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by江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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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依照这个时间地点,有人?会等着你的。”锦书塞给她一张字条,是群玉约她在御花园碰面?。
阒寂深夜,乌云蔽月,银翘刚下?值回来,云香和她同?住,伺候着她擦完脸,她借着倒水的功夫出去了。
银翘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不多?时鼾声大起,根本就不曾发现云香不见了。
这宫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娘娘跟前体面?些的宫女,也是有小宫女伺候的。
至于钟粹宫那么些宫女,银翘选中云香,还是看她有一手推拿的好手艺。
平日里娘娘享受完了,夜里她也能松快松快。
虫鸣呦呦,蝉声如沸,被夜里的凉风一吹,云香见有守卫巡视,矮身一躲藏在亭柱之后。
等人?走后群玉翩然?出现,她轻车熟路的将人?带到一处倒座房里。
“云香,我知道你出来一趟很不容易,往后你只要看到这扇窗是开着的,就可以将消息取下?来。”
“好,郡主吩咐就是。”云香没有拒绝。
群玉开门见山,“如今孟淑妃身边伺候的宫人?,有哪些都是在钟粹宫待了比较久的?”
云香恭恭敬敬地回话,“旁的我不大清楚,但是银翘绝对?算一个。”
她又?想?了想?,“钟粹宫的太监总管刘宝成,好像比银翘还要早些。”
“好,这两位都是孟淑妃身边的亲近之人?,若是日后能够拿到她们的证词,那就再好也不过。”
要想?扳倒孟淑妃,光是有物证还不够,人?证和口供同?样重要。
云香冥思苦想?好半天,“刘宝成倒是好说,他这人?好赌,若是郡主能给他设局输得个底朝天,倒是容易拿捏,就是银翘嘛,奴婢和她认识这么些年,倒是不清楚她的软肋在何处?”
群玉自然?是早有准备,将人?摸得清清楚楚,“丹凤门的监门卫折戟樊荣,和银翘同?一年入宫,二人?暗生情愫,瞒着孟淑妃暗度陈仓。”
听她这么一说,云香心下?了然?,难怪银翘每回替娘娘出宫办事,不走离钟粹宫更近的望仙门,非要跑到丹凤门去,原来是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娘娘不许宫人?互相结为对?食,也不准宫女们攀高枝,此事若是被她知晓了,银翘恐怕会没有活路。”云香倒是很清楚这一点。
“谁说要让孟淑妃知道了,你都清楚这一点,银翘想?来也是知道的,你只要略施小计,让银翘误会事情败露不就行了。”
群玉让她附耳过来,悄声告诉她要怎么做。
云香的确是个机灵的,回了钟粹宫后,按照群玉教的法子,故意在后房藏了肉骨头?,小元子陪富贵玩球时一不小心丢到这边来。
富贵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鼻子很灵,硬是拽着人?就要往后房里跑。
要知道这小元子可是刘宝成的徒弟,只要他看到了必定会告诉他师父。
刘宝成赌钱上瘾,正愁没地方搜刮呢,他定然?会去威胁银翘,如果不给他银子就将这件事告诉孟淑妃。
以他贪得无厌的性子,一点钱财怎么会够,自然?是要将人?逼得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
在宫里住了这么些时日,又?听云香将钟粹宫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后,群玉心中便?有了这样一个绝处逢生的法子。
果然?,富贵找骨头?的时候叼出一双银翘还未做完的男靴。
事情就如群玉料想?的一模一样,刘宝成当天夜里就来找银翘,逼她拿钱摆明此事。
银翘没有办法,只好将上个月的月银都给他。
可这么一点钱哪够他赌,一夜光景他就花完了,趁着四下?无人?,他将银翘逼在小厨房,恶声威胁,“不过是正九品的折戟,也值得你这样稀罕,倒不如跟了咱家,保你吃穿不愁,连头?上这朵绢花都能换成金簪子戴的。”
二人?刚进钟粹宫时就有过节的,当时刘宝成对?刚进宫的桃枝色心大起,差点玩死出了人?命,揭发他的人?正是银翘。
也正因?于此,孟淑妃才三令五申,不许她宫里的宫人?弄这些恶心的勾当。
“还请刘公公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银翘跪着求他。
刘宝成伸手比划了两下?,“放过你好说,只是这银子……”
银翘将她私藏的最后一点钱交给他,结果第二日就发觉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就连孟淑妃都把她喊过去敲打,“昨日有人?瞧见你和刘宝成进了小厨房,银翘,你真是让本宫太失望了。”
听得这话银翘浑身血液倒灌,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银子她都给了,刘宝成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是清白的,您不信的话,奴婢现在就可以解衣衫给您看。”
银翘吓得口不择言,生怕孟淑妃刨根问底,将刘宝成喊过来问话。
“他是个阉人?,没有根的东西,用的尽是腌臜下?作的法子,本宫才不要看。”孟淑妃心里似乎打定主意她已?经?不干净了。
银翘瞬间就是心如死灰,她不由得想?到当初刘宝成对?桃枝动手动脚,银翘看不惯他这等做法,便?告诉了孟淑妃,希望她能出手制止。
她的确是管了,可刘宝成除了扣几钱银子一点惩罚也没有,相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桃枝,被孟淑妃嫌脏让人?随意处置了。
还是银翘帮忙埋的坑,当时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既觉得是自己对?不住桃枝,又?觉得这宫里吃人?。
如今到她面?临相同?的处境,娘娘是不是也要处置她呢?
