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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贾璋传by惊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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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这个妹妹他好似是见过的,只是贾璋在一旁杵着,他根本不敢把这话宣之于口。
刚刚过来时,对方可是警告过他不许对着姑妈家的表妹失礼的。
宝玉只得把满腔愁绪埋藏在心底,老老实实地和黛玉互相厮见。
黛玉叫他宝二表哥,他叫黛玉林表妹。
这可真是无趣的称呼!
姑妈家的表妹眉尖若蹙,若能叫她颦颦才妙呢。
就算不能叫颦颦,好歹也要叫妹妹才亲切吧?
偏生璋三哥叫表妹,他也只能跟着对方叫。
若不这样,他这个堂兄可是能跟他父亲告状的。
众人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宝玉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妹妹可有玉?”
黛玉道:“不知宝二表哥说的是青玉,还是白玉?若是青玉,我这里有三表哥送我的青羊玉佩;若是白玉,我戴的簪子上有白玉。若是问别的玉,我却是没有的。”
宝玉听黛玉说的都是俗世之玉,便知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他的通灵宝玉。
他当下就摸着自己带着的那块玉,要把他扯下来摔了:“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都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个劳什子!”
贾璋不止一次见过贾宝玉因为这块不知真假的玉生气发狂,只是他可不是二婶,自然也不会惯着宝玉作妖。
此时见宝玉装疯,在荣庆堂大闹,又在黛玉面前失礼,当即道:“摔什么摔?宝玉,你这是要我送你去梦坡斋学学规矩吗?”
宝玉被贾璋的一句话吓得立刻僵住了,也不敢再提摔玉的事,又在贾璋的要求下给黛玉道了歉,这件事情才算了了。
贾母见贾璋处理得当,也没拦着他,只搂着黛玉哄她罢了。
事情完结后,贾母问贾璋和宝玉吃没吃饭,听他们说没吃,便让琥珀去小厨房要些时新的菜,留他们吃完饭后才让他们各自家去给母亲请安。
而黛玉则被贾母留在荣庆堂里同住。
贾母给她安排的住处是荣庆堂的暖阁,当天晚上,黛玉躺在挂了藕合色床帐的拔步床上,青雀、雪雁与贾母新赐下的丫鬟鹦哥皆在一旁伺候。
这鹦哥是贾母房里的二等丫头,办事妥帖、心思玲珑,又是贾家的家生子。
贾母让她来伺候初到贾府的黛玉,念的就是鹦哥身上的这些好处。
却说黛玉坐在床边,对鹦哥道:“姐姐是伺候外祖母的丫鬟,我才来这儿,什么都不熟,以后有劳姐姐提点。”
黛玉话刚说完,青雀就拿出一个荷包给鹦哥,说这是姑娘给姐姐的见面礼。
鹦哥推辞不得,只得收了。
黛玉年纪小,对这些事情懂得不多。
只是临行前林如海叮嘱过青雀,青雀自是一一照做。
鹦哥收了黛玉的赏钱后笑道:“谢姑娘的赏,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这声姐姐,却是折煞我了。”
黛玉遂叫了她鹦哥,心里还有好些话想问她。
只是想到自己与鹦哥并不熟,又住了口。在青雀点燃安神香后,黛玉缓缓地入睡了。
入睡前,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那就是三表哥真是实诚君子,他告诉自己不用担心,自己就真的不用担心。
今天他就帮忙训斥了无礼的宝二表哥,没有让她第一天来这里,就闹出事情来。
或许她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了……
贾璋在贾母这里吃完饭后就去了东大院,进去后,就见到换了新衣服、新首饰的母亲。
他上前请安,还没跪就被邢夫人搂到怀里,左右打量了好几圈儿:“璋哥儿高了,也瘦了。”
贾璋笑道:“孩儿哪里是瘦了,分明只是抽条了,母亲很是不必担心。这些日子我都能挽起五力的弓了,你摸摸我的胳膊,结实得很呢。”
邢夫人听了,摸了摸贾璋的手臂,果然很是结实。
她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然后又问贾璋在扬州吃得可好,睡得可好,有没有被人为难?
