太太她有点疯by四单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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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没跟来的赵景秀买了一条金手链,之后给刘芳挑选了金戒指、金耳环和金项链,这些都不重,重头戏在于金镯子。
好的、实心的金镯子,那是可以好几两重的。
“二太太,你看看你喜欢哪个?”祁云馨和她们站在玻璃柜前,柜子里摆了有二三十款的金手镯。
金光闪闪,看得人眼花缭乱。
刘芳有些不知道选哪个好,她选了个重量最轻的:“这个可以吗?”
祁云馨一看,不到半两,忙说:“好看的,拿出来试试。”
店员非常热情地把那金镯子拿出来给刘芳试,刘芳戴在手上,祁云馨又道:“你戴着金镯子好看,显得你的手特别白。”
刘芳听了很高兴,她问林遇梵和跟来趁热闹的四姨太:“那就这个?”
林遇梵指了指另外一个:“你不试试这个?”
众人一看,是最重最贵的金镯子,足足有四两重。
“这太贵了吧。”刘芳怕买了赵彦晖不高兴,最后耍赖不给祁云馨结账。
店员马上道:“太太,买重的划算,手工费低。”
四姨太眼光跟林遇梵一样,她也是个不贵不买的狠角:“大少奶奶选的这个最好。二太太你别一心想着给二爷省钱,戴在自己手上的才是真金白银。是女人都会选这个。是不是,云馨嫂子?”
祁云馨表情倒是控制的挺好,她笑着点头:“那当然是这个最好。”
林遇梵干脆道:“那就这个吧,要一对。”
一对?八两?
刘芳更不敢买了:“我更喜欢我手腕上这个。”
林遇梵拍板:“那就两个都买了。”
四姨太闻言,投来赞许的目光:“就是要这样!二太太,机会难得,你就应该狠狠宰二爷一笔。”
祁云馨只微笑着没说话。
店员的脸都笑烂了,“我帮你们包起来。再送你们两颗小金豆。”
所有金饰打包好,结账的时候,大家都看向了祁云馨。
祁云馨不得不拿出钱来把账单结了,她回去还得找赵彦晖报账。
也只有她去报账,赵彦晖才没办法抵赖。
自从来了港城,林遇梵身边的事倒相对简单了,生活起居有其他小丫鬟辅助,桂香和红玉平时都很轻松。
林遇梵就把自己房屋租赁这一块管账和管钱的事都交给她们。
铁龙负责跟租客接洽和收租,红玉做账,桂香管钱。三个不专业的人在不专业老板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不专业的草台班子。
幸好草台班子有康年帮忙,康年手下有正规做账的财务,这些财务平时就在后面那栋小别墅的一楼上班,红玉和桂香有事没事都可以过去请教他们。
林遇梵除了想要赚钱存钱过舒坦日子之外,她还想做好一件事。
那就是开一家自己能说了算的出版社。
她之所以有这个志向,是因为她上一世在港城最喜欢的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小说杂志社做编辑。
这份工作,她只做了半年,杂志社就因经营不善倒闭了。
杂志社里有她负责的三位作家,都是从内地逃难而来的,他们有才华,却怀才不遇,在杂志社领着微薄的薪资,但在林遇梵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毅然而然捐了半个月薪水给她。
这份恩情林遇梵永世难忘。
可惜,杂志社倒闭后,其中一个女作家,不得不嫁给了当时疯狂追求她的纨绔子弟,婚后过的很不幸福,不到半年就烧炭自杀。
另外两个男作家也都郁郁不得志,其中一个为了养家糊口转行做了油漆工,另外一个坚持写作,到处投稿,可惜穷困潦倒,最后不知所踪。
林遇梵每每想起这个,她就觉得既心痛又遗憾。
重生后,她以为自己最多就是想办法资助他们,别的她也无能为力,最近冷静下来,以她现在的条件,她知道自己可以做的更多。
短暂的帮助没有太大作用,最有效的帮助,就是给他们提供工作。
所以她要做小说出版社。
不止能帮到自己想帮助的人,而且也算是实现自己做文字工作的理想。
一举两得。
如果要做出版社,她需要解决两个难题。
首先,她以前在杂志社、报社和书局都工作过,唯独没有在出版社工作的经验,她想先去学习学习。
这个只需要找一家出版社去上班,她大概能摸清所有的流程。
其次,比经验更重要的是,小说出版社起步阶段很烧钱,她哪来这么多资金?
