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作精by糖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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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
一辆小轿车在路边停下,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对母女,说话的正是年纪稍小的那位,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外套,头上戴着毛线帽,衬得一张瓜子脸又小又白,是个俏生生的美人。
她嘴里是在喊周志宏和刘苏荷,但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的周应淮。
“是清雪啊, 你们娘俩这是从哪儿回来的,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刘苏荷看见严清雪,脸上带上一丝笑意, 可在看见她那双眼珠子都快黏在自家儿子身上后, 又淡了许多。
嚯, 这是还没死心。
小丫头年纪小,藏不住心事, 什么都写在脸上,他们这些长辈一瞧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但是她不怎么喜欢严清雪的性子, 也不觉得她和周应淮相配, 所以从没有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现在周应淮结婚了, 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了。
所以刘苏荷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严清雪的视线, 提醒道:“清雪?”
闻言, 严清雪堪堪回神, 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随后双手捧着脸, 娇羞道:“跟着我妈去杨阿姨家里玩了一会儿,所以就随便收拾了一下,伯母可别打趣我。”
这话说完,又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的周应淮, 想看看他眸中有没有惊艳之色, 但可惜的是对方垂着眼睫,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神色。
见状, 严清雪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落。
昨天她就听说了周应淮回来的消息, 但是可惜的是当时时间太晚了,她去周家不合适,便想着挪到今天, 于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将自己从里到外认真收拾了一番。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她妈拉去拜访亲友了,一想到不久前她妈撮合她和那位长得歪瓜裂枣的男同志在一起的场景,她就一阵恶寒。
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眼光自然也高。
在她看来,她的另一半必须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长得还要不孬。
如果长得丑,再有钱,再有本事,她也看不上,试想一下,婚后天天对着一张丑脸,时间长了,饭都吃不下去,那不得饿死?
为了她未来的幸福生活考虑,她早就开始物色起合适的对象了,周家两兄弟就是她的目标人选之一。
而相比于同龄的周应臣,她更喜欢比她大几岁的周应淮,最重要的是他和自家哥哥还是好友,以后要是嫁给周应淮受了委屈,还能找哥哥帮忙做主。
打定主意后后,她就开始旁敲侧击地去了解周应淮,这越了解就越喜欢。
他不光长相符合她的审美,就连性格也格外对她胃口,个人能力更是比圈子里那些只知道啃老的二世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渐渐的,这份喜欢就演变成了芳心暗许,非君不可。
几次跟着哥哥和他接触下来,气氛都挺融洽的,她还以为他对她也有些意思,就准备等他从外省调回京市后,就表明心意,然后让两家商量结婚的事情。
可谁曾想,一个不察,周应淮居然不动声色地在外省结了婚!
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土妞,要不是周应淮,她这辈子估计连村都出不了!
更气人的是在周应淮主动告诉大家之前,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要不然,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
严清雪咬住下唇,她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给周应淮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在她看来,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可能长久。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不由幽怨地瞪了周应淮一眼,他到底什么眼光?居然能看上……
思绪在看清周应淮身旁的女人时倏然被打断,严清雪怔愣地痴痴望着,眼睫颤抖两下,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周应淮的老婆难道不该是穿着大花棉袄,扎着两条麻花辫,皮肤黝黑,露出两口黄牙吗?
怎么会如此肤白貌美?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自然慵懒又不凌乱,美艳大气的五官更是无可挑剔,眉如远山,眼含星光,举手投足间都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令人完全挪不开眼。
心里的预期与现实大相径庭,严清雪的呼吸都粗重了一瞬,死死咬住下唇。
她的一举一动都太过明显,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看明白了一些。
“伯母可没有打趣你。”相比于一开始语气间的热络,刘苏荷说这话时的语气就有些冷淡了。
晚一步跟在严清雪身后到来的杜静杉额间冒出两滴冷汗,暗暗瞪了严清雪一眼,但是她就跟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家看,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简直都快把她这些年的教导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杜静杉深吸一口气,匆忙上前将严清雪微微挡在身后,然后一一跟所有人都打了个招呼,这才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程方秋身上,“这位是?”
