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又甜又野by姝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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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凰悄咪咪掀开一点帘子往外看。
男子大多身穿广袖长袍,腰挂玉佩,大秋天的手里还拿着把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而女子穿的大多是素淡的颜色,以帷帽遮面。
容凰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没有一个好看的。
容凰的马车一路进了宫里。
没有欢迎宴,也没有接见的人,来的只有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拿着拂尘,一脸倨傲,嗓音尖细,“陛下不喜欢女子,还请琼音公主老老实实待在寝殿里不要乱走动,万一惹得陛下不快,可是会丢了小命的。”
说完就一甩拂尘,掐着兰花指离开了。
容凰指尖飞快掐了个决。
小太监诶呦一声滚下了台阶。
容凰抬头看了眼头顶宫殿的匾额。
“盐宫”。
容凰白眼险些翻上天灵盖,还盐宫,这地方以前怕不会是囤盐的吧?
估计是许久没人住了,匾额上蒙着一层蜘蛛网,看着破败无比。
一只蜘蛛倒挂在半空中,似乎在冲着容凰张牙舞爪。
容凰啧了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只小蜘蛛都敢跟本大王叫板。
容凰看了眼身后面色各异的宫女太监,扬了扬下巴,嗓音软绵,却带着不容置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扫?”
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庆宜皇帝给原主安排的。
在容凰来这个世界之前对原主不屑一顾,之后被容凰挨个儿修理了一遍,老实了不少。
容凰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连忙提着属于自己的小包袱进了盐宫里。
容凰撩起厚重繁复的裙摆,也不管盐宫前的台阶上干不干净,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宫里是不允许乘坐马车的。
从宫门口到盐宫,容凰都是靠着两条小细腿倒腾过来的。
现在容凰感觉又渴又饿。
容凰转身叫来正在擦们的小太监,让他去烧水做饭。
吩咐完了容凰从宽袖里掏出粉色手帕包裹着的小点心,虽然没有刚出锅时的香甜软糯了,但勉强可以入口。
容凰嚼着干巴巴的小点心,长叹一口气。
如今她这境遇,跟小白菜差不多惨了吧?
还剩最后一块小点心。
容凰正准备张嘴咬,突然眼前一道黑色的不明物体飞窜出来,又很快不见了。
容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
容凰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她的小点心被抢了?!
容凰攥了攥小手手,抓住了直接打死吧。
微笑.JPG。
容凰在四下里搜寻一圈,最后在不远处时不时发出轻微声响的草丛停下。
密集犹如杂草的草丛间,一团黑色的毛球球突兀地翘起。
容凰扬了下唇,抓住你了。
偷点心的小贼。
容凰悄无声息地几步走近,在毛球球还没发现她的时候一把拽住了黑色的毛球球。
“嗷呜!”一只黑色的肉团子被容凰扯着尾巴从草丛里拖了出来。
肉团子试图用尖锐的爪子勾住地面,但效果并不显著,还是被容凰掐住了命运的小尾巴。
容凰挑了下眉,直接把肉团子拎了起来,“什么东西?”
肉团子被头朝下拎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容凰,喉咙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就是你抢了我的小点心?”容凰看着肉团子嘴上的点心屑,一脸凶神恶煞。
“嗷呜!”
容凰一把捏住肉团子的狗嘴,满脸嫌弃,“别叫了,叫了我也不懂。”
肉团子似乎放弃了抵抗,四条小短腿无力地垂落下来,“嗷呜。”
“既然语言不通,那好办。”肉团子动了动耳朵,容凰咧开一口小白牙,“直接炖了吧,狗肉火锅什么的最好吃了。”
“嗷呜!”我才不是狗!是狼!
是可以对着月亮嗷呜嗷呜的狼!
超凶的狼!
容凰任由肉团子嗷嗷叫,不由分说拎着肉团子进了盐宫里。
把肉团子扔给宫女,容凰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好了。
一觉睡醒,容凰盯着头顶的帷帐发了会儿呆,然后翻身下床。
脚还没找地,突然踩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吓得容凰一脚把脚底下的东西踹飞了出去。
“嗷呜!”
