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by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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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蝉衣还是有些不放心。
宣大人都被气成这样了,可想而知解家人说话有多难听,宣则灵又如何承受得住。
燕鹤思虑片刻,看向玉千洲:“千洲不若留下?,若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姜蝉衣闻言忙赞成道?:“也好,玉公子留下?吧?”
玉公子武功好,不管解家来多少人闹事,他都能给他们打出?去。
公主发了话,玉千洲无法拒绝,且他确实也不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遂颔首应下?:“是。”
燕鹤眼神微闪,朝姜蝉衣道?:“殿下?,我们先走??”
“好。”姜蝉衣点头。
目送二人离开后,宣则灵便?微微屈膝行礼致谢:“多谢玉公子。”
玉千洲收回视线:“举手之劳。”
“我去偏厅,若有什么事让人来知会一声。”
他是外男,不能与宣则灵同留在这里?。
宣则灵应下?后,正要唤人来带玉千洲过去,却见玉千洲已经折身离开。
她微微一怔,他怎么知道?偏厅如何走??
心中正疑惑时?,便?见那人停下?脚步,而后转身看向她:“劳烦宣姑娘差人领路。”
原来是巧合啊。
宣则灵忙唤来一个贴身女使带玉千洲去偏厅。
出?了宣家,姜蝉衣便?问道?:“燕公子,玉公子答应了吗?”
燕鹤知她说的是验尸一事:“嗯。”
他怕沐笙姑姑收不到?信,方才金酒离开时?便?让他给玉家的商行送了消息,请他们帮忙寻找验尸高手。
“那我们要去哪里?查?”姜蝉衣问道?。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夙安,他们在玱州根本无从查起。
只是等在府里?也不是事。
燕鹤:“千洲说城南有家百晓楼,通晓世间诸多秘闻,我们去那里?看看,能不能买到?有用?的消息。”
姜蝉衣微讶:“竟有这样的地方?”
“嗯。”燕鹤解释道?:“不过他们的消息贵,十两黄金起价。”
姜蝉衣震惊万分:“那确实贵。”
“十两黄金起价,那最高有多少?”
燕鹤道?:“上不封顶,距今为止我听说过的,是有人用?千两黄金寻一位故人的下?落。”
姜蝉衣听得瞠目结舌。
“这莫不是就是一掷千金的地方?”
燕鹤一顿,看向她:“这话姜姑娘听说说的?”
“徐青天。”
姜蝉衣:“他说有些地方有人会为心上人一掷千金。”
燕鹤盯着大师姐那双清澈的眸子,沉默良久后,道?:“……不是一个地方。”
“喔。”
姜蝉衣好奇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燕鹤斟酌片刻,简短解释道?:“徐公子所说的地方应是青楼,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只卖消息。”
姜蝉衣没太懂,青楼不是个很不好的地方么,那些失踪的小娘子都被卖进了那里?,又怎么有人一掷千金?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转而道?:“你?是想去问解家的消息,能买到?吗?”
燕鹤点头:“嗯,他们若知道?,便?能买到?。”
“那像这种消息要多少钱?”
燕鹤对此倒是知道?一些,道?:“与官家有牵扯的,往往是二十两起,至于最终要价多少,便?要看是什么消息了。”
姜蝉衣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
姜蝉衣眨眨眼,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去得起那种地方。
今日天气好,二人没有乘坐马车,一路缓缓往城南百晓楼而去。
燕鹤似乎并不着急,中途还有心思带着姜蝉衣去喝了盏茶,吃了些点心,看了场戏。
时?间缓缓流逝,将近午时?,宣家门口热闹了起来。
一长串的红箱笼往宣家而去,
“这是哪家来提亲的?”
“还能有哪家,宣姑娘定的是解家,这瞧着像是来送聘礼的。”
“啊,不是说宣姑娘失踪了吗?解家怎这时?候来送聘礼?”
“失踪?嘁,你?消息落后了,还不知道?吧?昨儿?个公主殿下?亲自送宣姑娘回来了。”
“对啊,哪里?是失踪,分明是与公主殿下?同游。”
“我可还听说宣姑娘失踪的消息就是解家传出?来的,可是昨儿?不是才来退婚,今儿?怎么又送聘礼了?”
