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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2

李希言将左手往袖子里收了?收。
“是,我不是要钱。我……主持说今晚让我在寺庙住。”
“住寺庙?要钱吗?”
“不要的。主持说今晚要让我帮忙清理大炉子里的香灰,我想包点回来。”
“好丫头!”妇人满脸慈爱,温柔地抚上?她的小辫子,“你等等,娘去拿块红布给你。”
李希言懵懂无神的眼看着她在柜子里翻找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从箱子底拿出一块有些发黑的红布。
她将红布塞给李希言。
“拿去,多?包些回来。那?可是供奉送子观音娘娘的香炉。”妇人絮叨着,“有了?这香灰,娘来年就?能给你添个弟弟,招娣招娣,你说是不是……”
李希言双眼闪过一丝暗芒。
“娘,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出了?那?个家门。
面前是一片青翠的山林,依稀能看见半山腰上?的一座古寺。
红布还被?攥在她的手里,被?风吹得招摇。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冒着炊烟的茅草屋,就?上?了?山。
爬上?去不算难,这条路她已经走?过无数次。
太阳还未变弱,她已经站在了?山门口。
守门的和尚很年轻,朝着她招了?招手。
“怎么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李希言将红布塞在袖子里。
“我找小和尚玩儿。”
年轻和尚含着笑:“弘孝在后面院子里呢。”
“多?谢小师傅。”李希言钻进寺庙,熟练地拐了?几个弯,绕到了?寺庙最偏僻处。
那?里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暗处把手着重重人手。
李希言畅通无阻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是寒酸,和其他禅房没有两样,只?是到底深藏青嶂寺中?,比山下还是凉爽不少。
焦躁的情绪一下被?安抚了?下来。
大开的窗户,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动?了?动?,转了?过来。
“音姐姐?”蜡黄的小脸表情木木的,浅色的瞳孔满是惊喜,亮晶晶的,“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我……”李希言攥着红布,不知该如何回答。
房门骤然被?推开,小和尚跑了?出来,撞进她的怀里。
“音姐姐!”
圆溜溜的脑袋摸起来滑滑的凉凉的。
李希言的手摸了?又摸。
“我今晚住这边陪你好不好?”
正在她怀里蹭着的小和尚一下抬起了?头,木木的表情扯动?了?一下。
“好。”
他拉着李希言往里走?,走?到屋内桌前拿起桌上?的点心喂给她:“甜的,你喜欢。”
满口的甜香冲去了?酸涩的味道?。
李希言咧开嘴一笑:“好吃。”
小和尚端起点心盘子,拉着她坐到窗前。
云水蓝的窗帘被?吹得飞舞。
带着凉意的山风扑面而来。
书?桌上?的纸笔被?放到一边,取而代之?的一盘白白的点心。
“这点心是哪里来的?”李希言拍了?拍肚子。
小和尚张了?张嘴,摇摇头。
见他不想回答,李希言转移了?话题。
“你自己吃过了?吗?”
“我,不爱吃甜的。”小和尚靠在她的肩膀上? ,“音姐姐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我……”李希言咬了?咬嘴唇,咽下委屈,“我只?是想和你玩。”
小和尚抿着嘴唇笑:“我也喜欢和音姐姐一起玩。”
他去拉对方的手。
“嘶!”
手背上?的水泡亮亮的。
小和尚又板起了?脸。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在书?桌旁的柜子里摸出一罐药膏。
白色的罐子被?打?开,他挑起一小坨绿色的药膏一点点敷到水泡上?。
书?桌角落处摆着一对泥人,一个笑哈哈的,一个一脸严肃。
李希言看着自己的手。
清凉的药膏驱走?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
“等中?秋到了?,我们一起去庙会吧?”
