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by桐木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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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司仗着有陛下的命令,愈发放肆了,什么事情都敢做,这个李希言,才几年,杀了多?少官员?当真是胆大包天。”
说话的是礼部的右侍郎。
礼部的万尚书悠悠睁开眼。
“少谈论和礼部无关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常,但是那个右侍郎还是立即闭上了嘴。
已经?在工部做主事的徐令诚还是很感念二人的恩情,借着打招呼的机会走过去和容朗说道:“下官听人说,御史台和刑部有一大半的人都弹劾了李少使……您要当心。”
“我明白?。”容朗倒是不在乎的模样,反而和他寒暄起来?,“怎么样?这几年过得?”
“托王爷和李少使的福,很好。”徐令诚一脸幸福,“鸢儿已经?怀孕了,如今我等着岳父岳母来照顾她呢。”
岳父岳母?
容朗诧异:“韦家人……”
“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呢?更何况,岳父最是疼爱子女之人。”
徐令诚苦笑?。
“您知?道的,我家里没有人,如今,也只放心岳父岳母了照看了。”
“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众人转过身,朝着后面看去。
一个俊秀瘦弱的男子穿着亲王冠服,在内侍的搀扶下走来?。
他的皮肤很白?,白?得几乎透明,没有血色。细长的眉毛蹙起,又咳嗽了两声。
是寿王?
这个病秧子怎么来?了?
“下官见过寿王殿下。”
众人行了礼又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些距离。
寿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好脾气地?打着招呼。
“各位好久不见啊。”他张望了一眼,“六郎?”
“三哥!”容朗走了过来?,代替了内侍的位置扶住了他,“我来?晚了。”
“出去了这么久,回来?后也不说来?看看我。”
“今日?不是见面了吗?”容朗把他厚厚的大氅拉紧了些,“我怎么觉得你气色好些了?”
寿王咳嗽了两声,雪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最近睡得不错。你呢?在外面没吃着亏吧?”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是我多?虑了。”寿王看他满面春风,打趣道,“有李少使在,你也吃不着亏。”
“只吃她的亏。”
寿王笑?意越发深了。
“见你得偿所愿,实在是让人高?兴。之前陛下说了那事情弄得我好生?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我爱多?想。”
“三叔?”
后来?一步的瑞王冒冒失失带着豫王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豫王被?弟弟扯得衣裳都乱了,无奈叹气,理?了理?衣裳。
“见过二位皇叔。”
容朗立即教训起来?瑞王。
“你看看别?人大郎,你怎么还这样咋咋呼呼,是不是李少使不在跟前你就改不了这些毛病?”
瑞王委屈地?对着手指。
“你也只敢拿李夫子威胁我了……”
豫王心疼弟弟,解围道:“难得见到三叔,我也心切呢。”
容朗对这个懂事的侄子态度温和许多?。
“你呀,就惯着他吧。”
瑞王小声说道:“我昨日?一回来?就去打听了,好多?人参李夫子呢。为什么呀,那些人不该杀吗?”
“他们参李少使是因为李少使杀了渎职的官员。”豫王语带讽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奏乐声响起。
四人停了话头?,汉王这才急匆匆赶过来?。
御史大夫领着着官员们进入。
几人按照指引,站在最前面。
官员们都站好了位置,皇帝才慢慢走到了最上面的龙椅上坐下。
他板着脸,和刚刚言笑?晏晏的模样判若两人。
“臣,参见陛下。”
众人在典仪的指挥下行了礼。
皇帝抬抬手,主动开启了话题。
“这几日?,都在参绣衣司的李少使在兴义县惩治违法之徒一事?”
聪明的官员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态度。
惩治……那就是认为李希言没错。
但是总有些二愣子听不明白?话,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臣以?为,李希言此行藐视律法,草菅人命,论罪当诛!”
容朗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
刑部右侍郎郭儒。
皇帝扯了扯嘴角。
哦,要杀朕的人?
万尚书上前道:“李少使虽然过激了些,但是说到底也是在追捕罪人,郭侍郎怎么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何?至于此呀。”
徐令诚也说道:“万尚书所言有理?。那些人本就是罪有应得,李少使所行也只是为了维护律法,救出无辜女子,能有什么错?”
“李少使请罪的折子里说了,那些罪人在绣衣使准备救走被?害女子时忽然暴起伤人,她无奈之下才动了手。”皇帝这话已经?算是辩白?了。
豫王立即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只能算是防卫了。李少使就带了那么几个人,那些罪人本就是恶徒,拼起命来?还真是危险。”
郭儒丝毫不退:“陛下,李希言所言可有证据?”
