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后院当咸鱼(清穿)by八扇屏风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27
秋菊听令,犹如山大王一般,挺着?胸脯扬着?下巴就带着?人过去。今天下午争执间也不知被哪个贱蹄子用指甲划伤了手臂,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她找了个尖声的小太监,拍着?门朝里面喊:“格格,我们侧福晋有事找您商量。”
馨瑶刚得到?小葵花回来的消息,正在给它喂食梳毛。入夜寂静,那小太监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直穿透到?楼里来,小葵花一听就张开羽冠,赖在馨瑶手里撒娇。
馨瑶哭笑不得,恶狠狠的戳它的小脑袋,摆出四爷平时的款儿,板着?脸数落道:“现在知道躲了,白天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给我惹这么?大的祸,看你以?后怎么?办!”
小葵花收起了嚣张的羽冠,被馨瑶戳的不敢出声,歪着?小脑袋站在那里,显得可怜巴巴。馨瑶说的口?干舌燥,到?底不忍心,把它抱在怀里蹭了蹭,叮嘱道:“最近你可别再出去了,老实点听见?没。”
“咕咕,我错了,是那个小孩子先?要摔死我的,我还被拔了两根羽毛呢!”
“本来也没想伤到?他的,是当时太乱了,嘤嘤……我错了”
小葵花终于辩解几句,也不敢说太多,就老实的跟着?常贵回自?己?窝了。
馨瑶便问道:“小厨房里的存货够么??”
“赵永福说各色米面粮食并各种干货发物都是管够的,只菜蔬鲜果和肉类是每两天去支领一次。”
馨瑶在心里盘算着?,这都四月中旬了,四爷也该回来了,李氏总不会堵她个十天半个月不让出门,不如就这么?宅几天好了。
根据小葵花的描述,它只打算故技重?施,没想着?伤人的,那血痕不重?,过几日就该差不多长好了。反正事到?如今,她是不可能像李氏服软低头的,李氏派人围院子,她也只有硬抗了。
想开的馨瑶把院子安排好后就撩开手,该吃吃该喝喝,第二天还能顶着?拍门声组织大家搓麻将。到?了第三天小厨房没有了新鲜的菜蔬肉蛋,可把赵永福急的抓耳饶腮,最后翻出来一包山珍干货,上?了一份菌菇馅儿的小馄饨和几样点心,跪在外面请罪。
馨瑶摆摆手让白鹭出去安抚一番,用膳后上?了二楼阳台。朝院门眺望,还能看见?门口?百无聊赖守着?的小太监。
啧,李氏的气生也太久了点,真就拿自?己?山大王啊?
“白鹭,把躺椅搬到?阳台上?,我中午在这午睡。”
白鹭劝了一句:“格格,还是进?屋吧,一会儿起了风可怎么?好,这个天着凉了可是白受罪。”
馨瑶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望着?院门的方向戏谑的说:“你懂什么?,我现在就是那平阳昭公主,这一出叫李娘子镇守娘子关,哈哈哈。”
…………
正院里,福晋抄完了佛经?,正捧着?一杯清茶休息,一旁的齐嬷嬷提醒道:“福晋,那边可闹了三天了。”
乌拉那拉氏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道:“前几天收到?爷的家信,算算时间竟是后天就要回来了?”