肉团子的叫声渐渐远去,容凰这才回过神来。
容凰换好衣服走出卧房,就看到趴在门口的肉团子。
之前被容凰一脚踢出了卧房,肉团子全身都灰扑扑的,像一只小脏狗。
看到容凰出来,肉团子摇了摇尾巴,就要朝容凰扑过去。
容凰动作极快地往旁边一避,肉团子扑了个空,吃了一嘴的泥。
肉团子估计有些吃痛,趴在地上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容凰见状笑了声,也不知道暴君的宫里哪来的狗,看这样子吃得还挺好?
没再管肉团子,容凰径直朝外面走。
容凰这一觉没睡多久,宫女太监们还在盐宫里忙忙碌碌着。
容凰慢吞吞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一脸惬意地走出了盐宫。
盐宫门口就是一方池塘,水还挺干净,依稀可以看到不少的鱼虾。
容凰舔了下唇,脚边突然蹭过来一只肉团子。
容凰新换的月白色宫装没两下就被肉团子蹭上了一层灰。
容凰勾起唇,面不改色的抬脚,直接把肉团子踢进了池塘里,“洗干净再上来。”
身穿玄色龙袍的男人脚步一顿,狭长的凤眸望向声源处。
男人五官比西原人还要深邃几分,眉骨硬挺。
一双眸子与西原人的棕色或是黑色不同,是极浅的琥珀色。
眉眼间是毫无收敛的冷漠凶戾。
西原暴君血统不纯粹,生得一双琥珀色的眼,因其生母是个外邦舞姬,身份低贱,为先帝不喜。
这是西原百姓皆知的事。
但无一人敢说出口。
暴君身后的御前大太监彭公公见暴君停下脚步,连忙也跟着停下,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那是什么地方?”男人声音沙哑,透着与世隔绝的冷漠。
彭公公顺着戚琮的视线,看到一座破旧的宫殿。
彭公公愣了下,随即回话,“回陛下,是盐宫。”
“狼崽子怎么跑到盐宫去了?”戚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檀香佛珠,佛珠表面光滑,显然是经历过长年累月的摩挲。
彭公公顿时后背升起一阵冷汗,喉间干涩,“这......老奴这就让人去把狼主子带回去。”
戚琮嗯了一声,音调有些低沉。
若不是彭公公屏着呼吸,差点没听见。
彭公公得了戚琮的允许,就连忙叫了两个小太监去把狼崽子带回去。
戚琮在原地站了片刻,又继续往和关殿的方向走。
半道上,戚琮突然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今日宫里挺热闹。”
彭公公揣测戚琮话里的意思,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今儿是庆宜国送来和亲的琼音公主进宫的日子,前头奴才见陛下您在忙就没禀告您。”
“住在盐宫?”戚琮又问。
“是。”
戚琮没再说话,大步流星地踏上了和关殿前的台阶。
有晚风吹来,玄色的袍角被吹得猎猎作响。
随着晚风一同吹进鼻息间的,是淡淡的、还未散尽的血腥味。
是之前前来刺杀暴君的死士被暴君暗卫屠杀殆尽残留下来的血腥气儿。
戚琮一脚踏进了和关殿,内殿就窜出来一只黑色的肉团子。
“嗷呜!”
狼崽子身上的水还没干,直接蹭到了戚琮脚边,似乎要将身上的水统统蹭到男人身上。
戚琮神情微顿,面不改色地将狼崽子踢开。
狼崽子滚了一圈,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
为什么主人和坏女人都喜欢踢它呢?它明明那么可爱!
狼崽子不死心,又蹭了过去。
还是被一脚踢开。
嗷呜,无情!
戚琮换了身衣裳出来,弯腰把瘫在地上装死的狼崽子拎在手上,丢到了外殿,“弄脏了朕的寝殿。”
狼崽子委屈巴巴,尖利的前爪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戚琮看了眼却没有阻止,“今天去哪儿了?”
