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潮响by砚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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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维多利亚最神秘的秘密
Just being'round you got me faded
只要在你身边我就飘飘若仙
But it's feeling so amazing
这感觉太赞
It's killing me but I won't fight it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反抗
It's a fine line between loving you and dying
这便是死亡与爱你之间的界限
这是一位曾被中国歌迷戏称为“色气小王子”,来自丹麦歌手的一首英文歌。
卡座里,严铮扬起了眉,费解又惊奇道:“咋呢?他这是……孔雀开屏了?”
朝简莫名觉得,他在台上的状态,和他的气质意外的契合。
直到来到整首歌的副歌部分,声腔流泻,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全场。
You say I'm crazy,I think the word is——
你说我疯了我想我只是
high——
I'm so——high——
我如此嗨
You make me feel so——high——
是你让我嗨到天边
歌词带着几分性感的露|骨,卡座里几位女孩已经脸红耳热。
桑聆的反应从惊讶的呆滞到尽情的激奋,她的尖叫声在一片铺天盖地的音浪当中,依然显得独树一帜……
反观台上的岳竟城,在疯狂靡烂的浪潮当中,他单手握着立麦,半合着眼,静立其间,身体摆动的幅度微乎其微。
整首歌结束,岳竟城下台回到卡座,状态并没有受到刚才一浪接一浪的热潮影响,仍是冷恹恹地坐在那里。
后来活动结束,老板给每人发了条形便签,大家可以在上面写字留言,然后排队到后台进行投票。
朝简手上也有一个,但她挤不进人群,索性坠在队伍最后面,跟着队伍慢吞吞地挪。
等轮到她时,她愣住了。
投票的小黑板上,岳竟城那一栏的标签已经满出来了,无处下手,她想了一下,反正他票数够了,不差她这一票。
朝简准备投给其他人,正琢磨着,身后忽然一只手越过来,指骨修长,干净的食指点了点黑板上的名字。
“贴这里,也可以”
朝简回了一下头,愣愣地没有动作。
岳竟城淡淡冲她笑了一下,“不是要投给我的?”
朝简心神一晃,有点羞赧,依言把标签覆盖住他的名字。
岳竟城却把她贴身的标签撕下来,指尖摩挲两下,说:“算了,不差你这一票。”然后顺手就把她的标签拿走了。
朝简在标签上留的字是:现在进行时。
“现在想想,他那会儿确实是孔雀开屏,”严铮瞥了眼朝简,说:“他绝对是第一眼就喜欢你了,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这样。”
晚上,岳竟城回到家里,上楼没看见朝简,又绕去了女儿房间,也没有人影,他拿手机给朝简打电话。
朝简已经洗完澡在床上躺着,手上有一份明天会议的章程,她大致浏览了一遍。
这时手机一响,她拿过来接听。
那边直接问:“这么晚了,没在家?”
朝简奇怪,“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么?”
岳竟城拿开手机,翻出微信,果然有一条她下午发来的短信,他迅速扫了一眼,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朝简说:“明天下午。”
岳竟城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一时没说话。
朝简问:“你怎么了?”
岳竟城默了默,说:“你发个地址过来。”
朝简不解,“发地址干什么?”
岳竟城耐心补充一句:“确认你的安全。”
朝简说:“我跟师哥一起出差,会有什么危险?”
