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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by雾聆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2

心跳声震耳欲聋。

寒风呼啸,遍地素白,簌簌雪落。
洛雪烟看到街上有人?牵着马走过,消失在雪里。她伸手接了片雪花,感觉雪变小了些,昨天她出?去挖雪的时候还是鹅毛大雪,打到皮肤上生疼。
冷风灌进?衣领里,她冻得一个?哆嗦,带上窗,转过身,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她盖过的被子掀在一边。
洛雪烟庆幸江寒栖醒的晚,不知道她昨夜也睡在床上。她走过去慰问:“醒了?”
江寒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起来还没完全醒来。
洛雪烟怕江寒栖穿中衣冻着,拿了她的斗篷披到他?身上。
她系上斗篷,看了眼江寒栖的脸,觉得用俯视的视角看他?还挺新奇的,有种上位者在支配的微妙感觉。
她用抚上江寒栖的脸,引导他?抬起头,仰视她。
头发披散的江寒栖敛了具有侵略性?的锋芒,只剩下勾人?心魄的美丽,像是媚骨自成却涉世未深的妖物,清纯中带着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魅惑,惹得人?忍不住去靠近。
身居下位的散发美人?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她:“干吗?”
“帮你活动下脖子。”洛雪烟睁眼说?瞎话,捏了捏他?的脸,恋恋不舍地拿开手。
江寒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下楼搞点东西?吃。”
江寒栖摇摇头,他?刚退烧,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你昨天就喝了点水,一口饭没吃。”
“没什么想吃的。”
“真没想吃的?”
“没有。”
洛雪烟看出?他?没什么食欲:“那你多喝热水,我下去吃饭了。”
“嗯。”
洛雪烟走后,江寒栖走到窗边,推开窗,满目皑皑白雪。
还在下雪。
他?摊开手,让雪落到手上,举到面前,思绪在眼中沉浮翻滚。
手慢慢变小,飘到上面的雪花化成血水,滴到裙摆上。
呼吸加重。
血汇聚到菜刀上,刀重重落下,砍向他?的喉咙。
雪和血,纯白与鲜红在眼前不断变化。
十年前的那场大雪从未停过,雪堆到一起,将他?深埋其中,压得他?无法呼吸——
“江观南。”
呼唤撬开挂在牢笼上的锁,灵魂逃离十年前的那场大雪,重获自由?。
江寒栖猛地回?过头,看到洛雪烟站在桌边,朝他?招了招手。他?感到奇怪:“你从哪得知我表字的?”
“谢无忧告诉我的。”
江寒栖没想到谢无忧会把他?的表字告诉洛雪烟,疑心他?还跟她说?了他?进?江家之前的事,警觉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啊?把窗关上过来。”
江寒栖关上窗,走到她面前。
“他?跟我说?……”
洛雪烟压低声?音,江寒栖配合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大郎,该吃药了。”
听?到吃药,江寒栖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防备,直直盯着洛雪烟。
洛雪烟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过来吃面。刚做好,可热乎了。”
江寒栖这才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最上面铺了个?金灿灿的煎蛋,缀着绿色的葱花。
“我亲自下厨做的,”洛雪烟挑了挑眉,把江寒栖拉到桌旁,摁着他?坐到凳子上,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江公子赏脸吃点。”
“你还会做饭?”江寒栖惊讶。
洛雪烟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和做饭这种事不搭边。
“会啊,就是不会生火。你快尝尝好不好吃。”洛雪烟催他?动筷子。
她本人?挺喜欢烹饪的,奈何不太会用古代的灶台。做清汤面的火是她借用厨房拜托客栈厨子控制的。
江寒栖尝了口,面味道清淡,但意外鲜美,甚至胜过他?吃过的许多珍馐。他?喝了口面汤,热乎乎的汤水进?到空空如也的肚子,冰凉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怎么样?合胃口吗?”洛雪烟期待满满地等着江寒栖的反馈。她许久没下厨,感觉有些生疏,不太确定做的清汤面是否能入得了江寒栖的眼。
“很好吃。”江寒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你多吃点,不够我等下再去借厨房下一碗。”
“发烧的事,谢谢你。”
“想谢的话吃完饭再喝碗药。”
“咳咳咳。”
“咳嗽了?等会去抓点咳嗽药。”
“我好了。”
“不信。”
“真好了,不用吃药了。”
洛雪烟看江寒栖当真了,顺着往下揶揄:“以后还敢不敢穿那么少了?”
