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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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心有余悸,眼睛也红了红。
“我都亲眼看见过……有个妾室,正听着戏呢,一下就晕了过去,身下一摊血。”
所以,撞到了紫葳这件事让他到现在都惶惶不安。
“丁夫人?有怀过孕吗?”
小钉子很确定:“没有。”
说完侯府的传闻,他再?也不敢多说。
容朗小声和李希言说道:“若真是他们三兄弟有问题,那些妾室小产也不奇怪。”
这是不通医理也能明白的道理。
李希言点点头。
“像我爹似的,太弱,就是勉强生下来?也会早夭。就算不算上宫里的手段,我这一辈夭折的也太多了,现在剩下的就我哥和汉王还有我算身体健康的。”
容朗语出惊人?。
李希言不由捂住了耳朵。
为什么老是在她面前?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
李希言放下手:“老二正常,老大和老三不应该。”
许尚安和许佑并没有先天不足的样子,看上去身体不错,又不像许宇那样纵欲。
“还是有人?做手脚?”
“让人?小产的东西不少。”
正说着话,二人?就走到了院子门口。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院子里静悄悄的。
小钉子蹑手蹑脚推开门。
“昨晚大家忙了一宿,天蒙蒙亮才睡下,这时候都还没起呢。”
容朗也小声说话:“是排演这次寿宴的戏吗?”
“是呢。”小钉子到底年纪小,忍不住炫耀,“这次的戏很有意思哦,既有戏法也有歌舞戏。你们到时候看了绝对会觉得?新?奇。”
“确实有意思,没听说过一起演的。”
“是啊,这次师父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提出来?的。昨儿?我们排了一次,还真不错,所以就这样定下来?了。”
容朗逗着他:“那你演什么呢?”
小钉子肩膀都垮了下来?。
“我……还不一定能上台呢,戏班里也就锯子师兄能上台……”
李希言忽然说道:“我记得?你戏法变得?不错。”
“我还小嘛。”小钉子被夸奖还是觉得?挺开心的,“现在我只能帮着打打杂,以后等我年纪大了就能上台啦。到时候……”
他这才想?起,二人?不过是暂时来?交州,很快就会离开。
容朗揉了揉他的脑袋:“到时候,你在京城演给我们看?”
帝都汇聚的才是最顶尖的戏班。
这是鼓励。
小钉子用力点点头:“好!”
第79章 花房 走过空阔的前院,从一道……
走过空阔的前院,从一道小门?进入后院,就到了戏班的人居住的地?方。
紫葳住在朝南的房间里。
小钉子带着二人敲了敲门?。
“紫葳姐姐。”
门?内很?快有?人回应:“小钉子?什么事啊?”
“王爷和李少使来了,还给你拿了药。”
门?飞快被打开,紫葳急着行了一礼:“民妇见过王爷,见过李少使。”
李希言扶住她:“你有?身孕,不必多?礼。”
紫葳也知道二人不是拘礼之人,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民妇不过是小毛病罢了,哪里劳动二位贵人亲自走一趟。”
容朗把药递给她:“顺路罢了,本?王还没有?逛过侯府。”
紫葳也不推辞,收下药瓶道了谢。
“二位贵人要是想要逛一逛侯府不如去后头花园的西侧,那儿有?个花房,里头什么花儿都有?,还有?不少域外的花呢。”
“是吗?”李希言眼?神往屋内一瞟,“你对侯府很?熟悉?”
“民妇原来是侯府的婢女。”
“我?看你家夫君应该也是常到侯府唱戏。”
“诚如李少使所言。”紫葳面露柔情,“那时候,民妇就和夫君相识了,所以后来才愿意赎身出府。”
对于侯府里的婢女来说,呆在侯府吃穿不愁,反而比外面好,若不是真有?好去处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怎么不见你夫君?”容朗扯了个理由,“我?刚好还有?事要嘱咐他呢。”
紫葳愣了一下:“夫君他……他出去给民妇买零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民妇自怀孕后就嘴刁的很?。”
“他不在,给你说也一样。这药是每晚睡前吃一粒,不可多?食。还有?,注意禁忌。”
紫葳垂下头应下:“多?谢王爷……”
二人照着紫葳所言,找到了藏在后花园中的花房。
花房确实极美。
以树木环绕,其中种满了各色花卉,浑然?天成?,如同春日的盛景。
若非事先?得知此处是人工建成?,还真以为会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二人找了个角落里的石凳坐下。
这附近很?安静,也没有?婢女小厮来往。
李希言一坐下就说道:“那个紫葳,不一般啊。”
“怎么不一般?”