她说完,手机里回应她的,是岳竟城留给她的沉默,朝简说:“好好好,我发就是了。”
第16章
岳竟城收到朝简发来的酒店地址,以及房间号,他快速扫一眼,然后撇下手机进浴室洗澡了,洗完澡出来,又钻进书房。
没一会儿,朝简又给他发来短信。
Jane:你明天忙不忙?你抽空去看一下眠眠,不知道她在我妈家住得习不习惯
朝简等了片刻,岳竟城回复了。
就一个字:忙
朝简扔下手机,心想你忙就你忙,忙得连女儿都不顾了。
她刚腹诽完,手机又进一条短信。
岳:不准偷偷骂我
“……”
朝简盯着他微信头像看了好一会儿,点进主页放大图片,是眠眠抱着一只小鸡的照片,构图规规矩矩,没有加什么滤镜,更谈不上什么美感,全靠眠眠的颜值撑着。
这风格和一朵荷花配“清风自来”字样的老派作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朝简躺在床上,开始想孩子了,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还跟朝莉真打了个视频,眠眠跑过来露了个脸,就迫不及待缠她舅舅去了。
朝莉真脸上难得有了慈爱的笑容,说:“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没心没肺啊。”
朝简翻了个身,突然有点感伤,这孩子见谁都亲,想必她这个妈妈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了……
她郁郁寡欢了半天才睡过去,中途做了个混乱的梦,各种随机片段组合到一起,拼成一个魔幻且怪诞的超提纲小学作文。
就在故事即将往更加魔幻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冷不丁响起一阵歌声。
朝简倏地睁眼,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来了电话,她伸手在床边茫然摸索半天,拿过来接。
“开门。”
低沉的两个字仿佛带有电流,闯入她耳朵里流窜。
朝简忍不住打了个细颤,彻底醒了,她看一眼时间,凌晨4点钟。
岳竟城风尘仆仆,只穿着衬衫西裤,立在门前。
朝简眼皮干涩神情惺忪,“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岳竟城抬步进了屋,随手关门,说:“睡不着。”
朝简跟在他身后,然后到床边坐下,愣愣地说:“睡不着,于是你开车出门兜风……一不留神,就兜到我这儿来了?”
岳竟城解开衬衫的纽扣,上了床,和衣躺下,应道:“你猜对了。”
朝简心想鬼话连篇我信你才怪,她独自坐了一会儿,也爬上床,掀开被子,在他的衬衫乱摸。
岳竟城颇为正派地拍开她造次的手,“我很累,歇一会儿养够精神再说。”
朝简一噎,“少说这些没皮没脸的话,你穿这衣服睡觉不舒服吧?”
岳竟城闭着眼低声回一句:“一会儿睡你就舒服了。”
朝简听得一阵羞耻,猛地给他盖上被子,隔着棉被往他胸口一捶——
岳竟城在被子底下吐出一声闷哼,他掀被子坐起来,脸都黑了,“朝简,我是不是让你把手黑的毛病改一改?”
朝简天不怕地不怕,“你少来,我根本就没用力,这么不经打,你反思一下自己吧。”
岳竟城一把扯掉棉被,开始解衬衫纽扣,朝简意识到自己惹到他了,吓得手脚并用想爬走,被他攥住脚踝,一把拽回来。
朝简急吼吼道:“岳竟城,你开不起玩笑,我不玩了!”
岳竟城将她拖到身下,两只膝盖半跪,将她压制,然后当着她的面开始解皮带,挑开卡扣,慢慢抽出来。
朝简放弃挣扎,但没有放弃抵抗,她说:“我明天要早起。”
岳竟城掰着她的下巴,俯身亲她,没有柔情似水的前奏,非常直接的紧贴和纠缠,一下子就攻入她的口腔里。
一个深入交缠的吻能让她如同溺水,她伸手去抓岳竟城已经彻底敞开的衣襟。
岳竟城顺从她力量的拉扯,压下去,紧贴着她。
半晌过去,朝简终于呼吸自由,仍不忘再抗争一句,“我明天真的要早起。”
岳竟城推着她的腰,说:“就一次。”
岳竟城悬在上方,一掌握住她的细颈,看她仿佛受委屈的表情,听她微弱短促的抗议声,让他浑身时而紧绷时而松动。
他把脸埋在她的侧颈,吐着粗野的呼吸。
早上8点钟,朝简从穿床上起来,坐着缓了好一阵,才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洗漱完出来,严铮的电话就来了,问她准备好没有,催她下楼吃完早餐直出发。
朝简听着电话,一边换衣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岳竟城趴着睡,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短发松散地半搭着枕头。
她小声回答:“好了好了,这就出门。”
朝简拿上包包准备开门时,床上的人动了动。
“会议结束我去接你。”
朝简回头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别的话要交代,开门出去了。
严铮已经在电梯口等她,见她来了,问:“睡过头了?”
