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老板年少时by林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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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韵宜偷笑,“哟哟哟哟~”
终于轮到她来起哄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周安琪又羞又气,追着她打,两人笑笑闹闹,怀揣着一颗紧张却也雀跃的心来到了操场。
水泥台阶上有两个男生正随意地坐着聊天,时不时传来笑声,老同学很久没见面,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陈阔最早听到了脚步声,侧过头,随即收敛脸上散漫说笑的表情,“别说了,她们来了。”
成岩大概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朝着她们走来时,看都不敢看周安琪,反而耸肩打趣章韵宜,“一姐,这才多久没见,怎么这么快就把我们阔哥拿下了?”
陈阔听到这句话,出声提醒:“再说废话你当心赶不上车。”
成岩一顿,有些懊恼。
他酷酷地出现在这里,生死时速赶车这种事说出来真的让他很没面子。
果然谈了恋爱后阔哥都变得啰嗦了。
章韵宜扬了扬眉,推开周安琪恨不得焊在她手臂上的爪子,“你们聊,我跟班长去那边转转。”
成岩立刻说:“怎么还叫班长呢?”
陈阔走了过来,不客气地抬腿踹他一脚,算是警告。
“该!”
章韵宜轻哼一声,跟着陈阔一前一后迈下台阶往塑胶跑道走去,但她实在太好奇,都顾不上跟陈阔聊天,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十八岁的成岩尽管站姿不算端正,还有些吊儿郎当,但他穿着校服闲散地站在路灯下,确实很帅很养眼,怪不得能打动周安琪的一颗芳心。
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强势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陈阔垂着眼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少儿不宜。”
章韵宜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里有少儿不宜的画面?看着他紧抿着的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顿时忍俊不禁,却也不拆穿他,煞有介事地点头,“这样啊。”
她只好看向他,随口问,“以前都没看出他们有不对劲,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
“成岩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惊讶吗?”
“不惊讶。”
章韵宜听着他平静的语气,暗自感慨,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别?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成岩突然找上她说喜欢周安琪,她肯定会大吃一惊,上蹿下跳,他倒好,这么淡定吗?
陈阔见她还想聊成岩,可他不想听,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不懂的题,老肥跟你讲明白了没?能听懂吗?”
“肯定——”
老肥好歹也是排名前三的学霸。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声“老师来了”,她眉心一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力地圈住她的手腕,她被这股力道带着拔腿就跑。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脚下是塑胶跑道,耳边是风声,随着奔跑,心跳越来越快。
晚上十点多的校园空旷又安静,操场有好几个出口,陈阔带着她去了更为僻静的一角,渐渐地,静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后才停了下来。
他喘着气。
她也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很奇怪,都这样累了,他还是没有放开手,她也没有挣扎,虽然他被她攥着有点点疼了。
两人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躲在星空下相视一笑。陈阔攥着她的手腕,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脉搏在他的手掌之下跳动,一下一下,很快,几乎跟他的心跳同一节奏。
她也在紧张。
这个发现令他心情莫名愉悦。
但高涨的情绪在她试着想要挣脱时,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脸上的表情也凝滞了,如梦初醒,以为自己的举动让她生气了,他缓缓松开了手,喉咙也后知后觉地艰涩起来。
“对——”
剩下的两个字卡住。
章韵宜再度握住了他的手,没有丝毫迟疑,和他十指紧扣,他明明还没回神,已经下意识地更用力回握,不让她再躲,仿佛是一种本能。
她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跟傻了似的,一句话都不说,眼睛却很亮,直直地看着她,那么,他也看到她心里的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鹿了吗?