一提到程方秋,刘苏荷脸色就缓和了不少,笑着介绍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介绍了。”
一边说着,一边挽住程方秋的胳膊,将她带到杜静杉跟前,“这位就是我大儿媳程方秋,小两口昨天刚到京市,太晚了就没带她出来跟大家伙打招呼。”
“秋秋,这是杜阿姨。”
程方秋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礼貌的浅笑,“杜阿姨好。”
“你好,哎呦,长得真漂亮水灵,我看着就喜欢,有空一定要来家里玩儿啊。”杜静杉也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柔和的眸光中更多的也是审视。
见状,程方秋笑意不减,“好,一定。”
周应淮却皱起了眉头,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沉声开口道:“杜阿姨,我们还有事,就不多聊了。”
见周应淮出声变相赶人,杜静杉笑容一僵,干巴巴道:“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毕,便想拉着严清雪走人,可严清雪却蓦然开口:“应淮哥,我们后天要去爬香山,你来不来?”
这话说完,像是怕他不来,又补充道:“我哥也在。”
这么多人都在场,严清雪却只邀请了周应淮,这小心思简直只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周应淮脸色更沉,深邃的眼眸黑如暗夜,衬得他轮廓分明的脸更加冷厉,直接拒绝,“不了,后天我要陪我老婆去医院产检。”
“产检?”
听见周应淮的话,严清雪脸倏然白了,视线下意识地看向程方秋的肚子,她身材修长瘦削,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程方秋自然也注意到了严清雪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摸了摸肚子,唇角勾着弧度,柔声道:“之前都是按时产检的,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应淮不放心,非要在京市的医院再检查一次,我也没办法。”
语调中是浓浓的无奈,可面上却染着几分娇羞和幸福。
说完还和周应淮相视一笑,甜蜜的一幕看得人差点儿酸掉大牙。
刘苏荷捂着唇笑个不停,揶揄地看了一眼周应淮,然后冲着杜静杉和严清雪道:“怀上还没满三个月,就没对外说。”
“哦哦,难怪没听到消息。”杜静杉惊讶地多看了程方秋一眼,没想到她肚子这么争气,没结婚多久,就怀上了,这下在周家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算是把大儿媳的位置给坐稳了。
“恭喜啊,这么年轻就要当奶奶了,不像我,到现在连儿媳妇儿都没个着落呢。”
闻言,刘苏荷只是笑笑,并没有搭话。
这大院里谁不知道她杜静杉眼光高,感觉谁都配不上她儿子,愣是拒绝了好几波上门说亲的媒人,以至于现在都没人敢把姑娘说给他们家了。
原因无他,有这么一位婆婆在,稍微做得不好,肯定少不了受磋磨。
都是好人家的女孩,谁愿意受这委屈?
“那你们忙去吧,我们也回去了。”杜静杉见刘苏荷不接话,讪笑一声,主动让开了路,可身侧的严清雪却没动,直直站在路中间,脸上满是倔强和不服气。
也不知道她在倔强什么,不服气什么,平白给人添堵。
这一下,不光是周应淮,所有人的脸都沉了几分,眸中的情绪更是耐人寻味。
见状,杜静杉只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用力将人拉到一边,死死掐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挣扎开,然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严清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是杜静杉给她下的最后通牒,就算再不情愿,还是乖乖地垂下了头,没敢再开口。
直到目送周家人离开,再也看不见人影后,杜静杉这才甩开严清雪的手,压低声音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瞧瞧你刚才的做派,跟勾栏里的小姐有什么区别?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家身上去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上赶着给人当二老婆的!”
杜静杉这话属实骂得有些难听,严清雪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她委屈地捂住被掐得泛紫的胳膊,咬住下唇,没忍住回嘴道:“那我还没见过骂自己女儿是小姐的呢!”
“你还敢顶嘴?”杜静杉气得抬起手,但是顾及着这是在大马路上,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
严清雪看见杜静杉举起来的手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起手去挡,身子更是抖了抖,见她没有打下来,方才松了口气,语气也不禁放软了些,“妈,我还不是不甘心!所以才一时糊涂……”
“再说了,你不是也很看好应淮哥的吗?我要是能跟他结婚,不管是不是二婚,以后对咱们家肯定是大有助益的。”
闻言,杜静杉眯了眯眼睛,心思微动,但是一想到刚才刘苏荷和周应淮对程方秋明里暗里的维护,还是打消了想法,随后上上下下把严清雪打量了一遍,眉头更是蹙在了一块儿。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从小到大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结果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从偏远乡下出来的女的!”
这话一出,严清雪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牙齿都快把唇瓣咬出血来了。
杜静杉挑起眉梢,冷声道:“死了那条心吧,她能哄得周应淮娶了他,又能让公婆认可她的身份,就证明她不仅仅是长得漂亮,更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又怀了孕,已经算是站稳脚跟了,你拿什么去跟她争?”
