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不好当by东吴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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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人中间,一个人发出的弹幕尤其醒目——【尊重历史】:等等!刚刚看钉蹄铁看入迷了,我居然忘了道歉?!
【尊重历史】:小番茄你先别走啊!
看到这,逗留在直播间的那些人不约而同发起了嘻嘻哈哈的弹幕,善意地群嘲起冯谦来。直播间一时间洋溢着欢快的空气。
至于苏睫,骑过马后,她回到马棚,看到所有马的蹄铁都已经换好,就乐呵呵地随苏妈一起回家吃饭了。
饭桌上,苏爸苏妈问了苏睫直播的事,苏睫说自己上班无聊在做直播,但没肯告诉爸妈直播间的名字,好在两人也没细问,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吃过了饭,又懒洋洋睡了会儿午觉。午睡醒来一看终端,居然有几条来自梁吉颍的未读消息。这家伙做事一向规律,如果不是有事,很少会在白天找她。苏睫好奇地点开消息,发现梁吉颍发来的是一堆照片。
照片上的梁吉颍看起来还很年轻,头发没有用发蜡梳到脑后,而是规规矩矩地垂着,发尾像藻类,稍微有些卷。他的长相没现在那么成熟,青青涩涩,迎着阳光看去脸颊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甚至隐约带着点婴儿肥,估摸着顶多不超过十八,意外的挺可爱。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广阔的草原,看样子像是北方的某个保护区。稚嫩的少年梁吉颍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照片应当是抓拍,拍照时马儿恰巧扬着蹄子在慢跑,背上的鬃毛与少年的头发一并高高扬起,尽管当时的少年梁吉颍已经在学着控制情绪,但明眼人依旧能从他闪亮的眼睛与微扬的唇角看出,照片中的他其实相当高兴。
再往后翻,依旧是类似的场景,不是牵着马匹,就是坐在草地上看落日。翻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睫总觉得梁吉颍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然后她很快知道,这并不是错觉,因为在照片发完后,梁吉颍还发来一段文字:
“看到你直播骑马,想起了过去在草原游玩的经历。那里风大,玩的时候没注意防护,回去时脸上皮肤都干裂了。”
“噗。”
看到梁吉颍的这段留言,苏睫连忙翻开照片,对比了一下第一张与最后一张,可不是嘛,摆在一起看,最后一张的梁吉颍脸蛋真的糙了不少,这可真是太逗了!
苏睫当时就没忍住,手捂着嘴闷笑了起来。
【虽然脸糙了,还是很可爱。】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梁吉颍上班的时候。苏睫发完本来也没期待立刻收到回复,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梁吉颍是个工作态度超认真的人,但出人意料,对面居然秒回。
“可爱……”
【?】可爱这个词不能用吗?
苏睫还在这边疑惑,屏幕的那一头,办公桌后的男人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伸手将扣得密实的领口扯开些许。领带被扯松,懒懒横在脖子上,将青年身上禁欲的精英感冲淡,明明室温恒定,他的脸却微微透出些红色。因这份难得的春色,整间办公室的氛围也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梁吉颍此刻万分庆幸,作为公司高管,他有着独立办公室,这才避免了被他人窥见他此刻的模样。
苏睫说照片里的他可爱……虽然可爱这个词本身和alpha一点也不配,但当说话的人变成苏睫,他居然也为此隐隐自豪了起来。
所以说,在苏睫的心里,年轻时候的他其实也很帅气,想来应该不比她身边那几个学生差……
因着这个念头,青年从来古井无波的情绪竟罕见地有些激越。自从退伍后,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年轻时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敲打打,犹豫许久才终于敲定一段回复。很难得,他这次突破了自己的“直alpha”天性,发的话有些黏糊。
“你也挺可爱的,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小时候的照片……
看到这句话,苏睫的手一顿,脸上的笑也不可避免地有些黯淡。她强打精神,婉拒了梁吉颍:【额……还是下次吧,我要出门做直播了。】
其实直播什么的怎样都好,她只是感到别扭,不想给梁吉颍看小时候的照片而已。因为那时候的她不是她,是“苏睫”。
梁吉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心微皱。
“下午也要直播?”
