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by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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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案当?真有异,她必要帮师妹查个水落石出。
白安渝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摇头:“没?有,我只是无意中被薛二看见,他对我动了?歹念,在我的茶水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桃春散。”
姜蝉衣仔细看她片刻,不再追问,只轻轻嗯了?声,而后?替她掖了?掖被角,道:“你已?昏睡几个时辰了?,应该饿了?吧,我吩咐厨房留了?些饭菜,你等着,我去取来。”
白安渝刚要说不必,肚子却诚实的响了?声。
姜蝉衣将她的难为情看在眼里?,轻笑道:“我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安渝抿了?抿唇,唇角跟着弯起:“嗯,多谢师姐。”
姜蝉衣快速穿好衣裳出门?,然而一刻钟后?回来的不是姜蝉衣,而是姜蝉衣的女使。
白安渝看了?眼食盒,问:“师姐呢?”
女使如兰如实道:“姑娘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茅厕。”
白安渝此?时不疑有他,直到用完饭仍不见姜蝉衣回来,她心中才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让女使去茅厕看一看。
果然,不多时,女使惊慌失措的回来:“白姑娘,我没?有找到姑娘。”
白安渝一颗心蓦地沉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姑娘这大半夜的会去哪里?啊?”
如兰知道自家刚回来的二姑娘师从高?人,武功不凡,倒是不担心姑娘在府中出什么事?,且姑娘的剑也不见了?,多半是出府了?,夜黑风高?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了?得?!
白安渝此?时心中万分?后?悔,她不该同师姐说的。
以她对师姐的了?解,师姐此?时多半是去了?薛家!
那薛二虽然是个废物,但那毕竟是国公府,必定守卫森严,哪是那么容易闯的。
“你可知云公子在何处?”
如兰一愣:“奴婢不认识姓云的公子。”
白安渝便知她应是不知云广白,可她此?时能想到的只有云广白。
“白姑娘,您是不是知道姑娘去了?何处?”
如兰试探问道。
白安渝心念急速运转几番,渐渐沉下心来:“我知道。”
“我们先等等,若一个时辰后?师姐没?回来,便带我去见相国大人。”
师姐夜闯薛国公府,肯定会隐藏身份,若是此?行顺利,薛家必会一查到底,到时要是发现相国府今夜有异动,肯定会怀疑到师姐头上,届时反倒连累相国府。
且她相信以师姐的武功,应不会出岔子。
而一个时辰,足够师姐来回。
如兰听?得?心惊,姑娘到底做什么去了?!
可白姑娘都这么说了?,眼下也只有先等着。
二人在屋里?来回踱步,心焦意乱。
好在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姜蝉衣安稳无虞的回来了?。
她一推开门?就见白安渝如兰神情担忧的迎上来,挑了?挑眉,反手关上门?,道:“如兰不了?解,师妹还?不清楚我的武功么?”
白安渝小跑着到她跟前,拉着她上下检查。
姜蝉衣任由她查看,将剑递给如兰,安抚道:“小小一个薛国公府,于我而言,不过无人之境。”
如兰顿觉手中剑如万斤重,瞪大眼盯着姜蝉衣:“姑...姑娘去薛国公府作甚?”
薛国公可是上过战场的,府中的守卫远不是其他国公府能比的!
姜蝉衣笑了?笑:“看他们二公子不顺眼,去揍了?一顿。”
如兰登时目瞪口呆。
瞧瞧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兰回过神,快速将剑挂好,回到姜蝉衣身侧,也左右打量她:“姑娘没?受伤吧?”
白安渝已?经检查完了?,除了?衣角有些脏污外,没?有任何外伤。
她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姜蝉衣,满脸不赞同。
姜蝉衣摊开手,自己转了?转,无奈道:“打一个草包纨绔子我怎么可能受伤?”
“好了?,时间不早了?,如兰你快去睡吧。”
如兰惊魂未定的颔首领命,走出房间,还?能听?到她家姑娘哄白姑娘的声音:“师妹放心,我这不好着呢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轻功天下第二,退一万步说,就算打不赢,跑还?跑不了?吗?”
“好啦好啦,师妹不生气了?。”
“夜色已?深了?,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如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谁家姑娘半夜跑去打人啊,她家姑娘也是天下独一无二了?。
今日休朝,谢崇晨练结束便往书房而去,半道上被侍卫统领顾榕拦住:“殿下,出事?了?。”
谢崇脚步一顿。
“何事??”