银翘想?都不敢想?,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连几日银翘都是精神恍惚,很快就病倒了甚至还做了噩梦。
云香和她同?住一屋,自然?是听到了她梦魇时口中呓语,什么“梅树下?”、“冤魂索命”、“对?不住你”。
她心觉有古怪,便?悄悄去信给群玉,如约将信塞进御花园的倒座房里。
群玉看到信后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证实了。
钟粹宫里的宫人?大都待不长久,除了被调到其他宫室的宫人?,那么还有很大一批都葬在何处呢?
依着宫规往往都是送往静乐堂进行焚化,尸灰则是填入枯井之中,可一旦送往静乐堂则是要上报司薄司进行报丧、入殓、吊唁等多?种繁杂环节。
可司薄司的名册上面?,每一年上报死亡的钟粹宫宫人?数额有限。
很显然?孟淑妃是有意控制数量,混淆死亡时间蒙混过关。
群玉给云香回信,让她耐心等待,想?来不出几日银翘就要撑不住了。
这宫里的谣言向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刘宝成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终于能够一雪前耻,故意让人?误会他和银翘之间有了首尾。
很快银翘那位情郎,监门卫折戟樊荣也听说了,他心生恼怒,一气之下?决定和银翘情断。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刘公公是淑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官阶和品级不知比他大多?少,他不敢与之相争。
一番话说得银翘哑口无言,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她的确怪不了他。
要怪只能怪一味偏袒刘宝成的孟淑妃和欺人?太甚的刘宝成。
短短半月银翘已?经?开始另谋出路了,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像芸芝一样,到死都不明白娘娘为何要杀她。
这么一找银翘便?与太后有了关系,锦书很是欣慰的将消息告知群玉。
为着云香的安危考虑,群玉不打算让她二人?相认,只是借着锦书之手,让银翘做了一件事。
圣上这些时日以来,夜夜宿在后宫,也不知是身子亏空了,还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病了有一旬光景了却一直不见好。
群玉决定利用这一点,让圣上误会他的病一直不好与孟淑妃有关。
毕竟圣上大半个后宫都去了,唯独避开孟淑妃和与她交好的那些妃子,摆明了就是对?她心生提防,那么孟淑妃做点小动作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从决定背叛孟淑妃的那一刻起,银翘便?知道从今往后,自己这条命便?不再由她孟淑妃做主了。
她将东西鬼鬼祟祟地埋在钟粹宫的西北角那棵红梅树下?。
也幸亏是她来干这等事,若是换了旁人?岂不是一挖就要挖到尸骨。
银翘整日都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自然?不曾发觉孟淑妃近些时日忙得没空管她,也就没有费心怎么处罚她了。
在孟淑妃心中,让四皇子娶群玉只不过是一时之策。
不过是借着婆母的名义磋磨她,最迟不过半年就能将人?置于死地罢了。
那么群玉死后,四皇子的贤内助必然?是要能帮得上他忙的。
于是她依旧和赏花宴上交谈过的几位夫人?联系密切,隔三差五地邀人?进宫说话。
这些人?把握不准孟淑妃的意思,还以为娘娘想?让自家女儿?给四皇子做侧妃。
和孟淑妃来往的贵妇本就是各位高门冢妇,为了家族利益拿一个女儿?来搏,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众人?看中的皆是日后四皇子顺利登基,那么即便?是皇后早就另有其人?,四妃的位置也是可以的,说得更夸张些,皇后母族都死绝了,都不一定能蹦跶几日呢?
