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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潮响by砚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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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笑了笑,“知道知道。”
回家的路上,岳竟城忽然说:“我记得你有个弟弟,段楚则?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朝简猛地想起来,“呀,他太久没回家,我把他给忘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姐夫,”她回头看后车座,“还有小外甥女。”
岳竟城无语沉默,片刻后说:“你爸妈应该跟他提过这事。”
朝简却觉得不太乐观,因为段楚则没给她来过电话确认,估计还蒙在鼓里。
车子抵达九号大院47号的小洋楼,保姆阿姨出来帮忙,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接过来,冲着朝简就是一句“太太”。
朝简笑微微,说:“叫我小简就行。”
孙姨只好依着她的意思,转身就抱着眠眠去洗澡。
岳竟城把两大行李箱推进室内升降电梯。
朝简也跟着一起,帮忙送到二楼主卧。
主卧占了二楼大半的面积,设计成一个完整的起居室,连着卧室门口有个独立的小客厅和茶水间。
岳竟城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拐向一个小过道,里面是衣帽间,他回头对她说:“你先收拾。”
朝简却站在门口略有些迟疑。在这之前她也没空去考虑两人以后是同房还是分房这件事,现在看他这样,是没有分房的意思。
朝简在衣帽间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挂到衣柜里,然后拿了套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走出来却没在房间看见岳竟城。
她出了卧室门,发现旁边的书房亮着灯。
朝简蹑手蹑脚过去,看见岳竟城背对着门口,倚着书桌的边沿,视线放在落地窗外花园的喷水池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待了一会儿,抽身回到卧室,去洗澡了。
朝简洗完澡出来,正好岳竟城回房,两人在浴室门口碰了一面。
朝简一滞,心里莫名有一阵说不上来的情怯和怪异,她鼻音含糊说:“我洗好了。”然后埋着头,几个大步消失在拐角,上了床。
岳竟城倚着墙,目光虚虚落在拐角,灯影昏昧之中,嘴角泛起浅淡的弧度。
在岳竟城洗澡期间,朝简躺在床上,心慌意乱之下翻来覆去,一时又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愣神。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假寐。
然后是很轻微的窸窣声,像赤脚踩在地毯的微响,缓慢且有规律的持续靠近,直到床沿缓缓下陷。
朝简大气不敢喘,鼻尖隐约闻到一阵温润潮湿的水气。
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房间突然没了动静。
朝简觉得岳竟城有意吓唬人,立马睁开眼,眼前一团黑影压了下来,随即是一片浅浅的呼吸浇在她脸上,朝简张嘴倒吸气,被他严丝合缝给吻住。
朝简下意识伸手一推,掌心摸到光滑的触感。
岳竟城顺着她的力道稍微抬起身,俯视着她,说:“怎么?这种事也要事先培养感情?”
朝简面上一热,咕哝两声,“……那你也不能硬来啊。”
岳竟城说:“你以前对我硬来的时候还少?”
朝简坐起来讲道理,“以前我再怎么硬来,你不也挺开心的嘛?”
岳竟城问:“你现在不开心?”
朝简磕巴了一下,说:“我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岳竟城冷着脸,坐远一些,瞧着她。
朝简心里莫名,“看我干嘛?”
他说:“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朝简和他大眼瞪小眼,接着目光垂落,发现他光着上身,薄而结实的肌肉,漂亮匀称的大骨架,更显得骨骼修长硬朗,紧实的腰腹线隐入裤腰……
衣服都脱了,朝简顿时有一种他脱光了衣服爬床的错觉。
岳竟城语气淡淡地问:“现在考虑好了?”
