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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贾璋传by惊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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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西府的老太太都没办法……
贾蓉神色灰暗,颇有些心灰意懒。
他刚想向贾璋告辞,却听贾璋道:“不过还有一个人,他一定能改变你父亲的想法。”
贾蓉沮丧地道:“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呢?连老太太都不成,还有谁能帮我?”
贾璋笑道:“你竟然忘了自己的亲祖父?要说咱们贾家有谁能管住珍大哥,那也就只有敬大伯了。”
“儿子不听老子的话,那便是忤逆的大罪。”
贾蓉心头的尘埃被这一句话拨散了许多,但他心底仍旧埋藏着深深的忧虑。
按照礼法,父亲确实得听祖父的话。
可是现如今祖父在玄真观问道修玄、不理世事,全然方外之人,哪里会管他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的事情呢?
在听到贾蓉的担忧后,贾璋道:“祖孙亲谊,乃是人伦天性。敬大伯大抵是不会不管你的。”
“若敬大伯真的不管,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或是逃婚,或是装病,我这里有银钱,你拿些盘缠躲出去,一年半载之后再回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左右东府里头就只有你一个嫡亲孩儿,珍大哥再生气也不会打死你的。”
贾蓉连连点头,心里终于生出了些许希望来。
这些天贾璋也在琢磨贾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百无一用,一心访道问玄的俗家居士?
还是潜山避俗,藏锋隐芒于朱砂丹汞的失意刀锋?
这些事情,只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才能揭晓了。
贾蓉自西府回家后,仍旧惴惴不安。
三叔说祖孙之间自有人伦天性,可万一祖父他老人家对此事无动于衷,他又该怎么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介后辈,安敢忤逆尊亲?
如果祖父不管,他真的要逃婚吗?
如果他那样做了,父亲真的不会打死他吗?
贾蓉心里十分焦虑,整夜里辗转反侧。
他只觉得贾璋是看他可怜才愿意帮忙的,哪里知道贾璋搅黄此事的决心呢?
然而贾璋却是不可能告诉贾蓉他本人的打算的。
没过几天,贾璋休沐的日子到了。
贾蓉早早儿地就派了四喜来荣国府接贾璋出门。
贾璋对贾母他们说想要出门的理由是读书太过辛苦,想出散心。
贾母和邢夫人其实是有点不放心他和贾蓉两个孩子出门的。
但是贾璋他发誓自己绝不骑马,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坐马车。
又说他会带上了高彬和一众长随小厮跟随照料,贾母和邢夫人婆媳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当贾蓉再次看到贾璋时,就见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群人。
贾璋苦笑道:“这是我们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不带上这些人,她们可不会许我出城。”
贾蓉有点想笑,但有贾珍这把铡刀悬着,他又笑不出来了,因此只附和了两声。
心里又开始琢磨着上山后该怎么和祖父卖惨,才能让祖父愿意出来辖制父亲。
车轮辘辘,越过萧萧春林,森森松柏,一个多时辰后,众人终于到了玄真观。
竹石和竹月在马车停下后摆了红木轿凳,又扶着贾璋与贾蓉两人下了车。
贾蓉的小厮四喜则腿脚麻利地跑到玄真观门前扣响门环。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蓝衣黑帽的小道童探出头来:“不知来者是哪位居士?”
