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by江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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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被酒味勾得馋虫大动的,忍不住想要小酌几?杯,届时她便可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群玉见自己在,众人不敢畅所欲言,便装作离开,实?际上是躲在隔室里偷听。
“方才听嫂夫人提及和丰楼,那今日当真是破费了。”
有?位年轻官员抬手作揖,就?听得另外一位络腮胡子,喝着酒的那位开口,“你看你不知道吧,这和丰楼是孟家产业,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罢了。”
这位曹录事?便是今日帮着群玉立契的官员,故而对这些?一清二楚。
“怎么?从前不曾听孟少尹说过,兄弟们可是没少去和丰楼吃酒。”又有?人嚷嚷起来,话里话外却尽是羡艳。
“嗐,孟老弟年纪轻轻,哪能晓得这些?,恐怕今日也是头一回知道吧。”
那位曹录事?资历颇深,故而即便是在孟澜面前倚老卖老,也没人说他。
孟澜因为温厚持重,待人谦和,故而除非公事?,皆是以兄弟相称。
“的确是头一回知道。”孟澜点了点头,家中?庶务他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从前都是母亲和二婶在打理,家中?也无人刻意声张,即便是他也常去和丰楼,都不晓得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我还?记得当初是淑妃娘娘身边一个叫芸芝的女官来办的,那身段气质,起初她还?不肯表露身份,我当时就?看直了眼……”
话未说完,孟澜咳了两声,曹录事?适时收声,也知道是自己多嘴说错话了。
“勿怪勿怪,我这人喝醉后就?是有?点大舌头的毛病,胡乱说的。”
等众人用过饭后,孟澜回了值房,发觉表妹在椅上坐着,心?底那点疑虑消失殆尽。
他方才还?想着好端端的,表妹突然送了和丰楼的酒菜来招待,惹得老曹那个大舌头酒后胡说一通。
可后来转眼一想,今日不过是表妹和老曹头一回见面,如何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群玉知道这则消息并非是巧合,德叔一早就?派人打听了清楚,这才有?了今日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宴席。
也不枉费她兜了这么?大一圈子,总算是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个叫做芸芝的女官,还?在不在孟淑妃身边当差。
到了衙门下值的时辰,群玉拉着孟澜的手,和他一起去吃饭。
青帷马车辘辘而行,只是走的不像是回孟府的路。
孟澜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得表妹蓦地来了一句,“中?午那顿饭我猜二表哥定然没用好,所以晚上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她这话倒是不无道理,中?午光听得同僚们七嘴八舌,胡扯乱说讲大话去了。
片刻,马车终于停在了永宁坊北曲,群玉拉着孟澜走了进去。
浅淡黄昏,暮云合璧,群玉推开那扇半阖的门扉,晚风一吹,檐下挂着的那盏红灯笼在风里翩跹。
她拉着孟澜再往里走,每一处转角,都能瞧见一盏接一盏的灯笼慢悠悠在晃。
一直进入卧房,春禾已经在外间摆好了饭,二人由她伺候着洗手入座,就?听得群玉施施然开口,“今日算是我搬到这里住的第一天?,这第一顿饭嘛,自然是要和二表哥一起用。”
孟澜没想到她好一番准备,居然是为了招待他,“如此说来,倒是要尝尝表妹的手艺了。”
他明知道群玉白日里在京兆府,哪还?有?什么?功夫帮忙准备。
群玉笑着同他解释,“哎呀,二表哥就?别打趣我了,这桌席面还?是照着上回给你办生辰宴,让和丰楼安排的菜式,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终于等他动了筷,群玉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样她就?算是拒绝孟澜明日的邀约,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了。
用过饭后,席面被婢女小雁撤走,春禾上前为二人斟茶。
