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by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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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渝颔首还礼:“云公子。”
云广白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仙女的声音也好好听!
“那,我们上?去吧?”
姜蝉衣点头,然几人?刚要?动,门口又出来?一个人?。
徐青天的目光落在白安渝身上?,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云广白没说错,确实是仙女儿?!
他理了?理衣襟上?前,挂着温谦的恰到好处的笑容道:“姜姑娘回来?了?。”
他没多?看,也没多?问,只朝白安渝轻轻颔首,有礼有节,温润谦和。
白安渝淡淡还了?礼:“公子是?”
她的手再次摸向毒药。
“在下姓徐,徐青天,是个书?生,见过姑娘。”徐青天温声回道。
白安渝的手顿住。
不姓燕。
云广白凑过来?,将?徐青天挤走,笑嘻嘻道:“姜姑娘,白姑娘我们快上?去吧。”
徐青天狠狠瞪他一眼。
姜蝉衣神色怪异的看了?眼二?人?,欲言又止后,拉着白安渝上?了?楼。
刚上?到二?楼,宣则灵就迎了?过来?:“姜姐姐。”
姜蝉衣顺手拉着她往厢房走,边走边介绍道:“这是我师妹白安渝,这是我朋友,宣则灵。”
宣则灵听见那声朋友,心头一暖,忙同白安渝打招呼:“白姑娘好。”
白安渝回礼:“宣姑娘。”
师父说的不错,大师姐下山后果真吃得开,这才多?久,就认识了?这么多?人?。
后头云广白和徐青天挤来?挤去,龇牙咧嘴的抢最近的位置。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厢房,坐在桌边的两人?同时?回头看过来?。
白安渝迅速的打量了?眼二?人?,一个冷若冰霜,眼神锋利,一个龙章凤姿,美……
白安渝立刻确定了?目标,冷眸扫向燕鹤,想来?这就是师妹口中那位人?美心善的财神爷!
燕鹤感觉到了?白安渝的打量,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只针对他的一闪而逝的杀气?。
他微微一愣,他们好像没有见过?
也没听说小叔叔与落霞峰的人?有过仇怨,那是玄烛叔叔?
“师妹,这就是燕公子,这位是玉公子。”姜蝉衣拉着白安渝过来?做了?介绍,几人?便各自落座。
燕鹤压下心底的疑惑,互道了?礼后就没再吭声。
之后一段时?间?,房里只有云广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白安渝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落霞峰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玩,之后要?去哪里等等。
白安渝没见过这么吵的人?,回答几句便没了?耐心,放出毒蜘蛛落在手背。
“白姑娘孤身一人?不安全,要?不与我们同……嘶!”云广白脸色一变,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蜘蜘蜘蛛蛛蛛!啊啊啊!”
云少侠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些爬行的且爪子多?的东西!
白安渝淡淡看向他:“我养的。”
云广白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唇惊恐的看着她,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姜蝉衣努力抿着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等菜的间?隙,白安渝抬眸看向燕鹤,燕鹤不躲不闪的迎上?她的视线。
论年纪,不应该与玄烛叔叔有过仇怨,莫非,是玄机弟弟?
但对方又怎会认识他?
气?氛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其他人?也都慢慢地有所察觉,姜蝉衣轻轻扯了?扯白安渝的衣袖,问:“莫非师妹认识燕公子?”