“我们是荣宁街贾家的人,来探望在贵山修行的贾真人。”
道童听了道:“原来几位居士是来找玄清真人的,请与我来,真人在了真宫里清修,正在打坐呢。”
自贾敬来玄真观修行后,宁国府每年都会给玄真观捐很多香火钱。
因此观里上下对贾敬都十分殷勤客气。
贾璋见这道童年纪不大,口齿伶俐,便和他说了几句话。
这才得知该道童道号清阳,本是观主弟子,因为犯错被他师傅罚到道馆门房,要帮知客打杂跑腿儿一个月。
怪不得这道童谈吐格外文雅,举止别样斯文。
待到了贾敬所居的了真宫,道童清阳前去叩门。
又一会儿,宫观里走出来一个道童,清阳上前对那道童说玄清真人的俗家亲人前来看望真人云云。
那道童喏喏称是,脚步生风往地观内走去,想来是去向贾敬通报了。
须臾,那道童走出来对贾璋、贾蓉两人行礼道:“真人请两位居士进去。”
叔侄二人走进了真宫,眼见青烟缭绕,鼻闻檀香氤氲。室内不见华丽矫饰,一应家具皆由松木制成,十分朴素自然。
道童引领贾璋二人到了贾敬素日玄修之所,只见贾敬本人着松江棉布制成的灰色道袍,头戴香草花冠,正跪坐在蒲团上默诵黄庭。
一道童捧香,一道童捧瓷盆,分别侍立在贾敬左右。
贾璋打量了这个便宜大伯一眼,心里不禁感慨,宁荣两府的男丁里虽然草包良多,但大多皮相不错。
这位敬大伯十分儒雅温文,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
他收起思绪,上前给贾敬行礼,贾蓉作为孙辈,更是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贾敬听他二人请安的声音,掀开眼皮道:“贫道乃世外之人,两位居士还是莫要对我行这世内之礼。”
贾蓉听到这话后,心口冰凉。
这些年来,他每每上山拜访祖父,祖父都是这般冷淡清净口吻。
平素他没觉得祖父这样有什么不好。
可眼下他对祖父有所求,祖父却这般冷情,这该怎么办是好?

第40章 了真宫里分析利弊,义忠遗珠珍兄愚顽
在等待贾璋休沐的这几日里, 贾蓉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他让四喜去打听了,那秦家女儿德容言功样样都好,还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但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不想被人耻笑,更不想成为父亲野心的葬品。
因此就算那秦家女儿是天仙, 他也绝不敢娶。
“惊扰祖父玄修, 全是孙儿的过错。孙儿过来, 只是为了尽一尽孝心,还请祖父见怜。”
贾敬听贾蓉请罪,语气淡淡道:“你的孝心我都知道了, 只是我这些年隐居茹素, 早已不留恋父子天伦。你们且回家去, 不用管我。”
贾蓉心里十分焦急,却听见贾敬问三叔道:“你是恩侯的儿子?”
贾璋回道:“回敬大伯, 侄儿确实是长房的。”
“你珍大哥上次请安时说你进了学, 这很好, 万望你日后实心用事、重振家声。”
贾璋应了,心里微哂。
这位敬大伯还有心思关心他进学的事,想来也不是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一心清净玄修。
“侄儿多谢伯父勉励,日后定会潜心苦读,光耀我家门楣。”
这孩子多朝气蓬勃啊!
贾敬看着他, 不由想起当年的自己,心下颇为感伤。
“你们也见到我了, 请安也请完了。或是回家,或是去踏青赏景, 无论如何都好。只是莫要再扰我清修了。”
听到贾敬的逐客令,贾蓉只觉五雷轰顶, 当即跪倒抱住贾敬的大腿哭泣道:“祖父救命!”
贾敬心中纳罕——蓉哥儿这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哭闹起来?
“蓉哥儿,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副作态,像什么样子!”
贾蓉听到贾敬的呵斥,乖巧地站了起来,眼泪和嘴巴却没停:“祖父,求您可怜可怜孙儿,为孙儿做主罢!”
“父亲他要给孙儿娶一个小官从养济堂抱回来的孤女!孙儿倒不嫌媳妇身份低微,只是孙儿一来担心自家会为人所笑,成为勋贵之中头一号的笑柄;二来也担心那女子身份可疑,给我家带来灾祸啊!”
贾敬深居山刹,不理世事,此时哪里晓得贾珍和西宁王府的属官门人打得火热的事情?
对西宁太妃想要给贾蓉保媒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在听到贾蓉的诉苦后,贾敬也十分诧异。
就算宁国府随着义忠亲王势败倾颓,也没有落魄到给长房嫡长孙娶小官养女的道理。
贾珍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当初太子被废,他为了避祸辞官,远居于山林之内,这才让贾珍早早当了家。
平日里贾珍荤素不忌、斗鸡走狗,贾敬也不去说他。
一来,他本人也没有教好贾珍,没有尽到父亲应尽的责任;二来,宁国府掌权人是个纨绔,未尝不是皇家想要看到的局面……
可是纨绔和蠢货可不是一码事,眼下贾珍居然要作践亲生儿子,这不是脑袋塞草的蠢货还能是什么?
