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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2

“这衣裳我穿着大了不少,你穿着应该正合适,还是新的。”老板指着热水桶,“里?面放了些?驱寒的药材,你多泡会儿再出来,别急啊。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儿喊一声。”
容朗再次道了一声谢。
“小哥看着就是个读书的,真是客气!”老板笑着跨出门顺手带上了门。
容朗心里?记挂着昏迷未醒的李希言,略洗了洗就换了衣裳走了出来。
绕过柜台。
老板正在算账,听见动静,回头一笑。
“怎么不多洗一会儿?”
“我……”容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别人的好意。
老板豁达一笑:“记挂你姐姐?”
“嗯……姐姐她……我实在不放心。”
老板神?色恍惚了一瞬,轻叹一口气。
“你是个好弟弟,不像……”他忽然止住了话头,把手里?的钱往柜子里?一塞,“走吧,我们去看看,我夫人做事最麻利了,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二人走上二楼,站在放门口。
老板敲了敲门,语调十分温柔,甚至带着点谄媚。
“夫人?收拾好了吗?”
屋里?很快传来暴烈的回应:“等?到!催啥子嘛催!”
老板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凶什么嘛……我就问问……”
心情沉重的容朗心中一松。
这两口子还挺有趣的。
过了片刻,房门突然?被打开。
老板的夫人走了出来,拿着换下的衣物?,对着容朗说道:“你姐姐没?事儿,就是……等?会儿让大夫来瞧瞧就好,也没?呛着水。吃点药就能行。”
她侧开身:“快去守着吧,我去帮你们叫大夫。”
容朗摸出一锭银子。
“多谢二位。”
老板娘也不推辞接过银子。
“那我先去找大夫了。老三,你去整点吃食!”
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好!”
夫妻二人相伴着离开。
容朗这才走进房间关上门。
床上的人没?有平日里?的生气,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呼吸声都很小。
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一点点握住她的手。
好凉……
“姐姐……”他颤抖的唇轻轻吻上她的冰凉的指尖,“不要有事……不要再留我一个人……”
瓷器的碰撞声清脆得如同晨间的鸟啼声。
李希言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
是容朗。
即使那人穿着一身近乎粗糙的青布衣裳,她也一眼认了出来。
心中的坚冰融化了一个角落。
“姐姐!”容朗拿着药碗,眼睛一亮,一脸惊喜,“你醒啦!”
姐姐?!
“咳咳咳!”李希言被骇得直咳嗽。
这是什?么称呼!
容朗不明所以,连忙给她拍着背。
“别着急,别着急。”
她是着急吗!
李希言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容朗拿起药碗:“先喝药。”
“喝药?”
“大夫给你开的,说你……”容朗红着耳朵,“本就不舒服,又?落了水,所以要补一补,是补药不苦的。”
李希言也察觉了身下的异样。
真倒霉,非在这个时?候来月事!
见她紧紧皱着眉头,容朗以为她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道:“是客栈老板的夫人给你换的衣物?,我没?有……”
李希言有些?莫名,瞟了他一眼。
“我知道。”
“那你……”容朗忽然?发?觉了什?么,一脸正色,“月事不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我知道。”李希言才不会为了这种正常的事情而莫名其妙的羞耻。
“那你?”
李希言视线飘忽,透着几分心虚。
“我不用喝药。”
容朗忍住笑。
明明就是不爱喝药。
“真的不苦,都是补药。”
李希言一脸正经:“是药三分毒,我没?有事,喝药只会对身体不好。”
“真的吗?”容朗端着药微微垂下头,声音委屈,嗫嚅道,“唉……可惜我守着火炉子守了一个时?辰……”
沉默持续了片刻。
李希言松了口。
“拿来吧。”
“诡计”得逞的容朗立马端起碗拿起勺子:“那我来喂……”
李希言伸出手拿走碗,一口灌下。
容朗愣住了,直到被喝得干干净净的药碗放回他手中的时?候才回过神?。
难道后续不应该是让他喂吗!
他怀着悲愤的心情,沉重地放下药碗,任劳任怨地拿出帕子给她。
正准备拿袖子抹嘴的李希言一愣,旋即接过,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多谢。”
容朗闷闷地“嗯”了一声,又?掏出一包金丝蜜枣打开给她。
“老板给的,说是清溪县产的,是蜀地的特?产。”
李希言拿起一颗。
口感柔韧,又?甜又?润,枣香浓郁。
真好吃。
见她吃得开心,容朗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失落也消失了,看着她傻笑。
渣爹还是挺好的,至少有渣爹他才是皇子,能够给姐姐买好吃的,能够帮她,能够……
“咳!”李希言刻意地咳嗽声让正浮想?联翩容朗惊醒。
这人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傻?
