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by江空晚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1
这也人之常情?,毕竟入宫容易但是出来?就难了。
元霜先是让人给?霍容璇去信,二人又去了若虚茶楼说话。
霍容璇将安郡王的意?思传达给?她,说是入宫以后?,一定要告诉公主?韦恒意?欲退亲一事。
等?到了永春宫,元霜将韦家行径先是痛斥一番,说是韦恒此人捧高踩低的,眼见着公主?如今落魄了,竟然萌生出退亲的心思来?。
持盈得知此事后?,自?然是痛哭一场,她不明白自?己和韦恒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她如今落魄了,情?意?也都断了吗?
见公主?伤心的好?几日都吃不下饭,元霜细心开导,说是让公主?别难过,等?殿下东山再?起,定会为她挑选一门上好?亲事。
持盈听得这话,吓得身形都跟着颤了颤,二哥如今这番局面?,怎么还能和新帝硬碰硬。
元霜自?然是将霍容璇的话明里?暗里?的告诉她,持盈懵懵懂懂的点?头应下了,说是任凭二哥帮忙将韦家的亲事退了吧,往后?她的婚事也就全权由二哥做主?吧。
从公主?口中得到一句准话后?,元霜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公主?想?明白了,想?来?殿下那边也好?办得多。
安郡王之所以在这等?紧要关头有所动作,是因为突厥二王子艾力江携使臣来?访庆贺新帝登基。
大庆与?突厥停战已经有十余年了,自?从霍侯爷当年在平丘斩杀突厥大将特鲁尔的项上人头后?,丹利可汗派人来?求和,说是愿意?向大庆俯首称臣,每年定期纳贡。
去年谢望舍身前往灵州,广开关市,互通有无,甚至还认识了三王子苏和。
突厥的朝贡也由谢望回京时一并带回,故而苏和并未前来?,没想?到今年等?他们终于来?到盛京时,却?发觉新帝登基,既不是相熟的二皇子,也不是势力盘更错节的四皇子。
甚至因为盛京城有异动,突厥人被?困在驿站足足待了半个月。
眼下终于得以入京,二王子艾力江在城门口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礼部的主?客郎中左世昌。
从前来?大庆朝贡时,怎么也是鸿胪寺少卿这样从四品的人来?接待。
如今新帝派来?一个从五品的郎中打发他,艾力江还未进城便心生不快。
核对身份过所、双方见过礼后?,艾力江一双鹰眼紧紧锁视着他,语气不善地发问,“左郎中安排我们住哪啊?”
左世昌依旧彬彬有礼,“皇城以南的四方馆,位于太平坊。”
从前艾力江来?盛京时那是住这等?破地方,他脸色发沉,一通胡吣,“什么破地方,从前可都是住在和丰楼的。”
“二王子若是要在和丰楼下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住资恐怕要你自?己出。”
左世昌焉能不知道他故意?耍下马威,根本一点?都不惯着他。
和丰楼是盛京首屈一指的酒楼,光是天字号房住上一夜就要十两钱,这还不包括酒水吃食。
艾力江自?然不好?胡搅蛮缠,从前住在和丰楼,那是因为四皇子包揽了食宿,让他们不仅能够大快朵颐,还能听听小曲,玩玩雅妓。
只是等?一众使臣到了四方馆,左世昌将他们移交给?通书舍人周禀后?便离开了。
原本艾力江以为,将行礼放好?后?,就能入宫面?见天子了,怎么和从前规矩不一样。
艾力江自?然问出他的疑惑,谁知左世昌却?道:“圣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且在四方馆稍作休整,周舍人会安排好?诸位贵客的。”
说完这话后?左世昌行礼离开,气得艾力江狠狠往树上捶了一拳。
谁知周禀又道:“二王子,这棵榆树已有百年历史,若是有损毁,恐怕还需百金相偿。”
接连不断的刁难,艾力江又要跟人置气,却?被?妹妹乌日珠拉住了。
二人用突厥话吵了一架,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让他耐心点?,不要忘记这回来?大庆的目的。
他们吵架时也没有避过周禀,故而精通多国藩语的周禀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他看见突厥使臣苏和朝自?己笑了笑,他那双幽深褐眸晦暗不明,显然是同样看穿了。
只不过苏和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指出,只是用他熟练的汉话,和周禀寒暄,再?目送他离开。
艾力江和他并未一母所出,平日里?就很是看不起他,如今他还对大庆人这么以礼相待,愈发没有好?脸色。
不过苏和已经习惯了,并未和他过多计较,而是安排着其余人入住四方馆。
紫宸殿里?,谢望已经见过左世昌和周禀了,对于突厥来?访的这队人马也有了些许了解。
从前在灵州时,他便知道突厥如今由三方势力割据,丹利可汗的妃子也多出身于强壮部族。
但奇怪的是大王子和二王子并非一母所出,但兄弟二人关系和睦,俩人手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也正因如此,四皇子从前暗中拉拢过艾力江,也不知许诺过他什么好?处,二人竟也称兄道弟起来?。
听到周禀说有位冒充使者的公主?,谢望便知道是哪位了,除了最得父兄宠爱的乌日珠,其余公主?不会被?允许来?盛京游玩。
“乌日珠是个难缠的丫头,你们让四方馆的人盯紧她,别惹出什么祸事来?。”
谢望语气中有几分无可奈何,想?到这个刁蛮公主?就觉得头疼。
周禀顺势问起,“可是有什么前科之鉴?”
