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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兄入怀by江空晚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1

这等不痛不痒的处罚,持盈面上毕恭毕敬地认罪受罚,实?际上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她?生辰那日,圣上送的礼,不说远远超过三个月的俸禄了,三年都不止了。
只?是有人故意破坏她?的生辰宴,她?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刺客和同伙被?谢望缉拿后,圣上没?有久留,余下的宾客心有戚戚,即便是抹不开脸面先行?离去,却也兴致缺缺,宴席热闹不起来后,没?多久便散了。
群玉也随着圣上一并入了宫,持盈心里?就更?不痛快了,她?心中满腹疑虑,好奇群玉究竟和谢望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没?人告知她?答案,反而得?知镇远候竟然替先太子鸣不平,这才设计刺杀这一出。
圣上当年谋权篡位并不光彩,可历史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拥护他的人自然会颠倒黑白篡改历史。
持盈即便是再迟钝,可到底出身皇家,即便是知道真相,也只?是三缄其口,更?不许底下人妄加议论。
可想到镇北侯家的待嫁闺中的两位小娘子,到底是唏嘘不已。
群玉得?知此事时,还在景阳宫养病,说是养病但她?的失忆之?症,只?是凭空杜撰,又因为用了德叔让人从妙春堂配来的药丸,太医为她?诊脉,只?能查出脑中瘀血积压,脉沉而涩,病症难消。
景阳宫是持盈旧时居所,故而进出如鱼得?水,很是自在。
“说来钟毓也是可惜,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出孝期,不日就能出阁了,却因为镇北侯,婚事不了了之?。”
持盈幼时和钟毓不大对付,如今同为女儿家,难免感慨她?的不易。
“入了教坊司,也不知可有人相护。”
群玉语气淡淡,想着刺杀之?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镇北侯一族就此陨落,与霍家当年何其相像。
“哎呀,这件事阿玉就不要担心了,兴许钟毓那位未婚夫会赎她?做妾也犹未可知呢?”
持盈一派天真,说出口的话却难免让人觉得?残忍,可这并非是她?的错。
群玉是懂得?感恩之?人,如今她?能全须全尾的凭借持盈见到圣上,已经很是知足了,没?道理忘恩负义。
踌躇一二,群玉到底是开口,“阿盈,若是钟毓未婚夫没?有出面,你可否帮忙搭救一二,钱财这些我出,只?需要让钟家女眷有个栖身之?所。”
“可以是可以,不过等我问问二哥好吗?”
若是单凭她?和钟毓的交情,持盈是不大愿意惹祸上身的,父皇才发落镇北侯府,她?这样做岂不就是打他的脸。
群玉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不大好意思道:“自是可以。”
好半晌持盈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老?实?交代,你和谢望究竟是怎么有一回?事?”
就知道她?今日入宫目的并不单纯,群玉抿了抿唇,很有些做贼心虚,“可、可以先不说嘛?”
瞧她?这个表情,持盈凤眸微眯,便知道果然有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再等等,时候未到。”
群玉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生怕持盈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她?说实?话。
圣上如今派人在查她?的底细,若是她?先从持盈这里?漏了风声,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持盈撇了撇嘴,虽然不大高兴,但很是有分寸,没?有再追问。
每个人都藏有秘密,更?何况持盈出身于?皇家,自然懂得?有些事情守口如瓶的道理。
神?策军中有一支暗卫,早些年姜腾始终没?法深入其中,可自从父亲死后,神?策军中派系分崩离析,这支暗卫眼见着一家独大,其余郎将在姜腾暗中撺掇下,暗卫统领突发恶疾,不日病逝。
姜腾顺理成章接管这支暗卫,接到的第一道诏令,便是查明?群玉这些年的踪迹。
事关群玉,姜腾不敢擅专,消息又递到了谢望那里?。
果然,他一早就有所准备,将卷宗递给姜腾。
倒是事无巨细的为她?编纂好来历,当年那场大火,群玉被?侯府忠仆所救,谁知被?孟淑妃带走,想以此挟令侯夫人萧韵为她?所用。
萧韵得?知女儿还活着,便开始想发设法打听女儿的下落,不惜花重?金收买孟淑妃身边人,将女儿送还给侯府。
只?是不知这中间?出了怎样的纰漏,或许是孟淑妃察觉了,想要除掉群玉,亦或是那人大发善心,将群玉送到了孟家寄养。
孟家老?夫人对于?凭空多来的小娘子,尽管不知道她?的身世,但隐约猜到来历,唯恐孟淑妃发觉后对她?下手,便将人送到梧州。
等到群玉年纪合适,不惜千里?迢迢让人接送归京,只?为让她?和孟澜结亲。
这则故事编纂得?倒是可以,若不是姜腾知道群玉的目的,恐怕还真的相信了。
“且不说孟家那位赵老?夫人,会不会将她?充作表姑娘养在赵家,便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嫁给孟澜,这有些说不通吧?”