等她带上门下去后,群玉有?些?紧张地掐了掐手心?,就?听得孟澜主?动开口:“表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七夕那天?,也就?是明日,我恐怕不能和二表哥一起夜游赏灯了。”
群玉低着头不敢看他,若非知道孟澜为了明日的惊喜准备了许久,群玉还?不会这般不安。
可正因为照安堂的婢女说漏嘴,被春禾听到传到群玉耳朵里,她便决定明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一起去赏灯。
“原因是什么??”孟澜神色一滞,瞬间敛去了表情。
“我、我……”支支吾吾好半天?,群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依着孟澜的计划,明日他会放飞百余盏天?灯、河灯祈福,希望他们能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可是没成想,表妹会在今天?晚上拒绝他。
因着群玉管着孟家几?个大大小小的铺子,管事?娘子和二夫人院里的下人嚼舌根,说二郎也太?过大手笔了些?,给各家铺子拨了一笔丰厚的银钱,说是要做上百只灯,在七夕节当日免费发放,就?为了博美人一笑。这表姑娘还?没嫁进来就?这样高调,日后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群玉得知此事?后,也是压下心?中?的惊讶,这才难以置信的去问银丹,又拿了铺子账册仔细翻阅一番,她这才知道孟澜居然是来真的。
她何德何能,值得孟澜这样做。
对于这桩婚姻,在群玉看来只是一笔很值钱又划算的买卖,可若是无意间伤及了孟澜,实?在是叫她良心?不安。
群玉咬了咬牙,想着不如她先将话说得明白些?,也好为日后做打算。
“其实?是因为……”
“表妹不必多说了,刚好明日京兆府还?有?要事?,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孟澜登时开口打断她,他害怕听到的答案太?过残酷,故而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弄玉堂里,天?色这般昏沉,对门玉婵院居然没有?点灯。
罗应最?先发觉不对劲,察觉到表姑娘人不见了后,连忙去寻何用。
“不好了不好了,表姑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何用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漫不经心?地开口,“嚷嚷什么?呢,人丢不了的。”
“你知道她去哪了?”罗应看不惯他了如指掌,却不肯透露自己,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被孟二郎金屋藏娇,关?在永宁坊呢。”何用云淡风轻地回话,别过脸去继续闭目养神不理他。
“什么?,金屋藏娇,郎君都还?没藏上呢,怎么?二郎他?”罗应一惊一乍的,满眼惊慌。
“慌什么?,郎君心?里有?数。”何用有?恃无恐,料定即便是表姑娘搬出去,孟二郎也不敢有?所动作。
他想的倒是不错。郎君之所以能够放心?离开,就?是因为群玉身边算得上是无孔不入。
玉园新来的几?个婢女,与武德司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只要表姑娘有?什么?异动,不出三日消息就?会传到郎君手上。
群玉是到夜里快入睡时才发觉不对劲的,她不过是去了趟湢室,回来后发觉床上多了一只信封。
她以为是谁恶作剧,一展开就?看见几?个大字。
玉儿,你还?是不听话。
再往后翻了一张,上面写着:婚期定的这样快,是怕我赶回来抢亲吗?
看到这句话群玉吓得手一抖,他、他怎么?知道。
不对,婚期分?明是他离开后定的,谢望怎么?会知道是哪天??
接着往后翻了一张,八月初七,你若敢嫁,等我来索孟澜的狗命。
他居然真的知道婚期。群玉瞳孔瞬间放大,吓得丢开了那只信封,整个人钻进被褥里,颤着声音喊道:“春禾!有?鬼啊啊啊啊,你快来!”
听到娘子的喊声,春禾急急忙忙赶来,“怎么?了?娘子您别害怕。”
“这……这封信,是谢表哥的字。”群玉声音都在抖,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去披衣起身去了趟湢室,方才躺下的被褥里就?长?出了这样一封奇怪的信。
春禾顺着她的视线去瞧,又将那只信封打开,除了这三张纸,在没有?多的了。
借着昏黄烛光,这封信是用红色朱笔写成,上面几?个大字笔饱墨酣,力透纸背。
是有?人一早就?写好了的,难不成谢郎君料事?如神,提前准备好的?还?是说有?旁人故意扮作谢郎君,在这装神弄鬼?