容朗:“本王就在一旁,李少使所言句句属实。”
郭儒还不知?道这一茬,愣了一下才说道:“那有如何??几个乡民?罢了,绣衣司的人个个武艺高?强,明明可以?活捉为何?要杀人?还有,县令也等人也拒捕了吗?”
后面一句,才是他的目的。
“请教郭侍郎。”容朗目光冷峻,“你认为李少使到底犯了什么罪当诛?”
郭儒侃侃而谈。
“违律处置,致人死亡,不应该以?命抵命吗?”
容朗目光一闪。“违的哪条律?”
“略人、略卖人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李希言却将人直接格杀。还有那几个官吏,最多?也就是个失职之罪,最多?也就是杖责或是贬官,她却将人杀了。这不算滥用职权?”
“郭侍郎的意思?是李少使滥用职权致人死亡所以?该杀?”
“正是。”
容朗微微一笑?:“那失职导致被?拐女子死亡的县令的等人不也是该杀吗?”
郭儒被?绕进去了。
“郭侍郎,按照你的说法,李少使所行该死,那这些官吏也该死。李少使何?错之有啊?”
大理?寺寺卿黄贤正立即附和道:“真论起来?,李少使所行是无意之举,那些官吏……”
他冷肃的面庞露出一丝讥讽。
“大家都是做官的人,就不要装了,那些官吏定然和那些人是有勾结的,才会假做不知?。村里的人家里凭空多?出一个女人,乡正能不知?道?村长能不知?道?就算女人是被?关起来?的,但是那些孩子呢?登记造册的时候不问一问孩子的亲娘是谁吗?郭侍郎。”
他将矛头?对准了郭儒。
“这案子老?早就报上来?了?你忙着挑刺就遗漏了实情吗?那个村子的村长为了自己的傻儿子前后残害了两名女子,而且那村长的女儿还是县令的妾室。那些被?救出的女子也有供词,她们曾经?有人去县衙求助反而被?抓了回去。”
郭儒正要反驳,寿王忽然朝着他走了过来?。
“我认为,这些官吏所为当杀。明知?自己的治下有人作恶,不仅不上报陛下还帮着隐瞒,这不算是欺君吗?”
“怎么……”
寿王打断了他的话,显得咄咄逼人,这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郭侍郎为欺君之人辩白?,又攻讦忠义之人,是为了什么?”
寿王又走近了几步,大声怒斥:“是因为自己也是徇私枉法之人吧?怕李少使替陛下肃清风气下一个就要拿你开刀!”
他越说离得越近,几乎要贴近郭儒的脸。
“你们不就是怕这一个徇私枉法的被?处置了,你们这些同类也逃不掉吗?只要杀了李少使,日?后就没有人敢杀你们这些人了!你们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徇私枉法!”
被?戳穿了心思?的郭儒一时激愤,昏了头?,下意识推了寿王一把。
“啊……”
寿王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汉王大喊:“郭侍郎推了寿王!”
“三哥!”
“三郎!”
“三叔叔!”
“寿王殿下!”
容朗冲在最前面,抱起了寿王。
“快快!太医!!”
皇帝也急得都跑了下来?。
“寿王要是有个闪失,朕要你们都陪葬!”
第139章 上门 “大哥……你这戏太过了……
“大哥……你这戏太过了……”寿王坐在床上,笑得又咳了两声。
皇帝坐在一旁:“演得不好吗?”
汉王最是狗腿:“大哥这话说?出来,才把那些人吓得不轻。不愧是最英明神武的陛下!连演戏都胜过我们一筹!”
词儿被说?完了。
容朗只能点头:“对对对。”
瑞王长出一口气:“三叔你演的啊?”
“我就说?三叔怎么突然……”豫王无?奈一笑。
“陛下?”张锦溜过来,小声说?道,“郭侍郎在外面请罪。”
寿王眼睛一闭:“我又晕了,这次得多?躺几天,麻烦把我送回府。”
“就住这儿呗。”皇帝莫名,“怎么老想着回去,正好这几日?宫里做腊药,你嫂子专门给你留了……”
“不用了!”寿王急着拒绝,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起来,“打?包打?包。”
“你……”
别说?皇帝,就是最迟钝的瑞王都觉得不对劲。
“三叔,你急着回家干嘛啊,今年刚好在宫里过年呗,反正你孤家寡人的,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汉王也附和:“是啊,我都在宫里过年的。”
“不了不了……”寿王连连摆手,一脸的慌乱,“我在家里才睡得着。”
寿王府本来就是依山而建,里面还?专门给他划进去了一个温泉,冬日?里住起来是温暖又不干燥。
宫里住起来确实没那么舒坦。
“你走后门。”皇帝叫来张锦,“你把人送回去。”
“我和三哥一起。”容朗站起身,“让张公公歇歇。”
皇帝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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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司年关最忙,基本上是不会休息的。”
“我是去准备上门的礼,而且他们不休息怎么了?我直接去呗,和她一起用饭我都是欢喜的。”
寿王点头:“是啊……”
皇帝被酸得倒牙:“滚!”
