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当万人迷Oby君水益

这些军校生看见叶绯好像很容易一般，就以为自己也行，他们根本不知道噬虫在前线是什么噩梦级别的生物，如果这玩意儿能那么容易驯服，能轻松被人类的精神力压一头，以前也不会造成那么多悲剧。
更何况，驯服他们的人是叶绯，蒋副官身为顾老元帅的左右手，工作能力一流，昨天回去后立刻找了大量资料了解叶绯，知道这个Omega的精神力在军部是备注为机密的3S等级，他就知道，发生在天才身上的事情，不管她本人认为多简单，都不具可比性。
虽然这么想着，但如果叶绯有一套驯虫办法，而她愿意教导，那又是另一回事，总之，虽然值得期待，但依然不可以掉以轻心。
在蒋副官的快速安排下，星舰收拾出一间有隔离效果的训练室。
一军众人进去后发现，这里不只有他们，还有蒋副官提前找来的一队特战士兵，他们严阵站在训练室里，除此之外还看到几个熟人。
比如雷家双生子，还有秦觅州。
叶绯看过去，还没开口询问，雷家双身子就将一直想上前的秦觅州连手拦在角落，雷铄向她喊话：“不关我们的事，是这个家伙硬要跟我们来的！”
叶绯也没想到，秦觅州这人居然能够这么厚脸皮，而且竟然一直在星舰上，再看一眼，他人被双生子牢牢拦住，附近也有卫兵在盯着，心知他不可能翻起什么水花，她便不再看对方。
她转过身，从空间链拿出一大包东西放在地上。
这是一包被被单包住的东西，面积大概有一平方米，圆圆的一坨，众人好奇这是什么，都围上来，叶绯一边解开被单上的结，一边说：
“在那边，有些高等虫族会在家里养噬虫，他们就种这种叫做梦铃花的植物，噬虫就住在里面……”
听见这一大包东西里面是噬虫，原本围过来的众人立刻弹开，而原本守在旁边的卫兵们马上上前。
叶绯没好气地看退开的队友们，特别是退得特别明显的屈会宁，她用手重点地点了他一下，然后把被单打开，众人便看见连着土的白色的枯萎的花。
看见那些梦铃花都快枯萎了，一个个花苞都耷着，叶绯一下子惊叫起来：“啊，花死了？！”
她吓了一跳，这些是能把噬虫隔绝的梦铃花，万一死了，噬虫是不是会乱跑？
旁边的阎曜和蒋副官等人想到这个问题，快步上前，好在检查后发现噬虫还在里面，花苞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花还好好的，暂时还没有死。
蒋副官立刻安排专人带着大花盆过来移种。
和后勤人员一起过来的人员不少，有穿着白色制服的专家，有全身包裹得紧紧的医疗人员。
医疗人员是过来采集叶绯拿过来的这包土的，要分析土壤成分，要确保这些土对人体没有污染和威胁，而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人员，他们过来收集梦铃花的信息。
叶绯干脆把空间让给他们，只见专员小心翼翼地把花和土移到花盆里，然后一堆人像对待易碎陶瓷一般，只敢轻轻地碰，小心靠近观察记录数据，还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叶绯：“……”
她当时把这花拿走时，真就是直接一铲，包了就走，哪有什么小心翼翼，反正不会死就行了。
叶绯没有管这些人在做什么记录，她确定噬虫还在梦铃花里，然后看向大家。
队友们、教官们、不远处的雷家双生子、一直跟着他们的卫兵们、蒋副官叫来的特战士兵、还有研究人员，知道要开始了，全都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叶绯：“我随便讲讲，大家听听，如果有谁觉得自己行了，可以先来试试，行吗？”
叶绯知道蒋副官叫来这些特战士兵的意思，一是担心这种凶名在外的虫族会反扑，要保障他们的安全，另一是希望叶绯在教队友的时候，让这些精英的特战士兵听到第一手资料，这些都是精神力优越的人才。
说了要公开，叶绯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教多少人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其他人：“好！”
众人的情绪都很高涨，她扯了扯唇角，然后把顾炀告诉自己的方法告诉大家：用精神力按着噬虫一直打，把它打服了就行。
叶绯当时听顾炀那么说，她觉得没什么难度，照顾炀说的操作去做，很容易就能把噬虫驯服。
