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不好当by东吴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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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想到的,其实远不止这次……
苏睫漱完口,心情复杂地闭了闭眼,心中决心下定,眼看着少年又有靠近的意思,她回转身一扬手就把杯子里剩余的水泼在了少年脸上。
“清醒一些了吗?”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还有一些进了眼里。如月不适地眨着眼睛,眸底毫无遮掩的欲啊望总算消退,神智也似清明了起来。他乖乖站定,抬手将被水打湿后如海藻一样微微卷曲起来的刘海一把撸到头顶,露出其下光洁细腻的额头,完美的肌肤在灯光下看去水嫩得简直在发光。
“唔……老师,好过分啊,把人家都打湿了啦。”
少年抱怨着,翘起指头勾了勾连衣裙领口,水滴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在衣襟口,印出深深浅浅的水渍。
“呵,我过分……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睫丢下杯子,因为太生气没把握力度,玻璃杯与台面相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女beta一向脾气温和,面团人一样极少会生气,但如月这一回实在做得太过分,加上自如月宅回来后,因少年说她像母亲,苏睫便时常觉得自己对如月有那么一分教导的责任,是以今日被少年强吻,愤怒之余,女beta更感受到了难言的失望。
她双手按着流理台,凶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少年,脸颊因为愤怒而浮现出亢奋的红色,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一朵燃烧的烈焰玫瑰,充满了平日少有的攻击性。
少年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孩,感觉怎么也移不开眼。她生气了——这是当然的,他未经允许就亲了她,父亲大人教导过,这样对待异性是非常没品的。可他不后悔,因为当时的老师,脸颊和发梢明明还残留着傻狗的味道,却要这样毫不设防地靠近自己,还满脸都是担忧,显得既可爱又可恨。明明是他觊觎了那么久的宝物,一个不小心就被傻狗钻了空子,光是想想他就嫉妒得牙痒痒,满脑子都只剩下想要与老师亲近的念头了。
想要把傻狗碍事的味道消除掉,想要继续在她心里做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会惹她生厌也无所谓,也想要让她知道,alpha芯子里都是野兽,不要傻傻地相信人,就连他也不可以……不,他当然是不可以相信的,因为即便是此刻,老师已经这样的生气,他却依旧会因她凶狠的瞪视而起反应,胀痛到不行。
他真的是个糟糕的家伙……不过这边还是先道歉好了。
“对不起,刚才人家嘴里发痒,想要老师帮帮人家,一时情急才这样的。”少年垂下眼睫,乖乖道歉,看起来无辜极了。
但事到如今苏睫当然不会被他假装出的样子蒙蔽,她抬手就毫不留情地给如月磕了个脑瓜蹦,脸色臭到不行:“你觉得我会信?说实话!”
“诶嘿,果然骗不到吗……”如月竖起指头戳着半边鼓起的脸颊,大眼闪闪朝苏睫卖了个萌,但遭到了女beta冷漠的无视了。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打太极,苏睫深吸口气,主动展开了攻势:“说吧,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诶?”
“那就不是了……所以你说我像母亲的话也是假的?”从少年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中读出了想要的信息,苏睫深吸口气,抬手扶着额头,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好个如月……真是把她从头到尾吃得死死的!
“没有啦,老师是真的很像母亲大人嘛!”如月自觉不妙,赶忙补救。
“不是说没有恋/母情结吗,那你会吻你的母亲?”苏睫眼神如刀,狠狠刮向面前的少年,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讽刺。
一想到过去少年借亲近“母亲”的名头明着暗着占了她多少便宜,苏睫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确实脾气好,人笨,心还软,可这不意味着她不会受伤。一想到那些她对少年的怜惜与心酸或许都只是单方面的一头热,她就心塞到不行。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我希望你能够勇敢承认,并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来追求与表达。今天之前,我确实没想过你会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但是说开了以后,我会认真考虑换种方式看待你。你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别能力,我愿意尊重你。而你呢,如月,你尊重我吗,还是仅仅只想满足你幼稚的占有欲?”
“说实话,你今天做的事真的很让我生气,这是最后的机会,跟我道歉,然后把你的想法跟我说清楚,趁我还没有完全对你失望……”
“对不起!我错了!”