“王……”
容朗打断:“人多口杂,别这样叫我。”
“那任郎君?”
“我现在是你弟弟。”
李希言合上眼:“阿弟。”
陛下恕罪!
容朗乐呵呵应声:“诶!”
李希言表情扭曲。
皇室的子弟是不是都奇奇怪怪的?
陛下烦心的时?候爱绣花,瑞王离宫出走闯江湖,眼前这个爱当和尚就不说了,还喜欢让别人叫自己?弟弟?!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朗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把她的蹀躞带拿出来交给她。
“这里?是叙永县的一个客栈,叫做来福客栈。老板叫做冯康安,他夫人姓罗,都是古道热肠之人。那日你昏迷了,我抱着你到了此处暂歇,一直是他们夫妻俩忙前忙后。”
李希言摆弄着蹀躞带上的随身物?品。
“我昏迷了多久?”
“一日。今日十月初五。”
“有看见破云吗?”
“破云?它确实跟来了……但是我怎么叫它,它都没?有反应。”
李希言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别逞强。”容朗扶住她。
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
李希言借着力,走到窗口。
窗户打开,正是夜幕降临之时?。
外面一片漆黑,不远处有几棵树。
按照破云的习性,一定会在树上躲着。
她唤了一声。
“破云,过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利箭一般射过来,落在窗棂上。
李希言细细打量着破云。
毛色没?有那么亮了,但是没?有外伤。
容朗也早有猜想?:“你是怀疑有人给破云下了毒?”
“是。不然?那日破云不会没?有预警。”
“不仅仅只是破云。你可还记得,那日,船上的船工也没?有动静。”
“不知道情况如何……”李希言抚着破云的头,“你还好吗?”
破云把嘴大张开。
“吃了肉就好了?”李希言点了点它的鸟嘴,“那就是没?事。”
“我去买些?肉来?”容朗很想?讨好这只深得李希言宠爱的老鹰,“破云爱吃什?么肉?”
“羊肉。”
破云兴奋地展了展翅膀。
对对对!知她者,小李也!
“好,我明日就去买。”容朗大着胆子凑近了些?,“给破云好好补一补。”
李希言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客气地开始指使人。
“明日顺便把信送出去。”她从袋子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他,“关姐他们应该还在泸州,正巧我们要在叙永上船,让他们在泸州查一查当地的事务就赶过来和我们汇合。”
容朗接过令牌:“你就不怕他们出事?那些?黑衣人……”
“泸州都督不是吃素的。他们只要上了岸就安全了。”李希言顿了顿,“算了。若是我明日能起身,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你顺便出去透透气。”容朗一点儿也不相信卧床养病这种论调。
闷在屋子里?,没?病都能憋出病来。
“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食?”
李希言收回手,示意破云飞回去。
“麻烦你了。”
容朗眉眼一弯:“你我之间,没?有麻烦二字。”
李希言垂下眼,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们二人之间没?有“麻烦”二字,就像她没?有问为什?么已?经上了岸的他,却和她一起飘到了叙永……

李希言郑重谢过:“好多了,多谢罗夫人照拂。”
“你们姐弟真是一样客气!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老板娘把手上的餐盘放下,热情地招呼道?,“这是我们叙永的特色,豆汤面,味道?巴适得很,你尝一尝。”
面条分量十足,上面铺满了厚厚一层熬煮得翻沙的白?豌豆和一大?勺红棕色的脆哨,还有几颗葱花点缀,骨汤香气扑鼻。
让人食指大?动。
对厨师最好的赞美就是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
李希言放下筷子。
“贵店厨子的手艺真是不错,京城里也少有这样的美味。”
罗夫人笑得直捂嘴:“哪儿来的厨子,我们客栈掌勺的是我家夫君。”
“哦?”李希言有些意外,“夫人好福气。”
“是呢!”罗夫人的性子带着蜀地女子的直爽,不忸怩,“我当初和他在一块儿就是图他做饭的手艺!”
李希言也被这种开朗感染。
“确实值得一图。”
二人说?得正开心,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呼喊,像鸭子叫似的。
“姐——”
“姐——”
“姐?你在哪儿呢?”