“好。”
“到时候,我们先去涂叔那?儿买两个糖人儿,我要买个兔子的,给你买个大青牛。”
“我更喜欢兔子。”
“那?我们就?买两只?兔子,然后再去旁边买糖葫芦,买完糖葫芦再去买两个花灯。我喜欢兔子灯,你呢……”
日夜交替,梦境扭曲。
面前绿茵茵的一片忽然消失。
一团火猛的出现,最开始是一个,然后是两个……接着就?是一片。
山脚的村庄在一夜之?间化作了?灰烬,只?剩下了?黑色的残渣。
李希言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任凭“她”冲了?进去。
骤然变重的呼吸声一停。
李希言一下坐了?起来。
胸口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只?能大口大口吸着气。
过往的梦魇撕开了?她一直套着的面具。
慌乱、不安、惶恐终究冲垮了?名为“克制”的堤坝。
她撕开了?左腿的裤子,仓皇地检查着自己满是灼烧感的大腿。
大腿上?,有一块手掌大小的褐色疤痕,颜色不深,却很显眼,像是一块忽然老化的皮肤,一按下去就?会破裂开来。
就?在手指触碰到伤痕的那?一刻,微微的刺痛让理智回笼。
快速跳动?的心一下回到了?正常的频率。
“是梦。”
李希言垂下双手,躺了?回去。
怎么会梦到这些?
她用力闭上?双眼。
“起火了?!”
“起火了?!”
耳边又响起了?呼叫声。
还没睡着呢?又做梦?
眼前的一片黑暗被?照亮了?些许。
她翻身坐起,面对着窗户。
窗外,是隐隐的火光。
真的……起火了??

绣衣使们轻手轻脚,抬出了几具尸体。
尸体虽然被白布盖着,但是李希言已经猜到了尸体此时的状况。
她侧开了眼。
“尸体呢!”容朗连衣襟都是乱的,疾步小跑着进?来。
李希言指了指旁边的担架。
“都在这儿。”
容朗来不?及戴什?么面巾手套,直接蹲在尸体旁边拉开白布查看。
尸体很是异常,已经不?是寻常的焦尸,更像是灰烬堆积出的躯体,一碰就会化成?灰。
容朗屏住呼吸,尽量放轻了动作。
李希言没有多看,走到灵堂大门前站定?。
交州和其他地方不?同,即使是冬季也没有那么干燥,这场火,一定?是人为。
“苗青。”
“属下在。”
“灵堂可有点上烛火?”
“没有。为了防止失火,灵堂里是半根蜡烛都没有放,昨晚天黑后,我们就锁住了院门。”
“巡逻的人呢?”
苗青悄悄踢了一脚身旁已经失神的管事。
管事抖了一下,迷茫地看着他。
苗青重复道:“昨晚是谁在巡逻?”
管事颤巍巍站起身,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鄙人这就去把人叫来。”
整个灵堂里的东西本来就少,被一把火一烧就更是只剩下灰烬。
李希言却?不?这样认为。
她走入灵堂,蹲在地上捻起一撮灰,搓了搓,放在鼻下嗅了嗅。
一股大蒜味还有火药味。
是白磷。
心?里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她向前几步又?随手捻起一撮灰,闻了闻,还是同样的味道。
白磷太多了。
她立即走了出去。
整座灵堂外还有一圈黑灰。
凶手应该是借这些白磷和易燃物?点燃了窗户纸。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附近一个脚印都没有。
一团乱麻!
李希言深呼吸了几次,转身朝着还在验尸的容朗走去。
“情况怎么样?”
容朗木愣愣站在尸体前,一听见?她的声音,他立即把白布盖上。
他的脸色很难看,缓缓摇了摇头。
“火势虽大,可是柱子都没有断掉,这些尸体却?被……”他顿了顿才说?道,“被烧透了。”
或许是昨夜的梦境,李希言一时失去了伸手的勇气:“放火的人用了白磷,那东西一旦沾上皮肉就会持续燃烧,烧透皮肉烧毁骨骼,至死不?休。”
“那……现在的证据是完全被销毁了?”