白安渝:“不认识。”
她端起面前茶杯,声音冷冽:“方才听师姐说起多?次承燕公子恩情,我以茶代酒,谢过燕公子。”
毒蜘蛛顺着手背爬到了指尖,正对着燕鹤,仿佛这一刻它就会扑向他。
燕鹤此时也终于明白这位师妹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他看了?眼她身旁一脸茫然的大师姐,端起茶杯,温声道:“白姑娘客气?了?,大家因缘际会相聚在一起,不过举手之劳,燕某也承姜姑娘多次相护,感激不尽。”
白安渝定定的看着他,良久后才动了?动指尖,毒蜘蛛又爬回她的手背。
饮完茶,放下杯子。
白安渝淡声道:“听师姐说,燕公子出身世?族,不知燕公子是何方人?士,我游历江湖多?年,倒没有听过燕姓。”
姜蝉衣正要?开口,就被?白安渝清冷的眼神堵了?回去,她只能闭嘴。
其实她虽然是师门大师姐,但她年纪却是最小,二?师兄年纪最长,小师妹也大她两岁,她这个大师姐,全靠入门早占来?的。
大多?时?候,师弟师妹都很尊重她,但也有一些时?候,是她听他们的话。
比如师弟师妹生气?的时?候。
白安渝话落,在座除了?玉千洲,都齐刷刷看向燕鹤。
对喔,就算从?玉京迁出来?,也不可能默默无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燕鹤面不改色道:“祖上?五十多?年前迁出玉京,立下族人?不得入仕的规矩,燕氏一族隐于西境,少有后人?入世?,想来?是因此才不被?世?人?知晓。”
众人?面露了?然。
原来?如此。
白安渝定定的看着燕鹤,半晌才挪开视线。
她没有不能下山的天命,到师门的第三年便每年随师父下山游历,见过人?生百态,也算识人?无数,眼前的郎君或许身份有异,但并不像有钱的浪荡子。
“原是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
众人?:“?”
误会什么?
燕鹤温淡笑着:“无妨。”
众人?:“?!”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该说不说,这怎么有点像见姑爷见娘家人?的场面?
玉千洲也收起防备,默默的看戏。
唯有姜蝉衣有些不知所以,完全不知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何而起。
最后还是小二?进来?上?菜打破了?屋内的诡异,云广白适时?的活络着气?氛,一顿饭倒也还算欢愉。
用完饭,白安渝道了?谢便要?告辞。
确认燕公子并非恶人?,她便也不会干涉大师姐的人?情来?往。
姜蝉衣自是不愿意,拉着她试图游说,见实在说不通才不得不放弃,嘱咐道:“那师妹千万要?小心,要?多?长点心眼子,谨防上?当受骗,若谁敢欺负师妹,师妹尽管动手,出了?事师姐给你担着。”
白安渝一一应下:“好,我知道。”
虽然在她看来?,大师姐比她更容易上?当受骗。
看着门口依依不舍道别的师姐妹,玉千洲低声同燕鹤道:“这位白姑娘像是来?震慑公子的。”
那毒蜘蛛也根本不是用来?吓云少侠的。
燕鹤无声看他一眼。
这一路上?还挺有成效,他都会打趣他了?。
“大约是白姑娘误会了?。”
玉千洲眉头微扬:“公子,真是误会?”
燕鹤正色:“自然。”
玉千洲便不再说什么了?。
云广白立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见她们像是说完了?话,便赶紧走过去,笑容灿烂道:“白姑娘,后会有期啊。”
白安渝偏头看向他,只一瞬便垂下视线:“再会。”
说罢,白安渝便头也不回地的离开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姜蝉衣才折身回酒楼,一转身就见云广白笑的牙不见眼:“………”
姜蝉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方才回神,一脸激动道:“姜姑娘你听到了?吗,师妹跟我说再会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对吧?”
姜蝉衣:“……”
有没有可能那只是一句客气?话。
但看云少侠一脸期待的样子,她终只是敷衍的点点头:“嗯。”
送走白安渝,一行人?便回了?客栈。
时?辰较晚,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姜蝉衣挽着宣则灵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但身后的人?却始终没有越过她,让她连不经意间?看他一眼都不行。
宣则灵将?她紧皱的眉头收入眼底,看了?眼前方,松开姜蝉衣道:“姜姐姐,那边还有个摊位没收,我过去看看。”
不等姜蝉衣回答,她便已?经快步走了?。
姜蝉衣心头想着事,加上?前面有云广白徐青天看着,她就没有追上?去。
玉千洲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看了?眼燕鹤,唇角难得抿了?丝笑,什么也没说就越过姜蝉衣走了?。
姜蝉衣看见玉千洲的背影,便意识到身后只有一人?了?,她停下脚步,然刚转过身便觉面前多?了?一道阴影,却是燕鹤同时?往前迈了?一步。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郎君眼底一片温润,并无愠色,她微微松了?口气?。
“燕公子,对不起,我……”
该怎么说呢?
她不知道师妹方才为?何针对他,好像连道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鹤却似知道她要?说什么,温声道:“无妨,白姑娘也只是担心姜姑娘。”
姜蝉衣一愣:“嗯?”