“我?刚刚偷偷看了她房里的摆设,有?好几?样都不像是他们买得起的物件。”
“你是说那个白玉双耳狮子盖炉?”
“你也看见了。”
“一眼?就瞧见了。那东西是原来母亲赏给平南侯老夫人的。”
“即使是平南侯府,宫里的赏赐也不算多?见吧?”
“自然?。那东西虽然?没有?上册子登记,但也不是凡物。”
如此珍贵的物件,怎么会在紫葳的房内。平南侯府总不可能大手笔到用皇宫里赐下的物件来装饰客房吧?
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紫葳得到的赏赐。
一个婢女,又怎么会得到如此贵重的赏赐?
容朗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早一起,那臭小子就闹着说卫川天还没亮就出了门?,是你给他派了什么差事吗?”
“让他去安南都护府了,清点给南诏的国礼。”
“这次多?亏你多?留个心?眼?儿,不然?……”容朗想想都觉得头疼。
与吐蕃的对战正在重要的时刻,若是此刻和南诏起了矛盾,对前线的压力太?大了。
说到这个关?节,李希言问道:“新罗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容朗一派轻松之色。
“完满解决。新罗的国王说只要严惩凶手就行。”
“算是顺利。”
“这事儿还要多?亏了一个人。”
“谁?”
“徐令诚。”
“他?他也去了?”
容朗也和她一样觉得惊讶。
“他懂得新罗话?,前去的使臣看他生的好就把他也带上了。原本?啊,这新罗的国王想要借机索要巨额财物。这事儿又本?是我?们理亏,使臣也不好驳斥。没想到徐令诚站出来直接反问了那国王一句,就让那国王立即哑了火。”
李希言不由好奇:“他说什么了?”
“他问新罗的国王,要那么多?财物是为了日后给高句丽交赔款吗?”
这话?正中要害。
李希言嘴角扬起:“徐令诚嘴巴还挺利的。”
“是啊,他一说完,那国王就没再多?说,最后连一分补偿都不要,说只要将凶手斩首即可。哥哥到底要顾及两国关?系,还是让人带去了些抚恤给那两位使臣的家人。还有?其他的被害人,哥哥也下旨给了额外的抚恤。”
“欠。”李希言一个字评价了新罗的国王。
“新罗人就这样,你好好说话?他反而以为你怕了他。哥哥还说,这次他想要重用徐令诚,说不定这次等我?们回去,还能在京城和他们二人相见呢。”
“升得这样快?”李希言有些担忧,“沧州的事务,你手下的人能忙的过来吗?”
“沧州的余党基本被扫除。”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容朗的表情却沉重了几?分,“也只是沧州。”
这一路上遇到的刺杀还有之前盗窃密信之事都和五王之乱的余党脱不开关?系。
可见,他们的势力范围已经大大超出了沧州,甚至已经伸到了江南巴蜀一带。
或许……还不止……
李希言叹了口气:“他们盗窃的密信既然?和吐蕃相关?,想要抢夺国礼又与南诏有?联系。我?不得不怀疑,这些人在吐蕃南诏的边境地?区也有?人手。”
南诏这边还好,短时间内,云南王是不会做什么的。
可是吐蕃那边……
“我?得给周彻知会一声。”
这是容朗第一次听到她叫那个人的名字。
“告诉他不如直接告诉西平郡王?”
