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男主总想和我贴贴by雾聆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2

今安在摔到被子上也不哭,慢悠悠地坐起来,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戳自己。
张放鹤接着?戳,今安在倒下,又会慢慢爬起来,坐到里面。
张放鹤第三次戳,今安在不哭不闹,还会自顾自地坐起来,然后把屁股对?着?他。
张放鹤哭笑不得地看着?今安在,说他,你心态还怪好的嘞。
今安在回头瞄他一眼,咧嘴傻笑,然后又被无情地戳倒了。
没隔几?天?,今安在终于有了咯咯笑之外的声?音,不过也就多了一个——他学会发“嘟”的音了。
张放鹤引今安在说话,他一个“嘟”应付自如,张放鹤说几?个字,他回几?个“嘟”。
张放鹤一整天?被“嘟嘟嘟”魔音贯耳,搞得他那段时间都没心情垂钓。
他看鱼吐泡泡烦。
除了学东西慢,张放鹤还发现小笨蛋是一根筋。
有次他抽测今安在,发现他学得一塌糊涂,气得把他提溜到门外罚站,说背不会不准进院子。
他消了气,做好午饭叫小徒弟回家吃饭,今安在却死活不进来。
今安在说道:“我还没有背会。”
他回道:“背不会也先吃饭。”
今安在坚持道:“我既然答应了师父,就一定要背完了再进去。”
他以为今安在在赌气,气急败坏地走进屋,独自吃完了中饭。
日暮时分,他寻思今安在饿了大?半天?应该会服软,做好饭又去叫他,没想到得到了一样的回答。
他懒得管今安在,留出他的饭,进屋前对?外面喊了声?:“饭在锅里,饿了就吃。”
他小时候也是个刺头,深谙叛逆小孩的心理活动?,心想他饿得狠了肯定会进来偷吃。
怕今安在被撞见尴尬,他早早躺下睡了,给他营造了绝对?安全?的偷吃环境。
但张放鹤还是高估了今安在的心眼子。
半夜三更,他睡得正香,听到门响:“师父,我背好了。”
他迷迷糊糊地应道:“大?半夜的背什么背,睡觉去。”
“可是我……”
“有事明天?再说。”
他一觉睡到天?亮,去厨房看了看锅,里面的饭一口?没动?。他又去今安在的房间看了看,发现里面没人。
坏了!不会生气了离家出走吧?
曾经的问题儿童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赶紧出去找人,结果他在门口?看到了酣睡的小徒弟。
他叫醒今安在,问道:“你怎么睡在这?”
今安在揉了揉眼,一本正经道:“我还没背完,不能进院子。”
张放鹤这才?知道今安在是个老实到有些离谱的的小笨蛋,由此打消了告知身世的念头。
可他不说,今安在却会问。
无根花是大?道的产物,大?道无情,无根花自然也无情。
这导致今安在无法体会到人类的七情六欲,听不懂与?感?情有关的故事。偏偏他越不懂,越好奇,非要追着?张放鹤问到底。
张放鹤觉得老是跟一个无情的灵物解释情为何物也不是办法,只好撒了谎,说他是天?生无情根的人类,适合修无情道。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煞有其事地把无情道的修炼方法告诉了今安在。
今安在果然信了,不再纠结无法体悟感?情的事。
今安在十八岁这年,张放鹤心知自己时日无多,为小徒弟起了一卦。
卦卦向死。
他的小徒弟是个短命人,活不过二十岁。
张放鹤难以置信地看着?卦象,觉得是自己手生算错了,又起了一卦。
还是死卦,没有一线生机,小徒弟必死无疑。
张放鹤推开窗,看到今安在在打扫落到地上的桃花。
他知道无根花最终的归宿定是与?祸世恶妖同?归于尽,但没想到今安在会如此短命,竟然……
只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
张放鹤看着?养了十八年的小徒弟,心想他若真是一个天?生无情根的普通人该多好。
若想行侠仗义就去除妖,若厌恶尘世就去修道成?仙,或者干脆做一个没出息的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那样该多好!