时间不早了,刚才是他带着她在逃跑,现在是她牵着他往宿舍楼走,两人都没有说话,所有的感受都在那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这一路彼此都慌张而又僵硬,终于放松自然时,也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陈阔不想松开手,抗拒分开。
章韵宜眼神飘忽,声音很轻,“到了。”
“嗯。”
他嘴上说着“嗯”,手一点都没松。
“那个,要熄灯了。”
“……哦。”
陈阔就连放手都是慢倍速的,她踏上台阶,快到门口时回过头来,他还站在花坛边,低头似是在研究右手,听到她的笑声,他循声抬眼望过去,沉默几秒,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挥了挥。
章韵宜再也忍不住了,开怀大笑。
陈阔又是最晚回宿舍的,室友们都已经见怪不怪,费世杰对成岩的事情很感兴趣,离高考越近,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这么一件小事都变得有意思了,他从上铺下来,走到水池前,悄声问道:“成岩怎么回事啊?”
“走了。”
“我说他大晚上的回来学校做什么?”
“别人的私事,别打听。”
费世杰撇撇嘴,不是私事他还不稀罕打听呢。
他白了正在刷牙的陈阔一眼,敏锐察觉到这个画面有违和感,视线又挪了回来,定睛一瞧,“你干嘛要用左手刷牙,右手怎么了?”
陈阔刷牙刷得很认真,从不敷衍,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左撇子。”
费世杰“哈”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左撇子的??”
“今天,怎么了。”
成岩究竟跟周安琪都说了些什么, 章韵宜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撬开她的嘴。
十八岁的女高这样倔强的吗?
但自从那天以后,周安琪每天晚上都会在阳台上接电话,通话时间不长, 最多也只有几分钟,她话也不多,都是在听对方说,章韵宜晾晒衣服时,冲她挤眉弄眼。
可能电话那头的成岩都不知道。
周安琪在听他说那些很无聊的事时, 语气不耐烦, 眼睛却盛满了笑意。
时间在周安琪的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中往前走,好像一眨眼, 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两位数就到了个位数,徐诗诗后来都不太愿意去改, 以两包妙脆角为酬劳, 把这个活推给了她的助理章韵宜。
“怎么了?”
陈阔从老师办公室回来, 看到她站在后面的黑板前在沉思,便走过去低声问道。
“就是觉得倒计时很没意思。”
章韵宜指了指那个数字,“能不能擦了?让人看了心惊胆颤的。”
“擦吧。”陈阔平淡地应道。
“真的??”
陈阔笑笑,故意逗她,“假的。”
他要是说真的,她不一定敢擦,他要是说假的,她马上上手,勇猛地想全擦了, 擦不到的地方,陈阔挺拔地站在她的身后,扣住了黑板擦, 将边边角角都擦干净。
章韵宜手里拿着粉笔盒,从里挑挑选选,选了她喜欢的蓝色,在黑板上写下“章韵宜”这三个字,扭头扬声喊道:“诗姐,来,班长说,黑板报任由发挥,有事他顶着!”
陈阔一顿,“我没说。”
“你说了!”
班上其他人都被吸引,仿佛死人复活了,陆陆续续地回头,顿时来了精神。
徐诗诗放下手里的面包,一个箭步冲过来,很搞笑地抱拳,“班长,感谢!”
说着她也挑了红色的粉笔,大手一挥,她在这张黑板上挥洒了几年,当然也要留下她的名字。
有她们带头,别的同学也来了,笑嘻嘻地要签名,一时之间热闹极了,高考带来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似乎也退散了些。班长最文静的学生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已经快没墨的笔,加入了队伍中。
陈阔拍了拍手上蓝色的粉笔灰,笑道:“行,有事我顶着。”
“阔哥最帅!!”
有他发话,大家都高声欢呼,惹得隔壁班的同学都好奇地偷瞄。
不一会儿,这张黑板上从一个名字,到两个名字,最后四十二个名字都在,仿佛是一张大合照。
老赵来到教室,站在讲台前,定定地看着新鲜出炉的黑板报,怅然地笑笑,清了清嗓子,笑容和蔼,“恭喜你们,马上就放假了。”
江州的中学都会作为考点来提前布置考场,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学生们会提前放假,高考生则在家养精蓄锐。
以前每次放假都会特别激动兴奋的同学们,此时此刻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因为这意味着高考真的要来了,高中三年也真的要画下句号了。
老赵看着讲台下这一张张熟悉的,稚嫩的,青涩的脸庞,满怀欣慰地说:“你们是我带过的——”
调皮捣蛋的学生替她说了,“最差的一届!”