死者在死前只在寿宴上吃过食物?,寿宴撤下来的酒菜中都没有任何毒……
至于他们之后吃过什?么,只能剖验,可是现在却?……
手上莫名传来一股痒意。
李希言低头看过去,她的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变得又?红又?肿。
“怎么了这是。”容朗捧起她的手,“这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没有……我刚刚就碰了那些……”
手指残存淡淡的黑灰。
“灰?”容朗语气焦急,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快打水来。”
李希言这才觉得二人的动作不?太妥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疼吗?”
“不?疼。”
“李少使。”容朗难得对她语气重,“这是碰了什?么药物?导致的,既然已经红肿,肯定?会痒,会疼。你说?清楚,到底是哪种疼。”
“火烧火燎的疼。”
“灼热感?”容朗低下头吹了吹,“应该是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王爷。”一个婢女?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容朗点点头,把李希言的手放在水里。
“幸好不?严重,拿水洗一洗就会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
“好多了。”李希言将手拿出来,下意识甩了甩手。
容朗拿帕子把她的手擦干。
“现在尸体也验不?成?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越是绝境,越要冷静。
李希言此时只觉得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放火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凶手为何要冒着暴露的危险放火?
是为了毁灭证据,这说?明他们要剖验的做法是对的。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了死者所中的毒就能推测出凶手的身份。
凶手和死者入口之物?有着紧密且直接的关系。
寿宴……
麻姑献寿……
酒,桃子……
那个酒!只有侯府的主人喝过!
端酒的人……是……
“麻姑——贾秀!”
“什?么贾秀?”容朗一时根本没想起扮演麻姑之人的名字。
李希言将自己的推测一一道来。
“是啊,当时麻姑献上的酒只有许家人喝过!凶手是他没跑了!”
“别急。”李希言眸光闪烁,“苗青,把两个戏班的人都叫来。”
两个戏班的人数不?少,加起来大概四五十?个,院子一下被站得满满的。
曲见?山领着自己的人站在左侧,鸿福班的班主则带着人站在右侧,贾秀作为支撑鸿福班的台柱子就站在班主身侧。
李希言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神色。
两位班主都是老成?之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们很清楚今日为何被叫来。对于这种涉及到大人物?的事情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忍功”了。
她认识的小钉子不?安地缩在师兄跟前,一脸不?安,而?他的师兄也一直在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贾秀表情更是不?安,原本红润的面色此时苍白至极。
他们已经在此等了许久。
可是李希言就这样负手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直到苗青拿着一个银制酒壶走了进?来。
酒壶做工极其精巧,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
“贾秀。”李希言忽然问道,“这个酒壶可是你在寿宴上唱麻姑献寿所用?”
被突然点了名字,贾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看了好几眼酒壶点了点头。
“应该是的。酒壶是侯府里准备的东西,我也记不?太清,但是看上去,应该是。”
李希言被他的说?辞弄得有些想要发笑。
她直接拿起酒壶揭开盖子递给?了容朗:“有股药味。”
贾秀急忙解释道:“那是普通的药酒,自然有些药味的!”
“过寿喝药酒?”
贾秀垂下眼:“是侯府的人常喝的药酒,对身体很好。”
“淫羊藿?”容朗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贾秀扯了扯嘴角:“淫羊藿强筋健骨祛风除湿,被用来泡酒不?奇怪。”
容朗不?想和他绕弯子。
“一大股羊膻味,分量太多,你额外加了不?少。为什?么?”
贾秀表情很是僵硬,却?还是硬生生扯出一个笑: “王爷……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加药做什?么……”
“本王也很奇怪。”容朗笑了笑,“过量的淫羊藿也只会让人上火吧?”
贾秀急忙点头:“是啊,这东西本就……”
还未等他说?完,容朗就接着说?道:“除非,长期服用。”
李希言问道:“长期服用会如何?”
“中毒。”
容朗的话音刚落,贾秀就急不?可待地反驳道:“不?可能!这东西没有毒的!不?会死人!”