【是的,好长一段时间没开直播,我要刷时长,而且难得在老家,多拍点这里的生态也挺好,可以顺便宣传宣传这里的农家乐。】
“如果有空,我会收看的。”
【谢谢,那我去准备了,先不聊了。】
“再见,注意安全。”
结束了与梁吉颍的聊天,苏睫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会儿,等心情平复下来,才下楼从仓库找了渔网和钓竿,跟苏妈报备了一声,出门往附近的猛洞河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果然是妄想,继续欠着吧
马蹄铁那边参考了微博挺火的一段钉蹄铁视频
拉梁叔出来遛遛
人家也曾年轻过哦
第78章 七十九个宿管阿姨
猛洞河是凌江的一条支流,声势浩大,水流湍急,在保护区成立之前,曾经是有名的漂流景区。在流经苏睫家附近的时候,因为山脉的阻挡,河道出现了几字形的弯折,河水的流速也因此有所放缓。
苏睫去的正是几字的内圈。那里水流的速度较慢,泥沙淤积形成滩涂,大量的浮萍与水草生长在此处,成为了小型水生物的天然庇护所。根据经验,像这种地方很适合放网捉些龙虾黄鳝什么的。当然,最关键的是,这块滩涂也包括在苏家的私产中,只要不过度捕捞,环境署管不着。
苏睫带的是抓小鱼和龙虾的地笼。来之前还从家里冰箱顺了点中午烧剩下的鸡杂,这是用来做饵料的。市面上的鸡肉基本都是料理好的,绝大多数观众没宰杀过活鸡,更没看过鸡的内脏。他们对鸡肚子里的内容物非常好奇,在苏睫掏出鸡杂的时候,一堆人发弹幕说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于是,在把鸡杂塞进地笼前,苏睫姑且把镜头对准鸡杂,拍了个特写。
“这是鸡心,这一条是肝,这是肠子……”她用手指在滑溜溜的红黑一团中拨弄着,转头一看终端上的小显示屏,却见直播间屏幕上实时显示的是一大团暗红色的马赛克。
【风戽】:哈哈哈哈没天理连这都屏蔽
【滋儿哇滋儿哇】:看不清看不清,到底是啥样好好奇……
【忍】:小番茄快别播这个,会被爱鸡人士强烈谴责的!
不少调侃与吐槽的弹幕唰唰飞过。看到观众的提醒,苏睫这才依稀想起,之前恶补直播须知时似乎看到过,联邦对于全年龄向的直播管束很严格,像动物内脏这种东西,拍出来是会被智能识别强制打码的,如果拍的次数多了甚至可能给她封号。
苏睫可不想被封号,反应过来后,她忙口称抱歉,把摄像头移开,趁机把手里带着肉腥味的生鸡杂往笼形的网子里一塞,确保从网外面看不出来,这才调转镜头,重又开始直播。
“像这种水草下面往往藏着很多小鱼小虾,我们可以先用竿子把水草拨开一些,然后把网子撒下去,一头拴在岸边的树干上,里面有饵的情况下,只要等个大半天,应该就能收网了。”
虽然自家就有鱼塘,但鱼塘里捉鱼和野外捉鱼得到的满足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苏妈喜欢追求刺激,有时候会带苏睫来这边放网,次数一多,苏睫也学了些皮毛。按照记忆中苏妈的做法把网子放好后,苏睫擦了把汗,正为自己丢网的技术得意,低头一看终端电子屏,却见大家已经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旁边的另一样东西上。
【耗子尾汁】:哇,是船哎
【糖豆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木头船呢
【度噜噜噜】:小番茄会划船吗?