她手上这些钱,可能只支撑的起出版社一两年的费用,所以,她要趁着她以前那三位作家同事还没抵达港城之前,把钱赚了。
怎么赚钱?怎么才能快速得让钱生钱?
现在是1948年8月底,今年下半年到五十年代,会有大量的人口涌入港城。
其中不乏有钱人。
怎么才能从他们身上赚到钱,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思路。
这些人来了,马上需要解决的,不外乎衣食住行这四样。
赵之敖现在做的生意,除了橡胶之外,还包含了“衣食行”这三样的商行和车行,唯独没有地产类的。
地产类是来钱最快最猛,最容易暴富的。
林遇梵每天看报纸,主要就是看广告版面的各种分类广告里,有没有可以捡漏的信息。
这几天她就看到了两则。
一则是孙敬喜家旁边那个龟背山的售卖广告。
另外一则是一栋工厂宿舍楼的出售信息。
林遇梵先打了龟背山广告上面的联系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找谁?”
那妇人声音很凶。
林遇梵:“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刊登的广告,你们是要出售卖龟背山是吗?”
妇人说了句:“你稍等。”
随后便听见那妇人在用粤语很凶地在叫人。
没多久,一个同样声音不耐烦的中年男声传来:“哪位?”
林遇梵说了来意后,问了相关的信息,因知道对方姓周,便问:“周老板,不好意思我问一声,龟背山是你个人产权吗?”
“999年租约,你能活999年吗?相当于个人产权转让。全港城没几个我这样的山头。”因为特殊,所以周老板才能这么理直气壮,漫天要价。
是的,他要价25万港币,这对林遇梵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只需要半年多一点,明年初,这座山的价钱就会从25万变成120万。
周老板不愿意在电话里讲价,他建议林遇梵先自己去龟背山看看,真的有兴趣再给他电话。
打完电话,林遇梵快速在笔记簿上记录下龟背山的信息要点,接着打了第二个电话。
第二个电话是个办公电话,接电话的经理表示,这是鞋厂的宿舍楼,总共有四层,每层八户,每户300平方英尺,不能拆分,整栋出售。
林遇梵快速换算,这栋楼大概占地280平米左右,四层楼的建筑面积总和在一千平方米以上。
因为是整栋出售,不能拆分,所以单价并不高,每平方英尺只售18元,但整栋楼售价高达17万港币。
林遇梵手中没有这么多钱。
她把之前卖商铺的美金和手中金条全部换了,大概能凑到四五万港币。
除非她把《山静日藏图》卖了。
不过,现在战乱,也不知道字画值不值钱。
左思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就是去银行抵押房产。
她只需要把空置的浅水湾别墅抵押给银行就应该够钱买宿舍楼了。
虽然买龟背山未来的利润可能更大更赚钱,但龟背山买回来,明年才卖的出去,而且存在不确定性。
万一明年没卖出去怎么办?一个大坟场,砸手里,她还要想办法还抵押的贷款,别说开出版社了,她恐怕连浅水湾别墅都保不住。
买宿舍楼则不同,宿舍楼只要能拆分出售,钱是稳赚不赔的,未来几个月,肯定就会有大量人口涌入港城,这种小面积的房子根本不愁卖。
哪怕最后卖不出去,也可以出租赚钱,24户小户型每月收租,怎么算都不会吃大亏。
所以,龟背山能不能买先放下不提,她决定想办法把鞋厂宿舍楼拿下。
但买宿舍楼这么大动作,不可能瞒过赵之敖。
认真想想,瞒不过去正好,她倒想动用他的关系,赚更多的钱。
就是不知道他的大腿,让不让她抱。
她是个行动派,当天下午就跟铁龙去了市区的耀辉鞋厂宿舍楼。
17万的大楼非常破旧,外墙油漆剥落,玻璃窗户大部分都是坏的,看上去毫无生气。
铁龙摇头:“大少奶奶,这是个骗局吧?这破楼值17万?”