双方皆是心怀鬼胎,话虽然?并未说明,但各位都是人?精,一点就通得住,故而也算聊得愉快。
直到炎夏到了,圣上的病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吐了血。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张医正给圣上诊脉,说是脾胃受累,湿邪停聚,这才导致气机不畅,需要补益心肾。
言外之意就是说圣上房事过重,需要用泽兰汤滋补养脾。
可这方子连着吃了这么久一点用处都没有,久居佛云殿的太后得知此事,罕见的露了面?,斥责太医署的大夫都是庸医。
她觉得圣上久病不愈,定然?是有什么邪祟之物冲撞了。
这一查还不要紧,那位名唤月吾的方士还真就找出了问题,说是淑妃娘娘居住的钟粹宫与圣上的紫宸殿成东西相对?之势。
月吾拿着罗经?仪神叨叨的到处乱晃,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众人?听不懂的术语。
太后娘娘闹得这一出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孟淑妃近日忙着为四皇子选妃,在得知圣上因?为房事过重导致久病不愈后,完全?就是懒得过问,也就偶尔让银翘送些滋补的汤品过去。
她巴不得圣上早早的被美色掏空身子,否则她的四皇子何日才有出头?之地。
眼见着月吾就要走到西北角,孟淑妃提心吊胆,生怕他真能测出东西来。
孟淑妃喜爱耐寒的红梅,而常年没有阳光的钟粹宫西北角,便?养着成片的红梅,便?是与御花园的梅园相比,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下?一息,罗经?仪摆动不定,紧接着针头?下?沉,有阴气介入,“禀太后,此地有异。”
孟淑妃总算是明白,找邪祟之物是假,为了揭穿她做的丑事是真。
太后瞥了眼总管太监,“高宝驹,给哀家搜。”
“此处是本宫的梅园,我看谁敢?”孟淑妃自然?是拦着不让众人?动。
“来人?,把她摁住。”太后娘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发话。
高宝驹挥了挥拂尘,示意守卫们开挖,依照罗经?仪的指使应当就在这附近了。
银翘前些时日埋得东西并不深,很快就被人?挖了出来。
月吾凑近一看,声音冷淡,“圣上庚寅年出生,乃金虎命格,今年又?是申猴之年与之相克,而钟粹宫属正西方位阴气重,土重压运,故而导致五行失衡,久病不愈。”
太后娘娘让人?将老虎拿过来,顿时心下?了然?,自问自答,“这金虎可是代表皇帝?其中身前贴着皇帝八字,难怪会出现呕血之症。”
“孟氏,你究竟安得什么心?”太后勃然?大怒。
“娘娘这是说得什么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淑妃心知这是钟粹宫进了内鬼,也难怪太后胸有成竹的来捉她。
“太后娘娘,这底下?还有东西!”随着守卫一声惊呼,众人?的视线随之望去,是一截白森森的肱骨。
胆子小些的宫人?惶惶不安,根本就不敢再看。
“都给哀家挖,我倒是要看看,孟氏草菅人?命,都犯下?多?少罪行!”