“我有个亲戚在宣家当差,倒是知道?一些内幕,听说啊,昨儿?个解家不是来退婚的,是想要降妻为妾。”
“啊?怎会这样!”
“要这么说,就别?怪我多想了,若宣姑娘失踪的消息当真是解家传出?来的,那他们这分明是有预谋的啊。”
“对啊,这不明摆着算计人嘛。”
“不过这次他们可是踢到?铁板了,公主殿下?在此,怎会让宣家娘子吃亏。”
“倒也是,且看乐子吧。”
宣则灵刚给宣伯棠喂了药,贴身女使清鸢便?急色禀报道?:“姑娘,解家送聘礼来了!”
宣则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聘礼?”
清鸢急道?:“给姑娘送的聘礼啊,还抬了顶轿子!”
宣则灵怔愣了片刻,才总算听明白?了,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清鸢忙扶着她,低声骂道?:“解家简直没脸没皮!先是捏造谣言损坏姑娘名声,再降妻为妾,如今老爷都没答应,他们却急着送聘礼抬轿子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姑娘别?出?面,奴婢带人去把他们打发了!”
就在这时?,门房急急来报:“姑娘,不好了,解大公子来了,说要抬姑娘回夙安府。”
清鸢一惊:“来的是解大公子?”
门房着急道?:“是啊,眼下?人已经进了院子,他们人多硬往里?闯,小的们拦不住,眼下?轿子就在门口摆着。”
家主病倒,夫人未归,公子也出?了门,解家在这个时?候上门,府里?就姑娘一个主子,怎么应付得了啊!
宣则灵脸色苍白?,眼睛也肿着,因气的太狠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分外可怜。
“姑娘保重身子,莫要跟这些人置气。”清鸢忙安抚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寻殿下?。”
宣则灵闭了闭眼,半晌后睁开,道?:“父亲受不得刺激,让人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打扰父亲。”
清鸢应下?:“是。”
“可是姑娘……”
“我去见他。”
宣则灵眼底划过一丝冷光,道?:“来人,召集府中所有护卫,随我去前院。”
清鸢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又心疼又担忧,但很快她就回神,吩咐人立刻出?府去找公主,自己则是快步往偏厅而去。
解大公子敢抬着轿子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人,看这阵仗,抢人都有可能,姑娘哪里?应付得了这种不要脸皮的黑心肝!
所幸玉家少东家留在府里?,便?是一时?半会儿?寻不回公主,有玉公子在,也不至于让解家强行将姑娘带走?。
姑娘的命可真是苦,若是那位大公子还在就好了。
第33章 再敢擅闯者,杀无赦
宣则灵到前院时,院里?已?经堆了不少红箱笼,试图阻拦的管家?被解家?的人拦在了一旁。
宣则灵眸色一沉,加快脚步。
“解大公子,你?们这是?作甚!”
管家?气的脸色泛红,死死瞪着?中间的锦衣公子,咬牙吼道:“莫要欺人太甚!”
解千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襟,不耐道:“我作甚你?看不见?我倒还要问问你?,如今我还愿意来?履行婚约,你?们便该恭恭敬敬的迎着?,要将本?公子拦在门外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怒声质问:“如今还远不到婚期,你?们抬顶轿子又是?何意?”
解千城听见这话不由轻嗤了声,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道:“婚期?”
“你?们娘子失踪多日,名声尽毁,还指望能做解家?少夫人不成,自古以来?,小娘子被劫走?即便回来?也是?一条白绫了断,如今我便是?来?救你?们娘子一命,莫要不知好歹,我听说娘子回来?了,快叫人出来?,今儿我必须得将人带走?!”
管家?气的呸了声:“我家?姑娘明明是?与公主同游而归,何曾失踪过,你?们平白捏造此等谣言,其心可诛!”
解千城神情一顿,而后?冷哼道:“这话哄哄旁人还行,可唬不着?本?公子,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她失踪那夜刘家?是?何等鸡飞狗跳?”