怀里骤然撞进一具身体,苏睫抬手欲推,却忽然感到肩膀的位置有些濡湿。她初时还以为那是少年身上被泼的水,可肩上的潮湿却带着不该有的热度,滚烫烫地烧着她的肌肤。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压抑的、像是抽泣一样的声音,当苏睫察觉到异样,试着去扳少年的脑袋时,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别、别看……呜……”
如月挣扎了一下,这一次她听清了,少年的声音确实带着哭腔。有心想要硬气一回,把这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从身上扒拉下来,但一看到少年不停颤抖的单薄肩膀,苏睫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的样子……流了那么多眼泪,不太像装的。
“你、你知道错了吗?”她努力硬起心肠,板正地问。
“是的……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这样对老师……人家只是寂寞了。”如月依旧抽泣着,哭得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喜欢老师……本来以为是因为……老师会让我想起……母亲大人,可是我错了……今天看到、老师和……奥格斯特那么亲近……我好嫉妒。老师,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这里、这里好难受……”他呜咽着,抬手抚上了心脏的位置。
苏睫的心情一下变得极度复杂。
该相信他吗?信他只是太过单纯,弄混了对亲长的仰慕与对异性的喜欢,信他是个初次接触情/爱的新手,所以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同样不成熟。平时的如月,小恶魔一样霸道又跳脱,对喜欢的东西占有欲也极强,如果他真的只是不懂感情……
“老师,需要帮助吗?”
混乱中,厨房外忽然响起了奥格斯特的询问。
如月的身体陡地一僵。
苏睫偏头,看到红发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阴影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在接受了对方表白的现在,苏睫对他的感情早已不复过往的纯粹,被少年看到自己与如月相拥的景象,苏睫直觉地感到不太好。但她同样不愿意让奥格斯特看到如月哭泣的样子——就算她分不清如月到底是不是在装哭,但作为师长,她有义务保全少年的自尊心。
于是苏睫轻轻推了把如月,将怀中的少年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没……没什么事。只是如月被洋葱辣到眼睛了而已,没关系,菜马上好,你去客厅坐着吧。”
“真的不需要帮助吗?”奥格斯特隐在黑暗中,执拗地又问了一遍。
苏睫动作微顿,最后也只是缓慢朝少年摇了摇头。
“不需要,谢谢你。”
“……好的。”
奥格斯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红发少年落寞的背影,苏睫感觉自己的头又疼了。她转过身,以手叉腰凶巴巴看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月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睛与鼻头俱都红通通的,看到苏睫瞪他,他乖顺地垂下了头,蔫头耷脑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怜。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声音也娇娇软软,带着鼻音。
“……”
看到他这样,苏睫噎了噎,满肚子的指责一下子又咽了回去。到最后,她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他都这样了,除了原谅他,还能怎么样呢……真是作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月在出局的边缘反复横跳
虽然险险留在了场上,但优势地位也没能保住
如——月——!
虽然心里已经原谅了如月,但苏睫短时间内还是不太想搭理他。
强塞了少年一个可有可无的削土豆任务后,她洗干净锅子,把各种配料摆到习惯的位置,然后便转过身自顾自烧起了菜。
如月也知道今天自己是触了苏睫逆鳞了,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乖顺,苏睫叫他干嘛就干嘛,再也没敢做任何出格的事。苏睫放置了他一会儿,等大虾盖上盖焖上了,这才抽空转头一看,结果发现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实心眼还是怎的,居然默不作声把一篓土豆都给削了个七七八八。
这下好,本来只是想烧个酸辣土豆丝的,为了避免浪费,苏睫只好打开冰箱翻找了一下,临时又给菜单增加了土豆红烧肉、油炸土豆条等菜,并毫无怜悯心地又给如月布置了切土豆丝、土豆块和土豆条的任务。
如月正忐忑着,唯恐苏睫还怪罪自己,得到了女beta布置的任务,非但没有感到麻烦,反而显得喜出望外,抱着一堆洗干净的土豆怎么也不愿意撒手,那又娇又憨的样子,把苏睫心里最后的一点气都给整没了。
她盯着少年老实巴交的模样看了会儿,摇摇头,转身打开盖子,挥舞铲子继续翻炒起锅中的大虾。
一旁的如月直到苏睫背过身去,才敢委屈巴巴地正眼看她忙碌的背影。
如果早知道那个吻能让苏睫那么生气,他是绝对不敢再来一次的。今天是他失态了,先是梁吉颍,再有奥格斯特,不受控制的事接连出现,就算是他也没忍住急躁了。本来走得还算稳健,今天一冲动,以前积累的好感度估计全清零了。偏偏这时候,那条傻乎乎的小狗奥格斯特就跟开窍了一样,还学会了卖可怜,看他刚才离开那样子把老师给心疼的,如果不是他动作快早早装起了可怜,老师估计得把他好一顿骂。
可恶的傻狗,他和老师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今晚一定要从他那问出来!