“我不冷。”
“我现在下去煎药。”
洛雪烟装作要起身,被江寒栖一把抓住。她扔出?两?个?选择:“加衣服还是喝中药,选一个?。”
江寒栖沉默片刻,回?道:“加衣服。”
“这才对?嘛,”洛雪烟笑着坐回?去,拍了拍江寒栖的肩膀,“吃吧,等雪停了就去买衣服。”
雪下个?不停,两?人?哪儿也去不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
洛雪烟提议窝在被子里看话本,将《学?宫之花今天有主了吗》借给江寒栖看,自己则掏出?《霸道妻主求放过》重温。
两?个?人?并肩坐在床上,人?手一本书,每人?一床被子。
江寒栖头一次看NP设定的话本,皱眉翻完第一册 ,问洛雪烟:“最后女主和谁在一起了?”
“你不介意剧透吗?”
“不介意。”
“和八个?男人?在一起了。”
江寒栖瞳孔震颤了一瞬:“八个??!”
“对?啊,一女八男。你看最前面的插画,这就是结局。”洛雪烟凑到他?旁边,翻开第一页,展开插画。
江寒栖看了看插画,欲言又止。
洛雪烟感觉他?的灵魂受到了重创,问道:“你是不是把其中一个?男主和女主绑在一起,接受不了女主和其他?人?谈恋爱?”
“没有,”江寒栖对?八个?男主倒没什么感觉,暧昧情节能跳就跳,专挑主线看,他?随口问道,“你喜欢这里面哪个?男主?”
“少庄主挺对?我胃口的。”
少庄主?
江寒栖回?忆了一下少庄主的相关情节,感觉他?和今安在的性?格有些像,都不太聪明。他?立马想到少庄主的十个?缺点,打算掰着手指头讲给洛雪烟听?。
“不过要说?我最喜欢的角色,还得是秦雁落。”
洛雪烟突如其来的补充把江寒栖组织好的话堵在嗓子里:“秦雁落?她不是女主的死对?头吗?”
“不不不,死对?头狭隘了,你细品一下,她才是女主真爱。”
“可她不是女的吗?”
“是啊。”
“那她怎么能是真爱呢?”
“路别走窄了。管他?是男是女,看对?眼就喜欢上了呗,”洛雪烟想趁机把江寒栖的拧巴劲改一改,给他?日后谈恋爱打下坚实的基础,“别说?性?别,其他?事情在感情面前统统靠边站。你要是以?后有喜欢的人?就大胆追,别想太多了。”
刚说?完,通讯符响了起来。洛雪烟接通,听?到江羡年的声?音,兴高采烈地喊她:“阿年!”
她掀开被子,披上斗篷。下了地,走到窗边和江羡年说?悄悄话。
江寒栖听?洛雪烟眉飞色舞地和江羡年聊天,联想到她说?的话,低下头,“秦雁落”三个?字映入眼帘。他?神?情复杂地往下看去,越看越觉得女主和秦雁落越界了。
洛雪烟该不会喜欢……
江寒栖不敢细想,啪的一下合上书,心烦意乱。
雪停后,洛雪烟立刻拽着江寒栖去成衣铺买了几套冬装,外加一件有超大毛领的黑色大氅。
她本想怂恿江寒栖买下那件红色大氅,这样可以?跟江羡年的红色斗篷凑成同色系。她耽误江寒栖走感情线,心想这次助个?攻全当补偿了。
哪知偏爱艳色的江寒栖一反常态,看中了黑色大氅。
洛雪烟围着穿着大氅的江寒栖转了圈,对?那圈毛领爱不释手,摸了又摸。
“想要?”
“不要,太大了。我穿了会拖地,”洛雪烟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江寒栖又美了一个?档次,看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了,“请江公子以?后务必多穿大氅造福大家双眼!”
“这么好看?”江寒栖瞟了洛雪烟一眼,稍稍低了低头,方便她摸毛领。
洛雪烟疯狂点头。
她单方面宣布,穿大氅的江寒栖挤掉日常装江寒栖荣获美人?榜第一!