回忆起去年在灵州那半年,谢望觉得犹如噩梦,他按了按太阳穴,很是发愁,“拈花惹草,吃酒嫖妓,可谓是处处留情?,还喜欢强买强卖。”
本来?这等?事情?可谓是你情?我愿,可乌日珠不同,她化名朱玉郎,看上哪家郎君她就强抢。
若是不从她就拿钱砸人,若再?不从那便是威逼利诱,动上刑罚了。
灵州不少儿郎都被?她欺负过,好?些都有大好?姻缘,却?因为被?男子采花,沦为笑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等?二人告退后?,群玉抱着宁儿从屏风后?走出来?,惊疑问道:“听起来?乌日珠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我倒想?问问,乌日珠选的这些郎君都有什么特征?”
这个问题倒是将谢望问倒了,当时在灵州听见这桩怪事时,他也没来?得及细查,联系了当地的武德司衙门,才得知朱玉郎根本就是女儿家。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得知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关系到两族往来?,便不好?公之于众了。
约莫在四方馆里?休整了两日,皇帝也还未宣见,艾力江和乌日珠坐不住,便想?着出去转转。
苏和留在四方馆里?和周舍人交流学习,并未一道同行。
不过艾力江巴不得不带他这个晦气玩意?,直奔和丰楼点?上一桌好?菜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还没想?好?去哪玩,就被?人悄无声息地送入了安郡王府。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安郡王,负手静立,站在正厅里?,显然是等?候他已久了。
艾力江被?人放开后?,看见是安郡王将他绑过来?的,直接就是破口大骂,“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丧家之犬的二皇子啊。”
俩人从前也是见过的,那时因为隔着个四皇子,虽然算不上是相谈甚欢,但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事急从权,还望二王子莫要见怪,只是有一桩交易想?要与?你做。”
安郡王神色淡然,即便是再?难听的话也无法击倒他。
“那本王子就听听。”
看出他有求于自?己,艾力江满眼倨傲地打量他。
“当年你的外祖父特鲁尔被?霍达斩于马下,从此你们拔悉密部一蹶不振,不敌大王子母族葛逻禄部,于是你从小便对大王子百般奉承,尽力维系兄弟情?分,汲汲营营这么些年也没有出头之日,我就想?问问,二王子你甘心吗?”
事关突厥内乱,安郡王的幕僚从前就有鸿胪寺官员,故而对这些事一清二楚。
艾力江面?色变白,手中的茶盏被?他用力拍在桌上,“当然不甘心,只是安郡王你如今自?身难保,又能帮我什么呢?”
“如果我告诉你,霍达的一对子女,正是如今的新帝和嘉和郡主?,你会怎么做?”安郡王转着手中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说。
艾力江听懂了他的意?思,面?上露出讥笑,“安郡王消息灵通,想?来?是早就知道此行目的。”
突厥意?欲与?大庆联姻,无论是将乌日珠嫁往大庆,又或是娶一位宗室出身的大庆公主?郡主?,为了两族和平,大庆皇帝绝对不会拒绝。
“好?说好?说,等?皇帝召见后?,本王子就求娶嘉和郡主??”艾力江海饮了一口茶,到底是问了一句。
安郡王折磨人的手段哪会这么简单,他眼中尽显阴翳,眸光略暗,“不、你若是直接求娶,新帝绝不会答应。”
艾力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那依照郡王的意?思是,求娶哪一位公主??”
