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by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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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千洲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玉家产业遍布各地,涉及各行各业,他也是到了香茗楼后看见牌匾上的徽记才知道这也是玉家产业。
他知道殿下来过玱州,想来殿下早就知道这是玉家产业,所以就算方?才宣姑娘没?有说出香茗楼,殿下也会到这里?来。
因为此情此景,没?有人比玉家的少东家更能证明姜蝉衣‘公主’的身份。
“不知少东家驾临,小人有失远迎。”掌柜的恭敬的行完礼,小心翼翼问道:“少东家,当真是公主殿下……”
玉千洲面色改色道:“今年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微服出京,因太子殿下另有要务,父亲便命我随行保护公主殿下。”
香茗楼坐落于玱州城最繁华的地带,进出客人多?是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本地叫的出名字的,因此他们多?多?少少知道玉家与明亲王府的关系。
听说玉家主与那位小王爷可是在明亲王跟前拜了天地的结义?兄弟,真论起来,当今公主殿下也是能唤玉公子一声阿兄的,他既亲口认了公主的身份,那自?然是假不了的。
死一般的寂静后,不知谁先反应过来,慌忙跪下:“拜见公主殿下。”
随后茶楼中的人便跪了一地。
那二人更是再也绷不住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草民也是听说的。”
姜蝉衣紧了紧手中的鞭子,老天爷,事出有因,可别因此折她的寿。
随后硬着头皮道:“本公主问你,玱州可还有第二个宣家?”
那人慌忙摇头:“没?有。”
“那你们说的宣姑娘失踪,指的又是谁?”姜蝉衣不耐道。
那人飞快看了眼她身后的宣则灵,艰难回答:“正是宣通判家的娘子。”
“胡说八道!”
姜蝉衣再次重重将?鞭子甩到地上,怒不可遏:“宣姑娘一直跟本公主在一起,何来失踪一说?”
那人吓得?身子一抖,趴在地上连声道:“公主明鉴,这几日城里?都传开了,都说宣姑娘在刘家满月宴上被歹人劫走了,并非小的胡乱编造。”
姜蝉衣紧皱着眉,半晌后回头看向宣则灵:“本公主不是让人给宣夫人传了话?,将?你带走陪本公主游玩么,本公主怎就成?了歹人?”
众人闻言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测,难不成?所谓的失踪只?是公主殿将?宣姑娘带走了?
宣则灵攥紧手指,与她对视片刻,心一横跪了下去:“公主明鉴,臣女能陪公主殿下游玩,是臣女三生有幸,臣女母亲也以此为荣,特意给父亲送了信,万没?有认为公主殿下是歹人的意思。”
姜蝉衣沉思片刻,又看向面前二人,皱眉道:“既然送了信,那为何如今满城都说宣姑娘失踪了?”
“还有,你们方?才说的退婚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自?是知无不言:“回殿下的话?,这个传……谣言是五天前起的,夙安府解家今日来退婚恐怕多?半也是因此。”
姜蝉衣喔了声,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久久没?再吭声,在场的人屏气凝神,大气儿也不敢出。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如此谣言,简直害人不浅!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姜蝉衣道:“小青子,本公主怎么觉得?这事不大对?”
“本公主虽没?有当面告知宣夫人便将?阿灵带走,可也让人传了话?,宣夫人也传了信给阿灵父亲,可如今,玱州怎会谣言横行?”
徐青天嘶了声,躬身道:“会不会是谁与宣姑娘有仇,特意损毁宣姑娘名声?”
宣则灵抹着泪,身影摇摇欲坠:“殿下,臣女未曾与人结仇,也不知为何有人如此害臣女,求殿下为臣女做主。”
徐青天煞有其事的点头:“姑娘名节何其重要,此人简直太过歹毒,殿下,抓到他定?要剁了他!”
燕鹤淡淡瞥了眼徐青天。
“殿下,小青子说的对。”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云广白面色严肃道:“据臣所知,夙安到玱州最快也要三四天,谣言才传五日他们就来了,来的这么快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不如殿下去宣家看看?”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众人心头皆震惊万分,难不成这事竟是解家在背后捣鬼!