贾璋一一答了,又和邢夫人讲了一路上的景致与江南的风光。
邢夫人也爱听他说这些,只最后摸着自己的赤金镶玉垂丝海棠步摇道:“下次不许这样破费了。”
贾璋一边喝邢夫人给他煮的南北杏雪梨汤,一边道:“儿子孝顺母亲的算什么破费?”
又转移话题道:“还是母亲煮的汤好喝,厨房做不出这个味道来。去扬州这几个月我不想别的吃,就想母亲煮的汤。”
邢夫人听了,什么破费不破费的都忘了,喜笑颜开地道:“你喜欢就好,以后娘天天煮给你喝。”
贾璋笑道:“那孩儿却是舍不得母亲这般辛苦的。”
当天晚上,贾璋留在东大院东厢房住了一晚。
第二天又和父母一起用了饭,休息了几天后,才重返蒋先生的课堂。
而黛玉也渐渐适应了贾家的生活。
外祖母慈爱随和,待她极好。
两位嫂子和三个姐妹也都是既钟灵毓秀,又好相处的人,整日里一起上学、写诗、做针线,却是再快活不过的。
而且表哥他和父亲时常通信,可以帮她捎带信件,这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看到父亲笔下的“万事皆安”,黛玉就觉得无比安心。
为了谢贾璋,黛玉还特意给贾璋绣了荷包做谢礼。
其实贾璋送了她代表属相的青羊玉佩作为生辰礼物,她原本也是想要给他绣一个生肖的。
但问题是贾璋属龙,这东西却是绣不得。黛玉只得换个主意,在荷包正面上绣了蟾宫折桂的花样。
而身居两淮,在信里给女儿报平安的林如海却早在他们启程后就“病了”。
现在整个扬州,谁不知道巡盐御史林大人得了“目赤”之疾。
最严重的时候,林大人眼睛里一片通红,为了忍痛只得抓自己的大腿。
最后竟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的大腿抓破了……
两淮盐商都把自己的视线投向了巡盐御史府,而新任两江提调甄应嘉则是在自己家里冷哼了一声。
林如海居然是悲痛摧肝,才导致自家目赤的。
不过是老婆儿子没了,女儿也上京了,又算什么大事!
这林如海也不过四十来岁,再娶一个也就是了。
如今却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真是个没用的多情种子!
不过这样也好,林如海自己废了,倒是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若是林如海一直老老实实的话,他日瑞王登基践祚,他也不是不能赏林如海一口饭吃。

春去秋来,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个月。
林如海的病愈发“严重”了,不过在他的努力下,“预提盐引”并没有出现什么大差错, 朝廷财政亏空的难关总算过去了。
但是因为林如海眼疾,时常不能视事的缘故, 盐道上的事难免会出现疏漏。
譬如说面对两江提调甄应嘉和盐道其他官员搞的“朝廷分七两, 本官分三两”的把戏, 病重的林如海就无力去管这些事情了。
还有那些破产的小盐商,林如海也没法子为他们做主。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平抑盐价,没让盐价涨的太离谱, 以至老百姓连一小袋粗盐都买不起。
别的都可以不管, 但是盐价还是要管的。
那些农夫灶户日夜不辍地操劳, 才攒下些许碎银。
若是到了过年的时候都吃不上一点点粗盐,也就太可怜了。
在这上面努力一把, 也好让皇帝感到他的实心用事, 同时还能为自己疾病加重一事找到新借口。
于是, 在与那些如狼似虎的盐官与盐商斗过一场后,林如海的“目赤”就更严重了。
不但眼睛愈发变红,甚至还呕了血。
到了秋天,甄应嘉这个两江提调跑来扬州巡视。
他又是会见盐商,又是收受贿赂, 很是会搅风弄雨。
在接待宴席上,甄应嘉看着林如海, 不禁想起了林如海当初在金陵做知府时的风光。
那时他对林如海又羡又妒,羡慕他有国公做岳父, 嫉妒他是探花郎,哪里能想到林如海他也有今日呢?
他没忍住当场讥讽了林如海两句, 想给年少的自己出口气。
没想到林如海却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后,这人就看不见了。
甄应嘉这下子被林如海将军了。
同是圣上的江南腹心,他甄应嘉两句话把林如海气没了半条命,这难道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甄应嘉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母亲的叮嘱。
甄老太太跟他说,既然林如海已经病成了这幅样子,想来林如海这巡盐御史也做不长了,还特意嘱咐过他不要再去招惹林如海。
不看僧面看佛面,林如海好歹也是皇上钦点的人,他若把林如海弄出了事,皇上也会不高兴。
甄应嘉那时还不以为然,此时却追悔莫及。
为什么他不多听听母亲的话呢?