张放鹤低下头,又看到准确到近乎残忍的死卦。
但今安在没得选,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宿。
今安在转头,一见他就笑:“师父。”
张放鹤此时有些听不得这两个字,把窗一关,撕碎了死卦。
幽幽的叹息消弭在烂漫的春光里。

寒月凌空,冷雨缠绵,荒野里正在上演一场无声无息的刺杀。
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刺客手?握一把环首刀,像燕子一般灵活地游走在另一伙刺客之间,唯有黑靴轻点?时带起的暗尘能短暂地跟上片刻,见证一刀封喉的那个瞬间。
环首刀就像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他根本不用去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那把刀就没入了柔软的肉里,然后一切都水到渠成,刀锋割破喉管,一斜、一抽,一条人?命就没了。
不见手?起刀落,不闻刀剑相撞,黑衣过?处,无人?生还。
他凭借高超的刺杀技术,将来势汹汹的围杀变成了刺杀的独角戏。
对面?还剩一人?,独角戏也快落下?帷幕了。
他轻而易举地追上了逃窜的落败者,无情地抽刀封喉。
“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冷漠地看着?那人?断气,又往尸体上补了一刀。
他处理完尸体,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张略显幼态的脸,有些婴儿肥。
他收起夜行衣,穿上了朴素的麻布衣服,看到袖子上的补丁,想起妻子在挑灯补衣的温馨画面?,不由得笑了出来,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哪有半点?杀人?如麻的刺客的冷血?
他匆匆离开荒野,疾步赶往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他迫不及待想回到家里,躺到心爱的妻子旁边,抱住温软的身躯入梦。
月亮隐入云层里,雨势变大了,村庄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里……
江羡年随仵作穿过?院子,走到被春光抛弃的屋檐下?,感到森森的阴气附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滑进衣领,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仵作推开门?的刹那,她?转过?头?,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地紧紧抓住身旁的洛雪烟,声音有些发颤:“因因,我害怕……”
洛雪烟握住她?的手?,面?露难色地看着?她?。
她?知?道江羡年这时最需要鼓励,但她?也害怕,根本说不出什么鼓劲的话。
江寒栖越过?两人?:“我进去,你们在门?口等我。”
两人?看着?他走进停尸间,背对着?她?们停在一具尸体旁,掀开了蒙在上面?的白布。
好一会儿,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寒栖沉默地站在那儿,她?们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难以名状的不安挤满了阴暗逼仄的空间。
江羡年不安地喊了他一声:“哥?”
“……是?他。”
平静的回答毁了最后一丝侥幸。
江羡年脑袋嗡的一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晕乎乎地迈进那扇门?,走进了春意?未曾踏足的死地,脚踩在水泥地上,却半点?实感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像个刚死不久的女鬼,身体还是?热的,但魂儿却飘到了九霄云外。浓重的阴气吞噬了她?,她?反哺阴气,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她?拖着?没有意?识的躯体走向江寒栖,盯着?一截白布,眼见它越抽越长?,直至涨满了视线。
白色终于望到了头?,蓝灰色的交领承接了无措的目光,将那双黑白分明的猫眼送到了青灰色的脸上。
今安在闭着?眼,面?容安详,好像在睡觉。
“今安在,”江羡年觉得他就是?在睡觉,挤出一个笑脸去推他的肩膀,“该起床了……”
今安在没睁眼,她?又轻轻推了他一下?:“今安在,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你看我一眼,我就不生你气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呼唤间,泪珠漫出了眼眶,在颊上留下?两道滚烫的泪痕,脊骨也好似顺着?眼泪流走。
江羡年只觉得腰一软,整个人?趴到今安在的尸体上,伏在他胸口号啕大哭。
不欢而散的灯会,伸出来又收回去的手?,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失意?少年。
回想起来,最后一面?尽是?刻骨铭心的遗憾。
她?不该对他说那句气话的,不该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她?的错。
同样陷入自责的人?还有洛雪烟。
原著里没有今安在横死的剧情,她?疑心他是?被天道强杀,所以才会死得不明不白。
绝大多数穿书文?中,更改剧情线都需要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那么,今安在的性命就是?她?的代价吗?