种种疑问盘桓在春禾心?头,她正想出言安慰时,瞧见娘子攥紧着被子,缩成一团。
“怎么?办,他知道了,他定然要回来阻止我。”
不怪群玉害怕,她从前因为梦游去给坟头锄草这件事?,后来好转以后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鬼上身似的,什么?知觉都没有?,行尸走肉应当就?是那个样子。
“娘子别慌,眼下最?应当担心?的,是隔墙有?耳。”
春禾很快就?联想到,是不是今日新来的那几?个婢女,有?人为谢望所用。
只是天?色已晚,这会不好去查,她拍了拍群玉的肩膀,想哄她入睡。
半梦半醒间,群玉好像看见了谢望。
他手上拿着好多奇奇怪怪,都是群玉不曾见过的东西。
她本来以为是铃铛,可铃铛怎么?能被人乱塞。
咬得人又痒又麻,浑身都不痛快,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似的。
还?有?一只精致小巧的脚链,群玉躺在床上,被他扛着腿放在肩上,极尽虔诚的将那条脚链扣上。
金光灿灿的,走一步就?一直响,群玉起初还?挺喜欢。
知道她发觉那个脚链还?有?一只锁扣,被勾在床柱上,只要他不解开,她就?必须张着腿,以那种极其难堪的姿势躺着。
还?有?一条红绸,群玉以为是披帛,谁知那条红绸被他挂在床帐上,她的手脚也被红绸绑住吊在空中?。
任凭她如何蹬腿,想要挣脱开,也只会被箍得稳稳当当。
谢望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发号施令。
她若是不从,就?只能接受着他下流又屈辱的惩罚。
桌上、地上、半空中?。
她只能以那种难堪的姿势,被迫直视他的眼睛。
即便是他兴致来了,让她背过身去,也会因为害怕被扇得发抖。
群玉挺着高耸的肚子,圆鼓鼓的肚皮像是一只西瓜,愈发显得她四肢纤细修长?,就?跟粉嫩的藕节似的。
他将人搂在怀里,向上跃跃欲试,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过分?。
“你躲什么?啊,我在和孩子打招呼呢。”
哭得梨花带雨的群玉,鼻尖泛红,哽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扯着谢望的衣袖,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凭什么?。”谢望置之不理,彻底无视她的哭求。
不仅恶劣的继续动作,还?调笑似的问了句,“你肚子里揣着孟澜的种,还?敢和我谈条件?”
群玉低着头没说话,哭声细小无力,简直就?是泪如泉涌。
可谢望才不会哄,非但如此他的视线一路向下,掐着她的腰,冷淡发问,“这么?会哭,是要给我洗衣裳吗?”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群玉一个鲤鱼打挺似的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室内陈设和这只与梦里截然不同的床帐,总算是放下心?来。
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已经打定主?意在成亲之前,就?和孟澜把话说清楚,她们不会有?孩子的。
怎么?谢望在梦里抱着怀孕的她那样问?
一定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烧掉了就?好了。
“春禾,你帮我把这封信烧掉。”
春禾听到她的声音,从外间过来,接过这封信,“好,我这就?去,娘子是做梦魇住了吗?”
这等羞辱启齿的梦,群玉都不想承认!
“没有?没有?,就?是口渴了,有?水吗?”
才来到这里第一日,群玉还?不大熟悉房间的布局。
她将那封信丢进香炉里,就?去给群玉倒水。
春禾倒了杯温水过来,正要递给她时,却听见群玉突然开口,“门口还?有?一封信。”
第33章 谢郎头七,你若有良知,……
随着群玉的视线望过去,门口横空出现一只信封,春禾捡起?信封推开门探身查看,廊下并?为瞧见有人在。
“娘子,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我这就?去隔壁厢房看看。”
将那只信封交给群玉后,春禾作?势要出去,却被群玉拉住衣角,“别,别去,先看看这封信写的是什么。”
拆开信封后,依旧是白纸红字,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每一封信,都不许烧。
她接着去看下一张:等我回来检查。
最后一张上面,只有一句,七夕不许和孟澜过。
看到这里群玉松了口气,应当只是谢望走?之前,准备的信罢了。
否则他应当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拒绝了孟澜,用不着他提醒。
“今夜不用你?守了,春禾你?回去睡吧。”群玉揉了揉困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将那封信撕碎丢进?香炉,这才合上眼帘沉沉睡去。
春禾应声下去,打?算去隔壁厢房瞧瞧,究竟是何?人半夜不睡在这装神弄鬼。
群玉一觉睡到天亮,想着今日是七夕,最是适合明察暗访,有所行动?了。
和丰楼推出了新菜式,前几?日她尚在病中不好出门,今日却可以趁着七夕鱼龙混杂,去后厨看看。
她心中已?然有了成算,却不成想出门后,身后跟了个甩不掉的尾巴。
可就?这样让她打?道回府,群玉也不大愿意,偏偏对方也很是警觉,没法将人引出来。
气闷之下,群玉让车夫改道,去了若虚茶楼。
她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靠近栏杆那边的窗户大开,群玉就?着杏仁茶,和七夕特有的巧饼,听着看台上的老先生说书。
“诸位可知?如今时兴的磨喝乐为何?会在七夕这一日被人供奉?”