朝简:“……”
他话一落,立马欺身上来,像一只大型野生动物,把朝简重新压回床上,他擒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床头,目光幽深注视着她,腾出一只手掰正她的脸再吻上去。
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没多少柔情,一张薄唇将她的嘴堵得密不透风。
他握住她下颌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将她的嘴唇挤得微张,舌头就这么直捣进去,舌碰舌开始不分彼此地纠缠。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动情得多,背脊的线条紧紧绷着,吻得她嘴唇殷红饱满,像被抽去半条命似的瘫软,战栗。
朝简推不开他,抗议了两声,往他胸口锤了几下。
岳竟城半醒之间抬起上身,眯着眼睛,眼神失焦,一副欲|求不满的情态。
他皮肤也又薄又紧实,尤其是喉结那块皮肤更为脆弱。
朝简不自觉用指尖在凸起的尖峰轻触,他喉结立马上下滚动起来,干涩的嗓音里透露出压抑着的喘息,有点像怨怼,又带着一股侵略性。
岳竟城的手臂倏地攥住她的腰,翻身滚入起伏软绵的床铺当中。
第二天一早,朝简醒来的时候,岳竟城没在卧室,她慢慢坐起来,忽然浑身跟触电似的一顿,显然她太久没干过那活了,又赶上他那么能造,朝简发现自己腰腹酸软,双腿在打颤。
下了地,也得缓一阵才能行走。
朝简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完下楼,到客厅就看见眠眠拿着勺子在吃粥。
眠眠见了她,立马抓起桌上的一枝花,冲到朝简面前,献上花朵,“妈妈,早上好。”
朝简猝不及防地一阵惊喜,赶紧蹲下来把她抱起来,“谢谢,哪来的花?”
眠眠说:“爸爸种的。”
孙姨笑着说:“岳先生之前一时兴起,养了一盆小苍兰,让她薅没了。”
朝简吸一口气,轻声问:“你把爸爸的花给摘了?”
眠眠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爸爸最喜欢这盆花了,我只是帮爸爸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妈妈……”
朝简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朝简把女儿抱回餐桌,问孙姨,“他人呢?”
孙姨给她端了一碗菌菇汤,说:“公司那边有事,岳先生一早出门了。”
然而就在朝简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岳竟城就回来了,看见娘俩在餐厅吃饭,走了过去,一眼就发现了桌上的小苍兰,眉梢一抽,凭直觉看向岳风眠。
小家伙叼着碗,小嘴嘬着粥,和他面面相觑,她冷不丁扬起个笑脸,嘴巴甜甜地喊:“爸爸~爸爸爸爸~~”
岳竟城脸都黑了。
朝简赶紧站起来,把他推到一旁,小声说:“算了算了,一朵花而已。”
岳竟城轻哼,“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朝简沉吟,说:“可是你把她的鸡蛋给炒了,那女儿摘你一朵花,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岳竟城:“……”
朝简问:“你回来干什么?不是公司有事么?”
岳竟城暂时放下这笔账,说:“动作快点,我送你们。”
朝简闻言,拿手机一看时间,说:“我吃饱了,上楼换身衣服就好。”
眠眠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也吃饱饱了,婆婆抱我上去换漂亮衣服就好。”
一下子客厅走空。
岳竟城看了眼餐桌,上面有朝简喝剩下的小半碗汤,还有岳风眠吃剩下的小半碗粥,这娘俩的小毛病一样一样的。
他把汤和粥全倒进自己肚子里。

第14章
临出门前,朝简问孙姨要了个玻璃花瓶,装了点水,把小苍兰根部浸在水里养着,放在客厅,估计能撑几天。
岳竟城先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再送朝简去学校。
路上朝简睡眼惺忪,连打几个哈欠,索性靠着椅背睡一会。
岳竟城把冷气调高,红绿灯路口,他停下车,把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朝简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手摸到身上盖着衣服,她眼睛都没睁开,抓住衣领往上拉,盖住自己肩膀的位置。
到学校研究所的楼下,车一挺她就自动醒了,这才发现搭在自己身上的是岳竟城的西装,她拿下来整齐对折,搁在扶手箱上,取下手腕的皮筋,把头发随意扎了个低丸子,说:“我上去了。”
岳竟城这时出声,“下班我来接你?”
朝简想了想,不确定地问:“是不是今晚有安排?”
岳竟城说:“没有。”
朝简抿抿唇,说:“不用了,估计今晚得加班。”她推门下车,又回头说:“你帮我跟眠眠说一声对不起,我没办法陪她。”
岳竟城望着前方,意兴阑珊,嗯一声。
朝简迟疑着,又看了他好几眼。
他敲着方向盘催促,“要下车快点,别磨蹭。”
朝简回道:“马上走,生什么气啊。”
岳竟城闻言,没有理她。
朝简刚上楼,就听见前面实验室一片欢声笑语,她走过去倚着门笑,“什么事这么开心啊?Verilog写到哪了?架构定下来了?”