就是因为看上去破,总价又高,才会轮到林遇梵来捡漏的。
这方面,林遇梵倒是有信心:“花几千翻新一下就会焕然一新。”
林遇梵算过,4层24户如果能拆分开来售卖,那每平方英尺的价格至少能翻倍,甚至更多。
其实她只要能把宿舍楼搞定,赚的钱,够她开一家小小的出版社挥霍十年八载的了。
而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说服房屋署,允许她拆开来卖。
这肯定需要动用人脉关系。
陪着她来看房的鞋厂经理是个微胖的秃头,他非常热情:“我们是厂里生意不好,裁了很多工人,用不了这么多宿舍。不然我们老板也不会舍得卖。这地方去哪里都近,你买来出租,那是稳赚不赔的。”
林遇梵嫌弃道:“你这房子,窗户脱落,内墙外墙掉皮,我看水路电路也都老旧了,我买过来,还得花大价钱装修,价钱还这么贵……”
那胖经理知道林遇梵想要讲价,他笑道:“太太,你要是有心要买,我可以帮你问问老板要个好价。”
“大概能低多少?”
“应该低不了太多的,现在到处都涨价,估计最多就是抹掉零头,收你17万整。”
林遇梵收起手里的折扇,“你们这个宿舍楼如果不能拆开来卖,根本没人会买。”
“要是能拆开卖,那就不是这个单价了。就是因为拆不了,没办法。”
“14万。”林遇梵还了个价。
其实来看房子的人不少,但还价的还真不多,那胖经理似乎看到了成交的希望,他赶紧道:“那我去问问老板,14万肯定是不行的,看他愿意降多少。”
两方又聊了会儿,铁龙给胖经理留了一个小别墅的办公电话,才离开。
赵之敖从广州回来,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
他回自己卧室,洗完澡吹干头发,他才把沈特叫进书房,问他:“新罗公司派来的代表什么时候到?”
沈特回道:“明天上午能到。安排在公司办公室会面,下午谈合作,晚上在珍宝酒家设宴款待。”
赵之敖交待:“这次跟新罗公司的合作很重要,交待下去,务必好生招待。”
“好的。我再叮嘱他们几句。”
“这几天我不在港城,公司有发生什么事吗?”
沈特:“公司没什么事,不过……”
赵之敖抬起头:“说。”
沈特这才道:“大少奶奶带来那个叫铁龙的人,前天我们的人发现他去了一家私家侦探社。”
赵之敖知道那个叫铁龙的跑腿:“他找私家侦探做什么?”
“调查彦二爷。”说着沈特把资料递给赵之敖看。
赵之敖快速翻阅,不觉间,眉头微微重了,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峻。
又问了相关情况,才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沈特出去,赵之敖把手上资料再看了一遍,随即放进了抽屉里。
他走出房门,往林遇梵卧室走去。
此时林遇梵正在案头写东西,见他进来,略微有些诧异:“你不是明天早上的火车吗?”
“有事提前回来了。”赵之敖站在她身后,“写日记?”
林遇梵早已合上了本子:“不是,我记账。”
赵之敖也没问她记什么账,而是在沙发上坐下,单刀直入:“铁龙去找私家侦探调查我二叔的事,你知道吗?”
林遇梵料到他会问,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问,问的没有丝毫遮掩和拐弯抹角,这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她观察着赵之敖的神色,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林遇梵说:“是我让他去找私家侦探的。”
赵之敖没想到妻子直接就承认了。
“为什么?”
林遇梵在他身边坐下,她想赵之敖之所以这么直接,他肯定是认为,她原本就只是个知根知底的深闺寡妇,不可能是哪一方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
毕竟,不是她故意接近的他,是他执意要娶她的。
“说出来,你肯定会笑我幼稚。”林遇梵放低了姿态,头轻轻低垂着,声音也是低低的。
赵之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太好欺负。
不由得伸手抚摸着她的手臂,“你说说看。”
“你不要笑我。”
“我不笑。”
林遇梵:“我在来港城的船上,做梦……梦见你被杀了。”
赵之敖:“!”