但是这里这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有叶绯这种悟性，便见不少人眉头皱起来，有些茫然地问：“什么叫做用精神力按着噬虫去打？”
这个问题叶绯也说不清楚，她学到的方法就是这样，只能说有悟性的，已经站在花盆旁边尝试，没有悟性的，还在思考叶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绯又说了下使用心得体会，然后表示自己身上有噬虫王虫，不用怕梦铃花里的噬虫会作妖，尽管放手去试。
有她这话，一时间，原本站在梦铃花旁的研究人员被挤到了一旁，队员们、士兵们围在花盆四周，各自尝试用精神力锁定梦铃花里的噬虫。
这一练就练了一个下午，也没见有一个人真把梦铃花里的噬虫给驯服，反正梦铃花一点动静也没有，噬虫根本不理会外面这一波又一波涌向他们的精神力。
众人原本高涨的情绪好像被泼了冷水，他们清醒了，意识到叶绯的容易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他们要驯服噬虫，或许是一条比较坎坷的路。
一开始，叶绯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后来，发现看来看去都是众人怒瞪着梦铃花的模样，她看腻了，便坐在旁边，双手托着腮虚望这一幕，整个人发起了呆。
楚翊清向她走过来，在旁边坐下，看一眼叶绯两手托腮，神情放空的模样，他轻声说：“叶学妹，好久不见。”
叶绯有些诧异地向楚翊清看过来。
她回来都一天多了，这一天多时间几乎都跟一军队员在一起，怎么能叫好久不见？
不过叶绯很快反应过来，回来后楚翊清还没有跟她私底下单独说过话。
她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姿势，转头看Alpha ：“两星期也不算久，楚学长怎么又瘦了？”
因为非常担心叶绯、又很自责，这段时间他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不过楚翊清什么都没说，他答非所问地说：“你全身而退，我很高兴，我已经让人将找到的圣树送过来了，我知道你想要，对不对？”
叶绯轻挑了下眉：“我确实想要，谢谢楚学长，楚学长怎么没过去试试能不能驯服噬虫？你不想要巨骨虫坐骑吗？”
楚翊清：“不想要。”
叶绯：“啊……”
这还是第一个，对她说不想要这么威风的坐骑的人。
其实，叶绯会这么积极想要让其他人都学会驯虫，固然有一种想要帮助星盟，让它更加强大的原因，但更现实的原因是她带过来的这三十几只巨骨虫太占地方了。
她现在学艺还不精，没办法让被噬虫寄生的巨骨虫离开自己太远的距离，怕会失去对噬虫的控制。
在祖星上时，她一心想着要收服多点噬虫，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而顾炀又一直在圣树下面入定，等他醒过来，看见自己一口气驯服了几十只噬虫，惊得立刻打断她。
他告诉她，噬虫越多，对主人考验越大，因为噬虫必须时刻用精神力压制着，太多的话很耗精神力，更不好控制，离开距离也会受到限制。
果然，她带着这一批被噬虫寄生的巨骨虫回来冲撞了虫族后，虽然它们现在很乖，自己留在超级星舰外边玩着，但确实不能离开自己太远距离，一旦离得太远，那种联络似乎就要断了似的，叶绯担心一旦断了，它们身上的噬虫或许会反抗，到时不管逃跑了还是攻击人类、甚至寄生人体，都是要命的事。
一想到拖家带口了三十几只巨骨虫，不解绑前或许哪里都去不了，她就觉得头疼。
所以希望军部这边给力一点，能有人赶紧学会怎么驯服噬虫，她也好把巨骨虫给交出去。
但她没想到，楚翊清居然说他不要。
不过想到对方曾经被噬虫寄生了那么多年，对噬虫天然没有好感，也正常。
她没有说什么，继续托着下巴看其他人驯虫，远远的，她看见阎曜向他们走来。
他走到她身边，又不坐下，就在旁边站着，并不说话。
叶绯想到他中午吃饭时候对她爱理不理的，也不正眼看她，就有些来气，也不说话。
这时她听见头顶上一声淡淡叹息，一只大手放在她头顶上，轻轻揉了下：“呆瓜。”
叶绯：“……？”
这是什么打招呼方式？
叶绯抬头瞪他，避开他的手，歪头问：“学长学会了？”
和楚翊清不同，阎曜和其他人一样，也上前去尝试驯服梦铃花里的噬虫了，但叶绯一个下午没见噬虫有不一样的反应，看来也是失败。
却没想到阎曜说：“还可以，有反应，就不跟大家挤了，等他们练习完，我晚上再过来试试。”