“就算周家门第再好,周应淮再优秀,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我看你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周应臣身上动动心思,次子也是子,周家的人脉资源少不了他的。”
说完,也不管严清雪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杜静杉转身就朝着路边停着的轿车走去。
“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勾不住人,就多跟你杨阿姨家的儿子打打交道,那孩子一颗心落在你身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严清雪捏紧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在上面留下道道深痕。
杜静杉自顾自说完,还不见严清雪跟上来,顿时不悦地皱起眉,“还不快点儿上车?”
“来了。”她最后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周家人消失的方向,快步上了车。
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大家的心情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害怕程方秋多想,刘苏荷赶忙解释道:“杜家跟咱们周家是邻居,老一辈关系好,咱们小辈也就不可避免地多来往了几次。”
“你别看她们母女是这个德行,他家大儿子倒是个不错的后生,不然应淮也不会跟他玩儿。”
刘苏荷这话算是撕破脸面了,毫不掩饰对杜静杉和严清雪的嫌弃。
程方秋听得有些好笑,连忙表示自己并没有多想。
周应淮也在旁边补充道:“等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就知道了。”
说完,又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为自己正名,“老婆,我是清白的,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程方秋看了一眼其他人,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什么,便点了头。
周应淮认真打量了一番程方秋,见她不像是想多了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见前方供销社门口有卖冰糖葫芦的,便问道:“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一旁的刘苏荷没好气地拍了他的背一巴掌,“问什么问?直接去买两串回来。”
周应淮一噎,随后应好,快步小跑着上前去买了几串,见旁边还有卖烤红薯和其他小零嘴的,都买了一些。
“这还差不多。”刘苏荷眼里流露出几分孺子可教的笑意,扭头问程方秋想先吃哪一个,后者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一时间挑花了眼,笑道:“都想吃。”
怀孕了就是这样,嘴馋得厉害,看什么都想吃。
“那就一个个都尝一下。”刘苏荷宠溺地给程方秋剥起了烤红薯的皮,还指挥周应淮用一个袋子把垃圾都装好,等会儿一起丢进垃圾桶。
气氛缓和了一些,一边吃一边逛,几个男人的手里在不知不觉中就提满了东西,其中除了给自家的,还有给其他家拜年的礼品。
周家和刘家交好的亲朋好友都非常多,一到年节就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有见不完的人,聚不完的餐,甚至一天赶好几场的情况都有。
刘苏荷把其中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教给程方秋,这代表着她会把她带上,让她在大家面前露露脸,要正式介绍她的身份。
程方秋都认真记了下来。
逛到中午,一家人则去吃了京市著名的烤鸭,色香味俱全,吃得人满嘴流油,真不愧是能火爆那么多年的牌子。
中途程方秋拉着周应淮去了一趟厕所,等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冷下了脸,阴阳怪气地学着严清雪的语气喊道:“应淮哥。”
她刚起了个头,周应淮就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发生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顿时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她继续道:“应淮哥,你说话啊,真的不想爬香山吗?我哥也在哦……”
两人身处厕所外的走廊上, 这里没什么人,让双方的注意力都牢牢放在彼此身上。
昏黄的光线下,女人那张明艳的小脸白得发光, 就算板着脸, 也显得娇滴滴的, 没半分威慑力,唯有那双蹙起的眉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 给她增添了几分气势。
也不知道她这口气憋了多久,刚说完, 就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催促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后悔刚才没答应了?”
周应淮被程方秋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得不知所措, 黑眸中闪过一丝委屈, 急匆匆否认:“老婆, 我一点儿都不想爬香山!也一点儿都不后悔!”
坚定的表明态度之后, 见她神情有所松动,他连忙乘胜追击解释道:“我跟她哥关系好, 不代表跟她关系也好,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我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释放过不恰当的信号。”
闻言,程方秋轻哼一声, 没说信不信, 黑亮的眸光闪了闪,抿住下唇转而问道:“只有她这么叫你吗?”
这话题转得太快, 周应淮愣了一下, 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不是,圈里比我小的都这么叫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程方秋缓缓停下脚步,偏过头瞥了他一眼,“那你们圈子里像她这样喜欢你的是不是很多?”