听到戚琮的话,狼崽子嗷呜嗷呜一阵咆哮,一边咆哮还一边抬起狼爪子张牙舞爪。
戚琮幼时四处流浪,后来十岁才被带回宫里,在此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狼窝里长大的,多少能懂狼崽子的意思。
“有人欺负你了?”戚琮嗤了一声,“朕的寝殿都敢撒野,还有人敢欺负你?”
第295章 君有病病(9)
狼崽子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再一次装死,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叫唤起来。
戚琮没再理会。
“朕要去御书房,你给朕老老实实待着。”
说完,戚琮也不给狼爪子叫唤的机会,直接抬步离开了和关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道上有些暗。
戚琮没有拿灯笼照明,方向感极准地走向御书房。
批阅奏折半途中,戚琮觉得口渴。
伸手去拿茶盏,却发现茶盏里上等龙凤团茶泡成的茶水已经见底了。
戚琮批阅奏折时不喜周围有人,宫女太监连带着彭公公都退到了外面。
“彭毅,倒茶。”
没一会儿就有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戚琮没有抬头,蹙着眉头,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笔,时不时蘸取一点红色,在奏折上写下“已阅”二字。
“陛下。”
娇柔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白嫩的女子的手端着茶盏送到戚琮跟前。
戚琮笔下的动作一顿,眸色骤冷,浑身暴戾的气息不加掩饰。
“陛下。”宫女有些害怕,但看到戚琮俊美的侧脸,又兴奋起来。
若是能借此机会爬上陛下的龙床,日后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还没等她走近,就被突然现身的暗卫踹飞了出去。
茶盏也跟着摔到了地上,茶水和茶叶洒了一地。
暗卫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宫女当即吐出一大口血,期期艾艾地看着龙案后的男人,仍旧不忘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娇媚一点。
“陛下,奴婢......”
“砍掉双手,扔出去。”男人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宫女被急忙赶来的彭公公差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惨叫声响起,很快就没了声儿。
彭公公和暗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以往不是没有宫女借着各种机会想要得到暴君的青睐,但下场都是极惨的。
不是断手就是断腿。
也有被砍了四肢的。
许多女子看到暴君俊美的面容,就忘了他暴戾弑杀的本性。
结果就是赔上了一条小命。
也不知道那宫女是怎么避开门口守着的人进到御书房里的。
彭公公都快吓死了,生怕被暴君迁怒。
“下去领罚。”戚琮沉声道,语气里的阴戾还未散去,“回暗卫营,让暗一来。”
后面那话是对暗卫说的。
回暗卫营的暗卫,大多是犯了大错,此后都不会再被重用。
彭公公和暗卫退下,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平静。
戚琮抬手轻点眉心,良久之后,琥珀色眼瞳中的暴戾平复下来,恢复成原先冷漠的模样。
容凰把狼崽子踢到池塘里,不过回个寝殿的功夫,狼崽子就不见了。
容凰倒是没有太在意,她又不是毛绒控。
而且看这西原皇宫阴森森的样子,能把狼崽子养得那么肥美.....啊呸,是壮实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本大王现在可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可怜呢。
虽然容凰已经在筹划着怎么把男女主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没理由为了一口肉得罪人。
夜色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容大王开始准备进餐。
盐宫里没有食材,之前准备的干粮点心什么的都在路上吃完了。
容凰让两个小宫女去御膳坊看看有没有吃的。
没一会儿两个宫女回来,一脸忿忿。
容凰撑着下巴问怎么回事。
“那御膳坊的掌事也太目中无人了点,竟然说没有吃食了。”
容凰挑了下眉,那什么掌事的竟敢不把本大王放在眼里?
容凰正准备去御膳坊顺点吃的,突然想到盐宫前面的池塘里有不少的鱼虾。
让宫女退下,容凰褪下厚重繁复的宫装,换了身轻便的襦裙。
容凰把窄袖撸起来,露出两截细白的胳膊,在从庆宜带来的东西里翻了一圈,翻出了几样调料。
没有吃的,那就创造吃的。
好久没吃烤鱼了,甚是想念。
一刻钟后,容凰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是烧得正旺的火堆,手里拿着两根长竹签,竹签的另一头各串着一条鱼。
化为最小形态的饕饕蹲在容凰脚边,眼巴巴的瞅着容凰手里的烤鱼。
容凰见状毫不客气的拍了下它的脑袋,笑着说道,“刚开始烤,你是想吃生的?”
