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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贾璋传by惊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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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巴不得贾赦能多去两趟,好多给她带点礼物回来。
而且黛玉即将成为她儿媳妇了,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她可不像老太太和王氏那般眼高于顶,璋哥儿就算再好也只是嫡次子,继承不到府里的爵位。
像黛玉这样拥有百万家资与掌院学士父亲的独生女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贾璋能和她定下婚事,也是一件极幸运的事情。
前两年王氏还对林大姑娘挑眉瞪眼的,生怕人家沾染她的宝玉,简直可笑至极。她这好弟妹在挑肥拣瘦前也不先称称自己肚子里有没有二两香油,有璋哥儿在,林如海怎么可能看得上不但吃丫鬟嘴上胭脂还和清秀小厮滚到一起的宝玉?
却说黛玉从迎春处做客回家,一进屋就见套间暖阁里堆满了东西。
金玉古玩,笔墨纸砚,衣裳料子,江南风物,无所不有。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两个体面嬷嬷,一个神情严肃,另一个倒很慈祥,正在和青雀、紫鹃她们说话。
江南之物?黛玉向来心细如发,很快就想到了南下的大舅舅。
所以这些东西是爹爹托大舅舅送来给她吗?
紫鹃很快就解了黛玉的疑惑:“姑娘回来了?大老爷从南面回来了,帮姑老爷给姑娘带了好些礼物呢!还带了两个嬷嬷来伺候姑娘呢。”
黛玉听到爹爹给她送了东西,眼眶就有点酸。可是一想到三哥哥说哭泣对身体和眼睛都不好,这才强忍住了。
她轻声问道:“爹爹给我带信了吗?”
“有的,有的。老爷给大姑娘捎了十来封信呢,姑娘一会儿可以慢慢看。”
那位神态慈祥的嬷嬷笑着对黛玉道。
“不知嬷嬷尊姓?”
黛玉刚才也听到紫鹃说了,这是爹爹送来伺候她的人。
“当不得姑娘如此客气,奴婢姓田,是过来给姑娘调理身体的,做过医女,最擅千金方。我旁边的这位老姐姐姓严,是老爷从苏州老家那边聘请来的嬷嬷,专门教姑娘算账管家和礼仪规矩的。”
黛玉心里感动父亲的思虑周全,可她一切都好,爹爹怎么想到给她送嬷嬷过来了?
青雀性格爽快,见黛玉疑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直接为她解惑道:“我的好姑娘,老爷派两位嬷嬷过来可全都是为了姑娘好。姑娘这都定了姑爷了,身边自然要有嬷嬷提点……”
姑爷?爹爹给她定了夫婿!
黛玉心里闪过了贾璋的影子。
外祖母是有心思撮合她和三哥哥的,可是爹爹,爹爹他选的夫婿是三哥哥吗?
就在黛玉忧心如焚时,雪雁笑道:“姑爷就在咱们府上,姑娘猜猜是谁?”
黛玉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好似飞霞拂面:“是璋三哥吗?”
这两年她已经很少这般正式地称呼贾璋了。
“姑娘真是玉雪聪明,新姑爷正是咱们府上三爷呢!”
紫鹃欢天喜地地道:“刚才田嬷嬷和我们都说了,姑老爷把林家祖传的墨玉麒麟都交给大老爷做信物了,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黛玉的脸被紫鹃打趣得发烫了,她掏出水蓝色的绢子遮住了脸:“呸,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嬷嬷们都来了,你还满嘴的胡话,看我不求嬷嬷训你!”
严嬷嬷仍旧一脸严肃的神情,但却没训斥紫鹃。
姑娘只不过是在和紫鹃丫头开玩笑而已,她完全没必要管。
至于规矩什么的……
林老爷聘请她过来是让她过来教林姑娘待人接物的方法、辖制下人的本事和觐见贵人的礼仪的,又不是让她过来把林大姑娘教成不会说话不会笑的泥胎木偶,做那守规矩的楷模的。
所以小姑娘家说些私房话,开些玩笑,本就不算什么。
这紫鹃姑娘能和林姑娘这般开玩笑,想来这府里的老太君也不限制这方面的事。既如此,她很是不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也不能给姑娘带来实际利益的事情。
有的时候,规矩二字比千斤还重;但有的时候,规矩二字比宣纸还薄。
严嬷嬷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第107章 分院独居温柔笑靥,墨玉麒麟锁梅花络
因为贾璋和黛玉的婚事定下来的缘故, 贾母也意识到黛玉她们这些小姑娘们已经到了该搬出荣庆堂的年纪了。
黛玉应该搬出荣庆堂的套间暖阁,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也应该搬出荣庆堂的抱厦了。
她们应该搬到单独的院子里面住,跟着身边的嬷嬷好好学习打理院子、辖制下人、管家算账的本领, 也好给自己增添一些底气。
尤其是黛玉,璋哥儿和国子监的同学、同科的同年们、师门里的长辈与师兄弟们的交际往来很频繁。等到小夫妻两个结亲后, 夫人外交也是少不了的事……
她自是能教导黛玉的, 但终究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林如海不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派来两个嬷嬷给黛玉查缺补漏的吗?