朝简含糊应了一声。
严铮打量她,“气色不错,看来昨晚休息得挺好。”
朝简故作淡定,“……是么?可能睡得比较早。”
两人解决完早饭,直奔国际会议中心,今天的会议分好几场,各名校教授轮流上台演示自己的学术报告,严铮也在其中。
朝简胸口挂着工作牌,手上还有一份会议手册。
她今天穿了件紫粉色的棉麻薄衬衫,衬得肤白,面色红润,下半身搭了一条小皮裙,手臂挽着外套,亭亭玉立,浑身散发着一股很能唬人的静雅气质。
中场休息的间隙,严铮要准备一会儿报告,让她自己一个人到处转转,别闷在这里,朝简想了想,附近的中央大街和尼斯教堂久负盛名,她索性到这两个地方转转。
刚走出会议中心大门,就有个本地院校的同行过来找她攀谈。
朝简出于礼貌陪着聊了两句就准备离开,对方拦着她索要联系方式,朝简不太想给。
因为刚才会议开始之前,这人在后台因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有些颐指气使,为难工作人员,所以朝简对此人的印象不是特别好。
正为难之际,大厅内不远处有个人喊了她一声,“朝简?”
朝简扭头望过去,一愣,“吴恒?”
距离上次两人吃饭被岳竟城撞见,好像才过去大半个月,那次之后,朝简就在微信里很人家把情况说清楚了,并表示要把香水还给对方。
吴恒却一笑了之,说:“既然有缘无分,那就当交个朋友吧。”
不过之后两人也没有再联系过就是了。
吴恒快步过来,笑了笑,“真的是你,刚才远远瞧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说着抬手带了一下朝简的胳膊。
朝简顺势和他一起走出会议中心大门,把无关人员落在了身后。
走远后,朝简回头看一眼,没有跟来,顿时松一口气,“谢谢啊。”
吴恒笑道:“看你吓的,那人是我们学校的现任教授,不过圈内名声不太好,能帮一个是一个。”
朝简好奇,“你是哪个学校?”
吴恒说:“我大学就在平江读,混个文凭。”
江大是业内名校之一,这说法太谦虚了。
朝简笑,“你挺低调啊。”
吴恒摆摆手,“真的,我大学期间插科打诨,混日子,就为了毕业拿到证书,好给家里一个交代。”
此时岳竟城就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面色淡到毫无情绪可言,他忽然想起那时候第二次在酒吧里遇见朝简,他们一群人玩了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有个对朝简有意思的哥们儿,趁机问她的理想型是什么。
那时朝简认真考虑之后,说:“脾气温和,成熟稳重,能够包容我,理解我的人。”
现在岳竟城远远瞧着和朝简相谈甚欢的男人,觉得这人和朝简当时形容的,有几分贴近。
岳竟城拿出手机给朝简拨了个电话,那边接起,他问:“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朝简说:“没那么快,还有下半场,你不用着急出门,多睡一会儿,饿了楼下有用餐区。”
岳竟城仍是望着朝简的方向,她慢慢和男人拉开距离,走远一些说话,他说:“我已经出门了。”
朝简说:“那你到附近逛一逛,平江的景点还是挺多的。”
岳竟城默了片刻,说:“朝简,你抬头,往前看。”
朝简一愣,依言抬起头,茫然四顾之后,终于发现了岳竟城的黑色宾利,她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身后的吴恒交代了一句,然后才直奔黑色宾利。
朝简过来的途中,岳竟城已经把车窗降下来,眼看着她靠近,她到车窗前稍弯着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吃早饭?”
岳竟城却注视着她,不语。
朝简不明所以,“干嘛?眼神怪吓人的。”
她目光一垂,落在他衬衫松开的衣领之间,他脖子有几道淡淡的抓痕,她默默伸出手,想把他的衣领拢住。
岳竟城倏地捉住,腾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压过来,又急又重地吻上去,顺带牙齿在她唇间一咬——
“哔哔啵啵噜啦啦,舅舅是个大傻瓜。”
躺在床上还没起床的段楚则:“……”
“每天喜欢睡懒觉,睡了一觉又一觉。”
朝简手忙脚乱把他推开,紧张起?来四?下里张望,“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岳竟城脸上写着“我行得正坐得端”七个大字,对于她遮遮掩掩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冷声回道:“我亲你还得看白天黑夜?”