“那户人家是什么来路?你父亲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那姑娘的养父叫秦业,在工部任职,分属营缮司,不过一个八品小官。”
“他们家是实打实的寒门出身,在京中没有什么根底,不过这婚事却是西宁太妃想要保的……”
西宁太妃?
贾敬一听到西宁这两个字,脑袋里的弦儿一下子就绷了起来。
他有心多问问贾蓉具体情况,可是一看贾蓉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他就知道再问贾蓉也问不出别的什么来。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贾璋态度举止怡然自若……
在贾敬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后,贾璋上前道:“侄儿有要事与伯父相商。”
他的态度十分沉静,丝毫不闪躲贾敬的视线。
良久,贾敬开口让随侍道童带惴惴不安的贾蓉下去喝茶。
待木质大门被道童关上后,贾敬对贾璋招了招手。
贾璋顺从地走过去,盘腿坐在贾敬身边的蒲团上。
贾敬待他坐定后问他道:“这件事儿,你知道多少?”
贾璋没有直接回答贾敬的问题,反而问贾敬道:“大伯父是见蓉儿可怜心疼了?是否后悔当初把宁府的事情都撒手给珍大哥?”
贾敬厉声道:“你在这里东拉西扯作甚!我问你蓉哥儿的事,你倒是管到隔房的堂伯身上来了。”
贾璋却没有被他的疾声厉色吓到,只道:“宁府家事,本与侄儿无关。珍大哥浮浪度日,了无族长的城府胸襟胸襟,也与侄儿无关。”
“只是如今滔天大祸近在眼前,侄儿身为同族子弟也会被其牵连,难道伯父还要侄儿喑声吗?”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但贾敬的神色却奇异地缓和下来了。
“那姑娘身份有问题。”
贾敬喃喃道:“西宁太妃想要保媒?难道那姑娘与西宁郡王有关系?她难道是靳决的私生女么?”
“不,绝对不是。靳决位高权重,给女儿安排个新身份不是难事。外室女的身份虽说不光彩,却也不会犯了上面人的忌讳……”
忌讳,上面人的忌讳!
天子的忌讳会是什么?
当今圣明烛照,光耀四海,唯一的忌讳与痛楚就是早就没了的义忠亲王!
当初他在义忠亲王幕下时,隐隐知晓义忠亲王与一娼家有私。
只是碍于清誉,不得不把那女子养在外头……
若这秦家的养女是那娼家生的女孩儿,那靳决与太妃为何如此煞费苦心,也就说的通了。
历代西宁郡王都镇守平安州苦寒之地,因为这一点,所有人都以为靳决没有参与到夺嫡当中来,但是……
他作为义忠亲王的心腹幕僚之一,如何不知西宁王府的底细?
盛朝的藩王,都是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1]的。
这是太祖皇帝为了防止藩王尾大不掉、危及皇权而做出的防范措施。
因此东南西北四王都是遥领税银的,乾元帝倒也不至于舍不得这点银钱禄米。
但问题是,西宁郡王世代镇守平安州,南安郡王世代镇守南海沿子,他们名下的西宁卫和南安卫各有一万兵马……
哪个皇帝会放心异姓王手里有这么多的军队?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造反?
因此,从太宗皇帝开始,盛朝的皇帝就没有停过削藩的脚步。
但是,在乾元帝之前,他们最激烈的手段也不过是把异姓王府的太妃、王妃、世子等人荣养京中,以为人质。
或是借着防寇的名头借调藩王名下的兵卒,或是三百,或是五百,然后有借无回罢了。
而乾元帝他雄才大略,削藩的手段也确实更加激烈一些。
他不是以要和蒙古、高丽打仗的借口抽调西宁卫、南安卫的兵卒;就是开武举,往西宁郡王和南安郡王麾下的军队里面掺沙子。
要么他就往平安州和南海沿岸诸府送他的文官心腹,以此监督异姓藩王。
若不是国朝只有西宁、南安两位王爷镇守外藩,只怕乾元帝早都实行“推恩令”了。
谁都受不了这样被皇帝割肉,所以南安郡王选择养寇自重(迄今为止还没露馅),西宁郡王却想要靠从龙之功自保,乃至巩固权位。
西宁郡王暗中投靠了太子,换来了太子日后绝不削藩西宁的承诺。
回忆到这些往事,贾敬几乎可以确定这位秦姑娘的身份了。
“伯父神色,颇类恍然,是想到了那女子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两年侄儿进学,也渐渐开始接触朝中之事。眼下京中四王夺嫡,暗流涌动,而圣心如何,却没有人知晓分毫。”
“风浪渐起,我家却没了祖父那样的擎天之柱,只能喑声自晦以图将来。”
“西宁太妃无故献殷勤,颇有阴谋味道。侄儿的人还见到西宁太妃和义忠郡王妃在寺庙‘偶遇’,此事也十分可疑……”
“侄儿想的是,无论如何,我们贾家绝不能做出不智的选择,主动步入泥潭。”
贾敬没想到贾璋居然还派人盯过西宁太妃的梢,又十分感叹贾璋敏锐的政治嗅觉。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秦氏女,很有可能义忠亲王的沧海遗珠。”
贾敬此时倒没有绝望到底,虽然贾珍的愚蠢让他心头火起,但贾璋的机敏又让他解忧开怀。
当年他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后来又入幕东宫,却也没有璋哥儿这孩子这般天生的敏锐。
恩侯的儿子很适合做官啊!
