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后院当咸鱼(清穿)by八扇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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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珠依旧不定时来找她聊八卦,辅以青雀的半吊子情报,馨瑶倒也跟着上府里的时事。
福晋的病渐渐有了起色,慢慢打点起精神来处理那个铜壶,过了几日果然查到了老何头的身上,谁知老何头竟然吊死在自己屋里……
后面的事馨瑶不得而知,待进了八月里,天气已经完全转凉,随着金菊的盛开,铜壶事件也就这样淹没在尘埃里了。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同四爷用完晚膳,一人捧着一杯香茗坐在炕上。
四爷关切道:“中秋节的事准备的如何了?你大病初愈,还要慢慢温补,不必太勉强自己。”
“多谢爷记挂,我无碍的,”福晋嘴里有一丝苦涩,“府里的日常交给李妹妹打理已是繁重,这点子事我还是能安排好的。”
四爷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若是不放心,让李氏交还账册便是。”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福晋用茶杯挡住嘴角的一丝讥笑,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爷有日子没进后院了,也该去看看她们才是,尤其是钮祜禄氏,听说尚未承宠。”
那日发现铜壶后,她命人去仔细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发现铜壶原本是埋在马棚里的。
而钮祜禄氏前一日刚被狗撵到马棚附近,第二日这铜壶就出现在她院子里了,弘晖之事与钮祜禄氏无关,铜壶自然不是钮祜禄氏埋的,那只能是来提醒她的,不论这女人目的如何,只当她投桃报李了。
反正爷早晚也得给钮祜禄氏体面。
四爷想起那个娇憨天真的小格格,也觉是冷落她太久了,这府里……总归还是得有一个满军旗的阿哥才行。
“爷心里有数,你早些安寝,爷书房还有事。”
第8章 四爷给馨瑶的全蟹宴
四贝勒府是个长方形,在那三路五进整齐院落的东侧,有一片林子,便是贝勒府的花园,这花园修的精巧奇特,颇有江南园林的神韵,花园南端一片郁郁葱葱掩映之下,有一排清雅的房舍,正是四爷的内书房。
书房为五间正房,两边各有耳房充作茶房等,此时胤禛正坐在东次间的紫檀镶大理石的书案后,细细查看近日的邸报。
六月初,皇上带着大哥直郡王、太子、八贝勒、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几位阿哥巡幸塞外,京城里面留下三贝勒和胤禛监国。
说是监国,其实每日不过去南书房点卯应事,处理些常规政务,军国大事每日仍旧快马送到皇上的行辕批示。
况且皇上刚走弘晖就夭折了,这两个月来胤禛心情悲痛,只照着南书房几位内阁大臣的奏报行事,这几日才打点起精神仔细思量朝堂局势。
年初时,从河间保定一带出现了大量流民涌入京城,皇上看着不像样子,下旨让好好安置这些流民,尽量发还原籍,后来才知道,竟是直隶部分地区在去年遭了灾,农民无法过冬才跑来的。
这不,前两日南书房就接到了几封折子,先是给事中黄鼎楫、汤右曾等人合疏弹劾直隶巡抚李光地安抚灾民不利,没能及时上报灾情,接着御史吕覆恒劾奏李光地随心意处理秋审事宜,又有给事中王原颏奏李光地荐人不当,看样子想一鼓作气弄倒李光地。
说实话,李光地此人虽然颇有才干,可他人品有暇,贪功忘义,胤禛瞧不上,但皇上对他十分信重,因此胤禛不敢擅自做主。
这几年皇上对太子越发忌惮,生生饿死太子叔外祖父索额图不算,还一再的抬举直郡王,摆明就是要直郡王跟太子打擂台,两方人马斗的是天昏地暗,不知多少马前卒填了炮灰。
只说这几个给事中,胤禛随太子多年,自然知道他们和太子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集中火力对付李光地,应是察觉出李光地和老八胤禩亲近,将他归于直郡王一党。
可李光地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太子这次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胤禛又不免郁郁,皇上春秋渐高,施政越发宽松,纵的吏治已有败坏之像,可朝堂的眼睛全都只盯着太子的储位,竟没有几个人想着好好办差做事。
唉……胤禛暗自摇摇头,终归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装做个风光霁月的模样。
这时,苏培盛隔着帘子悄悄的问:“主子爷,快到酉时了,是否让膳房准备起来?”
