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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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朗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笃定。
“不对!还有个地方?能?找得到女人的鞋子!”
“什么地方?……”灵光一闪,李希言一下想了?起来,“你是说王佑年叫来唱曲儿的那个青楼女子?”
“是啊!凶手在偷刀的时候不就可以顺便拿走那女子的鞋子吗?”
“确实如此,可是还有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酒菜。王佑年他们四个好歹是禁军,怎么会醉得连金刀被别人拿走都毫无?察觉。但是,如果酒菜里被下了?药呢?那菜可是客栈里的菜。”
容朗有些被说动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希望,凶手不要是冯老板。
那样?的好人,手上不应该染上鲜血。
李希言看得出他的想法。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不一定是。这个罗耀仇家不少,说不定是其他人。”
“但愿如此。”
第二日一早,二人就去了?客栈的后院。
冯老板一家人刚刚吃完饭,一家三口还坐在餐桌前。
罗夫人正在收拾碗筷,冯小郎一见二人一下就跑了?过来。
“哥哥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李希言扯了?个幌子:“昨日在衙门听?说了?些事情,想来和你们通通气。”
冯老板一听?这话,面色都变了?一变。
“和案子有关??”
“正是。”
罗夫人停下动作?:“是那个禁军招供了??”
“不是。”
“先坐先坐。”冯老板招呼着二人坐下,把碗筷拿到了?一边先放着。
二人入座。
李希言才说道:“那个禁军不是凶手。”
“果然!”
“什么?!”
夫妻二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冯老板摸着唇上的胡子。
“那晚衙门把人抓走后,我才觉着不对。那个王郎君,世?家子弟,禁军出身,真要收拾我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什么办法没有?非要杀人?不太?可能?。何况,谁拿刀杀了?人连刀上的血都不擦?一看就知道是被栽赃陷害。”
“衙门也是这样?说的。”李希言故作?坦然,“说是现场发现的脚印和王郎君对不上。”
冯夫人皱眉:“那凶手是谁?”
“衙门没说得太?清楚,只说大致确认了?凶手是个身长?五尺一寸到五尺三寸左右不太?健壮的男子。”
“这算哪门子线索?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冯老板长?叹一口气,“多半这案子也没啥结果了?。”
李希言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凶手啊,多半都是那晚住在客栈里的人。当晚,统共也就二十来个人,一个个排查过去,总能?缩小范围,再问?一问?当时的行踪,说不定就找到了?。”
冯夫人眉间这才一松。
“李娘子说的有理。”
“不过……”图穷匕见,李希言终于?收线,“二位那晚就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冯家一家三口齐齐摇头。
李希言收回了?试探的视线。
不像是说谎。
容朗见她问?完话才说道:“对了?,冯老板,现在罗耀没了?,你家岳父岳母你可有什么章程?”
“能?怎么办?”冯老板握住罗夫人的手,语带宽慰,“家里也不缺两个老人家的饭食。”
罗夫人很是感动,目含泪光。
这么多年,她娘家是真的拖累了?家里。
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她的不是……
“是这个理,只是我看二位老人家……”容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是动气对自己身子也不好。”
罗夫人也不避讳。
“二位家里定然是体?面人,没见过我爹娘这样?的人。你话重一点,他都要闹着上吊跳河……我实在是……实在是……”她眼?里的泪涌了?出来,“我是真拿他们没办法。说句大不韪的话,我是真恨啊,也真是没法子。”
一个孝字都能?压死她,想强硬起来都不行。
“夫人也不必伤心。”容朗语气缓缓,“其实啊,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法子?”夫妻俩一脸好奇。
在二人眼?里,这两位房客一看就是厉害人。
“都说‘隔代亲’。这老人性子再倔,也会听?孙子的话。冯小郎这样?机灵懂事,以后不如让冯小郎来侍奉二老。”
“这……”冯老板有些迟疑。罗夫人也有些不愿意。
自家爹娘那德行,对这个外孙向来也不怎么样?啊!
“我愿意!”冯小郎清清脆脆应了?下来。
容朗附和:“瞧瞧!多懂事的小郎君。二位以后才是有福了?!”
“爹,娘。”冯小郎半跪在夫妇二人跟前,“为?父母分忧也是孝,你们就让孩儿当一回孝子吧!”
夫妻二人肚子里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被儿子一求一下就松了?口。
二人站起。
“今日就叨扰了?,我们还要出一趟门,就不打扰了?。”
冯小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送哥哥姐姐到门口!”