贾璋原就有过秦氏是义忠遗珠的猜测。
如今听到贾敬如此肯定的语气,他心里已然认定了那秦氏必然是废太子的女儿。
而贾敬在玄真观,大抵也是在藏锋隐芒。
他这位伯父,大概是曾侍奉过废太子的门人……
而西宁太妃要给贾蓉保媒的目的,也无非是为了从龙之功。
可是贾璋想不明白西宁王府支持义忠郡王的理由。
毕竟无论怎么看,义忠郡王的赢面都不大啊!
他前世是伺候皇帝的司礼太监,还能不了解皇帝这种生物吗?
乾元帝如今给义忠郡王荣宠,不过是后悔自己曾经废掉太子的举动。
可他会为了这点后悔与怜惜,就让义忠亲王的儿子继承皇位吗?
他绝不会。
一来,在太子被废后,义忠郡王也跟着被圈禁了好些年,从未接受过正统的皇室教育。
当今这样的圣明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浅淡愧疚,就让义忠郡王执掌天下呢?
二来,义忠郡王是义忠亲王的儿子,子不言父过,谁知道他登基后会不会为父亲平反,在史书中大书特书乾元帝这个祖父的错误?
他都能想到这件事,乾元帝又如何想不到这件事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西宁郡王的世子是齐王世子的陪读,西宁太妃的侄女又做了瑞王爷的侍妾……
好家伙,这西宁郡王是在多头下注啊!
而他那位珍大哥,看起来确实没长什么脑子。
先不说他给蓉哥儿娶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进门有多不智;也不提好不容易才平安落地的宁荣二府再次掺和到夺嫡当中去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只说贾珍连上船都不知道挑一条好船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的愚蠢了。
不选贤名远扬的齐王,也不去选得宠的瑞王,反倒看上了西宁郡王和义忠郡王的组合,这可真是……
贾珍难道真的觉得义忠郡王能够成为未来的天子吗?
这也太可笑了。
依他所见,西宁郡王所图的,无非是宁荣两府名下的军户——两位老国公也曾在平安州做过总兵的。
当然,这位郡王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把宁荣两府拉下水,为他支持义忠郡王的事情打掩护……
贾珍他不会连这些事情都看不出来吧?

第41章 敬老定计璋哥协助,矫作病笃引珍上山
“若秦氏真是义忠亲王的女儿, 那西宁王府想要拉人下水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
“若义忠郡王输了,贾家就会变成乱臣贼子;若义忠郡王赢了,义忠郡王也不一定会承认她的身份。毕竟, 按照伯父的说法,秦氏她也是义忠亲王身上的污点。”
“现在秦氏还没和蓉哥儿定亲, 伯父还能力挽狂澜。清净玄修固然重要, 可家业倾颓就在眼前, 您老人家还是快点想个办法阻止珍大哥,不要舍本逐末了。”
“他终归是长房族长,除了您这个父亲, 还有谁能名正言顺地辖制他呢?”
经历过义忠亲王被废的贾敬, 如何不明白贾璋所说的全是对的。
以当今的脾气秉性, 废太子的儿子基本上没有任何继承皇位的可能。
贾珍那个棒槌,不会真的觉得西平郡王前程远大吧?