胤禛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想了一圈府里的情况,说道:“可,今日晚膳……就摆在钮祜禄氏那里。”
…………
秋风渐起,府里的花鸟房给各处主子都送上了各种菊花,馨瑶也得了几盆墨菊、蟹爪与月下白,摆在廊下,相映成趣。
胤禛从书房出来,溜溜达达的朝西后院走去,想起上次初见钮祜禄氏的样子觉得有趣,又起疑她是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做戏,因此并没有让小太监事前通报。
到了院门,制止了守门小太监的请安,往里一瞧,就看见钮祜禄氏坐在花前的躺椅上,盖着小薄毯,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小珍珠。
小格格盯着眼前的蟹爪菊,脸上充满着无限遐想,悠悠的说:“啊……秋天到了,该吃螃蟹了诶!”
“……”胤禛觉得,做戏什么的,是他想太多。
他轻咳一声,加重了脚步,踏进院子里。馨瑶闻声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赶紧想要起身行礼。
可她是整个人窝在躺椅里,起身时没找好重心,差点让晃悠悠的躺椅给撅过去,想往前走两步,又被掉下来的薄毯给绊住了,扑通一声,膝盖着地。
得,深蹲改下跪,这行礼行的也忒大了点。
胤禛心里一阵好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他像是没看见一般,不等馨瑶说话,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道:“起吧。”
然后自己转身进了东厢房。
一旁吓傻了的红鲤赶紧扶馨瑶起来,馨瑶偷偷揉了两下膝盖,简直欲哭无泪,今天这也太丢人了!
她随四爷进了右次间,坐在榻的另一侧,低着头装乖巧。
白鹭奉上两碗茶,四爷抿了一口,轻轻皱起眉头。
是用茉莉花配上绿茶的普通花茶,只是这绿茶叶子是去年的陈茶,喝起来有股子霉味,全靠茉莉花的味道遮盖。这李氏到底不如福晋,府里也太不像样了些。
“你平日喜欢喝什么茶?”
馨瑶知道四爷是嫌弃她这里的东西,可也不想想她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而且她也不怎么喝茶啊……想起前世陆馨瑶的爸爸爱喝碧螺春,她也尝过几次,觉得不错,就老老实实的说:“妾身……喜欢喝碧螺春。”
馨瑶只知道碧螺春是和西湖龙井齐名的绿茶,却想不到在这当下,碧螺春乃是清廷贡品。是康熙三十八年,皇上第三次南巡经过太湖,喝了当地的洞庭湖的茶,大嘉赞赏,亲赐名“碧螺春”。
胤禛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会喝……苏培盛,包半斤碧螺春送来。”
苏培盛躬身出去吩咐,忍不住暗暗咂舌,这碧螺春主子爷自己今年也只得了二斤,福晋和侧福晋每人也不过四五两的分量,现在只剩一斤,这钮祜禄氏还没怎么样呢,倒让爷先分出去一半存货。
馨瑶站起身来轻轻一福,恭敬的说:“多谢爷的赏赐。”
她不知道碧螺春有多珍贵,她其实更想喝可乐和奶茶……
“无妨,”胤禛摆手让她坐下,两人一时无话。
白鹭在一旁暗暗着急,给馨瑶使眼色使的都快抽搐了,馨瑶轻轻一点头,表示自己收到。她左思右想,发现自己和四爷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只得说:“爷,都这个时辰了,要不……摆饭吧?”
“哦……”胤禛拖长了音,问她:“你平日晚膳都吃什么?”
馨瑶觉得四爷是故意的,她平日吃的东西如何能入这位大佛的眼?简直像在怂恿她在背后告李侧福晋的状一般,她才不傻呢,哼!