苏睫转头,看向拴在一旁歪脖子树上的木船。
那是一艘三米来长的木船,造型与江南水乡常见的乌篷船类似,但尾部不伦不类地安装着以汽油为燃料的小型马达。它是苏妈的宝贝,苏妈有时候会驾船到水中央撒大网捕鱼,不过苏睫没有坐上去过,因为苏妈不让,说是河中央水太急了很危险。
苏睫水性一般,也不会操纵马达,当然不会作死跑去划什么船。但木船正用铁链拴在岸边,这里水流不算急,滩涂也浅,如果只是上船坐坐的话倒没什么问题。苏睫本身就对木船垂涎已久,再被直播间的观众一怂恿,也没犹豫太久,就扯着链条把船拉近岸边,抬脚小心地站了上去。
刚走上去时,船还稍微有些晃。但苏睫很快就适应了这份摇晃,扶着木蓬稳住身体,面朝河水的方向在船头坐了下去。人安静下来后,木船也变得平稳,随着水流的方向在岸边飘来荡去。
露出凉鞋外的脚趾感到了一丝暖意,苏睫低头,看到是脚尖碰到了下方碧绿的河水。水流潺潺,波纹像蛛网漾开,惊走了附近的小鱼,抬头,猛洞河沿岸风景极好,放眼望去,周遭全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偶尔有飞鸟从峭壁前飞过,留下一道深灰的剪影……
“真好看。”
苏睫举着相机,给观众实时拍摄了一下周围的景色,直到大家都欣赏够了,才取出身后的钓竿,低头慢吞吞地穿饵。鱼饵也是从苏妈的钓具箱里顺来的,红红的一团,里面还夹杂着像是红线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料做的。苏睫跟捏面团一样把饵捏成球,穿上鱼钩,然后毫不讲究地一挥钓竿,把鱼饵甩进了水里。
“我没钓过鱼,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不会有鱼犯傻来吃,据说有动静的话渔漂会往下沉,我们慢慢等好了。”把鱼竿在船上固定好以后,苏睫将相机对准渔漂的方向,自己则盯着终端电子屏上的直播画面,和观众一起守候鱼儿上钩。
直播间一群人傻乎乎对着水里的渔漂看了好一会儿,渔漂没动静,直播间的人倒是闲不住了。
【牛奶泡泡】:光等着多无聊啊,小番茄讲个故事呗!
【QPDold】:赞成,讲故事讲故事!
苏睫刚好也无聊,就点点头:“嗯……那我就讲一个‘河神娶亲’的故事?”
【牛奶泡泡】:好耶好耶!
于是苏睫回忆着小学时看过的故事书,娓娓讲述起了西门豹破“河神娶亲”陋习的故事。故事讲到一半,冯谦的【尊重历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突然开始刷弹幕。
【尊重历史】:!!!
【尊重历史】:总算逮着你了小番茄!我要向你道歉!
【尊重历史】:秦长城的事是我不对,是我目光短浅,武断自负,给你造成了极大伤害,真的非常对不起。
【尊重历史】:我愿意负担起责任,给你相应的经济赔偿,还请稍后私聊我协商。
“……哦。”
【尊重历史】:哦?
“没什么,就是原谅你的意思。”
【尊重历史】:……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我又不缺钱花……好了,你都打扰到我讲故事了。”嘴上说原谅,其实还是有点想整整他,所以苏睫特地坏心眼地小小怼了冯谦一下。她这话倒没说错,作为本地的大地主,苏睫家本来就很有钱,之前她过得拮据只是因为被爸妈断了生活费而已。这次回家与爸妈关系回暖,她可拿到了好大一笔零花钱,四舍五入,现在的苏睫已经勉强算是个小富婆了,她是真不缺钱。
【尊重历史】:那好吧……
“所以我刚才讲到哪里?哦,村民们准备把孤女小花扔进河里祭河,这时候……”坐久了感觉有些累,苏睫干脆坐进船舱里,背靠着乌篷在那边闭目养神。木船在水波中有些晃动,摇篮一样昏暗又安静的环境很催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工作累到了,坐久了苏睫居然有些犯困,嘴里的故事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女beta的脑袋往前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
【度噜噜噜】: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船好像在动……
【牛奶泡泡】:好像……不是?
【川浩作】:小番茄,人呢,快从船上下来!
【川浩作】:喂!是睡着了吗,快醒醒!
