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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大佬的漂亮作精by糖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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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的衣服不多,新买的又还没有洗,便顺手捞起了一件他的宽大上衣,面料柔软,用来当睡衣再合适不过,周应淮就更简单了,找一条新的内裤就行。
但没一会儿,她就知道找的换洗衣物都是多此一举。
她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周应淮正在给浴桶里倒热水,雾气蔓延,好似回到了那天的新婚夜。
程方秋将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环胸仔细欣赏着美男的身材,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臀部挺翘,该鼓囊的地方饱满又性感,每一处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打造过的一般。
“想跟我一起洗?”周应淮挑眉。
闻言,程方秋暗暗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他搂住腰身给捞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裙子就被撩起来了,然后很快坠落在地。
“周应淮!”
他的薄唇落在她微凉的后脖颈上,轻轻回应了一声,在她控制不住颤栗的时候,变本加厉地继续往下,吻上漂亮的蝴蝶骨,她没忍住又瑟缩一下。
这才短短几天,他对她身体的熟悉程度感觉都快超越她自己了。
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他都能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沉醉其中。
两人的衣物随意搭在洗手台上,混在一起有种凌乱的美感,她的小臂撑在上面,柔软的布料隔绝了台面的冰冷,青丝拂过面颊,激起阵阵让人忽略不了的酥麻痒意,贝齿咬住唇瓣,在上面留下一小圈淡淡的齿痕,却掩盖不住喉间溢出来的轻口今。
他的大拇指在她的腰窝处摩挲了两下,随后慢慢控制住,好方便他拿清水帮她清洗干净。
水珠砸在肌肤上,犹如有千斤重,要不是有他的手掌托着,她估计早就低头投降。
“不,不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却阻止不了什么。
水流流淌而过,将一切都洗干净,他不再是那晚青涩得找不准位置的毛头小子,而是熟稔地一边擒住她的下巴,薄唇覆上去,径直撬开牙关,卷走微薄的空气,一边缓缓让水流朝着里面去。
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在安静的环境里弹奏出一首优美的乐章,毫无节奏,又毫无保留。
柔软的唇瓣被蹂躏得发红发肿,她眼尾沁出两滴泪珠,他便放轻辗转的力道,一点点浅尝辄止,却又不停地慢慢加深,吻得人心乱如麻。
“够了。”
她偏头躲开他发狠炙热的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迷离地望向前方,近在咫尺的是一面镜子,里面清清楚楚印出两人此时的荒唐。
一前一后,一弯一直。
他赤着的胸肌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有几颗莹莹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然后没入最亲密木目连的部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可描述的旖旎。
听见她的低声喃喃,周应淮缓缓抬起眼睫,与镜中的她对视上,眸色幽深,嗓音低哑:“不够。”
“……”
这索取无度的人,真的是周应淮吗?
程方秋无力地任由自己在大雨中飘摇,感受着与在卧室不同的缱绻。
在浴室,从后面……
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她还挺喜欢的,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时不时发疯似的咬住她的耳尖,一遍遍追问她最喜欢的人是谁。
程方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位腹黑的小心眼,直到现在都还在在意那个被她胡编乱造出来的男同学。
醋王,醋精,醋坛子。
她没好气地偏头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硬咬着牙不肯回答,但最后被缠得没办法,还是颤着声音乖乖松口回道,“最喜欢你。”
女人甜腻软糯的嗓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似乎是一把火,眨眼间就点燃了他藏在身体深处的引线,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心中绽放,绘就成此生难忘的风景。
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牢牢将她禁锢进怀中,然后猛地加重加深,将她送上云端去摘那颗渴求已久的星星。
窗外的夜色渐浓,风吹进来,都没能吹散那股湿与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方秋蔫蔫地坐在洗手台上,看着周应淮在水龙头下搓洗着她的内裤,薄薄的布料参杂着白色泡沫在他的指节中间来回穿梭,手臂肌肉由于用力,显出流畅线条,上面还遍布着一些她的抓痕和咬痕。
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色糜。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她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眼皮上下打架,忍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白皙的脚轻轻踩在他的背脊之上,出声催促道:“快点儿嘛。”
软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不像是不耐烦的催促,反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粘腻的撒娇。
听出她的困倦,周应淮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没三两下就将两人的贴身衣物洗好,挂到衣架上,其余的脏衣服他准备明天早上起床了再洗。
然后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衣架走出了卫生间。
将其挂在阳台的晾衣绳上面后,刚想问她想不想喝水,就发现她已经窝在他的颈窝处睡着了,借着朦胧的月光,能清晰瞧见女人香甜的睡颜。
“晚安。”
周应淮眸中染上浅浅笑意,将人抱回卧室。
“砰,砰,砰。”
程方秋皱起眉头,将头埋进身旁人的怀中,试图借此来逃避那烦人的敲击声,好在没一会儿就消失了,但她刚松口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在她差点儿暴走的时候,周应淮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直到揉成鸡窝头方才肯停手,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皙细嫩的胳膊,拿起床头的手表,待看清上面的数字后,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压低声音怒道。
“这还不到七点!大清早的,谁啊?”