“爷难得来,妾身自然是随爷的口味。”场面话谁还不会说了。
胤禛认真思考了一下,跟苏培盛说:“秋天到了,该吃螃蟹了。”
馨瑶:……???我怀疑您在捎带谁。
不一会儿膳食就将晚膳送了来,竟是一桌全蟹宴。
看着堂屋那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馨瑶很怕自己高兴的笑出声,那两笼清蒸大闸蟹自不必说,其中一道灌汤蟹粉黄鱼鲜香扑鼻,艳压群芳,惹得她的目光频频流连。
张起麟自觉上次来送过西瓜,和东厢房有些交情,便上前一步说:“主子爷,格格,这道菜品叫灌汤蟹粉黄鱼,是取新鲜的黄鱼,从鱼鳃处去肠取骨,以陈年花雕酒去腥,另用瑶柱鲍鱼燕窝等鲜货吊高汤,加入香菇丁鲜蟹粉等熬成浓汤,灌入黄鱼腹内,并用调好的黄鱼肉泥封口,上锅蒸熟。”
乖乖诶,馨瑶看着眼前完整的一条黄鱼,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另有乾坤。侍膳太监夹了一筷子鱼肉给馨瑶,果然雪白的鱼肉上是浓汤蟹黄,馨瑶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开心的眼睛眯了起来,忘了四爷的存在。
贝勒府没有过三不食的规矩,可一直的朝一个菜使劲儿也不像话,侍膳太监夹了几筷子黄鱼后,又给馨瑶换了几道诸如蟹粉脆皮卷、蟹黄豆腐羹等,馨瑶虽然也吃的很好,但眼睛还是巴巴的看着黄鱼。
侍膳太监为难的看了一眼四爷,只见四爷无奈的轻轻点头,才又给她夹鱼肉。
干掉大半条鱼后,侍膳太监取过一旁的蟹八件,给她拆大闸蟹。馨瑶被这腐朽的封建社会服务给伺候的妥妥帖帖,一顿吃了两碗米四只蟹并三个蟹黄汤包,撑的直打饱嗝。
第9章 馨瑶的初次承宠
捧着陈皮酸梅消食茶,馨瑶发现四爷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才警觉起来,思考刚刚有没有犯错误的地方。
“你……平日也是……?”四爷欲言又止。
“绝对不是!”馨瑶立刻否认,抿着嘴角的小梨涡,笑的乖乖巧巧:“爷难得来一回,妾身高兴,才格外开怀了些。”
她总不能让四爷以为她是个饭桶吧?虽然……她现在饭量是不小。
“哦。”四爷没再追究这个话题,其实他觉得小格格吃饭还挺香的,那小松鼠的样子让他也不自觉多吃了一些,本着养生之道,四爷站起身来,邀请身边的小格格:“时日尚早,不如去散一散消食。”
“啊?”馨瑶本来就不是个爱动的人,尤其刚吃完饭,只想摊着,可碍于大老板的威严,只能嘟着嘴说:“知道了。”
胤禛:“……?”怎么还委屈上了,去花园散步让府里的人都看看,这不是给她体面么?
秋日傍晚有些凉,白鹭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夹棉的锦缎斗篷给馨瑶披上,这还是馨瑶去年在家时做的,洗过两水,看着有些半旧,而且这一年馨瑶又长了一点儿个头,这斗篷披上后就显得短了几分。
胤禛看她这副样子,沉着脸问道:“你没别的衣裳了?”
馨瑶看着大老板一秒翻脸,转头去求助白鹭。
白鹭以前在家被老子娘提点过的手段今天终于可以一展所长,她赶紧跪下,轻声说:“主子爷明鉴,格格入府才两个多月,还未做过新衣。”
府里的定例,大小主子一年四季都有各式新衣的,就算馨瑶入府不足三个月,可这秋季的衣裳首饰,按理上个月末就该送来。
胤禛心里恼了李氏,可面上没有显露,只对苏培盛吩咐道:“你亲自去库房,各色时新料子都挑几匹来。”
苏培盛在心里轻啧一声,爷进屋还没两个时辰呢,就被钮祜禄格格划拉走多少东西。
馨瑶跟着胤禛出了西后院,慢慢朝花园走去,等于从贝勒府的最西面走到最东面。花盆底对于馨瑶来说就是高跟鞋,除非出门,不然轻易不穿一回,是以等她刚走到园子,就觉得累得不行了。
胤禛不动声色的带着她走到一处亭子,馨瑶才松了一口气,还得装作矜持的慢慢坐下,偷偷翘脚,减轻脚掌的疼痛。
胤禛发现她的小动作,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不习惯的话,以后在府里就不用穿了。”
馨瑶听了,一双小梅花鹿一般的双眸惊喜的看向他,亮晶晶的,可爱极了。她脸颊因走路而染上一层粉色,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脆生生的说:“谢谢爷!”
好一个娇滴滴的甜姐儿!