谢望漫不经心地开口,“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赵老?夫人为何会如此偏心,与孟淑妃这个亲生女儿如此疏离。”
姜腾抱着看戏的心态,啜了口茶,“这件事我还真是不知道,不如你说说。”
“赵老?夫人还是赵司苑的时候,她?和霍家老?太爷相识于?微末,二人互生情愫,直到孟家老?太爷成为新科探花,向皇后求娶,二人就此情断。”
“心爱之?人远嫁他人后,霍老?太爷离开盛京,在边关建功立业,军功加身回?京述职,孟老?太爷的幼妹对他一见钟情,无论如何也要嫁给他。”
“可霍老?太爷早已娶妻,孟淑妃当时年纪尚小,却敢向姑母献计,逼得?霍老?太爷发妻自请下堂,娶了她?做续弦。因为这件事,赵老?夫人与女儿从此离心。”
姜腾听完后拍手称快,“妙啊妙啊,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件事。”
“只?是这玉儿妹妹,若是孟家的表姑娘,你这个义兄岂不是早就见过她?,你想好怎么和圣上坦白没?有?”
姜腾实?在是有些无语凝噎,这谢望平日里?瞧着也不是初通人性,怎么一到事情与那位玉儿姑娘有关,他就自己的安危是死是活都不管了。
谢望神?色如常,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等圣上问起时,我自会与他请罪的。”
“请罪?我看倒不至于?,你是想要把玉儿妹妹择干净吧,即便是圣上察觉你与她?之?间?不对劲,你也会和她?撇清干系,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
姜腾实?在是了解他,毫不留情的戳破谢望的心思。
“够了,这件事与你无关。”谢望语气不善,为他添茶却是倒满。
茶满赶客,姜腾被?他弄了个倒噎气,“好你个谢望,这是嫌我啰嗦赶我走呢。”
走就走他还不想留呢。姜腾拿着那本卷宗负手离去,不多时关于?群玉的来历身世便到了圣上案前。
意识到并非是群玉故意设计后,圣上心神?松泛下来,想着是时候去见见群玉了。
这些时日以来,圣上虽然将人赐住景阳宫,可既没?有册封也不打算召人侍寝。
后宫中观望的妃御不在少数,唯独孟淑妃始终都是老?神?在在,猜测着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常常为她?诊脉的岳太医则是稍稍透露一二,说是那位娘子是公主府的乐姬,因为救驾有功,圣上全她?一个心愿,那位乐姬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太医能够治好她?的失忆。
如此说来便是连采女的位分都是没?有了。
孟淑妃并不大当回?事,何况一个公主府出身的乐姬,即便是再有能耐,又能蹦跶几时。
直到这日,神?策军的暗卫将她?的来历呈上来,圣上心知她?受了太多苦,让曹永福开了私库,选些小娘子喜欢的衣裳首饰,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如流水般送入景阳宫。
只?是群玉始终没?有封号,众人称她?是无不是尊称一句玉娘子。
除此之?外,圣上一改从前任谁相邀也不去用午膳的规矩,亲自来了景阳宫,陪着群玉用膳。
这一待便是大半日,不少后妃心中五味杂陈,纷纷坐不住了。
圣上有午休的习惯,但他从来都是在紫宸殿小憩片刻,看来今日是留宿在景阳宫了。
青天白日里?,竟然是这样的按捺不住,也不知道这位玉娘子究竟是怎样的美人。
等圣上离去后,有蠢蠢欲动的后妃想要亲自会会这位玉娘子时,却被?景阳宫的侍卫拦住了,说是圣上不许外人打扰。
实?则不然,群玉和圣上一道用过午膳后,听他讲起母亲的陈年旧事。
就连午膳时备的那桌席面,圣上随便哪道菜都能侃侃而谈。
“这道光明?炙虾,你母亲幼时最?爱吃,可她?嫌剥虾麻烦,也不要婢女布菜,非得?我替她?剥好才肯吃。”
“糖蟹你也尝尝,这道菜极其考验手艺,只?有当年在潜邸的那位厨娘做得?出来,你母亲挑嘴,换个人就尝出不同了。”
金尊玉贵的圣上也不要曹永福布菜,亲自替群玉剥虾拆蟹,叫她?诚惶诚恐,有些受宠若惊。
群玉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瓷碗,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够了够了,多谢圣上,再多的就吃不了。”
“无妨,不用都吃完,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每道菜都要尝尝,但是只?吃一口就不肯再用,最?后全都进了朕的肚子里?。”
说到此节,圣上眼眶湿润,面上却露出笑容。
群玉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母亲当年和圣上之?间?的感情,竟然深厚到这个地步吗?