“侯府的药酒,你倒是熟悉。”李希言语带深意。
“那是因为……”贾秀此刻的慌乱已经让所有人侧目,每个人都看在打量着他,带着自己的心?思?,而?他也想出了说?词,“那是因为我也有风湿的毛病还喝过这些酒,所以才对此药有所了解。”
“那你慌什?么?”李希言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没来由的地有些难受。
那个猜想让她觉得过于残忍。
她转过身:“你和我过来。”
贾秀被李希言和容朗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本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空气中都飘着灰。
阳光从被关闭的窗户外照射进?来,却?像是黄昏的阳光一样黯淡。
贾秀站在门前,看着对面的二人,心?跳如鼓。
“你应该对本官说?实话。”李希言的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贾秀苦笑了一声。
“本来是准备负隅顽抗的,只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一个下贱人留面子,我还是想要捡起这张脸。”
他本就生得十?分俊俏,玉面朱唇,可此时看上去却?无端端带着几分残败胭脂的凄艳。
“我没有想要他们的性命,我只是想让那两个畜牲……让他们……”
他修长的手忽然成?爪,如同一只忍耐已久的野兽,想要撕碎什?么。
李希言暗暗叹了一口气。
“让他们不?能再欺辱你的妻子?”
积压已久的怒气瞬间散掉,贾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您怎么知道?”
“你如此珍爱你的妻子,是绝对不?会在她怀孕时与她有过激的房事。那日,明明你在院中,你的妻子却?……她又?本是侯府的婢女?,还有珍贵的赏赐,这很难不?让人去联想什?么。”
“李少使倒不?像那些人不?知世故,也不?像那些畜牲那样无耻……”贾秀捂住了脸,“我对紫葳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贾秀是唱戏的戏子,却?也深受许家长子和幼子的“欺凌”。
而?紫葳……亦是如此。
她原本是许家幼子许佑的婢女?,几年前为了给?许佑即将成?亲,为了给?自己这个孙子经营“不?好色”的名声,老夫人就给?她们这些婢女?都赏赐了东西,让她们自己找个人嫁出去。
然而?,许尚安和许佑却?不?放过,为了继续掌控紫葳,他们暗示贾秀迎娶紫葳。
二人成?亲后,许尚安和许佑亦如同往常时时玩弄紫葳,甚至还……依旧不?放过贾秀。
痛苦和屈辱令人麻木。
贾秀和紫葳相互扶持着在缝隙中偷得生机。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紫葳怀孕了。
从小没有父母的他们,第?一次对彼此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不?是恋人,而?是家人。
然而?,紫葳的怀孕不?仅没有让许家的两个畜牲放弃,反而?引来了他们的更大兴趣。
贾秀,忍不?了了。
“我忍了一辈子,我不?想再忍了。我从小唱戏,学这唱戏的功夫受了不?少伤,我清楚的知道淫羊藿这种药,少服治病,多服会起反作用。于是,我就在他们日常喝的药酒里加了过量的淫羊藿。”
“寿宴的酒……”
“我也不?知道……”贾秀迷惘地摇着头,“我确实因为前几日紫葳的身体而?下了重手,可是,这药怎么都不?会死人啊!我只想让他们不?能再……不?能再做那些事。”
李希言抓到了重点:“也就是说?,你平日里只在许尚安和许佑二人的药酒里下了药?”
“是,整个侯府只有他们才会喝壮阳的药酒……”贾秀恍然大悟,“对啊!老夫人他们也死了,她们平时可不?喝药酒!”
找到了证据,他欣喜若狂:“我是冤枉的!”
“本官知道你是冤枉的。”李希言目光向外投去,“你不?仅是被冤枉了,还被人利用了。”
“谁?”
“我问你,那日和你在台上表演的人到底是谁?”