贾敬突然站了起来, 一边在房舍里踱步, 一边梦呓般地喃喃自语。
贾璋也没有听清楚贾敬到底在说什么。
而在贾敬的脑海中, 一时浮现出自己年少时宁荣二府的风光,一时又想起太子被废时贾氏一族的仓惶,一时又思绪横飞,想到贾珍这个被他撒手不管的儿子……
霎时间,贾敬百感交集。
可是心中种种忧愤, 又如何能对贾璋这个年幼的侄子倾诉呢?
贾璋不清楚贾敬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贾敬他在想什么。
他只希望贾敬能够快点冷静下来, 快点做出决断。
他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贾敬没过多久就冷静下来了,他对贾璋道:“我家因为义忠亲王的缘故, 早就身有瑕疵。若非你祖父救驾有功,只怕也没有你们如今的太平日子可过。你且放心, 我不会让你珍大哥继续肆意妄为的。”
贾璋听到贾敬愿意接手这件事,总算松了口气。
在盛朝,忤逆不孝是大罪。
若父母告子女不孝,只要合情合理,基本上都会胜诉……
因为这个,就算贾母那样偏心贾政,贾赦不还是得照样孝敬贾母吗?
他就是再不服,最多也只是旁敲侧击地说些酸话。
除此之外,哪里敢有半点忤逆之举?
只要有贾敬辖制贾珍,就算贾珍昏了头,想来他也决不敢继续胡作非为了。
眼下,宁国府还没有与秦家正式定亲,就算交换了信物,贾敬也有办法阻断这桩婚事……
“伯父是要下山吗?若如此,侄儿这就去为您老人准备车驾回家。”
回家,贾敬咂摸着贾璋说的这两个字,心中感慨万千。
这孩子刚才还在跟他“犯颜直谏”,现在又温情脉脉地说什么“回家”。
偏生他说得这样自然亲切,贾敬听了也不觉得不舒坦。
但贾敬还是摇了摇头否定道:“还是不回了吧,现如今东府内外都是你珍大哥的人,他若真昏了头要忤逆,派人把我押在府里,自己跑出去把蓉哥儿和秦氏女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咱们就没法子收场了。”
“你且回家去,找你父亲要些心腹家丁派给我使唤。待我把人手捋顺了,再送帖子给你珍大哥,只说我病了想见儿子,好把那个混账种子骗过来。”
“到时候他若听得进我说的话,也就罢了。若是听不进去,他这辈子也就不用回去了!”
“你珍大哥有孝心,想要在观里侍奉我,我又怎么忍心推拒呢?到时候直接让蓉哥儿袭爵,却也来得干净利索。”
“他若不听我的,我就让人绑了他,去顺天府告他忤逆。大不了把爵位削了,让他去外头流放,也好过以后抄家灭族,身死人手。正好蓉哥儿也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贾璋心里也动过这个念头,否则他就不会把竹石竹月几个小子也带过来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说,他总不能直接对贾敬说,敬大伯你离府日久、怕是使唤不动宁国府下人了吧?
所以他在等,在等贾敬自己想出这个法子。
若是贾敬想不出来要先把贾珍哄到玄真观的主意,他再给贾敬提建议。
如今贾敬自己想到了这个法子,贾璋倒是不用去说那等冒犯人的话了。
他笑着对贾敬道:“伯父,这件事倒不用去找我父亲。我这回过来就带了好几个人,都是打小儿跟着高师傅学拳脚的好小子。一个人能顶三四个用,便留给伯父使唤吧。”
贾敬听他如此说,心里明白,或许他这堂侄一开始就抱着让他把贾珍哄到玄真观的主意,只是有些话不好言说,这才等着他自己提出这个法子。
但贾敬对此没多说什么,只问贾璋道:“这位高师傅是高权还是高彬?我记得他们兄弟二人好像都做过叔父他老人家的亲兵。”
“教几个小子武艺的人是高彬师傅,高权叔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原来高权已经没了。
这世道,还真是物有无常人有限[1]。
无论是谁,到最后都仅剩一抔黄土、一声喟叹……
贾敬突然有些心灰,他挥了挥手,对贾璋道:“你把人留下,然后就带蓉哥儿回去吧,我也该诵经了。”
贾璋听了,也不多留,只是行礼告辞而已。
一出门,贾璋就见到了站在外头苦等的贾蓉。
贾蓉在外头站着,额头上都沁满了汗水。
一见贾璋出来,他连忙凑过去问道:“三叔,祖父他愿意帮我吗?”