朝简憋红了脸,“废话,这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看着,你……你粗鲁,你流氓!”
岳竟城脸沉得跟浸了冷水似的,说:“朝简,咱俩谁是榆木脑袋?”他说完摁了下中控台,车窗缓缓升起?。
朝简赶紧把手拿下来,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岳竟城对她避而不见。
她赌气转身往回走。
吴恒正背对着看湖,转头发现?朝简过来了,问:“你朋友?”
朝简深吸一口气,说:“一个普通朋友。走吧,还?有时间,再逛逛。”
走了几步,朝简忍不住回头看,岳竟城的车还?停在那?里。
“前面有家甜品店,当地特色,”吴恒提议,“要不要去尝一尝?”
“我知道,荔枝酿嘛。”朝简说:“大学的时候,经常跟同学过来这里吃的。”
两人进了店坐下,店铺的装修风格有点八九十年代的古早味,瓷砖的花色多样?却一股老旧气息,连柜台的上的电视机都是以前那?种带着笨重大屁股的老式电视。
朝简心不在焉,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也不应该一气之?下,把他?一个人抛在那?里,本来两人只?是拌拌嘴而已,这下就成大矛盾了,要是他?——
朝简正沉浸式反思,忽然注意到余光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赶紧抬头,发现?岳竟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店,就坐在她前面不远,和她仅仅隔三?四?张桌的距离。
恰巧岳竟城抬眼,和她的视线遥遥对上。
他?冷冷撇开了,爱答不理的样?子?。
“……”
朝简点的两碗荔枝酿上来了。
吴恒回复完工作信息,说:“这两年他?们在口味上进行了一些创新,你应该还?没试过,尝尝看。”
朝简试了一口,“多了点桂花香吧?”
吴恒笑道:“是啊,据他?们店里的人说,是秋冬版本,适合秋冬饮用。”
朝简坐了会儿,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一阵,她找到店员,指着岳竟城那?一桌,说:“麻烦你给那?一桌送个慕斯蛋糕,算我账上。”
店员还?以为她在追求人家,兴致勃勃地冲她比了个“OK”。
朝简回到座位上,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店员端着小蛋糕去了岳竟城那?一桌,并向他?说明小蛋糕的来处。
岳竟城听完,把小蛋糕往旁边一拨,不搭理。
朝简远远地对他?吹胡子?瞪眼。
岳竟城视而不见。
朝简和吴恒又去了附近的尼斯教堂,教堂里出入的人不多,但有教会的成员在派小本子?,本子?里记录的是一些类似教条的内容。
朝简也领了一本,坐在专门做礼拜的长凳上,翻着小本子?,还?算津津有味。
吴恒一直看着台上,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朋友打声招呼。”
朝简应了声好,“不着急,我也歇会儿。”
教堂的廊台有一群唱诗班的小孩在表演合唱,声音悠扬空灵,有一种涤荡心灵的神奇效果,让人很愿意把珍贵的周末时光挥霍在这里。
朝简听着有点走神,注意力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周边来往的人群中,忽然身后有轻微响动,她一回头,和岳竟城四?目相对——
他?靠着椅背腰杆端正,冷峻,惬意,气定神闲,“你也来了?”
朝简:“……”
他?手里同样?有小本子?,左侧腿边放着已经打包好的小蛋糕。
朝简一只?胳膊跨过椅背,趴着看了他?半晌,说:“你一路跟着我干嘛?”