李希言眉头微蹙。
怎么会有人的声音都这么让人讨厌。
原本一脸笑的罗夫人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娘家弟弟,惯是没规矩的,扰着您了。”
“没事。”
罗夫人拿起碗筷,行?了一礼,一脸尴尬。
“我先去?应付那位祖宗了,免得他喊个不停,打扰到您。”
李希言看她这样,有些不平。
这种弟弟不该好好教训吗?
“夫人慢行?。”
等罗夫人出去?后,那难听?的叫喊声才停下。
李希言有些关切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姐,给我点儿钱花花呗。”
“你又要什么钱?前几日你不才要了十两银子吗?”
“花完了!你再?给我拿点儿。”
“你现在吃住都在客栈里,哪里需要这么多钱?爹娘送你来时让你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的,不是让你来吃喝玩乐的……”
又是这种混账。
李希言无奈摇了摇头。
“李少使也觉得那人令人厌烦?”容朗靠在门口?,冲着她笑。
“难道?不吗?”
容朗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说?起了客栈老板家的事情。
“冯老板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对这个无赖的小舅子是无可奈何。”
“人善被人欺。”
这种事情他们也没法插手。
容朗自?然明白?。
“你的东西没丢吧?”
“没有。”李希言拂了一下腰间的蹀躞带,“都是防水的。”
出门在外,什么意外都会出现,老早就防着的。
只?是可惜,手札还在船上……
一个油纸包突然占据了她的视野。
“这是?”
容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那个油纸包。
“你看看。”
李希言扯开油纸包上的绳子,拆掉了外面那一层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
一本薄薄的手扎露了出来。
手札上还有着未干透的水痕,封面上什么都没写,一片空白?。
“这东西不是在……”李希言的声音和手都在抖。
“我去?找你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本手札就顺路去?拿了。”容朗笑得满不在乎,“虽然沾了一点点水,但是上面的墨应该都没有晕开。”
李希言看着他那双依旧澄透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她没有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枕头下。
“李少使不怪我?”容朗挑了挑眉。
“怪你什么?”李希言捏着手札的一角。
容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怪我窥探李少使的心思。”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希言扯碎了手札的一角。
刺啦——
纸张的撕裂声在安静的房内有些刺耳。
“王爷玩笑了。”
到底不好逼得太紧。
容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自?若。
“姐姐今日能出门吗?”
李希言嘴角抽了抽。
“能。”
容朗站起身:“那我们出门去?逛一逛?”
“好。”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迎面正碰见低着头嘀嘀咕咕的老板。
老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差点直冲冲撞上来。
“冯老板?”容朗提醒道。
冯老板这才抬起头,停下脚步。
“哎呦!吓我一跳。”
容朗语带亲切。
“你想什么呢?走路都在出神?”
冯老板耷拉着眉毛:“唉,没什么。对了!”
他这才发现一旁的李希言。
“李娘子醒了?可好些了?”
李希言对这个热心肠的老板印象很好,语气也温和得多。
“好多了,多谢照顾。”
“哪里哪里。你们俩这是要出去?逛街?”
“是呢。”容朗双手一摊,“反正都这样了,我们同伴还要过几日才能到,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出去?透透气。”
“也是。”老板建议道?,“二位要去?买东西不如往南边的集市去?,那里有不少南诏人摆摊子,卖的都是新奇玩意儿,还有玩杂耍的变戏法的。上次我带孩子去?玩儿了一日都不尽兴呢。”
李希言心思微动:“南诏人?”
“对啊。”
“那确实值得一去?。”
老板见二人都很感兴趣,详细说?道?:“从大?门儿出去?,沿着街道?向左边走到第一个路口?右转,抵拢倒拐就到了。”
容朗懵了一下:“抵拢倒拐?”
“就是……就是……”老板的官话本就不标准,此刻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是李希言说?道?:“走到尽头再?拐弯。”
“对对对!”老板连忙附和,“就是这个意思!”
“老板!再?来一斤酒!”
楼下忽然传来一道?雄浑的喊声。
李希言视线飞速瞟过,立即转过身,背对着楼下。
“来了!来了!”
冯老板急匆匆跑了下去?。
二楼走廊只?剩下二人在。
容朗早就察觉到她的异常,此时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下面那几个人是禁军,平日负责巡视都城,和我打过好几次照面。”
容朗悄悄看了一眼?楼下。
楼下柜台跟前的桌子旁坐着四个二三?十岁的健壮汉子,穿着官服,佩剑随意撂在桌边。
“几次照面而?已,你都记得他们?”
“有点印象。”李希言抬起头,“我们还是走后门离开,免得被人叫破身份。”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很可能还在寻找他们。
二人如今势单力薄,还是要隐藏好身份为佳。
后门就在楼梯后面。
二人轻手轻脚下了楼转身就溜了出去?。
站在后门门口?。
容朗问?道?:“我们往哪边走?”