如今出了大差错,他却无计可施了。
林如海这个受害者也不可能帮他说话。
甄应嘉对此心慌意乱。
他这个两江提调的官儿就算是被撸了也没什么。
可若牵连到了瑞王和贵妃,那就大大不妙了!
但林如海知道,皇帝根本不会把甄家怎么样。
他装病后就给皇帝上了请辞折子,说自己得了眼疾,难以承担盐道重任,恳请陛下允他致仕回乡。
但是乾元帝却把折子留中了,不肯放他走,还特意赐下了各种名贵药材。
然后就是甄应嘉公车履新,还恬不知耻地大捞特捞,甚至还捞到了他林如海头上。
甄应嘉私下里却说,这都是皇帝默许的。
是皇帝体恤他们家接驾把家底都接空了,这才许他收些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也好贴补宫里的娘娘。
无耻至极!
或许甄家接驾时确实花了不少银子,但甄家也做了十余年的江宁织造。
甄应嘉嘴里的银子有没有全花到皇上身上暂且不提,只说他们家这些年来把持着织造局,就足矣弥补所有亏空了。
林如海的病更严重了,他给皇帝上书请求致仕,可是皇帝还是不允。
林如海确实是心凉了,他想过君父无情,却没想过君父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诚然,皇帝抬举甄应嘉,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怜妾爱子之心。
但先是两江提调甄应嘉,后是“预提盐引”改革案,皇帝简直就是在逼着他两头受气,吃夹生饭,还让他好好当差,林如海又如何不心凉呢?
贵妃的罗裙和瑞王的宠信,哪个不比他林如海值钱?
林如海可不像甄应嘉那般对自己的重要性充满信心。
岳父被义忠亲王牵连时,乾元帝并没有把他也一同治罪,反而在密折上写下“卿乃忠臣,朕不疑你”的批语……
那时候的林如海被皇帝感动的泣涕涟涟,现在想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收拢人心的手段而已。
不过,他虽然一直都在递折子请辞,但在公事上,却仍旧在兢兢业业地“勉力”支撑。
这样做的目的,纯粹是林如海本人做贼心虚,担心皇帝发现他在装神弄鬼。
在太医来给他看病的前一天晚上,他熬了一夜没睡,还在心里幻想着瑞王登基、甄应嘉做了国舅将他下狱、江南地区民不聊生等场景,越想越气之下,果然伤肝劳神。
再加上贾璋传授的按摩手法,他这“目赤”之疾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在林如海的精心表演下,他的病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乾元帝和那些鬼精的盐商们都信以为真了。
所以这个时候,一直病殃殃的林如海被甄应嘉气倒,貌似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在林如海被甄应嘉“气瞎”后的第三天,乾元帝收到了河道御史萧清芬的密折。
“目赤”之疾,最忌伤肝。
甄应嘉在宴席上羞辱林如海,林如海被气得看不见东西了。
第二天才将将能够视物。
乾元帝敲了敲折子,难得产生了一点愧疚之心。
他既希望甄家势力扩大,好为瑞王造势;又不希望甄家势力扩充过大,把持整条盐道,这才把病重的让林如海放在盐道上煎熬。
如今竟把好端端的人逼成了这样……
看来甄应嘉这个两江提调和林如海的巡盐御史都不能做下去了。
乾元帝头疼地筛选能接替他们的人选,以及安置林如海的方案。
甄应嘉倒是好办,直接把人踢回去做织造就是了——这还是看在瑞王的面子上,要不然绝对不只是被撸掉两江提调和体仁院总裁这么简单。
而林如海不能离开江南。
他需要林如海做他的眼线。
这些年里,他也安插了萧清芬、赵南岳等人监视江南,但这些人都没有林如海得力……
林如海之前只是眼睛疼,还能勉力处理着盐道事务。
如今他的眼睛被彻底气坏了,会间歇性失明,身体又不好,又如何能够承担巡盐御史这样要紧的职位呢?