胤禛自来喜欢那弱柳扶风温柔婉转的佳人,可现在看着馨瑶这样,心里也痒痒的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把她那凝脂般的脸颊。
胤禛心里起了绮念,就站起身来,朝馨瑶伸出手,说道:“起风了,回去吧。”
馨瑶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素白的手上只在大拇指戴着一只翠玉扳指,透着一股冲天的苏气。
馨瑶作为一个手控,毫不犹豫的……心动了。
她抿着嘴,露出微微的笑意,把自己的小手交给她,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回西后院。
夕阳的余晖慢慢被吞没,几个小太监打起‘气死风灯’在前面引路,胤禛感受着掌心的这双柔若无骨小手,轻轻摩挲起来,馨瑶脸上一片绯红,只能低着头。
回了东厢房,白鹭和黄鹂服侍两人洗漱更衣,胤禛大马金刀的坐在她的床上,白鹭在一旁用软布给他擦头发。
馨瑶在屏风后磨磨蹭蹭,第十次重复漱口这个动作。
黄鹂看着格格那杯温水都快吐没了,忍不住提醒:“格格?”
“……无事。”馨瑶畅想了一遍以后当太后的享受生活,捏着满是汗的手心,迎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次。
胤禛看着她昂首挺胸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一个成语:慷慨就义。
不过……胤禛滚动了一下喉结,突然发现小格格的胸脯倒是长势喜人,全蟹宴没白吃。
白鹭和黄鹂放下床帐,关上内室的门,一起守在堂屋门口。青雀从一旁的耳房里出来,和白鹭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吟吟的低声对苏培盛说:“辛苦苏公公了,耳房早准备好了热茶和果点,连洗脚水小太监都给您兑好了,你快去歇一歇吧,这里有我们呢!”
苏培盛虽然很满意她们这么懂事,可到底这是主子爷第一次来钮祜禄氏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他从小就跟着主子爷,各色服侍的女子也经过不少,因着身份给体面是一回事,主子爷心里爱重又是一回事,这位爷不爱表露自己的内心,是以他还是亲自跟一回心里才有谱。
他笑眯眯的婉拒:“姑娘们有心了,只是给主子爷办差哪有什么辛苦,咱家岂敢擅离职守。”
青雀碰了个软钉子,看向白鹭,白鹭也跟着劝了几句,见苏培盛依旧坚持,只得罢了。
胤禛是个优质的床伴,馨瑶能感受到他的温柔怜惜,可依旧挡不住她疼的直呜咽,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变了调,可这低哑断续的求饶里透出的那股子媚意却让胤禛忍不住的兴起。
这一晚东厢房一直闹到三更,叫了两次水,馨瑶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连四爷起床也完全没听到。
寅时正,胤禛一身清爽的醒来,自觉身体有点熟悉异样,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这小格格的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睡相也太随意了些。原本两人一个一床被子,各自睡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很大的距离。结果钮祜禄氏现在连着她原本的位置和中间的空档,一个人占了床的三分之二。
更过分的是,她侧卧着,把一只脚伸进了自己的被窝,莹白如玉的小脚丫就抵在他的大腿根上。
旗人女子皆是天足,但钮祜禄氏的脚天生就长得很小巧,脚掌肉肉的,脚趾却相对修长。时下男子极尽鼓吹女子的三寸金莲,他不感兴趣,此刻倒觉得钮祜禄氏这样的脚就长得极好。
胤禛伸出手,握住了小脚丫,在脚掌心轻轻挠了一把。
馨瑶嘟着嘴皱着眉头,不过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仍然没有醒来。
“啧,真是个小猪。”胤禛撩起幔帐,轻唤苏培盛。
外面等候的侍女听到声音,赶紧捧着东西鱼贯而入,白鹭一边服侍一边为难的看向合上的幔帐。平日无事时格格尚且不会起,何况昨日侍寝呢,可……按理说格格是要伺候主子爷的,她总不能在主子爷面前和格格上演夺被子大战吧?
胤禛看着她满脸官司,问道:“你们格格平日如何作息?”
“格格平日……卯正前起床。”其他的便不说了吧。
“按平日即可,不必打搅。”说着就出了东厢房,朝内书房走去。
虽然得了主子爷的吩咐,白鹭却不敢拿大,过了半个时辰就开始拽馨瑶的被子。馨瑶滚到床的最里面,闭着眼睛嘟囔着:“好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都快死了。”
白鹭坚定的扯着被子,着急的说:“格格,奴婢也求您疼一疼人,今天一大早要去给福晋敬茶请安的!”
第10章 想把她养肥再杀?
馨瑶散发着一身的怨念,迷迷瞪瞪的坐在梳妆台前,让黄鹂和白鹭给她上妆梳头。她现在一动就浑身疼的龇牙咧嘴,不禁在心里大骂始作俑者,看着斯文禁欲,谁知道居然这么如狼似虎,禽兽!哼!