几人一听,赶紧回到各自的工位。
朝简微微呼出一口气。
今天严铮在外校有个学术讲座,一整天不在学校,朝简有几个功耗控制的问题得等他回来商讨,于是上午开了个会,任务安排下去,朝简在研究室待了一上午就回办公室了。
中午她在食堂吃饭,远远就看见桑聆急奔而来,大气不喘直接坐到她对面。
朝简感叹她肺活量真好。
桑聆两只眼睛盯住她,掷地有声,“少废话!我们家老严都告诉我了!好啊你!枉我待你如亲姐妹,整整三年,你瞒得我好苦!”
朝简宽慰道:“冷静一点,现在知道也不迟。”
桑聆极其不甘心,“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朝简举起左手,一颗低调不失简雅的钻戒戴在无名指,“领证了。”
桑聆嘴角一抽,有点怀疑人生了,她抱着胸靠着椅背,兀自沉思半晌,再开口时就有点委屈,“你俩也太不负责任了,这种事情居然瞒得滴水不漏,连结婚都不往外说。”
朝简赶紧安抚,“昨天领的证,本来就打算今天告诉你的。”
桑聆撇撇嘴,“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朝简清清嗓子,一时说不清,含糊道:“反正不是最后一个。”
桑聆直瞪着眼,“嗯——?”
朝简连忙改口,“起码,段楚则还不知情。”
这个排位也没有那么值得她开心,“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嘛?一天到晚不着家,你家哪件事第一时间告诉过他?”
朝简手指饶了饶下巴,唔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桑聆眯着眼回忆,自顾自地说:“难怪,我之前看眠眠总觉得眼熟,后来发现她那眼睛那鼻子,长得有点像你来着,当时我还以为是巧合呢。”
朝简闻言,颇有几分感动,毕竟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桑聆宁愿相信是巧合,都不愿意怀疑她。
桑聆转头就给严铮去了个电话,叽里咕噜把事情全透露出去。
严铮摸着下巴边思考边说:“难怪,早前我就看小家伙不对劲,长得跟小简起码五六分像了,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像而已,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咱们得辨证看待,没想到,真没想到。”
桑聆挂了电话,翻了个白眼。
活该他们夫妻俩被蒙在鼓里,后知后觉,证据都快怼到脸上了,还在那当睁眼瞎呢。
朝简连着好几天加班到深夜,每晚回去孩子都睡了。
而岳竟城每次从公司回来,都会在书房待得比她还晚。
这两天岳竟城接到通知,先前与越峰科技常年合作的半导体公司由于市场因素,被业内龙头收购,合作期间内越峰使用的部分制程已经无权再使用了。
这样的结果,会直接影响朝简那边的工作进度。
于是这几天他火速展开工作,会议从早到晚,派人另外寻找后端设计公司,再进行调研。
两人各忙各的,醒着的时候压根碰不上一面。
这□□简在研究室待到接近凌晨,出来时走廊一片漆黑,朝简想拿手机打开照明,一摸发现衣袋空空,手机放办公室了。
她只能摸着黑小心翼翼往前走。
走廊有月光勉强照明,但过了连片的窗口,楼道那边就是彻底漆黑了。
她摸着墙,凭记忆继续前进,忽然余光里闪过一片光,很快又消失,那是楼梯的位置,接着她听见一声声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一级一级在往上走。
朝简心里惶惶的一阵发毛,不敢漏半句声响,接着一想,可能是保安室的工作人员上来夜查的,她探头看了一下,楼梯口冷不丁出现一个黑影,她下意识惊叫——
“是我。”
岳竟城出了声,手里举着一束光,是手机的照明灯。
朝简心脏砰砰狂跳,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半天没回过神来,看着前方一脸呆愣。
岳竟城走过来,才看清她脸色刷白,“吓成这样?”
朝简一回神,登时心头恼火,一拳头往他胸口敲了上去,“干嘛不出声?你吓我一跳!”
岳竟城听她差点要哭的声腔,眉梢一动,默默挨了她一拳。
朝简没好气扭头走人,他抬步跟上。
“你来干什么?”
