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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乙游专心致富(美食)by沉睡蘑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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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行船
除了炒蟹, 又把桂鱼片成异常长的鱼片,先将鱼皮一面烤至半熟,再卷成小卷上锅, 用鲜鱼汤蒸熟,最后以汤汁勾芡裹住。
一人一碗,一碗一片,鱼皮油润弹牙, 脂肪先烤再蒸,全然化作鲜美滋味, 令人唇齿生香。
李执尤为喜欢这一道,压低了声音叫她?:“沈掌柜,这道鱼片是否在沈记售卖?”
沈荔看他明明贵为太子之尊,却还?是优先考虑旁人行事方便,不由一笑:“没有,一会儿?我将方子写下来, 太子殿下回宫也能叫御膳房做来吃。”
河鲜一次也不能吃太多, 便配了些寻常炒菜, 如葱爆羊肉、抓炒里脊等等。
但宫里炒菜实则吃得不多, 因御膳房远在皇宫另一角,往往送来需要一段时间。即便有炉子煨着,炒菜口感也不如刚出锅时。
皇帝有时想?吃些大?火猛炒的菜,还?得去皇后宫中,用她?的小厨房才是。
这次倒没了顾忌, 放开胃口大?吃, 连说?话的时间都少了。
一顿饭吃下来, 几乎人人都满意?。沈荔在皇帝面前露了面,在船上也有了些话语权, 不至于要什?么都不方便。
皇帝也尝到了心心念念的沈掌柜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比宫中御厨更有滋味许多。
他这次出行虽然另有目的,以至于打着太子的旗号行事,但举手投足间,依然是说?一不二。
饭后,立刻就许了沈荔每日可到三层来用饭。
三层地方开阔,是因为把舱室全都打通做了起居室和餐厅,二层自然没有这样宽敞。
沈荔谢了恩,也没客气,有空便上去蹭一蹭御厨的手艺。
还?别说?,御厨处?食材的思路,时常给她?一些启发。
譬如这日,又吃上了新鲜的螃蟹。
“今天这螃蟹,吃口倒是很独特。”皇帝感慨。
“父皇喜欢就好?。”李执在照例坐他左手边,笑着劝道,“只是螃蟹性凉,父皇也要注意?身体。”
这河湖中的螃蟹不如海蟹个头大?,腥味也更重,沈荔惯常的做法,是用更浓郁的调味给它压下去。
今天这道却尤为不同,取葱姜汁尽可能去除腥味,再在鱼汤里烫过。
沈荔又夹了一块,再品,这才发现不只是烫过一次。
恐怕是炖了无数锅鲜鱼汤,每一锅里只烫一道。
蟹肉吸饱了鱼汤鲜味,又将腥气一遍遍滚干净,这才算是成了一半。
最?后却再用葱油混上鱼酱虾酱,熬煮咸鲜味道的芡汁,藏进蟹壳内。
表面看是平平无奇一只螃蟹,实则内里另有乾坤、返璞归真。
若说?她?之前采用的避风塘调味是化繁为简,用霸道猛烈压制食材腥味;
那么御厨手艺就是化简为繁,无数道繁复工序,最?终做的却是河鲜本真味道。
沈荔也是头一次吃御厨的手艺,只觉得调味温和中正,说?不出半分错。
虽然少了些特色,但也有不少值得借鉴之处。
皇帝吃得亦是高兴,乔裴便放下筷子,对上座道:“若是陛下喜欢,臣便着人多捞些螃蟹上来,在后厨预备着。”
皇帝想?吃,那当然是随时就要吃。捕捞这种讲究天时地利的活,肯定?不能等皇帝想?要了才去做,鱼虾哪有那么听话?
但让皇帝等,这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倒不如像乔裴说?的这样,先把东西捞上来养在后头,有备无患。
若皇帝是沈记的天字第一号常客,按沈荔的想?法,大?致也就是如此了。
实际现代?餐厅里,熟客上门也会提前备好?对方爱喝的酒、爱吃的食材,实属常?。
譬如沈荔曾经做学徒待的那家餐厅,顶级vip单子里头的十五个人,别说?酒和食材,就算他们想?让专职做披萨的大?厨去做奶油蛋糕,经?都会按头让人听命的。
早年?她?不懂,只觉得菜单就该听主厨的安排,天天跟经?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嘛......