“你梦见我被谁杀了?”
“我没有看见,我是看的报纸,然后梦里有个人告诉我,你和立翔两个被自己人杀了……”
赵之敖顿时沉下脸来!
做梦被杀还要带上赵立翔那个狗皮膏药!
他妻子究竟担心的是他,还是担心赵立翔那臭小子?
林遇梵见赵之敖的脸越来越臭,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正要继续,嘴却被他堵住。
她正事没说完呢。
可赵之敖却不管她梦中的他和他弟是死是活,噙住她就狠狠吻了上去。
林遇梵张嘴要说话,结果张开嘴却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只见细细的银丝从嘴角滑落,直到她差点缓不过气来,他才停下。
关键时刻他还是克制的,谈话要继续,夫妻之间的事,他等会儿有的是时间。
“你梦见我被二叔杀了?”
“你梦见我被二叔杀了?”他问。
林遇梵挠着手肘上的一个蚊子包,说:“我不确定,是梦里有人告诉我。你们被三伙人合谋杀害了,其中有二叔,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官员,还有一个你们公司的合伙人姓熊的。”
“我没有合伙人姓熊。”
林遇梵知道,“我让私家侦探调查过,你们公司高层管理确实没有姓熊的,但梦里是这么说的。”
赵之敖宽慰地:“你都说是梦了,梦当然就是假的,每个人每天睡觉都会做梦。”
“有些人是每天都做梦,我不是。我很少做梦。但我每次做的梦,最后都会变成真的。”
抚摸着她手臂的手微微顿住,赵之敖显然不是个迷信之人,他用谨慎又怪异的眼光看着妻子,眼神写着两个字:不信。
林遇梵预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她早就编排好了故事。
“我六岁那年,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爸吐了口鲜血,然后再也不会说话。当时我还小,什么也不懂,但没多久,我爸完全没有先兆的,突然就病死了。死之前,吐了好多血。”
赵之敖不免问:“六岁的梦?”
林遇梵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梦。但我从小到大,只要梦见未来的事,这件事最后肯定会发生。就好像,我并不知道你喜欢吃凤荷斋的核桃酥,只是我做梦,梦见了你吃核桃酥的时候很开心,所以我才让铁龙去排队买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呢?妈又没告诉我。”
梦见丈夫吃核桃酥时很开心,妻子就买了。
是个正常丈夫听见,心中都会得意的,显然赵之敖也不例外。
但得意之余,他还很理性:“这可能也只是巧合。”
料到赵之敖不会轻易相信,林遇梵早有准备。
“说过去的,你肯定不会相信。中午睡觉我刚好做了一个梦,我们一起来验证,它是真还是假。”
“什么梦?”
“济城今晚解放。”林遇梵看着赵之敖那微微有些不相信的眼神,再说了一遍,“我今天中午梦见明天的广播说,解放军拿下济城,济城解放了!”
赵之敖有密切关注近期的新闻,他知道解放军在攻打济城,济城的国民党守军也很顽固,按道理不会那么快攻下。
不过林遇梵的这个梦,明天就可以验证,这倒是值得拭目以待。
“你怎么不问我,查二叔的时候,查到了什么?”
赵之敖已经知道了,但还是问了一声:“查到了什么?”
林遇梵起身走到旁边柜子里,拉出抽屉,把图老六查到的资料,递给赵之敖。
赵之敖随意翻阅着,她在旁边说:“那个三色玉石手链,是云馨表嫂的。”
终于把包袱甩给了她男人,林遇梵顿感轻松了许多。
这种破事,她实在不想掺和。
她提了个建议:“抓贼要抓脏,单凭一条手链肯定是不够的。”
最好是抓奸在床。
她没说出口,但他肯定明白。
赵之敖皱着眉,没发表意见,毕竟这种亲戚之间的家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那真是给自己添堵。
“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林遇梵好奇:“你要怎么处理?”