就在苏睫沉入梦乡,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因为突发的状况,直播间里已然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原先好好固定在岸边的木船不知不觉竟松脱了缆绳,朝着河中央飘去。离开浅滩后,水流的速度骤然加快,小小的船儿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向下游漂去,固定在船头的钓竿也因为角度变幻被甩下了河,只有苏睫事先设定好的口袋相机忠实记录着河岸边飞快向后方掠过的风景。
察觉到情况不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都城,屏幕那端的两人不约而同从椅子上站起。
写字楼里,一身西装装扮板正的青年焦躁地扯开领带,双眸紧盯着屏幕上闪过的河岸风景,脸色阴沉得吓人。几次呼叫无果,他直接放弃了在直播间做无用功,抬腕尝试使用终端给苏睫发去通话请求,可终端的反馈结果却显示占线——
“该死!”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占线,保持了数年的冷静淡定瞬间消失无踪。青年低骂一声,抬手暴躁地抓乱了固定在头顶的发型,几绺略带卷曲的额发垂落,遮挡住男人越发阴郁的双眼,一种危险又压抑的氛围在办公室内扩散,隔着厚厚一层玻璃墙,同处一层的其余人几乎同时感到背后一寒。
得益于多年的战场指挥经验,并没让负面情绪接管身体太久,青年强忍担忧,努力恢复了镇定。一番权衡利弊后,他迅速找到了当下最优解,转而拨通了与苏妈的通话。
“您好,是我,梁吉颍……”
同一时刻,沉睡中的苏睫忽然被手腕终端持续不断的震动唤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到了来自伊修塔尔的通话请求。
“喂?伊修塔尔吗,怎么了?”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迷糊,娇娇软软,带着浓浓的鼻音。只可惜无论是终端那一头的人还是直播间的观众,此刻都无心欣赏。
“小番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你的船没拴紧,现在正载着你往河下游漂,继续这样很危险,你现在赶紧……滋滋……滋……”
通话进行到一半,突然出现一阵滋滋喳喳的杂音,等到声音退去,苏睫发现屏幕上显示通话已经停止。她试着回拨,但拨不出去,再退出通话界面一看,何止是通话,就连终端的屏幕也是一片空白,信号格完全消失了。
她这是……
想起刚才伊修塔尔说的话,女beta慌乱地将头探出舱外,却见不知不觉间,轻舟载她翻越山岭,闯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河道。并未错辨不远处河岸边树立的一根光秃“树干”,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苏睫骤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漂到下游的信号屏蔽区了。
而这里,此刻正在开展阿特雷斯学生的生存训练赛!
作者有话要说:
小番茄漂走了
第79章 八十个宿管阿姨
苏睫粗喘着,在茂密的树林中发足狂奔。她身后不远处,几名身着制式迷彩的alpha学生在林木间灵活穿梭,短短几息,两方的距离已经相当接近。
“扑嗵”,就在这当口,苏睫的脚下忽然被虬结的树根一绊。平日就甚少运动的女beta毫无防备,因为惯性狠狠栽倒在灌木丛里。等她艰难地爬起时,那几名学生已经将她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哎呀,可算抓到教官了。”一名棕发学生感叹着从人群中走出。
他看起来像是这群学生的领头人,虽然表现得不慌不乱,态度闲适,可眼前的女beta才刚显露出逃跑的倾向,棕发便立刻抬手朝苏睫后方打了个手势。立在苏睫背后的一个alpha学生收到信号,“唰”地举起匕首抵在了苏睫颈侧,同一时间,守在外围的学生齐刷刷向内逼近,五六个人一起把苏睫圈在了正中央。
“从见面就开始逃跑,教官的试炼内容是什么、难道只要抓到你就能得到号码牌吗?”看苏睫无力反抗,棕发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凑到近前好奇地问。
“都说了这是个误会……同学们放开我吧,我只是不小心闯入的,不是给你们试炼的教官啊!”
苏睫小心避让着颈侧锋利的匕首,心里一个劲感叹这到底算怎么个事啊!