几位公主都在京中,可没听说哪位出京,再者就算出京,又怎会到那等穷乡僻壤处去。
“你?们娘子遭此横祸,要怪就怪刘家?非要跑到那等乡野去办什么?满月酒。”
解千城不耐与管家?争执,语气不耐道:“宣家?人呢,没一个主事的么?!”
话音刚落,便见护卫簇拥着?宣则灵穿过长廊而来?,解千城轻轻眯起眼,唇角划过一丝暗光。
“解公子,这是?何意?”
宣则灵冷冷盯着?解千城,语气清淡。
自她一出现,解千城的视线便一直黏在她身上,听她开口,一改方才嚣张气焰,笑着?道:“我来?接你?回去。”
“你?放心,有我在,今后?没人敢非议你?半个字。”
宣家?人闻言都气的脸色铁青,多大的脸,竟妄想一顶轿子将姑娘抬走?!
宣则灵淡淡看着?他:“解公子自重。”
“宣解两家?婚事还有待商酌,既然解公子今日来?了,便不妨同解公子说清楚。”
解千城笑眯眯道:“好啊,你?说,只要你?跟我回去,你?说什么?我都应。”
“你?也大可放心,虽然是?侧室,但一应规制都不会亏了你?。”
曾几何时,她高?高?在上,他只是?一个庶子,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只能蹲在暗处看着?她与大哥出双入对。
那时候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她抢过来?,上天庇佑,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天之骄子又如何,他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女人!
宣则灵很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忍着?恶心冷声道:“宣家?从没有答应降妻为妾。”
解千城闻言眉头?微蹙。
管家?不是?已?经来?过了,难不成没办成?
“我并非想委屈你?,可你?名声有损,正妻断无?可能……”
“解公子!”宣则灵扬声打断他,道:“我要说的是?,今日,宣家?与解家?退婚,此后?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解千城一怔,反应过来?后?,双眼顿时冲满怒气,不敢置信般:“你?要跟我退婚?”
宣则灵冷声道:“是?,解公子请回吧,退婚书随后?便会送去解家?,来?人,送客!”
解千城盯着?那张清冷的脸,又气又怒,再也维持不住笑意,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忤逆不孝的人?”
宣则灵面色一变,攥紧手指:“你?没有资格评价他。”
她的反应让解千城怒火更甚:“你?果真还惦记他!”
“宣则灵,你?别忘了你?现在什么?处境,没了清白,除了我谁还敢要你?,能入夙安府为妾,已?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解千城一步步靠近宣则灵,咬牙道:“你?这么?忘不了他,倒是?叫他来?救你?啊!”
凭什么?,凭什么?都死了九年了,还如此阴魂不散!
一个死人,也配来?和他抢。
宣家?护卫立刻挡在宣则灵身前,但解千城带来?的人身手都极佳,宣家?护卫不是?对手。
宣则灵盯着?他,慢慢往后?退:“这是?宣家?,你?想做什么?!”
解千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气阴森:“我来?娶你?回夙安,谁人敢拦!”
“如今只有我能救你?,否则你便是死路一条!”
宣则灵尝试挣脱,但一个小娘子又哪里?挣得开男子的桎梏,她没想到解千城会这么?肆无?忌惮,竟想要强行带走?她,心中又慌又急:“你?放开我!”
“我是?同公主殿下?一起回来?的,你?就不怕公主殿下?降罪!”
解千城愣了愣后?,不屑的冷笑了声:“公主殿下?这就是?你?们挽救名声想出来?的办法,啧,胆子可真大啊,敢攀扯嫡公主。”
宣则灵心中一跳,但面上镇定:“我没有,你?若敢做什么?,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
解千城四下?看了一圈,问:“那殿下?呢?不是?说与公主殿下?回来?的,殿下?在何处呢?”
“殿下?早晨刚出门……”
“那就是不在了。”
解千城打断她,语气阴狠:“为了不嫁给我,你?倒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我告诉你?,今日我还非就要带你?走?,回了解家?,生米煮成熟饭,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宣则灵知道他是?真想这么?做,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
解千城逼近她,咬牙道:“凭什么?你?只看得见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与我,他一个逼死祖母忤逆不孝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啪!”