这个事情如果扬出去,那对两个家庭都是极大的伤害。
赵之敖叹了一声,没说话。
他把手里的文件扔桌上,“睡觉吧。”
他往床上睡觉去了,可能因为实在太累,很快进入梦乡。
但这更印证了林遇梵的猜想,刚才他们两个都那个程度了,他还能停下,肯定是因为他没吃药,现在看直接睡了,那更证实了他晚上没吃药的猜想。
她始终担心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出于夫妻责任,她应该给他去抓两剂中药回来,好好调理调理方为长久之计。
第二天早上,林遇梵才睁开眼,就看见赵之敖坐在床头盯着她看。
早上起来,脸上血色还不通,林遇梵一直认为,刚起床的样子是最丑的。
她拉起薄被挡住脸:“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刚听了广播,济城解放了。”
林遇梵快速掀开挡在脸上的被子:“真的?”
“真的。”
佩服之余,赵之敖显然还是将信将疑的,因为最近报纸上在大篇幅报道解放军攻打济城的事,万一,她是因为看了报纸,受了影响,才潜意识做了这样的梦呢?
他问:“你昨晚有做什么梦吗?”
林遇梵看出赵之敖的疑惑,她摇头:“我昨晚没做梦。”
赵之敖又问:“你说除了二叔外,还有一个官员,一个姓熊的公司合伙人,三人合谋杀了我和立翔?”
林遇梵重重点头。
“怎么杀的?”
“我不清楚,是梦里面有人告诉我的。但报纸上说,你们是死于交通意外。”
赵之敖盯着她:“梦里面的报纸?”
“嗯。梦里面的报纸。”
“知道什么时候吗?”
“1950年3月。”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不管他相不相信,知道这事之后,赵之敖肯定会有所警惕。
林遇梵怕误导他,又解释:“我那个梦是这样的,我先看到报纸上,报道了你和立翔死于交通意外的新闻。之后才听别人说,你是被那三伙人害死的。也就是说,你被那三伙人害死,是我在梦里听说的,真正的凶手是不是他们,也未可知。”
所以她这个梦可以确定的是,赵之敖和弟弟死于1950年3月,表面上是交通意外,实际是什么,她不清楚。
赵之敖显然对此也是持谨慎相信的态度,也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幸好林遇梵来历清清楚楚,不然他真有可能怀疑,这是一个迷惑他的间谍。
“这个事情,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会尽力处理好,我不会让自己轻易被人杀掉的。你也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遇梵温顺地点头,她细细观察着他,适时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什么?”
“房屋署你有认识的人吗?”
赵之敖的事业版图里没有跟房地产相关的产业,他想了想,道:“房屋署我没认识的人,不过房屋署上头的领导我认识。”
房屋署领导的领导?那就更好了。
这人脉真是一击即中。
林遇梵便把自己看中一栋鞋厂宿舍楼,想买下来后拆分销售赚钱的事详细跟赵之敖说了。
“现在就是需要房屋署那边允许将一栋楼拆分成以房为单位,拆分销售,并提供房契……”
赵之敖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赚钱的?也是做梦梦到的?”
拆分销售是1953年才有的方式,林遇梵只是想将这个方式提前。
林遇梵也不能说实话,只道:“那倒不是。但我确实做梦梦见,内地城市陆陆续续解放,从年底开始,很多人涌到港城来。到时候房屋根本不够住的。我买了这栋宿舍楼,拆开来卖,肯定好卖。”
内地城市陆陆续续解放?这也不好辨别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好。
这一点,赵之敖不好质疑什么。
“你要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在赵之敖眼里,他老婆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而且他给够她保障,她也不缺钱花,他不理解,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去赚钱?
林遇梵听着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话,忍不住吐槽:“谁会嫌钱多啊?我在报纸广告上看到了赚钱机会,如果能赚到钱,那为什么不赚呢?你成天忙里忙外不着家的,不也是为了多赚钱吗?”