自己孩子这样?可爱,自命案发生后,一直没个笑脸的夫妻二人脸上重新浮起了?笑意。
第67章 醉翁之意 一出后院,冯小郎就……
一出后?院,冯小郎就神秘兮兮地扯着容朗的袖子,带着二人走到了楼梯后?。
“哥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容朗俯下?身和他耳语了几句。
冯小郎听得直咧嘴。
“这个法子好!”
容朗抚了抚他的头:“你已经算是大人了,现在你爹娘得靠着你了。”
“没问题!”冯小郎挺起胸膛,“我一定会保护好爹娘的!”
见二人嘀咕完,李希言才?对着冯小郎开口:“今日?还有事情要问你。”
“说吧!是不是关于舅舅的事情?”
“是。你记不记得你舅舅有哪些仇家?”
冯小郎皱脸:“记是记得,但是要说清楚得说个三天三夜。”
“深仇大恨且那晚在客栈的人。”
“这个嘛……”冯小郎敲了一下?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就沈叔和我舅舅就有大仇。”
“沈坤?”
“没错。”冯小郎压低了声音,“上个月,沈叔叔跑到客栈来找我爹,说什么‘你那个小舅子这次是害死我了’还说‘恨不得杀了他’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是啊,我猜,多半就是被骗了钱……”
“罗耀常在外面骗钱?”
“对啊,他老是在外面装生意人。逢人就说什么自己认识京城里的富商,要做大买卖,要不要入伙。”
“被他骗的人多吗?”
“原来多,现在少了。”冯小郎摊开双手,“都?知道他的德行,现在很少有人信他了。”
冬日?的天黑得早。
还没到晚饭的时辰,冯老板就点亮了客栈里挂着的灯。
两盏微微发?黄的灯笼一左一右挂在客栈门口,风一吹,就晃晃荡荡的。
风声呼啸,卷着一点点雪花。
眼见着雪花又飘了下?来。
冯老板关上了门。
大堂里的客人一抖。
到底是才?出了命案,原本正常的景象看上去无端添了几分可怖的氛围。
一时之间,大堂一下?就空了下?来。
冯老板叹一口气,一脸惆怅拿着账册回了后?院。
吱呀——
三楼的一扇门打开。
李希言和容朗脚步快而轻,下?了楼。
二人的身影潜行在烛光未及之处,悄无声息。
走到一间房的门口。
李希言快速推开房门,闪身进入。
“谁!”沈坤吓得摔坐在地,满头大汗,左手指着二人。
“是我们?。”李希言按住他的肩膀。
肩膀上传来人的温度。
沈坤长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
他还以?为……真是鬼。
李希言用脚勾住圆凳往身后?一拖,坐了下?来。
“你在怕罗耀的鬼魂来找你?”
沈坤擦擦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二位这是来做什么?”
“来问话。”李希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拍,“罗耀骗了你多少钱?”
沈坤咽了咽口水。
“我是傻子?会上他的当?”
李希言把问题抛回给他:“没有证据,我会说这话?”
沉默持续了片刻,沈坤抵不住李希言的威势,终于松了口。
“是,我确实是被他骗了。”
这件事情想想就让他咬牙切齿的生气。
“那个龟儿子!拿着这张假地契,骗了老子足足六百两银子!害得老子被婆娘赶出家!”
“所以?你在客栈住是因为……”
“我没想让老冯还钱,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我只是想着在他这儿借住而已。”
按照冯老板的性格,定然是不会收他房钱饭钱。
身无分文的沈坤也只有这个选择。
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二人。
他心里明白得很。
“我真没杀他。我孩子才?十岁,我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杀人啊。”
“那你为何隐瞒?”
“我这不是怕被怀疑嘛……”沈坤不安地捏着衣角。
李希言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容朗。
容朗摇了摇头,小声道:“他是左撇子。”
凶手是右利手。
李希言颔首,转头对着沈坤继续问道:“那晚,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
“今日?上午我问你可听到了什么,你却回答‘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何时问过你看见过什么?这明显就是你看到了什么。”
沈坤憋了许久才说道:“好像是看见了个人影儿在走廊里走过去了。”
“快到四更天的时候吧,那人影过去没多久我就听见了打更声。”
“还记得那人影的样子吗?”
“记得,是个男的,个儿不高,大概……”沈坤走到门边,指着窗户纸的一块位置,“人影高度在这儿。”
五尺一寸的高度。
多半就是凶手了。
见二人的表情,是沈坤声音有些发飘。
“那人影……是凶手?”
李希言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是沈坤自己已经觉过味儿了。
杀人的凶手就在那晚在他门口走过……
“我……我当时还差点开门……”
他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李希言无暇顾及他的心情。
“你之前所言被罗耀骗取钱财这事儿,可还有其他受害人?”