所以,南边还有什么位置可以安置林如海?
就在乾元帝沉吟此事时,戴权端着茶过来了:“陛下,瑞王爷来请罪了。”
乾元帝冷哼了一声:“他的消息倒快,通政司有参甄家的折子吗?”
戴权回道:“刑科给事中苏梦斋,都察院监察御史伍千星有本弹劾甄大人。”
乾元帝没有接着问这两人的事情,反正这都是他的那些好儿子们干的事情。
他只问道:“瑞王在干什么?”
戴权低眉顺眼地收拾乾元帝案头的折子:“殿下在脱冠待罪。”
“好一个脱冠待罪!他是真心实意地请罪,还是在威逼君父啊?”
戴权听到这话,当即跪了下来,半句也不敢回答。
乾元帝见戴权如此,突然间又笑了:“把这份折子给瑞王,告诉他,朕想让林如海升任南京翰林院掌院学士,且让他仔细思量着。”
戴权连忙接过乾元帝递给他的折子,走出殿门时,只觉身后全是冷汗。
他看向跪着的瑞王,心里叹了口气后上去请安,然后神色严肃地对瑞王道:“有口谕。”
瑞王磕头道:“儿臣恭听父皇旨意。”
“陛下说,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文华出众,当为南京翰林院掌院之选。”
“另有折子赐给殿下,让殿下仔细思量着,钦哉。”
瑞王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戴权手上的奏折,急切地问道:“父皇他不想见我吗?”
戴权笑着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殿下把陛下交代的事做好,陛下一高兴,就会见殿下了。”
嘴里却没有半句准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戴权这个内相也是不好得罪的。
瑞王只得谢过戴权的安慰,又在他的劝告下,带着折子离开了乾清宫。
林如海原是从金陵知府平迁至扬州巡盐御史的,官阶只是五品。
但因为巡盐御史位卑权重,为了防止他不好与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扯皮,又给他加封了从三品的兰台寺大夫。
可是,即便按照林如海身上品级最高的兰台寺大夫算,也比南京翰林院掌院学士低半品一级。
从扬州巡盐御史到南京翰林院掌院学士,林如海的实际权力肯定会断崖式下降。
但是,他的名头也会随着权力的流失而变得清贵起来。
且南京翰林院和南京国子监还要负责东南六省的科举文教之事,相较于南京六部、南京都察院等部门来说,还是有些实权的。
这是皇帝给林如海的补偿。
当然,对于皇帝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林如海担任这个职务后仍旧会待在江南,不但方便养病,还方便他继续监视江南局势。
至于为什么要通知瑞王这件事……
现任南京翰林院掌院是瑞王的人,年纪也不小了。
怎么让人把位子让给林如海,还要瑞王和甄家去办。
这是甄家捅出来的篓子,难道还要他这个皇帝去擦屁股吗?
而林如海也终于收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圣旨。
璋哥儿说的是对的,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退而结网。
有了这么一道旨意,他虽然还是离不开江南,却从盐道这一滩烂泥里跳出来了。
南京翰林院掌院这个位置既清贵,又能带挈些人才,对他来说简直妙极了。
在盐道大权在握,赚尽银子又有什么意思?
如何比得上积攒人情,日后给女儿留下更多后手来得贴心合意?
他嫁祸甄应嘉的主意果然没错。
皇帝要保瑞王的清名,就必然会给他补偿。
毕竟,皇上还用得着他,而“害”他的人又是瑞王的舅舅。
所以为了保护瑞王并安抚他实心用事,皇帝必然会给他些恩赏,而非卸磨杀驴。
眼睛上敷着药包的林如海只觉心满意足。
无论未来那“预提盐引”会爆出多大的雷来,都和他没关系了。
要找罪孽的源头,也只能去找甄应嘉、去找盐道里和甄应嘉勾结的盐官。
他林如海和甄应嘉势不两立,这一年因为病重甚至谢绝来客、连常规的冰敬炭耗都没收,又何谈论罪呢?