岳竟城默了片刻,说:“摩西十戒第一条,不可以有别的丈夫。”
朝简一愣,赶紧翻开小本子?,人家上面第一条明明白白写的是:不可以敬拜别的神。
她合上本子?,说:“私自篡改内容,小心这里的教会成员向上帝投诉你。”
岳竟城定定地注视着她,不冷不热的语气,“那?就列一个婚姻十戒,第一条,你少跟野男人鬼混。”
朝简反驳道:“你也少血口喷人,吴恒不是野男人,我跟他?正正经经清清白白,你一路跟过来亲眼见证,应该很清楚。”
岳竟城继续,“第二条,不准为了别的男人跟我顶嘴。”
朝简说:“我不是为了别的男人,也没有顶嘴,我是在跟你讲道理。”
岳竟城:“第三?条,不准因为别的男人忽视你法定的丈夫。”
朝简做了个停顿,说:“你已经浪费了三?条,还?有七条,省点用吧。”她背过身不再理他?。
岳竟城独自待了一会儿,倾身凑近她身后,说:“会议结束马上跟我回家,”又低声补了一句:“眠眠应该很想你了。”
朝简抿抿嘴,嗯了一声。
“哔哔啵啵噜啦啦,舅舅是个大傻瓜。”
“每天喜欢睡懒觉,睡了一觉又一觉。”
段楚则扯高棉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眠眠抱着小鸡玩偶在段楚则床上滚来滚去,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太阳晒大屁股咯,再不起?床,就会被太阳公公抓去当奴隶,每天给它擦屁屁。”
段楚则:“……”
“舅舅给我擦屁屁,擦呀擦,擦到手手破了皮,破了皮,抱着马桶哭唧唧~~”
眠眠吭哧吭哧爬下床,从书桌上端起?一杯果汁,又磕磕绊绊爬回床上,然后咕噜咕噜喝一大口果汁,最后吐出两个不标准的发音:“得劲——”
这声刚喊完,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段楚则静待片刻,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狐疑地掀开被子?,看见床中间的岳风眠僵住了似的,
眠眠小心翼翼转过头,冲他?笑一笑,“舅舅,舅舅舅舅~~”
段楚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稍抬起?身,看见她屁股底下一滩果汁……
眠眠很会察言观色,发现?舅舅一脸阴沉,立马爬起?来,虔诚跪拜,“大王饶命啊,饶命啊。”
段楚则沉着俊脸,起?身拎着她走出房门。
眠眠两只?小短腿乱踢,仍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嗷呜,荡秋千~荡秋千咯~”
正好段巍听见动静走过来,就看见孙女被揪着后衣领的可怜模样?,他?怒道:“段楚则!!”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嗓门会吓到小家伙,又赶紧压住嗓子?,“你给我放开孩子?!”
这一老一少让段楚则觉得头疼,他?把眠眠放到地上,回房紧闭大门。
段巍把小家伙抱起?来,“咱们不跟那?臭小子?玩,外?公带你下楼玩滑梯,楼下有好多小朋友,可热闹了。”
眠眠兴致昂然,“出发出发。”
到了楼下,眠眠逮着一个小男孩问:“你有爱赖床的舅舅么??我有爱赖床的舅舅。”
小男孩吃着手指,“我舅舅不爱赖床。”
眠眠:“那?你的舅舅没有我的舅舅厉害。”
会议结束会,朝简跟几位外?校的教授合了影,又聊了些专业相关的问题,针对行业发展趋势,对本专业毕业生?的出路有什么?影响,以及就业方向等等。
会议厅差不多人散了,严铮说:“现?在回去,还?是你到处逛一逛再走?”
朝简说:“我现?在就走,岳竟城在外?面等我呢。”
严铮有些意外?,“他?来了?什么?时候?他?来这边有公事?”
朝简一时不好回答,“出去后你自己问他?吧。”
“朝简,”吴恒走过来,“要走了?”
“对,”朝简笑了笑,“上午谢谢你啊,陪我逛了好久。”
吴恒说:“也算尽了一份朋友之?谊,客气什么?。”
朝简又笑,“那?有空再联系。”
吴恒又和严铮聊了两句,才告辞离开。
两人走出会议大楼,岳竟城的车就停在门口不远处,见到朝简,他?也下车。
严铮过去就说:“干嘛来了?出差?”
岳竟城也不接受,嗯一声。
严铮笑道:“出差你自己开车?不带助理?不带司机?别扯淡,怕是想老婆了吧?”
岳竟城看一眼旁边默不吭声的朝简,说:“不是,半夜兜风,顺路兜到这儿来的。”
朝简:“……”
严铮跟两人在这里分道,他?还?得回一趟酒店。
朝简上了车,发现?扶手箱上面搁着蛋糕的打包盒,蛋糕已经吃完了,边上还?搁着半瓶矿泉水。
朝简有点疲乏,她把自己的外?套抖开,盖住上身,靠着椅背打算眠一会儿,岳竟城把自己的西装搭在她腿上,启程回府。
路上安静无话,朝简睡不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主驾驶的岳竟城,想了想才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不乐意,是你太突然了,吓了我一跳。”
她整句话没头没尾。
但岳竟城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上午在大街上亲她的事。
岳竟城淡声回:“不用解释,我没放在心上。”
朝简立马坐直,“哦,我半个关键字没提,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还?说没放在心上,刚才到现?在耿耿于怀吧?”