周应淮也有些浮躁,眉眼之间是一片冷意,他一边快速穿上衣服裤子,一边在脑海中仔细回想,最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刚搬过来,跟这边的家属们都不太熟悉,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早过来打扰他们。
害怕是工作上有紧急情况找他,周应淮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关上卧室的门。
程方秋则是继续趴在枕头上,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打开了卧室的门,她还以为是周应淮回来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求抱抱,“老公。”
没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她就感觉不对劲地睁开了眼睛。
对上的是一双皱纹遍布的老眼。
居然是张桂香!
“啊!”程方秋吓得尖叫出声,连忙拉紧身上的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她气得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关门,关门!”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张桂香不太在意地撇了撇嘴,视线落在程方秋身上,她刚才可看见了,这丫头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见不得人的红印子,一看就是晚上没少跟她男人折腾。
啧,没想到周同志看上去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关上门来居然会这么孟浪。
其实也不怪他,他这媳妇儿长得就跟狐狸精似的,一身皮子又白又嫩,前凸后翘的,哪个男人见了能忍得住。
张桂香暗骂了一句不要脸的小女昌妇。
随后眼珠子转了转,肆意在屋内打量了一圈,待看清后忍不住咂舌道:“你们可真舍得花钱,这家里都换的新家具吧?要我看,年轻人还是要节约一点儿……”
“关你屁事,出去。”要不是身上没穿衣服,程方秋都想一巴掌扇她脸上,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
还有她是怎么进来的,周应淮人呢?
想到这儿,程方秋直接大声喊道:“周应淮,周应淮!”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听到程方秋爆粗口,张桂香不乐意了,在她看来,她比程方秋大几十岁,说教两句都是正常的,程方秋就得尊敬地听着,而不是这么没大没小地冲她大吼大叫。
再说了,她昨天下午出去遛弯了,没有赶上看他们家搬家具的热闹,也错过了程方秋分发吃食的好事,心里一万个懊悔,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自然是想好好瞧瞧周家的改动,顺便看看能不能顺点儿吃的。
结果在客厅转悠了一圈,别说吃的了,就连一根毛都没瞧见。
客厅没有,那自然就是在卧室了,所以她才会过来开门看看,谁知道都这个点了,她这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儿还在睡懒觉!估计就是仗着婆婆不在身边,所以才理直气壮地睡到这个点。
哼,要是嫁的是他们老马家,看她怎么收拾她!
张桂香还想说些什么,胳膊突然被人用力一扯,然后面前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对方没有收敛力气,她这把老骨头被这么一扯都快散架了。
张桂香龇牙咧嘴地想骂人,怒气冲冲地扭头看去,就对上了一双满含戾气和愤怒的黑眸。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面含韫色,阴沉沉地站在房门门口。
他在厂里一向是进退有度,斯文有礼的,此时却彻底冷下了脸,像极了索命的阎王。
“周同志。”
见状,张桂香身上的气焰顿时消散了不少,她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瞥见洒了一地的红糖,顿时心疼地一拍大腿,想上前将其捡起来,“哎哟,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多浪费啊。”
周应淮眉头轻蹙,长腿一迈径直挡在张桂香跟前,怒声道:“谁准你进来的?”
听见这话,张桂香不以为意地开口道:“门开着,我就进来了,你们家搞得这么好,我参观一下都不行?”
一边说着,一边还自以为亲切地冲周应淮笑了笑,“都说远亲还不如近邻,你看咱们就住对门,以后还有得互相帮衬呢,不至于这么小气,看都不让看了吧?”