而远在京城荣国府、正在女先生那里上课的黛玉在收到父亲升官的好消息的同时,也得知父亲眼睛出了毛病的噩耗。
她顾不上周围人的恭喜与安慰,只六神无主地跑到了鹤鸣苑。
三表哥今天休沐,他肯定能帮她送信去扬州。
她想回去为父亲侍疾……
一见到贾璋,黛玉的眼泪就从眼中掉了出来。
“表哥,我父亲他……他的眼睛……”
贾璋听到黛玉的话,心里疑惑极了。
姑父已经请求祖母对表妹隐瞒他“目赤”的消息了,是谁这么大胆,敢违抗祖母的命令?
可是他看到黛玉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得屏退左右,凑在她耳边把林如海装病的事情告诉了黛玉。
“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对外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儿,否则姑父恐有杀身之祸。”
林如海给他的信里说了,若是一个不慎,真让黛玉知道了他“生病”的事情了,那他可以向黛玉透露真相。
黛玉她自幼多思,若不告诉她,林如海担心她会伤心过度,以至病倒。
而且他知道女儿心思缜密,只要告诉她此事的轻重缓急,她必然不会泄密。
黛玉在听到贾璋的强调后,连连点头。
父亲没事就好,她的心也安了。
日后她一定会谨守秘密,依旧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模样的。
即便皇帝陛下根本不会注意她这个小女孩儿,但她也不会给父亲留下任何把柄。

第52章 奶母轻狂小姐告状,窃贼伏法迎春自立
贾璋想要知道是谁把林如海病了的消息捅给了黛玉。
只可惜黛玉在听到林如海的眼睛出了问题后关心则乱, 根本没注意到是谁说了这件事。
至于三位妹妹,贾璋也不会去问她们。
他心里猜过这人可能是二婶,若他没猜错, 问了三春,岂不是平白给三个小姑娘招惹风波?
因此只让红杏去找女先生问询。
那女先生说这事情是一个叫五儿的小丫鬟说的, 林姑娘离开后, 领头的嬷嬷还骂了那小丫鬟一顿呢。
红杏又去打听了那个叫五儿的小丫鬟, 只是还没找到人,就听说这个小丫鬟被老太太撵回家去了。
而这五儿正是宝玉身边的跑腿小丫鬟,平日里和王夫人身边的彩霞是玩得最好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必要再往下查了, 反正祖母已经杀鸡儆猴了。
是不是二婶也不重要了, 就算真的是她, 她也可以全都推脱到五儿身上……
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引而不发,对方反倒更顾忌一些。
天气渐渐转凉, 在新任扬州巡盐御史和林如海交接完毕后, 京城已经下了雪。
这一日贾璋突然生了围炉煮茶的兴致, 便让红杏她们准备起来,他煮了莲心茶,又烤了好些栗子,正一边儿吃栗子一边儿看书呢,就见到迎春身边的大丫鬟司棋跑来了。
司棋一进屋, 就跪下恳求道:“三爷,求您帮帮我们姑娘吧!”
在一旁锦墩上坐着剥松子的红杏被司棋吓了一跳, 忙让司棋起来,又问她怎么了。
司棋扶着红杏的胳膊哭诉道:“张妈妈原本是个老实的, 只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赌钱,自那以后便小偷小摸起来。姑娘以前也没少说张妈妈, 还罚过她月钱,只是张妈妈总是赌咒发誓,说自己不敢再犯了。”
“姑娘终归是喝她的奶长大的,这才没把事情声张出去。”
“可张妈妈屡教不改,这回竟偷了三爷从南边回来后送姑娘的项圈。姑娘让张妈妈把东西还给她,张妈妈却不知道找到了什么硬仗腰子,不但不听,还对着二姑娘指桑骂槐起来。”
“姑娘被气得大哭,我舍不得姑娘受委屈,就只能来求三爷了。这府里面除了三爷以外,还有谁疼我们姑娘呢?”
红杏听到司棋的话越说越不像,连忙捂住了司棋的口:“二姑娘是家里金尊玉贵的小姐,老太太和太太们谁不疼她?司棋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传出去了对二姑娘不好。”
司棋被红杏指出了话里的纰漏,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她这么说,确实是在为二姑娘抱屈。
可若外人听见了,岂不会觉得这是二姑娘不孝,才让她出来指责老太太与老爷太太们?
司棋连忙轻轻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又赶紧请罪。
贾璋见司棋如此,只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忠仆,说了两句错话,我也不怪你。只是日后出门时说话要谨慎,你是迎春的大丫鬟,是她的代表。若别人听了你的话,拿着这话做筏子,迎春又该怎么办呢?”
