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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2

“在你面前?,他已经算是收敛了。”容朗看了一眼左边热闹的市场,“我们就在这儿买?”
“行。”
李希言站起来。
“就当是消食,也让苗青歇一歇。”
“苗青……他确实是辛苦,也确实能?干。”
一路走来,容朗也发觉了苗青的活儿是最繁琐的,像是个大管家。
“说来,因为他的能?干还?闹出过些事端来。”李希言开始八卦自己属下的隐私。
“什么事端?”容朗想着苗青多圆滑的人,怎么会闹出事端?
李希言强忍笑意:“你可知道京城有家姓邱的富商?”
“他家?”
“嗯,邱家娘子听闻苗青理事很是厉害,特意上门求赘……带了八个箱子的彩礼。”
容朗傻眼:“在绣衣司?”
“对。”
“她怎么进去的?”
“卫川特意把人带进?来的。”
容朗笑出声:“卫川真是……”
果不其?然,是他能做出的事。
“苗青气得脸都红了。他又是个不说重话的性子,竟然一下急哭了。”
容朗捂住嘴。
无法想象当时的画面。
“之后,邱娘子眼睛一亮说……”李希言学着邱娘子的语调,“原本以为你姿色平平,没想到哭起来竟然还?算是可人,我可以再?多加一倍的彩礼。”
“再?之后呢?”
“苗青哭着拒绝了,邱娘子遗憾离开。第二日又让人送了一箱子金子说是给苗青压惊,让他不要见怪。”李希言补充道。“苗青收了。”
容朗笑得不行。
“确实该收。”
二人说得正开心?,忽然被?一人叫住。
“二位请等一等!”
二人转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亮眼的红色短打,脖子上挂着好几个拨浪鼓的中年人小跑着朝着二人喊着。
容朗问道:“你有何?事?”
中年掏出一粒碎银:“您刚刚是不是给了一群孩子这个?”
“是啊!你……”
中年大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容朗一头雾水:“你这是?”
中年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些孩子拿着碎银来找我买玩具,我还?以为……就多问了几句。”
一群普通人家的小孩拿着碎银来买东西,确实异常。
容朗解释道:“刚刚我问了那些孩子一些问题,这是谢礼。”
中年不住的道歉:“是我多心?了……”
“没事。”
青年回头望了一眼:“我的货还?在那儿了,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行了个礼就风风火火离开了。
容朗感叹:“难怪那些孩子见外人都不怕,这里民风倒是淳朴。”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李希言很喜欢这样的环境,“都是相?熟的人家,有人情味。”
“京城哪里都好,就是冷冰冰的。”容朗很是感叹,“我去过许多地方,要不是京城有哥哥嫂嫂在,当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那如今呢?”
“如今嘛……自然是此时此地最好。”容朗转过头一笑,“我听说本地有个厉害的大夫,专治跌打损伤,我们去买几贴膏药试试?”
二人拎着大包小包回驿站的时候,绣衣使们都在大堂里,苗青眼皮一跳。
这是抢他的活儿干吗?
李希言把东西一放:“那些马匪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关风和回答道:“都处理完。那群马匪攀上的是鸣沙县的县丞。今儿刚去搜了那县丞的一处私宅,里面全?是被?马匪劫的女子,任凭他再?巧舌如簧,也辩解不了这些罪行!”
“真?是好样的。”李希言冷冷一笑,“核实后立即斩首,那些马匪,一个都别放过。”
“是!”关风和说道,“难怪那日那个头子一见我们去救那些女子就急得不要命,原来是怕这些女子说出他和县丞勾结的真?相?!”