“正是。”是以?才要提醒福晋赶紧了结了这件事,总不能四爷回来看到?家里乌烟瘴气的。
福晋放下茶杯,就让传李氏过来。
“算算日子,后天爷就该回来了,今日请妹妹过来,正是想商议一下这件事。”
李氏一听四爷要回来,低垂的眼睛亮了亮,脸上?仍旧恭敬道:“这等大事,还是请福晋示下,妾身也好有个章程。”
福晋盯着?她,语气轻缓:“你这一年?家里打理的妥当,爷和我都是放心的,家宴之?事你看着?安排就行。”
李氏福身应下,也不接话茬。
“既是爷要回来了,那手边之?事都可以?先?放放,打点起精神操办家宴才对。”
这就是要她把人撤走了,李氏捏着?帕子,十分?不甘心,围了这几天,钮祜禄氏竟是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更让她气不过。
可心里也明白这事儿不能再继续了,只能打定主意要抱着?弘昀好好跟四爷哭诉一番。
等馨瑶在阳台午睡醒来,发现攻城的山大王居然主动收兵了,正想问问,白鹭禀告说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碧玺来了。
“给格格请安,福晋让我把这个送给格格,说是也算不上?赏赐,只是让格格把玩的。”
馨瑶打开一看,是一件温润的羊脂玉,被雕刻成大象的模样,浑身无杂质且雕工细腻,虽然只有巴掌大,但这玉质也是难得了。
她明白,这是福晋又来跟她示好了,外面的人八成也是福晋压着?李氏撤走了,她觉得很无奈,终究还是变成了福晋希望的格局,她还真是玩不过古代的人精。
不过……能拖一时是一时罢了。
“妾身当不得福晋如此厚爱,听说福晋这段时间头疾犯了不好打扰,过两日一定亲自?去谢恩。”
又过了两日,离家近两个月的胤禛终于风尘仆仆的到?了北京城。他昨日晚间到?了京畿附近的庄子上?,特?意修整了一晚,一大早便进?了城。
皇上?带着?太子和十三阿哥去南巡,他进?了内城就让随从先?赶着?行李回府,自?己?直奔宫里,去给德妃报平安。
第45章 把二阿哥搬到前院
胤禛去永和宫跟德妃报了个平安,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就出了后宫,打算回家好好歇息。过了景运门?,不巧遇到了八阿哥胤禩。
胤禩转身拱手拜别几位老大人,就向胤禛走过来,微笑打招呼:“见过四哥,四哥想是?今日刚从山西?回来,着实辛苦。”
胤禛拍拍他的肩膀,顺口回了一句:“多谢八弟,只是?为君父分忧,何谈辛苦。”
两人又?寒暄几句,胤禩陪着四爷往东华门?走去,含笑道:“前几日弟弟在家里闲坐,听得四哥家里好生热闹。”
“哦?”现在朝堂波云诡谲,胤禛下定决心?装出个富贵闲人的模样,决不争权夺利,因此对各方势力?也都维持个面?子情,他心?里虽有些不喜八阿哥的做事风格,但依然显出友爱来,因此道:“我出远门?这段时间,多谢八弟看顾你?嫂子和侄儿了。”
“四哥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本就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这是?弟弟该做的。只是?听说弘昀侄儿和一只鹦哥儿玩闹过了些,其母为了抓鸟封了一处院子……闻言嫂子这几日旧疾复发,弟弟也没敢让郭络罗氏去打搅。”
胤禛面?上不变,心?下一思量怕是?李氏和钮祜禄氏起了龃龉,扯到弘昀头上便?有些麻烦,虽然后院起火让他有些恼怒,不过脸上挂着笑说:“既是?邻居,常来坐坐又?有何妨,福晋私下说过,很喜欢八弟妹爽朗的性子。”
“既然四哥这么说,弟弟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去叨扰了。只是?弘昀侄儿还小,四哥一会?儿也不能太板着做阿玛的威严了。”
胤禩知道越这样说,依着四哥持身谨慎的性子心?里越是?恼火,果?然就看到胤禛的脸僵了一下,他又?适时的加上一句:“再?怎么说,弘昀也是?四哥的长子,且小嫂子心?疼娇惯些也是?有的。”
四哥可是?太子的臂膀,皇贵妃的养子,家里自然是?越乱越好。
胤禛一听这话,感觉太阳穴都跳了一下,恨不得立时就把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痛骂一顿。不过他自然不能在胤禩面?前表现出来,他拍了一下胤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八弟做了阿玛就知道我现下的心?了。”
说着出了东华门?,打马而去。
胤禩大婚也有七八年了,满院子妻妾竟没有能留下一儿半女的,连好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过。胤禛狠狠抽了一下鞭子,策马前行,心?头冷笑:连个子嗣后代?都没有,还想在他面?前挑拨后院,离间父子?