就在不久前,偶然发觉自己乘船误入生存训练赛场地后,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让小船继续漂下去。水流这么湍急,想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赛场范围恢复信号,届时只要直接拨打求助电话等搜救队就行。
但事实证明苏睫想得太简单了。才漂流到半路,她的好运气已然告罄。顺着崎岖蜿蜒的山势,猛洞河在前方出现了一处急拐。苏睫不会控船,还在那边焦急如焚地摸索马达要怎么操纵,木船已经在急流裹挟下身不由己地撞上了一旁岸边的巨石块,脆弱的船舱几乎是立刻撞碎漏水,苏睫运气好攀住了伸到水面以上的一根树枝,这才逃脱了与小船共沉沦的厄运。
木船撞岸的巨响在树林中惊起了一群飞鸟,苏睫在树枝上晃晃悠悠挂了一阵,直到胳膊感到酸痛,才惊恐万分地松手让自己落进水里。万幸她挂得不是很高,落地后一番手忙脚乱,到底还是湿漉漉地爬上了岸。
当然,如果只是孤身一人流落荒野,苏睫还不会这么窘迫。毕竟她只是沿河漂流了一段路程,又不是迷路,只要逆着水流的方向返回去,慢慢走总会走到屏蔽区以外的。
然而,才沿着河岸走了没多远,她就发觉自己太天真了——从木船撞岸开始,她已经被分布在赛场中的学生注意到。有意一探究竟的学生迅速朝苏睫的方向赶来,被当作目标的女beta却始终毫无察觉。
当第一名学生从窸窣作响的灌木丛中跃出,挥拳打向苏睫时,她正低头皱眉看着自己被藤条缠上的脚踝。挟带“呼呼”风声的拳头随后落下,而苏睫则因为蹲身解藤条的动作,侥幸与铁拳错开。
落空的拳头去势不减,狠狠砸进了一旁的树干里,带来一阵木屑飞溅。苏睫抬头呆呆看着冲到近前的学生,还没来得及为遇到人类同伴感到惊喜,就被他紧跟着拐来的第二下肘击吓得花容失色。
眼见着苏睫脆弱的鼻尖就要挨揍,“嗖”,密林中一支羽箭忽然飞射而来,挥拳者“啧”了一声,在空中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体闪开了羽箭。
“是谁!”
“运气不错,旁边居然还有教官。”
羽箭射来方向的树丛一阵抖动,从里头走出好几名alpha学生。他们很显然是一支队伍,其中一人手执弓箭,在远处进行掩护,其余人则兵分几路,快速向苏睫和铁拳奔来。
卧、卧槽,什么情况!
苏睫的大脑被接二连三产生的变故搅得一片混乱。就在她还呆愣在原地时,那几名学生已经奔至近前,默契十足地与先头那名铁拳缠斗起来。虽然只有一人,那铁拳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灵活利用地形优势,在林木间左突右闪,一时间竟与几人战成了平手。
短时间内并没有人袭击苏睫。而女beta也终于利用这得来不易的喘息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是被误认为教官了。
为了提高野外生存训练赛的挑战性,校方在赛场中随机投放了若干名教官。学生只要通过教官的试炼,就能够从教官手上获得数量不菲的号码牌奖励。校方公布的规则很笼统,没有说明教官究竟有谁、试炼内容又是什么,这些学生大概是看苏睫没穿参赛者统一下发的迷彩服,所以产生了误解。
可她不是教官啊!
Alpha之间的战斗总是飞沙走石,声势浩大。苏睫有心解释,又害怕呆在旁边被波及,稍作思考后,她转头便跑。那几名学生打得专心,又从没设想过负责考验的教官还会逃跑的,一时不查便被她溜走了去。
只是苏睫毕竟只是个体力捉急的beta,又没有学习过如何掩盖行踪。这不,才跑出没多远就被那支小队追了上来。
被围在中央的苏睫表示很慌,她起初尝试跟学生们解释自己只是误入场地,但这些学生并不买账。
“没有人说过试炼内容是战斗,说不定教官您的试炼就是对谎言的辨别呢?”其中一个女alpha这般猜测。她的意见得到了队伍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因为理由太充分,连苏睫都差点被说服,只可惜她确实不是什么鬼教官,更没有学生们想要的号码牌。
场上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刚才与铁拳战斗时引发了很大动静,担心继续停留在附近会引来其他的对手,这群学生一番合计,决定用绳索把苏睫绑缚起来,先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审问。苏睫还惦记着要离开呢,哪里愿意,双方眼看着就要起争执,平地里只听一声兴奋到极点的“呀吼——”,一根粗壮的树藤忽然自上方荡下,藤条的末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东亚“女孩”满脸兴奋地伸出手,在与苏睫交错而过的那一刻用力一捞,将女beta从包围圈带了出来。
“如、如月?!”
苏睫只觉得身体一轻,一晃眼的工夫,自己已经被如月搂着腰几下起落,跳到了一旁耸立的山石上。
“追!”
以棕发为首的学生小队只怔楞了不到片刻,便迅速朝两人追来。苏睫担心如月寡不敌众,刚想催促少年逃跑,却见少年竖起一根指头在唇前,顽皮而俏丽地朝她抛了个媚眼:“老师安心,你看我的!”