“县丞不倒,他不死。”李希言摆摆手,安排道,“三日后,我们就进?鸣沙山,去凉州。”
“这么急?”苗青有些无奈,“您身子才好,再?休息几日吧。”
李希言压低了声音,见四周没有其?他人才说道:“凉州来信,军中出了瘟疫。”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只是到底在大堂,也不好追问。
“是。”
三日后。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从鸣沙县出发。
因为此处要越过的鸣沙山还?不算太大,他们还?是选择了骑马。
清早出发,天气晴好,还?算不错。
从鸣沙县西门出,就是传闻中的鸣沙山。
脚下的碎石子越来越少,沙尘越来越多。
慢慢的,视野所能?及之处全?部被?黄沙填满,只有零星几根枯木枝是其?他的色彩。
松散的沙子让马儿也放缓了脚步。
在浩瀚的沙漠中前?行,竟然有一种?闲适的感觉。
李希言骑在马上,昏昏欲睡。
忽然身下的马儿长嘶一声。
“有马队。”容朗在她?的耳边小声提醒,“应该是马贩。”
李希言立即打起了精神。
就在一行人前?方不远处,一队马匹停了下来。
那领头之人是个圆脸大胡子的中年人,一身豪气,冲着众人招手。
李希言和容朗走上前?和他互相?见过礼。
大胡子笑着问道:“你们也是去凉州的吗?”
“正是,大哥也是去凉州?”
“是啊!”大胡子主动邀请,“咱们同路吧?听说这边马匪闹得可厉害,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李希言自然不好拒绝。
“这自然是好。”
大胡子笑咧了嘴,打探道:“你们是做药材生?意的?”
“是,鄙姓任,京城人。这位是家弟,任朗。”
大胡子抱拳:“在下鲁达,是云州人,家里世代养马的。”
“鲁大哥谦虚了。”李希言瞥了一眼对方的马队,“您这些马可不是凡品,看来你还?是个大老板呢。”
“这些大半都是给周小将军带的!”鲁达也直来直去,“那些劣等的才是我的。”
容朗忽然出声:“周彻?”
“那可是定远将军!”大胡子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西平郡王的次子,周霍。他最是喜欢马儿。”
“原来如此。”
双方合成一队同行。
鲁达见识多性格爽直,说话风趣,双方倒也算和谐。
行到了下午,突然卷起了风沙。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黄沙与之前?遇到的不同。
所有人都俯下身。
过了许久,风沙暂停,眼前?的地形却忽然一变,让人摸不着头脑。
鲁达面露难色:“这……我也来过几次……”
绣衣使们也一时失了方向。
正在此时,后方,一辆马车缓缓来驶。
“是你们?!”

李希言答道:“去凉州送一批药材。”
“那可是要紧的事!”中年主动问?道,“刚才风沙大,诸位可是迷路了?”
容朗无奈一笑?:“头次来,才知?道原来拿着地图也分辨不了方向。”
旁边赶车的马夫插嘴道:“鸣沙山本就是沙丘,全是沙子,一刮风这?模样就变了。别说您头次来,我这?儿来来往往多少次,有时候都?还是走得?晕头转向。”
他一脸沧桑,下?巴长着密密麻麻胡茬,声音洪亮高亢,颇有本地人的气质。
“是啊,刘大哥说得?没错。”青年说道,“我也来往不少次了,每次都?还是只敢慢慢走,夜里都?在前面的鸣沙客栈歇一晚。也就刘大哥胆子大,不管日夜也敢行?路。”
马夫毫不在意?地一笑?:“主要是舍不得?钱住店。”
“您放心,这?次让您帮忙带路,您和我住一块儿就行?了。不会让您付钱的。”
容朗主动自我介绍:“在下?姓任,这?位是家?姐,这?位是鲁大哥。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货郎介绍道:“我姓蔡,叫做蔡旺。这?是刘大哥,叫刘春。”
几人互相见了礼,自然?而然?就结伴同行?。
刘春确实熟悉鸣沙山的路,不过一个时辰,一行?人就翻过了山顶。
眼见着太阳要落下?。
他催促道:“得?走快些。这?几日风沙大,得?赶在天黑之前到客栈。”
都?是听劝的人,一行?人一下?提起了速度。
幸好,就在天边泛起灿烂的紫红色云霞时,一座两层的小楼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楼外已经?亮起了一盏盏灯笼,随着风摇晃。
众人行?到客栈门口,下?了马。
门瞬间打开。
伙计迎了出来,打量了众人一眼。
“各位都?要几间房?”