“不是说?去?南边那个集市么?”
“我们不先去?送信?”
李希言不太在意地摆摆手:“按照规矩,那边应该有地方?送信。”
聚集了那么多的南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设立几个据点。
二人正准备离开,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粗噶声音。
“哟~二位是往哪里去?啊?”
李希言揉了揉耳心。
哪里来的鸭子成精?
容朗也听?出了这声音的来源是谁,心下很是不悦,但是又不屑和这种人多言。
他一把拉起李希言的手。
“姐姐,我们走。”
“诶诶!”
那男子很是不要脸,直接绕过去?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二位是外地人吧?可是要往南边集市去??我常去?的。在下罗耀,可以带二位去?转转。”
李希言这才知道?罗夫人这个混账弟弟长什么模样。
生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就是那一双乱瞟的眼?珠子让人有一种想要给他活活剜下来的冲动。
已经色迷心窍的罗耀哪里知道?对面的人的想法。
只?满脑子想着这女子不仅身材高挑,还长得这么带劲儿,和他平日里见的女子完全不同。
容朗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下垂的眼?微微眯起,一下就没有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哪里来的脏狗,堵在路中?间朝着人叫唤。”
明明对方?就穿了一身粗糙的青布衣裳,罗耀却?陡然生出自?己矮了一头的感觉。
可一见旁边的李希言,他又硬起腰杆。
“小郎君莫要太自?傲,这儿可是泸州,知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李希言就直接给了他一脚。
她虽然刚刚病愈,但是力气没有比平时少上半分。
罗耀直接被踢得飞出去?好几步,蜷缩在地上哎哎地叫着。
李希言站在原地欣赏了片刻,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走吧。”
集市相当热闹。
到处挤满了人不说?,就连街道?两边的各种杂耍戏法就足够人看得眼?花缭乱。
李希言合了合眼?。
这儿的南诏人多,穿的衣裳也色彩鲜艳,让她有些眼?花。
“先往前走吧。”
二人往前走了许久,李希言才停下脚步。
她向右一转,望着路边的一个香料铺子。
“就是这里了。”
容朗看着铺子的牌匾,上写着闻香铺三?个大?字,字旁边刻着几朵花。
很普通啊。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的?”
“六朵六片花瓣的杏花。”
容朗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
杏花本是五片花瓣,要不是特意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万一是巧合?”
李希言没有回答,直接走了进去?。
铺子的老板站在柜台前,一见李希言眼?神就幽深了几分。
“客人是要来买什么香料?”
店里没有其他人在。
李希言敲了三?下柜台的台面。将袖子里的令牌亮了亮。
“可有什么特色香料,我要买些带回京城给胡郎君。”
“有的有的!鄙人这就去?给您拿,昨个儿刚来的香料。”老板看了一眼?四周,随手摸起一包香料,低声道?,“关校尉往周边都发了消息,急着找您呢。”
李希言把信夹在银子里递给他。
“好东西,我先拿走了。”
她转头对着容朗说?道?:“我们先回来福客栈吧?等明日再?来买东西,我有些累了。”
容朗了然:“回去?后,我们把天字一号房包下来?现在住的房间不太舒服。”
“好啊。”
老板点点头:“二位慢走!”

她起身走向窗边,窗户边上正插着一小把飞刀,飞刀的尾端卷着纸。
没?有避开容朗,李希言拆下纸条就坐了回去,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看?。
“回信来得这样快,可见?关校尉他们?肯定是急得狠了。”容朗将棋盘挪开,往她身边靠了靠。
纸条的大小有限,内容写得很简洁。
开头就是三个字“望平安。”接着才写了其他。
“刺客皆死,死状同苏州所遇,暂无头绪。都督言,与苏州漕帮有关。吾等皆安好。”
“苏州漕帮,刺客……”李希言将纸条扔在脚边的火盆里,“其实那晚确实很奇怪。”
“你是指船工?”
“是。那晚从头至尾我都没?有看?见?一个船工。”
“那些船工……”
“不会有问题的。他们?都是绣衣司的产业中的人,每一个都经过?挑选。而且若是那些人有问题,关姐一定会提起。”
“应该是他们?对船工动了什么手脚。”
“最开始并没?有血腥味,人没?有死,等过?几日他们?到了问问那些船工就知道了。”
容朗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应道:“也?是,那晚确实诡异。”他话锋一转,“这几日你就好好歇歇吧。”
“不了。这几日我准备出门逛逛。”
容朗有些惊讶。
“李少使?不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了?”