“玉露团和金乳酥,今日这笼做得?不好,远不及朕亲手做的。”
圣上捻了块糕,咬了一口后略微有些嫌弃。
群玉懵懵发问,“我尝着觉得?还行?啊。”
立在一旁的曹永福垂着头,心说还好有玉娘子这番话,否则今日膳房的厨娘恐怕要受罚。
这顿饭圣上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群玉也从原先的惴惴不安到后面的叹为观止。
原来当初六皇子与萧四娘当真是神?仙眷侣,情深似海。
那么母亲嫁给父亲后,孟淑妃对侯府做的那些事情,圣上究竟知不知情呢?
群玉心中疑惑重?重?,就听得?圣上悠悠开口,“孟淑妃当年做的错事,朕这几年或多或少都知道。”
“只?可惜为时晚矣,朕苦于?没?有证据,并不能发落她?,更?何况她?到底为朕生儿育女,自皇后薨逝后,打理后宫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情急不得?。”
他站在玉兰树下,负手望花,身形有几分佝偻,黑鸦的鬓发中藏着丝丝缕缕的银丝。
群玉大抵心中有数,圣上即便是对母亲情深义重?,可对孟淑妃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孟淑妃这等善于?钻营之?人。
群玉掐了掐手心,说了句违心话,“臣女飘零至今,承蒙圣上大恩大德,这才知晓身世,此生已经别无所求了。”
如何处置孟淑妃,圣上早就有所打算,并不会因为群玉而更?改决断,毕竟在他看来,他是千载难逢的盛世明?君,不会任由自己留下半点污名。
说要彻查孟淑妃,少不了翻出那些陈年旧事。
圣上话锋一转,“好孩子,果真懂事,愿不愿意见见你的夫君?”
他口中的夫君自然是孟澜了,这也是一重?原因,女子出嫁从夫,即便是有再大的深仇旧怨,一切都是以夫家利益为先。
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即便是赵老?夫人与孟淑妃的关系僵滞再难修复,可小辈们之?间?是该多加走动才是。
群玉摇了摇头,正想该如何拒绝时,冷不丁就听到圣上漠声道:“说来也是有一桩怪事,朕那位谢爱卿与你夫君孟澜从前可是兄友弟恭的养兄弟,后来也不知怎的,二人反目成仇,听说冬狩时大打出手。”
听到这番话时,群玉吓得?魂都没?了,不知道圣上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圣上悠悠开口,“原本这件腌臜事不该捅到玉儿面前的,只?是朕如今得?知谢望觊觎你不得?,不仅招了个与你相像的妾室养在身边,还敢几次三番的招惹你,便觉得?怒不可遏。”
“朕如今将此事告知于?你,是想问问,你觉得?可要严惩此人啊?”
圣上原本也怀疑那个妾室就是群玉本人,直到暗卫去查,谢望那位爱妾得?了痘疫,尸骨无存,早就化成了灰,如今那座池子满塘花开,粉荷成片,显然就是养分颇足。
群玉如何听不出圣上的试探,面上装得?惊诧,“竟有此事?”
圣上不想她?敷衍了事,步步紧逼,“玉儿以为,罚他官降三级,脊杖三十如何?”