“你向他求娶持盈公主?,我的嫡亲妹妹,嘉和郡主?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丧心病狂的安郡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如今能做到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只是求娶持盈,谢望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要他点?头答应,礼部就要开始准备嫁妆。
依着群玉的性子,她定然是不肯让持盈和亲,若是她出手阻拦,和谢望必起纷争,她出了宫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安郡王很清楚群玉在谢望心中的份量,如果得知群玉出了什么事情?,谢望一定会力排众议,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那么这时候他的人就可以出手了,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等?杀了谢望后?,大庆皇室继位人选也就只有他。
再?联合先前的党羽造势,仅凭着谢望那些人手,又如何和他抗衡。
安郡王心思缜密,几乎连谢望和群玉要怎么死都算计到了,只是他不知晓的是,如今的安郡王府并非是从前那般犹如铁桶一样密不透风。
第64章 “叫什么哥哥,继续喊爹……
突厥使?臣来京的第五日,谢望终于召见了众人,艾力江一脸凶相?,两条粗黑的剑眉横在鹰眼上,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谢望,丝毫不顾及礼节。
“你就?是大庆新帝?”
一道雄浑粗粝的声音响起,惹得殿内内侍纷纷低头,暗中腹诽这外族人果?然?粗鄙不识礼数。
还不等乌日珠嫌弃亲兄长失礼,冷不丁就?瞧见坐在龙椅上面容冷峻的男子。
他冰着张脸,眼神冷漠如霜,摆出一副淡然?态度,似乎根本不在意?艾力江的挑衅。
“听二王子的口气,似乎认识我?。”
艾力江自然?没有见过他,原先那点不着调的姿态也?稍稍收了些,拱手向他行礼,“并?无,只是惊讶罢了。”
兄妹三人中,唯独认识谢望的苏和语气温和,大庆礼节丝毫不错,“突厥使?臣蒲和见过大庆圣上。”
谢望知道这是苏和的假名,也?没有戳穿他,点了点头,“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朕在麟德殿摆了席面,诸位请……”
就?和生意?都是在酒局饭桌上谈成?的一样,突厥人意?欲求娶公主?和亲,也?是打算等宴会上再提出来的。
为了招待突厥人,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也?都在场,教坊司的乐姬准备了数十支乐曲,看得艾力江眼睛都发愣。
要说这大庆小娘子就?是漂亮,一个?个?肤白貌美,腰肢纤软,不知道握上去会是什么滋味。
就?在艾力江准备犯浑,拉上位退场的舞姬陪自己喝酒解闷时,苏和冷漠开口,“二哥,别误了正事。”
殿内卷来风,吹散些熏人酒气,艾力江拿眼乜他,“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他语气加重,动静闹得有些大,乌日珠坐在女席由群玉代为招待,瞧见自己这不成?器的二哥又要惹事,便不由自主?地扬声道:“快让人送碗醒酒汤,我?二哥喝多了!”
话音刚落,侍酒的宫女抱着金玉托盘脚底生风似的离开。
突厥人向来海量,这才半瓶酒下肚,怎么可能醉了呢。
艾力江连忙摆手,“没醉没醉,我?们再接着喝。”
他嫌玉杯太小喝得不够痛快,都是倒在碗里一饮而尽。
等他目光滑过坐在乌日珠身旁的群玉时,眼睛都要黏在她身上去了。
身着秋香色宫装,挽着高髻的群玉笑意?盈盈的和乌日珠说话。
她们女眷备的是香饮子,乌日珠从?前没喝过这般酸甜可口的凉饮,便缠着群玉问东问西。
“除了香饮子,这盛京城还有哪些好吃好喝好玩的?”
她性情活泼,眉眼间都带着一股英气,尽显草原儿女的豪爽。
好不容易遇到个?同?好,群玉自然?是如数家珍般将自己爱去的铺子,一股脑似的告诉她。
谢望见她们相?谈甚欢,只可惜那些喝酒吃肉的突厥壮士们说话声音太大,掩盖住群玉的声音,他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
反倒是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乌日珠向来荤素不忌,可别带着群玉去干坏事就?好。
的确如谢望所料,乌日珠难得遇见个?知己,自然?是一窝蜂的将自己行侠仗义?这些年的壮举告诉她。
“你是不知道,姑奶奶我?在灵州做过的善举数不胜数,挽救了多少无辜女子!”