西平郡王的年纪不小,又一身旧伤,大多?数时候都只在坐镇指挥,凉州的军务实际上都是周彻在掌管打理。
可是,李希言还是应了下来:“你说的有?理。”
隔空将了情敌一军,容朗欢喜得直接握住了李希言的手。
“王爷这是做什么?”李希言只挑了挑眉,没有?挣脱。
容朗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红着耳朵,却不愿意放开。
“我?……我?……给李少使看手相!”
“看手相?”李希言挑了一下眉,将手摊开,“那王爷帮我?看看我?的官运如何?”
容朗哪里真的会看手相。
他捧着李希言的右手:“这……这官运……”
“只看右手?”李希言玩味地?看着他。
“不是男左女右吗?”
“左手先?天运,右手后天运。”
看她满脸促狭,容朗才反应过来。
她可是国师的徒弟,怎么会不懂手相!
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肯定已经被看透了,他羞得满脸通红。
“好了。”李希言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摊开,“我?帮你看?”
被她微微有?些凉的手环绕着,容朗心?里别提多?美了。
“那李少使帮我?看看我?的姻缘。”
李希言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手掌。
“王爷有?几?条姻缘线。”
“什么?!”容朗骤然?变色,脸色涨红,“不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听我?把话?说完。”
容朗深吸一口气:“那是什么呀……”
“两根线深浅一致,是顺利美满的意思。”
容朗颇为怨念地?瞅了她一眼?。
“美满是肯定的,就是不太?顺利。”
李希言莫名有?些心?虚。
“下面根线是什么啊?怎么我?这两根线靠得这么紧啊?”
李希言凝滞了一瞬间,揶揄道:“王爷情窦初开得好早。”
“是啊。”容朗翘起腿,阴阳怪气,“早有?什么用,可惜那人连记都不记得我?了~”
“是么……”李希言浑身一颤,松开手,压根就不敢看他。
打小就这样,一遇见事情就躲。
容朗气闷,将手摊在李希言手背上:“李少使继续给我?看,我?还有?多?久才能成?婚!”
冲天的怨气,即使是绣衣司的李少使也扛不住,难得顺从。
角落里,一双美目窥视着二人,眼?神复杂。
十一月十六,是平南侯府老夫人的寿辰。
今日的寿宴办得很?不同寻常。
一大早,天刚亮,平南侯就带着家里人一身简素去了城南布施,美其名曰“为老夫人祈福”。
城南热闹得很?,不管大家平日里不喜欢他们,都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布施到了下午才结束。
百姓们心?满意足地?带着米粮和银钱回了家。
平南侯府的人也一直都是一脸和气。
然?而,一回府,平南侯就嫌弃地?拍了拍衣裳。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让他们一家人去大街上不说还穿成?这个穷酸样子,晦都晦气死了!
“清嘉。”他喊了一声小女儿的名字,脸色好了些,“你先?回房去把你祖母给你准备的衣裳换上。”
许清嘉像是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才说道:“是,父亲……”
她说完带着婢女缓缓离开,背影满是沉重。
“父亲。”许尚安皱着眉,“小妹这几?日神思不属,到底怎么回事?”
平南侯斜睨了他一眼?:“女眷的事情,你少管。”
许尚安当着两个弟弟的面被这样训斥,顿觉丢人,嗫嚅道:“那……父亲,我?先?回房了。”
“去吧。”
他前脚刚走,老二许宇也说道:“父亲,大哥其实说的没错。小妹这几?日是有?些奇怪,那日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又笑?得傻乎乎的……”
平南侯眼?中浮现一丝担忧。
这个小女儿身上现在可系着他们一家人的存亡。
“你去问问,顺便开解开解她,让她按计划行事。”
许宇面露犹豫:“父亲,其实……”
“其实什么?”平南侯眼?风一扫。
许宇一下不敢再说:“孩儿遵命。”
邓宇走到许清嘉房内时,许清嘉换上了平南侯老夫人给她专门?挑选的衣裳和首饰。
和往日鲜艳活泼的色调不同,今日,她只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裳,首饰也多?是珠花,少有?昂贵的宝石。
当然?,真正的美人浓淡皆宜。
这样打扮,倒是显得她多?了几?分静美。
“小姐,您笑?一笑?啊?”婢女放下梳子,“您是不舒服吗?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
“没有?……”
“小妹?”许宇走了进来。
“二哥……”许清嘉转过头。
原本?圆润的下巴已经变得尖尖的。
许宇屏退左右,才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父亲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许清嘉看着镜子里的脸,自嘲一笑?,“是担心?爵位吧?”