但他现在确实很生气。
这次出差他把苏培盛和张起麟都带走了,因此回了家也不问下人,径直去了东院。
李氏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还没准备好呢,赶紧使劲儿揉揉眼睛,盯着一张喜极而泣的脸,快步迎上去:“爷,您可算回来了!”
胤禛一把握住李氏的胳膊,稳稳扶住她,没让她扑过来。四爷坐在榻上,直接问道:“弘昀这段时间如何?”
李氏正等着这个机会?呢,赶紧让人把弘昀带来,声音里已经含了一声哽咽:“爷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不一时弘昀来了,低着头瓮声瓮气的与四爷行礼后,就依偎李氏身边,经过上次鹦鹉这一闹,弘昀连屋子都没出,瞧着小脸捂的苍白。
李氏拉着宝贝儿子,扑通一声跪在四爷脚边,泣不成声:“爷,不是?妾身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只是?爷再?不回来,我们娘们几个怕是?要被人磋磨死?了。”
胤禛捧着弘昀的脑袋仔细看,额头上的伤已经痊愈,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嫩粉色,想是?翻过年去就能完全看不出来,必不会?留疤。
放下了心?,他沉声问李氏:“你?已是?侧福晋,府里的中馈也尽皆交到你?手里,你?这话竟是?要攀诬福晋不成?还不快说实话!”
李氏赶忙喊冤,扭着窈窕的腰身往前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抵在心?口,神色一片凄楚,泪眼朦胧,居然显得格外动人。
“福晋那般端庄贤惠,妾身如何能说一句不是??实在是?钮祜禄氏养了一只极刁钻古怪的鹦哥儿,先是?在趁妾身用膳时对着粥碗放肆,前几日变本加厉,竟然胆大包天伤了二阿哥!”
“是?以你?就敢封了落霞阁?爷把后院交给你?,你?就管成这样?连隔壁都能听到动静,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李氏且不知八阿哥这一节,一听四爷口气不对,马上哭起自己的慈母心?肠。
“妾身自知愚昧,得主子爷和福晋托付管家掌事,本就战战兢兢,但妾身自认也是?尽力?尽力?,不敢有分毫懈怠。这事一出,妾身就去找了钮祜禄氏,可她只一味推诿,随后更是?连门?都不开,妾身又?能如何?焉知不是钮祜禄氏刻意唆使在前,心?虚闭门?在后?!”
“或许是?妾身心?急,处置不当了一些,但满府只有这两个阿哥,可不是怎么紧张都不为过?万一那鹦哥儿的爪子再往下挪了那么一点点伤了眼睛呢?四爷千不看万不看,只求想想妾那可怜早去的弘昐,恕妾关心则乱罢!”
这一番话说的殷切,那拳拳爱子之心让人动容,很好的扭转了局势。
胤禛自然是?不信钮祜禄氏会?恶毒的指使鹦哥儿暗害二阿哥,但确实软化了态度,转头问弘昀:“你?怎么想的?”
弘昀本来平日里对阿玛有些畏惧,但第一次见额娘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哭的凄惨,便?滋生出一股冲动,大声说:“阿玛,本就是?那鹦哥儿该死?,孩儿当时就应该扒光它的毛!”
四爷一皱眉,朝外喊道:“苏培盛,把那只鹦哥儿带来!”
正值晌午,馨瑶躺在榻上午睡,白鹭在院子里摆弄一丛新移植的向日葵,等着结出瓜子好炒熟给格格当零食,抬头一看见苏培盛唬了一跳,赶紧过来屈身行礼。
“苏公公安,主子爷回来了?”