宣则灵抬手一巴掌过去:“闭嘴!”
解千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晌才缓缓偏过头?,眼底满是?阴鸷。
宣则灵见他这样,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手腕被他紧紧拽住,根本?无?法逃脱。
“放手!”
解千城死死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你?竟还如此维护他!”
“那不如就让他看看,你?是?怎么?与我洞房花……”
话还未说完,一道黑影飞速而来?,解千城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胸口和手臂便一痛,整个人被踹的往后?飞去,虽被解家?的护卫接住,但还是?痛的他眼前一阵晕眩。
宣则灵也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她已?落入一个怀抱,而纠缠他的解千城已?被踹出几步之遥。
松香入鼻,她不用抬头?看便知护她的人是?谁。
“没事吧?”
玉千洲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她微微发红的手腕,眼底杀气涌现。
宣则灵恍然回神,轻轻摇头?:“没事。”
她往后?退了退,颔首致谢:“多谢玉公子。”
解家?护卫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伤公……”
玉千洲抬手一掌打断他:“聒噪。”
解家?护卫被击飞,吐出一口鲜血,眼底满是?惊惧。
此人功力极其深厚,到底是?什么?人!
解千城此时也逐渐清醒过来?,盯着?玉千洲目眦欲裂,怒喝道:“你?什么?东西,敢动本?公子!”
玉千洲抬眸扫了眼他。
多年不见,倒是?越长越歪了,愈发上不得台面。
玉千洲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微微侧首:“宣姑娘,可要送客?”
宣则灵忙道:“有劳玉公子。”
宣则灵话音一落,身旁的人就已?窜了出去,解家?护卫纷纷涌上去试图阻拦,但无?一例外都被打飞出去。
解千城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敢……啊!”
玉千洲冷着?脸提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人甩出了大门外,正好砸在解家?抬过来?的轿子上。
这一变故也将外头?看热闹的人惊的不敢作声。
解家?的人七手八脚的去解救砸进轿子里?的解千城,好不容易将人扒出来?,解千城已?几近晕厥。
他一抬头?就对上玉千洲眼底的杀气,叫嚣的话到底没敢出口。
“公主殿下?命我保护宣姑娘,再敢擅闯者,杀无?赦。”
姜蝉衣燕鹤从百晓楼出来已近申时。
燕鹤用二十两问了一个问题,此次大肆宣扬宣则灵被劫失踪的人是谁。
百晓楼给?了一个名字。
姜蝉衣不解问道?:“徐林是何?人?”
燕鹤不知此人,不过:“夙安府二夫人姓徐。”
姜蝉衣了然的喔了声。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有了百晓楼的答案,也就更让人确定了。
“那我?们?回去?吗?”
他们?出来已许久了,也不知道?徐青天将?云广白寻回去?没有。
燕鹤估算了下时辰,点头:“嗯,回吧。”
解大公子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去?了宣家,千洲即便再不愿与?宣则灵相认,在宣家无人主事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宣则灵吃亏。
余光中出现几道?身影,是宣家下人的装扮,燕鹤的视线在他们?焦急的面上划过,侧首道?:“听说?玱州的茶点不错,我?们?去?买点?”
“好啊。”
姜蝉衣对于美食向来不会拒绝。
二人折身进了巷子,与?来寻他们?的宣家人恰好错过。
解千城被扔出宣家大门,引得巷中更多的人驻足张望,解千城恼羞成怒的死死瞪着玉千洲:“你到底是何?人!”
“这是解宣两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干涉?”
至于玉千洲所说?的奉公主之?命,解千城不信。
宣家没有多出任何?兵卫,公主驾临身边怎么可能?无人,且他已经打探过,宣通判昨日因?气急攻心病倒在床,若宣则灵真是随公主回来,宣家怎会是现在这样的颓败!
宣夫人还在路上,宣泽容也不在府邸,今日是他带走宣则灵最好的机会,可偏偏半路杀出个身份不明的程咬金!
让他如何?甘心!
玉千洲立在大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解千城。
他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也正因?此他心中窜着一股无名火。
心术不正的东西,也妄想染指宣家娘子!