她咦了一声，诧异地抬头打量他， Alpha大大方方让她看，叶绯便问：“学长想要巨骨虫坐骑吗？”
Alpha笑了下，“要啊，我以为你要留给你爷爷当护卫队，能给我多少只？”
叶绯眼睛亮了起来，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侧头看他：“不确定，你要的话我就给你留。”
这时刚好雷峥走过来，听到这话便说：“妹妹也要给我们留，我们雷家也要。”
这话让叶绯眼睛弯了弯，“好说好说，雷学长如果现在能驯好虫侍，我立刻转一只给你。”
什么……？
给他，是先登记着；给雷峥，就是现在可以转给他，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阎曜立即不满，他手在叶绯头上乱揉，“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嗯？是我先说要的。”
“不一样啊，雷学长是自己人……别弄我头发，我还手啦！”
阎曜揉了她头两下，没办法揉第三下，因为雷峥伸手过来了。
阎曜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雷峥拉走，他边走边说：“一言为定，我现在就继续去驯虫，阿曜也跟我一起来……”
阎曜想挣开，却被雷峥给紧紧按住，远远还能听见阎曜在说：“你拉我干什么，你该拉那个还坐在你妹妹旁边没走……”
真是很少看见阎曜有吃瘪的时候，叶绯抿唇笑了一下。
“叶学妹，我改变主意了。”
叶绯向旁边的楚翊清看去，就见对方视线在自己头发上掠过，眼神幽幽说：“我会去尝试驯虫，如果我成功的话，希望叶师妹给我留几只巨骨虫。”
叶绯：“哦，好啊。”
叶绯没有太关注楚翊清的复杂眼神，她只是有些高兴地掰着手指算着。
有了阎曜、雷峥、楚翊清这三个人保底，她多多少少能送出几只巨骨虫吧，再加上军部人才济济，就算短时间没法把这些噬虫驯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应该也有效果。
她手上这批巨骨虫说不定能很快脱手，等脱手后，如果剩下的噬虫太多，她就去找一些体形比较适中的虫族来寄生，这样对精神力的消耗友好一些，就算不把寄生对象时时放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出事。
叶绯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她低估了人的潜能。
这里是前线，这一次为了对抗虫族大军的威胁，军部直接把星盟最优秀的战士都调过来了。
他们这些人未必全是像阎曜、楚翊清、雷峥这种天赋极强的Alpha ，但更多在前线这种残酷环境中摸爬滚打过，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
曾经因为噬虫的危害太过，达到了一种出现噬虫就一定要将它消灭的境界，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用精神力去驯服它，现实也没有这种驯服条件，因为发现时，几乎都是寄生在别的生物身上，充满攻击性。
叶绯带过来的这种梦铃花实在太神奇。
它能够完美隔绝噬虫的精神力，只要噬虫不跑出来，就只能接受人类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力打压，当然，有些性格比较暴躁的噬虫可能会反击，但首先它必须从梦铃花里出来，而一旦出来，又会受到叶绯身上那只王虫的碾压，变得精神萎靡。
不得不说，叶绯在这里坐镇，是他们能够驯服噬虫的最好时机，在阎曜、楚翊清、雷峥驯虫成功后，有不少战士都陆陆续续地成功了。
他们的成功更贴近顾炀认知里的那种成功，是先初步把噬虫打得不敢反抗，但是这个阶段，它还时不时会反抗一下，接下来就要进入长期压制的过程。
虽然顾炀这么说，或许高等虫族都是这么操作，但问题是，他们是高等虫族，天生对低等虫族有压制力，而人类随身携带噬虫，还是会担心被寄生的问题，所以研究人员想了个办法，他们将叶绯带过来的梦铃花分朵栽培成功。
然后在叶绯的帮助下，将被初步驯服的噬虫放进分朵里，放置在特定环境中。
那些初步驯服噬虫的人，就可以时不时过来压制噬虫，力求达到稳妥的境界，才敢让他们把噬虫给单独带出去。
而成功的人数远远超过叶绯带过来的噬虫数目，更超过叶绯带过来的那三十几只巨骨虫。
好吧，只是三十几只巨骨虫，真的不够分。