“滚出去。”周应淮气极反笑,眸中浮现几分暴怒的寒光。
当时他一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张桂香,第一反应就是想直接关门回去继续睡觉,毕竟当时楼梯间的事情确实闹得不太愉快,尤其是马树根那眼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有多恶心。
他从那时起就没打算跟这一家子打好关系。
可是她却说孩子生病了,她是为了孩子才来借糖的。
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尤其还生病了……
周应淮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只是他记得很清楚,他进厨房去拿糖的时候把大门虚掩了的,没完全关紧是因为他骨子里的教养觉得这样让别人等在外面不太礼貌。
可没曾想,她居然在未经他的允许下就擅自进了门,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在他们家东张西望,最后还把卧室的门给打开了。
没人知道当时他在厨房听见秋秋害怕惶恐的尖叫声时,心里有多么慌张。
那一刻他想杀死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心都有了,还何谈好言好语!
既然她对他没有尊重,那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给她脸。
张桂香没想到周应淮再次开口就这么不留情面,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大早上的吵什么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门口出现几道身影,衣着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听到动静就立马赶过来了。
张桂香一见来人了,顿时委屈地抹了抹脸,“老婆子我实在没办法了,家里老二感冒了,死活喝不进去药,医生说加点儿糖水给灌进去,但我们家刚好没糖了,就想着问周同志家借一点儿,谁知道周同志居然让我滚出去。”
听见张桂香的话,场面顿时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
“不应该啊,周同志不像是这样的人。”
“但刚才确实听见周同志说滚出去了。”
“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半响才有人开口打破寂静,但是明显都是偏向周应淮这边的,张桂香一听更傻眼了,这些人怎么也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这年头大家虽然都很热心,但也不是傻子。
周应淮刚搬过来,他们是不太了解,可由于他在厂里是位大红人,大家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听厂里的其他人说过有关他的事迹。
从京市机械厂调过来的优秀技术员,个人能力突出,还是个大学生,日后前途一片光明,不说他十全十美,那至少也是一位正直向上的好青年。
至于张桂香,呵,那简直就是家属院一颗远近闻名的老鼠屎,爱占小便宜就不说了,还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大家早就对她深恶痛绝了。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偏听张桂香的一面之词,就去帮她讨伐周应淮?
“不想借就不借,欺负我一个老太婆,算什么男人。”张桂香骂完,就想走,但是看着地上的红糖,又觉得可惜,嘴唇嗫嚅半天,还是道:“你这糖都掉地上了,扔掉的话,还不如给我,我给孩子冲糖水喝。”
“你还要不要脸了?”程方秋推开卧室的门,她气得满脸通红,冲上去就想打张桂香,但是却被周应淮给搂住腰身给拦住了。
“放开!”程方秋瞪了周应淮一眼,忍不住挣扎。
周应淮赶紧抱住她,喊她的名字:“秋秋。”
两人的视线对上,在看见对方不赞同的眼神后,程方秋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冲动,像张桂香这种级别的奇葩,要是她动手了,那还不得被讹死?
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她得让她付出代价!
“你还想打人?”张桂香被程方秋这气势给吓了一跳,往大门边上退去。
“呸,打你还脏了我的手呢。”程方秋翻了个白眼,随后指着地上的红糖道:“我们家好心好意要给你借糖,你不道谢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还有,这红糖是你打翻的,你可别想赖账,赶紧赔钱。”
张桂香一听这话,瞬间炸了,急得跳脚:“你可别想污蔑我,这糖明明就是周同志自己打翻的。”
“你不认?那我们去找调解员。”程方秋说着,就要出门。
周应淮一愣,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眼看他们理直气壮要去找调解员的架势,张桂香迷茫了,这糖难道真的是她打翻的?可是她连糖罐子的边儿都没摸到过啊,但是如果不是她打翻的,为什么程方秋这两口子都这么笃定?
“等等!”
这话一出,程方秋唇角几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但是面上却不显,听见这声音也没有停止脚步,直到快走出大门了,身后才又传来一道制止声。
“你们干啥去?”
这次程方秋停下了,她一停,周应淮也紧跟着停下了。
“这大早上的,大家都有事要忙,你孙女不是生病了吗?赶紧把钱票赔给我,这些糖你拿走,这件事我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不然我肯定是要找调解员和你儿子的,你自己掂量吧。”
程方秋一脸不耐烦,再配上她张扬美艳的长相,显得十分不好惹。

“糖不是我打翻的, 我凭什么要赔啊?”