案板边的“女孩”恨恨咬着指甲,在无人注视的角落,一张漂亮的小脸扭曲成一团。
与此同时,客厅里,奥格斯特独自一人回去后,迎面对上了异母姐姐洞察的目光。
明明刚刚离开的时候还一脸焦急的样子,现在却垂头丧气的。一眼就看出了弟弟的低落,女alpha挑了挑眉,联想到刚才从厨房飘来的信息素味,轻易便将里头发生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着实看不惯少年如今的模样,萨瑞纳轻哼一声,戳心窝的话张口就来:“怎么,人家没要你?”
她这“要”字用得巧妙,听在一旁的苏爸苏妈耳中,只以为女儿那边人手足够,便安慰地朝奥格斯特招手,唤他继续来看剧包馄饨。可这话在奥格斯特听来,却仿佛带了些被遗弃的意味,本就低落的情绪不由越发消沉。
没错过女alpha口吻中的一丝幸灾乐祸,他眼角发红,一个不慎捏碎了手中正在包的馄饨。苏爸一眼扫到,赶忙从少年手中接过破皮馄饨放到一边,又帮忙取了条湿毛巾给少年擦手,那热情的关怀劲儿,让少年窘迫得脸颊发烫。
“挺精神嘛。”萨瑞纳以手托腮,懒懒将一旁的混乱从头看到尾,看了许久才似觉得无趣,将目光移向了苏家的老式立体投影。正当奥格斯特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女alpha的声音却再度响起,很轻,淹没在电视声中几乎听不清,但那凉意却一直渗透进心底:“劝你一句,想要的东西还是尽早去争取的好,别弄丢了才追悔莫及。”
“……”
少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目光长久地在手中的馄饨上定格。
苏睫的土豆宴完成的同时,客厅里的馄饨也终于包够了数量。苏睫和如月才刚把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上桌,厨房的使用权就被苏爸苏妈接了过去,夫妻俩开始煮馄饨,作为主人的苏睫则被赶出去招待起了客人。
大家都比较熟,其实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苏睫到客厅的时候,立体投影中正在放一部科幻冒险题材的电影,苏睫就在一旁的椅子上陪几人坐了一会儿,眼睛虽然盯着屏幕,脑海里却一会儿晃过奥格斯特的表白,一会儿闪现如月的吻,两者错杂出现,没有个消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餐厅里终于传来苏妈的大嗓门。
“馄饨好了,快来吃吧!”