“有!光和我一起被骗的都?有五个。”
容朗觉得有些奇怪。
罗耀早已名声在外,这些人怎么还会上他的当?
“说来,他怎么骗的你们??”
说到这事儿,沈坤肩膀都?垮了下?来。
“那日?,他请我们?几个到我们?这里最?贵的醉春楼喝酒,还找了好几个漂亮姑娘作?陪,说是自己得了一大笔钱。”
“他说你就信?”
“嗐!我们?当时也怀疑过。可转念一想,在醉春楼能找几个漂亮姑娘喝酒可要花不少钱。这小子要不是真弄到了钱,能请得起这个客?谁成想……”沈坤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是我们?犯蠢!”
“和你一起被骗的人有哪些?”
“有些多。”
李希言指着书桌:“去写?下?来。”
被罗耀骗的人都?是本地人,徐县尉拿着名单一一排查。
二十来个人中愣是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条件!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李希言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坐在一边的容朗提议道:“不如我们?重新捋一捋?十月初七的晚上。凶手盗走金刀进入了内院杀死了罗耀。”
“不能这样捋。”
李希言微微睁开眼。
“十月初七。王佑年偶得美酒后?携一青楼女子进入客栈。当晚,四个禁军和青楼女子在屋内饮酒。冯老板因腰伤卧病在床休息,沈坤也在屋内休息。子时前,四名禁军与青楼女子喝醉失去意识。凶手趁机进入禁军房内盗走金刀,再进入院内,敲开了罗耀的门……”
容朗接话:“凶手应该和罗耀认识。”
“不仅是认识。屋内没有打斗痕迹,罗耀是站在床前被害的,二人的关系应该是极为亲密,甚至有可能罗耀知道凶手那晚会来。不然,罗耀不会在快到子时的时候还穿着外衣。”
“会不会是二人约定好了见面?”
“那就更奇怪了。”李希言继续说道,“之后?,凶手忽然拿起金刀杀了罗耀。”
容朗对比着验尸结果补充道:“先一刀封喉,然后?在他的左胸口又补了四刀。罗耀断气后?,凶手才?将人移动到了床上。”
“毫无章法的杀人手法。”
“从伤口形态来看,凶手确实是新手。”
“新手还割喉?”
这一句话点醒了容朗。
“是啊……”他比划了一下?,“即使二人是熟人,这要面对面割喉还是有些难呐。除非……当时罗耀闭着眼睛。”
李希言低低笑出声。
好奇怪的画面。
“姐姐,你看啊……”容朗俯下?身,凑到她脸侧,呼吸吹着她的耳垂,“罗耀那样的人,应该是会做贼心虚的,什么人能让他放下?戒心,大晚上的见面不说,连凶手迎面割喉他都?没反应过来?”
“同伙或者是……亲人?”李希言不自在地躲开了些。
容朗直起身:“对啊,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凑近了你都?不自在。凶手和罗耀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或者他笃定凶手不会不能杀他。”
“说来,他骗人这事儿难道就没有同伙?”
“徐县尉查过了,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出面。”
窝在软和的榻上,人的思绪也变得混沌了起来。
争执,金刀,杀人,骗钱……
一个念头在脑内闪现,李希言一下?坐了起来。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方向。”
这里是王佑年等?人居住的房间。
自从案发?后?,房间就被锁了起来。
房内应该只有那晚在房里的无人的痕迹。
这房间只有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列在房间两侧。
中间放着一张圆桌。
因为李希言的嘱咐,三个禁军已经换了房间。
这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李希言小心走进,避免破坏地上的痕迹。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应该会留下?凶手的脚印?”容朗站在门口守着。
“没错那晚,凶手那晚肯定是来过这个房间的,若是真的如同我们?推测一般,他当时窃取了那个女子的鞋,那他原本的脚印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李希言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地上的脚印很多还很乱。
但是,四人都?是高大汉子,脚印很明显要大出不少,那个青楼女子的脚印要小些许。
还算好排查。
她找遍了整个房间,却还是没有收获。
难道凶手机警到把脚印都?擦掉了吗?
手边就是房内暂时如厕的地方。
李希言不愿意放弃,直接绕过遮挡的屏风走了进去。
这里的脚印更密集,每一个脚印都?朝着前面,重重叠叠,看得人眼花缭乱。
面前的马桶的臭味还未散去,直往人鼻子里钻。
李希言抬起头。
“那几个禁军还在客栈吗?”
“还?记得?那个青楼女子长什么模样吗?”