宣解两家的婚事玱州城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与宣姑娘定?婚的那位早就被赶出了解家,解家想要悔婚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手段未免太龌龊了!
退婚什么理由不行,非得?葬送人家小娘子的一生?
一阵寂静中,姜蝉衣缓缓收回脚,将?宣则灵拉起来,咬牙道:“走,随本公主回宣家,本公主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狗胆敢污蔑本公主是歹人,查出来,本公主剁了他喂狗!”
徐青天:“嘁,狗都嫌脏!”
燕鹤眉心直跳。
希望妹妹回京时不走玱州。
见‘公主’被气的茶也不喝了,拉着宣姑娘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茶楼众人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尤其那二人,他们一度感觉自?己看见了鬼门关。
“恭送公主殿下。”
等人走远,不知谁先呸了声:“这解家也太不要脸了!”
“嘁,你们知道吗,解家如今的主母是侧室扶正的,哪比得?上正经主母,简直黑了心肝。”
“要我说啊,当年那位解大公子被赶出解家,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呢,我可是见过那位解大公子的,年纪虽小,却已?能看出其秉性纯良,正直端方?。”
“对啊,我当年听到这个消息就觉得?奇怪,解家先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贤淑良善,那位解大公子秉性皆随了母亲,怎么会做出那等忤逆之?事。”
“听你们这么说也有道理,要不,我们去宣家看看?”
“有道理,走走走。”
一行人结伴往宣家而去,声势浩大,引得?不少人侧目,一问之?下才得?知竟是公主驾临玱州,且盛传多?日的宣姑娘失踪也另有隐情,如今公主正要去问责解家,这样的热闹可不少见,于是,队伍越来越庞大。
不过一个时辰,已?是满城皆知。
宣家正厅。
解家来的是位管家,天生一副笑脸,但?说出的话?却叫在场的宣家人脸色一片暗沉。
“夫人知晓此事特意派小人过来问问,若是谣言便罢了,所以还请宣大人请宣姑娘出来一见,小人也好回去复命。”
宣公子握紧拳眼神凌厉。
如今谁不知妹妹随母亲去了平江省亲,哪里?见得?了!
他是故意的。
虽然他们本就不喜这桩婚事,退婚求之?不得?,但?绝不能以妹妹的名声为代价。
宣伯棠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尽量压着脾气,道:“小女随她母亲回了平江,过两?日便回来,至于谣言,既是谣言,便不可信。”
解管家闻言面露难色:“这……我自?然是信的,可大人也知道流言可畏。”
宣伯棠面色淡淡的看向他:“此话?言之?有理,既然贵府有所顾虑,那这桩婚事便作?罢。”
解家此时急着上门,他怎会不懂他们的意思,眼下灵儿生死未卜,他无心应付,这婚他本也不稀罕,退便退了。
解管家忙笑着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桩婚事是两?家老祖宗定?下的,又过了贵人的耳,怎能说退就退。”
宣公子闻言心中微定?。
算解家有点良心。
然接下来解管家的话?却让他顿时火冒三丈:“不过大人也知道姑娘家名节何其重要,虽然夫人不介意,但?到底难抵悠悠众口,解家一府之?主,未来主母断不能名声有污,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婚事照旧,一切按照正妻的礼仪。”
原本夫人是一心想退婚的,若非公子不愿,夫人断不会愿意答应以正妻之?礼迎娶。
按照正妻礼仪,言下之?意就不是正妻了!
宣伯棠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啪’的一声,却是宣公子拍桌而起,怒声道:“你什么意思,让我妹妹做妾?”
解管家遂陪笑道:“是侧室,宣公子,如今宣姑娘失踪的事已?经传到了夙安府,如何能再做得?了正室,能嫁与夙安府为侧室,已?是顶好的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姑娘失踪多?日,别说嫁人,能不能活命都是两?回事,如今解家愿意履行婚约,那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饶是宣公子脾性再好此刻也已?忍无可忍,眼睛气的泛红,咬牙道:“滚!”
解管家笑容一滞,却并不生气,而是看向宣伯棠:“宣大人,公子年纪小不知此事严重性,但?想必大人您却是清楚的,您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总好过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啊。”
宣公子见宣伯棠不言语,急道:“父亲!”