饕饕听了这话立刻摇头,表示不要吃生的。
容凰把鱼翻了个面,撒上一点调料,继续跟饕饕说话,“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吃生的。”
饕饕刚被凤熄送给容凰时,才一点点大,还是一只幼崽。
但即使是幼崽,饭量胃口也十分惊人。
无论是生的还是熟的,都能吃一大堆。
后来在容凰身边养了四千多年,跟着容凰吃熟食,渐渐地也就不再吃生的了。
饕饕听出了容凰话里的揶揄,鼻子里喷出一道粗气,“大王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容凰抿唇笑了,两个梨涡又软又甜,又拍了下饕饕的脑袋,“真乖,下次带你去吃好吃的。”
树枝被火烧得发出噼啪声,温暖的火光跳跃着。
将小姑娘纤细窈窕的身形印在了身后深红色的宫墙上。
“好啦,可以吃了。”容凰将一条鱼分给饕饕,然后拿起另一条吹了吹指尖捻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容凰杏眼微亮,侧首问饕饕,“好吃吗?”
饕饕忙着吃鱼,没时间回答,点头表示好吃。
容凰又烤了两条鱼,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戚琮批完奏折已经挺晚了。
原本准备径直回和关殿的,半道上突然想起了以前还是皇子时住的曲明殿。
自从两年前登基后就没再去过那里。
戚琮让彭公公和一众随侍退下,独身一人离开了宽阔的宫道,走上了狭窄的小道。
因为不受先帝待见,戚琮的住处也是极其偏僻的。
不远处就是冷宫,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能听见失宠宫妃发出的悚人的笑声或是刺耳的尖叫声。
一开始戚琮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后来他在关了一群女疯子的冷宫旁边,拉拢朝臣,培养势力,精心谋划着一切。
终于,他离开了那个阴寒的宫殿,亲手斩杀了先帝和一众兄弟,踩着鲜血坐上了皇位。
还没走到曲明殿,却先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隐约间还能听到属于女子的软绵甜糯的声音。
戚琮脚步微顿。
第297章 君有病病(11)
偌大的皇宫里,除了他就只有宫女太监,先帝的宫妃在他登基前就被送到宫外的行宫了。
手上一圈圈缠绕着的佛珠在夜间带着一丝冰凉,摩挲见发出轻微的声音。
戚琮敛了眸色,抬步上前。
有了之前不知死活的宫女,戚琮下意识的把前面的人和之前的宫女归为同一类人。
身份不高却妄图攀高枝。
和他那亲生母亲一般。
最终的归宿不是乱葬岗就是一方狭窄的墓穴。
戚琮如此想着,同时也看清了前方烤鱼的人。
小姑娘一身粉色襦裙,发髻简单却别致,发上的珠钗在火光的映衬下若隐若现。
能被庆宜皇帝当做和亲公主送来西原,小姑娘的相貌生得极好,肤色像是他在边关时喝过的羊奶那般白。
一双眼是最最澄澈干净的黑。
看穿着不是宫女。
戚琮忽然想起之前彭公公说的,庆宜送来一个和亲的公主。
原本他还想着什么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杀了。
没想到机会来得挺快。
“咦?”小姑娘手里拿着还未吃完的烤鱼,嗓音软绵,像是浸了糖霜的红豆馅糯米团子。
“你是谁呀?”容凰看着那边的戚琮,眼里带笑。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凤病病,这真是天大的缘分呐!
容凰琢磨着赶快搞定男女主,然后和凤病病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戚琮负于身后的手拨弄佛珠的动作一顿,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沙哑着声开口,“你不认识......我?”
容凰轻轻啊了一声,“我今天刚进宫。”
“你是琼音公主?”戚琮站在原处没有动,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容凰有些惊讶,难不成凤病病这个世界是个位高权重的,所以才知道琼音公主?
毕竟原主那渣爹是借着谈和,在没有经过暴君同意的情况下把原主送来和亲的。
渣爹想着暴君总不会美人送到门口还退回去吧?