侍卫统领顾榕禀报道:“薛国公府二公子昨夜被人打了?,国公爷方才进宫告了?御状。”
顾榕早从金酒那里?得?知了?昨日宫外的事?,听?闻此?事?后?才赶紧过来禀报。
谢崇面色一沉,折身便往宋少凌的住处去,按理说,有金酒看着,他溜不出去才对!
“人伤的如何?”
顾榕快步跟在太子身侧,一言难尽:“双腿断了?,脸肿成了?猪头。”
不是他说话不好听?,是真的没?有比猪头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太医说,要将养半年腿才能下地,至于脸,怕是会留一些...印记。”
宋小将军下手着实是黑,不愧是边关回来的。
薛二此?人可以说是纨绔之首,平日就仗着家世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可算是踢到了?铁板上,该说不说,确实大快人心。
如果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的话。
谢崇深吸一口气。
“找最?擅隐匿追踪的暗卫守着国公府,若那边有什么证据,先想办法扣下。”
顾榕沉声应下:“是。”
谢崇还?没?到宋少凌院里?,便见人打着哈欠迎面走来,见着他,快步迎过来,道:“殿下,我昨夜梦见母亲了?,特别想念,今日能不能让我出下宫,一个时辰就回来。”
谢崇皱眉盯着他。
不是他做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榕也察觉到不对劲,适时道:“昨夜,薛二公子被人打了?。”
宋少凌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双手一拍合十?,朝虚空四方拜下:“神仙显灵了?!”
顾榕:“...”
谢崇:“...”
“哈,哈哈哈哈,我昨夜睡觉前便祈求了?各路神仙,让那姓薛的吃些苦头,没?成想这么快就灵验了?,哈哈哈哈哈。”
谢崇别开眼,转身离开。
顾榕跟在他身侧,拧眉道:“不是宋小将军,那还?能是谁?”
这时,宋少凌也窜了?上来:“对啊,到底是哪路神仙显的灵?”
谢崇眼神微沉。
事?关白安渝,除了?宋少凌情急之外,就只有一人会且能做这样的事?。
“立刻去查薛二。”
顾榕见他语气极其郑重,心念一动,殿下知道是谁做的了??
宋少凌这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喃喃道:“该不会是蝉衣姑娘吧。”
顾榕一愣,蝉衣姑娘是谁?
“不止薛二,还?有薛国公府,全?部查一遍,但凡有异,立刻来报。”
顾榕心惊,殿下这是打算连根拔起?
到底是哪路神仙?
“是。”
顾榕领命快步离开,隐约听?见身后?宋少凌的声音传来:“要不我们去褚家看看?”
京都只有那一个褚家。
顾榕茅塞顿开。
原是未来储妃!
怪不得?殿下如此?着急。
第78章 杀鸡焉用牛刀
次日,薛国公府二公子夜里?被人殴打传遍了京都,不见?有人鸣不平,暗中叫好的倒是不少。
姜蝉衣早晨带白安渝拜见?父亲母亲,用早饭时,听父亲说起此事,面上毫无异色,仿若昨夜不曾偷偷出过府。
乔月华知道白安渝是姜蝉衣的师妹后,待她极好,让人按照白安渝的喜好备了衣裳首饰,又留她在府中住下。
“阿渝既是婉婉的师妹,便将这里?当成?自己家。”
其他的她一概没问?。
用完饭,姜蝉衣拉着白安渝去逛园子,走出饭厅,姜蝉衣见?白安渝面露愁色,知她是在担心什么,便轻声安抚她:“师妹就放心吧,没人会怀疑我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担忧也无用,白安渝说服自己宽下心来:“师姐万不可再这样?冒险了。”
她实在不想让师姐难做。
“好好好,知道了。”
姜蝉衣笑?着道:“以后肯定不轻易动手,放心,没留把柄。”
而?她不知,她们前脚一离开,乔月华就敛下笑?意,朝褚公羡道:“你女?儿打了人,你心中可有成?算了?”