绣衣司。
本应该在忙事情的少使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听着苗青绘声绘色的讲述。
“寿王殿下……这碰瓷的功夫可?真不赖啊。”说?话的是个老儒生模样的人。
他正是绣衣司中资历最老的越望。
一旁一个一脸正气的大汉接话。
“这群蠹虫!希言在折子上将?那些女子的惨状写?得清清楚楚,他们却视若无?睹!实在是可?恶!”
“狄典。”容貌秀丽举止端庄的中年妇人从?外面走进,“卫川把你的案卷弄了一地,你不去看看?”
“什么?!”狄典脸都吓白了,“老子最近得罪他了吗!”
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就跑了。
越望朝着女子行?了一礼。
“温正使。”
温潇颔首。
“昨日?希言所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越望摸着胡子。
“我们这辈子碰了不少案子。破案容易,审判最难,难在情理法三者的平衡。说?句实在话,律法本就是人定的,人做事怎么会没有疏漏呢?”
“陛下也有此心,只是很多?事情推行?起来都是难的,更何况还?是推行?新的律法。其他的不论,就光是良贱问题上,就会触碰那些人的利益。”
越望看了一眼苗青:“刚刚小苗说?的事情让我很在意。”
“哦?寿王殿下碰瓷的事?”
“温正使的消息就是灵通。”
“这和变革有何关系?”
“下官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望眨了眨眼,“做事情还?是要?不择手段的好。”
温潇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
“确实如此。”
“我还?以?为温正使会拒绝呢。”
“为何要?拒绝。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该利用的凭什么不利用?即使是世家不也有郎君去做驸马吗?”温潇看了眼外面,“等会儿,你去给希言说?吧,总之?,我们都支持她。”
“是,温正使。”
容朗今日?是忙得很,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提着吃食到?了绣衣司。
绣衣司的门口和其他衙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人更少些,门口也只站着几个人守着。
“见过王爷。”
几个绣衣使把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容朗有些语塞。
他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
“本王来找李少使。”
拦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不知王爷找李少使有何事?”
容朗有些黑脸。
见他如此,几个绣衣使心里发怵,却更不敢放人进去了。
他们对容朗并不熟悉,还?以为对方是来寻仇找茬儿的。
幸好,抱着案卷的李希言路过了门口。
见到?熟悉的身影,容朗绷不住冷面,一下变了脸,朝着李希言缠缠绵绵喊了一声。
“希言!”
李希言脚步一顿,循声望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急步走来。
几个绣衣使急忙埋头行礼。
“见过少使。”
容朗立即开始告状。
“ 我进不去~”
李希言被他逗得发笑。
“进来吧。”
容朗伸手:“我帮你拿……”
门口的绣衣使埋着头,眼睛使劲儿向上瞟。
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苗青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啊啊啊啊!
李希言吩咐道:“以?后长乐王来,就不用拦了,让他直接进来。”
“是。”
容朗得了这富含“给名分”含义的允许,态度一下好得不得了。
“他们也是尽职尽责,绣衣司这样很好。”
二人进了值房,容朗才说?起来皇帝对于兴义县之?事的处置。
李希言罚俸半年,算是小惩大诫。
郭儒这个挑头的人受的惩罚就没有这样轻了。
皇帝以?殴打?亲王为罪名,罢免了他的官职后再判其杖责三十。
这一轻一重,皇帝的态度只有傻子不明白了。
“五哥说?了,谁再敢拿这个事情说?嘴,直接让暗卫去揍人。”
李希言放下筷子,表情有些呆滞。
“还?是那个冯昶的主意?”
那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行?事风格怎么那么……流氓?