“也不全是。”许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长乐王洁身自好,长相俊美,身份高贵确实是个良配。”
几?个哥哥中,许清嘉只和二哥亲近。
她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又如何?”
“你那日不是说你还挺喜欢他的吗?”许宇有?些傻眼?。
姑娘家心?思都变得这么快吗?
许清嘉咬了咬嘴唇,扯着他的袖子。
“哥哥……那日……那日……”
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许宇急切问道:“什么那日?是长乐王欺负你了?”
许清嘉连连摇头:“我?……我?看见他和李希言举止亲密……”
“和李希言?”许宇一脸不敢置信。
看他不相信,许清嘉急红了脸:“真的!他们俩坐在花房里,还手拉着手呢!”
“你确定他们是在拉手不是在扳手腕?”许宇觉得,李希言那种人应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吧?
“你瞎说什么呢!我?是傻子还是瞎子,连这个都看不清!”
事实就摆在眼?前,许宇不得不信。
“那你怎么想?”
“我?就觉得吧……他都有?了喜欢的人了,我?们做什么都没用吧?而且……而且……别人……”许清嘉忽然?痴痴笑?了一下,又很?快皱起眉,板起脸,“别人俩人挺好的,我?去插一脚算什么事儿啊?”
许宇不由点点头。
“你也这样觉得吧?哥哥!”许清嘉激动地?拉住他。
“不不不。”许宇连连摆手。
许清嘉立即拉下脸:“那你是准备让我?去插一脚了?”
许宇还是摇头,发白的脸上满是纠结。
“算了。”许清嘉哼了一下,“你不管怎么样,反正你今日不能把这些话?告诉父亲他们。”
自家妹妹的性子,许宇怎么不了解。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你少管。”许清嘉威胁道,“你还要我?认你,就当作刚刚的事情没发生!”
许宇长叹一口气。
“好,都听你的。”
他伸出手,无奈一笑?。
“小霸王,我?扶你去前院。”
平南侯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一个身着官服的瘦高?瘦高?的老头儿飞快地走进来:“许侯爷,真是对不住,衙门里有些?事,来晚了些?。”
“不晚不晚。”平南侯态度亲近,“邓刺史来了就好,早到晚到都是一样的。”
来者正是交州刺史邓松云。
他扫了一眼四周,眼神微动?。
平南侯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王爷和?李少使还?没到呢。”
趁着旁边没有旁人,邓松云小声说道:“长乐王不说,他来你家也属正常。怎么那个活阎王也来了?你是不是招她了?”
想到那个还?盘踞在他府内的李希言,平南侯就头疼:“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咱们相识多年,我也提醒你一句。”邓松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李希言是真要杀人的。你知道吗?苏州这一次,光是当场被斩首的就有五十来号人。”
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窜上来,平南侯脸色僵硬,旋即又勉强一笑:“她要杀人,我也没法子。”
邓松云见?他顽固,又多劝了一句:“你真不懂我的意思?老老实实交代了,活着就还?有转圜的机会。别忘了,卫国?公可是你亲舅舅,难不成他还?会不管你们吗?”
平南侯心有触动?。
他是真的怕李希言查出?什么,所?以那日才会那么激动?。
“长乐王,李少使,到——”
小厮故意拖长了声音。
邓松云拍了拍平南侯的肩膀:“你好自为之。”
众人皆已行了拜礼。
容朗的话?说的客气。
“今日本就是老夫人的寿宴,诸位不必多礼。”
交州的官员和?他都不熟悉,旁边又站了一个李希言,一时之间,竟只有平南侯和?邓松云敢上前搭话?。
平南侯带着二?人入了座,坐在最前面。
邓松云攀谈道:“王爷和?李少使这次来也不提早说一声,倒是让下官没有准备什么招待二?位。”
他原本在京城做官,和?二?人都有过交道。
容朗看了他一眼。
“邓刺史事务繁忙,我们也不好打搅。”
“哪里哪里。”邓松云八面玲珑,也没忘记不爱说话?的李希言,“在李少使面前,我哪里敢说忙这个字。李少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啊?”