褚公羡盯着姜蝉衣白安渝离开的方向,眉间隐有阴郁之色:“此事薛二有错在先,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抓到把柄,就算抓到又能如何。”
褚公羡看了眼儿子:“你妹妹刚回来,万不能被这事累了名?声,若真留了什么把柄,届时你认下,我们陪些钱。”
昨日乔月华知道姜蝉衣带回来一位昏迷不醒的师妹时,当即就让人暗中去查了,已知晓与薛二有关。
婉婉回来时,宗止师父送过信来,信上言,婉婉嫉恶如仇,甚是护短,京都是非之地怕会闯下祸事,请他们多上些心。
方才用饭见?婉婉面色平静,不似有丝毫波澜,亦没有要出府寻仇的意思?,按照婉婉的性子这不应该,很显然,这气是已经出过了。
那?么昨夜打薛二的人不做他想。
褚方绎淡声道:“我可以认,但恐怕不是赔钱就能了的。”
话落,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薛国公府祖辈上过战场,虽薛家从父辈开始已经从文,但当今圣上对战场下来的武将都很是优待,又加上薛国公府是京都世家,不知多少年积累下来的底蕴,自非寻常国公府可比。
薛二又是国公府嫡子,被人打了绝不是能赔钱了事的。
过了好一会儿,乔月华试探问?:“打的有多严重?”
褚公羡轻嗤一声,没好气道:“这丫头下手也忒狠了。”
“两条腿断了,没有半年下不了地,那?脸...要不是人在房里?,他亲生父母见?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太医还说,脸上可能会留疤。”
乔月华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严重,确不会是钱能了的。
“婉婉性情柔和,看来真是气狠了。”
褚公羡褚方绎同时看向她。
这叫性情柔和?
乔月华面不改色:“若非薛二不做人,对阿渝使?那?下三滥的招数,何至于逼的婉婉打人。”
言罢,她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父子二人,轻声道:“我见?宗止师父信上说,婉婉在江湖历练几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以婉婉的性子,你们说,这孩子会不会...沾过血?”
褚公羡父子闻言一怔,半晌后,褚方绎缓缓开口:“江湖与朝堂不同,少有什么你来我往的机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是...杀过人,也正常。”
褚公羡微微蹙眉。
“可京都不同于江湖...”
褚方绎明白他的意思?,道:“婉婉有分寸,否则若是江湖寻仇,今日国公府就该报的是凶杀案。”
“是这个理。”
乔月华轻轻呼出一口气:“依我看,婉婉心中有数得很,不过阿绎方才说的也对,薛老将军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况且众所周知阿绎性子温和,很难让人相?信此事乃阿绎所为,万一嫌疑落到婉婉身上...”
两个姑娘名?声都要受损。
褚公羡看向她:“夫人有何高见??”
乔月华缓缓开口:“也不知二哥哥近日在做什么,可有闯了什么祸。”
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怕痒。
褚公羡面露迟疑:“这不好吧?”
乔月华不轻不重觑他一眼:“你装什么,你心中不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那位二哥哥立过军功,朝堂上也有政绩,还是个不羁的性子,放眼京都,没人混得过二哥哥,也绝非薛国公府能动的人。
若薛国公府是世代忠良,她必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可此事是薛二招惹在先,那?薛二又是个混账纨绔,那?就怪不得她了。
如今万全之策定是除去后患最好,只当务之急是先将婉婉摘出去,再徐徐图之。
褚公羡轻咳一声,赔笑道:“我去求二舅哥。”
然不等褚公羡出门,乔二爷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三姑奶奶,二爷让小人前来传话,昨夜之事乃二爷所为,与相?国府无关,二爷已经进宫请罪了。”
乔月华一愣,二哥哥怎已知道了,听人已去请罪,忙问?:“二哥哥可还说了什么?”
乔家人回道:“三姑奶奶宽心,二爷是带着薛二公子的罪状去请罪的。”
乔月华闻言放下心,轻轻勾唇:“知道了。”
她就说,二哥哥绝不是吃亏的主。
“二哥哥如何得知?”
“回三姑奶奶,今日一早,东宫的人去见?过二爷。”
乔月华与褚公羡对视一眼。
真是好事不出门,短短半日,竟都已经传到东宫去了!
太子最是端正重礼,也不知会不会因此对婉婉心有成?见?。
“退婚一事,陛下如何说?”