太后彻底黑了脸,高宝驹适时的搬来椅子,她就在坐在不远处,冷眼望着孟淑妃。
这等场面?孟淑妃依然?不慌不忙,她的视线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出卖她的可疑之人?。
终于在发觉银翘面?色苍白,不敢直视自己时,目光阴沉的剜她一眼。
钟粹宫的这等场面?群玉自然?没有上前凑热闹,只是她没想?到谢望的消息会那样快。
景阳宫里,青天白日也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
群玉被他步步紧逼退至墙角,面?对?谢望的问话,还想?蒙混过关。
“你捅出这样的篓子,这宫里是不能待了,快些收拾好东西随我出宫。”
“不要,这件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群玉低着头?不敢看她,又?控制不住的去掐手心。
“玉儿?,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准在我面?前撒谎。”谢望还是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
群玉有些底气不足,都不知道他咋看出来的,“谁、谁撒谎了。”
“你只要一说话就会掐手心。”看她压下?慌乱神情,谢望的耐心逐渐消失殆尽。
群玉没法反驳,只能耍赖,“反正我不走,你松开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高宝驹的声音,他是太后跟前的太监总管,想?来是有要事。
“你松开我,高公公来了,想?来是太后有事相商。”
群玉以为提到太后,谢望会收敛些,谁知他将人?抱得更紧了。
“郡主在吗?咱家来传太后的懿旨。”高宝驹也是着急,额发热汗直流。
正午的太阳最烈,他又?和太后辗转了好些个地方,累得他说话都喘着粗气。
“公公稍等,我小憩刚睡醒,这就换身衣裳。”
群玉被谢望摁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想?法子将人?糊弄过去。
可高宝驹还有要事在身,急着向太后交差,便?说,“咱家时间紧,郡主不必忙活了,就在这门外宣旨吧。”
“哀家心忧皇帝龙体迁安,欲以喜事冲之,祈上天庇佑;故皇四子与嘉和郡主婚事定于下?月,以冲喜驱邪,佑我皇嗣安康,龙体康复。”
群玉虽然?在殿中,还是拉着谢望一起跪下?,“嘉和接旨。”
高宝驹将懿旨转交给春禾后,甩着拂尘走得飞快,连口润嗓的茶都没来得喝。
谢望冷眼瞧她,“上回嫁孟澜,大费周章的避开我,如今倒好了,接赐婚懿旨都不避着我了。”
“哥哥别生气,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群玉见他不高兴了,连忙柔声哄人?。
“你觉得我还会信吗?”谢望气得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哎,你小心点,翻墙别被人?瞧见了。”群玉是真的好心提醒,叫谢望听了更是火冒三丈。
算上这回,她都要嫁人?两次了,一次都没有嫁给她。
谢望面?无表情,“这一个月你安心待着不许乱跑,等下?个月嫁人?时等我来接你。”
“什么意思,你又?要来抢亲?”群玉怕他发火,声音都在抖。
“说得真难听,无论你嫁谁,反正新?郎官只能是我。”谢望语气和缓些。
群玉没有作声,按照和二皇子的计划,应该嫁不成他的。
谢望瞧出她心不在焉,语气暗含警告。“听到没有,不管你嫁谁,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第58章 刀架在群玉脖子上,谢望……
钟粹宫的梅园里葬着孟淑妃戕害数十名的宫人,此事递到圣上耳朵里时,他气得当场手都?在抖,好不?容易症状减轻些,又呕血吐了一地。
如此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他竟然放在身边容忍了这么些年。
圣上雷霆之怒,废孟淑妃为?孟庶人,罚其幽禁于钟粹宫,无召不?得出。
孟淑妃一朝落魄,墙倒众人推,从前受她欺压的妃子全都?站了起来,说是孟庶人犯下的恶行不?止于此,将钟粹宫的大宫女银翘和总管太监刘宝成全都?压入武德司一审便知。
银翘怎么也没想到,即便是她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陷害了孟淑妃,自己也依然卷入了此事中。
就在银翘想向太后娘娘寻求庇护时,看见的只有太后娘娘高高翘起的凤头履,从她面前消失不?见。
跪在地上求情的银翘喊得撕心裂肺,试图控制她的侍卫也被她锋利的指甲划伤。
刘宝成早就被吓尿了,人也呆滞地瘫在地上。
他方才?是被小元子急急忙忙拽过?来的,这几日?他夜里都?在赌坊厮混,输得可谓是底朝天。
甚至他还?能顺利离开赌坊,也是换了孟淑妃几个秘密,才?得以离开的。
德叔戴着面具坐在上首,刘宝成的一只手被摁在桌上,“你既然银钱已经花光,要想全须全尾的出去,倒也容易,只要你拿点值钱的消息来换也行。”
刘宝成脑海中一片混乱,慌不?择路道:“贵人想要知道什么,小的知无不?言。”
如果说银翘帮着孟淑妃在后宫作乱,那么刘宝成办的事更多与四?皇子有关。
德叔拿了纸笔,让刘宝成将四?皇子往来密切的官员朝臣尽数下笔写下。
这些人或是以钱财拉拢利益诱之,又或是看着朝堂之上相?熟的故旧投靠了四?皇子更风站队。
尤其是在圣上病重这些时日?,二皇子那边几乎就没有什么动静,刘宝成依着孟淑妃的吩咐,坐着轿子往来于各家?府邸。
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平康坊见不?得人的暗妓,往来门户皆是出身清贵,却又做出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等被人从赌坊放出来后,刘宝成便知道孟淑妃要完,他想偷偷离开,谁知德叔又说外面到处都?是讨账的,他现在除了回宫没有任何去处。
刘宝成急于投诚,便说他们要做什么自己都?配合,一定好好交代,恳请留他一条性命。
走投无路的人是这样,即便是言语上给他留出一丝错觉,他也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二人在得知是被押往武德司时,心里还?松了一口气,想着到底是言而有信,不?打算要他们性命。
毕竟武德司是沈固安当家?做主,此人又与孟淑妃关系熟稔,他们没少?和沈固安打交道。
只是当谢望出现在二人面前时,刘宝成没敢再挣扎,连刑都?没怎么受,就犹如倒豆子似的吐了个干净。
银翘则是一脸倔强,“我是太后娘娘的人,你不?能动我!”