岳竟城梗了一下,冷声说:“我没你那?么?多事。”
朝简小声嘀咕,“大不了还?你就是了。”
岳竟城耳朵灵敏,“还?什么??”
朝简看向他?,“不是没放在心上么??你管我换什么??”
第18章
下?午三点钟,朝莉真到闺蜜家串门回来,经过?自家小区楼下?的?花园,看见外孙女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小朋友嬉嬉闹闹,在玩过?家家游戏。
朝莉真走上前,笑着问;“眠眠,在干什么呢?谁带你下来的?”
眠眠蹲着仰着脑袋,“外公带我下来的。”
“那外公呢?”朝莉真四处看了看。
眠眠指着前面石亭内一堆下?象棋的?老头,说:“外公下?棋呢。”
“岳风眠,你是石头,石头不能说话!”一个小男孩大声呵斥。
眠眠站起来,叉着腰说:“那我现在是会说话的?石头了,我要跟外婆说话!”
“石头不能说话!”小男孩继续大声,“你不听话,我们不跟你玩了!”
朝莉真看着,犹豫了一下?,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插手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先观望情况再说。
眠眠闻言,粉粉的?两腮气鼓鼓的?,威胁:“那就没有小朋友给你当石头了哼!”
朝莉真:“……”
真行,真不愧是你妈亲生的?,跟她一样有出息。
朝莉真一把抱起小家伙,边走边说:“咱们不当石头了,回?家外婆给你吃草莓蛋糕,吃芝士饼干,喝酸酸甜甜的?牛奶,哎哟小宝贝,看你身上脏兮兮的?,你妈一会儿来了该怪外婆没照顾好你了。”
几个小朋友听得嘴馋,眼巴巴看着人走远。
回?到家,朝莉着先带眠眠去卫生间?清洗一下?身上的?灰尘,结果一进洗漱间?,就看见洗衣机的?脏衣篮上面团着一张被单,浅灰色,是段楚则的?。
朝莉真取出来抖开,看见被单左下?角盘着一滩半湿的?可?疑水渍……
她狐疑片刻,拿近一些,想确认一下?是什么东西。
眠眠看见了,指着说:“这是舅舅的?被子,舅舅尿床了。”
朝莉真动作一顿,赶紧拿开,不是很信的?样子,“尿床了?”
眠眠口气笃定,“跟我尿床的?被子一模一样。”
朝莉真半信半疑,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她宁愿相?信是大小伙一时没有节制……
婆孙俩嘀嘀咕咕讨论半天。
段楚则过?来,手掌轻轻刮了一下?眠眠的?后脑勺,清冷恹懒的?嗓子带几分无奈,“一天到晚没个消停,这会儿又给我造什么谣?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还赖我身上?”
眠眠捂住后脑勺,歪着脑袋思考,上午自己?闯的?祸她忘得一干二净,经他这么一提醒,忽然她两只漂亮的?杏仁眼忽闪忽闪一亮,“啊~~”
想起来了。
段楚则挑了下?眉,“自己?老实跟外婆交代,不许撒谎。”
他转身出去了。
眠眠双手交握,做忏悔状,“是我不小心?把果汁倒下?去了,外婆,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下?次就会注意?啦。”
朝莉真赶紧把她抱起来,“不怪你不怪你,外婆怎么舍得怪你?眠眠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那下?次可?就不能把果汁拿到床上去喝了,好不好?”
因为路上堵车,朝简和岳竟城来得有点迟。
朝简心?里想着孩子,下?了车说:“不知道?眠眠有没有想爸爸妈妈。”
岳竟城阔步跟上,说:“别?说想了,没把咱俩忘了就算不错了。”
上楼梯时,朝简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点也不着急。”
岳竟城心?态平淡且豁达,“孩子就在那,又跑不了,急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