洛雪烟看了眼今安在的脸,愈发觉得罪孽深重,转到一边掩面?哭泣。
是?她?间接害死了今安在……
江寒栖看不得洛雪烟为今安在哭得那么凶,抓着?她?的肩膀说道:“冷静些。”
洛雪烟抬眼看江寒栖,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她?担不起今安在的命。就在这时,几近崩溃地她?在脑海中幻听?到自己的声音:
告诉他吧,把一切都告诉他吧,让他和你一起来承担沉重的杀孽。
你为了救他害死了自己的朋友,他应该和你一起咽下?这口苦果。
今安在的死是你为他造下的孽,他应该知?道一切。
洛雪烟死死抓着?江寒栖的手?,语无伦次:“江寒栖,我、其实、其实我……”
带着?青木香气的怀抱堵住了胆怯到不成语句的坦白。
江寒栖觉得自己更见不得洛雪烟强忍着?不掉眼泪的模样。有他兜着?眼泪,有什么哭不得的?
他柔声道:“还是?哭出来吧。”
洛雪烟还没准备好坦白穿书的事,被他一说,又打起了退堂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紧紧抱着?他,竭力感受着?怀抱的实感,思绪终于彻底糊成了一锅粥。
那个瞬间,她?的感官好像失灵了。
江羡年的哭声,仵作的叹息,停尸间的气味,拂过?身边的和暖春风。
那些东西似乎远在另一个世界,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闻不到。
江寒栖是?她?能感知?的唯一存在。
良久,两个女孩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下?来,红着?眼睛听?江寒栖盘问衙役发现尸体的细节。
江寒栖问道:“尸体是?何时发现的?”
衙役回道:“大概是?在五更前后。”
“城门?口是?第一现场吗?”
“是?。哦对了,有个目击者目睹了凶案发生的全过?程,现在人?还在衙门?。公子可以去问问他。”
三人?跟着?衙役来到公堂,见到了惊魂未定的摊主。南浔县令刚刚结束盘问,正准备放他离开。
江寒栖跟县令打了个招呼,让摊主复述了一遍案发过?程。
摊主说话啰嗦,开口又是?从很?前面?说起:“我早上出摊,看道长?一个人?在路边,怪可怜的,就问他要不要……”
江羡年闻言又两眼泪汪汪。
江寒栖赶忙截住话头?:“说重点?,从看到凶手?开始说。”
摊主接着?道:“我听?到道长?倒地的声音,转头?一看,见到一个蒙面?壮汉,头?戴斗笠,黑色面?罩遮住下?半张脸,腰间一把环首刀,一脸凶相。”
江寒栖追问:“他是?怎么动的手??”
摊主摇头?:“这我就没看见了。他杀人?速度太快了,不过?是?低个头?的工夫,道长?就一命呜呼了。”
江寒栖又问:“你确定是?他动的手??”
摊主回道:“那还有假?道长?倒在他脚下?,不是?他杀的又是?谁杀的?”
“用什么杀的?”
“可能是?环首刀?但我看他手?垂在身侧,好像也没有收刀的动作……”
江寒栖觉得奇怪。
他看过?今安在的尸体,没有皮外致命伤,五脏六腑完好无损,口鼻也都检查过?,没有中毒的迹象。
今安在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寒栖开口问:“蒙面?人?后来去哪了?”
“他和我对上视线后就逃进了小?巷里。哎哟,我可真害怕他会回来灭口,”摊主想起清晨的惊魂一刻就后怕,惶恐地看向县令,“县太爷,鄙人?的小?命就拜托您了。”
县令安慰他:“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
江寒栖思索手?头?掌握的所有线索,感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仇家寻仇。
杀人?凶手?又是?蒙面?,又是?环首刀,怎么听?都像那种为了悬赏追杀千里的职业刺客。
但是?今安在会跟什么人?结仇呢?