“去京城再买,这家店的衣服一般。”江寒栖推开门,风涌进?店铺。他?顺手扣上了洛雪烟的帽子,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风。
洛雪烟走出?店外,突然扯了扯江寒栖的袖子,指着街边道:“看那边。”
江寒栖看过去,望见寒风卷起积雪,雪像烟雾一般在空中弥漫,慢慢散开。
洛雪烟怀念道:“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娘亲在怀我的时候看到风吹雪,觉得那一幕很美,心想若生了女儿就以?‘雪烟’命名?。这样她以?后见到孩子就会想起那个?美好的瞬间,想起她是以?怎样期待的心情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江寒栖过了会儿才接上话:“你娘亲很爱你。”
“嗯,我也很爱她,”洛雪烟感觉鼻子酸酸的,“忽然有些想她了。”
可惜今生母女缘分已尽,她再也不可能见到妈妈了。
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江寒栖在心底默念那个?陌生的称呼,不自觉地抵上手掌心的疤痕。
他?望着雪烟消散,原本被遮掩的一切渐渐显形,雪却不见踪影。
美好之物总是转瞬即逝。
晴空万里,屋檐下的冰柱滴滴哒哒往下滴水。余雪被行人?踩踏,脏成了黑泥一般的粘腻物,团在一起,令人?见了心生不悦。
身着雪白狐裘的男子站在街边。他?生了一张佛面,饶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也透着悲悯,唇未见起伏,却有浅笑浮现,远远一看像是巧匠用世间最纯净的白雪雕出?的一尊佛像。
一架马车在京城中疾驰,四面由?华贵的织金锦包裹。
只见重重鲛纱帐被一只雪白的手挑起,坐在车里的少女和男子的视线交错了一瞬,还没看清他?的长相,被风呛到,放下了帘子。
男子哈出?一口气,收回?目光,耳垂下的白玉狐狸摇摇晃晃,自言自语道:“寒冬将至。”

第76章 番外 痴心 朗朗晴空下,蓝色……
朗朗晴空下,蓝色蝴蝶乘风而起,摇摇晃晃地奔向白云。不知是哪条坏心眼的枝干故意挡住升天的道?路,白线一缠,蝴蝶坠落,蓝色撞进翠绿。
从蝴蝶尾部延伸出的白线往下拽了拽,蓝色彻底被翠绿包围,这下连动都没法动了。
“小桃,我拽不下来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哭丧着脸。
“小姐别急,我来试试看。”小桃接过?控制风筝的线筒,用力?拽着线往下一扯,蝴蝶死?死?卡在树枝里,晃掉一片黄绿相接的叶子。
“哎,别拽了,”宋妙仪怕树枝戳坏风筝的纸面,不让小桃用蛮力?拉风筝,“去找丁伯伯来取吧。”她口中的丁伯伯是府里的管家。
小桃离开偏院,宋妙仪留在树下,仰头盯着宝贝风筝,紧紧拽着线。
丁零当啷的声音闯入聒噪的蝉鸣中,像冰凉泉水之于炎炎夏日。
宋妙仪转过?头,看到浑身银饰的男孩踩着悠哉悠哉的步子从拐角处走出,从头到脚都在发光。她有些怕生?,瞄了一眼就飞快转回头,继续望着树上的风筝。
“要帮忙吗?”
丁零当啷的声音越来越近,宋妙仪看向走向她的男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摇了摇头,小声回道?:“不用。”
“你的风筝不是卡在树上了吗?”男孩追问。
宋妙仪不敢应声,默默往旁边跨了几步,拉开她和男孩的距离。
男孩眉头一挑,探究的目光在宋妙仪脸上停留片刻,什么也没说,朝着树走过?去了。
宋妙仪偷偷看男孩,见到他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树,顿时目瞪口呆,眨巴着眼傻傻看着他站在了勾住风筝的那条树枝上。
“哎,你……”她心惊胆战地看着男孩踩着上下晃动的树枝往前走,蹲下身,解下缠绕的白线,拿到了风筝。
“想要吗?”男孩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风筝。
宋妙仪点点头。
“叫我名字。”男孩提出条件。
名字……唔,他叫什么来着?
宋妙仪努力?从对男孩乱七八糟的印象中扒拉出他的名字,找来找去却发现她根本不记得人家叫什么。
她只知道?男孩来自苗疆,会下蛊,很危险,不好相处。
小桃跟她说苗疆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下蛊,如果惹他们生?气会被蛊虫吃掉。
“我不记得了,”宋妙仪害怕男孩给她下蛊,后撤了一步,可?怜兮兮地为自己开脱,“我年纪小,记不住名字。你可?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真不记得了?”