“打电话你没接,过来看看。”
朝简脚步一滞,她手机一下午都放在办公室,所以没有接到来电,这样想,火气就消了大半,她边走边说:“都说了加班,到点我自己会回去。”
岳竟城声音淡淡,“你没说加到几点。”
朝简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是不是眠眠怎么了?”
岳竟城低声回答:“她没事。”
朝简小声咕哝,“那你大半夜专程跑过来干什么?”
“朝简。”
朝简听见身后他的声音,下意识停步。
岳竟城两步靠近,经过她身旁时,语调冷淡几分:“我是来接你的。”他朝前走,背影冷直,仿佛在控诉她的不识好歹。
他越走越远,朝简眼前越来越暗,一阵寒意缠上来,她连忙追上去。
对于他的态度,她不敢想,不敢确定。
朝简回到办公室,把灯打开,一室光亮让她内心安定不少,回头却发现岳竟城立在门边,手揣着兜背靠门框,神情静默,漫不经心望着走廊深处。
朝简收拾了一下,拿上包包,“好了。”
办公室灯一关,四周围又陷入一片漆黑,岳竟城仍是拿着手机探路,朝简默默跟在他身后。
等走到楼梯口,岳竟城忽然停下来,手往后一伸,朝简低头瞧一眼,立即意会,把手握上去让他牵着。
下楼梯的过程中,朝简心里对刚才自己那句话感到有点愧疚,于是豁出脸解释:“刚才我那是气话。”
岳竟城却有点懒得在这个话题上周旋,恹恹应一句:“嗯。”
朝简听出他的敷衍,又说:“谁让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气头上,还不能发泄一下了?”
前面清亮的月色泻了一地,已经抵达一楼,他松开了手,回:“所以你意思,是我不应该来?”
表面上他云淡风轻。
说到底还是在意她那句“大半夜专程跑过来干什么”的话。
朝简说:“你别自己瞎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竟城看了她一会儿,“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也别让我猜。”
两人先后上了车,回家过程中,一路无话。
到了家,两人也是先后进的门,岳竟城腿长步子大,但朝简两条腿倒腾得快,所以走在他前面。
朝简上了楼,第一时间先去看孩子,房间点着睡眠灯,眠眠已经熟睡,她没有进屋,只在门口待了片刻,就轻轻掩上门。
岳竟城径直去了书房,朝简回卧室拿衣服洗澡,两人各干各的。
朝简洗完澡出来,走出房门想到茶水间倒杯水喝,就听见书房方向传来两声低压的咳嗽,她在茶水间喝着水,一番踌躇,拿了个新的杯子倒了温开水,拌了一勺蜜进去。
到书房她直接进去,搁下杯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岳竟城正带着耳机开视频会议,手一伸将她拉回来。
“Something urgent,just a sec.”
他敲了暂停键,摘下耳麦,看着她,眼睛又瞥了一下桌上的杯子。
朝简说:“有毒,爱喝不喝。”
她抽回自己手,走了。
岳竟城端着水杯过来,试了一口,甜的。
岳竟城忙完工作回房的时候,朝简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上去,两人中间隔着汪洋,他挪近一些。
朝简连续深夜加班,确实是累了,睡得也不太安稳,一翻身直接就滚到他怀里。
岳竟城手臂微微收拢,把人稳稳当当圈在怀里。
第二天周六,朝简睡得晚了点,
岳竟城难得也赖了会儿床,但还是比朝简早醒一步,他从床上起来,揉着酸麻的左胳膊去了浴室洗漱。
没一会儿朝简也醒了,起来在浴室门口和岳竟城碰见,看见他小幅度转了转胳膊,问了句:“手怎么了?”
岳竟城看她一眼,存心冒出一句:“脑袋瓜子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朝简一脸问号。
眠眠起得比他俩更早,大清早就跑到一楼客厅,把小鸡拎进来,自己抱着把小吉他子窝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又弹又唱。
两只脚丫子踩着沙发边沿,一翘一挺,很是陶醉。
“啦啦啦,喔喔喔,呜呜~呜呜~呜呜呜——”
朝简下楼时,看见巴掌大的小鸡被她吵得撒丫子满地跑。
孙姨端着早餐上来时,满脸宠溺的笑容,“早上吃完饭就坐在那唱到现在了。”
岳竟城下楼时,没注意脚下,一不留神险些被鸡给绊倒,他啧一声,冲沙发那边说:“岳风眠,把你的鸡拿走。”
眠眠:“哦哦哦哦咕叽叽~~~~”
岳竟城:“……我最近是不是没收拾你?”