台下应和声此起?彼伏,有说知?晓的,也有说这事有什么好细说的。
“诸君莫急,此事还要从玉佛寺那位早就?圆寂的明悟法师说起?。”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捋着胡须开口,“这位称得上是当世国师的明悟法师本名卢乘风,出自范阳卢氏,行十九,卢十九年纪轻轻连中三元,杏林宴上容华公主对他一见倾心,向先帝求了赐婚。这位容华长公主想必诸位都知?道,今上的嫡亲妹妹,说是最受先帝宠爱的子女也不为过。”
“及第新春,杏园初宴,偏偏这位卢十九恃才傲物,当场拒婚,容华公主追问之下,得知?他早就?有了心爱之人。此女诸位也不陌生,便?是那位才华馥比仙的姚氏女。可姚氏女是先帝为当时,还未被废的太子钦定的太子妃,此事虽未传扬出去,可卢十九出自范阳卢氏,在朝为官者?不算少数,不会不知?道这件婚事。”
“此举算得上是蔑视皇权,公然叫板了,先帝龙颜大怒,不仅废了卢十九满身功名,还让他滚出盛京,永不录用。”
“容华公主为其求情,先帝爱女心切,到底是给了他一条生路,若是他肯尚公主,此事便?既往不咎;谁知?卢十九固执己见,愿意落发为僧,此生不娶,也不肯尚公主。”
“他既然愿意出家,先帝便?将他发落至远在灵州的千重崖,此地靠近西域,却因为漫天黄沙卷地,多的是苦行僧和罚没至此的苦役。卢十九法号明悟,在千重崖钻研佛法不过三年,便?前往西域辩经?,最终赢遍西域高僧,扬名天下。先帝崇信佛法,向来就?对得道高僧青眼有加,是以才传召明悟回京开设法坛,大兴佛寺。”
“玉佛寺落成那日,已?是当朝太子妃的姚氏女前去礼佛,收到了一对憨态可掬的磨喝乐,便?是这位明悟法师亲手相赠,姚氏将这对磨喝乐供奉于佛寺中,没过多久,成婚三年的太子妃终于有了身孕……”
“从此每年七夕,磨喝乐常被已?婚妇人供奉,若是有孕则会传给来年刚出世的孩童。”
听到这里,群玉觉得有些怪诞不经?,一对磨喝乐而已?,怎么就?承担起?观音菩萨的职责了呢?
不过这若虚茶楼的说书先生也是胆大包天,连容华公主的旧事都敢拿出来当做谈资。
就?在群玉用完最后一块巧饼,准备起?身离去时,突然听到二皇子的声音,“阿玉今日倒是得闲。只是这么快就?急着走?,可是那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不喜欢?”
群玉转身向他见礼,又忙不迭开口,“故事自然是有意思的,不然怎么赢得了满堂彩,殿下可得好好给老先生一笔赏钱。”
“好,既然如此,那就?众人同赏,给其余客人也都送上阿玉今日点的这几?道,就?说东家祝各位缔结良缘,共赴白首。”
说完这话,二皇子满眼温柔,目光落在群玉身上。
群玉连忙错开眼,心底一慌,怎么昨日才躲过孟澜,今日二皇子又是闹得哪一出?