宋妙仪点头如捣蒜,连带着头上的双髻也跟着像两只兔耳一样晃来晃去。
“那你这次可?要记好了。我姓谢,名无忧。喊一声听听?”
“姓谢名无忧。”宋妙仪照葫芦画了个四不像的瓢。
“错了,是谢无忧,不是姓谢名无忧。”谢无忧纠正道?。
“谢无忧。”宋妙仪终于叫对了名字。
谢无忧取下风筝,宋妙仪连忙上前去接,但她没接住,风筝飘飘忽忽地落到地上。她哎哟一声,捡起风筝抱在怀里,一抬头,谢无忧已经下了地。
“谢谢。”宋妙仪还是有点怕谢无忧,往后去了几步。
谢无忧发现她一直在保持和他的距离,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宋妙仪赶紧后退。他再往前,小姑娘又往后。
他得出结论:“你很害怕我吗?”
“有点。”
“我长得这么可?怕吗?”
“没有。”何止是没有,宋妙仪觉得谢无忧的眼睛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那你怕什么?”
“我怕虫子。”宋妙仪谨慎观察谢无忧的神情。
“我身上又没有虫子。”
“你有蛊虫,很吓人。”
“蛊虫?”谢无忧看了看宋妙仪怀里的蓝色蝴蝶,问道?,“那你怕蝴蝶吗?”
宋妙仪摇摇头。霎时间,银铃声震,紫色灵蝶横空出现,宛如仲夏时节破茧而出的一场盛大幻梦。
谢无忧收回灵蝶,走到呆滞的宋妙仪面前,放飞停在食指上的灵蝶:“这就是我的蛊虫,你害怕吗?”
宋妙仪怔怔地用手笼住飞得不紧不慢的灵蝶,慢慢张开手,只看到亮晶晶的紫色畿粉。
“我想玩你的风筝,”谢无忧指了指蝴蝶风筝,“可?以?一起吗?”
“嗯……好吧。”
小桃带人回到树下时,谢无忧已经和宋妙仪放起了风筝。她看着和谢无忧相处融洽的宋妙仪,怀疑她被下了蛊。
第二年谢无忧来,见到宋妙仪第一句话就是问:“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姓谢名无忧。”
“错啦,不给你好吃的了。”
“谢无忧你还给我带吃的了?”宋妙仪来了精神,围着谢无忧打量他身上哪里藏了吃的。
“嗯,为了答谢你记得我的名字。”谢无忧来宋家前总担心一年前见过?面的小姑娘把他忘了。
“嘿嘿,不会忘的。”宋妙仪一直惦记着他的灵蝶。
两人在一年一度的重逢里抽了个下午一起放了风筝,那只蓝色蝴蝶无比顺利地升上天空。
夏日的相会不定时,也不长久。
谢无忧每次临走前都害怕宋妙仪忘了自己,千方百计开出条件让她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时间悄无声息地在两个孩子身上留下来过?的证明。
宋妙仪被江南的柔水生?养,出落得愈发水灵;谢无忧被南疆的群山哺育,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揉杂着山野的恣意,也多了些隐隐约约的情愫。
青山含蓄,秀水懵懂,谢无忧在江南多了个心上人。
相思被时间扯得无比绵长,化作清风,从南疆下到江南,吹开江南的碧波。
再等?一年,再等?一年,等?她开了窍,我就坦白心意。
谢无忧笃定宋妙仪必定是他未来的妻子。可?他等?啊等?,却等?来了她定亲的消息。
他五雷轰顶,问她定亲的人是谁。
宋妙仪羞红了脸,回他,是她的竹马,他们已经互相喜欢很长时间了。
谢无忧惊觉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之短。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最多只能陪她一周,但她的竹马却可?以?与?她日日相见。他哪里能比得过??
余光瞥到手腕上缀满铃铛的银手镯,谢无忧召出一只灵蝶,送给宋妙仪。
不,他还没有输。他还有——
那年夏天有灯会,谢无忧约宋妙仪单独出来,她赴约了。
灯会入口旁一溜摆摊卖面具的,蝴蝶款式最多。谢无忧见宋妙仪喜欢,提议戴着面具游灯会,宋妙仪欣然?同意。
他挑了个花纹繁杂的半面蝶面,戴上可?以?遮住上半张脸;宋妙仪也选了蝴蝶面具,颜色比谢无忧苗服的蓝要暗一些。
两个人戴着面具逛完灯会,作伴回宋府,要穿过?一座拱桥。
“我们在桥边吹吹风吧,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谢无忧放慢了脚步。
宋妙仪陪他停在桥边,将手搭在桥柱上,看着河水,突然?好奇问道?:“谢无忧,你会来看我成?亲吗?”