鲁达只带了几个仆人:“一间上房,其余的看着安排。”
李希言也知?道这?里上房肯定不多:“还剩几间?”
“只剩两间了……”伙计说道,“其余的房间还挺多的。”
“那就两间,给这?二位留两间好点的房,其余的你看着安排。”
这?是要买单的意?思。
蔡旺连忙推辞:“怎么能让任娘子破费……”
“要不是遇见你们,今晚上我们还得?吹沙子呢。”容朗拉住蔡旺,“我阿姐最不喜欢别人推脱了。”
推辞太过,反而显得?疏远,二人也不好多说。
鲁达也说道:“今晚上喝酒我请啊,都?不许推辞!”
刘春主动提出:“我这?人没其他的本事,各位若是放心,让我去帮忙安置一下?各位的马匹吧?”
有来有往才是相交。
容朗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凑巧我今儿也没带上我家?里那几个驯马师,就劳烦刘老弟了!”
回?屋放好行?李,李希言就下?了楼。
鲁达的大嗓门正喊着:“刘老弟怎么还不过来?”
从后头走出来的蔡旺解释道:“刘大哥爱马成痴,见了您那匹骨利干马,欢喜得?不行?,非要给那马儿梳梳毛才过来。”
鲁达一脸惊奇:“那马儿愿意?让他近身?”
蔡旺眨了眨眼:“是啊,我看那马挺听话的呀。”
“真是奇了!”鲁达抚掌,“那马脾气最烈,平日里除了我和几个驯马师,那是谁都?不能碰一下?。”
蔡旺压低了声音:“唉……您有所?不知?啊,刘大哥本来就是个驯马师。”
“那他怎么……”鲁达迫切追问?。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仿佛听人说过,刘大哥十?几年前被一家?大户弄伤了手,没讨得?公道还反而被……之后就做起了马夫。”
此时,李希言才发觉,刘春的左手好像一直是拢着的。
鲁达啐了一口。
“这?些畜生!”
蔡旺连忙叮嘱道:“诸位别在面前提这?事儿啊!刘大哥很介意?别人说他左手受伤的事情。”
“真是没有王法了!”鲁达皱着的浓眉忽然?一松,“不过我前几日在鸣沙县碰见那勾结土匪的县丞在菜市口被斩首,听人说,是被绣衣使查出来的。”
一旁的李希言动作微微一顿,坐在四周的绣衣使都?不由放轻了呼吸。
整个客栈气氛微妙了起来。
“怎么?”容朗信步从二楼上走下?来,笑?吟吟地说道,“鲁大哥是想去找绣衣使主持公道?”
鲁达使劲点点头:“那大户再厉害,也不可能惹得?起绣衣使吧?”
容朗挨着李希言施施然坐下:“鲁大哥倒是很信任绣衣使?”
鲁达大手一拍桌面:“那是任郎君你对绣衣使有偏见啊!你知道这次在鸣沙县的绣衣使是哪一个吗?”
“哪一个?”容朗的手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李希言。
说你呢~
“绣衣使里面就几个女官,我打听过了,这?次来的呀,是那个年轻些的,叫李希言。”
蔡旺讪笑?:“绣衣使会理?我们这?些人的官司吗?”
“怎么不会?”鲁达一脸肯定,“其他的我不确定,但是这?个李希言一定会。”
容朗憋着笑?:“鲁大哥很了解此人?”
“自然?!你们有所?不知?,我原来在汾州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当年有一桩杀人案,那凶手穷凶极恶,专门挑着青楼女子下?手,而且他不仅杀人还……还剥皮。最后就是那李希言以?身涉险,扮做青楼女子引出的凶手。”
鲁达大为感怀。
“给我说这?事儿的人就是当时给李希言治伤的大夫,他说,当时要不是苏家?那个苏兆出手相助,李希言怕是……”
“咳咳!”李希言用力咳嗽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鲁大哥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鲁达哪里感觉到了四周诡异的气氛?