“此事单凭圣上做主,玉儿感激不尽。”群玉心尖一紧,稳住声音,应声附和。
此间?事了,圣上离开景阳宫,群玉心乱如麻,担心起谢望的安危。
她?想出去见姜腾,或是谢望先前说的内侍监杨昌,无论是谁,帮忙同谢望带个话就好。
谁知景阳宫门口被?侍卫严防死守,说是圣上发话,让娘子在宫里?好生住着。
群玉不能出去,也就没?法得?知谢望的消息,直到三日过后,持盈进宫来看她?,假借圣上的名义将她?带走。
见她?一脸茫然,持盈悄声开口,“谢望跪在紫宸殿外,已经一日一夜了。”
“怎、怎会如此?”
群玉不敢再想,圣上此举是不是故意试探。
“阿盈我们回?去吧。”
如果她?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她?没?有失忆这件事不仅会暴露,和谢望有私情这件事也藏不住。
持盈虽然不明?白,但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那我们去御花园逛逛?”
于?是二人改道御花园,悠哉悠哉地赏起了花。
消息传到紫宸殿时,圣上让曹永福去传群玉过来观刑。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群玉和持盈结伴前来,圣上站在廊下故意道:“阿盈你如今胆子不小啊,明?知玉娘身子不好,还敢将人骗出来到处乱跑?”
“父皇息怒,儿臣也是太久没?有见过玉娘了,这才一时情急。”
持盈顺势请罪,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群玉尽量忽视跪得?笔直的谢望。
“好了,玉娘也来了,朕思来想去,此等心思龌龊的小人,你定然是恨不得?除之?为后快。”
圣上招了招手,曹永福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过来,红绸布面被?他掀开,是一把缀满各色宝石的匕首。
群玉藏在袖笼中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发紧,装作不懂,神?色为难道:“这……这是何意?”
“玉娘失忆恐怕是不知,当初你在无相寺坠崖身亡,是谢望设计的,他心思歹毒意图拆散你和孟二郎。”
圣上神?情激愤,大义凛然,“幸而玉娘命大被?人所救,这才没?有落入谢望之?手,此等拆散有情人的行?为,朕深恶痛疾,绝不会坐视不管。”
想来因为当年他没?能和萧韵终成眷属,连带着也见不得?群玉和孟澜天作之?合,却被?谢望破坏。
曹永福端着托盘的手往上举了举,示意群玉接下。
群玉心一横,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拿匕首。
她?怎么能对谢望下手呢?
可不对谢望下手,岂不是功亏一篑,彻底在圣上面前暴露了?
谢望跪在地上,目光悠远而平静,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第53章 “要我娶公主?你究竟有……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群玉握紧了匕首,一步一步地向?谢望走去。
谢望神色不变,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也等?着群玉的决断。
下一息,群玉忽然转身,语气坚决,“圣上,民女还有一桩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圣上淡淡地道?。
“民女幼时读史记,太史公曾说‘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治国安邦,更是法度为先,谢司使做了错事,我?若是仅凭自?己私欲随意惩处,岂非置之法理于不顾?”
圣上顿了片刻,显然未曾想?到群玉会是这样有理有据的反驳。
“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自?然会感到欣慰。”
群玉折身行礼谢他,见他面?容松动,又接着开口,“民女相信圣上会秉公处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位高如谢司使,也不例外是吗?”
她?这番话里饱含深意,不仅曹永福为她?捏着一把汗,便是一直充当鹌鹑的持盈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生怕父皇顷刻间翻脸不认人。
圣上面?色微青,凝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静默半晌,他突然笑道?:“不愧是你?娘的女儿!好,朕答应你?就是。”
他总算给了个准话,群玉心头一松,连忙谢恩,“民女多?谢圣上。”
二人堂而皇之的打着哑谜,只有群玉明白,明面?上说的是谢望,实际上暗指孟淑妃。
紫宸殿里也不尽然全是圣上的人,故而话也不必说得明明白白。
至于谢望则是被圣上关进大牢,择日三司会审,等?候发落。
依着他的能耐,群玉并没有太过担心,总之是比圣上逼她?动手要好得多?。
谢望被人带走时,曹永福想?要搀扶他起身,却被他拒绝,自?己踉跄着步子站了起来。
他面?色灰白,声?音冷漠,“多?谢公公,我?自?己走就是。”
趁着没人看?见,曹永福凑过去悄声?道?:“这几日谢司使就受累些,想?来没几日圣上回心转意就会放您出来的。”
谢望没应声?,反倒是提起另外一桩事,“可否将顺贞门前的守卫引开?”