住在荣庆堂里,那个姓严的嬷嬷要看她这个主人的脸色, 根本放不开手脚。
那些辖制下人、应付婆婆妯娌的手段, 严嬷嬷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讲的。
在林家人眼里, 她既是黛玉的外祖母,也是黛玉未来的太婆婆。那些灰色的手段是不能让她看见的。
所以, 让黛玉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搬出荣庆堂, 严嬷嬷才能放开手脚教导黛玉当家主母的本事。
其实她心里舍不得黛玉, 黛玉这些年行走坐卧都和她腻在一起,祖孙两个每日里或是打牌玩笑,或是插花煮茶,或是下棋做针线,每天都过得极为快活。
可是就算她舍不得, 她也得为黛玉的未来考虑。
小鹰长大了就得学会自己飞翔,黛玉也得自己立起来。她心疼黛玉, 想护着黛玉一辈子。可她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上了,就算能护着玉姐儿, 又能护着她几年呢?
若是想念黛玉,就派人去请黛玉来荣庆堂说话就是了, 她不必这般痛心……
辗转反侧了好几天,贾母终于给黛玉她们选好了院子让她们搬家,叮嘱她们跟着嬷嬷好好学习怎么打理屋子,怎么辖制下人,怎么管理账目,怎么和兄弟姊妹们走礼。
这些事务是管家太太们管理事务的低配版,学会了这些,日后在婆家管家时才有底气,更不用担心底下人糊弄事,坑骗了自己的嫁妆。
黛玉和三春住的院子距离陶园和荣庆堂都不远,不管是请安还是散步都很方便。
黛玉的院子更是贾母精细安排的,不但是贾敏出嫁前住的院子很有纪念意义,还离贾璋住的鹤鸣苑近,串门也方便。
在黛玉住进去前,贾母还特意请人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又把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换成了绿檀的,还在院子外种了好些芙蓉和海棠,移了好大一颗梨花树过来。
待这些黛玉心爱的花儿长好,贾母才放心地让黛玉这块心头肉住进去。
黛玉乔迁新居,家里长辈和姐妹们都来过来暖房。
走进黛玉的屋子后,入目就是一大排塞满了古籍的绿檀书架。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有烟云冻石鼎,汉白玉插瓶,汝窑梅花水瓮等玩器,这些玩器有贾母给的,也有林如海给的,全都清雅异常。
黛玉请众人坐了,让紫鹃奉上了今年新得的龙井,这些茶叶正是前些日子林如海给女儿送来的明前茶。
不过黛玉自己喝凤凰单枞,她这两年都没怎么喝过绿茶了。
邢夫人拉着黛玉的手夸她的茶好,屋子也好。大家听了都笑了,这大太太哪里是夸茶和屋子,她这分明是在说她对黛玉的满意呢。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方方谢了邢夫人的赞美,只脸上有些许薄红。
史湘霓并不嫉妒老太太和婆母待黛玉更亲切些。
从老太太那里论,黛玉这个外孙女本就比她与老太太的关系近;从婆母那里论,她这个继子媳妇比不过亲儿媳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很是没必要跟小姑娘争风吃醋去。更何况她向来喜欢美人,如今得了黛玉这样风流纤巧的未来弟媳,她疼都疼不过来呢,又何谈嫉妒?
宝钗见了倒是有些心酸,可是人家林黛玉是贾母正经的外孙女,她不过是二太太的外甥女,老太太会更喜欢黛玉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姨妈如今犯了错,他们家没被老太太撵出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想到贾璋的功名和荣府长房主子对黛玉的态度,再想想一团孩气只知道流泪的宝玉,宝钗就有些头疼。
如果姨妈真犯错了,姨父会让宝玉娶她吗?如果姨父同意宝玉娶她,那宝玉会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吗?