吃一堑,长一智。
她?夹起一块螃蟹,并不插话。
然而听了乔裴的话,一旁的李执放下酒杯:“如此,未免与民争利。”
只要开了这个头,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底下人会怎么行事。
或许乔裴想?的是每日捞个三五筐备着,但后厨做事为求稳妥,焉能不留些余量?
再则,人人都说?后厨油水足,又岂能保证他们不会打着皇家宝船的旗号,大?肆捕捞?
“未必皇家宝船一经过,河湖中的鱼虾蟹全都归属这艘船了吧?”他皱眉,“那其他渔家捞什?么呢?”
“有宝船在此,小渔船本就不会在周边搅扰。”乔裴表情很平淡,“太子殿下,着实多虑了。”
“即便如此,那么在要吃的时候,着人去捕捞就行了。”
“陛下若想?吃却不能立时安排,是为臣子的失职。”
乔裴抬眸:“太子殿下不会以为,渔网放下去再收上来,立刻就能捞到鱼吧。”
李执也看着他,脸上虽笑,眼里却无甚笑意?:“若是没有鱼,便吃虾;没有虾,便吃蟹。难道还?非要吃到自己?心仪的那一口才行吗?”
三层虽然宽阔,但也就只坐了他们几桌。
楼满凤坐在太子旁边、沈荔对面,一向粗神经的,这时候都放下筷子不敢吃了。
却见到对面沈荔还?在慢条斯?地剥着虾,顿时心生一股敬意?。
真不愧是沈姐姐!果?然是很喜欢吃东西啊!气氛都如此剑拔弩张了,还?能吃得津津有味......
沈荔自然吃得津津有味。
虽说?打游戏的时候她?就知道宰相和太子政见不合,过太子线的时候,好?像还?拿了一张[皇太子诛杀权相]的CG图......
不过,诛杀?
她?扬眉,琢磨眼前的情形。
皇帝脾气算好?的,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当权的两个不是迁怒臣下之人,她?该吃吃该喝喝,朝中之事,她?听不懂,自然也不会插手劝和。
只是乔裴......
按年?纪来算,他怎么也能干到太子登基,做个两朝老臣,绰绰有余。
难道还?不知道其中分寸?
好?在皇帝还?坐在上面,这两人只是唇枪舌战几句,便消停下来。
皇帝将太子和乔裴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微微叹气。
太子是他的亲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嫡子,自然是千好?万好?。
学识、眼界不说?,便是手段,虽然稍显稚嫩,但也是足能掌控权柄的聪颖。
百年?之后不用多说?,也自然是要传位给他的。
只是心地太过仁善,又或者用仁善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听听刚刚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没有鱼,虾也可以;没有虾,螃蟹也可以?
当权者,最?怕的就是让步,而且是毫无目的的让步。
如此,只会让人觉得软弱,而非仁慈。
倒是乔裴......
这把刀一贯好?用。
太好?用的刀,难免伤主,反倒不美。
皇帝握起筷子,细长的银筷直直扎进螃蟹肥美的腿肉里。
不过眼下还?不急......
皇家宝船在河上缓慢航行着,消息却比这船跑得快得多。
此时的江南烟雨楼,已是人声鼎沸,一众珠光宝气的富商在此围坐。有的惊惶,有的激动,有的畏缩。
“怎么说??那人真的要来了?”
“什?么那人啊!沈掌柜,那可是京城鼎鼎大?名!”
“我说?老黄,要让那女魔头知道你这样称呼她?,小心第一个来削了你——就跟她?削那奎香楼掌柜一样,哈哈哈哈哈!”
一片笑声后,复又陷入陡然的沉默。
半晌,才有人瑟瑟开口:“这么说?,那人真的把奎香楼王华掌柜的头......砍下来了?”
“那怎么可能!”登时就有人怒瞪过去,“别说?这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话!”
“再者说?了,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你以为是江南啊?遍地土皇帝?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食肆掌柜,哪敢?”
“我倒听说?,是奎香楼掌柜技不如人。本来想?暗算沈记,结果?被她?反杀了。”
“那、那不也很厉害吗?”
“是厉害啊......”有人声音里都带了些叹息,“没人说?她?不厉害,就是太厉害了,所以才把我们吓得围在这里,就为商量出一个对策来啊!”