群玉眨了眨眼,满脸神色认真,乌日珠见她感?兴趣听,便娓娓道来:“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位从?江南来的粮行老板姓钱,这位钱老板模样俊俏貌比潘安,诺,就?跟圣上长得差不多了,他在灵州边陲乌木镇做生意?,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出去,说是他年纪正好还未娶妻,消息放出去后灵州闺阁娘子们纷纷热血沸腾。”
“你要知道在我?们那边找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好找,可要找个?俊俏书生模样的那可是难如登天,那些娘子们接连不断的向他献殷勤,钱老板照单全收,口口声声说什么看缘分,若是缘分到了就?愿意?娶了。”
群玉大抵听明白了这位钱老板的意?思?,这不就?是价高者得嘛?
“后来李氏家的娘子看上他了,其余小娘子自知和李家比争不过,也?就?信了缘分没到这般说辞,谁知道李家要他做赘婿,那钱老板自然?不肯同?意?,暗地里又和其余娘子往来热络,表面上又待李娘子情深义?重的。”
如此玩弄女子感?情的男子,群玉听完都觉得义?愤填膺!
“那李娘子不清楚,李家也?不知晓吗?”群玉疑惑发问。
“清楚啊,但谁叫那个钱老板破了李娘子的身子,李家长辈都是迂腐的,说什么也?要李娘子嫁!”说到这里乌日珠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所以姑奶奶一怒之下,把人给劫持了,丢到好男风的契弟那一顿折磨。”
说到此节,乌日珠面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群玉眼睛亮晶晶的满眼崇拜的望着她。
“那后来钱老板和李娘子的婚事作废了吧?”
乌日珠哼了一声,“自然?,闹出这样的丑事,李家人脸都快丢光了,哪还会将女儿嫁给他。”
可见这些世家大族最讲究的就?是脸面,子女的婚姻幸福与否,那都是不要紧的。
“小娘子真真是女中豪杰,堪为我?等女子之表率!”群玉将她往心坎里夸,惹得乌日珠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紧接着这坐相?也?就?不大规矩,将手搭在群玉肩上,亲亲热热的说话。
“你直呼我?名字就?是,我?叫乌日珠!”
群玉点点头,“那其余的事情也?像这般吗?”
乌日珠清了下嗓子,“差不多吧,反正在灵州那地界,好看些的郎君格外吃香,但那些男的无一例外都是各有目的。”
鬼使?神差的,群玉突然?想到乌日珠说那个?钱老板生得像谢望这般模样,而谢望又好巧不巧去过灵州的。
那么他消失的那半年,有没有惹下什么风流债呢?!
应该没有吧,否则有的话,早就?被乌日珠报复了。
乌日珠摸着下巴做思?索状,好半晌才道:“不过我?倒是想起来,有个?叫霍玉的,模样那是一等一的好,有不少娘子说他人如其名,好一位俊俏玉郎。不过他从?不沾花惹草。”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群玉很有理由怀疑就?是谢望了。
群玉绞了绞帕子,语调有些郁闷,“兴许是这个?霍玉做得隐蔽,乌日珠你没有发现罢了。”
可惜乌日珠没有听出来,“应当不是,我?听闻那个?霍玉,好像好男色,他身边都是清一色的汉子,而且霍玉是知道这些流言的,但他从?不否认!”
群玉眼睛都瞪圆了,应该是谢望为了自保这才出此下策吧。
乌日珠不知道有想到了什么,“你附耳过来,我?和你说。”
群玉顺从?的凑过去,“听说有男的半夜捂着屁股,从?他院子里出来……”
这话吓得群玉扬言看他,讶然?捂嘴,生怕自己惊呼出声。
谢望移过目光与她对望,似乎在问怎么了?