白鹭扶着她起身走到右次间,看着她僵硬的身姿,欲言又止:“格格一会儿去了正院……可不能这样。”
馨瑶长舒一口气,坐在榻上哼哼唧唧:“我知道,对了,把护膝找出来给我套上。”今天要给福晋下跪磕头,听福晋的教导,以表示她正式的成为四爷的后院女人,想到这里,她的嘴噘的更高了。
黄鹂看着格格的样子,给她盛了一碗鸡茸山珍粥,笑着说:“格格快尝尝这个,膳房一早就巴巴的送来了,听说熬了一晚上,奴婢闻了都馋的慌,还有这蜜汁狍子肉,用来佐粥最好不过了。”
提起吃的,馨瑶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她恨恨的喝了两碗,把一碟子狍子肉扫荡一空,辰时准点到了正院。
福晋病好之后并没有拿回管家权,只是料理一些对外的交际往来,府里的人不知道福晋为何改了行事做派,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没了每日来来往往的管事嬷嬷和太监,正院显得有点冷清。可她一进待客的花厅,却发现宋氏武氏和郭氏都来了。
馨瑶在离门口最近的末座坐了,低着头想补一觉,谁知这时候侍女来报:“侧福晋到——”
馨瑶随着众人一起站起来行礼,说起来,除了进府那一天,她来了后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后院一霸,是以她有点好奇的悄悄打量李氏。
李氏穿着一身浅紫色绣并蒂莲衬衣长袍旗装,外罩一件藕荷色云肩对襟马褂,清雅脱俗婉约隽秀,生过四个孩子的她身材并没有走形,反而显露出一种成熟女子的风韵。李氏的五官并不如何惊艳绝色,但很小巧精致,活脱脱一个柔弱风流的江南美人。
馨瑶心里暗暗惊叹,四爷的眼光果然不错!
李氏温和的一笑,坐在上首刚要说两句,福晋那边的丫鬟翠玉就来传:叭义死疤以流久留3“福晋已经起了,请各位主子去正堂说话。”
李氏的脸色也无异样,领着她们去给福晋请安。
馨瑶随大流走在最后,看见李氏柔柔的给福晋福身,她也赶紧下蹲行礼。分次序落座后,福晋先开口:“你们来的倒是整齐。”
李氏的声音软糯甜润:“自福晋身体抱恙,还是我等第一次来请安,可不是要早一些?更何况昨日是钮祜禄格格的好日子,咱们是来恭贺她的。”
立时就有丫鬟在福晋面前摆了垫子并捧着茶盘站在一边,馨瑶咬着牙根儿站起来,顶着众人的目光尽量端庄的走过去跪下,低声说道:“给福晋请安。”
她的声音还没有恢复过来,仍旧有着些沙哑,郭氏听了立刻一撇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馨瑶稳稳的从托盘上端过盖碗茶,费力的举过头顶,假装恭敬的说:“请福晋喝茶。”
乌拉那拉氏从头到尾表情端庄,喝了茶,赏了荷包,又说了一串用心服侍的话才放过她,进入闲聊时间。
福晋看了一眼馨瑶身上的衣服,表情柔和了一些,问道:“听说爷昨日赏了你一些料子,你看着哪些好,让人直接送到针线上就是,赶在中秋前做出来,也好让爷高兴高兴。”
馨瑶在心里疯狂大喊:不要cue我!不要cue我!我只想当个安静的群演!
实则还像刚刚一样咬牙起来,福身行礼:“多谢福晋记挂,妾身记下了。”
郭氏嗤笑一声,打量着她说:“要说还是钮祜禄妹妹得主子爷的宠爱,不过半日功夫,就缠的爷赏了一堆料子和半斤碧螺春,回头姐姐来蹭个茶喝,妹妹可不要不舍得。”
宋氏看了福晋一眼,开始转移火力:“听说爷是因为看钮祜禄妹妹没合适的衣裳才赏了些,怎么,妹妹还没收到秋装么?”
李氏不动声色的狠狠瞪了宋氏一眼,她俩前后脚的进了阿哥所,是多年的老对头了,后来她因养下阿哥晋身侧福晋,可宋氏紧抱福晋大腿,混的也不差。
她赶紧从座位上起身,深蹲在福晋面前,诚惶诚恐的说:“请福晋恕罪,都是妹妹我的不是,眼下事情繁杂了些,没有紧着管教下人,那起子奴才竟然如此怠慢,延误钮祜禄氏秋日的份例,还请福晋责罚。”
昨日四爷一要赏料子她就知道了,赶紧派人去找武氏商量,才定下这说法,无论福晋心里是什么打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管家权她是不会再放手的,这府里只有她有两个阿哥,若是还给福晋……谁知道她的孩子会怎么样!