谢望冷声道:“是吗?这话?留着去淑妃娘娘面前说吧。”
听他提及孟淑妃的名字,银翘不?由?得想到自己被她在梅园里狠狠一剜。
于是她也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了,既然选择了跟太后娘娘,那么总归是能保住一条命的。
见谢望没有让人对她动刑,银翘心底松了口气尽是庆幸,还?好没有和他对着干。
只是谢望转头就将消息散步了出去,原本那些和孟淑妃交好的宫妃,无不?是缩着尾巴过?日?子,生怕牵连到自己。
这会居然得知众人不?孕又或是没保住孩子的原因,居然是潘太医的方子有问题。
潘家?老祖宗研发的玉容膏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连带着潘家?祖上三代都?在宫里做太医。
尤其是这些驻颜有术的滋补方子,可谓是常年都?在用的,谁都?没发现问题。
一时间众人求到了紫宸殿,要圣上对孟庶人严惩不?贷。
潘太医从前开得那些方子,脉案都?有记录在册,何况圣上这么些妃子,每个人体质不?同,这些敷脸的方子也都?有所改动,张医正?带人去查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直到银翘又有口供递来,说是孟淑妃极其爱香,与她交好的妃子,都?会收到她亲手制的香丸。
尚宫局中尚衣司的女官于香料一道颇有研究,只是等她查验完后,倒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流过?两个孩子的赵修仪突然想到,她算是有警惕心的,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是有让人悄悄查过的。
这两样东西她都查过也说没有问题,她才?敢继续用的。
“会不?会是单看没有问题,一起用反倒是对身子骨有害?”
赵修仪提出疑问后,一众太医纷纷上前查验,果然如她所说。
潘太医所开的滋补方子中都?有藏红花这种大补之物?,与香丸里的夹竹桃一起使?用,容易导致孕妇滑胎。
此等隐秘的心思,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赵修仪吓得心底拔凉一片,原来在这后宫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姐妹情深。
亏她还?以为?是自己命不?好,连着两个孩子都?留不?住,当时孟淑妃可是亲自送了好些名贵药材,又说什么深宫寂寞难熬,往后还?需保重自身。
如今知晓这些时已经晚了,以赵修仪为?首的妃子纷纷去求圣上,要他为?自己做主。
事关皇嗣,圣上也是心痛至极,难怪这宫里子息不?丰,有这样的毒妇在,即便是生下来,恐怕也活不?长?。
太后又将皇后当年生下持盈没多久的真相?告诉圣上,他才?知道原来皇后产后病逝并非是宫人照顾不?周的原因,而是孟淑妃在她吃的汤药里做了手脚。
这其中离不?开潘太医的助纣为?虐,圣上褫夺了潘家?老祖宗获得的功名牌匾,又对潘家?数罪并罚,灭三族。
至于惴惴不?安的曾太医,以及其余一干太医皆被圣上以庸医之名全部?革职。
此等自取灭亡之策,曹永福想要劝圣上三思,奈何他说话?不?管用,圣上自从病重后脾气愈发古怪执拗了。
也就只有嘉和郡主相?劝,他才?能听得进去一二。
曾太医见自己还?能保住性命,也不?顾师父张医正?的挽留,就要离开盛京。
圣上的病是他一手促成的,眼见着事情还?没败露,不?得赶紧带着家?人离开。
只是他想走谢望却并不?答应,让人将他们一家?好生安顿下来,说是留着他有大用。
群玉则是一如既往地来紫宸殿陪圣上说话?,眼见着他一日?比一日?有精气神了,心里那点不?安也好受许多。
她以为?皇帝病情久治不?愈,是因为?自己让人将扎针的金虎埋在孟淑妃的梅园里,正?如太后娘娘找来的那个方士所说,受了冲撞。