这?里是戏班存放道具的?地方。
按理说,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因为这?戏法?呀,说到底就是靠的?表演者的?手法?和道具。
那可是别人吃饭的?家伙事儿。
只是这?一点,对?于绣衣司来说并不重要。
苗青将手一扬。
“把箱子都撬开。”
众人的?动作还算斯文,只是一刀斩开了锁着箱子的?锁。
箱子里的?道具令人眼花缭乱。
假花,假桃子,扇子,假蝴蝶,走马灯,墨汁,砚台,甚至还有一堆各色的?纸张,连着一整箱子瓶瓶罐罐。
苗青指着头几箱物件:“抬走。”
“是。”
而?此刻,灵堂前,贾秀已?经恢复了往常淡定闲适的?模样,站在原来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李希言和容朗则还在已?经被?烧焦的?正厅里徘徊。
灰烬被?手指隔着帕子碾开,容朗用?力分辨着其中的?气味。
“怎么?闻着有一股咸咸的?气味。”
“不急。”李希言朝着外?面招招手,提高了声音,“小钉子,你过来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小钉子满脸畏惧,一时呆住,一直到自己?师兄推了推自己?,才回过神。
“快进去,大人叫你呢。”
小钉子懵懵地走了进去。
“大人……”
“你们戏班,飞蝴蝶这?种戏法?有谁会?”
“应该只有师父会,我们只懂得制作道具和打杂。”
李希言看了一眼站在外?头胖墩墩的?曲见山,挑了挑眉。
“你师兄都不会吗?”
“不会的?,师父他……”小钉子飞快瞟了一眼外?面的?曲见山,声音更小了,“师父他很不喜欢我们看他……变戏法?。”
这?话说得隐晦,但是二人还是明?白,就是藏私,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种事情不算少见。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纸蝴蝶能飞起来吗?”
小钉子摇摇头:“我只会做桃子和花儿。纸蝴蝶……我们负责剪,剪完后师父好像会往上面涂些什么?。”
李希言接着问道:“寿宴那日表演戏法?是你师父藏在那棵树里面吗?”
“是啊。只有师父能变那么?多戏法?。”
李希言表情有些微妙。
“你先回去吧。”
小钉子点点头,飞快跑了回去。
过了片刻,苗青就带着几口箱子走了过来。
“少使,东西都搜到了。”
自己?的?重要物件怎么?会不认得,饶是曲见山这?样的?老江湖也?一下失了态。
“李少使!您这?是何意??”
这?些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
他急得直接跑到了面前来。
容朗直接问道:“你那纸蝴蝶上涂的?是……阳石?”
他说最后三个字的?声音极小,只有三人能够听到。
“你怎么?知道!”曲见山一下慌乱了起来。
这?可是他的?秘方!
“这?东西触碰后会让人的?手变红变肿。而?且它还有个作用?……那就是服用?后温补肾阳,只是……”
容朗盯着他的?眼睛:“若是服用?过多会导致中毒身亡!”
“不会!”曲见山连连摆手,“寿宴上只有那一点儿的?量,融入酒里不会中毒的?!”
“我们知道。”李希言说道,只是你倒是颇通药理。”
曲见山老实?回答:“做我们这?行的?,经常要用?到这?些药物来……做些小机关,所以鄙人对?药理确实?还了解一二。更何况……”他讨好一笑,“要是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入口,鄙人怎么?敢玩那样的?把戏呢?”
“把戏?”李希言微微向前倾身,“我有个问题要请教曲班主?。”
莫大的?压迫感让曲见山向后推了推。
他手在胸前虚虚挡着:“您请说。”
“若是在纸蝴蝶上涂上白磷和火药,这?纸蝴蝶飞起来后会烧起来吗?”
这?个问题过于容易让还身处火场的?人浮想联翩。
曲见山怔住了。
李希言继续说道:“再如果,这?样的?纸蝴蝶……”她抬起手指向旁边被?烧得只剩下窗框的?窗户以及那一圈黑灰,“飞到了关闭的?窗户上,会不会点燃窗户纸导致失火?”
“会……”曲见山不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容朗此时也?跟上了她的?思维:“大量的?淫羊藿加上阳石,确实?有可能导致中毒。”
“我没有!”曲见山急忙否认,“我没有下毒,什么?淫羊藿我根本?都不知道!”
“贾秀唱戏用?的?酒壶也?是你们戏班的道具。”李希言逼近一步,“ 那日藏在树中变戏法?的?人是你?制作纸蝴蝶道具的也是你?”