眠眠赶紧扔下小吉他,吭哧吭哧跑过来抱起小鸡,“哒哒哒哒大坏蛋~~”
岳竟城:“……”
朝简敲了半天,觉得好笑,吃了一口三明治。
岳竟城过来抢了她手里的三明治,咬一口,边走边冲着厨房喊:“孙姨,我晚上不回来吃。”说着看一眼朝简,“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朝简:“……”
眠眠在沙发煞有介事地翻着乐谱,其实一点也没看懂,她指着其中一篇,对怀里的小鸡说:“今天咱们要练习这首歌。”
朝简悄悄走到她旁边坐下,没有打扰,拿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眠眠唱得嘴角冒泡,嗓子干了,她抓起橙汁颇为豪气地嘬了一口,发出“啊”一声喟叹。
朝简注意到她怀里的小鸡已经两眼发直,于是说:“眠眠,小鸡累了,让它休息一下好不好?”
眠眠郑重其事,两只眼炯炯有神,“妈妈,小鸡唱歌的进度已经跟不上别的小鸡了,别的鸡会打鸣,可是它还不会。”
朝简唔了长长一声,说:“可是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对不对?你把它累垮了,那怎么办?”
眠眠考虑了一下,接受了妈妈的建议,把小鸡交给孙姨,带下去修生养息了。
朝简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把手机的照片给她看,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段楚则的照片,一身黑色休闲装,短发利落,眉眼清隽,眼皮懒恹恹半阖,露出左边眼尾褶皱处一颗浅淡的痣。
眠眠问:“妈妈,这是谁?”
朝简说:“这是舅舅,你还没见过。”
这一切都要怪你爸,结个婚恨不得开个二倍速。
朝简在家里陪女儿玩了一上午,中午接到严铮电话,要她去外地参加个学术会议,下午4点就要出发。
她这一走,家里就剩下孙姨和眠眠。
朝简心里默默合计了一阵,决定把眠眠送去她父母家里,出门前问了她的意见,“眠眠要不要去看一看外公外婆?”
小家伙个性随和,很听安排,点头同意了,“妈妈一起。”
朝简跟孙姨交代了一声,就上楼给眠眠收拾了一套衣服,上了车,她把自己要出差的事跟眠眠说了。
眠眠安静了一会儿,说:“那妈妈要早一点来接我才行。”
朝简摸摸她的脑袋,“好。”
老两口听说外孙女要来,段巍赶紧出门去买了些孩子爱吃的菜回来,朝莉真在厨房准备水果,切了个水果拼盘,淋了点沙拉上去。
眠眠不见生分,一进屋就围着外婆转,把朝莉真哄得心窝暖洋洋的,直到朝简准备走了。
小家伙跟到门口,恋恋不舍,“妈妈,你要早点回来,不要离开我太久。”
一句话把朝简的心给说得软塌塌,“妈妈答应你。”
朝简走后,眠眠的情绪有点低落。
朝莉真抱着她哄了好久,直到段巍买菜回来,顺便带了个小鸡玩偶给她,这才让她高兴了些,抱着小鸡玩偶又开始陶醉了。
下午段巍和朝莉真在厨房准备晚餐,眠眠抱着小鸡玩偶在沙发扮家家酒。
段楚则回来得毫无预警,一进门就看见家里多了个小丫头,他在门口顿住。
眠眠扭过身,两人互相干瞪着眼。
忽然眠眠指指他,“这个是舅舅。”
段楚则:“?”
哪来的小鬼?