“记得?啊。”年纪最?小的卓于野说道,“挺漂亮,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
“停!”李希言伸手,“你这算什么形容,说具体些。”
“脸比李少?使的更圆润些,眉毛更细些,眼睛没有那么黑,更大更圆,鼻子更小些,一样挺……”
容朗牙齿磨得?滋滋响。
我觉得?这个小白脸有些不对头。
李希言听得?直皱眉。
“你们三个……谁会画人像?”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林天海站了?出来:“下官原来在京兆府画过逃犯。”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吧?”
“记得?。”
“画下来。”
“是?。”
林天海确实没有吹牛。
画像画得?栩栩如生。
是?个标致的美人,眉眼秀丽,尤其那一对眼睛,如同明珠一般,熠熠生辉。
“这姑娘叫做黛素,弹得?一手好琵琶。”余锐问?道,“李少?使是?要找她了?解情况吗?可是?那晚她醉得?比我们还?厉害呢。”
李希言收起画。
“画的不错。王佑年在哪儿找到的她?”
“说是?就在客栈后?面……往青楼走那条街道。”余锐回忆了?一会儿,“叫什么水磨巷子。”
李希言听到青楼两个字就头疼,忍不住教训道:“你瞧瞧你们,在外面办这么重要的事,还?去干这些事,真?是?……”
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本朝虽然没有官员不能狎妓的规矩,但是?自从今上登基后?,在态度上对这样的事情是?很反对的。
逐渐,去青楼也成?了?不那么见得?人的事情。
李希言扫了?三人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提脚走了?出去。
眼见着二人要走,余锐大着胆子问?道:“李少?使,那东西……”
李希言停下脚步:“没有消息,但是?快了?。”
她说完,带着容朗就离开了?。
徒留三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哥,啥叫做,没消息但是?快了??”林天海挠挠头。
余锐也有些糊涂:“这东西要是?真?丢了?……”
“才?不会。”卓于野望着李希言的背影,还?有些圆乎乎的脸上红透了?,“李少?使可厉害了?,一定能找着。”
余锐见他神色又想到刚刚他那些话?,心里一沉。
“小卓,你这么信任李少?使?”
“嗯嗯。”
少?年怀春哪里瞒得?过人的眼睛。
连迟钝些的林天海都反应了?过来。
“小卓啊,你不会是?喜欢李少?使吧?”
在两个哥哥的注视下,卓于野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余锐急忙说道:“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熄了?。”
“为什么……”卓于野扯了?扯手指,“我官位确实不如她。”
余锐拍了?一下他的头:“岂止只是?这个问?题。”
“还?有那个定远将军在呢。”
卓于野不服气:“他们不是?都退婚了?吗?”
“退婚是?退婚了?,但是?你看看,这都两年了?,周家有没有和哪家相看过?这明显是?那周彻还?惦记着呢。”
“那又怎么样?”
林天海幽幽道:“还?有长乐王。你们没觉得?他俩太?亲密了?吗?”
被一刀又一刀插在心里,卓于野快哭了?。
余锐回忆:“是?有点啊。”
“岂止是?有点。”林天海撇撇嘴,小声嘀咕,“我之前见李少?使和那个定远将军都没那么热乎……”
水磨巷子是?一条很安静的小路。
住户极少?,来往路过的人多。
穿过这条路,就是?一条满是?青楼的街道。
看着映入眼帘的醉春楼,容朗沉默了?。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醉春楼,那就是?对的。”李希言脸上浮现?一丝稀薄的笑意。
“好姐姐。”容朗拱着手,“你给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别闹。”李希言哭笑不得?,点了?点他的肩膀。
容朗凑得?更近:“你肯定是?发觉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嘛~”
“凶手应该是?那个……”李希言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语调也怪得?很,“青楼女子。”
“啊?”容朗惊讶,“那个人……”
“那人应该是?醉春楼的人,和罗耀勾结做局骗取了?沈坤等人的信任。事后?,罗耀背叛了?他们的约定。所以?,那人就进行了?报复。”
“可是凶手体型还有性别……”
“那人是男扮女装。”
容朗被惊得?呛到。
李希言连忙给他顺气:“有那么意外吗?”
“我……这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在马桶那里的脚印。那人留下的脚印,脚尖是?对着马桶的。”
“所以??”容朗有些没想通,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李希言无言,靠在墙上:“男子和女子小解的姿势不一样。”
男子小解是?站着的,朝着马桶。女子是?坐着的,脚尖应该朝外。
“喔!还?真?是?!”容朗夸赞道,“姐姐,你也太?细心了?。”
“他应该是?故意勾得?王佑年带他回去,然后?趁机在酒食里下了?药,最?后?偷了?钥匙,带着刀去杀了?罗耀。至于他们的约定……应该就是?那把金刀。”
“金刀?约定?”