江寒栖又问了些细节,感觉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让摊主回去了。他转头?跟仵作讨论起今安在的死因,事到如今,他们甚至还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说道:“要想知?道死因,恐怕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江寒栖和仵作对视一眼,直接挑明:“解剖。”
“不行,我不同意?!”江羡年高声反对,“你们不准动他。”
仵作为难:“可要不解剖的话……”
“哥,我们带今安在走吧,”江羡年抓着?江寒栖的袖子,低声哀求,“哥,我不想让他躺在那个地方。那地方好冷,又没有光,他肯定不喜欢那里,我们带他走吧……”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又要失控,泪蓄在眼眶里,欲落不落的。
“但……”
江寒栖虽然对今安在无感,可同行了半年之久,还是?想查明真相替他讨个公道。
洛雪烟也不希望解剖今安在的尸身,看着?他摇了摇头?:“江寒栖……”
江寒栖只好作罢,折回停尸间想带走今安在的尸体。前脚踏进停尸间,他察觉屋顶有人?,抬起头?,正好撞见瓦片被合上的瞬间。
“屋顶有人?,”江寒栖抽出千咒,直接窜了出去,“你们在这儿等我。”
他跳上屋顶,见到一个黑色身影闪到另一排屋檐上,腰间明晃晃地挂了把环首刀。
正是?杀害今安在的凶手?!

江寒栖再?次感知蒙面人?的气息,想从人?气中辨出一丝妖邪气,不然他真的没法相信动用了无生妖力的自己竟然追不上?一个人?类。
然而结果再?一次令他失望,蒙面人?确确实实是人?类。
江寒栖跟蒙面人?拐进一条巷子?,觉得再?追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了看四下无人?,放出了缚魂索。
缚魂索放得快,蒙面人?回头更快。
只见?那把环首刀在蒙面人?手里转了一圈,银光灼目,缚魂索断了一地。
能砍碎缚魂索的刀?是内有玄机还是沾血过多?
江寒栖看了眼?寒光逼人?的环首刀,提步猛冲,去到蒙面人?跟前?。
环首刀和千咒相击,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绕开千咒,顺着棍身爬了上?去,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江寒栖回身闪避,见?蒙面人?又要飞檐,蹬地凌空,截住了他的去路。
蒙面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拔出环首刀,挡下了千咒的急袭。他忽然开口了,有些急切地辩解道:“你朋友不是我?杀的。”
江寒栖正要追问,忽然感觉东南方有异,还没等收回千咒格挡,被蒙面人?一把推开。他刚稳住身形,就看到方才落脚处躺了一个脱手镖。
“快走!”蒙面人?冲江寒栖喊。
“谁都别?想走!”屋檐下忽然跳下五六个蒙面刺客,朝着两人?就去了。
江寒栖莫名其妙地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刺客扭打在一起。
那些刺客招招要他的命,他打飞一个,追上?去要下死手,正要砸下千咒,却突然发觉刺客是人?类,不得不中止还击。
刺客挣扎着爬起来,放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暗箭。
江寒栖打飞暗箭,恼怒地给?了他一个飞踹,把他踢晕了。
一个倒下,另一个刺客又抡着九节鞭冲了上?来,扯住千咒,将千咒往他那边拽。
旁边一个刺客和他打配合,舞着柔软锋利的腰间剑,一个箭步到了前?面。
江寒栖再?度放出缚魂索,下意识要勒住他们的脖子?反杀。
然而两个人?皆为人?类,他愤愤咬了下后?槽牙,最后?只是让缚魂索困住了他们。
可刺客纷纷要取他的命,他内里为嗜杀的恶妖又极易失控,缚魂索几度刺向他们的面门,差点刹不住攻势。
江寒栖忌惮禁制的威力,渐渐起了停战离开的心思。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杀人?的。
蒙面人?以为江寒栖疲乏,闪身到他面前?护住他,小声道:“你朋友也?许还有救。你若信我?,就告诉我?住址。”
江寒栖眯眼?看着蒙面人?的背影,抓着千咒的手紧了紧。
刺客应当知道对别?人?露出后?背是件很危险的事,这个距离,杀他易如反掌。
蒙面人?没等到答复,在心里叹了口气,挑开双刀,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横出一堆红黑细线,限制了刺客的行?动。
“鸿运客栈,江寒栖。”
身后?的少年跳上?屋檐,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江寒栖走后?,江羡年就一直守在今安在的尸体?旁,看着他的脸愣神。
她握着有些僵硬的手,反复摩挲虎口的软肉,渴望敦厚的手指能像以前?一样给?她一些回应。
她像揉面团一样地揉搓那处软肉,害怕它不多时会变得硬邦邦的,就像是面团死去一般。
怎么会呢?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呢?