宝钗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他们需要荣国府这张虎皮保住父亲留下来的产业,震慑住下面的掌柜与金陵的族人。
哥哥这样不成器,他们家除了厚着脸皮赖在亲戚家不走外竟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这边荣府内几位小姐接连乔迁暖房,好不热闹;那边贾璋在国子监里得了好几个上等考评,亦是春风得意。转眼间到了太后娘娘千秋节,国子监休沐三天,贾璋在送走去参加宫宴的师父后,带着雪檀回家了。
贾璋每每从外头回来,都要先去荣庆堂请安。刚要和祖母说话,就听到祖母告诉他,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的未婚妻是玉儿妹妹。
父亲去南边帮他把婚事定下来了。
此前贾璋就知道老太太有撮合之意,没想到父亲的动作这样快……
他心里快活极了,两世以来,黛玉是他唯一心动的女子。
他知道他喜欢黛玉,他对黛玉并非一见钟情,因为他清楚红颜终会化作枯骨;他对黛玉也不是日久生情,因为他不会轻易被人感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黛玉,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用春水煎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用梅花制香,不知道为什么前世自己明明身在泥沼中,还想要行在云端上。
他不知道,但喜欢就是喜欢。想到黛玉,他就觉得格外的可怜可爱。他喜欢画山画水画天边的飞鸟,也喜欢画黛玉温柔的笑靥。
他的喜欢宛若静水流深,不显山露水,也不撕心裂肺,但是到处都在。在书信里,在诗词里,在他对黛玉的维护与体贴里,随处可见。
贾璋对黛玉成为自己未来妻子的事情早就心中有数,可是当他听到贾母的话后,心脏还是前所未有地跳了起来。
他听贾母道:“你老爷早就看中了你妹妹,这一去江南就急着给你定下来了。你林姑父把他家祖传的墨玉麒麟拿来给你做信物,这一对儿一个给你,另一个给玉儿,瞧着就是极相配的。”
“琥珀,还不快点把东西拿出来给你们三爷瞧瞧?”
因为犯事的金彩是鸳鸯的父亲的缘故,贾母把十八岁的鸳鸯嫁给了京郊的小地主,还给鸳鸯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足够鸳鸯以后好好地生活了。
在鸳鸯离开后,琥珀就成了贾母身边第一得意的丫鬟。听到贾母的吩咐后,琥珀转身去内间从喜鹊登枝梳妆台上取走了一只葡萄纹锦盒出来。
贾璋接过琥珀给他的锦盒,一打开就见锦盒里装着一块圆形墨玉玉佩,正面雕刻着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麒麟;背面雕刻着诗经里的句子。
“振振公子,麟之趾。”
墨玉麒麟佩上面络了由银线和月白色珠光线掺成的丝线打得梅花结络子,贾璋能看出来,这络子是黛玉的手艺。
腰间双绮带,梦为同心结。黛玉打的络子不是同心结,但他素来喜欢梅花,黛玉也是知道的。
黛玉打了梅花结络子络这墨玉麒麟,显然对这桩婚事并无任何不满,甚至有些喜欢……
贾璋抚摸着月白色的梅花络,心想,他会对表妹好的。
他前世身为内宦,没心情和其他太监一样糟践人家好人家的女孩。
这辈子,他也不会搞那些三妻四妾的把戏。
贾璋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想要纯洁无瑕的名声,他不想要让自己的小家里出现嫡庶之争。
或许也有他喜欢黛玉,不想让黛玉和别人分享丈夫伤心难过的缘故。但若说他情逾山海,全都是为了黛玉,那就太虚伪了,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林妹妹,黛玉妹妹,玉儿妹妹……
贾璋竟后知后觉地耳热,当黛玉成为自己的未婚妻子后,这些称呼都显得温柔缱绻起来了。
贾母看惯了贾璋的老成姿态,如今难得见到他脸红耳热的模样,遂笑着对玻璃道:“玻璃,还不快去把玉儿请来?好让她见见她这变成了呆雁儿的表哥,也好帮他叫叫魂儿,求求阎王爷不要留着他不走。”
玻璃应了声是,转世就出去了,荣庆堂的丫鬟们也都偷偷的笑,贾璋他也回过神来了。
黛玉不是在老太太的套间暖阁里住吗?
怎么突然搬出去了?
贾母看他疑惑,解释道:“你四个妹妹都大了,我索性给她们全都单独住,也好学学管家的事。”
“她们这一走,我这荣庆堂也清冷了不少。所幸你大嫂子二嫂子时常带兰儿和芝儿过来请安,我也不缺含饴弄孙之乐。”
“这亦是孙儿的过错,读书繁忙,不能见欢于祖母膝下……”
“你忙正经事,读书上进,我只有高兴的道理,哪里会觉得遗憾呢?璋哥儿,你要是心疼我,他日你成婚,给我生两个两萍儿菱儿,我还哪里记得住你这个过气的孙子?”