这句话让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老赵乐了,“总之,不管是最好的一届,还是最差的一界,我都预祝你们每个人前程似锦!”
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飞越高山。
放假的第一天。
章韵宜的闹钟还是五点三十分准时响起,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学校宿舍,关掉闹铃后,习惯性地起来,想要扶着把手,却摸了个空,一瞬间彻底清醒。
环顾一圈,是她的卧室。
她心里某个角落空荡荡的,就好像少了些什么,怔怔地靠着枕头,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揉了揉眼睛,好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她掀开被子起身,就当还在学校,去了洗手间。
章志宽听到动静,从主卧出来,看女儿在洗手台前刷牙,呵欠连连,“闺女,六点还不到,你饿啦?”
“没!”章韵宜回,“我在学校就是这么早起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章志宽险些老泪纵横,闺女念个书也太刻苦了。
其实对章韵宜来说,只是一种坚持了两百多天的习惯。她洗漱后回了房间,双手轻轻托着脸,目光从一堆书上游移,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手机上,她还有个习惯,之前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他,然后互道早安,以后呢?
他现在应该还没醒吧?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盖在手机上,敛住心神,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各科老师圈出来的重点,今天上午主要的任务是过一遍英语高频词汇,七点不到,妈妈就喊她吃早餐。
早餐丰盛到她还以为过年了。
“要不,我请个假?”家里有考生,谁都不愿意含糊,章志宽每年的这几天他也走不开,有关部门还要来他们单位派人帮忙,尹文丹便有了请假陪女儿在家的念头。
“不用!”章韵宜立刻拒绝,“我在家复习,有什么好陪的嘛,有不懂的,问你们哦?我复习,你们去上班!”
章志宽觉得女儿说得很有道理,“别说高三的题目,你现在让我辅导小学生功课,我都抓瞎,咱还是别给她添乱了,让她在家里好好复习。”
尹文丹没再勉强,“那要爷爷奶奶来给你做饭吗?”
章韵宜喝了口牛奶,摆摆手,“千万别,他们要是来了,每隔一分钟就会敲门问我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
“那好吧,有事记得打电话,钱不够,自己去饼干盒里拿。”
“嗯嗯嗯!”
吃过早餐后,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拿着还没喝完的盒装牛奶回了房间,抱着“我就看看现在几点了”的念头,移开书本,摁亮手机屏幕。
十分钟前,陈阔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起床没?】
她咬着吸管,眼里泛开笑意,回复:【都吃完早餐了。】
他大约也在等她的消息,秒回:【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她放下牛奶,直接拨出了他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他带笑的声音:“早上好。”
面对面互道早安更好。
可这样隔着电话也很不错,至少她不用再掩饰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早上好~”
“怎么这么早起来?”沉默一会儿后,他又问道,绝口不提自己的闹钟在五点三十分响了以后,枯坐在书桌前等到快七点半才给她发消息这种蠢事。
“睡不着啊。”
章韵宜悄悄地去了门口,把门关上,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很紧张?”他问,“今天打算复习哪些内容?”
“上午过一遍英语,还有语文老师列出来的那几篇重点文言文。中午叫个外卖吃吧,吃完后睡一觉,看能不能做一套理综卷,要是还有时间,再看看数学,啊啊啊,好烦!”
放假还不如不放,虽然脑子里有明确的计划,但还是会手忙脚乱。
“这样。”他顿了顿,“嗯……叫外卖是什么意思?你家里没人?”