果然福晋只是娴静的喝了一口茶,仿佛毫不在意:“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我知道你又要理事又要照顾几个孩子,成日里忙碌得很,有些许疏忽也不碍的。”
她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要回账册对牌,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要让新人去斗、去闹、去争宠,生下孩子后去和李氏打个头破血流!
“虽说我已痊愈,可太医仍说我要静养,不能太多操劳,是以你们以后逢十的日子过来请安即可,府里的事还是多麻烦李妹妹了。”
福晋起身,扶着翠玉的手,道:“我有些乏了,钮祜禄氏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馨瑶送走其他人,一肚子疑惑的跟着进了东暖阁。
福晋让人上了新得的果点和好茶,笑意比在正堂更深了些,招呼她尝一尝。
馨瑶:“……”她怎么觉得,福晋的眼神像是在殷勤的看着一头小肥猪呢?盼着她多吃,然后好宰了卖钱。
“你不必紧张,只是找你来说说话,听说你那里吃穿用度都有些不像样,让你受委屈了。”
馨瑶今天不知道暗自叹了多少回气,又得起身:“妾身惶恐。”
“呵呵,你这个傻孩子,也不知道来跟我说一声,快坐下。”福晋悠悠的说:“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开口,超些份例也不打紧,让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馨瑶:“???”这就是要把她养肥好杀了吧?
福晋看着馨瑶低头不说话,也不急,这孩子没有一开始就贴上来,想必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她想了想,抛出诱饵:“按理,贝勒是该有两个侧福晋的,可咱们府里只有李氏因生育有功让爷请封了,剩下的,也不知是哪一个格格有福……”
福晋看着馨瑶略微吃惊的样子,心里满意,接着说:“我估摸着,爷的心里,还是想要一个满军旗的阿哥的。”
第11章 馨瑶的打算
馨瑶走后,福晋就慢慢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出神,齐嬷嬷悄悄走到她身边,唤道:“福晋?”
乌拉那拉氏抬头看了一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着馨瑶坐过的绣墩说:“无事,嬷嬷快坐。”
齐嬷嬷告罪坐了一个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钮祜禄氏看着天真娇憨,没想到竟不接咱们的橄榄枝。”
刚刚福晋给馨瑶画了好大一张饼,可馨瑶只是假装腼腆的笑,并不多话,一般人如郭氏那种,只怕早上来抱大腿了,可惜郭氏进府的时候福晋的心思都在弘晖阿哥身上,白白让李氏捡了便宜。
“没关系,她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都不要紧。她生的好,姓氏又显赫,就算家族倾颓些,也够扯大旗糊弄人的了,爷……一定会给她一个孩子的。”
想到这里,福晋又自觉胸口堵的难受,她半阖着眼,靠在引枕上,接着道:“到时候她有了儿子,出身又好,如何能和李氏和平相处?还不是要靠着我。”
齐嬷嬷听了这话也觉得心里酸涩一片,其实福晋连二十五都不到,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孩子的,可现下……福晋这心竟如四五十的老妇一般枯木横生,只顾着算计府里的事,对主子爷再提不起亲近之意。
她想了想,有些担忧:“若日后钮祜禄氏真的成了侧福晋,那这府里……”
主子爷是万岁的亲儿子,还是排行靠前的儿子,只要不犯大错,终有一日能得王爵,到时候这王府不就是钮祜禄氏母子的天下了?
福晋知道嬷嬷的意思,她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半晌才说:“嬷嬷不必担心。”
那日顺着铜壶查到了车马房的老何头身上,她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够隐秘了,没想到出其不意的一击结果竟然是老何头的尸体!她气急败坏的再往下查,竟然如泥牛入海,溅不起水花来,这府里有这能力的人还有谁?弘晖没了谁的受益最大?
对方收尾料理的太干净,时间也过去的太久,她拿不出证据,没法替弘晖在四爷面前讨个公道。没关系,那就让别人去分宠,去生孩子,她只要李氏的命!
更何况……乌拉那拉氏幽幽的说:“何况钮祜禄氏才刚承宠,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怀上,怀了也不一定能生下来,生的也不一定是阿哥,小阿哥更不知道能长多大呢。”
这出戏,她可要好好看才行。
从正院回来,馨瑶卸下钗环首饰,换了宽松的睡袍,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架子床,睡的昏天黑地,一直到午时才被叫起来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