苏培盛快速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初夏的阳光热烈的洒在小院里,静谧而悠闲,似乎和外面?那些疾风骤雨一点也不相干,也丝毫看不出之前在这里起了怎样的波澜。
他在心?里暗自啧啧两声,笑道:“主子爷刚回来不久,现下正在东院,命咱家把鹦哥儿带去。”
白鹭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怕是?侧福晋抢先一步告状去了!她把陈起鹏叫出来奉承苏培盛,自己匆匆进?了主楼,也顾不上格格正睡得香甜,轻轻唤了两声,便?有些焦急的说:“格格,快醒醒,主子爷回来了。”
馨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不过还是?不想睁眼,就哑着嗓子回了一句:“知道了。”
“主子爷派苏公公来要把小葵花带走!”
这一下可让馨瑶清醒过来,问:“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刚刚突然就找过来,说主子爷在东院,现在还在门?口等着呢。”
馨瑶脑子还迷糊着,可也顾不上这些,便?吩咐道:“快点给我套个袍子,让常贵带着小葵花,我亲自去。”
只来得及把散下的头发三两下编成个辫子,套了一件豆绿的薄绸袍子,就匆匆出来。
苏培盛断不出这一局的胜负,便?做个顺手人情,恭敬的带着馨瑶去了东院。
“妾请主子爷安。”馨瑶领着人进?了东院的堂屋,对着四爷福身行礼。
胤禛抬头一看,小格格从上到下一应首饰乃至脂粉一概全无,只疏了条辫子,粉扑扑的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衣,说话的嗓音也带着丝喑哑。
怕是?睡到一半直接跑过来了,连口水都没喝。
正该是?旖旎缱绻的时刻,可惜全被搅和了,胤禛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小格格明显也很不服气。
他往后看,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铜制架子,鹦哥儿脚上没栓链子,可也老老实实站在上面?,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错,瑟缩在那里蔫头巴脑的。
馨瑶一看李氏跪在这里,就开口道:“听说爷一回来就要见鹦哥儿,我就想着是?为了二阿哥的事情。”
她转头去看瞪着自己的小男孩,见他额头那道痕迹并不明显心?里松了一口气,虽说是?他们母子先撩者贱,可若是?小葵花真?把弘昀给弄破相了,那真?真?是?有理也没理,出事后她又?不能来探视又?不能送药膏,现下可算是?能好好掰扯掰扯了。
“二阿哥果?然吉人自有天象,”馨瑶先捧了一句,不去看李氏,只问弘昀:“小葵花虽然是?个禽鸟,然亦通人性,人语也颇能说得几句。凡事有因必有果?,小葵花说是?二阿哥凌虐它在先,还口口声声称‘为额娘报仇’,二阿哥可认?”
小葵花此时十?分配合的出声:“拔我毛,还要摔死?我。”
弘昀因为被吓过,一开始看鹦哥儿还有点惧怕,不过想着额娘在这里,又?听得这鸟真?的跟成精一般能复述他的话,登时恼怒异常,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是?又?怎样?还不都是?你?这该死?的鹦哥儿惹我额娘哭,小爷就该把你?吊起来,一根根拔光你?的毛,用针扎用火烧,让你?也尝尝难受的滋味才是?!”
竟是?直接承认了。
馨瑶惊呆了,盯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粉雕玉琢的六岁小男孩竟然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来。
胤禛面?色阴沉的吓人,呵斥道:“这可是?你?该说的话么!”
弘昀立马闭嘴低下头,眼神却很凶狠。
李氏发现全场只有她一个人跪在地上演苦情戏,钮祜禄氏在一旁站的笔直,浑似她才是?犯错的那个,不过这正好对上了她扮可怜的心?思。
她膝行两步,拽着四爷的袍子下摆,道:“爷,二阿哥都是?为了我,虽然是?鲁莽了一些,可到底是?一片赤诚之心?,不忍我受欺凌罢了!”