褚公羡沉色摇头:“太子不松口。”
如今只有请乔老太爷出面,才退得了这婚。
这时,突听褚方绎道:“父亲,母亲,薛国公府一事既有东宫出面,我们便不掺和。”
“至于退婚,还需问?过妹妹的意思?。”
褚公羡一愣:“你上次不是说婉婉在城门口便同太子殿下提了退婚?”
“哦,是说过。”
褚方绎理了理衣襟起身,道:“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妹妹与太子好像早就相?识,那?日说不准是在闹脾气呢。”
“儿子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夫妻二人看着儿子走远,半晌,褚公羡才回过味来,嘶了声:“他是不是利用我给?太子殿下使?绊子?”
乔月华:“...”
倒是阿绎能做出来的事。
“二哥哥还在宫里?,你快些着人打听。”
褚公羡皱眉:“夫人就护着他罢,他这性子,早晚要捅出大篓子。”
乔月华淡然道:“阿绎最像他大舅舅,你何时见?他大舅舅捅过大篓子?”
褚公羡:“夫人莫不是忘了,早些年他与小王爷合起伙来拐幼年的太子殿下出宫?哪朝太子太傅像他那?样?拐带太子跑没影一年不回京的?”
乔相?年可从来不是个温谦的,这种人捅起篓子来绝非小事。
乔月华哦了声,起身往外走:“不记得了。”
褚公羡:“...”
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姜蝉衣带白安渝逛完园子就拉着她下棋,师姐妹在这方小天地里?欢乐自在,全然不知此时宫中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乔二爷正在大殿中闹呢。”
宋少凌靠坐在谢崇的书案上,束起大拇指:“你这招可真高。”
徐清宴轻轻勾唇:“先不论乔二爷乃帝师之子,单论功绩,便不是薛二能比。”
陛下优待战场上下来的将军,薛老将军是有战功,可薛二却是个作奸犯科的草包,与亲自上过战场又在京都破案无数的乔二爷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连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乔二爷的侮辱。
“如今更是捏住了薛二的罪证,今日,薛国公府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以乔二爷的本?事,怕是天不黑就能将薛二下狱。
徐清宴摇头喃喃道:“杀鸡焉用牛刀。”
薛二也算是长脸了,能叫乔二爷出面对付他。
宋少凌心情大好,凑近谢崇:“那?我们何时可以去相?国府?”
谢崇抬眸:“禁足期满,任你往哪里?去。”
宋少凌收起笑?容坐了回去。
禁足期还有大半月呢!
随后,他眯起眼看着谢崇,他就不信,他能忍得住大半月不去见?姜蝉衣!
“此事其实经不起细敲。”
谢崇正色道:“我请乔二叔出面,是不想让两位姑娘名?声受损,而?待薛二反应过来,做贼心虚难免不会往白姑娘身上想,若知晓白姑娘在相?国府,定会想通其中关窍。”
“薛家小辈没有出彩的,但薛老将军脉络众多,薛大人心思?深沉,不可小觑。”
宋少凌一怔,担忧道:“那?...若被查出该如何?”
“我会让人给?蝉衣送信,让她这段时日先闭门不出,也请白姑娘在相?国府暂避。”谢崇来回看了眼二人:“此案落定之前,不可去相?国府,以免被人抓住把柄,惹来猜疑。”
事关姜蝉衣白安渝,宋少凌听了进去,之后大半月不再提要出宫的事。
徐清宴无事自然也不想出宫。
太子书房有太多藏书,他能在这里?长久坐下去。
一切如徐清宴所说,薛二连夜被下京兆狱。
次日,京兆衙门不少苦主投状纸,状告薛二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此事闹的太大,陛下亲自过问?,交由刑部审理。
而?乔二爷因夜闯国公府触犯律法?挨了几板子,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最终,薛国公府散半数家财赔偿,保住薛二性命,被判流放。
原本?此案至此也就结束了,可就在东宫禁足结束前一日,金酒送回消息,薛国公府与解家账务往来,高达数万金。
“好家伙,我感觉像是揪出了不得了的事。”
宋少凌震惊道。
谢崇眸色一片暗沉。
解家与黑酆门私自采矿早已定案,却没想到如今竟意外的扯出了薛国公府。
谢崇昨夜派人约姜蝉衣今日在百善楼相?见,有要事商议。
姜蝉衣已知晓二舅舅替她认罪,只风口浪尖上?不敢贸然去乔府探望,今日才给?乔府送信,约见二舅舅。
也定在百善楼。
乔祐年来的比东宫快,姜蝉衣一见他赶紧上?前施礼:“二舅舅。”
乔祐年笑嘻嘻抬手扶起她,打趣道:“太子今日禁足期满,你?不与?他相?见,倒来见我?”