司棋听了贾璋的话,既后悔又高兴,后悔是后悔自己没长脑子,说话不经心;高兴是高兴三爷关心二姑娘,若不是真的关心,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呢?
却说眼下的迎春,虽然仍旧是那个本性温柔沉默的姑娘,但却不是被奶嬷嬷偷窃还不敢吱声的二木头了。
一来,贾璋这个哥哥待她很是不错,她感觉自己心里也有了一点点底气,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懦弱胆怯下去。
二来,贾琮和迎春出生时贾璋还小,邢夫人那时候一片心都抛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自然也就没了往庶子庶女身边塞人的欲望。
这也就意味着,迎春身边的乳母和教引嬷嬷们都是没什么靠山的。
面对小主子,自然不敢太过轻狂。
但她总体上还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若非此次张妈妈摸走的是贾璋送给迎春的东西,态度又过于嚣张,只怕迎春也不会想到要告状。
毕竟她吃过张妈妈的奶,哪里就狠心到为了一个簪子、半幅耳环就打杀了自己的乳母呢?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她不受宠,若真因为什么事张扬起来了,老太太和太太们也不会高兴。
但在司棋心里,就算姑娘不在乎那些首饰,就算老太太和太太们不会喜欢姑娘多事,这张妈妈也不能留。
张妈妈的例子太坏了,今儿张妈妈能骑在二姑娘的脖子上,他日其他奴婢也会犯错。
到时候还会有谁真心宾服二姑娘?
贾璋穿好了大氅,戴上了风帽,对在一旁克服胆怯,勇敢地说出自己想法的司棋道:“你这样的想法,才是老成之言呢,那婆子今天当值吗?”
司棋道:“她今天不当值,已经家去了。”
贾璋听了,对红杏吩咐道:“去找雪檀他们,直接把那婆子抓了,堵了嘴关到柴房里,我去看看二妹妹。”
红杏点头应是,也换了厚衣裳出门寻人去了。
贾璋来到迎春的住处,进去时迎春正在红着眼睛绣花。
贾璋把那绣花棚子夺了:“怎么哭了还做针线活?以后老了要害眼病的。”
迎春听了这话后,心里一暖,又惭愧于自己大晚上的折腾哥哥,连忙捧了一盅热茶来奉与贾璋。
贾璋接了,略略吃了两口,让迎春坐到自己身边道:“奶娘无礼,妹妹受苦了。”
迎春轻声道:“我本不想给哥哥添麻烦,但张妈妈她偷了哥哥送给我的项圈……”
贾璋拍了拍她的背:“那婆子不好,和妹妹有什么关系?我帮妹妹发作犯上的下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们家再敬老,也不会让你这个主子去容忍偷窃的乳母。”
“我走这一趟,就是来告诉你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还笑道:“我们迎春果然大有长进了,以前受了委屈不敢说,现在总算是敢和哥哥告状了。”
迎春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那是因为她知道哥哥会做她的依靠啊。
而且司棋说得对,老爷太太是没心肠管她的。
二太太她们更是如此,亲生的父亲都不管,还能指望别人吗?
只有哥哥才是她的依靠,而她也应该学着立起来。
即便她生性腼腆,也得学着刚强些,省得总给哥哥添麻烦。
哥哥他既要读书习武,又要打理产业;内有长辈需要孝敬,外有朋友需要应酬。她怎么好意思总因为自己的纤芥之疾麻烦哥哥呢?
迎春会产生这种安全感,主要是因为贾璋在几个妹妹里面确实待迎春更亲近些。
在贾璋的朴素价值观里,迎春是大房的姑娘,是他的亲妹妹,又温柔腼腆,容易被人欺负,他自然更挂心些……
而且贾璋他也看到了迎春在逐渐蜕变。
他对这一点很欣慰。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他们这样的人家,家里的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
若被送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那样的日子有什么趣儿呢?
而且尼姑庵里也多有藏污纳垢之事,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迎春若一直软弱下去,又怎么可能在婆家过上好日子呢?
这次迎春能下定决心找他撵走张妈妈,下次就能把李妈妈、王妈妈撵走。
万事开头难,敢于做出决断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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