早知?如此,这若虚茶楼也不该来的。
“阿玉,不知?今晚能邀你?同游看灯吗?”二皇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想着她昨日就?拒绝了孟澜,今日若是答应二皇子,叫孟澜知?晓了恐怕不好,群玉到底是摇了摇头。
“殿下应当知?道,我如今已?是孟澜的未婚妻,这样授人以柄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为好。”群玉还是前几?日才知?晓,那天去和丰楼用饭,谢望之所以会寻过来,是因为二皇子太过张扬的缘故。
二皇子闻言一滞,勾唇冷笑,“也好,有些时候不曾见过孟二郎了,阿玉既然要回孟家,那不如你?我一起?同去。”
群玉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上回在莲庄他就?凑过来,已?经?很是让人起?疑了。
再跟她一起?回孟家,岂不是让人都知?道,她们?关系熟稔且交情不浅。
被迫退让一步,群玉到底是答应了他,“那,那还是就?我俩去看灯吧。”
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还是在这里等殿下吧。”群玉不想让他知?道玉园的存在,他要接人定然是去孟家。
“也行,只是你?若没来,我便?去孟家亲自接你?了。”二皇子留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群玉又坐了一会,想着干脆和春禾换身打?扮,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离开,否则敌在暗我在明,又如何?找得到那个跟踪她的尾巴。
突然听到隔壁雅间里传来说话声,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好像被人欺负惨了在哭。
她没好意思再听,和春禾互相换了衣裳抬步就?想走?,谁知?听到有人笑得开怀,“盛樱宁,父债女偿懂不懂,你?父亲虽然死了,但欠给老子的钱还没还,识相的话就?给爷配合点。”
群玉脚步一顿,和春禾对视一二,当即开口:“我要救她。”
“可是娘子,就?我们?两个人,如何?救得了她。”春禾有些犹豫,她知?道盛娘子上回在金水河,将群玉救回来这件事,救命之恩自然要报。
可这会她们?手无寸铁,身旁无人可用,就?她们?两个女子如何?报恩啊。
“谁说只有我们?两人,不是那个尾巴找不到吗?你?说我要是进?去出了点事,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救我?”
群玉笃定此人是谢望埋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对自己的安危不会见死不救,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这个人是谁。
“那娘子要我怎么做?”春禾很快答应下来,知?道娘子心中定然已?经?有了计划。
“你?附耳过来。”群玉同她咬耳朵,到底是怕被人察觉出来。
少顷,群玉给了乐姬一笔银子,抱着她的琴就?走?,“借用一下,稍后还你?。”
她叩响了隔壁雅间的门,听见是女子的声音,里面的人放松了警惕,也就?让她顺利进?去了。
为首的那个马脸男,一脸鄙夷,“小?娘子有何?贵干?”
“诸位郎君,奴是楼里的乐姬,东家让奴过来给各位弹琴助兴。”群玉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话。
络腮胡的高壮男子眼睛都看直了,怔然发问,“大哥,我们?没点乐姬作?陪啊。”
“管他呢,你?,抬起?头来。”
群玉依言照办,余光一瞥,却是落在盛樱宁那边。她脸颊高高肿起?,显然是方才挨了打?。
瞧见群玉后,盛樱宁也是心中一惊,眨着眼茫然地看着她。
“是个标致美人,美人过来坐。”马脸男一改先前的不耐烦,拍了拍大腿,示意群玉过来。
她装作?恐慌,一脸无措地开口,“这,郎君这是何?意,奴虽是乐姬,但是卖艺不卖身的。”
“少废话,自己送上门来的,立什么贞洁牌坊。”
“大哥,你?说这两个小?娘子又白又大的,哪个更?舒服啊。”络腮胡的视线在她二人身前来回梭巡。
“一起?上不就?知?道了吗?”马脸男滚烫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似的,群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抱着琴往后退,想着等他凑过来,就?将琴往他脑门上拍。
群玉扭着身子往盛樱宁那边躲,就?想着等会拉着她一起?跑。
马脸男见她还敢躲,顿时沉了脸色,“老三,你?也过来帮忙。”
盛娘子受了大哥冷落,络腮胡笑得暧昧,黑色的大手就?要往她身前摸,谁知?就?听到大哥叫他。
二人齐齐上前,断了群玉身后的退路,她抱着琴往马脸男面门上用力一砸,谁知?被他错身躲过,只堪堪破了点皮砸肿流了点血。
马脸男摸了摸头上的血,气急败坏地吩咐道:“这个小?娘皮泼辣得狠,老三给我摁住她,爷今天就?要玩死她!”