可事实上是因为?曾太医离开太医院,谢望也没打算继续让人给圣上用药了。
且让他再蹦跶几日?,最好是亲眼看着二皇子和四?皇子自相?残杀。
兴宁坊里不?仅住着二皇子,四?皇子的府邸也占了坊巷的三分之一。
与二皇子以为?他会愁眉苦脸不?同,一切准备就绪的四?皇子选好了良辰吉日?,他要在大婚之日?接亲时逼宫。
这会父皇只是将母妃幽禁,但没有要她的性命,四?皇子心知他在顾虑什么。
早年四?皇子因为?一身武艺卓尔不?凡,圣上见他的确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便让他去京郊防城营操练。
防城营是神策军分出来的一支,也算是圣上亲卫,这些年驻扎在京畿一带,是盛京城对外的重要保障。
四?皇子在防城营中过?得如鱼得水,连一向难搞的防城营指挥使?乔横也佩服他的真本事。
等到圣上发觉四?皇子与武将们走得太近,将他调进户部?历练时已经迟了。
有乔横作保,四?皇子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吃肉喝酒好不?痛快,盛京武将家?年轻些的小子都?乐意和他玩。
替孟淑妃办事的孟家?二夫人又经营有道,钱财却并非都?进了孟淑妃的口袋里,她出手阔绰,给了不?少?夫人好处。
仅仅是套路一个夫人自然是不?够的,孟淑妃自然是深知这一点,只是她拿钱养着这些人,就只是为?了与夫人们交朋友。
这么长?此以往也能旁敲侧击的知道些消息,孟淑妃再让人故意做局,自导自演似的,在危急关头出现给予帮助。
世家?大族也不?是蠢的,自然是有人发现孟淑妃的问题,可问题是孟淑妃深知对付不?同的人,要拿不?一样的砝码。
以利诱之也好,权势相?许也罢,一个家?族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位心志不?坚的。
就好比笼络神策军如今的大将军姜腾,从前他父亲姜平四?皇子一直在有意接触,关系算不?上熟稔,但也算是知晓姜平的喜好。
可他这位庶长?子姜腾,四?皇子在防城营中见过?他,是个刺头样的角色,不?好对付。
就在他以为?还?要花费不?少?功夫时,得到的消息却说,姜腾幼时被嫡母欺压,生母惨死,可如今却因为?孝字当头,即便是他想对嫡母动手脚,却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让人出了问题。
四?皇子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若是他能帮姜腾解决,了却他心中一桩憾事,岂不?美哉。
他的嫡母不?是旁人,正?是容华长?公主,算起来四?皇子还?要唤一声姑母。
好巧不?巧,流芳郡主正?好生了病,四?皇子拉了玉仪一起,借着探病的原因去了长?公主府。
容华长?公主当年对那位明悟法师思慕如狂,可先帝爷到底怕女儿孤苦一生,留下的遗诏则是让圣上的侍读姜平娶公主。
姜平原本已有未婚妻,为?了尚主不?得不?抛弃她,可后来未婚妻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投靠姜平,这一来二去便生下来了姜腾。
骄傲如容华长?公主,她虽然不?喜欢姜平,可他是父皇赐婚,到底是硬着头嫁了。
可嫁归嫁,却不?能容忍他纳妾,于是将人当着姜平的面弄死了,就连姜腾也被赶出府在庄子里长?大。
圣上虽然对这个妹妹关系一般,但和姜平是自小一道长?大的,起先为?他们处理家?务事还?有耐心,后面烦不?胜烦,干脆就说给长?公主一个孩子,你后面搬出去住也未尝不?可。
有了圣上发话?,姜平便勉强着和她有了流芳郡主,从此另外辟府而居,寻花问柳不?说,养了一房又一房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