“对啊。”
挂了电话后,陈阔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头,懒得用吹风机吹干,直接顶着湿发在客厅茶几上翻找,皱着眉头挑挑拣拣,把她爱吃的芒果干还有锅巴都装进了书包里,这才换了鞋子,神色匆匆出门。
他心情很好,站在路边等计程车,都没发现不远处那辆停下来的白色suv是自己家的车。
陈医生刚下班,准备回家洗个澡稍作休息,中午带儿子出去吃好吃的,却没想到,车还没开进小区就撞见儿子出门,他捏捏鼻梁,面露无奈,过两天就要高考了,不能忍忍吗?这种时候还要往网吧钻,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他不反对孩子有自己的爱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当家长的也难免提心吊胆。
脑子里闪过“网吧打架闹事”这类惊心动魄的新闻,重新发动引擎,悄悄跟在了那辆计程车后面,该怎么做他都想好了,他得在网吧守着,儿子什么时候走,他也什么时候走。
令他意外的是,那辆计程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停下,停在了地铁站口。
什么网吧,还要坐地铁去?这么远?
陈阔付了钱,推门下车,抬手看看手表,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也不着急,耐心地站在一边玩手机上的游戏打发时间,只要确定她会来,等待都变得有意思了,一点都不乏味。
路边有划出来的停车位,陈医生眼尖地找了个空的,把车停好,眯着眼睛,试图透过挡风玻璃看清儿子究竟要做什么,等了快十分钟,见儿子还站在原地,他心里开始犯嘀咕,实在不解,干脆下车,锁好车门,绕了一段路,来到离地铁口有十几米远的报亭,装模作样地拿了份报纸看,实则在观察儿子的一举一动。
章韵宜也是背着书包出门,还没走到地铁口,很快就锁定了在太阳下伫立的陈阔。
有些把戏玩多了,她发现他其实每次都是在配合她。
所以她决定今天来点不一样的!
一定可以吓他一大跳嘿嘿嘿~
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悄悄来到他身后,轻盈地踮起脚,探出手捂住他的眼睛,憋住笑声,故意粗声粗气地说道:“不准动,打劫!”
不远处,正在抖报纸的陈医生猝不及防地瞥见这一幕,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第81章
陈阔身躯微顿, 感受着她的掌心贴着他,耳畔擦过她的声音还有吐息,平缓的心跳都瞬间加快, 但不是被她吓到,而是紧张。
等她松开手后他才转过身来,两人也不说话,只顾着看对方笑,所站的地方, 仿佛有清透甜腻的气息弥漫开来, 令人侧目流连。
“饿了吗?”
他一开口,就戳中了她的笑点, 她忍俊不禁,将握在手里的手机摁亮, 给他看屏幕, “你看看现在才几点, 不是都跟你说了吃完早餐都没多久嘛。”
哪有上午十点钟还不到,就问人饿不饿的,好傻。
“不饿就好。”
陈阔侧过身,征询她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坐地铁过去?找个比较安静的店复习怎么样?”
章韵宜一口应下,“好呀!”
年轻的男生女生并肩进了地铁口,很快就不见人影。在报亭前的陈医生也终于回过神来,迟疑几秒,着急地拿着报纸就想跟上去, 还是老板探出脑袋,哎哎哎地叫住了他,“别走, 你还没给钱呢!”
陈医生猛地停下脚步,尴尬地抬手扶了扶眼镜框,从口袋搜出钱包,抽出十块钱递了出去。
这一打岔,想追上去估计也来不及了,他接过老板找的零钱,一脸心事重重地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座仍然处于恍惚中,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清究竟是去网吧打游戏严重,还是偷偷跟女孩子约会更严重。
怎么就……谈恋爱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
那个女孩子又是谁,是他的同学吗?