李希言对此?人印象不错——给?绣衣司贡献过两个水平奇高?的仵作?。
“还?好。只是邓刺史……你看上去倒是太累?”
邓松云摸了摸眼下两团乌青。
“没法子的事。前几日,南诏那边又有了动?静,我这不得?看着嘛。”
“南诏有动?静?”李希言一下警觉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邓松云一脸无所?谓,“他们的边务做了变动?。李少使,你别太紧张啊。”
边务变动?确实是常见?之事,李希言不再追问。
邓松云又朝着平南侯解释道:“朱都护今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才来不了,你别介意啊。”
“怎会。”平南侯笑了笑,“只是不知这朱都护又要忙成什么样子。”
“有章程在,顶天忙个三四日就够了。”
平南侯正欲再说,今日的主人公平南侯老夫人已经?来了。
她还?是往常的模样,只是换了一身红色喜庆的衣裳。
“哎呀,往年寿宴人虽然比今日多,可是却没有六郎在。”
容朗接话?道:“能为您贺寿,也是我的福气。”
他拍了一下手。
张锦急忙呈上一个礼盒。
礼盒打开,里面装着一串珊瑚珠子。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胜在是观空大师开过光的物件。”容朗起身拱手道,“愿姑外祖母身安心泰,福寿绵长。”
“竟然是观空大师开光的手串!”老夫人一脸欢喜,将珊瑚珠子拿起来直接套在了手腕上,“六郎的心意老身自然是要随时带着的。”
她又看了一眼左右。
“小姐呢?怎么还?没过来?老二?也没来?”
众人的眼神一下暧昧了起来,都觉得?最近关于长乐王要和?平南侯府结亲的传言应该是真的。
李希言吞下一口酒。
酒还?是很烈,刺激得?喉咙发疼。
作?为焦点的容朗却一副闲适的模样,悠悠坐了下来,侧着身和?李希言说话?。
“看看。李少使,这算是白眼狼吧?前脚刚收了我的礼物,后脚却要污我清白。这些?人,真是过分。”
李希言还?是冷着脸:“王爷还?是坐正些?。”
坐在二?人后面的瑞王探着脑袋:“你们俩说什么呢?”
“说明日你要课业加倍。”李希言一脸冷酷无情。
瑞王捂着心口:“谁惹你了,干嘛拿我撒气!”
他现在已经?很努力了,再加课业真的活不了!
李希言转过头想要说什么,却意外撞见?一双凝望着她的双眼。
那双浅色眼睛还?是一眼看得?见?底。
一股名为慌乱的情绪让她别过了眼。
见?鬼!
她拿起酒杯又吞下一口酒。
坐在二?人旁边的邓松云将一切收入眼底,嘴上的话?也拐了个弯。
“你们还?是别瞎猜,我看可不一定。”
和?他说小话?的同僚似有所?觉:“听你这话?倒像是知道了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邓松云闭眼装死。
同僚笑骂:“老滑头!”