“谁怕她??谁怕她?!在座的可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衣、食、住、行,哪头不是被我们包揽的?谁怕一个从京城来的小丫头片子?”
“唉,不过你没有听说?吗?那姓沈的据传啊,原本也是个江南人!”
“哎哟,这话当真?”
“我就知道咱们江南人杰地灵,合该将天下财富收入囊中才对!”
颇有地域荣誉感的自夸片刻后,还?是担忧的心情占了上风。
“不知道这个沈掌柜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好?不好?相处?”
“凌云阁都能被她?拿下掌管,奎香楼王华直接送进京兆尹大?狱,你觉得她?好?不好?相处?”
然而窗边穿紫衣的一位华贵中年?男人面露不屑:“凌云阁有什?么好??不过是那姓朱的婆娘运道好?,夫家没人,死得干干净净,才让她?捡了便宜。”
他冷哼一声:“要我说?,那姓朱和姓吴的一两家子也是够窝囊的,让一个女人踩在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也不嫌脸上燥得慌!”
他语气很冲,来势汹汹,又是这座烟雨楼的当家,却没几个人敢附和他。
刚才调侃两句京城来的沈掌柜,倒还?能说?上话、敢开口,毕竟她?人生地不熟,他们可都是江南城里的老油条。
但紫衣男人话里带上朱夫人,立刻就没人敢开口了。
虽说?毁誉参半,但,那可是朱夫人啊!
蛇蝎蛇蝎,那也得有毒,才能被称作蛇蝎嘛......
这紫衣男人在江南商界也算有名,是邱记商号的少东家邱啬。
邱家早年?不可谓不兴旺,只是做事不地道,往日踩着朱夫人夫妻二人上位不说?,又趁着朱夫人相公突发身亡之际,一口气吃了不少对方的好?处。
后来朱夫人一人挺着脊骨撑起朱家,自然对邱家穷追不舍,处处打压一头。
以至于邱家虽然有钱,但这几年?的势头,总有些不阴不阳。
邱啬见没人附和,便也不开口了,只是眼中怨毒之色更深,只觉得周围都是一片软脚虾,毫无男子气概。
丢了脸面也是活该,骨子里就下贱!
朱曼婷那女人不必说?,更是该死!
不过嘛......
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勾起唇角。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朱曼婷啊朱曼婷,你也该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了。
他如此这般想?着,放下茶盏,记了账直接回家,脸上都还?带着笑容。
“爹,咱们这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嗯......就等那皇家宝船靠岸,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邱啬志得意?满,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当今微服出巡,正巧赶上今年?遴选御供美酒的时机。但除了他们邱家,没人知道皇帝也在宝船上,只以为是太子独自南下。
太子老成持重,一贯不受人奉承,这是出了名的。想?来那群蠢货也没想?过要好?好?雕琢经营,好?生伺候,白白浪费良机。
如此,只要他们邱家抓住这个机遇,酿出绝佳美酒奉上,便能假作无意?送到皇帝嘴边。
只要得了御供的名头,知府知州都是聪明人,便该知道要怎么做。
明年?的江南,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到那时......
管他什?么沈掌柜朱夫人,都不过是他们邱家脚底下的蝼蚁罢了!

第58章 遇袭
皇家宝船个头大, 行船也很稳。只要不在上边疾走,或做剧烈的运动,沈荔几乎没有任何?晕船的症状。
到了夜间, 行船速度更慢。
毕竟他们不急着到江南,首要保证的必须是皇帝的安危。
因此这几个晚上沈荔都睡得很好,船身微微的摇晃,反而提高了她的睡眠质量。
但今晚似乎有些异常。
半睡半醒之间, 沈荔依稀听见一串‘乒乒乓乓’的声响。
并不清晰,但仿佛就在耳边。
若是现代游轮灯火通明, 晚上做什么的都有,她自然不觉得奇怪。
古代船只这时最多只能在每个房间里点一盏油灯,已?经是作为皇家宝船,极奢侈的举动。
便是三层,有皇帝太子坐镇,也没比她们二层好到哪儿去, 不至于大半夜还有人——而且是多人, 在外头活动吧。
这一点怪异让沈荔难再放下心睡觉, 且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始终没停。她不由得撑着额头睁开眼, 披上外裳,就要推开门查看。
刚一打开门,便听见身边几侧的房门也开了。
这周围的舱室,住的都是周钊派来随行?护卫她的兵士,四五个彪形大汉在昏暗的走廊里一站定, 沈荔顿觉安心不少。
刚才她只是想辨别一下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那么有了这几人站在身后, 她便想出去看一看了。
“沈掌柜也听见了?”