赚钱本身没有错。
可在赵之敖看来,她是要经济独立。
虽然她现在需要找他帮忙解决政策问题,但归根结底,她是不想依附于他的。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赵之敖的太太没必要去赚这种又辛苦又累的钱。”
狗男人!
赚这个钱,哪里辛苦?哪里累了?
林遇梵看出来了,他不想帮她,他只想把她圈起来养着。
“不帮就算了。”
赵之敖是不理解,他给了她足够的房产和财务支持,她为什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家里的姨太太们让她感受到了女主人地位的威胁。
“你要多少钱,我等会儿给你开支票。”
“谁要你的钱?!”林遇梵起床,穿上拖鞋,往洗手间走去。
赵之敖:“……”
上午,林遇梵和姨太太们照常打麻将,她们现在是越打越小,平时只打2块港币的了。
林遇梵还是赢多输少,不过薅羊毛薅远不如以前爽快。
但是,麻将打多了有瘾,不为输赢,只为了娱乐,她也能愉快地跟她们打三天三夜。
客厅里,王君瑶、刘芳和祁云馨在喝茶聊天,目前平静无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林遇梵没办法想象,如果让刘芳知道祁云馨睡了她男人,她会不会崩溃。
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正想着,祁云馨和刘芳仿佛好姐妹似的携手走过来,坐在旁边看她们打麻将。
二姨太问她们:“你们怎么不开一台?”
刘芳摇头:“我和大嫂在轮船上连打了三天麻将,都打怕了。而且我脑子笨,不会算牌。我上牌桌都是给别人送钱的。”
四姨太笑道:“打三天就怕了?我可以在牌桌上住下,天天打。”
祁云馨则轻声跟林遇梵说:“刚才大太太跟我提起,想这个周末或者下个周末请季家人来做客……”
季师长那几个孩子?
林遇梵微微侧头:“她打电话邀请了吗?”
“还没呢。”
林遇梵:“我都有空的,之敖我不清楚,你问沈特。”
祁云馨笑道:“好,我晚点去问。如果确定下来,那就请他们吃正宗的上海菜。”
“你听大太太安排就好。”林遇梵知道王君瑶是看上季家三小姐季书娉了。
那个季书娉不止家世好,长得好,最难得的是性格也好,跟赵立翔是般配的。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铁龙让桂香来回话,鞋厂经理联系他,鞋厂老板想跟大少奶奶详细谈谈价格的问题。
林遇梵因为刚在赵之敖这边碰了钉子,宿舍楼拆分的事,她还得另外想想办法。
其实这事不难,只要有人牵线搭桥,她写个申请报告,房屋署批准就行了。
几年后既然能批,现在为什么不能?
肯定是因为没有人去推进这个事。
或者都不需要去找什么关系,直接让之前帮她办理房产过户的闫律师写申请试试?万一可行呢?
而且闫律师那边说不定也有关系。
无论怎样,她要先去跟鞋厂老板谈一谈,谈妥了,就可以先签一个购买协议。
手上有购买协议,才能向房屋署申请产权分拆,路子都是试出来的。
下午,林遇梵再次去了耀辉鞋厂。
并在鞋厂办公室见到了他们的老板谢伟国。
谢老板没想到买主是个那么年轻的漂亮太太,他给了一个最低价是16.5万。
“赵太太,这宿舍楼,你买回来放租是很划算的。”
言外之意,买下之后,想要再转手就难了。
毕竟那么大一栋楼,一般人家买不起,也不需要。
林遇梵装穷:“如果是这个价格,我买不起。”
谢老板脸上明显一顿:“这个价格不高了。”
胖经理赶紧说:“赵太太,你上次不是非常有意向想要买下来的嘛?”
林遇梵笑了笑:“单我有诚意也不行啊,17万的房子,你们只给降了5千,这也太没诚意了。如果是14万,我还能考虑考虑。16万5就算了吧。”
谢老板直接摆手:“14万肯定是不行的。14万你恐怕连这块地皮都买不了,更别说还有四层楼的房子了。”
林遇梵调查过,这栋宿舍楼卖了块三个月都没成交,主要就是因为贵,而谢老板价格又咬的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