以妹妹那般傲气的性子,若要与人为妾,那就是逼她去死。
更何况她本就不喜这桩婚事。
解管家见此轻轻一笑,四平八稳的坐着,他断定?宣家会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办呢?
失了名节的闺阁娘子,哪家愿意娶做正妻,若为妾,以宣家门庭,还能找到高过解家的不成??
良久后,宣伯棠缓缓站起了身,因女儿失踪大受打击加上几日不曾好眠,脸色已?是极差,起身时身形颤了颤,扶住桌面才堪堪稳住。
宣公子心中一紧,忙道:“父亲,大不了妹妹留在家中便是,不是非要嫁人。”
解管家见此也起身,面色温淡道:“宣公子说笑了,哪有娘子留在家中一辈子不嫁的,待将?来膝下无后,谁人尽孝?”
宣公子正要正要开口便被宣伯棠抬手制止,他看向面带笑意的解管家,缓缓开口:“劳贵府挂心,不过我宣伯棠养得?起女儿,即便将?来我与夫人百年归世,小女也还有兄长照应,小女可以在宣家一生无忧,就不讨贵府这碗饭吃了。”
宣公子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解管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半晌才道:“宣大人,您可要考虑清楚了,留在家中的娘子,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闭嘴!”
宣公子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宣家的娘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解管家是解家家生子,赐了主家姓,在夙安解家除了主子们是最具有话?语权的人,出门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解家荣辱,他的身后不止是夙安解家,还有京中家主,因此,他并不将?一个小小的通判放在眼里?。
对于宣公子的怒火他只?是冷冷一笑:“宣公子误会了,不是我指指点点,而是平江夙安已?是满城风雨,我理解二位的心情,谁也不想这种事发生,可既然已?经出了事,那就该选择最好的解决方?法,我知宣大人爱女如命,此时此刻理该为宣姑娘着想才是。”
“公子心悦宣姑娘,虽没?有正妻名分,但?必定?不会委屈宣姑娘,待将?来时间一长,谁又还记得?呢,可若宣姑娘留在宣家,那就是一直提醒着世人宣姑娘名节有损。”
解管家顿了顿,才继续道:“若这种事落在别家,为了姊妹清誉,保家族名声,连命都得?舍,况且宣大人也得?为宣公子想想,宣公子如今已?经定?了婚事,若知晓宣公子要供养妹妹一生,大人确定?隋家不会退婚?”
宣伯棠手撑在桌子上,脸色一片苍白,自?从得?到消息他就没?睡过一晚好觉。
解管家的话?是难听,可再难听他也只?能受着,因为他清楚他说的是事实。
但?他也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更不怕女儿嫁不出去,他只?求女儿能平安回来,可他也知道儿子与隋家的娘子情投意合,若因此事断了儿子的姻缘,他亦心中难安。
“父亲,儿子不怕。”
宣公子眼神坚定?,掷地有声:“儿子会与隋家说清楚,若隋家介意,儿子便退婚,并赔偿隋家。”
不论如何,他都要先护住妹妹。
他算是看清楚了,解家就是个大火坑,他绝不会将?妹妹送进那腌臜之?地!
宣伯棠闭了闭眼,喉头微微动了动,似在忍耐什么,没?有开口。
解管家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宣公子可莫要意气用事,失了隋家这门亲事,宣家如同?断了一臂,何苦如此呢,再者?宣公子与隋姑娘青梅竹马,宣公子舍得?就这么退婚?”
“若与解家结亲,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于大人和公子将?来的仕途也大有裨益,不知多?少门庭为与解家攀亲,想将?女儿送到解家为妾,公子都没?答应,如今也是公子求情,夫人才愿意按原定?的聘礼下聘,全宣姑娘脸面。”
“噗!”
宣伯棠再也忍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吓得?宣公子面色一变,飞快奔过去扶住宣伯棠,急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来人,快请大夫!”
解管家冷眼看着这一变故,微微颔首道:“宣大人保重身子。”
“你闭嘴!”
宣公子怒声道:“来人,将?此人打出去!”