江羡年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又淌出了眼?泪,滴到今安在的手背上?。
她忽然想起一个说法:如果含着悲伤的眼?泪掉到逝者身上?,他会因为担心而久久徘徊在人?间。
江羡年慌乱用袖子?擦掉那滴眼?泪,又记起她趴在他胸前?哭过,看了看道袍,那上?面还留着未干的泪痕。
已经晚了。
她扰了今安在的魂儿,他走不安宁了。
江羡年用额头抵住今安在的手,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暗自对来自幽冥的魂儿说:今安在,如果你怪我?,就来找我?吧。
她的手抓得是那样紧,好像这样就能牢牢牵住那只畏缩的手,拽回困在灯会里的心上?人?。
可南浔的灯会结束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洛雪烟看得心如刀绞,自觉没脸见?他们,转身走到外面,失魂落魄地望着晴空发呆。
她比谁都希望今安在活着。
原著里今安在一直活到了接近结局的地方,中间从没出过事,现在他半路却死了。
不管是被天道强杀,抑或是死出有因,她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余光中冷不丁闯入一抹亮色,洛雪烟转了转眼?睛,看到江寒栖走了过来。他带回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别?哭了,今安在可能还有救。”
这句话就像是投到深渊中的一抹光亮,照亮了洛雪烟的眼?眸:“真的?”
今安在有救那就证明他不会死了。
“骗你做什么?”江寒栖走到她面前,揩去挂在眼?角的泪。
洛雪烟喜出望外地拉着他进停尸间:“去跟阿年说一声。”
江寒栖简单复述了一遍追逐途中遇到的事情,还说了蒙面人?的留言。
“太好了,”江羡年破涕为笑,转头看着今安在,庆幸道,“今安在你还有救。”
“这么说那个蒙面人?不是凶手?”洛雪烟抬起手,看了看印在绢布的血迹,又摁了下去。
“感觉不像。”江寒栖想了想蒙面人?和自己过的那几招,感觉虽然快、准、狠,却没什么杀意,更多还是为了防卫。
江羡年问道:“是人?吗?”
江寒栖回道:“应该是。”
能和他这个妖物五五开,是个相当恐怖的人?类。
洛雪烟提议道:“我?们回客栈等他吧。”
江羡年坚决道:“带上?今安在。”
江寒栖跟县令交涉完,背走了今安在的尸身。走到阳光下时,他看了眼?影子?的轮廓,感觉有些诡异。还没寻思过来,就听到江羡年喊他:“哥,车来了。”
他背着今安在上?了马车,将他放到垫子?上?。
洛雪烟落座,看了眼?对面的今安在,怔了怔:“今安在的脸是不是有血色了?”
灰白的脸泛出红润的光泽,嘴唇也?不似死人?那般苍白,她看着看着,只觉得那层薄薄的眼?皮会忽然掀起,露出一对明亮的大眼?睛。
江羡年看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今安在的脸,还是凉的。她失望地收回手,随口道:“可能是太阳晒的吧。”
兜兜转转,今安在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洛雪烟推开窗户通风,转头看到江寒栖饶有兴趣地盯着桌子?上?的本子?看,问他:“蒙面人?什么时候来?”
“他没说,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江寒栖拿起本子?,问道,“有人?看过今安在的游记吗?”
“没看过。”江羡年摇头。
你想翻人?家的日记?”洛雪烟从江寒栖手里抽走本子?,教育他,“偷看别?人?日记是不道德的。”
江寒栖反问:“万一这里面有他遇害的线索呢?”
洛雪烟有点心动,但还是觉得看别?人?日记不太好,把日记藏到身后?没回话。
“我?们不能完全?坐以待毙,”江寒栖打定?主意要一探今安在笔记的究竟,转头怂恿江羡年,“阿年你说呢?”
分明就是你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洛雪烟腹诽道。
江寒栖觊觎今安在的游记许久,她都看在眼?里。
江羡年权衡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最终还是站到了江寒栖这边,开口道:“因因,我?们回头再?向今安在道歉吧,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江寒栖得意地伸出手。
洛雪烟无奈之?下只得把游记交了出去,然后?默默地走到江寒栖旁边,找了个合适的观看角度,抽出凳子?,又冲江羡年勾了勾手。
江寒栖笑她:“不是不看吗?”