“不……不!我没有下毒!也?没有用?涂了白磷的?纸蝴蝶引发大火去毁尸灭迹!”
李希言提高了音量:“难道现场除了你还有第二个能变这些戏法?的?人吗?”
“我没有理由要杀侯爷一家啊!”曲见山跪在地上求饶,“李少使,我是靠着侯爷吃……”
“是你!”一道女声携带着怒气而?来。
许清嘉怒气腾腾朝着曲见山冲了过来。
“你就是为了报复!”
李希言一跨步挡在了二人中间。
“许娘子,本?官在审理案情,请你回避。”
“我都听到了!”许清嘉的?目光绕过她直直盯着曲见山,“是他下药毒死了父亲他们,后来还为了毁尸灭迹焚尸!”
刚刚还一脸惶恐的?曲见山忽然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许清嘉。
李希言被?夹在中间,只能伸手扯住许清嘉。
“本?官尚未审完,他并无动机,还没到下结论的?时候。”
许清嘉被?扯住没法?乱动,只能大声喊道:“他有!他是为了报仇!”
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二次提起这?个词了。
这?绝非是信口而?言。
“报什么?仇?”
“他女儿!”许清嘉恨恨地说道,“明?明?当时已?经拿了我家的?钱……”
曲见山的?眸子一点点红了起来,肥胖的?身子颤了颤。
“我杀了你……”
他一下朝着许清嘉扑了过去。
那比水缸还粗的?身体一下压倒了许清嘉。
等李希言回过神时,他已?经死死掐住了许清嘉的?脖子。
而?许清嘉憋地满脸紫红,使劲扳着他的?手。
“啊……”
“对?,是我,是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李希言立即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已?经失疯狂的?曲见山。
“师父!”
曲见山歪歪扭扭倒下,他的?大徒弟一下就扑了过来,接住他的?身躯。
青年的?个头不大,没法?扶起他,只能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身体。
而?许清嘉也?被?婢女扶了起来。
她不住地咳嗽着,明?显是被?伤得不轻。
“放……放肆……”她艰难地控诉着曲见山,指着已?经倒下的?曲见山痛骂,“下等的?戏子还敢杀人……”
她缓了一口气,用?命令的?口气对?着李希言下令:“还不快把他抓起来杀掉!”
一旁的?众人都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李希言被?她的?愚蠢逗得笑出来。
“上次这?样对?本?官这?样说话的?人是陛下。”
许清嘉一愣。
“李少使是正经的?朝廷命官,你不过是个白身。”容朗也?冷着脸。
有这?样一门亲戚,委实?丢人。
许清嘉一时气急,又咳嗽了起来。
气氛陷入僵持。
“李少使。”抱着曲见山的?青年怯怯地说道,“那件事情我或许知道。”
“那你来说。”
“是。”青年擦了擦泪,简短说道,“七年前,师父唯一的?女儿被?许家人害死了,师父只是个变戏法?的?,也?没有办法?为师妹讨回公道,只能咽下这?口气。”
其余的?人明?显都知道此事,皆面露不忍之色。
青年一脸恳切,粗糙红肿的?手拽着李希言的?衣角:“李少使,师父他……他如果真是为了这?事情做了错事也?不该死吧?明?明?是他们先……”
“闭嘴!”许清嘉声音变得尖利,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刻薄,“一条贱命罢了!换了我侯府的?银子还想着报复,真是……”
李希言实?在听不下去,一眼瞪了过去。
“把人带走。”
旁边几个绣衣使上前围住许清嘉主?仆二人。
这?是无声的?威胁。
可是许清嘉早已?没了理智,不仅不收敛,反而?骂得更难听。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这?些下贱之人以下犯上……”
“没有谁比你许家更下贱的?了。”李希言锋利的?眉眼带着冷笑,“门口的?石狮子都是脏的?。”
容朗听得也?烦躁:“把人拖下去。”
绣衣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去拖人,只齐刷刷亮出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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