宣伯棠被儿子扶着坐下,抬手抹去唇角鲜血,眼底一片冰冷,朝进来的管家和护卫下令:“宣家所有人听令,从此以后,解家的人不得?踏入宣家半步!”
“滚!”
解管家眼底也有了几分怒气。
“我以为宣大人该知轻重,可要考虑好了再答复,若得?罪了解家……”
“得?罪了解家又如何?”
一道厉喝声打断了解管家,众人抬眸望去,便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位戴着面纱手持鞭子的小娘子穿过院堂,快步往正厅而来。
不过此时没?人去思索她的身份,因为她的身后,赫然就是‘失踪多?日’的宣则灵。
宣伯棠微颤着站起身,半晌才不敢置信般唤了声:“灵儿!”
宣公子惊愕过后,也大喜过望:“妹妹!”
“父亲,妹妹回来了。”
宣则灵踏进正厅便看见宣伯棠唇边的血迹,当即飞奔过去,着急道:“父亲,父亲这是怎么了?”
宣伯棠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听来噩耗,夜夜被噩梦困扰,如今女儿平平安安的回来,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宣伯棠握着宣则灵的手,有万千问题想问,但?最终只?哽咽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宣公子也是眼眶湿润。
宣则灵泪流满面的看着父亲,不过一个多?月,父亲竟似苍老许多?,无需询问也知是为何,她咬唇跪在宣伯棠跟前,重重磕下头,哭着道:“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宣伯棠微微倾身,抹了泪,朝儿子宣泽容道:“快将妹妹扶起来。”
宣泽容上前将宣则灵搀扶起来,捏着妹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灵儿,可还好。”
得知妹妹被歹人劫走的消息,他初时并不信,可始终不见平江有信回来,他便开始着急了,原本他准备明日亲自去一趟平江,好在妹妹回来了。
宣则灵忙摇头,安抚父亲和兄长:“父亲,哥哥,我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宣伯棠宣泽容闻言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下,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此刻知道女儿没?有受欺负,当?然?是万分欣喜。
解管家自宣则灵一行人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姜蝉衣几人,眼底带着并不明显的审视。
他见过?的贵人不少,眼前这些人个个气度非凡,绝非等?闲。
可宣家娘子怎会同他们一起回来。
是以也不由?令他想到刘家那?边放出的消息,说什么宣家娘子被公主带走了,这话解家自然?不信,人分明是在院子里被劫走,宣夫人为此几度晕厥,刘家一夜灯火通明鸡飞狗跳,人怎么可能是被公主带走的。
且公主又怎会去那?样偏僻的小?镇上。
可眼前这几人,确实?不像是凡夫俗子,解管家正要出言试探,蓦地,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睛。
姑娘虽戴着面纱,但?那?双眸子却极其凌厉,让他下意识将话咽了回去。
然?下一刻,一道厉风迎面而来,解管家只觉腿上一痛,被逼半跪在地上,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怒不可遏的盯着动手的人:“你干什么!”
姜蝉衣握着鞭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解管家,喝道:“你什么东西,也敢直视本公主!”
解管家所有的怒气僵住,将要出口的质问也瞬间咽了回去,惊愕的盯着姜蝉衣。
她?,自称什么?!
宣伯棠父子亦是面色大变。
厅堂霎时落针可闻。
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只听宣则灵同父兄解释:叭义死疤以流久留3“父亲,这位是公主殿下,女儿是同公主殿下一同回来的。”
满室沉寂中,小?娘子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所有人恍然?被拉回了神智。
当?今唯有中宫嫡出才可称呼为殿下!
宣家父子自然?是相信宣则灵的的,回神后宣伯棠忙起身往前两步要跪拜,然?这时余光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个人。
宣伯棠面色大变,脚步顿止。
太子殿下!
他没?有见过?公主殿下,却有幸见过?太子殿下一面。
燕鹤对?上宣伯棠的视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观宣伯棠神情竟是不知他来,金酒果然?没?来宣家。
宣伯棠同小?王爷太子都曾打过?照面,知道他们每年都会微服出京,见此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肃了神情后上前两步跪下:“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宣泽容与宣则灵也随父亲跪下,家主一跪,宣家其他人亦压下心中震惊跟着跪下参拜:“拜见公主殿下。”
解管家仍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姜蝉衣,她?竟真是公主!