他说道:“当时死的都?是青楼女子,这?个李希言尚且能为了她?们以?身涉险,可见此人绝非传说中的酷吏,不过是手段霸道一点。要我说啊,比那些……好的多!”
四周沉默了一瞬。
“鲁大哥了解这?些是也有冤要诉?”容朗忽然?开口。
鲁达迟疑了一瞬。
“人活一世,谁没点冤屈苦难。”
到底只是萍水相逢,容朗也只是顺口一问?,见对方不愿提及,他也立即打了圆场。
“你也不必烦忧,那绣衣使不是就在鸣沙县么?等你办完事就早早折返便?是。”
“就怕那绣衣使早早走了。”
容朗压低了声音:“不会的,我听人说过,那绣衣使要多留两个月呢。”
“真的?!”
“恰巧认识县衙的人。”
鲁达脸上的忧愁瞬间散去,笑?了起来。
“这?客栈人倒是不多啊。”容朗看向二楼的天字号房间,六个房间,他们占了四个,还有一个是有人住的,还剩了一个。
蔡旺说道:“可能是从澧城往鸣沙县赶路的客人吧?澧城到这?里要远些,走得?再快,也要天黑后才能到。”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也是运气好,刘老弟……”
鲁达话还未说完,一声马匹的嘶鸣从后面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噼噼啪啪东西的倒地声。
“怎么了?”
几人不由站起身,朝后面走去。
后面的马厩已经?乱成一团。
刘春站在一片狼藉中,双手拽着一匹黑马的缰绳,低着头。
他的面前躺着一匹已经?死去的马。
而一个鼠眼短眉的中年人正站在不远处指着刘春的鼻子骂。
那人穿得?富贵,一身绸缎衫子闪闪发光。
鲁达冲在最前面,冲着那人吼了回?去。
“你大爷的骂谁呢!”
那人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一见这?五大三粗的鲁达发火就短了气。
李希言和容朗也走到了刘春身边。
“刘大哥?”容朗询问?道,“可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这?马……”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匹躺在地上的马,一脸心疼。
“我也不和你吵!”那骂人的中年人快步走过来,对着刘春说道,“你得?赔我的马!这?马可是死在你手里!”
刘春虽然?沉默,但是绝非蠢人。
“刚刚是你的马匹发狂导致马厩所?有马匹受惊,我好心帮忙稳住了其他马匹,你还要让我赔钱?更何况你这?马本来就得?了病,才导致这?些事情。我还没找你赔钱呢?你倒是先开起口来了?”
“你的马才有病!我的马好好的能有什么病!”
“不管有没有病,确实是你的马最先发狂才惊着了其他的马。”
一道阴沉嘶哑的声音从马厩的耳边响起。
李希言寻声望去。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缩坐在连接前堂和后院的门旁边。
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一身黑衣,佝偻的脊背,干枯布满皱纹的皮肤,却配着一双明亮凸出的大眼。
像是夜叉。
他挣扎着站起身:“我一直坐在这?里,亲眼所?见。”
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总是他害死了我的马!”他指着马的脖子,“他敲了我的马这?里一下?,我的马就死了!”
黑衣人张了张嘴,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那是因为你的马本来就有病!我当时要不是把?它打晕,你其他的马也会死!”
“我不管!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它有病?”
和这?种不要脸皮的人吵下?去也没用。
鲁达出面道:“这?样吧,这?钱我来赔。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刘春一下?急了:“鲁大哥,这?可不少钱……”
“没事儿。”鲁达摸了一把?那匹黑马,“我这?马才是价值不菲,你帮我保住他,该我谢谢你的。”
那人一听说要赔钱,一下?脸都?不红了。
“要赔也行?,我不要钱。”
一个一看就钻钱眼里的人,怎么会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这?人心善。”那人拍了拍自己凸出的肚子,“你就随便?拿你一匹马来赔我吧。”
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确实占了大便?宜。
鲁达带的一批马里哪怕是最次的也比他那普通的马好上许多。
“你不要太过分!”刘春大声吼道。
“我哪里过分了?”那人摊开手,“我没马骑呢,明日还要赶路,要一匹马很过分吗?”