师妹方才对他的敌意是因为?担心她?担心她为?何要?用毒蜘蛛去恐吓他?
燕鹤看着姑娘迷茫的眸子,眼底不由蕴起几分笑意,原来?她竟不知。
“我的意思是,白姑娘见姜姑娘与我们同行有些不放心,遂才试探一二?。”
姜蝉衣闻言怔忡了一瞬,原来竟是因为她。
师妹经过重大变故,以至于长大后?性子冷清,沉默寡言,但实?则是面冷心热,这些年嘴上不说,可每年师父为她施针的那段日子,师妹都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所以今日,师妹放出毒蜘蛛,其实?是来给她撑腰的?
姜蝉衣眉眼顿时浮起几?丝笑意,连脚步都欢快了几?分。
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收起笑意看向燕鹤,道?:“燕公子,对不住啊,师妹只是担心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
大师姐虽收起了笑容,但眼睛却格外的明亮,很容易叫人沉溺进去,燕鹤别开眼,轻轻笑着:“无妨。”
“姜姑娘和白姑娘感?情很好。”
姜蝉衣点头:“嗯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师妹很好很好的。”
她十一岁那年和师父将师妹带回了师门,至今才五年,但她总觉得她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
燕鹤看她一眼,道?:“嗯,姜姑娘也很好。”
姜蝉衣闻言眼眸更明亮了,可随后?想起什么,凑近他?,道?:“你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心狠手辣?
眼前的大师姐澄澈无害,温柔通透,与?心狠手辣有何关?系?
不过很快燕鹤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正色道?:“锄强扶弱,诛杀恶人,是为民除害,保护苍生。”
姜蝉衣笑容更深了。
“嗯,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伤害无辜的,以后?我也会保护你。”
燕鹤动了动唇,想解释,可看着大师姐真挚热烈的眼神,他?终只是点头:“好,那就有劳姜姑娘。”
卸下心事?,姜蝉衣又是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她看了眼前方?的宣则灵,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燕公子,玉公子真的不是宣妹妹要?找的人吗?”
她还是觉得以玉公子的性子不厌其烦的去问九个人买花环有些反常。
燕鹤一怔,她看出什么来了?
“姜姑娘可是怀疑什么?”
姜蝉衣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怀疑,只是觉得...罢了,若真的是,他?们早就相认了。”
燕鹤看了眼前方?的背影。
那人虽一直离宣则灵很远,但其实?她一直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未婚妻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他?猜的不错,此次事?了,他?甚至可能?会暗中为宣姑娘择一门好亲事?。
“总会找到的。”
半晌后?,燕鹤道?。
往事?已逝,活着的人总要?走出来才行?。
姜蝉衣点头:“嗯!”
次日天刚亮,一行?人便从裕县出发?,往玱州而去。
没有车夫随行?,便是云广白和玉千洲一人负责一辆马车,云广白抢到了替两位姑娘赶马车的权利,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十句有五句在问白安渝。
姜蝉衣被问的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恨不得点了自己的睡穴或者吃一包迷药一觉睡到玱州。
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启程时姜蝉衣抢先一步把玉千洲抢了过来。
云广白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另一辆马车,看玉千洲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哀怨。
不知道?的还以为玉千洲抢了他?的心上人。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进了玱州城。
城门口例行?检查,兵卫看见宣则灵惊的怔愣了好半晌,才失声道?:“宣姑娘?”
在玱州,宣伯棠名气?不比知府大人小多少,几?个城门的人自然都认得宣家的娘子。
姜蝉衣没想到宣则灵会在城门被认出来,不由庆幸燕鹤有先见之明,在入城前让她戴了面纱,她的佩剑也交给了燕鹤。
玉千洲称公主喜欢用鞭子,玉京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她的佩剑暂时由燕鹤保管。
并得到了一根一看就贵的要?命的鞭子。
兵卫长察觉到动静赶过来,见到宣则灵也是一惊,但下一刻帘子就被合上,兵卫长皱眉看向玉千洲,还没来得及发?难就看见了他?腰间的玉佩,脸色霎时一变。
“查清楚没有?能?放行?了?”