张桂香一听要拿钱票出来赔这些打翻的糖,声音立马拔高,然后又极快地想撇清关系, “我就是过来借糖的, 什么也没干, 你们自己把糖打翻了可别想赖在我头上。”
“那你怎么站在这儿?我们两家又不熟,你不是应该在门口等着吗?”程方秋冷哼一声, 见到张桂香跳脚的样子,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周应淮也在旁边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只是刻意把糖怎么打翻的给略过了。
“你们什么交情都没有, 人家没开口请你进门, 你是怎么好意思自己进去的?一点儿分寸感都没有。”
“这大清早的, 周同志好心给你借糖, 你扰人清梦就算了, 还把糖给打翻了,得亏人家脾气好, 要是换作别人,不把你轰出来都算不错了。”
“赶紧赔钱票吧,不然闹到调解员那里去多不好看啊。”
张桂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她也知道未经允许私自进别人家是不对的, 但是她还是这么干了, 就是打定他们小夫妻应该不会追究,毕竟这种事可大可小, 邻里邻居的, 要是计较太多还会显得小气。
为了名声考虑,他们都不会跟她一个老太太计较。
可她忘了程方秋就不是个好惹的,要不然她楼梯间堆积了那么久的杂物, 也不会在撞上她之后,就被解决掉了。
张桂香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就见程方秋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你私自进我们家,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我可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张桂香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矢口否认,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想到什么,又恢复了冷静,“你有证据吗?”
见到她这反应,程方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想到自己只是诈她一下,还真的就诈出了事情真相,她就说这个老太婆嘴里说着就参观参观,怎么会那么不懂分寸地去开卧室门,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有证据证明糖不是你打翻的吗?你有证据证明你私自进我家不是想偷东西吗?”
程方秋才不会上她的当,这个年代没有监控,事情又是发生在她家,在场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是非黑白全靠一张嘴,这也是她敢说谎话诈张桂香的原因。
“这……”张桂香一时之间哑了声,她嗫嚅半天,只是重复道:“反正糖不是我打翻的,我没钱没票,别想让我背锅。”
“那我刚才说要去找调解员解决,你为什么要拦着不让去?这不是心虚,是什么?”程方秋转头看向门口的众人,“大家伙都看到了,对吧?”
“对,张婶子既然事情是你干的,你就承认了,把钱票赔了就算过去了,程同志和周同志心善,都让你赔多的。”
“可不是嘛,这一大清早的,别浪费大家时间。”
“我看找她没用,直接去找她儿子。”
话毕,就有人去敲对面的房门,张桂香见状就想上前去拦,但是她站在屋子最里面,赶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打开的是一个小姑娘,面黄肌瘦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这不是你们家老二吗?我看精神挺好的,哪像是生病了。”
马盼娣站在门口,有些懵愣地看着楼道间的叔叔婶婶们,她眼珠子一转,看向了程方秋,眸光瞬间一亮,试探性地叫了一句,“漂亮阿姨。”
程方秋答应了一声,然后示意让周应淮拦住张桂香,她则是半弯下身,看向眼前的小姑娘,柔声问道:“盼盼,你感冒了吗?”
马盼娣下意识地摇头,她要是感冒了,不光难受吃不下去饭,还要被奶奶他们骂,她不敢感冒。
“你这丫头,感冒了还跑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张桂香想上前把马盼娣给拎回家去,但是路却被一抹高大的身影给拦住了,拦得死死的,一点儿缝隙都不给她留。
马盼娣被张桂香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奶奶就在人群里,她缩了缩脖子,就想听话回家,程方秋也没拦住,只是说道:“把你爸爸妈妈叫出来。”
话音刚落,不用马盼娣去叫,屋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两个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们都穿着背心和裤衩子,脸上全是困倦,显然是刚醒来没多久。
“吵什么呢。”马常军不耐烦的神色在看见外面围了一圈人之后渐渐消散开来,然后缓上一副笑脸,轻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妈过来借糖,把我们家的糖罐子打破了,赔钱票吧。”程方秋站直身子,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
其他人也附和了几句,说可以作证。
马常军和马树根都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张桂香就急得开口否认了,“我呸,你这个小贱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根本就没干过这事!”
闻言,周应淮冷下脸,“嘴这么不干净?我看也没有好好商量的必要了,直接报警吧,私闯民宅,损坏他人财物,偷盗,辱骂他人,够关一段时间了。”
这么多罪名砸下来,张桂香眼前一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就是心痒,想到周家搞点儿好处,怎么就这样了呢?以往那些人不都是乖乖吃了这个哑巴亏吗?别说报警了,就是调解员都没找过啊。
“周同志,你先别着急,没必要报警吧?就是一件小事,我们家赔。”
马常军丝毫没有怀疑事情的真相性,他这个当儿子,最了解当妈的德行,以前没闯出大祸,也没得罪大人物,所以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数次的纵容,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妈现在胆子大到就连高级技术员家里都敢招惹了!