其实今日他本不该出面,可姜姑娘和殿下迟迟不归,徐公子云公子也至今不见踪影,宣家只宣则灵一个小娘子主事,他又怎可能?眼?睁睁看她被解千城带走。
“既是两家之?事,便该由两家长辈商议,如今宣家家主病重,宣夫人与?公子未归,解公子趁人之?危不知礼数登门,逼迫一个小娘子为妾便是你们?夙安府的家风德行?”玉千洲。
周围人闻言纷纷大惊。
这解家简直欺人太甚了,即便因?宣家娘子名声有损,解家降妻为妾,可哪有人这样堂而皇之?上门抬人的,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解千城自然也知道?他此行过于急切了。
但他太了解宣则灵了!
她一身傲骨,绝不会轻易答应为妾,他怕她寻了短见也怕宣家将?她藏起来,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众所周知,宣家娘子被歹人劫走过,闺阁女?子遇上这种事哪还有什么出路,我?急着上门不过是怕宣姑娘承受不住寻了短见。”解千城整理好衣襟,扬声道?:“寻常人家遇上这样的情况谁不是退婚了事,我?解家不在意宣姑娘是否失了清白,愿意遵从婚约,虽无法聘做正妻但聘礼照旧,我?亲自来迎便是给?够了体面,怎么,本公子还做错了不成?”
一番话落,周遭不知情的人都被说?动了。
确实,世道?如此,宣姑娘这辈子已经算是毁了,别说?是夙安府,就是寻常门庭都不可能?再聘其为正妻,可若为妾,放眼?望去?,断没有哪户人家能?给?出解家这样的聘礼,也不可能?高出解家的门庭。
且这解公子还亲自来迎,足矣可见其诚心。
不论怎么看,这确实是宣姑娘最好的出路。
玉千洲定定的看着解千城。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这个弟弟,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因?为他们?母子的出现打破了父亲许给?母亲的承诺,让母亲终日郁郁寡欢,虽然他也知道?父亲有很大责任,但并不妨碍他讨厌他们?。
而他讨厌的方式便是从不与?他们?共处一室。
尤其是知道?解千城私下的德行后,他更不愿多看他一眼?。
可他还是低估了他们?母子的心狠手辣,若没有遇上殿下,若他不知宣家变故,今时今日,解千城或许会真的能?如愿将?宣则灵带走,且还能?站在道?德高地,搏一个好名声。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玉千洲眼神微微一暗。
这种腌臜事,本不该到她面前来。
“关门。”
宣则灵盯着立在大门正中的人恍惚了好一会儿,那道?挺拔的背影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好像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得来。
曾几何?时,那人也是像这样一次一次的将?她护在身后。
解千城叫嚣的声音传来,宣则灵收回思绪,打算出门,此事是宣家家事,断没有让玉公子替她去?与?人争辩的道?理。
可就在她要?靠近大门时,却听玉千洲道?:“关门!”
宣则灵脚步一滞。
跟在玉千洲身旁的管家怔了怔后,一折身就看见正要?出来的宣则灵,当?即就明白了玉千洲的用意,扬手吩咐:“关门。”
大门在宣则灵眼?前缓缓关上,那道?背影也渐渐消失,替她将?一切风雨都挡在了门外。
宣则灵鼻尖蓦地一酸,飞速低下头去?。
清鸢若有所思的盯着已经关上的大门,眼?睛微微发亮:“姑娘,玉公子这是在保护姑娘呢,玉公子好像还没娶妻吧?”
宣则灵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立即道?:“慎言!”
他早已经同她说?的很清楚,他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今日相护,不过是因?为奉公主之?命...只是受姜姑娘和燕公子所托。
如此顾及她的感受,也只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很好的人。
她对此很感激。
但也仅此而已。
可宣则灵不知,玉千洲耳力过人,即便关上门,即便女?使声音放的极低,那句话还是清晰的传入了玉千洲耳中。
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你是谁,你说?关门就关门,你凭什么能?做宣家的主!”
解千城看着关上的大门,气的脸色铁青,看玉千洲的眼?神也带上了某种审视。
他与?宣则灵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千洲淡淡抬眸:“解公子可是有耳聋之?怔?”