最后顾老元帅和其他官员们商量之后，决定成立一个控虫小队，把叶绯上交的噬虫分50只出来，交由表现得最好的五十名战士去控制。
剩下的噬虫交给科研队，既是交给他们研究，也是留给其他士兵能时不时过来做驯虫训练。
叶绯这段时间配合军部人员、一军队员们驯虫，剩下的时间，她在到处收集顾炀的资料。
多亏了星舰队还停留在虫17这颗星球，处理和虫族相关的事情，这里聚集了很多官员，不少人都是顾炀曾经的同期，再加上叶绯是顾老元帅孙女的身份，她想问点什么，大家都愿意告诉她。
从这些人的答复里，她拼凑出一个性格大气、爱笑、人缘极好的Alpha形象，和她在祖星上认识的顾炀的性格是吻合的。
资料信息收集越多，叶绯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最后她不得不停止了打听消息这种行为。
她意识到适当的消息可以了解，但是听过多的八卦、边角料消息，只会影响她对整件事的观感判断。
她现在脑海里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怀疑祖星上的顾炀身份，另一部分又很相信对方就是顾炀，在找不到更多有用证据情况下，她打听更多消息只是消耗自己的情绪，于是她果断中止这种行为。
饭要慢慢吃，路要一步步走，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她想她应该相信顾炀，相信他会来找她。
恰好，没多久，楚翊清找人移过来的圣树很快到达了虫17。
圣树到达那一天，一军队员们、很多士兵都过来参观。
发现圣树的外形很普通，四周也没有叶绯说的那种烟雾，整棵树甚至有些蔫蔫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都有些失望。
一起跟过来的研究人员脸上更是带着不看好的神色，摇头道：“目前，圣树只发现在第九区能养好，其他地方不一定能活，这棵树看起来不太行了。”
研究人员记得叶绯说过圣树是虫族墓地这个信息，于是他们把这一次杀死的一些低等虫族尸体埋到圣树树根下，但圣树依然是蔫蔫的。
研究人员这下不知道为什么了，眼看圣树一天枯萎过一天，看起来就要死了，他们都来问叶绯要怎么办。
叶绯不知道怎么办。
对于圣树，她只知道一些消息，在祖星上什至没有怎么接触过这种奇特植物。
她看着被栽在一个巨大培植棚里的圣树，想了想说：“不然，把它移种到外面去？”
他们还会在这颗虫17星上待一段时间，移来圣树是因为星际人想试一试叶绯说的传送通道能不能打开，所以他们很需要圣树。
对于这种异植物，研究人员没有什么研究依据，各种方法都可以尝试，听了这话，他们就把圣树搬到星舰外，在飘扬的白雪和寒风中，把它种下来。
奇异的是，圣树虽然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精神，但是没有再枯萎了，看起来勉强活了。
研究人员时常会来记录这棵圣树的信息，叶绯也会偶尔来看一看它。
这一天，叶绯又过来看这棵树身不过篮球粗的圣树，手碰到圣树的树干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奇妙感觉。
叶绯莫名有些恍惚，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声音有些模模糊糊，她一时分不清是她的臆想，还是真有人在呼唤她。
她抬头看并不茂盛的圣树树叶，看着看着，她向圣树靠近，额头轻轻顶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感受对方的情绪。
头顶上的树叶忽然间哗啦啦响了起来，越响越大声。
有一些画面在叶绯脑海里快速闪过，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看见什么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清脆的“咣当”声，头顶上摇曳的树叶倏然停止，所有情绪中断。
叶绯怔怔抬头，然后转身，她看见一个穿着高级军装的Alpha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而他的身前摔了好几只试管。
他一脸冷然地看着她，“抱歉了，东西没拿好。”
是许上将。
叶绯抿了抿唇，站直身。