群玉飞快地低下头,想着是不是要问问谢望,帮他澄清一二。
正常男子听到自己被造谣,有这种?污名缠身,不说气得要跳脚,怎么也?得将传播流言的人揪出来,追究责任吧。
群玉递去一道安慰眼神,谢望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将眼梢瞥过去,满含笑意?。
这二人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艾力江瞧得一清二楚,愈发对群玉势在必得。
宴过半程,想到安郡王与他的交易,艾力江将丹利可汗给他求亲的信物拿出来。
“我?等远道而来,除了朝贡献礼,还因为父汗有令,我?们突厥愿与大庆结为姻亲,求娶公主?为下一任可敦,只要我?父汗和下一任可汗在位期间,公主?诞下身具两族血脉的孩子,我?突厥绝不会对大庆有不臣之心。”
此话一出,引得不少官员议论纷纷,若是此举能行,至少也?能保大庆五十余年和平。
何况新帝如今膝下没有男丁,若是将来小皇子出世,将来留给他的只会是太平盛世。
与众人的激动热切不同?,谢望眸光倏地一沉,态度冷硬,“不知道二王子,是要求娶哪位?”
倘若他说要求娶群玉,那么谢望不会让他活生生走出麟德殿的门。
“自然?是秀外慧中、贤名在外的持盈公主?。”
艾力江灼灼目光从?群玉身上移开,不情不愿的按照安郡王的计划,吐出持盈公主?的名字。
“持盈公主?婚事早就?定下,按我?们大庆的话讲,她如今算是韦家半个?新妇,依朕看你们突厥应当不会做出这等强盗行径吧?”
谢望面喊讥讽地拒绝了他,不等艾力江出口反驳,就?又道:“我?泱泱大庆,兵强马壮,铁骑万千,雄师百万,即便是尔等有悖逆之心,我?大庆铁骑必将踏平突厥;念及两族百姓,我?大庆不兴兵戈;何况两国和平稳固,民族荣辱全都系于女子的钗裙之下,世间男儿岂不羞惭泣泪,自愧弗如?”
原本群玉还担心谢望会答应,毕竟持盈与他到底是堂兄妹,又横隔着灵帝弑父之仇,他如果?将这笔账算在持盈头上,也?不会有人反对。
所以她已经绞尽脑汁想着,假如谢望真的答应让持盈和亲,她应该怎样帮持盈免除这桩婚事。
谁知意?外之喜降临地这样快,群玉感?动得不像话,涓涓泪水夺眶而出,红着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被群玉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谢望心里颇为畅快,嘴角轻勾,余光瞥向她时满眼温柔。
她唇瓣翕动,开合半天冒出句:“夫君真好……”
谢望看懂了,顿时明白她是太过高兴了,不由得想着宴席若能早些散尽,他好拥着玉儿找她讨赏。
圣上这样铿锵有力的话说出口,席上礼部官员面上浮起臊意?,在场之人有不少都是先帝朝时的老人了,回忆起往事更是老泪纵横。
当年突厥的册满可汗也?是这样求娶先帝之妹绥阳长公主?。
原本长公主?已经在相?看,因为突厥求娶,被先帝赐婚远嫁西域。
临行前,长公主?有诗赠言:出嫁辞乡国,由来此别难。圣恩愁远道,行路泣相?看。
灞桥一别,长公主?再无归期,后来突厥内乱,公主?客死他乡,册满可汗之弟丹利可汗上位,与大庆在平丘多次鏖战失败后终于向大庆投诚。
艾力江则是没想到会遭到谢望的拒绝,这和安郡王先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又不是求娶谢望心尖尖上的嘉和郡主?,区区一个?持盈公主?,又不是他嫡亲妹妹,有必要闹得这般僵吗?
被谢望当场落了脸面后,艾力江满腔怒意?,冷声呵斥,“拿酒来,本王子今天要不醉不归!”
乌日珠听到他憋闷的声音,觉得和谢望比,艾力江简直就?是没眼看。
瞧瞧大庆皇帝这样的好儿郎,若是和亲不成?,大不了她嫁过来也?行啊!
宴席散尽,突厥人回了四方馆,艾力江喝得不省人事,是被人抬回去的。
接收到谢望的眼神后,群玉不忘让春禾去永春宫走一趟,给公主?递个?消息,虽说谢望出面拒绝了,可她总觉得突厥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还是要和持盈告知一声,免得她着了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群玉心跳怦怦,景阳宫也?不回了,黏着谢望要做他的小尾巴。
她很少有这么粘人的时候,想来是方才拒绝让持盈和亲这番说得她太过感?动,这会对自己爱意?愈发浓厚。
谢望心里怡然?自得,面上却是不显,故意?问道:“玉儿是有话要说吗?跟着哥哥作甚?”