“没事。”鲁达眯了眯眼,“给他,反正我这?马也卖不出去。”
“鲁大哥……”刘春小声吼道,“这?人明明就是……”
“我这?马更贵。”鲁达拍了拍黑马的脖子,“不计较那么多。”
不等刘春再说,他就指了自己马队里一匹灰青色的马。
“这?马赔给你!”
那人一下?喜笑?颜开,立即让身边的一个仆人去牵马。
闹剧结束。
鲁达宽慰刘春:“这?人呐,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吐出来!”
“可是……”
“不说那么多!”鲁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喝酒!”

老板终于端着一盘子烤肉出现。
是个年轻的妇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脸庞微圆,面色红润,笑起来很是喜庆。
她走上前,小声朝着众人道?歉。
“今日的事情让几?位受委屈了,这是小店一点心意,还望诸位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破坏心情。”
那?烤肉做得可算是活色生香。
油滋滋的,还冒着烟。
刘春懵了一下:“您是老板?”
他怎么记得这老板是个男子呢?
“这是老板的夫人,俩人刚成婚呢。”蔡旺帮着已?经红透脸的妇人解释。
刘春干巴巴说了两?句恭喜。
那?妇人又招呼了几?句就羞得回?了后面。
“我记得那?汪老板三十多了吧?”鲁达瞪圆了眼,“竟然才成婚?”
“铁树开花是好事嘛。”蔡旺打趣。
正说着话。
客栈的大门被砰得一下从外面推开。
带着沙子的风一下灌了进?来。
众人连忙伸手去挡面前的饭菜。
守在门口的伙计也飞快关?上了门。
只见一个穿着极其富贵的茶商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眼神挑剔地环顾四周。
方才就是他身侧的两?个仆人开的门。
他摆摆手,大拇指上一枚翡翠扳指很是惹眼。
“我预定的上房呢?”
原来,他就是最后一间?上房的主人。
李希言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石家。”鲁达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卖茶的石家。”
这名头,李希言也听过。
世世代代在凉州贩茶。
“他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凉州贩茶多是对外,怎么会反而往回?走?
鲁达也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
众人继续喝酒,没再管这石姓茶商。
然而,山却来就他们。
那?茶商一回?屋放完行?李,下楼就直奔一桌人而来。
小小的四方桌已?经坐了五人,他也不介意,颇为自来熟地打招呼:“这位就是鲁老板吧?”
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达有些意外。
“正是。”
“在下石中?泉,几?年前家弟曾在您那?儿购入过一匹神骏。”他此时行?止又变得极为有礼,和刚才的模样迥然不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鲁达只好邀他入座。
“相?逢即是有缘,石老板不如和我们拼个桌子?”
石中?泉眼神不留痕迹地往旁边李希言二人身上掠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一开始就是看这二人气度不凡,才想着来结交一二。
一坐下,他就把话题往二人身上引。
“任娘子是京城人?怎么我见任娘子倒是觉得有几?分面善。”
李希言面不改色:“几?年前去过凉州,或许石老板真见过我。”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
石中?泉还真觉得见过她。
容朗觉得嘴里有点酸酸的。
他满脑子都?是李希言朝着那?个周什么笑的模样。
气氛微妙间?,客栈的门再度被打开。
这次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娘子。
鹅蛋脸长眉细眼,清秀端正,一身利落打扮,背着个药箱,看上去很是干练。
“还有空房么?”她开口的声音却十分让人意外,很是粗犷,像是得了风寒。
“有的,您要……”
“我……”女?子的目光在客栈里来回?打量了好几?圈才指着大堂一楼最中?间?的房间?说道?,“就那?一间?。”
伙计伸手去接她的包袱:“好勒,我……”
女?子一下躲开,紧紧捏着包袱:“我要一个馒头,一碗白粥,两?壶热水,送到房间?里。”
她说完就飞快跑入房间?,留下伙计一个人在原地挠头。
“这……要咸菜吗?”