“上将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拿着试管？”
许上将说：“听说这棵圣树不太好活，我对它挺有兴趣的，拿了一些营养液想给它试试。”
“哦。”
叶绯回头看了眼圣树。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顾炀总是说去圣树那里找回情绪，而不是找回记忆，看来她在祖星上没有过多关注圣树、去发掘它的奥秘，真是错过了，圣树确实是一种值得人去探索的神奇生命。
然而，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树干，头顶上的树叶不再摇曳，之前那种玄而玄之的状态已经消失。
状态被人打断就是打断了，没办法再继续。
叶绯对这个许上将观感不是很好，留在超级星舰的这段时间，她和官员们多多少少相处过，她知道了这位许上将一直对顾老元帅的元帅之位虎视眈眈，对他更是没有好感。
她不想和他留在一处地方，于是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往外走。
她准备回星舰去，然而和许上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猛地向旁边一闪。
——许上将忽然向她伸出手。
叶绯连续退开好几步，直到和许上将拉开一段距离，她警惕地看着对方：“上将这是要做什么？”
许上将伸出的手指了指地上的营养液玻璃管剂碎片，“当心踩到玻璃碎。”
叶绯瞥了眼地上的玻璃碎，“原来如此，不过上将可以开口提醒我，您忽然伸手，真是吓了我一跳。”
许上将面无表情看着她：“哦？你也会害怕？”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抬起眼皮看她：“其实我很佩服你，去了祖星还能回来，很不错，我这里有个任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原本准备要走的叶绯瞳孔一缩，也不走了，她眯了眯眼睛说：“我最喜欢做任务了，您不妨说说看。”
许上将勾了一下唇。
叶绯回到星舰，她第一时间找到蒋副官，表示想找顾老元帅。
没想到蒋副官说：“小绯知道啦？元帅现在正在研发部等着你。”
叶绯：“？”
蒋副官这话的意思是，顾老元帅也在找她？
她匆匆往研发部走去。
到了那里，一眼看见顾老元帅正在跟研发人员说话，对方看见她来了，向她招招手。
等叶绯走过来，他说：“这段时间，你给军部提供了很多虫族消息和帮助，还有之前扭转战局的事，记你一功，经过商议，我们决定给你一个奖励，你了解生物机甲吗？”
这话的意思是，要送她一部生物机甲？
叶绯惊喜地看着顾老元帅：“不了解，不过我可以了解！”
顾老元帅笑了下，“走，现在带你过去看看，我这部星舰上面放了不少生物机甲，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之前和顾老元帅说话的那位研发人员也跟着一起走，他一路跟叶绯科普什么是生物机甲。
叶绯他们之前使用的机甲是精神力感应机甲，是用精神力操控的，而生物机甲是联通人的神经，用人体的动作来一比一连接机甲动作。
最大的区别就是，从前使用精神力操作的感应机甲，机甲受伤，操作者不会有任何感觉，除非是精神海受到攻击才会精神海疼痛，所以它适合粗犷型的战斗场景，比较难以掌控力道，不适合精细操作。
而生物机甲联通人的神经，机甲受伤的话，操作者的相应身体部位会有疼痛感觉，如果机甲损伤严重，会影响到操作者的身体，所以对操作者有很高要求。
时间关系，研发人员没有说太多，只是大致告知生物机甲和他们从前使用的精神力感应机甲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候他们已经穿过层层金属大门，来到一处放置许多生物机甲的地方。
顾老元帅告诉她，由于生物机甲现在还不能像精神力感应机甲那样普及，它造价昂贵，所以只有星盟最顶级的驾驶员才有资格操作。
可想而知，会议通过了叶绯能够驾驶生物机甲的资格，就是承认她的优秀。
顾老元帅见叶绯两眼发光盯着生物机甲，笑着说：“去看看吧，这里的机甲都可以挑。”
叶绯当即就不客气了，朝矗立在大厅里的一部部高大机甲走去，每一部都那么地神气威风，她觉得她都喜欢。
叶绯每一部都看了，她觉得每一部都好，却又不停下来问，这让一直跟着她准备介绍的研发人员觉得纳闷。
奇怪她为什么不问这些机甲的各自特色，反而一部部地看过去。