而另外一边,许宇已经?带着许清嘉走了过来。
许清嘉确实耀眼,一进来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越发肯定起了传言的真实性。
“孙女来迟,请祖母恕罪。”许清嘉说是请罪,实际上已经?赖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笑眯眯地搂住她:“我们五娘一定是为了祖母好好打扮去了,真是好看极了。”
许清嘉笑着说:“孙女长得?像祖母,自然是好看的。”
平南侯脸上的笑容一滞。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他只能说道:“其实五娘长得?更像舅舅些?。”
即使自己的外祖父已经?被提及,容朗还?是稳如泰山,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也不知这是没听见?还?是太沉得?住气。
老夫人当作?不知,让人开始表演歌舞。
为了在李希言面前留下不奢靡的印象。
歌舞被一缩再缩,变得?索然无味。
若不是都在和?好友同僚闲聊,怕不是当场就要睡过去。
容朗更是一直歪着身子和?李希言说话?,恨不得?直接挨着坐了。
“你看你对面那个女子。”
李希言抬眼一看。
她对面坐了好几个女子。
和?她正对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已婚妇人。
穿着一身水红色满绣百花纹衣裳,看上去就富贵极了。那张脸倒是和?许清嘉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眼尾挑极高?,一看就不好惹。
她右手边坐着的是个面色苍白的姑娘,长得?很秀气,脸只有巴掌大小,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楚楚动?人,让人一看就觉得?心生怜惜。
“哪一个?”
“红色衣裳。”
“许家的大小姐?”
“没错。”
“不如许清嘉。”李希言直言。
许清嘉虽然看着娇纵,但是目光清正,这个许家大小姐眼神很是混浊,让人见?之不喜。
容朗也有同感:“名声也不太好,听说啊,当时杜司马的母亲打死都不准她进门。”
“我记得?夫人人不错啊。”
“是啊,所?以才都觉得?奇怪呢……”
二?人窃窃私语。
绣衣使们已经?习惯,完全没有反应。
只有稍微注意到这边的人都觉得?有些?……
这俩人是不是在商量要怎么搞他们?
“老滑头,你说是不是啊?”邓松云身边的同僚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邓松云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你们怎么想的?”
平日里也不像这样正经?的人啊?
“你看啊,李希言这一路过来弄了那么多人,这是不是轮到咱们交州了?”
邓松云面无表情:“反正和?我没关系。”
同僚叉腰:“我也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邓松云悠悠道:“阎王索命你怕不怕?”
那同僚飞快瞟了一眼李希言。
“有那么一点点。”
漫长无聊的歌舞完毕,天色已经?快黑了。
侯府挂上了各色彩灯。
这彩灯很是奇特,全部都做成了桃子的模样。
数量不多,高?高?低低挂在树上,却别有一番趣味。
老夫人目光一深,忽然说道:“五娘,把你这次珍藏的酒拿出?来给?客人们都尝一尝。”
许清嘉眉头微皱,脸上还?是扬起了一个笑脸:“是,祖母。”
仆人们端着酒壶给?客人们从后到前依次倒上。
轮到贵客这边的时候,许清嘉站了出?来,亲自给?各位客人都斟酒。
最后被斟酒的是容朗和?李希言。
许清嘉端着酒壶。
“王爷,请。”她左手按着壶盖,长袖浮动?,十分动?人。
容朗收敛了笑意,一脸客气不失礼貌:“多谢。”
许清嘉又走到李希言面前,给?她斟上酒。
“李少使,请。”
她的袖子在李希言的手背拂过,又冲着她展颜一笑。
“李少使,这酒是我亲手酿的,里面添加了些?祛湿的药材,您可千万别嫌弃。”
李希言垂眼看了一眼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透明清亮。
“许娘子好手艺。”
许清嘉微微欠身,回到位置上,给?自己也斟上了一杯酒。
此?时,平南侯起身端起一杯酒,朝着众人说道:“今日家母七十大寿,多谢各位亲朋同僚赏光,在下无以为表,薄酒一杯,先敬各位。”他仰头喝下一杯,又端起一杯酒,“再敬家母。”
众人纷纷站起,端起酒杯和?他一同敬了老夫人一杯。
老夫人笑得?合不上嘴,自己也喝下一杯酒,让人叫戏班开始表演。
本来有些?疲乏的众人一下来了精神。
谁,不喜欢看戏呢?
小锣一敲,四名仙子身着花衣飘摇而来。
那花衣做得精致非常,上面缝着一朵朵花,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打?头的戏子唱道:“今日是平南侯老夫人寿诞之期,你我不免去寻麻姑仙子,一同前去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