那处宫道?离御花园最近,是群玉回景阳宫的必经之路。
知道?他仍然不死心,还想?和群玉说话,曹永福面?露为难,正欲拒绝时,又想?到武德司不可一日无人,即便是谢望今日身陷囹圄,明日又会是沈固安当家做主。
“好,谢司使稍等?片刻。”
曹永福没有再送,给徒弟小全子递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跟在谢望身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群玉从紫宸殿出来,圣上说明日孟澜会入宫,届时她?们夫妻二人再相聚。
群玉自?然是想?反驳,可持盈虚咳两声?,意思是让她?别再胡乱说话。
也好,等?明日孟澜入宫,当着圣上的面?和他说清楚也未尝不可。
持盈留在紫宸殿和圣上说起体?己话,群玉见父女二人一派融融,随意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一路行至顺贞门,竟也没撞见守卫,直到有人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拽到旁边。
群玉心慌意乱,直到听?见谢望声?音晦涩,“你?这几日,没受欺负吧?”
她?眼珠微颤,知道?谢望是想?问什么。
如今宫里谣言乱飞,都在传她?圣眷正浓,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货色,青天白日里就敢勾得圣上方寸大乱。
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就好像亲眼见过似的,群玉忐忑不安,不知道?谢望会不会也误会了。
群玉咬了咬唇,正要开口,就听?得谢望又说,“受欺负了也没什么,就当做是被狗咬一口,也别反抗他,保住命最重要。”
怎么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依着谢望占有欲极强的性子,若是误会她?已经侍寝,和圣上有了肌肤之亲,眼下不应该是气急败坏的质问她?吗?
“只是你?身子弱,才出了月子没多?久,别给我?们宁儿添个弟弟妹妹。”谢望语气和缓,神色如常,根本就没有生气。
见群玉呆怔一瞬,像是没有听?进去,谢望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玉儿也别嫌我?啰嗦,宫里危机四伏,你?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我?会想?法子将春禾送到公主府,让她?将人送进来。”
听?到这里,群玉终于反应过来,“你?……你?也万事小心,宁儿正是需要你?这个父亲的时候,也别总是将她?托付给姜郎君,人家还未议亲呢。”
尽管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群玉想?着提及宁儿,他心里总该有所顾虑,免得一个不注意伤着病着了。
“好,我?答应你?,我不能多待,走了。”
丢下这句话后,谢望转身离去,群玉眼眶泛红,心里五味杂陈。
她?静静站了片刻,久到指尖都生了凉意,正欲离开时,有道?轻佻的声?音响起,“一别半年,玉儿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玉仪公主突然出现,弄得群玉一阵心慌,她?何时来的,又看?了多?久?
群玉到底是依着规矩同她?行礼,神色不改,“见过殿下。”
“你说我若是告诉父皇,你?和谢望暗地里私相授受,他会作何想??”
玉仪果然是看?见了,只是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殿下慎言,且不说你?口说无凭,便是依着圣上如今对我的看重,你?觉得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群玉如何不知道?这话说得狂悖,可事到如今只能赌,她?赌玉仪如今在圣上心中失宠,来找她?也是别有所求。
自?从冬狩之后,玉仪被圣上禁足三月,也就宫宴为了皇家体?面?,由她?出席参宴。
孟淑妃则是因为她?恬不知耻的想?要嫁给孟澜,自?觉脸面?尽失,对她?不管不问。
眼见着持盈的婚事有了着落,母妃也一直在为兄长张罗,唯独她?现在无人过问,玉仪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没想?到她?难得出披香殿一趟,经过御花园时居然遇见来了群玉。
还是问过婢女,玉仪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景阳宫那位玉娘子。
群玉这番话戳中玉仪的心事,她?自?然顺势而下,“想?要我?守口如瓶也很简单,那就帮我?得到孟澜,无论用什么办法。”
玉仪笑得灿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当初为了拒绝她?,孟澜可是不惜划伤自?己的手,群玉眼睫轻颤,有些难以置信,“公主是真?心爱慕二表哥吗?”