“哎,来了。”
苏睫应了一声,同几位客人走进餐厅,坐上了苏家宽大的圆木桌。再多的念头,在面对美食的时候也被抛到了一边。许久没做菜,苏睫对自己的厨艺不太有信心,但看席上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样子,好歹还是松了口气。
就连萨瑞纳也夸了她做的虾好吃,苏睫很开心。这稍稍冲淡了持续大半天的混乱带给她的冲击。
饭后,按原计划苏睫是想同苏爸苏妈聊聊梁吉颍的事的,只是家里有客人在,没那个环境。一群人一开始还坐在一起看电影,后来在苏妈的提议下,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开始玩起了UNO牌,一直玩到快门禁才散场。
中间梁吉颍和伊修塔尔先后发了消息过来。
梁吉颍还是晚八点准时发来的问候。他先关怀了苏睫两句路上是否顺利,一切平安与否,然后就开始啰啰嗦嗦跟她念起猫猫经,还发了好几段杀手皇后的性感猫片。苏睫当时忙着抓牌,就“嗯嗯哦哦”随便应付过去了。
至于伊修塔尔,苏睫上午要工作没空上线,他就帮忙把今天直播间发生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据说,今天上午到了苏睫开直播的点,冯谦真的登上淅沥淅沥账号兴冲冲跑过来找她道歉了。冯谦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围观的吃瓜群众,一群人等了很久也没见苏睫上线,就在直播间的一片黑屏上刷起了弹幕。
一些人觉得【小番茄】这是被网络暴力伤到退播了,都怪冯谦和他脑残粉,就算现在跑来道歉也无济于事,说不定是在作秀。还有些人则恶意揣度【小番茄】是故意不上线的——“冯教授提早一天公布了会来道歉,这主播不可能不知道,她这是故意想让冯教授下不来台!”。另外也有些人觉得上头那些人都想太多了,【小番茄】不上线说不定只是临时有事,至于冯教授,他一心学术,哪有空作什么秀。中间夹杂着一些曾骂过苏睫的人良心不安跑来刷的道歉弹幕,一时之间,黑黢黢的屏幕上飞过无数文字。
冯谦道歉的态度良好,苏睫没出现,他就挂在直播间挂了足足一小时——当然,这段时间他现实世界里是不是做了些别的就不知道了。其他的人要么想要看戏,要么就是在跟人吵架,居然也无聊至极地陪冯谦一起等了一小时,其毅力之深,真是让苏睫叹为观止。
“怎么样,会不会稍微解气一点?”大致描述完,伊修塔尔发来提问。
苏睫这时候刚好出完牌,非常有耐心地打字给少年发去了一句自我调侃:【听说有那么多人想我,我确实觉得非常荣幸[吐舌][吐舌]】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总算安心了。”
“不过我发现也有些人过度揣度了你的休播,我很担心你会因此二次受伤。如果可以,还是尽快发公告解释一下吧。”
【是啊,要不就明天吧,反正我也已经解气了。】
苏睫与友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明天挂公告。能让冯谦忐忑自责一晚上,她觉得足够了。
晚上的牌局结束,苏睫告别双亲,与萨瑞纳等人一起回了隔壁宿舍楼。萨瑞纳也住在员工宿舍,只是和苏睫不在一层。剩下的时间,她和两名alpha学生尽职尽责地陪苏睫清点了人数,直到确认所有人都在门禁前回到寝室,这才告别离开。苏睫与留下的学生们互道了晚安,关门之前,无意中看到如月的身影在奥格斯特关门的瞬间,强硬地挤进了红发少年的卧室。
这两个人关系还挺好……
苏睫感叹了一句,关上门走进屋里,把自己丢在床上。
身体陷入柔软被单的同时,疲惫与心累的感觉潮水一样淹没身体。女beta躺在床上,呆呆看着老旧的天花板,觉得今天过得真是相当混乱且奇妙——在同一天里,她收到了两份表白,久违地同爸妈吃了饭,还和大家一起玩了牌。玩牌真的很开心,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奥格斯特说得对,没有回忆就努力去创造,总有一天,新的回忆会出现的……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能再叫孩子了,本来也只差了四岁而已,以后要换种方式看待他。至于如月——如月他……哎,头疼。
苏睫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直到次日清晨,被闹钟叫醒,她才揉着酸痛的胳膊,从床上爬起。
今天是集训第一天。
匆匆忙忙收拾好,苏睫跑下楼,先在食堂里坐了会儿,监督学生用过早餐,又和萨瑞纳一起点齐人数,带队坐上等候在侧的悬浮大巴,拉着一车人浩浩荡荡去了山间的一片河谷地带。点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奥格斯特和如月两人脸上都有些青紫痕迹,看起来像是在哪里打过架……咦?