她伯父的蛊毒已除,谢无忧的叔父不必再来,谢无忧自然?也没下江南的理由?。
谢无忧不语。
宋妙仪转头看他。只看到露在面具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桃花眼躲在面具之下,映照灯火,反出微光,辨不出是何种神情。
“你希望我来吗?”谢无忧突然?发问。
“自然?是希望的,你可?是我在苗疆唯一的朋友。”宋妙仪脱口而出。
朋友,仅仅是朋友而已。
搭在桥柱上的手猛然?收紧,谢无忧转头对上宋妙仪的目光。
银铃声在寂静的桥上格外清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像是陡然?升腾而起无名怒火,又像是因为激动而逐渐加快的心跳。
谢无忧伸出手,银镯上的每个铃铛都在剧烈地抖动——
食指轻轻点在唇珠上。
“嘘,”谢无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若只是朋友的话?,我不想去。”
宋妙仪的眼神变得迷离。她呆呆地望着谢无忧,垂在身侧的食指轻微动了下,很快就放松下来。
“叫我名字。”谢无忧拿开手。
“谢。无。忧。”宋妙仪一字一顿,像是丢了魂一样,眼里失去了光。
“说宋妙仪喜欢谢无忧。”谢无忧愉悦地诱导下去。
“宋。妙。仪。喜。欢。”宋妙仪没声了。
“说宋妙仪喜欢谢无忧。”谢无忧笑意不减。
“宋。妙。仪。喜。欢。”宋妙仪又是停在了他的名字之前。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谢无忧没了笑容,阴沉沉地俯身盯着宋妙仪。
紫色蝴蝶在他左眼里缓缓展翅,铺满整个瞳孔。
苗疆圣子一脉,伴千丝蛊降生?。
千丝蛊是情蛊中的极品。无需情动,只要成?功下蛊,就可?让人死?心塌地,今生?今世唯爱下蛊之人。
然?,一蛊得一心,用之不可?毁。
所以?下蛊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心上人眼里装的情波是发自内心还是情蛊所致。
千丝蛊一点点融入宋妙仪的身体?。就在这时,她忽然?艰涩地说道?:
“蝴。蝶。很。好。看。”
谢无忧愣住,听宋妙仪艰难地张嘴往下说:
“谢。无。忧。很。好。蝴。蝶。蛊。虫。漂。亮。”
谢无忧想起和宋妙仪成?为朋友的那个午后。
她说自己很怕虫子,所以?很怕会下蛊的他。在知道?他用灵蝶下蛊后,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对此,宋妙仪是这么解释的:“蝴蝶很漂亮,你的蛊虫是蝴蝶,所以?你肯定是个好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笑宋妙仪奇怪的好人定义,但也很欢喜能因为蝴蝶和她做朋友。
如今想来,谢无忧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是不会用下蛊这种卑劣的手段求心上人的真心的。
“谢。无。忧。好。”被下蛊的宋妙仪也不忘维护他的形象。
“也只有你这么觉得,笨蛋宋妙仪。”谢无忧苦笑,不舍地摸了摸宋妙仪的脸,闭眼,隔着蝴蝶面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不会去看你成?亲的。但是,祝你幸福。”
千丝蛊退回谢无忧体?内。
恢复神智的宋妙仪有些晕,甩甩头,问眺望远方的谢无忧:“你刚刚跟我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回去吧,我累了。”
回苗疆后,谢无忧再没踏足江南,潜心投入蛊术的研究中。
宋妙仪成?亲前一个月,他收到了请帖,粗略看了眼内容,用烛火点燃,烧成?了灰。
宋妙仪成?亲前两周,他比之前更忙了,接管了叔父的大部分事务,忙得团团转。
宋妙仪成?亲前半个月,寨子里举办了给男女牵线的牵线篝火晚会,他被好几个小姑娘送了定情物,都没有接。
宋妙仪成?亲前十天,他搞来一坛酒想练练酒量,一喝就醉倒在桌子上,一晚上没醒。
宋妙仪成?亲前一周,他早早下山,坐上渡船。
上岸后,他买了匹快马,一路狂奔,直下江南。马累死?了一匹又一匹,他却像不知疲惫一样日夜兼程,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死?命赶路。
宋妙仪成?亲的那天晚上,他赶到宋家,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喜庆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摆。
他看了一晚上灯笼,天亮踏上了返程的路。

城门大开,一青年身披银色甲胄骑白马进城。甲胄有多处破损,沾着早已凝固变黑的血迹,像是蒙了灰一般。