玉千洲冷声道?。
兵卫见他?这般态度,正要?出声斥责便被兵卫长阻拦,并往后?退了一步:“放行?!”
兵卫不由焦急道?:“头,宣姑娘在马车上,宣姑娘失踪多日,万一是他?们劫持了宣姑娘……”
与?此同时,周遭看见宣则灵的百姓也在议论纷纷:“不是说宣家娘子失踪了吗?”
“是啊,说是失踪好多天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闭嘴!”
兵卫长横眉瞪向议论的百姓,又看了眼离开的马车,才扬声道?:“赶车的那位是玉家人,看年纪多半是玉家的公子,里头那位姑娘看着身份贵重,却不知是哪家娘子。”
众人闻言皆感?震惊。
宣姑娘怎会和玉家扯上关?系,还让玉家少东家亲自送回来?
且也没听?说玉家有娘子啊?
这时另一个兵卫后?知后?觉道:“马车里那位戴面纱的姑娘的身份还没检查呢。”
兵卫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他:“还查什么查,赶紧去府衙禀报。”
兵卫连忙应下:“是。”
兵卫走后?,另一人才低声道?:“头,我听?说今日解家来人了,多半是来退婚的,宣姑娘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提到解家,兵卫长脸色一沉:“退便退,本来跟宣姑娘定婚的也不是现在那位!”
当谁稀罕他?解家!
如?今那解大公子,比之前那位差远了!
随后?,兵卫长似是想到什么,眼底浮现几?丝异光,玉家少东家亲自送姑娘回来,难不成这桩婚事?果真有回旋的余地了。
如?此,可就太好了。
玉家背后?是明亲王府,又是皇商,可半点不比姓解的差。
解家仗着在京中的大房狗眼看人低,若姑娘能?与?玉家结亲,也算出了口恶气?!
“你们好生盯着,我去看看。”
“是。”
马车上,姜蝉衣眉头紧皱:“不是已经将你和我……和公主同行?的消息告知你母亲了,他?们方?才怎还会说你失踪多日了?”
宣则灵也已经听?见了,脸色一片煞白:“母亲一定会派人来玱州的,难不成是消息还没送来。”
他?们这一路脚程并不慢,送信的人没到不是没可能?。
“不会。”
马车外传来玉千洲的声音:“送急信平江到玱州再?慢也就十天。”
而他?们走了半月了。
“且玉家已经拦下了宣姑娘失踪的消息,就算宣姑娘与?公主同行?的消息还没传来,玱州也不应该收到宣姑娘失踪的消息,且百姓都已经知晓了,此时怕已经是满城皆知了。”玉千洲沉声道?。
姜蝉衣闻言推开车门,问道?:“那怎会如?此?”
玉千洲眼底戾气?横生,他?很确定玉家将人截住了的,要?么是宣夫人后?头派人送宣姑娘与?公主同行?的消息被人拦了,要?么,就是宣夫人派出来的人或是身边的人有问题。
“宣姑娘不妨想想,你若毁了名声对谁最有利?”
宣则灵一怔,喃喃道?:“可我没与?谁结过仇……”
她话音一滞,惊道?:“难道?是解家!”
姜蝉衣疑惑道?:“可解家不是想要?履行?这桩婚事?吗?”
宣则灵也想不明白。
那位解大公子几?次三番对她示好,看着并不像是被逼迫的,但除了解家,她一时也想不到别家去。
“或许,解家不是不想解除婚约。”半晌后?,又听?玉千洲沉声道?:“只是他?们不敢违抗大房的意思,可若因为宣姑娘名声受损而前来退婚,就不一样了。”
姜蝉衣和宣则灵双双怔住。
一个小娘子长居深山,涉世?未深,一个养在闺阁,后?院安宁,哪里见过这样的龌龊手段,愣是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蝉衣突然道?:“玱州最热闹的茶楼在哪里?”
宣则灵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道?:“桦榕街,香茗楼。”
姜蝉衣立刻道?:“玉公子,去香茗楼。”
话音才落,玉千洲就停下了马车,回头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云广白,云广白走到车窗旁,敲了敲车窗,问:“燕公子问宣姑娘,此地最热闹的茶楼在何处?”
宣则灵满眼诧异的看了眼姜姑娘,道?:“燕公子怎也如?此问?”