“没什么话说就?不能跟着哥哥了?”群玉声音娇俏,情意?都从?乌亮的眸中弥散开。
被群玉这样望着,谢望别提有多受用,嘴上却乐得逗她,“那哥哥要看折子,你在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保证不会打搅哥哥。”她还是用这种?娇滴滴的女儿音哄他。
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谢望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玉儿光是在这站着,对哥哥来说就?是打搅了。”
“哪有?”群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戴,没什么不妥呀。
“玉儿还不走的话,我?就?当你是想要奖励哥哥了。”他低沉醇厚的声线响起时,群玉听得莫名觉得脸热。
“不管,反正我?不走。”她还敢和谢望耍赖,大有一副就?不走来了,能耐我?何的架势。
谢望慾念升腾,喉结滚动两下,“好,那玉儿自己过来躺好。”
“你、你想得到美!”群玉尾音不自觉往上勾,狠狠瞪他一眼后这才走上前抱他。
知道她是个?口是心非的,谢望也?不想把人逼急了,也?就?回抱着她,不以为意?道:“方才和乌日珠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他提及乌日珠,群玉想到了她说的那件事,“你在灵州是不是以霍玉这个?名字示人?”
“对,可是乌日珠同?你说我?了?”谢望没想到她二人方才说得眉飞色舞,竟是与自己有关。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你不好男风啊!”群玉撇了撇嘴,有些闷闷不乐。
她语调很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谢望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
谢望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哄道:“怎么了乖乖?那些谣言都是假的,我?不好男风只好你。”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不想他们都说你。”群玉将头埋在他胸膛,感?觉自己被热意?包裹着。
谢望大抵明白她是怎么了,他脸上挂着笑,温声道:“那些谣言是我?故意?放出去的,灵州那边民风彪悍,直接拉了男子钻床帐的事情不计其数,我?怕自己被人捉了做女婿,无法回京见你,只好出此下策。”
听他这样解释,群玉又回想起乌日珠说,灵州那边的女儿家,最喜欢谢望这一款文臣面武将身的男子了。
他这么有法子对付那些娘子,显然?是没少被人邀约钻床帐!群玉暗暗生了闷醋,语调凶出一句,“谁叫你生得这样狐媚货色,走到哪都容易招惹小娘子!”
谢望僵滞一瞬,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玉儿这是在意?他呢。
“哪有?哥哥生得不好,除了你就?没人会要我?了。”谢望低声下气地哄着,只是面上浮着一抹笑意?,出卖了他的心绪。
“你还笑!我?看你就?是很得意?!”不知道为什么群玉委屈地哭了出来,她心里泛着酸,觉得好难过啊。
他如今是天子,除了那些看重他皮囊的女子对他趋之若鹜,还有不少为了利益权柄的女子想要进入后宫。
群玉最讨厌争来抢去的了,他如今成?了香饽饽,谁都要来咬一口,烦死了!
“没有别人的,乖乖你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哥哥很可怜的,小时候我?被关在小南苑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下人陪我?说话,只有你愿意?理我?,从?那时起哥哥就?只有你。”
回忆起从?前,谢望眼里闪着烁烁的光,面上又带着几分落寞。
“那你也?只有我?一个?妹妹吗?”群玉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
谢望语调温柔,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对,你是妹妹,也?是妻子。”
“那持盈和玉仪呢?她们都是你的血亲,她们才是你的堂妹。”
群玉低着头,眼神躲闪,觉得自己问这样好矫情,但又架不住实?在是想知道谢望内心的真实?想法。
谢望帮她理了理蹭得发乱的鬓发,继续哄道:“于哥哥而言,她们只是皇室的公主?,只有你与我?才是一家人。”
“哥哥帮持盈拒绝突厥求亲,理由其实?也?很简单,我?不希望大庆子民的安定,是靠牺牲女子换来的。不同?的是倘若突厥人要求娶你,哥哥恐怕没法保持理智,镇定自若地拒绝他们。”为了让群玉安心,谢望耐心十足地同?她剖白心迹。
群玉成?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你要怎么做?”
谢望笑了笑,“恐怕哥哥手里的酒杯会砸在他头上。”
群玉不再扭捏,开怀大笑道:“原来哥哥也?有失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