“嗯。楼上有动静吗?”
五人摇摇头:“没听着。”
见她要上前查看一二,那五人也没阻止, 只是套上软甲、刀兵在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沈荔的舱室在靠近船尾的地方,二层的甲板一头一尾,两边都有,但要往三层上去,却只有船尾的甲板能找到楼梯。
所以外头的人若想上楼,便必须将整个二层杀穿才行?。
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往前挪动。越是往前,便越能清楚地听到那声响的清脆。
用拟声词来形容,并不是乒乒乓乓,而是叮铃咣啷。
沈荔眉头一皱,身后的一个兵士已?经低声判断:“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夜袭!”
不仅如此,两边似乎势均力敌,但是未有胜负。
因为声音始终未停。
但很快,这个平衡就被?打破。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同?时响起,原本想偷摸潜入的敌人似乎还在坚持,眨眼又沉寂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重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几人面面相?觑:“只凭声音,大约有二三十人。”
而沈荔身边,整个二层,也不过五个兵士。
这长廊之外隔着二层的厨房和饭厅,外头就是前甲板,且为了逃生便利,没有铁锁,只有木闩。
若是人一来,首当其?冲就是站在走廊里的沈荔几人。
沈荔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堵门!”
几人二话不说,推着厨房里那一篓篓的菜蔬鲜肉鱼货,还有桌椅板凳一股脑地堆在门口。
外头的人听见声响,立刻重重击门。往里推,发现推不开,便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
于是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里头的人!立刻开门,还可饶你们不死,否则,等爷几个进去,就把命留在这儿吧!”
沈荔没吱声,心念百转——二层有一头一尾两个甲板,前后不通,不知道这群人有没有设下包围。
光从声音来看,应当没有。水匪劫船,必然人数众多,且带兵器,如果后面也有人,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船身两侧也没有走廊,只有房间里窄小得无法容人的窗户,跳下去就是幽深河水。
这样?一来,无论是来人还是他们,都只能从甲板上进出。
要想上三层,也必须从后面的甲板上才能找到楼梯,前面是没有的。
这种设计,原本是为了防止误登船的人摸上三层扰了贵客,眼下却给沈荔几人开辟了一条生路。
“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何?身份,又是何?目的。”
她抛出这一个疑问,面前几个兵士思考片刻:“大概是水匪。”
“水匪?”
“江上行?舟,遇见水匪是常事。”
里面为首的叫周雨,这时挡在最前:“不过沈掌柜不用担心,船上有陛下亲卫,定叫那群水匪有来无回。”
沈荔不语,却听见门缝边似有碰撞之声。周雨眉头一皱:“闪开!”
那堵在门缝边的兵士同?样?听见,立刻下意识向后一跳,恰恰好躲开了从门缝捅进来的刀锋。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外头的人咬牙切齿,已?经开始撞门。
‘咚!咚!咚!’