“那金刀价值不菲。”李希言直起身?,“我们找个地方,换个行头。”
“你要做什么?”
“把人引出来。”
“你去啊?”
“他是?男的,你去?”李希言的话?有些直,眼里却?满是?关心。
怎么能让他沾这些脏东西。
“那也不能你去……”容朗扯着她的袖子。
“不是?,这人有些特殊。这种情况,反而我一个女子安全?一点。更何况……你这个头,他一见你就不敢近身?。”
容朗自知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只能顺着她。
“那我呢?”
“你潜伏暗处,准备抓人就行了?。”
夜幕初降。
水磨巷子里,明暗交错,环佩叮当。
一身?锦衣的女子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双颊染着红晕,一看就知道醉的不轻。
她站在巷口,停下脚步,靠在墙边。
羽睫微垂,浓眉飞扬,唇若朱砂。
高挑的身?姿配上一张别有风韵的脸,十分引人注目。
暗处,一个人影慢慢靠近。
“姑娘?”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是?清澈柔和。
李希言缓缓转过头。
五官秀丽,轮廓不深却?足够端正,可男可女的一张脸,还?有那双眼睛。
对了?!果然是?他!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微微摇了?摇头。
声音停止。
“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的人罢了?。”年轻男子腼腆一笑,语气轻柔,“你家住在哪里?可要我送你回去?”
“家?”李希言说话?含混不清,“我没家……没有家……”
“姑娘这是?什么话??”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闪过一缕暗芒。
他的眼神在李希言腰间的环佩上徘徊。
李希言忽然一把扯住他,靠在他的肩上:“回家,我要回家……带我走,好不好?”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平时冷肃沉静的模样,像是?一副水墨画骤然染上了?靡丽的色彩。
清冽的嗓子被沙哑模糊,年轻男子耳心一烫,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好。”他伸出手,将李希言扶住,“我带你回家?”
李希言就势靠在他的身?上:“走啊……走啊……”
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年轻男子难掩得?意之色,带着她向前走去。
巷子的路如同蛛网一般四通八达。
男子一边“哄着”李希言一边东拐西拐。
走了?快一刻钟,他才?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前。
李希言皱皱鼻子:“家里的门变小了?……”
“是?吗?”年轻男子眯着眼睛笑,“这就是?你家啊,不信你进去看看?”
李希言装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和他走了?进去。
“这不像啊……”
年轻男子继续诱哄,半拉着将她拉进屋子。
“进了?屋就知道了?。”
一进屋,一股脂粉气扑面而来,若非事先知晓,还?真?会以?为这是?哪个小娘子的闺房。
李希言被扶着坐在了?床上。
“要喝水……”
“好好……”年轻男子连忙去开门,“我去给你……”
门扇轰然倒下,正在砸他脸上。
年轻男子将门扇挥开,捂着被砸肿的半边脸。
“什么人!”
容朗站在门口,俯视着他,总是?含着笑的眉眼之间满是?寒冰。
剁爪子!剁爪子!
面前一黑,年轻男子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不留神就被脚边的门扇绊得?摔倒在地。
“黛素姑娘。”
背后?传来的女声没有丝毫的醉意。
他心脏狂跳着,缓缓转过头:“你……是?谁?”
刚刚还?一副小鸟依人的女子,已经大马金刀地稳坐在床边,那双半合的眼完全?睁开,寒光湛湛,眉头的红痣似血一般红艳,望之令人生畏。
他不安地来回瞟着二人。
李希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你盗窃金刀杀了?罗耀?”
年轻男子睁大了?眼。
李希言继续说道:“说说你的真?名?吧。你现?在这副打扮,我叫你黛素也不太?合适。”
心里的恐惧让人手脚冰凉,忍不住发抖。
“你是?谁……”
李希言笑了?笑,眉头的红痣跟着动了?一下。
一个名?字却?在脑海忽的闪过。
年轻男子的表情逐渐凝固:“李希言!”
“你倒是?聪明。”李希言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所以?,交代一下你是?怎么用的美人计吧。”
审问“黛素”的?地点就设在他暂居的?屋内。
容朗非常不客气地以?一种公报私仇的?态度将人一把扔到了床前,又?非常殷切地搬来了两张椅子,扶着李希言坐下。
“姐姐,坐。”
“黛素”瞅了一眼二人,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你?还有?个弟弟啊?”
容朗紧紧抿着嘴唇。
此人甚有?心机,竟然敢暗讽他!
“你?还管我的?私事?”李希言翘起腿,“你?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