想到他最近的工作变动,马常军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赶紧回屋找到张桂香平时藏钱的地方,估摸着红糖的价格和票据,从中数了对应的数量出来,刚想走,又停下了脚步,然后咬了咬牙,一狠心又多数了几块钱出来。
“周同志,程同志,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在这儿替我妈给你们赔不是了。”马常军讪讪一笑,然后讨好般地将钱票递给距离最近的程方秋手中。
“儿子,这钱不能给啊,他们就是在讹我们!”张桂香话刚出口,马常军就忍无可忍地瞪了她一眼,厉声呵道:“闭嘴!”
她都不知道她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
张桂香被吼得僵在原地,好半响都没能说出话来,心里觉得委屈的同时,对程方秋和周应淮这两个人的恨意又深了些,短短几天,她在他们身上栽了两个大跟头。
“马同志,你还是好好管管你妈吧,年纪大了就待在家里少出门,上次说你家大女儿摔伤了膝盖,从我家借走了碘酒,到现在都还没还,今天又说你家小女儿感冒了,去周同志家借红糖,呵呵,嘴里没一句真话。”
“可不是嘛,她还整天在家属院哭穷哭命苦,问这个要吃的,问那个要用的,咱们可都不欠你们的,没义务要惯着,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们不讲究邻居情分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家属院的风气就是这样被搞坏了的。”
眼看马常军肯管事,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稀泥,众人心里一直憋着的火也不藏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次性吐个干净,免得还有下次,下下次。
马常军自然是一个个赔笑,脸都快笑僵了,才把这些人给送走。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回去了。”程方秋不想跟他们过多接触,拿着钱就想回去。
马常军自然也没拦着,上前把张桂香从人家门口拉回来后,就目送他们关上了门,直到那扇大门被关上了,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
“儿子,他们都是……”张桂香不死心,还想解释两句,但是脸上却突然挨了一个巴掌,打人的是马树根,他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看上去甚是吓人。
张桂香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
而马常军就在旁边冷眼旁观,对于自己妈被自己爸打了这件事毫无动作。
马盼娣到底是个孩子,吓得惊呼一声,然后又习以为常地瑟缩着身子,躲去了厨房。
“还嫌不够丢人!”马树根大力将人推进家,然后把门给关上。
马家面积不够大,人多,东西也多,就算平时有收拾卫生,但依旧显得乱糟糟的,尤其是上次他们把楼梯间的东西都给搬回来之后,就显得更逼仄了。
小小的空间恨不得一块掰成两块用,老人,年轻人和小孩子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子怪味。
“妈,这一大清早的,你又在折腾什么?怎么跟对门的闹起来了?”马常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累地揉了揉眉心,想到什么,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
“他们还说你撒谎盼盼感冒了?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万一盼盼真的感冒了,你就高兴了?”
张桂香难掩心虚地动了动嘴皮子,但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辩驳了一句,“那丫头身体好着呢,生不了病。”
“你以后少跟他们打交道,再有下次……”马常军顿了顿,心狠道:“我就把你送回乡下去。”
杨丽群开门进屋,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眸光都亮了亮。
“要把爸妈送回去?啥时候啊?”

第47章 他剪了板寸
杨丽群原本因为这么早就被婆婆叫起来去供销社买菜烦着呢, 结果一回家就听到她男人说要把婆婆公公送回乡下的消息,一时高兴地都忘了要装一装,整张脸染上了笑意。
甚至她都开始在心中琢磨要给他们买哪一趟回家的车票了, 最好是越快越好。
谁知道还没开心几秒, 就被张桂香尖声给打断了思绪。
“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跟你爸回乡下去?我们老马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媳妇儿,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张桂香本就又气又慌,见到杨丽群幸灾乐祸,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的人和家里两个男的她不敢得罪,难道还收拾不了她这个花了那么多彩礼钱买回来的儿媳妇儿了吗?
说完, 就气势汹汹地上前想往杨丽群身上打。
但杨丽群也不是个软脾气, 见张桂香扑上来打人, 当即就伸出手还了回去, 她年轻, 手劲也大, 张桂香自然不是对手,一个没站稳, 就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哎哟,儿媳妇儿打婆婆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张桂香顺势躺在地上, 双手用力拍打着大腿, 好像是受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一样。
杨丽群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她撒泼, “你先动手的还好意思叫, 真不要脸,平时其他事我都可以忍着,但你要是跟我动手, 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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