一声接一声,面前木门虽然厚而结实,但也在撞击里细细摇晃起来。
既然还有闲工夫跟他们较劲,如此看来,这群水匪在后头的甲板上恐怕的确没有布置,还没能突破到三层去。
否则定然会发现三层是更?奢华贵重的去处,就不会再花心思在二层这道门上。
外头撞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拿了什么工具。如果像攻城那样?举一根圆木桩来撞门,那都不是把人撞开,恐怕直接会把门撞飞。
区区五六个人想守住这样?的冲击力,还是有些为难。
沈荔表情?一动,那几个兵士便察觉到了,很自然地安抚:“沈掌柜,我们都是跟着周将军打拼出来,身手绝不差的。无论如何?,我们兄弟几人定能护您周全。”
沈荔眉头未展。这不是能不能护她周全的问题,眼下最棘手的是,三层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这实在不可思议。要知道这刀剑相?向的声音落在寂静的江面上,简直堪比村口喇叭开会。
睡得再深,也不至于纹丝不动。
更?何?况三层全是皇帝亲卫,二层外头估计都是旁边随行?小船上察觉异样?赶上来的普通侍卫,三层的才是皇帝真正敢放在身边的亲卫。
如此都毫无反应,实在是异常中的异常。
她想到这里,便不免想到乔裴。之所以想到乔裴,是因为想起那日在沈记,他和照墨处置前来污蔑的齐武业。
筷子也好、玉簪也罢,能穿过人体扎进墙砖里,要说他武力平平,沈荔是不信的。
就算其?他人都叫不醒,能叫醒这两个,至少也能多些胜算。
所以眼下一则要上楼探查情?况,最好能拉两个帮手下来;二则,要守住面前这道门,尽全力减少伤亡。
虽说这几个兵士摆明了要拼上性命护她,对他们来说,也许也的确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但让沈荔心甘情?愿接受这等程度的牺牲,还是太艰难了。
她思来想去,最终咬牙:“诸位,请听我一言。”
“大人、大人,不好了!我们遇袭了!”
乔裴本就睡得不安稳,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没有落在实处。此刻被?人一叫,立刻醒过神来。
只见照墨守在床边,满脸焦急:“大人,咱们似乎遇上了水匪——!”
乔裴匆匆披上外衣,猛地起身,头还有些晕。跟他出门走到三层外头的正厅,一扫眼,也觉得不对:“陛下亲卫呢?怎么没有动静?”
照墨摇头:“我去看了,他们都睡得死沉,一个都叫不醒。”
乔裴手指一紧,脸上连眉峰都一动不动。他心知其?中有异,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费。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水匪赶走,从中安全脱身。
他正要让照墨去把太子、世子几个贵客叫醒,便见两个膘壮汉子从楼梯口冲了上来。
若非身上穿着大庆的甲胄,照墨恐怕直接两筷子过去把人射死。
“乔、乔大人,您已?经醒了?太好了!”
两人神情?倒不算惊惶,只是焦急,说话也飞快:“底下有水匪袭击,二层的门已?经要守不住了!”
乔裴气?息一滞,没再听他们后话,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
一路到二层的后甲板,一片干干净净,却能听见走廊里头短兵相?接的声音。
他一个闪身,飞快侧身进去,连抬手推门的功夫都不愿浪费,竟然让跟在身后的两个兵士都看不清身形。
手腕一转,睡梦也不离身的匕首已?经出现在掌心。
他越往前,心里越沉,心知沈荔应当就在前面。
乔裴脚步虚浮,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走了多远。隐约间,似乎一切声音都如潮水退去,又似乎把他自己的心跳声放到最大。
便在这一间隙,听见细细的啜泣声。
“诸位壮士,今日这般情?形,我便知道这些宝贝我是留不住了——”
乔裴还未来得及替她的存活松一口气?,便又紧张起来。
他从未听沈荔如此柔弱娇软的声音,可见走投无路,已?经被?逼到无地自处,才不得不说些软话来保全自身。
乔裴嘴唇微动,牙齿错开,才察觉自己下颌发酸。
那头沈荔的声音还在继续:“若诸位不嫌弃,这些宝贝便交给诸位,也免得劳烦搜找。只要留小女子一条性命苟活于世,便足够了......”
乔裴越走越近,已?经能远远看到那群水匪的背影。
人影交错之间,似乎也跟沈荔对上了视线。
她身边只剩下两个兵士,身上都带伤,恐怕已?经解决了一个匪徒;两个上楼通知三层,还有一个刚刚在后面甲板见了,大概是在侦查后方情?形。
围着她的却有足足十几个水匪,难怪无法动武。
不过......
乔裴被?她看了一眼,心里猛然一定。
若真是走到绝境,她怎还如此镇静?沈荔又不是那等故作姿态之人。
“这匣子宝贝是我多年积攒,如今却只好......”
还没说完,手腕一抖,那重重的木匣子便精准地飞到了一众水匪正中间。
匣口被?撞得微开,里头金灿灿的光芒混着绿的翡玉、白?的珍珠一并滚落出来。
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霎时间凶相?毕露。
这可都是好宝贝!他们走南闯北多年,练就的眼力绝非常人可比,只需一眼就能鉴定这东西成?色。
再则,没听见那女人说吗?是攒了半辈子的好东西!