研发人员不禁在心里想，果然还是小孩子，看外形来挑机甲。
这时候已经走到里面，叶绯忽然看见角落里放着一部胸口穿了个大洞的红黑色机甲。
这部机甲和其他崭新的机甲截然不同，机甲身上有不少战斗痕迹，显得沧桑又落寞。
她仰望着，问：“这部是怎么回事？半成品？还是坏了？”
研发人员：“这是顾炀当年的机甲，核心坏了，顾老元帅不愿意修，就一直放在这里。”
居然是顾炀的机甲！
叶绯惊讶地看着这部红黑色的高大机甲，看着看着，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机甲冰冷的材质：
“我可以选这部吗？”
研发人员诧异她放着那么多新机甲不要，选了部坏的，不过想到顾炀是她父亲，选这部也能理解。
顾老元帅说过叶绯可以挑这里的每一部，当然也包括这一部，他点头，“这部没有核心，要的话得大修。”
叶绯弯了下眼睛：“这不巧了吗？我有红叶的心脏。”
叶绯看了一会儿说：“它好漂亮，它叫什么？”
叶绯以为，这么眩目的机甲应该会叫炙焰、烈焰之类的名字，结果研发人员说：“涅槃。”
叶绯安静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勾唇：
“涅槃，真好听。”
她微笑着说：“这是，注定要重生呀……我就要它了。”

对于叶绯选了涅槃这部生物机甲, 顾老元帅非常惊讶。
他站在胸口穿了个大洞的高大红黑色机甲前，仰头望着，久久沉默。
最后, 他释然一般向她看来：“你选涅槃也好, 这算是初代生物机甲，机甲虽然旧, 但不比现在的机甲差, 你父亲是第一批被选中的操作者，他当年开得可好了。”
顾老元帅的语气里掩不住骄傲, 叶绯用力点头，一脸认真说：“我第一眼看到涅槃就觉得很酷, 我喜欢它，我会努力把它开好的。”
顾老元帅笑了下，伸手摸摸她的头，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顾老元帅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叶绯知道他可能又想起什么事,也不说话打扰他，只默默跟在越走越快的他身旁。
走到半路，顾老元帅猝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停下步,试图解释：“抱歉小绯,爷爷还有事要处理,有些焦急，你不用陪我,去和同学玩吧，机甲修好了会通知你。”
叶绯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爷爷，你不要难过，你就把爸爸当成去出一个很久很久的任务，终有一天我们能见面。”
顾老元帅想笑着说不是，但在叶绯清澈眼神的注视下，他有些狼狈地避开视线，自嘲道：“人上了年纪，就是会多想。”
叶绯摇头，她年纪虽小，但经历的事情不少，她不是那种不懂事不会想的人，她觉得活着不易，不管是谁都有故事，但是，选择怎样的生活是自己能把控的事。
她不希望顾老元帅沉溺在过去的悲痛里出不来。
她说：“不，怀念、思念没什么不好，他们还活在我们的心里，但我想，爸爸希望你想起他时，是笑着，而不是痛苦，爷爷你相信我，你就这么想，爸爸去出任务了，现在我来陪你，你要开心点，终有一天我们会重聚。”
这话可真是太孩子气了。
可明知叶绯只是说着哄他的话，顾老元帅还是情不自禁顺着她说的话幻想起来。
如果顾炀真的是去出任务，哪怕任务现在还没结束，暂时没法回来……但这个念想本身，多美好啊。
顾老元帅是真的笑了，他摸摸女孩子的头，内心充满欣慰和感恩，这是个多好的孩子。
“好，我听我们囡囡的。”
这还是顾老元帅第一次当面叫她囡囡，叶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有些暖暖的，她摸了摸鼻子，然后弯了下眼睛：“嗯，听囡囡的！”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蒋副官不住地擦眼睛。
这些年顾炀二字成了禁词，没有人敢在顾老元帅面前提顾炀的事，顾老元帅身边的人眼看他越来越沉默，几乎成了部工作机器，并不是不心疼，他们想劝解他，可他自己走不出来，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现在这样，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