解千城一怔,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又听他道?:“我?方才已说?过,我?奉公主之?命在此保护宣姑娘。”
顿了顿,又道?:“我?奉父亲之?命随行保护公主殿下,昨日公主殿下与?宣姑娘同回沧州,也是众所周知,怎么,解公子消息这般落后?”
周遭有人立时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知道?啊。”
“啊?什么时候的事?”
“你莫不是今日才回城的吧?”
“确实如此。”
“那就是了,昨儿个公主殿下现身香茗楼,已经澄清了谣言,宣姑娘并非失踪,而是被公主殿下看重同游,且公主殿下还让刘家往沧州传了消息,只是不知怎地这个消息没有送回来,反倒是传回宣姑娘失踪的消息。”
“是啊,此事可大有古怪,该不会是有人特意为之?吧?”
最后说?话那人眼?神若有若无落在解千城身上,话里话外都满是阴阳怪气。
解千城自然听见了周遭的议论,紧紧锁着眉头,眼?底也出现了些猜疑和心虚。
难不成,刘家放出的消息竟是真的?
怎么可能?,若真是公主殿下带走宣则灵,刘家又怎会惊慌失措一夜!
想到这里,解千城抬头看向玉千洲,语气不明:“你到底是何?人?你父亲又是谁?”
玉千洲看他片刻,淡声道?:“解公子不仅耳聋,还眼?盲。”
解千城被他三番两次责骂,心头火气已到极点,可不等?他发作,就听人群中有人道?:“对啊,玉公子腰间那么大一块牌子他是瞧不见吗?”
“或许是解公子不认得?”
“嘁,寻常百姓不认得合理,夙安府的公子不认得,那就是没见识了。”
解千城没空朝人群发难,下意识看向玉千洲腰间,果然只见腰封处悬着一块黄玉金鱼玉佩。
解千城瞳孔一震,他是玉家的人!
金穗,他是玉家少东家!
解家护卫也都先后认了出来,脸上逐渐露出惊恐之?色。
“公子,他是玉家少东家,玉家主和明亲王府...”
余下的话不必出口?解千城也明白。
玉家主和明亲王府是结义兄弟,与?玉京也常有来往,若是旁人他自然不信,但能?让玉家公子随行保护的,只有京中那几位皇室贵人!
“我?不知道?关于宣姑娘的谣言从何?而来,但今日在此我?便再说?一次,公主殿下微服出行,体察民情到了平江,在刘家酒席上与?宣姑娘相识,兴之?所至将?宣姑娘带走同游,这件事宣夫人也早给?玱州送了消息,至于为何?消息没有到达玱州。”
玉千洲冷眼?看向解千城:“敢将?公主殿下视为歹人,殿下一定会彻查到底。”
解千城死死盯着他,后背已逐渐渗出一层薄汗。
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母亲让人拦下和散发的消息,就成了他们?污蔑公主的证据,不,不可能?,这事肯定还有猫腻!
再者,谁又能?知道?消息是他们?拦下的!
解千城努力维持着镇定。
他是夙安府的嫡公子,玉家风头再盛也只是商贾之?家,他不可能?在玉公子跟前落了下风。
很快,解千城便想到了解局之?法,抬头道?:“如此说?来,谣言竟是假的,却不知谁竟敢这般造谣!”
有公主护着,这个谣言即便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如此他何?不顺势而为,宣则灵名声保住了,又得了公主青眼?,娶做正妻也无妨。
他眼?珠子一转玉千洲便知晓他打了什么主意,冷笑道?:“解公子迫不及待的赶来玱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早有谋算,不过今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宣家的退婚书?不日便会送到解家。”
解千城眯了眯眼?睛,老神在在的看着他:“既然宣姑娘名声无碍,那两家婚事自然是照旧,何?来退婚一说??”
“玉公子恐怕不知道?,两家的婚事是两家老祖宗定下的,可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有嫡公主在此,自然不可能?拿云亲王府施压。
但就算是嫡公主,也是外人!
玉千洲眼?神微沉:“你解家多大的门庭,连婚事都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