云广白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饶有兴致的挑眉:“哦?姜姑娘也这么问过?”
宣则灵点头,而后?道?:“桦榕街,香茗楼。”
“知道?了。”
云广白笑着应了声,贴心的关?上车窗大步朝后?方?的马车走去。
他?跃上马车,拉起缰绳侧首朝马车里道?:“燕公子,姜姑娘也要?去香茗楼,你们约好的吗?”
燕鹤眼神微闪。
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有宣则灵指路,马车很快就到了香茗楼,姜蝉衣推开车窗望了眼,露在面纱之外的眼底,蕴藏着丝丝怒气?。
“玉公子,将公主驾临的消息透露出去,动静越大越好。”
宣则灵吓的立刻拉住她:“姜姐姐这是作甚。”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用公主的身份向宣解两家证明她的清白,可若闹太大了,要?如?何收场。
“如?今你失踪多日的消息已是满城皆知,若公主不出现在你身边,你的名声便无法挽回了。”
姜蝉衣咬咬牙:“若不让百姓亲眼看见,就算之后?由府衙出面解释,他?们也不会信的。”
宣则灵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了。”
就在这时,云广白已经走到马车前,恭敬地放好马凳,躬身道?:“殿下,宣姑娘,到了。”
玉千洲瞥了眼他?。
既要?扮作公主侍卫,云少侠自然也装扮了一番的,换了身劲装,腰间还悬了块金色牌子。
那是宫中侍卫的腰牌。
平日意气?风发?的侠盗此时躬身立在马车前,神情恭敬而稳重,倒是演戏的好手。
而听?得那声殿下,宣则灵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姜蝉衣的心也颤了颤,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道?:“宣妹妹,记住,我们性情相投,亲密无间。”
“且,万不可叫错了!”
宣则灵已经从玉千洲口中得知当今嫡公主的名讳。
姜蝉衣也从燕鹤口中了解了些当今嫡公主的性情,脾性火烈,一点就炸,喜欢用鞭子,总之是位很不好惹的主。
她没见过这样的小娘子,也不知道?该要?怎么演,不过,凶一点就对了!
“姜姐姐……”
宣则灵紧紧拉着她的胳膊。
姜蝉衣摸了摸腰间的鞭子,闭上眼,再?睁眼时,美目一横,神态间尽显傲气?:“阿灵,陪本公主去尝尝你们玱州城的茶。”
宣则灵目瞪口呆的被她拉出马车,再?看到恭敬搀扶姜蝉衣下马车的云广白,她一阵错愕茫然。
他?们怎么入戏这么快!
“殿下,请。”
姜蝉衣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燕鹤,咬咬牙,拉着宣则灵目不斜视的往茶楼走。
而此时,徐青天已经先他?们一步进茶楼打点,作为公主的贴身内侍……至于为何从侍卫变成了内侍,自然是因为徐青天不会武功,扮作侍卫很容易穿帮。
对此徐青天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入城前才终于被说服,被玉千洲的十两金说服的。
“今日我们殿……主子包场。”
徐青天拍下一锭金子,掐着嗓子拿鼻孔看人:“要?你们这里最好的位置,最好的茶叶,记住,一切都要?最好的,我们主子脾性不好,上茶的人也挑机灵些的,惹了主子生气?,没你们好果子吃!”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茶楼所有的人听?见,很快就有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人谁啊,好生嚣张。”
“声音听?起来好怪。”
“他?主子谁啊,这么不好伺候。”
突然,人群中有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快噤声,乱说不得,小心祸从口出。”
“嘁,我说几?句怎么了?”
“莫非,这位兄台知道?他?的来头?”
那人飞快看了眼徐青天,不知是想到什么,眼底皆是惊恐:“你们难道?没听?到他?方?才说漏嘴了么,他?初时喊了一个‘殿’字,当今谁能?被如?此称呼?”
“而且,你们没见过宫中内侍?”
声音刻意压的很低,但不知为何就是能?被在场所有人听?见。
茶楼立刻安静下来,响起一阵抽气?声,掌柜的自然也都听?见议论,惊疑不定的看着徐青天。
像是印证他?们的猜测一般,徐青天不耐烦的又拍下一个金牌:“耳朵聋了吗,清场,听?不见吗?”