“是啊,我五哥算是捡了个宝贝。”容朗说?完这事情,清了清嗓子,“十一那日?,我什么时辰到?比较好啊。”
李希言想了想:“早点来。”
师兄一般早上发红包。
“来的时候就说?是来找我的,别太刻意。”
免得师兄察觉是她故意叫来薅红包的。
“好。”容朗在心里合计。
去晚了不尊重,太刻意了国师肯定会很郑重。
嗯……对,一定是这样!
正月十一。
刚刚结束了正月初九祭祀的国师府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昨晚,国师就吩咐了府里今日?好好整一桌席面,让大家都歇一歇。
一大早,国师府的人用完早饭都坐在正厅,准备领国师发的红包。
李希言在心里搓搓手。
不知道师兄今年要?发多?少呢……
肯定很多?就是了!
国师是个慈祥的老头儿,白胡子长长的,垂在胸口处,一直笑眯眯的。
“来,希言最小,她先来。”
李希言走上前,跪拜行?礼。
“祝师兄万事顺心,新年吉祥。”
“好好!”国师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妹,给她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次的事情是你受委屈了,罚俸也是陛下不得已而为之?,师兄补给你啊。”
“谢谢师兄。”李希言摸了摸红包。
好厚的银票!
八百两!
其余人也一一上前说?了吉祥话,拿了红包。
国师看见自己的师门其乐融融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师父。”
开口的是个中年道人,明明表情肃穆,却配上了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什么事啊?”
道人想到?之?前的听闻的传言,斟酌了一二说?道:“小师叔的年纪也不小了。”
他是国师的爱徒也是接班人。
国师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到?这个话,很是迷茫。
“不着急不着急,缘分的事情哪里急得来,是吧?希言?”
他语气柔柔的,生怕勾起了自己小师妹之?前退婚的不好回忆。
李希言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容朗的脸一下浮现上来,让她耳朵一红。
“是……”
“清宵。”国师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你少操心你师妹,倒是你自己……”
国师府属于正一派,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国师本人更是希望自己的徒儿能够有常人的感情。
无?情之?人,哪里能够好好修行?呢?
清宵很是无?言。
自己师父是完全不知道啊!
他拿着他的话堵了回去。
“缘分的事情急不来。”
国师也不生气。
“随你。”
“国师,长乐王来了。”童儿走进来通报。
国师被这意料之?外的来客弄得懵了一下。
长乐王?
难道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请进来吧。”
“是。”
到?底是亲王,国师还?是站起身去迎接。
他和容朗可?不熟,要?讲些礼数。
令他没想到?的是,容朗先一步踏了进来,还?先行?了礼。
“晚辈见过国师。”
国师:……
我是不是年纪太大,耳朵都背了。
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清宵眼神微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殿下……多?礼了?”
“今日?贸然上门,主要?是给您来拜年。”
容朗大手一挥。
站在正厅门口的院子里的仆人们放下了数十担礼物。
国师瞠目结舌。
还?真多?礼啊……
李希言这才察觉不对。
这让他来拿红包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清宵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问道:“小师叔……你们商量好的?”
“没……没呀……”李希言才不会承认自己让容朗上门薅羊毛的事情。
那就好!
清宵走上前。
“虽是年节,但是王爷和我们国师府向来无?亲无?故,如此重礼,我们不敢收下。”
容朗愣住了。
不是……这头次上门,送些礼物不是应有的礼数吗?
他看向李希言。
李希言解围道:“师父不喜奢华,这些礼物着实太重了些。”
原来是自己过于隆重,显得刻意了!
容朗点头:“原来如此,是晚辈失礼了。不过国师不要?客气,喜欢那些就随手挑几样,晚辈家底尚可?。”
国师尴尬一笑。
大过年的跑他这儿来炫富了?
清宵实在看不下去了。
“师父,请客人入座吧。”
国师这才回过神。
“殿下,请坐。”
国师笑眯眯的。
“如?果是为了公事,这些礼就更不能收了。清宵,让人把?东西给王爷送回去。”
“等?等?!”容朗见状急忙叫住,“不是为了公事,这不是……”
“不是什么?”国师假做不知。
容朗这才反应过来。
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她还没和长辈说?还是国师不同意??
“没什么……”他有些颓丧地坐下,“礼物只是过年的年礼,和公事无关。”
李希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师兄 ,我?和王爷先去商议公事了。”
国师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寄予厚望的徒儿:“清宵带王爷去吧,免得他找不到路。”
清宵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站起?身。
“王爷,请。”
三人刚刚走出正?厅一段路。
清宵就停下了脚步。
“小师叔,借一步说话。”
就三人在,这是不能让自己听了。
容朗自觉走远了几步。
李希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容朗。
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可怜
“什么事?”