“那个集市有很多南诏人,我想去探一探。”
还是为?了公事。
容朗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都在集市里乱逛。
已过?午时,二?人随意找了家路边摊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面就算是吃过?了。
放下筷子。
李希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容朗。
挡光……
“你吃一碗面就够了吗?”
“够了啊。”容朗喝了一口手边的面汤,“姐姐,你觉得叙永这边怎么样?”
“挺不错的。”李希言表情?柔和了几分,“这里本?在乌蒙山山区中,进?出不便,土地也?不多,而且还各族混居临近边境。按理?说,不会太富裕。但是这几日下来,我看?叙永的百姓还算是衣食丰足,日子安定,民风也?淳朴。可见?本?地县令算是个能?官。”
容朗很喜欢这座被云雾缭绕着的小城。
“论起‘安定’二?字,这里比京城好上许多。京城说是天?子脚下,却?还是常有人在大街上纵马闹事。”
“天?子脚下,豪贵云集,自然少不了那些爱闹事的二?世祖。叙永地方小,反而没?那么多大门大户。”
容朗掩着嘴,小声说道:“那些人比我还嚣张呢~”
李希言这才想起。
面前这人虽然总是传出“爱享乐”的名声,但是还真没?和那群老犯事的人搅在一起过?。
也?因此,自己这个也?管京城治安的绣衣使?从来未见?过?他的模样。
“所以,我原来从未见?过?李娘子。”容朗开了个玩笑。
“是吗?那你第一次见?我怎么立刻就认出了我呢?”
容朗眼睛一下就红了。
“两年前。两年前远远见?过?一次。”
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
饶是李希言都觉得有些尴尬。
“就是可惜。”容朗明明是在笑着,眼里的失落却?怎么都遮不住,“晚了一点。”
“不晚不晚!好饭不怕晚!”
旁边一声突兀的话语让心思各异的二?人都愣了一下。
李希言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窘迫的感觉。
她忍不住循声而望。
是附近一个酒楼门口,站着一个年轻郎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和一群狐朋狗友闹着。
一群十五六岁的小郎君,正是闹腾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互相?攀比着。
“你看?我这个马!这毛色,这是我阿爹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说是什么波斯马!”
那马匹确实长得很是漂亮。
体型高大,毛色发亮,头颈高昂。
李希言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忽然觉得瑞王还算安静……
“傻小子。”
容朗也?笑道:“定是他父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不稳当,故意哄他的。反正这个小地方又有几个人分得清波斯马和龟兹马呢?这些小孩子才多大年纪,哪里能?驾驭得了性子烈的波斯马,还是龟兹马性子温和更适合他们?。”
“令兄很小的时候就能降服烈马了。”李希言脸上不由带了些崇拜的意思。
容朗酸言酸语:“是啊,哥哥不像我,从小身体不好,十二?岁才敢上马。”
他的话让自己想到了之前的传言,李希言顿觉失言。
“也?就是说你学骑马没几年?那也是骑得很不错了,之前办事也?没?见?你落在我身后过?。”
特别好哄的容朗嘴里的酸味一下没?了,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李娘子这话太过?誉了,我原来可听哥哥说过?,你在马术上才是这个。”
身旁的街道上,或是朋友玩闹嬉戏,或是未婚男女情?意绵绵,或是父母子女尽享天?伦……
喧闹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人自觉会卸掉伪装。
“令兄所言非虚。”李希言微微昂着头。
容朗怔了一下。
炫耀自己的长处时,她总会昂着头,小时候扎起的小辫都会跟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只是那个时候她总是咧着嘴笑,不像现在这样习惯性地板着脸。
怎样都是她,都是那样可爱。
世事沧桑,会重新琢磨一切,没?有任何人是不会变的,即使?没?有当年阴差阳错的别离,她也?会变,自己也?会变。
所幸,命运有情?,怜他孤苦。
“咳!”李希言敲了一下桌面,揶揄道,“你不想买单也?没?必要装愣吧?”
“啊?”容朗这才回过?神。
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吃剩的碗筷也?已经被老板收拾走了。
李希言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此时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我们?再坐在这里,就挡着老板生意了。”
容朗转过?头。
正忙着收钱的老板对他挤眉弄眼的。
“没?事儿啊,不急不急。别人小哥儿看?心上人看?呆了多正常啊。”
容朗脑子嗡得一下响了,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一样红。
怎么……怎么……这么直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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