胤禛听了这话,心?头更是?一片怒火,原本以为弘昀诚孝敦厚,谁知被人随便?一激就把自己那点心?思全抖落了出来,既蠢且毒,偏偏李氏惯常以身子弱为由?护的紧,刚想斥责李氏慈母多败儿,就被打断了。
馨瑶轻笑一声,道:“侧福晋这话可是?好没道理,满府上下谁敢欺凌您呢?若我也说一句鹦哥儿是?瞧不惯我被欺负,才去搅扰您的,是?不是?大家就抹平了呢?”
小葵花滑翔到四爷的手边,撩起自己的左边膀子和小屁股,仔细看便?能看到它的伤口,小葵花的人语学的不多,但是?尽力?表达:“……说八字不合,要换屋子……一直在骂‘小贱人’……还打人!”
竟是?把它碰上的几回事体都抖露个一干二净,李氏没想到这鹦哥儿如此通人性,不敢去看四爷的脸,慌张的想怎么能逃出这一回。
“左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磕磕绊绊,自然您是?侧福晋,我得要尊着敬着,可二阿哥张口就要喊打喊杀,也忒不饶人了。”
馨瑶说完就低头敛目,貌似恭顺的站在那里,不过胤禛一扫眼就知道,这丫头怕是?气急了。
胤禛坐在上首盯着李氏,脸色阴沉,那股无形的压力?唬的李氏心?下惴惴,大气也不敢喘,好半晌他才出声,语气冰冷:“苏培盛,送钮祜禄氏回去。”
馨瑶撇撇嘴,知道四爷是?要给李氏母子留脸面?,反正四爷的目光也不在她身上,她就随便?一蹲,转身就走。
苏培盛送人回来后并不想去蹚这种浑水,就贴心?的把门?关上,亲自守在门?口。
胤禛这会?儿已经平息了怒火,他看向李氏,眼神一片冰冷:“我出去这段时间,辛苦你?管事操劳了。”
他越这样平静李氏心?下越慌,还不如痛痛快快骂她一顿,她再?一哭一求饶,说不定这篇就翻过去了。无奈她只能又?拉着四爷的下袍,尽力?摆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把嗓子捏的软糯。
“爷,妾身哪里有脸面?当得起这句辛苦,都是?妾一时糊涂,举止不当,往后一定时时自查自省,再?不叫爷失望的。”
胤禛皱着眉,厌恶的抽出自己的衣摆,缓缓而道:“既是?家事繁重,以后弘昀就随我住前院。”
弘昀一听要搬出去,心?里害怕的直把着李氏不放,急切的小声嘟囔:“额娘,额娘!弘昀不要搬出去,弘昀要和额娘住在一起,他们对我都不好!”
李氏一边偷瞄四爷的神色,一边尴尬的把儿子搂在怀里,讪讪的哄着他:“弘昀乖,你?都六岁了,也该学着独立,以后去了上书房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住哪里不一样呢。”
弘昀听李氏这样说才闭了嘴,但心?里还是?不高兴,正要讨价还价,就听胤禛发话了。
“弘昀不去上书房。”
从去岁开始四爷就一直拖着这件事,李氏心?里那不好的预感终于成真?,气的她心?肝脾肺肾哪里都疼,她抱着弘昀嘤嘤啜泣,声音哀婉:“各皇子家都有孩子去上书房读书,咱们家不能不去啊,爷,弘昀现在可是?您的长子,您怎么能……”
“啪!”话音未落,胤禛就拿过手边的粉彩盖碗狠狠的掼在地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上好的六安瓜片茶水泼散一地,洇湿了李氏的旗装。
胤禛深邃的眼神里藏着滔天的怒火,弘昀是?他挂了号的长子,又?确实体弱多病,本想暗暗惩戒一番再?带到前院教导,不求有多聪慧博学,只不想这孩子走了歪路,却不想李氏竟然这般贪婪,有多好的修行这会?儿也按捺不住。
“你?心?里也该知道些好歹,平日里争风吃醋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抹过去了,倒纵的你?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爷自认这些年从没亏待过你?们母子几个,可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歪心?思,爷还活的好好的,倒天天筹算起身后事来了!”