他拿出手机,想给老婆打电话说这件事又顿住,正是上班的点,估计她也没空,只好疲倦地将手机扔在副驾上,一大早就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只感觉心脏都有些负荷不来。
地铁里,过了安检,章韵宜跟陈阔一前一后刷卡过闸,小声商量后,决定不去更热闹的市中心区域,准备去几站以外的一个商场,离得近更好,毕竟他们也不能在外面待很久,以方便快捷为主。
这个点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地铁车厢很空,有大把的位置,刚坐下来,陈阔的手机铃声响起,章韵宜也循声低头瞧了眼,来电显示是“爸”,她莫名地心口一跳,下意识看向他。
他低声安慰,“没事的。”
然后不慌不忙接起电话,语气平静地“喂”了一声,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陈医生还坐在车上没走,他解开了衬衫扣子,让呼吸变得更顺畅些,“我刚下班,你怎么没在家,去哪了?”
“我出门找费世杰,下午回。”
没有哪个当孩子的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对父母说过谎。
一回生二回熟,都数不清这是多少回了,有些话陈阔也信手拈来。
陈医生沉默几秒,“哦,早点回,别在外面玩太晚。”
“知道。”
父子俩打电话的次数并不多,每通电话也都会在半分钟内就结束,这次也不例外。陈阔挂了电话后,偏头看向她,见她一脸笑意盈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当着她的面在扯谎,便不自在地向她解释,“以前王序然他们老找我打游戏,挺烦的。”
“那你现在要跟老肥对口供啦。”
实际上,章韵宜并不介意他在她面前逐渐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来,因为很可爱。
“不用。”陈阔自信地说,“我爸不会怀疑,也不会打电话去问的。”
就算打了也没关系,以老肥的机敏,绝不会露馅。
“那倒是。”章韵宜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我每次骗我妈,我妈也不会跟我朋友打电话证实。”
陈阔闻言愣了愣,每次?多少次?出去是做什么呢?跟谁一起呢?是那个叫李嘉越的吗?
他很想问个清楚,但又担心会显得他这个人很烦很多事,况且那些话的确问不出口,只好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他们要去的商场离她家很近,不需要换乘,坐五个站就到了,现在地铁里人不多,商场人更少,晃了一圈,原本要去的那家店还没到营业时间,只好临时转战咖啡店。
推开玻璃门,陈阔见店里有两三个人带着笔记本电脑办公,不想打扰别人,便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想喝咖啡吗?”
章韵宜点点头,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她今天五点半就醒来的这件事,如果不喝咖啡,她担心自己撑不到中午就会犯困,“喝!”
“好,你先坐,我去点单,除了冰美式以外,要不要吃点蛋糕?”
“不了,好撑。”
两人调整了复习节奏,主要是他配合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人一边耳机,心无旁骛地刷听力。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杯冰美式见底后,章韵宜也饿了,把资料收进书包里,跟陈阔去吃饭,他们心里都有数,像重口味的火锅烤肉类的,可以等高考以后再吃,现在为了肠胃着想,还是主打清淡健康饮食。
这家店环境清幽,菜单也很全,除了简餐以外还有各类甜点饮品。
忽然,章韵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尹文丹的来电,她对埋头吃饭的陈阔嘘了一声,用口型说:“我妈。”
他放下勺子,规规矩矩地坐好,也不吃饭了。
章韵宜按了接通键,不等妈妈问,她就已经主动交待,“妈,我在外面吃饭呢,嗯嗯,在家里有点闷,对啊,我一个人,知道啦,吃完就回家,下午想吃什么?让我想想,就做你拿手的红烧排骨好了,我不挑,嘿嘿嘿。”
结束这通电话后,她得意地向他传授自己的心得技巧,“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你不应该用老肥当借口的,太容易露馅了,你想想,都快高考了,你找他,不就等于告诉你爸,你去打游戏了嘛,那你爸肯定也会着急的。”
陈阔若有所思,“那我该怎么说?”
“你可以说……”章韵宜也犯难了,问他,“除了打篮球打游戏以外,你还有别的很喜欢做的事吗?”
陈阔沉默地看她一眼,继续吃饭,但已经回答了。
他今天还能从家里跑出来,做的当然也是他喜欢做的事,不然是在做慈善吗?