话音未落,就见少年五指成爪,往山石上轻轻一掰。坚硬的山石像豆腐块一样被少年轻轻松松撬下一角,如月抓着那角山石,瞄准林中某个方向用力一丢,几秒钟后,那处传来一声闷哼,与此同时,一支偏离了方向的羽箭嗡响着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是那个手拿弓箭的学生,他居然躲在林子里没追过来!
一直到如月大笑着翻下山石,同最先赶到的棕发学生缠斗起来,苏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刚才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到底发生过多少事,并为此惊出一身冷汗。
身为臭名昭著的N9栋公寓的一员、并且是连同一栋楼的学生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如果是单打独斗,如月的武力值绝对碾压在场的所有学生,可眼下他要面对的,却一支由五人组成的alpha小队。才与棕发过了两招,其余四人已然赶到,开启精神力场强势地搅入了战局,自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向如月发起突袭。局势瞬间陷入了不利,就连性子张狂的如月也不由收敛起狂妄的笑,身上精神力场骤然展开,与其余五人的力场激烈地碰撞对抗。
苏睫缺乏对精神力场的抗性,只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从背上压下,周围的空气就好像被灌入了水泥,一下子沉重压抑起来。脑袋有些晕,氧气也好似变得稀薄了,女beta浑身难过,软趴趴倒在山石上,只一双眼睛依旧关注着下方的战场。
如月的精神力场展开后,周围五名学生的表情几乎是同时一变。其中的一名矮个子学生似乎认出了如月,只见他惊慌地后退了两步,脱口喊出如月那个“笑面恶龙”的诨号,喊完不等其他人反应,竟是转身就往外跑。
“莱纳尔,站住!”棕发见状面色一沉,临阵脱逃是战场大忌,队伍的士气很容易因此崩毁。他开口想要唤回队员,如月却在这时提膝上跃,狠狠击中了他的肚子。
“你就是队长吗?”
“唔呃!”脆弱的腹部要害被击中,棕发陡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上的精神力场也因此不稳定起来。似乎是被对方痛苦扭曲的脸所取悦,如月嘴角大大上扬,扯起一道残忍的弧度,他单手按住对方背部,另一手手肘屈起,对着棕发的心口处又是“嘭嘭嘭嘭”好几下肘击,每一下都狠狠砸进肉里,直打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场一边倒的殴打持续了足有将近十秒,一旁剩余的三人才终于挣脱了如月力场的束缚,慌忙朝少年发动了攻击。但这时候,小队的核心棕发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他被如月一脚蹬开,少年则利用这一蹬的后坐力,身体向后跃出包围圈,然后又故技重施,鲶鱼一样滑不溜丢地在三人间一阵游走后,他抓过其中实力较弱的一名女性alpha,抬手便朝她的下巴砸了一拳。
饶是苏睫不懂战斗,也知道人的下巴非常脆弱,遭受重击时很容易造成脑震荡。那名女alpha被这一拳打懵了,如月手一松,就沙包一样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短短一分钟不到,六人的小队先后失去了弓箭手、队长棕发和两名成员,余下两人见此情况,对视一眼后,竟是不约而同转过身去,朝密林中四散奔逃。
一时间,战场上站立的只剩下如月一人。
这就……赢了?
苏睫看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面浪够了,我终于想起了我的晋江账号密码
不孝阿红给各位读者爸爸磕头了(跪
如月从不知哪处摸出绳索,动作熟练地把歪倒在地上的棕发和昏迷的女alpha学生背对背捆绑在了树干上,然后收回身上的精神力场,朝山石上的苏睫笑着摆摆手。
“老师,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啊……哎,你去……”
充斥了方圆的精神力场消失,苏睫浑身骤然一松。询问的话只来得及冒出半句,就见少年陡然沉身下蹲,然后双腿发力,纤细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三两下起落就迅速在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他这是去做什么……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依稀想起刚才似乎有一名学生就是往那跑的,就没有太在意,而是转头打量起周围来。
刚才的一阵追逃让苏睫偏离了原计划的路线,慌乱之中她一头扎进了山林里,现如今的所在之处已然望不见猛洞河的影子。
作为一个习惯了现代社会便利的人,没有了终端帮助,苏睫在偌大的丛林里称得上睁眼瞎,连寻摸个方向都困难。这种时候当然还是依赖有经验的人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