难不成刘家的消息是真的!
不,不可能,他们的人明明亲眼看见宣姑娘被劫走时的满院狼藉和宣夫人几度晕厥,甚至要寻死,那?样的反应人怎么可能是跟着公主走的。
而且,公主殿下出京,解家怎会不知!
可还不等?他质问,劈头又是一鞭子甩下来,这一次落在他另一条腿上,痛的他闷哼了声,整个人跪了下去,抬头就?是公主凌厉的目光:“再?敢直视本公主,挖了你眼睛!”
解管家没?有见过?公主,但?却有所耳闻。
当?朝只有那?一位公主,自小?便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等?一的金尊玉贵。
他听说几年前边境将军家的小?公子进京,曾被那?位殿下追的满城跑了八天八夜。
由?此可见那?位的性子并不好相与,这一点,与眼前的娘子倒是相符。
解管家心头一凉,到底不敢再?乱看,赶紧低下头去,可心中还是存疑,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道:“如何证明您是公主殿下?”
不待姜蝉衣出声,她?身旁的徐青天便掐着嗓子盛气凌人道:“闭嘴!”
“你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殿下的身份!”
徐青天今日脸上特意抹了粉,又吊着嗓子,他一开口解管家的心又凉了半截。
他是见过?宫中内侍的,眼前这小白脸可不就是内侍的作?态,而能用内侍的只有皇家人。
云广白此时取下腰牌,冷着脸对?着解管家:“看清楚了!”
解管家一抬眸就看见了那枚金牌,浑身一软跌在地上,后背已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
竟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姜蝉衣已不再?看他,转身朝宣家人道:“都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宣公子宣宣则灵将宣伯棠搀扶起来,姜蝉衣便问:“本公主听说解家来退婚?”
提起这事,宣伯棠与宣公子面色微沉下来,宣伯棠恭敬回道:“回公主殿下,解家并非来退婚,而是来……解家说要纳妾。”
此时想起便觉屈辱,但?公主问话他不敢不如实?答。
纳妾?!
燕鹤等?人脸色皆是一变,燕鹤看了眼玉千洲,果真见对?方面色黑沉,眼底一片寒霜。
宣则灵脸色一白,身子跟着一颤,宣泽容忙扶住她?,安抚道:“灵儿放心,我们没?有同……”
一声鞭响打断了宣公子,随后便响起一声痛呼,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解管家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姜蝉衣拧着鞭子,怒气冲天:“解家多大的脸竟敢纳本公主看中的人为妾?”
解管家已是痛的头晕眼花,心中更是悔不当?初,早知宣家娘子能入公主的眼,解家明媒正娶都来不及,又怎可能会提出纳妾!
“殿下误会了,是夫人听说宣姑娘出事,心中担忧,命小?人过?来探望。”解管家额头冒汗,忍着痛道:“解家与宣家的婚事照旧。”
宣公子正要发作?,就?听徐青天嗤笑?出声。
“婚事照旧,什么婚事?”
解管家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什么忙道:“回公主殿下,解宣两家的婚事是两家老祖宗定下……”
“是吗?”徐青天鼻孔朝天,抄着手道:“可我怎么听说,宣家老夫人定的宣家孙婿早就?被赶出解家了?”
“人都不在解家了,又哪里来的婚事?”
解管家一惊:“可是去岁已经……”
“已经什么?”徐青天瞪着他:“殿下说婚事没?了就?是没?了,你待如何?”