周应淮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多。”
程方秋唇角刚往上扬了扬,下一秒就听见周应淮补充道:“但也不少。”
她的唇角瞬间放了下来,大步往前走去,“呵,应淮哥魅力还真大。”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周应淮长相,身高,家世,能力样样都不差,而且还是很招女生喜欢的那种类型,要是没有女生喜欢,她才觉得奇怪呢,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心里会舒服。
尤其是周应淮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可如果他否认,她又会觉得他为了哄她高兴而撒谎,很不真诚,心里也不会高兴。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好像都差不多。
程方秋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这事怪不到周应淮身上去,要怪就怪严清雪不要脸,明明知道别人是有妇之夫,还想使手段勾搭人。
但胸口就是有一股郁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
“吃醋了?”这一来一回,周应淮哪能看不出程方秋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打翻了醋坛子,想到这儿,他眉宇间的无措渐渐演变成一丝笑意。
“谁吃醋了?你才吃醋了呢。”程方秋恼羞成怒,随后拔高音量骂了一句:“不要脸。”
瞧见她憋红脸的娇俏模样,周应淮唇角彻底勾了起来,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索性也不再墨迹了,直接轻声道:“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老婆你是知道的,我爱你,我只爱你。”
明明是轻飘飘的语气,砸下来却宛若有千斤重,将她所有的气都压了下去。
程方秋脚步微滞,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实则整个身子都酥麻了半边,心尖上更是滚烫得厉害。
眸中溢出几分笑意,冷哼一声,刚想转身跟周应淮再好好说一说,就见眼前的女厕用来遮挡的挂帘倏然被人从里面用力撩开,然后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
程方秋一惊,眼看两人就要撞上了,她连忙往旁边躲了一下,拉开适当的距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孩儿还是径直撞上了她的小腿。
她一个没站稳,地板上又有未干的水渍,这么脚底一滑差点儿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程方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紧紧闭上眼睛。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整个人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给接住了,但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两人还是接连摔在地上。
好在周应淮眼疾手快,用他自己的身躯当了人形肉垫,她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他身上,要不然……
想到那个可能性,程方秋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心底涌上浓浓的后怕,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周应淮担忧的声音:“秋秋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肚子,觉得没什么问题,方才用手撑着地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慌忙看向他,“你呢?”
这一低头就瞧见周应淮的脸比她的还白,扶着她胳膊的手都在颤抖,细看额头还泛着冷汗,衣服和裤子也被脏水打湿了大半。
“我没什么事,你有没有哪里疼?”
见他都这样,还在关心她,程方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伸出手就要去扶他。
但是周围都是水,刚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周应淮哪儿敢让她扶,自己扶着墙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见没什么大事,又再问了一遍,亲自从她嘴里听到了没事的答复,方才重重松了口气。
扶着程方秋站稳后,他的目光倏然看向那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儿。
他看上去五六岁的年纪,嘴唇周围全是油渍,或许是知道差点儿闯了祸,他转头就想往女厕里面跑,周应淮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跑什么跑?撞到人了不知道道歉?”
周应淮这时候可不想讲什么“尊老爱幼”的道德法则,他现在一肚子火,只想发泄出来。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刚才他没有及时接住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放开我。”
小男孩被提了起来的瞬间就使出了浑身解数,想从周应淮手中逃脱,先是拳打脚踢,又是想用牙齿咬,可偏偏每一次动作都能被周应淮灵活避开,这一连串的招数使出来,并没有什么用,还累得气喘吁吁,小男孩一下子就破防了,扯着嗓子就干嚎了起来。
“有人打小孩儿了,呜呜呜,坏人,你是坏人!”
小男孩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屋顶给掀翻。
“谁打你了?这儿可有人看着,别想污蔑人。”程方秋被这小孩儿气得不行,脸憋得通红,指向不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
小男孩见有旁人在,哭嚎得更厉害了。
那对年轻男女是来上厕所的,目睹了混乱的全程,这会儿见那熊孩子倒打一耙,有些看不下去了,也道:“就是,我们可都看见了,你家长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有了证人,那就好办了。
程方秋先向两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拜托他们等会儿帮忙作证,就要去找服务员来。
就在这个时候,女厕的挂帘又被人撩开,一个身形丰满肥胖的女人从里面小跑着出来,见周应淮提着小男孩的衣领,顿时就尖叫出声,“你们干什么呢?谁准你动我儿子的?”