苏睫还没来得及多想,湍急的河流与宽阔的山谷已然出现在眼前。
第一天的集训即将在这片河谷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上黑名单没有榜单后,我拖延症越来越厉害了
上周五欠一章,记着哈,改天补
集训其实挺没意思的。
把学生安全送到集合地点后,一直到中午分发午餐前,后勤组老师都很闲。等到集合时间结束,集训教官将队伍整合在一起,正式展开授课,苏睫便和后勤组、医疗组的几名老师汇合,几人一起坐到了旁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望着在烈日下负重奔跑于河谷间的学生队伍,边吃零食边聊起了天。
零食是医疗组一名男beta老师带的,鱿鱼腿、洋葱圈、薯片、肉干,各种类别应有尽有。苏睫叫不出这名老师的名字,他却认得苏睫这个新人,非常热情地抓了一大把炒瓜子儿塞进苏睫手里,拉她和众老师一起聊天。
在这之前,苏睫曾以为老师们聊天的内容应该会比较学术,或者干脆是音乐美术之类高雅的兴趣爱好,但实际聊起来后,她囧囧发现,其实不管身份是什么,八卦果然还是所有人类逃脱不了的天性。
老师们在聊学生。从某个不听话总是喝营养剂代替进食最后倒霉地胃萎缩的学生,说到前些日子休假跑回老家结婚的学生A,又从A聊到一个有名的高年级学生——就连孤陋寡闻如苏睫也听说过这名学生的名字,因为他曾同时与两名omega交往,东窗事发后被两名苦主在迅推上挂了一通,在校内轰动一时。
虽然那学生事后辩解说是两方都喜欢,分辨不出心意,因此感到难以抉择,但这不就是脚踏两条船吗,真是渣……
苏睫嚼着嘴里香喷喷的肉干,正在心里吐槽得起劲,往嘴里塞肉的动作忽然猛地一顿——咦,等一下,她为什么会觉得这操作略熟?
回想起自己先后曾对梁吉颍、奥格斯特与如月许下的承诺,苏睫忽然有些心方。
诶……诶诶诶,莫非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渣了一把?!
“……苏老师,苏老师?”
正走神,耳边传来一阵呼唤。苏睫抬头,发现周围几名老师正齐齐望着她,面带催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给她零食的男保健老师推了推她胳膊,又热情地塞了她一把芝麻糖。
苏睫傻着脸接过糖条,听身旁另一名女alpha老师提醒说:“我们正在猜这一次生存训练赛的第一名会是谁,苏老师也快来猜一个吧。”
“生存训练赛?”苏睫这时候总算明白了众人为什么这么兴奋。
因为之前统计过食物方案,她对集训的各大项目还是比较了解的。生存训练赛是今年集训新增的项目,它是对过去的野外生存活动升级改造后出现的新活动,特点在于新增加的学生对抗元素。
在生存训练赛中,学生会在开局领取到一枚号码牌与一只背包。背包里放入了随机道具——作为后勤组老师,苏睫可以担保,这里的“随机”是真的非常非——常——随机,从纸杯蛋糕到景区纪念品到竖笛再到镭射枪,其内容之杂,极度挑战人的想象力。借助包里完全看脸的道具,学生们需要自食其力,在茂密的丛林中生存三天,期间,他们不仅需要应对饥饿、疲惫和丛林中的危机四伏,更要随时提防来自他人的偷袭,保护好自己的号码牌。三天时间结束后,所有学生将按照手中号码牌的数量进行排名,届时校方会按排名给予学生相应的学分奖励。
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据说训练赛场中还会投入几名教官。运气好碰到教官,并通过考验的话,学生能从教官处获得大量号码牌奖励。
“我觉得冠军应该是克利夫兰,提塔普特和芬押的是奥格斯特,苏老师呢?”一名老师问。克利夫兰,就是与奥格斯特针锋相对的那个金发。
“都是N9号公寓的学生哎,还有别的热门人选吗?”
“有希望夺冠的基本都是N9的学生吧,毕竟他们都很能打——顺带一提,我个人看好如月清和同学哦。”同在后勤组的安塞尔老师插嘴。
“这样啊……那我就选奥格斯特?”苏睫在比较熟悉的两名学生中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红发小狮子。
同样选小狮子的特塔普特老师与芬老师发出了“呀吼~”的欢呼,强拉着苏睫一起击了个掌。
“苏老师真有眼光,我觉得我们队绝对赢定了!”