章韵宜懂了,赶忙拿过水果茶喝了一口,压压心尖的酥麻,不然她担心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笑出鹅叫。
陈阔撩起眼眸,笑了下,将盘子里的炒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唤来服务员将桌面收拾干净,章韵宜接过陈阔特意为她找来的真题卷,深吸一口气,开始审题,但她渐渐走神,因为她后面那一桌的两个姐姐在聊抓马又狗血的八卦。
陈阔故意按了下笔,算是委婉提醒,请专心复习。
可她还是没有反应,那聚精会神的模样,恨不得把椅子都拖到后桌加入到话题中了。
他试着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经过这个学期近距离的相处,他对她比从前更了解,她很聪明,一点就通,但同时也容易分心,他也不好说她什么,只能无奈起身,来到她的身旁,伸手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我跟你换个位子。”
章韵宜总算仰头看向他,“……哦。”
后桌的两个年轻女人也收了声,看着这对学生小情侣,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禁扑哧笑了起来。
章韵宜胡乱抓着卷子跟笔,悻悻地跟他换了座位。
经他提醒,她猛喝了几口冰饮,拍拍脸颊,决定关上耳朵,沉心静气开始解题,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沉浸在题海中,都听不到店里其他的声音了。
陈阔也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她的底子,能够估算出她做完这张卷子需要用多久,塞上耳机,昨天晚睡,今天早起,现在眼睛有些发胀,这家店在商场内,没法眺望天空,他只好环住双臂,闭目休憩。
章韵宜解题时思路卡住了。
她陷入思考,抬眼看向对面,怔了怔,陈阔窝在软包椅上睡着了,很安静,长腿局促地收着,她托腮凝视了片刻便收回目光,刻意放轻动作,拉开书包拉链,从里拿出一件粉色针织衫,尽量不发出半点动静,鞋子不小心碰到桌角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吵醒了补觉的他。
来到桌旁,她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搭在他的身上。
六月初,商场跟店里都开了冷气,睡着了可能会有点凉意,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能着凉!
在她背过身要回座位时,陈阔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又迅速敛住,化身为雕塑,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等她叫醒他。
下午四点不到,陈阔心情飞扬地回了家,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来到客厅,很意外他爸居然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他随口喊了声,实在口渴,去冰箱拿了瓶冰水,还没喝两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饿了吗?”
“不饿,我在外面吃过了。”
陈阔倚着冰箱,咕咚咕咚地喝水,浮现在脑子里的还是分别的那一幕。
她先下的车,往小区门口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手抬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晚饭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就在家里吃?”儿子那晃神的模样,老父亲都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却不声张,装作没事人一样嘘寒问暖,虽然也不知道这小子还能听进去几句。
陈阔拧紧瓶盖,“都行。”
他随手把这瓶水放在桌边,绕过他爸,准备去洗手间洗脸醒醒神,趁时间还早,他也想再刷几张卷子。
陈医生跟在他身后,站在洗手间门口,像一堵墙似的,“过两天就要高考了,还是在家待着比较好,等考完了,再去找小费他们,免得……人家家里长辈也有意见。”
陈阔扯下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脸,“知道了。”
这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陈医生也摸不清他的态度,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家守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钱还够用吗?”
陈阔刚想回答,转念一想,马上就考完了,肯定天天都要出去玩,话到嘴边也机智改口,不是他主动要的,是他爸主动要给,没道理不要,“不够。”
“行。”陈医生复杂地点头,“等会儿再给你点钱。”
随着陈阔转身要出来,陈医生终于有空好好打量他,印象中,好像只到他腰这里的孩子,现在竟然比他还要高了,一转眼也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是个大人了。
任慧今天准时下班,开了车载音乐,一路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回家,还没停好车,便听到突兀的喇叭声,降下车窗一瞧,发现丈夫竟然坐在他那辆车上,她心里掠过一丝困惑。
几分钟后,她提着包上了白色的车,好奇问道:“怎么了?”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别太惊讶。”陈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大惊小怪,我们都要以平常心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