贾璋的脸更红了,贾母笑的更欢喜了。不过是两个胡诌的名字,竟让璋哥儿羞成这样。
贾母讲笑话的时候,黛玉已经跟着玻璃一起到了荣禧堂门口。
还没进屋,黛玉就听到贾母的玩笑话了。
她瞬间霞飞满面,脑袋也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就在黛玉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时,门口的小丫头已经熟练地打起了帘子,脆生生地道:“林姑娘来了。”
青雀和玻璃跟在黛玉后面偷偷地笑。
黛玉只觉她们两个太过可恶,居然敢这样嘲笑她!
她回去后一定要扣掉青雀的加餐,为了身体着想,青雀不应该吃那么多点心的。
可是帘子已经被小丫头给掀开了,黛玉就算再羞恼也得进去坐坐再走。
而在黛玉给贾母请安,又被贾母拉到身边坐下后,她看到了正在看她的三哥哥。
三哥哥他今天只穿了一件兰色直裰,腰间束了浅色绦带,真真儿是宗之再世。而他手里正拿着那块墨玉麒麟玉佩,月白色的穗子垂下来,在他手腕边勾勾缠缠,像那河边的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黛玉垂下眸子,恨不得立刻把身上的另一只墨玉麒麟玉佩也掩了去。
她不好意思让贾璋瞧见她戴着麒麟玉佩,更不好意思让贾璋瞧见她玉佩上面墨绿色的梅花络子。

贾璋提着羊角宫灯走在黛玉身边, 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墨蓝色的天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淡白色的月亮将将从西边升起,就像这对未婚小夫妻的心事一样, 影影绰绰。
两人走了一段路,才走到黛玉的院子。贾璋站在门前, 看着这处院子的匾额。
菁莪馆。
贾璋轻声赞道:“菁菁者莪, 在彼中阿, 妹妹取的名字好雅致。”
黛玉问道:“三哥哥怎么知道这菁莪二字出自‘在彼中阿’那一句?”
“不是‘在彼中阿’,又是哪一句呢?”贾璋问黛玉道。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我觉得这句诗极好。”
菁菁者莪, 在彼中沚。既见君子, 我心则喜。好的又怎会是前面的起兴, 好的分明是后面的“我则心喜”。
贾璋温柔地笑了,他把自己手里羊角宫灯交到想要走进院子的黛玉手中让她照明, 然后告诉她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目送黛玉走进院子, 在大门合上的前一刻, 他对回眸的黛玉挥手告别。
在大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黛玉心底产生了淡淡的惆怅。
她走到小书房里展纸磨墨,写下了一句辛弃疾的词句。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也同样温柔地笑了起来。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即便眼下它只是影影绰绰的一小团。但他觉得它很美,她也觉得它很美, 那它就会在他们心里变得光辉璀璨起来。
黛玉这天睡得很好,第二天醒来后也很精神。用过早膳后, 黛玉刚想去院子里教鹦鹉念诗,就见鹤鸣苑的大丫鬟红杏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给他送东西。
这两个小丫鬟一人捧着一只篮子, 一只篮子里面装着嫩藕,另一只篮子里面装着还挂着水珠的樱桃。
篮子由竹枝编成,野趣横生,看着十分可爱。红杏手里则捧着一只书匣,里面装了几本游记。
“今儿三爷名下的庄头和管事来府里报账,特意带了东西孝敬三爷,三爷吩咐拿来给姑娘尝鲜。还有这几本书,三爷说是给姑娘打发时间看的。”
“三爷还说这些东西被下面的人拿冷水湃过,姑娘脾胃虚弱,东西要放一会儿才能吃。”
黛玉笑着应了,让紫鹃把书匣接过来,又抓了一把钱要赏给给红杏。
红杏婉拒了黛玉的赏赐。
三爷有多看重林姑娘,鹤鸣苑里人尽皆知。
红杏哪里敢收未来三奶奶的赏钱?要是戳到三爷的眼睛就完了!