毕竟哪个男人不好色?
知道这件事的应该也没几个。
凤病病肯定不会是暴君。
虽然凤病病有点病,但不会像暴君那样,病的无可救药。
在宫里,权利还不小......
除了太监,就是太监了吧?
那种武功高强的总管太监。
探知到容凰心中所想的水水:“......???”
看着小姑娘毫无防备的样子,戚琮下意识地走上前,“听宫人说的。”
容凰见戚琮走近,便让出一点位置给他,扬了扬手上的烤鱼,“吃吗?”
等戚琮回过神来,已经撩起袍角坐在了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刚烤好的烤鱼。
戚琮沉默了片刻,维持着将烤鱼举在半空中的姿势,半晌后平息了情绪,垂下眸咬了一口烤鱼。
“怎么样怎么样?”身边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戚琮,一脸期待。
小姑娘干净得很,坐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奶香味儿。
戚琮不由想到之前狼崽子说的很好闻的味道,大概就是这味道了。
戚琮感受着舌尖的味道,似乎和小姑娘身上的味道并不冲突。
戚琮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
本大王亲自下厨,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说尚可?!
容凰心里默念“我是淑女我是淑女”,然后凶巴巴地夺过男人手里的烤鱼。
“既是尚可,那就别吃了。”
戚琮:“......”行吧。
他就说女人最麻烦了,刚才还笑脸盈盈的,眨眼的功夫就变脸了。
戚琮摩挲着檀香佛珠,心底思量着该怎么处置这个庆宜送来的公主。
是砍掉手脚扔出宫,还是直截了当的一剑穿心呢?
好麻烦,后宫没有女人最好不过了。
戚琮琥珀色的眼眸里忽明忽暗着,让人看不出内里深沉的情绪。
许是觉得原本和谐的气氛被自己破坏了,戚琮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烤鱼?”
提到这个容凰就来气,拎起一旁砍树枝的刀一通比划,“御膳坊的人跟我的宫女说没吃的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盐宫是什么地方,狗窝都比那强,里面啥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要是让我见到那只暴君,我定要砍了他的脑袋。”容凰一脸忿忿地说着,恶狠狠地把刀砍在了摆调料的木墩子上。
戚琮眉心轻跳了几下。
庆宜的女子......都如此豪迈?
而且,这女子还想砍他?
谁给她的胆子?真是不知所谓,心比天高!
戚琮平日里听过不少人说他是暴君,但都不在意。
但现在听到容凰说出这两个字,莫名觉得不舒服。
戚琮把这一切归结为奏折批多了,思绪有些紊乱。
早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容凰,戚琮说什么也不会突发奇想要去曲明殿。
戚琮浅浅吐出一口浊气,稳了稳有些浮动的情绪,不紧不慢的起身,“若是要吃饭,直接去御膳坊取,别再烤鱼了。”
老远都能闻到味儿,严重影响宫里的环境。
容凰见戚琮要走,看了眼手里的烤鱼,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知道了知道了。”
容凰摆了摆手,目送着戚琮离开。
不着急,等解决了男女主,就把凤病病偷回家。
“确定了消息属实?”
一袭水蓝色广袖长袍的暨流看着下首的门客,眼神变幻莫测。
“根据宫里的眼线带出来的消息,庆宜国的确送了个公主前来和亲。”门客轻捻着胡须,“不过郡王您也知道那暴君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自然不会设宴款待庆宜的使臣。”
“查到庆宜公主住在哪处了?”
“查到了,那琼音公主就住在盐宫里头。”门客笑着说道。
“盐宫?”暨流挑了下眉,倒也不意外。
盐宫在皇宫西北角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按照暴君对女子的厌恶,将琼音公主安置在那处倒也合情合理。
“郡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觉得这琼音公主是个可以加以利用的棋子。”
暨流闻言立刻来了兴趣,“龚先生此话怎说?”
“虽然暴君不喜女子,但相比那些宫人,琼音公主身份高了很多,至少可以在宫内自由走动。”
“若是能将琼音公主拉拢到郡王您这边,可是大有益处的。”
拉拢琼音公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过......