清宵提醒道:“小师叔,今日是正?月十一。”
“嗯?怎么了?”
“你想?一想?,正?月十一是什么日子。”
李希言回答很快:“请紫姑日。怎么今年我?们还要主持祭祀请紫姑日吗?这不是民间自己在祭祀吗?”
清宵叹气。
“还是请子婿日。”
他点到为止。
“你们俩自己对一对,我?先走了。”
清宵潇洒离去,留下李希言一个人站在原地凌乱。
那?日说起?这事,他就很兴奋……今日又那?么郑重,师兄又忽然生?气……
这下真是误会大发了!
“姐姐。”容朗就站在她面前,“清宵道长怎么忽然走了?”
李希言看着?面露委屈的他,良心?作痛。
“你跟我?来。”
总不能在院子里说这些话。
她拉起?容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国师府占地极大。
她拉着?人走了一刻钟才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简朴,东西也不多?。
左手边的书桌上满满都是卷宗,堆得满满的。
右手边的床铺是普通的棉布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坐。”李希言关上门拉着?他坐下。
“姐姐……”容朗靠在她身上不动,“国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不是……”
“那?他怎么连我?的礼物都不收啊,难道真的因为他不喜欢收礼?可是我?送的礼和别人送的又不一样。”
李希言愧疚极了,还是选择说出实?情。
“抱歉。”
容朗一下坐直了身子。
“你不要说了!”
他不想?听到,她会因为国师不同意?就不和他在一起?!
李希言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情况,直接按住了他。
“你误会了。”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子婿日,只是想?让你占个师兄的便宜!”
容朗僵住,从怀里掏出红包。
“为了这个?”
“嗯……”
容朗瞬间有些想?笑。
但?是他忍住了。
“姐姐~”他倒在她的怀里,“我?心?里好难受~”
李希言自知理亏,只能任由他在怀里乱拱。
“我?……还没那?么着?急而已?……”
“唉~~”容朗抱着?她,“就我?一个人急。”
“也不是……”
“作为补偿……”容朗凑近,“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明明是冬日,满眼却是春日风光。
除去常见的牡丹芍药,还有许多?李希言都不认识。
“你不是喜欢花吗?”容朗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沿着?石子路,里面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打开。
里面是一大丛绿油油的矮矮的灌木。
“栀子花还没开。”
走进屋内。
浅色的榆木家具,青绿色调的纱帐……
他总是这样,她的一句话都能记很久很久
“喜欢吗?”容朗有些紧张,垂下的手掩盖在袖子里动着?。
“这儿和王府是连着?的。以后……以后就方便。”
似乎是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李希言看着?他。
浅色的瞳孔里是试探,也是不安。
“就当今日不是个误会。”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跌宕了一个上午的情绪终于失控。
容朗抱住她的腰。
过于用力,让人步步后退。
纠缠之间,不知是谁绊倒了谁,二人跌落在软榻上。
李希言撑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片火热却贴了上来,掠夺走了她的呼吸,啃咬着?她的理智。
胸口越来越胀。
她也是渴望的。
李希言伸手,灵巧解开结,揉按着?。
“唔……”
容朗不敢相信,浑身颤动了几下,已?经失去了力气。
“希言……你……”
“喜欢吗?”李希言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发红的眼里带着?浓重的欲望。
“喜欢……好喜欢……”容朗叹出一口气,闷哼声飘渺而不断。
李希言停下动作,松开手。
眼前忽然一黑,容朗压了上来,拿着?手帕给她擦手。
“你欺负我??”
“不是。”李希言主动搂住他,“我?要交换。”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勾起?一片酥麻。
容朗的手伸了进去。
“我?就知道你喜欢……”
“我?送你回去。”容朗穿上外衣,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矜贵的模样。
“好。”
李希言坐起?身。
“等?回去,我?就好好给师兄说。”
“说什么……”容朗回身抱住她,“我?想?听你明明白白说。”
“说我?们的婚事。”
“还有一件事。”容朗想?了又想?,才说道,“我?急着?定下婚事还有一个原因……那?日上朝……”
回了国师府,李希言直接去了自己师兄的房间。
国师也还没有睡下,明显是在等?她。
“回来了?”
“嗯……”
国师忽然笑了。
“他是孩子吗?还要你哄?”
“本就是我?叫他来的。”
“那?是师兄的不是?拂了他的面子?”
“不是,是我?没有先给师兄说清楚。”
“清宵都告诉我?了。”国师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不太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