姜蝉衣如实答道:“太子晚些时候便会来此?。”
“原是这样。”
乔祐年眉头一挑:“我还没机会问过你?,你?可是对太子不满意?”
父亲进宫退婚的事外界知道的不多,自己人却是清楚些的,他问起父亲,父亲说?是褚方绎道妹妹在城门口曾向太子提过退婚。
褚家好不容易将外甥女盼回来,若她不愿,褚公羡肯定会想法子如她意。
不过嘛,褚方绎的话,不能尽听,里头说?不准就绕着七弯八道。
姜蝉衣闻言愣了?愣,而后忙道:“满意。”
这回轮到乔祐年怔住了?。
他细细观察外甥女,着实寻不出?说?谎的痕迹,确认道:“当?真满意?不想退婚?”
姜蝉衣飞快摇头:“不想啊。”
自知道太子就是燕鹤,她从未真想过退婚。
“嘶……”
乔祐年咬咬牙,果然又是褚方绎在中间搞鬼。
“这话可曾同你?父亲母亲言明?”
姜蝉衣点头:“前些日子母亲特意问过,我已如实说?了?。”
乔祐年满意道:“那便好。”
外甥女这态度一看就是对太子有意,可莫要因什么误会真退了?婚才是麻烦。
寒暄过后,姜蝉衣又向乔祐年行礼:“薛国公府一事,多谢二舅舅。”
乔祐年抬手扶起她:“嗐,小事,别跟二舅舅见外。”
“可二舅舅替我挨了?罚,我……”
乔祐年摆手打断她:“那几板子算得什么,挠痒痒似的。”
“偷偷告诉你?,执刑的是我的酒搭子,哪能真下死手,还有啊,我知道你?武功好,不过呢京都?到底不比江湖,对女子稍微苛刻些,你?下次想打谁告诉二舅舅,二舅舅替你?去。”
姜蝉衣心中动容,颔首称是。
乔祐年忽而盯着她,眯起眼。
上?次在乔家人多,乔祐年也没与?姜蝉衣说?上?几句话,今儿隔得近了?,他怎么觉得这双眼睛好像有些熟悉。
“我们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
姜蝉衣一顿,忽而想起什么,心虚的眨眨眼:“我……”
乔祐年本?只是略微存疑,见姜蝉衣这般反应,反倒更添疑虑。
难道还真在哪里见过。
他审犯人无数,不说?过目不忘,可但凡见过一面的人再遇见他不应该想不起来。
是在哪里见过呢?
对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猛地,乔祐年后退一步,抬手虚空挡住姜蝉衣半边脸,而后瞪大眼:“你?,夙安,假扮公主?”
姜蝉衣不敢否认,诚实的点头,解释道:“那时我曾找过机会与?二舅舅相?认,只是……没寻到合适时机。”
乔祐年记得当?时情景,他一心要拉玉家父子进京将功赎罪,生怕他们半道跑了?,一直跟着他们,她自然找不到时机。
乔祐年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本?该是第?一个与?外甥女相?认的人!
也罢,就算没相?认,他也是自家第?一个见外甥女的人。
再说?当?时外甥女喊他舅舅了?,怎么不算相?认。
“这事你?父亲母亲知晓吗?”
姜蝉衣摇头:“不知。”
这种事她哪里敢说?。
“不知最好。”乔祐年道:“也不必特意说?与?他们听,嘶,这么说?来,你?早就与?太子认识了??”
“嗯。”
姜蝉衣如实道:“已经相?识三年了?,不过也是在回京见到他才知道彼此?的身份。”
乔祐年喔了?声?:“如此?,你?二人倒是有缘,不过也是巧,小王爷偏就定了?你?。”
姜蝉衣也觉得实在太巧。
恰这时,楼道间传来脚步声?,乔祐年道:“好了?,想来是太子到了?,你?们自己说?话,我先走了?。”
姜蝉衣却道:“不是太子。”
乔祐年脚步一顿:“嗯?”