青年眼神麻木地盯着皇宫的方向。那种眼神不是呆滞,像是历尽太多的沧桑,难以疏解的百般心酸沉淀在其中?,致使眼里?的光也暗沉了几分。
夹道围观的百姓悄无声息。他们脸上有悲痛,有责备,有惊讶,唯独没?有迎接凯旋之?人的喜悦。
黑云压城,天?欲落雨,远处隐隐有雷声轰鸣。
马蹄落地有力,尘土飞扬,如?同有人在衙门前?面用鼓槌猛敲鼓面鸣冤,一下一下,直往人心上踩。
“爹爹为什么没?有骑马回来?娘,爹爹呢?”稚嫩的童声猛地打破了脆弱的僵局。
青年宛如?被蜜蜂蛰到一般,浑身跟着抖了下,循声望去,看到一垂髫小儿,躲在妇人后面问?她?。
“别问?了。”泪流满面的妇人慌忙蹲下去捂住他的嘴。
她?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可压着嗓子,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青年收回视线,脊椎弯了些,垂头不语。
云越聚越厚,雨还是没?兜住,冷不丁降了下来,劈头盖脸砸向青年。
“造孽啊——”身后有人仰天?长叹一声。
无数道的目光几乎化作实体?,贯穿青年的身体?。他隐约听?到了人们的心声: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
大雨滂沱,审判无声。
无罪之?人戴罪归来。
剪边镶绿琉璃瓦挂着冰凌,朱红宫墙于尽头处聚成一道不甚清晰的光口?。
洛雪烟行走在金砖铺就的长宫道上,望着那道光口?,感觉自己渺小如?蝼蚁,恍惚中?生出一种在缓缓步入某种庞然大物的深渊巨口?的错觉。
视野受到高大的宫墙压迫,像身居狭窄的井底向上仰望一般,天?高,但不阔,看得人心堵。
好压抑。
洛雪烟对皇宫的初印象不是太好。她?一踏入宫门,神经就跟着紧绷起来,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不祥的预感悄悄探头,她?总觉得这个?本会发生一些偏离剧情的事件。
手突然被另一只冰得蜇人的手捉住,洛雪烟打了个?冷战,猛地从不安的思绪中?回到现实。她?飞快缩回手,皱眉看向江寒栖,问?道:“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用手抄暖和吗?”
“手抄冷了。”江寒栖把冰得透心凉的手抄还给了洛雪烟。
“叫你用汤婆子你又不用。”洛雪烟恨恨道,接过?手抄,把手揣了进去。
嘶,里?面是什么冰窖?还不如?她?缩在袖子里?暖和。
“沉。”江寒栖见洛雪烟拿出手,还想去牵,被拒之?袖外。
“马上就要看到阿年他们了,保持距离。”洛雪烟一本正经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往旁边跨了大一步,非常刻意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前?面已经折了江寒栖的好多桃花了,可不敢再耽搁他坠入爱河了。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江寒栖有些不爽。
阿年阿年阿年,每次都是阿年。她?眼里?只有江羡年。
“你不是要讨阿年欢心吗?这万一误会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洛雪烟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是江寒栖要攻略江羡年,怎么反倒是她?在这里?上心?
她?感觉江寒栖已经不叫摆烂了,他甚至在往反方向冲刺。
讨欢心?
江寒栖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一见到江羡年那张脸就会想起江善林对他做过?的事,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他早就受够当一个?好好哥哥了。
没?遇到洛雪烟之?前?,他身边只有江羡年一个?人。他那时还可以藏着本性,算计好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力演好每一出戏。
洛雪烟来了,他半点不想靠近江羡年。
谁会放着一个?看着顺眼的人不亲近,围在仇人女儿的身边转找不痛快?
他没?办法?昧着心给江羡年演戏,换言之?,情蛊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此次苗疆之?行,他瞒着洛雪烟和谢无忧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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