“本郡王该如何做才能将琼音公主拉拢过来?”
“琼音公主就算不受宠也是庆宜的公主,若是能以情动之,想必假以时日郡王定能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龚门客浑浊的眼睛带着笑,“动了情的女人是最容易掌控的,到时候,自然也可以和庆宜建立邦交了。”
暨流抚掌而笑,“龚先生果真才智过人,实乃本郡王之幸呐!”
龚门客但笑不语,“承蒙郡王看重。”
暨流走到窗边,朝着皇宫的方向看过去。
满眼的红墙绿瓦。
那里是最高权力地位的象征。
暨流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那里的主人,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栗着。
两年前父王死于暴君剑下,他在父王手下的誓死保护下逃离京城。
暨流改名换姓,改变原来的样貌,成为老镇阳郡王的嫡子。
老镇阳郡王逝世后,他承袭了爵位。
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手刃杀父仇人,坐上那金光灿灿的龙座。
除了刚到皇宫的那天御膳坊推三阻四说没吃的了,之后盐宫的宫女再去,那掌事都是满脸带笑的招呼着宫女太监把膳食呈上。
容凰觉得御膳坊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奇怪。
晚上睡觉前突然想到那日戚琮离开前所说的话,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不成是凤病病的功劳?
容凰指尖掐着一缕墨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指上,眼里带着些许思量。
能够让御书房掌事的态度改变如此之快,凤病病的身份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贵不可言。
据容凰所知,暴君的兄弟都被杀了个干净。
曾有人说过,若不是他一个人无法将这偌大的西原管理得面面俱到,暴君估计会杀光所有人。
容凰叹了口气,这么残暴的人,难怪被渣男主杀掉呢。
啊想远了,容凰立刻把思绪扭转回来。
身份贵不可言,还能在晚上自由出入皇宫......
应该是哪家权贵的子弟吧。
容凰慢吞吞打了个哈欠,不想了,反正早晚会知道。
容凰感觉有些口渴,掀开被子下床倒了杯水。
茶壶里的水已经凉掉了,一口下去透心凉。
容凰被凉得龇牙咧嘴,茶盏将将离开唇瓣,一个冷隔打了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挠门。
容凰不习惯夜里宫女守夜,正殿只有她一个人。
容凰拿起银簪子挑了下烛心,内殿顿时亮堂了不少。
“嗷呜!”
容凰挑了下眉,貌似是那只狗崽子?
大晚上的跑这来干什么?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容凰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伴随着殿门打开的吱呀一声,一只肉团子摔进了门里,一脑袋磕在了容凰的绣鞋鞋面上,然后就顺势趴在上面不动了。
容凰收回看狼崽子的视线,一抬眸就看到站在殿门口的男人。
男人仍旧是一身样式简练的玄色直?,束发的玉冠也是玄色的,上面似乎镌刻着繁复的纹路。
容凰没想到戚琮会出现,杏眸里像是洒满了碎星一般明亮。
身穿白色中衣的小姑娘面容娇俏,嗓音软绵,“你怎么来了?”
戚琮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喜悦,面不改色的移开了视线。
他没想到容凰已经睡下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
方才惊鸿一瞥收入眼底的中衣勾勒出的曼妙身形一直在眼前飘荡着,久久挥散不去。
戚琮耳尖微红,却不自知。
“我跟它着来的。”不是我要来的。
戚琮指着容凰小腿上的黑色挂件,毫不心虚的甩锅。
狼崽子:呵,男人。
容凰眨巴眨巴眼,顿了下,然后侧过身子,“进来?”
戚琮只匆匆看了容凰一眼,就避开视线,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容凰,声音沙哑,带着金属般的冰冷,“你先穿好衣服。”
容凰低头看了眼,这才想起古代人脸皮薄,都容易害羞。
“等我一下。”小姑娘的甜软尾音还未消散,就被再次阖上的殿门阻隔断了。
狼崽子跟着窜进了殿内。
戚琮啧了一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池塘。
那处应该就是之前容凰抓鱼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