“从前或许是,现在嘛?本宫要他对我?摇尾乞怜,成为匍匐在我?脚边的狗。”
玉仪或许觉得群玉和她?是一路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群玉是贪慕权势,从孟澜到谢望,如今又成为父皇的女人,这天底下的女人,攀高枝谁能比她?更厉害?
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开诚布公又有什么不好?
群玉神色黯然,扪心自?问,她?不想?将二表哥牵扯进来。
可她?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凌迟刮骨害他不浅。
只是为了稳住玉仪,一时间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群玉深吸一口气,含混地道?:“要怎么做,殿下吩咐就是。”话虽这么说,群玉并不打算帮她?。
直到翌日孟澜入宫,群玉应召前往紫宸殿。
圣上拿着茶盖撇去茶沫,悠悠发问,“孟爱卿上前来,自?己的妻子都不认得了?”
早在入宫之前,孟澜就收到了罗应的消息,说是群玉如今在宫里,若是圣上传召,他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罗应又将郎君留下来的那封信转交,说是若他有什么不懂的,尽可去问老?夫人。
信上细细交代了群玉如今的身份和当初坠崖后遭到的境遇,孟澜这才明白,谢望怕他行差踏错,在圣上面?前说错话。
只是此事又与老?夫人有何相关?
怀揣着心头疑问,孟澜去了延年堂,有些时日没见过祖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祖母好像一下老?了许多?,面?对他的问话时也有些精神不济,他问什么就答什么,也不大愿意操心小辈们的事了。
尽管祖母没有直说,但孟澜大抵明白,谢望或许与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如今面?见圣上,听?到他这样寻常的语气,孟澜一时间拿不准自?己要如何回话。
想?到宫中流言,孟澜顿时心中有了对策,权当圣上是在试探他,“微臣惶恐,只是臣妻已逝,万万不敢随意与人攀亲。”
圣上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哦?孟爱卿再看?看?,眼前这位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吗?”
群玉心知圣上这是故意试探,倘若孟澜就此承认,圣上不会对他怎样。
可若是孟澜再继续坚持,说她?不是,那么孟澜恐怕就要背上负心汉的名声?。
偏偏碍于她?失忆的原因,即便是群玉有心相帮,也不能上前相认。
孟澜毕恭毕敬的回话,声?音笃定?,“圣上,臣妻早亡,音容笑貌却是恒存于心,眼前之人容颜虽像,但并非是她?。”
话音刚落,圣上手中茶盏丢了出去,“大胆!口口声?声?说难以忘怀,自?怜自?艾,人就站在你?面?前却认不出来。”
茶水不算滚烫,但圣上往他跟前砸,孟澜并不敢躲,任由茶叶泼他一身。
“是认不出来还是不敢认,是以为朕有夺人妻所好?还是嫌你?妻贞洁有玷,意图撇清干系?”圣上一番话掷地有声?,仿佛洞穿人心。
孟澜语焉不详地一番话算作应答,“微臣愚钝,不知圣上此举是意在试探,又或是考验?”
一番铤而走险,总算是试探出圣上真?实心思,孟澜心神松泛下来,就听?得群玉轻轻开口,“还请圣上息怒,民女与孟二郎有缘无分?,既然夫妻情断,无需强求再续前弦。”
“好,那看?来玉儿的失忆之症未尝不好,从此你?与孟澜义绝,再无瓜葛。”
圣上的愤怒不是没有缘由,原本他以为孟澜是值得托付之人,是想?为二人赐婚再续前缘的。
谁知孟澜竟然这等?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一点魄力也没有。
仅凭一点风言风语,连争都不争,以为群玉如今是他的入幕之宾,这样奴颜婢膝,胆小怕事的儿郎,还是不要也罢。
群玉垂首谢恩,“民女遵旨。”
就在这时,曹永福挪步走来,在圣上耳畔低语。
“玉仪?她?不在自?己的披香殿反省,过来作甚?”
圣上话音刚落,目光一扫,大抵明白玉仪是为着孟澜来的。
“父皇,儿臣要告发玉娘子,她?与孟澜结发夫妻,后又攀上谢望,如今又来向?你?献殷勤,此女不忠不义,您可千万不要被她?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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