这些女人,别的不会,存钱可是一把好手!想来是一匣子上好的金银珠宝!
水匪的规矩,上船行?动是大家伙儿的,能抢到什么,那就全凭本事。
大头要留出来让老大分配,小头自己总能揣一些东西回去。
抢得越多,藏得越多,自然得的好处就越多。
沈荔区区一个弱女子,就算随身带了两个兵士护卫,在他们眼里也只是待宰羔羊。
这时便没人将她放在眼中,只伸手去抢夺中间那一厚重的木匣。
“可要小心啊,那是我仅有的珍藏,若是抢光了,就在没有多了......”
一听此话,众水匪更?是如狼似虎,绿了眼睛,恨不得钻进这小小一匣金银里头去。
“老四!你想独吞不成??!”
“我要独吞又如何??你抢得过我么?!不要脸的泼皮户,闭紧你的臭嘴!”
“刘老四,我看你今天是想找死了!”
“你他娘的——!”
抢着抢着,也不知谁先动了手,你踹我一脚,我打你一拳。十来个水匪们居然就这么打起来了。
沈荔被?两个兵士扶着,慢吞吞站起来,掠过一众内讧的水匪,和远处的乔裴对上眼神。
她眼睛一亮,微微笑起来的神情?,跟往日他去沈记用饭时见到的样?子别无二致。
乔裴见她身上没有血迹,似是安然无恙,总算松一口气?。
这才有功夫弯腰,捡起地上一枚甩飞出来的银簪,手腕一动——
“嗖!”
只是一声,银簪破空而出,直直扎透一水匪的手掌,令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嚎,无暇他顾。
沈荔就在他不远处,还没来得定睛一看,就已?经被?一片白?布蒙住眼。她抬手一扯,发觉是乔裴的大宽袖。
“别看。”他压低声音,“很脏。”
嗯......只听声音,沈荔也觉得这场面估计很脏。
她张张嘴,正想说把那匣子珠玉能捡的还是捡一下,就见眼前忽然绽开一大片血污。
好在有乔裴的衣袖遮挡,才没落在她脸上。
乔裴垂眸看她:“不喜欢?”
沈荔愣了半天,才慢慢道:“......嗯,不适应。”
刚才只听声音还稍好些,直接给她看这样?的现场......
要知道,她是个连《拯救大兵瑞恩》都不敢正眼看的人。
乔裴抿唇:“先跟我来。”
便施力带着她一路离开战斗正中,又道:“闭上眼吧。”
沈荔这时自然信他,乖乖将眼睛闭上。
就在此时,照墨总算赶到,还带了七八个兵士一起,除了沈荔身边的三个人,还有几个是底下小船里爬上来的。
动静一下大了起来,水匪且战且退,已?经有些溃败之相?。
照墨原想着,他自己就足够牵制三四个水匪,乔大人若是出手,解决全部?也只是时间问题。
却没想到自家大人只顾着做屏风,跟沈掌柜站在一旁,跟一对儿玲珑小花瓶似的。
他心中无语,手上却不慢,十三个水匪被?尽数绑起来堵上嘴,打晕丢到一边。
里面的解决了,照墨还得去前面甲板帮忙。走前小声问乔裴:“十三个活口是不是......”
就算要细细盘问情?况,十三个活口也太多了吧......
大人往日行?事,可从不是这般心慈手软。
乔裴掀起眼帘睨他:“陛下御驾在此,不宜见血。”
照墨看了眼门外血山血海的甲板,再看向那白?宽袖后头的沈掌柜:......
您就胡扯吧!
等他带着五个兵士前去援助,乔裴便将联通前甲板的门关上,又叫其?他几个兵士把四周清干净。
又看沈荔神色还好,并没有被?吓得神思不属,这才拧着眉擦干净手指,又一番衣冠,虽说仍不大满意,但也无计可施。
最后走到沈荔面前,轻声问她:“方才粗粗一看,却没来得及问,沈掌柜可有受伤?”
沈荔看他这一身凌乱,完全不似往日从容淡定、梅兰竹菊皆可标榜的翩翩公?子。
因为从睡梦中着急赶来,发丝蓬乱衣襟松散,称得上披头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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