解管家忙看向姜蝉衣道:“殿下,这……”
姜蝉衣懒得再?理会他,抬手:“绑起来关进柴房,本公主会亲自去趟解家,看看解家是多高贵的门庭,敢要本公主的阿灵做妾。”
徐青天白了解管家一眼,嗤道:“不过?一个府城,架子倒是端的大,公主看中的闺秀,便是皇子也嫁得,解家算哪根葱。”
宣则灵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徐公子可真是敢说。
姜蝉衣也默默地看了徐青天一眼。
牛皮不要吹太大了。
她?毕竟是个假的。
解管家也顾不得痛了,忙不迭磕着头:“殿下误会了,解家断没?有这个意思……”
徐青天不耐的斥道:“还不绑走,搁这儿碍殿下的眼。”
云广白瞥了他一眼,上前堵了解管家的嘴,等?宣家护卫拿来麻绳,手脚麻利的就?将人捆了个结实?,拍了拍手:
“关紧点,别让他跑了。”
“是。”
宣家护卫恭敬的押着人走了。
解管家心道完了,可嘴却堵了,连求情都不能,如今只盼着家主早些收到消息好做应对?。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解大公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媒人和聘礼往玱州来了。
送走?了碍眼的人,宣伯棠吩咐下人换了茶,恭敬的让出主位:“公主殿下请上座。”
姜蝉衣眼神微微闪了闪,下意识瞥向燕鹤,后者安抚般朝她轻轻点头。
宣则灵怕亲人担忧,不希望他们知?道实情,戏还得演下去。
姜蝉衣落座后,徐青天殷切的接过?她手中的鞭子,恭敬的立在她身后。
虽然姜蝉衣没有见过?宫中内侍,但她就?是觉得徐青天演的极好?。
宣伯棠飞快地看了眼燕鹤。
太子殿下不上座,这?位置他哪里坐的下去。
可太子殿下已?泰然自若在下首落座,宣伯棠只能心一横坐在姜蝉衣旁边的位置,平日坐惯了的位置如今只敢挨着小半边,没敢坐踏实。
待所有人落座,姜蝉衣便道:“我带走?阿灵后便让人给?宣夫人传了话,宣大人竟没收到消息?”
宣伯棠闻言一怔,先是看了眼宣则灵才沉声道:“回殿下,臣没有收到口信。”
所以,原本应该传回玱州的是公主殿下与灵儿?同游,而并非灵儿?失踪。
徐青天双手叠在身前捏着收好?的鞭子,吊着嗓子道:“那真是怪事了,这?都半个多月了,玱州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还一夜之间流言乱窜,莫不是宣大人得罪了什么人?”
宣家?父子的神色也都一瞬间凝重了起来。
如此说来,此事竟是人为!
“夙安府到玱州怎么也得两三日,消息传过?去,人再赶过?来,一来一回恰也就?五日,所以解家?这?是一得到消息就?往玱州来了。”云广白抱着刀靠在离姜蝉衣旁边的柱子上,懒散的哼了声:“如此迫不及待,难说不是早就?打了这?个主意。”
这?话并非毫无根据,毕竟宣则灵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解家?。
不必再因忌惮云国?公府与宣家?联姻,在宣则灵名声尽毁后纳她为妾还能搏个美名,又能再谋一门高门婚事,两全其?美!
宣家?父子对视一眼,脸色一片暗沉。
宣泽容到底年纪轻,事关妹妹根本掩饰不住心中情绪,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解家?简直是黑了心肝,先是拦截消息造谣损坏妹妹的名声,再由正妻变成妾室,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但他们算错了,他的妹妹绝不可能为妾!
“宣夫人先前不知?是我带走?了阿灵,急切之下曾让人送过?消息,但人都被?我截住了,按理这?个消息不该进入玱州,又怎会?被?旁人利用?”姜蝉衣淡淡看向宣伯棠:“谁会?在宣夫人身边安插眼线?”
宣伯棠低首垂目,眼底迅速掠过?一道冷光。
“定是解家?!”
宣泽容:“在此事上,唯有他们受益。”
徐青天抬眸扫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不管是谁,都得要证据,否则就?算是殿下想为你们做主也无从下手,总不能让殿下落个以权压人的话柄。”
云广白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徐青天,这?人以后就?算考不上状元也不会?饿死,若是去演戏,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名角。
他简直将宫中得宠内侍那股劲儿?演了个十?足!
宣伯棠连忙起身,拱手道:“臣不敢,臣立刻让人彻查此事。”
言罢,他便唤来心腹吩咐了番。
若真是解家?做的,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厅内短暂的沉寂了片刻,只听宣泽容突然出声:“若是千洲还在,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宣泽容话落便觉失言,忙看向宣则灵,果真见妹妹垂下视线,他暗骂了句自己多嘴,想要安抚几句但碍于人多终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