贾璋没和他卖关子:“你放心,伯父他老人家已经答应帮你了,你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贾蓉惊喜地道:“祖父真的答应帮忙了?此事多谢三叔帮我用心周全,侄儿感激不尽!”
言罢,就要跪下去给贾璋磕头。
贾璋素来不喜这个,连忙把他扶起来:“这哪里是我费心周全的结果?分明是敬大伯疼你,才愿意为你费心。你回家后也莫要提起我的名字,省得你父亲怨怪于我。”
贾蓉连连点头,他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
他回家后绝不会在父亲面前提起三叔、也不会提起他们来玄真观的事情令三叔感到为难的。
为了防止泄露机密,他这次出门只带了心腹小厮四喜,除此之外再无旁人跟着。
就连驾车的工作都没有交给宁国府的车夫,而是由四喜兼任。
因此,绝不会有人跑去向贾珍告密。
贾蓉也不问贾敬打算怎么帮他,三叔让他静观其变,那他就静静地看着好了。
就算他知道了祖父的计划,又有什么用呢?
他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祖父他们添乱——他爹审不了别人,却是能审他的。
与其那样,还不如一无所知来得稳妥自在。
贾璋却不知道贾蓉的想法,他拍了拍贾蓉的肩膀:“进去和你祖父道别吧,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了。来回路上时间不短,早点回去,也省得过了宵禁。”
贾蓉连连点头,贾璋则离开了了真宫,去找自家带来的人去了。
他这次带出门的长随名叫苏佐,是他奶母苏嬷嬷的儿子,最是忠心可靠。
把苏佐和竹石等办事机灵、精通拳脚的家丁小厮留下,也就足够贾敬押下毫无防备的贾珍了。
而他身边日常随侍的人是雪檀和黄柏,只要把雪檀他们带回去,大抵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端倪……
把事情交代明白后,贾璋才回去找贾蓉。
一到地方,贾璋就见到了真宫大门紧闭,而贾蓉站在檐下等他。
贾璋见贾蓉眼圈儿泛红,心想,不知道他那位大伯父对贾蓉说了什么,才让贾蓉露出如此情态?
不过贾璋的好奇心向来不重,他来玄真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此也没管其他的闲事的心情。
叔侄二人都没有欣赏玄真观外浮岚暖翠、秀水明山的心肠,在观里吃了一顿素斋后就打道回府了。
马车行驶到荣国府门口,贾璋对贾蓉道:“我回家了,你且记得,回家后不要在珍大哥面前露了形迹。”
贾蓉点了点头,又下马车亲自把贾璋送回荣国府,跟他一起给贾母请了安,这才家去。
在贾蓉离开后,贾母笑问贾璋他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是外面不好玩吗?
贾璋只道他和贾蓉去郊外踏青折柳,顺道去玄真观给敬大伯请了安,因为担心过了宵禁不好进城,这才提前回家云云。
又过了几日,玄真观那边派了人来宁国府,一进门就哭着说老太爷不好了,想要见珍大老爷最后一面。
来人正是在贾敬身边贴身伺候的道童,来升偶尔和贾珍一起去给贾敬请安的时候也见过他,因此能够确定这个道童的身份。
他听到道童的哭诉后,只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老太爷他不是好端端地在玄真观修仙吗?
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但来升知道,他得赶紧通知老爷,让他去玄真观看望老太爷。
君臣父子,乃是人伦天理。
就算老爷平日里惫懒纨绔,也不会在老太爷的事情上马虎。
由此可见,也不是每一个豪奴都对自己伺候的主子了如指掌。
作为贾珍的第一心腹,来升知道他伺候的这位老爷有多混账多纨绔。
但他还是没有看明白贾珍的本质。
要知道,在没有贾璋的时间线上,贾珍在未来可是会不要脸到在亲生父亲热孝期间私通小姨,乃至和儿媳扒灰的。
来升他这是高估贾珍的下限了。
这些事暂且不提,只说宁荣二府自文字辈起没了国公爵位,为了避讳,两府特把正房宁禄堂、荣禧堂封存起来,只留下三间耳房,供管家媳妇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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