真是古怪的小娘子。
穿得也不差,就吃白粥馒头?
还不等李希言探究完,陆陆续续又进?来三个客人。
一个黑壮汉子,带着一袋子叮叮当当的工具像是个工匠。
一个斯文文士,温文尔雅,说话都?轻声细语。
另外一个面白瘦个儿男子,看上去身体不要好的样子。
他是在凉州城开茶叶店的,叫做何青飞,正好和石中?泉认识,一来就被招呼着坐了过来。
还好,这人还算个懂礼之人,说话做事颇有章法,不招人讨厌。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石老板,这天气您出门做什么?”
石中?泉耸着肩膀,无奈地摆手:“别提了。”
何青飞面色一变:“传闻竟是真的吗?”
什么传闻?
正埋头品尝烤肉的李希言一下被吸引了注意。
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心直口快的鲁达就抢先说道?:“什么传闻?”
石中?泉长叹一口气。
“我倒霉……清明节的时候,我去祭祖,没想到家里祖坟塌了。好不容易把祖坟修好,我又碰见……碰见鬼了。”
“碰见鬼?”
“是啊。我原先也是不信这些的,可是那?晚上……我真看见了那尸体在那儿走路,一排一排的……”石头中?泉拍着胸口,一副的惊魂未定的模样。
容朗不由想到了一个词。
“赶尸?”
石中?泉脸色更白了。
怎么越说越吓人。
还是鲁达见多识广。
“要真是赶尸就没有好怕的了。”
石中?泉勉强一笑:“鲁老板,你这胆子也忒大了。”
“诶!哪是我胆子大。只是这赶尸根本像传说中?那?样吓人。”
众人好奇,都?屏住呼吸听了起来。
“实?际上,在“赶尸”前,赶尸人就会把尸体处理一下,有些甚至只保留脑袋。这样能够让尸体变轻,方便搬运。之后,再拿稻草编成身体。等到走路的时候,首尾各有一人扮做尸体,以?竹竿穿过尸体腋下,将尸体抬起来。走前面的人摇铃也只是为了和后面一个统一步调和警示他人远离。”
“这……尸体不全,就不怕被死者的家人拆穿吗?”
“不会的。赶尸人会假称尸体不能近人气容易诈尸,只让死者家人匆匆看一眼就下葬,很难出纰漏。”
容朗说道?:“这种事情本就是图个心安,家属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去戳破。”
“任兄弟年纪轻轻,看事情倒是看得透彻。”鲁达称赞。
石中?泉还在纠结:“难道?真是遇上赶尸了?”
“怎么?”何青飞主动问道?,“难道?您真是为了这种事儿跑出来的?”
石中?泉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想着去外地躲躲嘛!”
“哎呦!我说石老板呐。”何青飞哭笑不得,“您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多也就晦气罢了。”
“晦气?”
“晦气!”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
李希言转过头朝着后面看去。
那?敲竹杠的中?年男子正在呵斥今日挺身而出的黑衣人。
“你们客栈怎么回?事!把守灵人也弄进?来住着?”
伙计在旁边劝着:“您消消气,他不和您住二楼的……”
“呸!”中?年男子很是激动,“这么晦气的人!哪怕是住在一间?客栈也不行?!“
他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
“马上把他赶出去!”
“这……”伙计哪里敢去接。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黑衣人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
“贵客贵客,您高抬贵手。”伙计作揖求道?,“今晚有沙尘暴,您这个时候把人赶出去是会出事的。您心善就别和他计较了。”
其余的人也面露不满。
又不住一个屋,怎么这样刻薄?
“吵闹。”李希言的声音冷冰冰的,“不满意就自己滚出去。”
“你说什么!你……”
“钟力。”
一旁的钟力立即上前把那?人给抓着领口提了起来。
“再多话就扔出去。”李希言早就不满此人的行?径。
“是!”钟力声如洪钟。
那?人一下就怕了,又是摆手又是求饶:“错了错了,这位娘子,是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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