能?在玱州最旺的茶楼做掌柜,眼力自然不会差,一看那金牌后?背便渗起了一层冷汗,忙从柜台走出来:“有失远迎,贵人勿怪。”
据他?所知,这样的金牌是宫中才能?用的!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道?不耐且傲慢的声音:“小青子,还没定好位子吗?”
徐青天唇角抽了抽,而后?一改嚣张神态,躬着身子笑容满面的迎上去:“主子,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狗腿子样十足。
姜蝉衣差点没绷住,狠狠掐了掐自己手臂,才压下唇角的弧度,眼神凌厉的扫了眼周围,语气?一沉:“不是让你清场吗,这么多人,你让本公主……本姑娘坐哪里!”
掌柜的一眼就看见姜蝉衣腰间的鞭子,心头顿时大惊,他?可是知道?京中有位主子惯用鞭子!
他?又飞快看了眼立在姜蝉衣身旁的冷脸少年,那把刀虽然普通,但他?腰间却悬着一块金牌,再?结合姜蝉衣那句遮遮掩掩的‘本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
掌柜的不再?再?乱看,恭敬的弯下腰:“贵人,小的这就清场,贵人楼上请。”
而同时,也有人看见了宣则灵,忍不住与?同伴议论:“那是不是宣姑娘?”
“好像是啊,她不是失踪多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啊,我听?说解家今天都来退亲……”
“啪!”
话音未落,一根鞭子便抽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一抬头,却见戴着面纱的小娘子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跟前,一脚踩在凳子上,提着鞭子厉声道?:“是谁在这里造谣!给本公主报上名姓来!”
一句清清楚楚的‘本公主’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开在茶楼。
还不待众人回神,又见那小白脸脸色煞白的上来试图阻拦自称公主的小娘子:“殿下消消气?啊,手下留情,不能?杀,万万杀不得啊,陛下……老爷要?是知道?了,奴才定要?脱层皮。”
虽然他?试图遮掩身份,但仿若叫惯了的那句殿下和陛下,已将小娘子的身份暴露无疑。
桌子前的两个人此刻已吓得面无血色。
姜蝉衣喝道?:“闭嘴!”
呵斥完,重重一鞭子甩在地上,怒气?腾腾道?:“你们两个给本公主说清楚,谁失踪了,又要?退什么婚,说不清,今儿所有人都别想出这个门!”
不怪那位公主喜欢鞭子,甩起来啪啪啪的,确实?威风。
徐青天抬着下巴睥睨着二?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众人:“都听?到没有,公主殿下问话都好好交代,否则今儿都别想出这个门!”
云广白面带煞气?的握着刀柄,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好像谁敢不配合,下一刻他?的刀就要?出鞘。
姜姑娘演的真好,有当年那小辣椒追杀他?八天八夜的刁蛮劲了!
燕鹤看着那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三人,唇角抽了抽:“……”
是他?表达有误还是他?们演过了。
妹妹是脾性大,不是蛮横霸道?。
除了曾经满城追杀过边境那位小公子八天八夜外,其他?时候很好说话。
不过,他?那次刚好随小叔叔出京,不在玉京城,倒是没有见过那个场面。
那是边境那位小公子唯一一次进京,他?虽然一直没见过人,但见过他?和妹妹每年一次的书信来往。
别的他?不知道?,吵架确实?很厉害。
“啪!”
又是一鞭落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伴随着小娘子娇蛮的声音:“都哑巴了,本公主问你们话呢!再?不说话把你们都砍了!”
燕鹤默默垂下视线。
妹妹要?是知道?他?在外头败坏她的名声,大概会把东宫给他?掀了。
第29章 得罪了解家又如何?
被姜蝉衣逼问的二人早已?是惊慌难安,但?其中一人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声音颤抖:“你……你如何证明你真是公主殿下?”
姜蝉衣正要开口,就听身后玉千洲道:“方?才听你们说宣姑娘失踪了,玱州城可还有第二个宣家?”
掌柜的方?才一心都在姜蝉衣身上,此时才注意到玉千洲,正要回话?,却在看到对方?腰间的玉佩后大惊失色,然后猛地抬头,失声道:“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