“脚步声?不同。”
姜蝉衣凝神细听,道:“前头那人不会武功,年岁稍长。”
乔祐年挑了?挑眉。
这层只有两间厢房,一是百善楼用来招待太子公主等贵客,另一间则是只留给?昭昭表妹。
不会武功,年岁稍长,谢蘅来了?!
乔祐年正想出?去打个招呼,便听有人敲门,问:“太子殿下?”
姜蝉衣一愣,这声?音,很有些耳熟!
这是……
“沐盟主?”
外头的人听到回应怔愣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果然,正是沐玄机。
沐玄机从掌柜处得知今日太子定了?厢房,听得里头说?话已知晓太子不在,猜想可能是姜蝉衣,才敢敲门询问。
他先是拱手恭敬朝乔祐年见礼:“见过乔二爷。”
又朝姜蝉衣道:“姜姑娘,又见面了?。”
“你?们也认识啊。”乔祐年。
沐玄机:“江湖相?逢。”
乔祐年已知姜蝉衣与?谢崇相?识已久,与?沐玄机认识也就不奇怪了?,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道:“小盟主,这次回来还走吗?”
沐玄机快速看了?眼姜蝉衣,答的模棱两可:“说?不准。”
要是被秋后算账,怕还是得出?去躲一躲。
乔祐年哼笑一声?,抬了?抬下巴:“可是谢蘅来了??”
沐玄机回道:“正是小王爷。”
“夫人今日去了?军营,小王爷觉着府里闷,出?门散心。”
“嘁。”
乔祐年嫌弃道:“多少年了?,还是个跟屁虫。”
这话沐玄机可不敢附和,只笑着不语,偷偷朝姜蝉衣挤挤眼。
姜蝉衣:“……”
姜蝉衣只觉心中一片凌乱,他不是武林盟主么,怎么听着又是明亲王府的人?
“你?们聊着,我去见见谢蘅。”
乔祐年说?罢便大步出?门,进了?另一个厢房。
他一走,沐玄机忙凑近姜蝉衣问:“太子何时来?”
姜蝉衣:“应该快了?。”
沐玄机眉眼一挑:“哦。”
“如此?,那我们长话短说?。”
“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明亲王府小王爷暗卫统领玄烛与?神医沐笙之子,沐玄机。”沐玄机笑的牙不见眼:“嫂嫂,幸会。”
姜蝉衣:“……”
神医之子带来的震撼盖过了?那声?嫂嫂:“原来你?竟是沐神医之子,那师妹……”
“嘿,是呀。”
沐玄机:“嫂嫂的师妹白安渝算是母亲半个徒儿。”
姜蝉衣不得不感慨天地之小。
突然,姜蝉衣意识到什么,疑惑的看着沐玄机:“你?好像见到我并?不意外?”
她确认她回京后没有见过他,可他却像是早对她的身份了?然于心。
沐玄机眼神微闪:“啊,是吗?”
楼道间又传来脚步声?,沐玄机立刻往窗边窜出?:“我还有要事先走了?,嫂嫂别告诉太子我来过。”
沐玄机刚从窗户消失,谢崇几人便绕过屏风进来,宋少凌往还在摆动的窗户看了?眼,疑惑道:“那是谁?”
姜蝉衣看向谢崇:“沐玄机。”
谢崇眼神微沉,侧首道:“金酒,抓回来。”
金酒立刻领命而去。
“沐盟主?”
宋少凌徐清宴都?很是疑惑:“他怎么在这里?”
姜蝉衣总觉得她好像隐约触及到了?什么真相?,但细细思索却又抓不住,只解释道。
“他是玄烛大人和神医沐笙之子。”
宋少凌徐清宴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已经将京都?各家人物关系知晓的差不多了?,闻言便明白了?:“原是明亲王府的人。”
不多时,金酒回来,禀报道:“殿下,属下没抓住。”
沐师弟的武功尽得玄烛师叔真传,哪是他能抓得住的。
“去哪了??”
金酒:“……追出?这条街就不见了?。”
他全然没看清人去哪了?。
谢崇嗯了?声?:“知道了?。”
随后道:“让人守在王府。”
金酒一听便知殿下是铁了?心要逮人,忙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