说完,就要冲上前跟周应淮拼命。
她那体格直直冲上来,周应淮为了躲避她打人的手,只好先松开小男孩,谁知道小男孩一得了自由,就跟着他妈的节奏,直接扑向了周应淮。
眼看他们母子要合起伙来打人,程方秋也怒了,顺手抄起角落里的脏拖把,就朝着他们甩了过去,她有分寸,拖把打不到人,但是上面的脏水污水却能甩他们一身。
那拖把又黑又臭,不知道用来拖过什么,上面的水可想而知有多么脏,就这么直接甩到他们脸上,头发上,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一大一小几乎同时喊叫出声,两个人嗓门加起来比正月里杀猪的声音都大,吵得人耳朵痛。
“啊啊啊!”
这下都不用程方秋出去找服务员,没出两秒,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过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光他来了,还有很多坐在这附近的顾客过来看热闹。
程方秋早在第一个人到之前就扔了手中的拖把,捂着肚子虚弱地靠在周应淮怀里,再加上她皮肤白,刚才又受到了惊吓,这会儿整张脸都苍白无比,没什么精气神。
“秋秋?”周应淮有些不明所以地抱着她,见状还以为是她怀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急得皱起眉头,就要抱着人往外走。
程方秋连忙掐了一把他的腰,悄悄挤眉弄眼了一番。
周应淮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脸上依旧是一副急切的模样,一把抓住那男服务员的胳膊,就喊道:“我媳妇儿怀着孕,被这小孩儿撞到,摔在地上了。”
他简单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男服务员一听程方秋是刚怀孕没多久的孕妇,吓得顾不上别的什么,连忙跑去叫了经理过来。
“你们这就是讹人,我儿子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撞倒一个大人?”柳娟回过神来,立马掐着腰指着他们骂道。
“怎么不可能,他们都是证人!”周应淮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搬出最重要的人证。
那对年轻男女不是个怕事的,见柳娟警告地瞪着他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张正义地把自己看见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可是柳娟打死就是不承认,还一口咬定说周应淮打了她儿子,她还想要个说法呢!
程方秋暗暗翻了个白眼,想跳起来给柳娟一巴掌,这人真是好大一张脸,都有证人说没见着打人了,她还在这儿给人乱按罪名。
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水搅浑,从而不了了之了吧?
但实则这只会降低她话里的可信度。
程方秋也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而且公婆他们还在外面等他们回去,所以刚想开口让他们道歉了事,就见柳娟撇了撇嘴,冷哼道:“某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个死胎,所以专门来这儿想找个有钱人来赚外快的?”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死寂。
程方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应淮更是红了眼眶,迈动脚步上前就想给柳娟一拳。
关键时候还是程方秋拉了周应淮一把, 才阻止了他的冲动。
一拳下去是很解气,但是后续产生的麻烦怎么办?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说,还容易让局势逆转, 原本他们是受害者, 占据主动权, 可周应淮要是动手了,那可就说不好了。
再者依照眼前这人的品行, 肯定会死咬着他们不放,那就跟沾上一坨臭狗屎没什么区别, 恶心又反胃。
对付这种人, 就要朝着她最在乎的地方出击。
程方秋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完全没了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的想法, 她只想让眼前这对令人作呕的母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苍天哦, 我儿子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现在居然还想打我?长得高长得壮了不起啊, 我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动手?大家可都看着的,你们快保护我,快给我做主啊。”
柳娟在周应淮上前一步的第一时间就夸张地往后躲了躲, 装作一脸害怕的模样, 大声喊叫着要人去保护她。
但是众人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她在演, 更有人看不下去, 指着柳娟骂道,“你自己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居然诅咒别人的孩子是……”
那么恶毒的两个字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负担地直接说出口,到最后那人甩开手,愤恨地瞪了柳娟一眼。
“说话这么黑心,别人打你都是你活该!更何况人家还没动手呢,当我们都是瞎子啊?”
“你这穿的还没别人好,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来讹钱的?我看是你不想承担责任,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柳娟一听没人站在自己这边,当即破口大骂,“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男人撑腰是不是?一起帮着他们来欺负我们,老天不长眼啊,你们都该遭天谴!”
“呸,我们大家伙都彼此不认识,谁不是就事论事?你用不着在这儿卖可怜!”
“我看你这身板一个顶两,谁敢欺负你?”
一听有人在暗戳戳骂她胖,柳娟当即气得双眼通红,冲上前就准备跟人干架,“我撕烂你这张烂嘴,老娘吃得饱穿得暖,日子过得好,你就是嫉妒我。”
这年头吃不饱穿不暖的家庭多了去了,大部分人都以身材丰满而感到骄傲,认为这是有家底的象征,是有福气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