他讥笑一声,接着道:“有大志向你?倒是?也争气些,用心?教导儿子也好,可你?只知道一味纵容溺爱,抓着他不放出门?,随随便?便?就要虐杀生灵,再?不好好管制将来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祸事来!你?以为上书房是?什么好地方不成?没点子本事硬要把弘昀送进?去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真?真?是?个蠢妇!”
李氏第一次承受胤禛如此强烈的怒火,还是?当着儿子的面?被这样责骂,羞愤难当,差点昏死?过去,可这个当口就是?她真?晕了也无济于事,只好攥手成拳,狠狠的用指甲刺自己的掌心?,忙不迭的磕头请罪。
“妾身自知愚不可及,万望爷不要被妾气坏了身子,妾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再?不敢自作主张。只是?弘昀是?您的长子,还求爷给他条生路罢!”
说着就紧紧抱着弘昀,娘俩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把胤禛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胤禛起身而出,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守在门?口的苏培盛结结实实被门?板给打到一旁,根本不敢叫出声就地跪在一旁。
屋里的母子俩也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胤禛耗尽最后一丝耐性,只吩咐道:“苏培盛,从今天起,把二阿哥搬到前院,安置按内书房西?侧的小院里,除了奶娘跟过去其他人手你?重新安排,让嬷嬷先看顾着些。”
说完便?抬脚出了东院,直奔园子而去,那里还有一个需要安抚的……
第46章 剪羽与抄书
离家两个月,一回来就遇到这种破事,胤禛的心情差极了?,脸色也格外阴沉,这一路走来,谁看都像是去落霞阁问罪的。
守门的陈起鹏就吓坏了?,双腿像插烛一般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四爷眼睛扫都不扫一下,就进?了?主?楼。
馨瑶因为午睡到一半被吵醒,本来就散发着怨念,去东院嘴炮了?一顿,回来更?加有些恹恹的,脱了?外袍也不梳妆,接着歪在榻上。
四爷上楼时,馨瑶刚听到请安的声音急匆匆的要?从榻上起身,慌忙的连绣鞋都没穿好。
这狗男人?不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馨瑶看四爷脸那么黑,心里先矮了?一块,趿拉着鞋就来了?个规矩的深蹲行礼,一板一眼道:“妾钮祜禄氏恭请爷吉安。”
“……”
除了?进?府那天,胤禛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说起来,他走的时候小格格还依依不舍,请他吃‘鸳鸯’锅子的,也不至于这么没良心,两个月就跟他生疏了?吧?
一定?是刚刚吓到了?。
原本按照胤禛以前的心思必是要?安抚一番的,可馨瑶这一蹲却让他有了?新的思量。
他自?是知道小格格心思单纯性格懒散,且不会有那等作恶的念头,但?也不想就真的纵着她一辈子不长大,毕竟他已经属意要?钮祜禄氏来做另一个侧福晋,这等着她生下小阿哥就去请封,到时候一部分宫里、各家宗室亲眷的人?情往来也要?她出面应承。
正好用此事给?她个教训罢!