“毕竟那可是那位萨瑞纳的弟弟呢,家学渊源啊。”
“家学渊源?”苏睫疑惑。
“苏老师不知道?萨瑞纳也是阿特雷斯的毕业生,她在校期间,不仅学业全A,每年的集训总分也都是第一,成绩之优秀,就算历数校史也极罕见。”有人八卦。
“哇,这也太了不起吧!”苏睫跟着感叹,心中萨瑞纳的形象一下子更加高大了。
“说到毕业生,其实还有个人也挺有名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大概晚萨瑞纳几届的梁吉颍。”另一人忽然道。
“噗”,苏睫当时正在喝橙汁,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饮料给喷出来。梁吉颍……难道是同名同姓?
“苏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喝呛了而已。你们继续。”见有人关切地看向自己,苏睫连忙摆手,示意没事。
于是众老师又七嘴八舌八了起来。
“梁吉颍啊,当然也听过。”
“就是那个自称‘想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晋升,退伍回去当上班族的男alpha对吧。他指挥的那场芬洛兰突袭战打得很漂亮,据说当时联邦曾有意破格提升他当少将,结果他根本不愿意。”
想过平静的生活,于是当了上班族……这描述,看来不是同名同姓,那人确实就是梁吉颍没跑了。
所以她这位相亲对象还很有名气?
苏睫竖起耳朵,想要再多听一些八卦,只可惜这些老师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点评起了哪个学生比较可爱。没有听到想听的内容,苏睫也没气馁,因为她发现,这些老师真的就是活脱脱的八卦中转站,只是坐在一边吃吃零食听他们讲讲话,她就知道了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从这个角度来看,集训其实一点也不无聊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午餐是从学生下榻的旅馆与农场分头送来的,由后勤组老师负责分发。发食物的时候苏睫发现,一向形影不离的如月和奥格斯特居然好似在冷战。
确切来说,是如月单方面孤立了奥格斯特。这两人平时的相处很适合用藤蔓与石头来类比。如月就像缠人的藤,奥格斯特则是沉默的石块,平时两人间也是如月单方面找上奥格斯特,而奥格斯特默默接受这份纠缠。是以,当如月这条狗爬藤不再主动缠上奥格斯特时,这对默契的好友瞬间就生分了。
分发完食物,苏睫站在原地,看着远远相隔而坐,沉默地吃着饭的两人,感觉有些伤脑筋。本来还有些困惑昨晚为什么如月要去奥格斯特屋里,看到他俩现在这样子,再联想到今早两人身上出现的伤痕,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这两人昨晚上打架了!
至于原因,鉴于昨天发生的事实在不多,猜也能猜得到,和她有关。
所以这是情敌打架……而她成了红颜祸水?!
别啊,这让人压力好大。
苏睫很想找如月和奥格斯特好好聊聊,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让这对好友起嫌隙。可转念一想,她根本没有立场做这样的事——不如说,如果真这样做,非但达不成目的,甚至可能让这两人的关系更糟糕。
从头到尾,她能做的只有端着盒饭坐在凉棚里,一会儿担心地看看这个,一会儿忧虑地望望那个,愁眉不展,味同嚼蜡。
她以为自己观察得隐蔽,却不知道,在经受过专门训练后,两名alpha学生早已对窥探的目光相当敏感。几乎是在苏睫望过去的同时,两人就发现了她的窥视。
老师在看他……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在女beta低头扒饭的间隙,红发的少年抬头迅速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错过苏睫脸上浮现的忧虑,少年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飞快向女beta目光徘徊的另一处焦点探了过去。
隔着人群,远远地,他与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眸相对而视。短暂的目光相接后,两人不约而同调转方向,抢在苏睫抬起头前,先后恢复了原先的坐姿。
原来老师是在担心他和如月……
察觉到这点,红发的少年手指无意识收紧。失望,失落……还有淡淡的嫉妒。他一向知道,在他和如月之间,老师更偏爱如月一点。是因为看到如月一个人,感到心疼了吗?
明明知道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不该有的念头还是忍不住直往脑中钻。无论如何努力克制,当少年松手时,掌心的一次性餐具已然变成了扭曲的一团。
可是……不行,不能让老师担心。
强忍着胸口的酸楚与烦闷,午餐后,奥格斯特还是主动找上了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