眠眠噌一下溜下沙发,跑到门口,“妈妈说这是舅舅。”
段楚则蹲下来,认真打量着她,一眼就发现了这张小脸的蹊跷之处。

“……”
“眠眠,玩这么久渴不渴?”段巍从厨房端着果汁出来,直接忽视门口的段楚则,夹着嗓子说:外公给你榨了苹果汁,快过来~”
“我要我要。”小家伙跑开了。
“不可以喝太多哦,”朝莉真擦着手出来,“一会儿吃不下饭,那可就不能长高高了。”
祖孙三人占了一条发,其乐融融,好不温馨。
段楚则站起来,“我说,谁给我解释一下?”
“妈?”
朝莉真这才注意到客厅还有个人,惊道:“哟,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开饭了啊,你等等。”
“爸?”
段巍连头都没回,打发道:“你把碗筷拿出来摆上。”
段楚则深吸一口气——
乖乖去厨房拿碗筷出来摆上。
这个家没他的位置了是吧?
吃饭的时候,老两口仍是围着孙女转,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夸她大口吃饭真厉害,又帮忙擦擦小嘴。
段楚则食不知味,放下筷子,又开口,“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吧,哪怕一句。”
段巍不耐烦道:“一直问问问你烦不烦?长了双眼睛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段楚则突然受到攻击,一脸莫名,“我刚就问了一句,爸,不想跟我过了你直说。”
段巍指着眠眠,“就这孩子这张脸,还瞧不出意思来?小简的亲闺女,你亲外甥女。”
朝莉真劝道:“行了行了,这些事我们也刚知道不久,之所以没告诉你呢,也是……”她支吾了两声,“确实是忘了。”
段楚则心想你老两口真敢忘。
朝简是坐严铮的车走的,前往平江市参加学术会议,车上她给岳竟城发了条短信,告知自己的行程和去向。
严铮说:“会议是明天一早,今晚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想吃什么吃什么,反正出差的费用是学校报销的。”
朝简默默的,“嗯”了一声。
她从出发到现在,情绪一直不那么高涨,本来好好的周末,可以在家陪孩子的。
严臻看她一眼,笑起来说:“怎么?新婚小别,舍不得阿城?”
朝简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没有吱声。
严铮继续说:“你俩也真是,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三年,阿城一句话也不肯提到你,我们还以为他心里有多恨你这个抛下他的前女友,没想到他居然是对你念念不忘,不提到你估计也是在保护你,免得身边的朋友胡乱猜想你。”
“对了,你俩当初是为了什么分手?值得你连孩子都不要?”
朝简垂着眼,说:“一点小误会。”
严铮不信,但毕竟是私事,她不愿说,他也就没有追问,于是换了个话题,“那你俩当初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朝简想了想,说:“酒吧那晚第一次见面之后,过了没多久。”
那天晚上是朋友局,朝简被桑聆拉着去的。
酒吧里那一圈人,朝简就认识桑聆和严铮两个,所以她并不活跃,几乎全程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喝着浓度不高的鸡尾酒。
当时的她还是个苦逼研究生,一颗心全在搞实验上面。
偶尔她的注意力会被带到岳竟城那边去,他的话也少,但他却是话题中心,那圈人里,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所以周围老有人拿他起哄。
其中就包括那位直球追爱的庄大小姐。
可惜岳竟城一概不理,清寡又少言,因此还被几个损友冠了个“不解风情”的名号。
那晚酒吧搞了个活动,让前来消费的客人上台演唱,最后选出一位人气最高的客人,奖品是连续三天免单消费。
卡座里有人撺掇岳竟城上台给大家送福利。
因为这帮人当中就他嗓子好听,哪怕唱得一般,就凭他那张脸也能拉到高人气的票数。
严铮最了解岳竟城,他向来不稀罕出这种风头,所以大概率会拒绝。
结果没想到岳竟城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还一上台就引爆全场。
朝简对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人看上去挺不好接触的,他身上的黑色休闲衬衫敞开,内搭一件白色短T,气质冷逸又利落,给人的感觉并不活跃。
朝简猜想他可能会选一首比较抒情安逸的歌曲。
结果前奏响起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开头那几句歌词,从清冷低哑的嗓子里娓娓道来时,暧昧又性感的氛围足以让全场沸腾。
I never really read the Bible
我从未读过圣经
But this the kind of thing I'd pray for
但爱情是我愿意祈祷所求之物
Your body's making me believe it
你的身体让我相信爱情的存在
You must be Victoria's biggest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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