这样想着,他便没有叫起,自?己走到榻上坐下。
白?鹭早在馨瑶行礼时就快手快脚的收拾好床榻,摆上小炕几,现?在看主?子爷面沉似水,更?是战战兢兢的奉茶退下,大气也不敢喘。
胤禛端起茶杯也不喝,只慢悠悠的用盖碗一下下拨动着漂浮的茶叶,道:“两个月不见,倒是规矩了?不少?。”
深蹲的姿势很不舒服,更?何况对她这种身娇体软的懒散人?儿,蹲了?没两分钟就觉得大腿酸小腿麻,可偷瞄四爷又情知这回是惹了?真佛,只好咬着牙回应:“妾身总也学?过?的。”
“既然?你说你知道规矩,那便好办了?,着人?把鹦哥儿送去东院吧,此事便算了?结了?。”
馨瑶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摆明了?要?小葵花送死么?她做不出这种事,就默不出声,浑身写满了?不愿意。
胤禛把茶杯放在炕几上,瓷器和乌木碰撞发出‘啪’的一声,不重,传到馨瑶心里却足令她心惊肉跳。
“不愿意?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爷看你倒是胆大妄为的很。”
这话说的颇有些重了?,馨瑶原本还撇嘴戏谑四爷到底心疼李氏母子,不忍责罚,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改蹲为跪,急忙辩解:“妾身知道不该顶撞侧福晋,妾身知错了?。可毕竟是二阿哥先动的手,小葵花虽然?淘气一些,今番也不过?为了?自?保才无意间划伤二阿哥的,还请四爷开恩。”
胤禛听她说的话,心里暗自?摇头,她果然?不知道错在哪里,还好这次闹将出来,他能好好教导,免得以后去了?宫里吃大亏,因此语气愈加严厉。
“爷看你根本不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只死记硬背了?一些章程皮毛,心里实则一分敬畏都没有!”
馨瑶的老底被揭穿,不自?觉抖了?一下,这可不就是她,平日装的乖巧,其实一点也瞧不上这等级森严的社?会,生气反击时自?然?也没个分寸。她把落霞阁当成了?自?己家,不想让外人?进?也不觉得有错。
胤禛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忍,像是懵懂无知的孩子,只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认错,却打心底里不知道错在哪,因此缓了?口气,细细与?她分辨。
“你的鹦哥儿与?你再如何贴心,也不过?是个玩物,连人?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何况是这等小畜生鸟儿?你心里拿鹦哥儿与?阿哥比较对错,从根儿上就是大错特错!”
馨瑶听懂了?四爷的意思,弘昀是四爷的儿子,是府里尊贵的小主?子,连她都只是身份底下的侍妾,更?何况侍妾的宠物。就算弘昀当时把小葵花抓住了?折磨,那也是打死勿论的,还别提它不小心伤了?人?。
馨瑶心里懊悔不迭,一时不知该怪自?己舒服日子过?久了?,放松了?警惕,还是怪自?己没一开始就好好约束小葵花,反而害了?它,闹得现?在要?以命相抵。鼻子一酸,眼泪洇红了?眼角,她倔强的跪在那里,垂着头,贝齿半咬樱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梗着嗓子,慢慢整理思绪:“妾谨领训,往后再不敢以下犯上,枉顾尊卑,任意妄为,必当谨守规矩法度,管教下属。”
“只这件事因妾而起,不能让小葵花白?白?送死,求爷只罚妾一人?,好歹留它一条命罢!”
说完便伏下身子,轻轻给?四爷磕了?一个头。
她本就是迷迷糊糊蹦起来给四爷见礼,又蹲又跪到现?在也没能起身,双腿已经疼的让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这一磕头,更是昏头涨脑,两股战战。
胤禛本来也没打算一定要鹦哥儿死,那样反而会助长李氏的气焰,摇摆府里的风向?。见小格格不胜娇弱,又真心诚意的认错,想着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便退了?一步。
“虽是这样说,然?不罚不足以长教训。苏培盛,”胤禛朝外喊了?一句,“让侍奉的小太监把鹦哥儿带来。”
常贵擦着虚汗把小葵花带来,一看格格都跪在那里,吓得也赶紧跪下。馨瑶终于抬起头,眼眶和小鼻头都憋的红红的,梅花鹿般的大眼睛里蓄着盈盈秋水,眼巴巴的看向?四爷,等着结果。
胤禛对常贵吩咐道:“把鹦哥儿交给?你们格格把着,你来给?它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