洛雪烟理直气壮:“要看一起看,不能让你吃独食。”
三人?坐定?后?,江寒栖翻开了游记。
第一页颇为正经地写着“寻情记”三个字,每个字都特地加粗过,描了许多遍。兴许是想模仿市面上?游记的封面构图,今安在还用长方框圈起了三个字。
今安在在第二页写下了师父的期望,还有写这本游记的目的:
“我?天生没有情根,却好奇情为何物,特以《寻情记》记录为期一年的勘情之?旅。一年之?后?,若我?仍未生出情根,就如师父所言踏上?仙途,从此不再?问凡尘。”
最不相信的话出现在最不可能撒谎的地方。
江羡年想起今安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不敢看人?,可他昨夜一直在很认真地看着她。
她想起遗憾处的细节,感觉像是无意中拿起一块藏有千针的布似的,针针刺手,而手又连心,于是内里的心也?跟着起了阵痛。
她捏了捏鼻梁,感觉酸涩消下去了才敢接着往下看。
今安在在第三页写了他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个樵夫。
“他给?我?指了路,看我?身无分文还请我?吃了顿饭。那顿饭没什么特别?的,窝窝头和野菜。但我?就是觉得很好吃。”
“我?本来淋了雨,有些冷,但是吃饭的时候却感觉心里暖暖的,身上?也?慢慢热乎起来,就像喝了很多很多热水一样,不对,没有热水那么烫,应该是喝了温水,反正很舒服。”
“这就是被人?帮助的感觉吗?真好,希望我?以后?也?能让人?感觉温暖。”
江羡年忍俊不禁,心想今安在的心性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呢,怪不得眼?睛那么亮。
随着翻过的页数增加,今安在体?会到的感情也?更为复杂,渐渐从字里行?间里透出融不进情世的焦虑。
“今天在湖边遇到一个男人?在哭,哭得很伤心。他说他娘亲生了重病,很难治,他刚被辞退,家里又负了很多债。”
“我?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他了,他很感激,执意要给?我?打欠条。于是我?去了他们家,小小的,破破的,看起来过得很艰辛。有个阿婆坐在床上?,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说我?是他朋友,来家里做客。“
“阿婆问他干活累不累,他明明被辞退了,却还是在笑着说不累,逗她开心。好奇怪,在外边哭得撕心裂肺,在阿婆面前?却笑嘻嘻的。家人?不都应该坦诚相待吗?他为什么要骗阿婆呢?撒谎不是不对的吗?”
“想不通,不过希望他以后?不会再?遇到伤心事了。唉,又没钱了,今晚只能睡在土地庙了。”
江羡年想象出今安在露宿土地庙的落魄样,想笑又有些心疼。
他总是这样,帮别?人?的时候不顾自己。
她正要往下看,却听到一声闷哼,江寒栖放下了游记。
江寒栖突然感觉心脏有些不太舒服,扭头看向洛雪烟,露出包扎起来的手腕,暗示道:“没上?药,手疼。”
“我?那里有药,”洛雪烟心领神会地按在他的手腕上?,把游记推到江羡年那边,“阿年你先看,我?帮你哥处理下伤口。”
“好。”
江羡年头一次听江寒栖喊疼,感觉有些新鲜。她目送两人?离开房间,笑了笑,接着翻了下去。
然后?,她在下一页看到了自己。

第116章 阿一 “今天猎杀了一……
“今天猎杀了一只魔蛛,也惹了一个?姑娘。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像是一只猫炸了毛,张牙舞爪的,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日后?再见那个?姑娘我一定向她赔罪,不过师父常说光是遇见就用了很多很多的运气,我运气这么差,应该是遇不到了。”
今安在?在?那段话的下面?画了只炸毛的小猫,这是这本游记里的第一幅插图。
江羡年摸了摸小猫,笑着嗔怪:“我哪有那么凶?”
她一目十行地继续阅读,想找到记录今安在?和自己再见时的段落,意外看到了今安在?在?书屋碰到洛雪烟和江寒栖的趣事?。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被S级哨兵觊  快穿反派又甜  撩兄入怀by江  张书记家的姑  全星际都知道  (综英美同人  快穿:虐文女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