眼见着络腮胡那只大手就?要伸过来,群玉大喊一声,“还看热闹呢,赶紧给我滚出来!”
依着她和春禾的计划,早在春禾孤身一人下楼时就?会被人发现主仆二人换了身份。
那只尾巴认出后定然会上楼查看,方才门外有道影子一闪而过,却迟迟不肯破门而入。
络腮胡听她这样喊,试图抓她的手僵在空中,紧接着有人翻窗跳进?来,一脚踢开他。
马脸男立刻过来和他扭打?在一起?,群玉连忙拉着盛樱宁跑了出去。
群玉拉着人下楼,还不忘安抚她,“宁娘,我送你?回崔家。”
“不不用了,我先不回崔家。”提到崔家,盛樱宁脸色霎时一变。
群玉只当做没看见,神色如常的发问,“那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有的,我自己回去就?是了。”盛樱宁不想麻烦她,生怕她因为救了自己,也会麻烦缠身。
“你?一个人怕是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群玉再三坚持。
“那,只能一个人去。”盛樱宁想要她知?难而退。
谁知?就?听得群玉说,“可以,我和我婢女说一声,现在就?和你?一起?去。”
和春禾交代完后,让她帮忙缠住方才那个尾巴,群玉拉着盛樱宁的手就?要一起?走?。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群玉也敢肯定,方才那个尾巴武艺高强,那两个男子不会是他的对手。
只能趁着这会他被人缠住,春禾又在门口善后,能让她先行离开。
群玉和春禾一起?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她家。
这个地方倒是好,大隐隐于市,院子藏在东市里面,多是商户居住,若是没人带路想找进?来只怕不容易。
群玉进?门后,环顾四?周,露出羡艳的眼神,盛樱宁适时开口,“赵娘子跟过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方才是想说,你?欠他们?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听到这话盛樱宁心绪也没有太大波动?,点了点头,“多谢赵娘子好心,只是我家的事情况复杂,你?一个小?娘子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我决定付你?赁屋钱,我要在你?这个长住。”群玉说这话时眼睛亮起?来,尾音都上扬。
“赵娘子莫不是在说笑。”盛樱宁眉头攒紧,一脸为难。
群玉拉着她的手,一脸真诚,“宁娘我也不瞒你?,我在躲人,方才你?应该看出来了,有人一直跟在我身后。”
“可是我这里,你?如何?住得习惯?”
这处院子是她特意租来的,放着不少父亲的东西
那些东西不能带回崔家,否则母亲见了是要发脾气的。
“没事,我也不用住太久,大概一个月的样子。”
“可我不会经?常住在这,赵娘子你?一个人可以吗?”
“无妨,我一个人还乐得自在。”
见她下定了决心,盛樱宁也就?没有再劝。
她将东西放好后,又向群玉简单交代了一两句邻里情况。
说是不必担心有贼人闯进?来,隔壁蔡婶家养了条可聪明的大黄狗,它会给大家报信的。
群玉点点头,又在她要离开时,让她有空的话,往妙春堂抓一副药,不过不用急着带回来。
将药方和剂量都写下来后,盛樱宁虽然不懂,但还是拿着方子照做了。
事已?至此,通过这种方式,德叔那边想来是知?道她的情况了,也就?不会担心了。
却说若虚茶楼里,二皇子姗姗来迟,知?道闹了这样一出后,也就?没什么心思邀群玉夜游了。
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打?斗,最关键的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男子还不见了。
原本他想着去找群玉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若虚茶楼那边需要人善后,一时半会也就?耽搁了。
春禾是知?道娘子安排的,回了玉园后便?一直暗地观察,试图找出谢郎君的眼线。
一旬光景过去,春禾回了趟孟家,将娘子的话转达给他。
说是成婚在即,她二人应当守着规矩,不好见面。
原本孟澜是打?算趁着旬假来找群玉的,既然春禾这样说,也就?只好作?罢。
整个孟府也就?何?用和罗应知?道,表姑娘当真消失的无影无踪。
偏偏春禾一脸云淡风轻,压根就?不着急。
表姑娘是故意离开,不让他们?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