鹤鸣苑的丫鬟都知道三爷没有纳妾之心,她们这些伺候过三爷的大丫鬟大概会像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们那样,或是嫁给三爷身边适龄的得力小厮,或是嫁给外头的掌柜或小地主。
至于嫁得好还是嫁得坏,全都在三爷一念之间。
未来三奶奶的枕边风也很有威力,她们这些丫鬟大多都在二十出头时才会被放出去嫁人。
算算年纪,等她们要出嫁时,林大姑娘也嫁进来了。
所以贾璋院子里的丫鬟们才对黛玉百般温柔和顺。
因为贾璋的态度一明二白搁在那里了,他珍视黛玉这个未来的妻子,底下的人自然要跟着他一起尊重黛玉。
尤其是这些丫鬟们,他们不像雪檀、黄柏和小厮长随,时常跟着贾璋出入内外,主仆之间情谊深厚。
自从贾璋去国子监读书后,红杏她们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贾璋几次。如此一来,她们做事时自然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红杏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收黛玉的赏钱的。
黛玉向来心细如发,虽猜不到红杏的心事,但也能猜到红杏是因为三哥哥才不肯收赏钱的,因笑道:“不过是拿着给红杏你喝茶的,你又何必推辞呢?而且我也有事求你呢,紫鹃说你的针线最好了,我也想请你帮我纳一双鞋底——我不会做那个。若你不肯收我的赏钱,我又哪里好意思开口呢?”
“不用怕你们三爷,这是我的心意,和他没干系的。他若不高兴,只管让他来找我就是。”
红杏这才收了黛玉的赏钱:“三爷平日里在外读书,我们这些人除了扫洒屋子、修剪花木外也没什么事情做。姑娘若有什么针线活需要做,只管来找我们就是了。”
黛玉笑道:“多谢姐姐的好意,我若是有事,就让紫鹃过去找你们。”
言罢,又让紫鹃送红杏离开。紫鹃和红杏相携离开,待到两人走出菁莪馆后,红杏拉着紫鹃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紫鹃笑嘻嘻地从荷包里拿出了玫瑰榛子糖请红杏吃:“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人,你还打趣什么?姐姐,我们姑娘向来大方,见到喜欢的人就愿意赏钱,你怎么不肯收?”
红杏含着香甜的玫瑰榛子糖道:“你知道的,我们院子里有小丫头贪心,收过别人的钱,三爷那次发了好大的火。自从那次的事情后,鹤鸣苑的丫鬟不都对赏钱三推四拒的?又不是我一人这样,你劝着姑娘都别多想。”
紫娟知道红杏说的别人是指薛姨妈,因此也没深说这件事,只把红杏送到月亮门处,看她走远了才返回菁莪馆。
而黛玉也在红杏和紫鹃离开后,轻轻地打开了贾璋送来的匣子。
她拿出贾璋送来的游记阅览,结果刚打开,书里面就掉出了一张淡红色的花笺。
花笺上写了一行小诗:寒露湿兰衣,暖香袭茜靥。樱桃羞酣态,书信寄芳姿。
黛玉见了,拿出一张旧手帕,把这行小诗抄在上面,又和了一首绝句。
待帕子干了,她也不让人把这帕子给贾璋送去,只折起来放在盒子里。
这个小小的秘密还是让三哥哥自己发现吧,她现在该读她的游记了。
爹爹现在就在金陵任职,外祖家的老家也在金陵,可她却没见过金陵盛景,这倒也是一桩憾事。
不过有三哥哥送来的游记,黛玉也可以看一看文字里的金陵,稍解自己的遗憾之意。
待贾璋和庄头管事对完账,又陪贾赦邢夫人用过午膳后,便来黛玉的新居做客了。
他过来时,黛玉正带着衔蝉在檐下遛弯儿,见贾璋过来迎上去笑问道:“哥哥的事情都忙完了?”
“杂事都忙完了,过来和妹妹说说话。”
他和黛玉一起走进堂屋,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张小茶桌,黛玉为贾璋倒了一盏茶,贾璋接过喝了两口,刚要放下茶盏,就见严、田二位嬷嬷过来请安。
贾璋笑着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试探出这两个嬷嬷并非迂腐之辈才放下心来。
“两位嬷嬷是姑父送来照顾妹妹的,我再没有不放心的。初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见面礼,就赏两位嬷嬷三个月的月例吧,明天就让小丫头给两位嬷嬷送过来。好好照顾妹妹,只要你们待妹妹忠心耿耿,日后自有你们的好处,。”
严嬷嬷和田嬷嬷听了,连忙行礼谢恩。因为贾璋郑重其事的态度,两位嬷嬷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姑爷很看重姑娘,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待两位嬷嬷退下后,贾璋对黛玉陈述道:“我名下有两间商铺,一间花鸟铺,一间木材铺,高杉高掌柜前不久拿到了工部的供货资格。我还有两座田庄,一座在京郊,一座在金陵,京郊的是我自己置办的,金陵的是父亲这次南下买给我的……”
黛玉笑着看向他:“哥哥跟我报账作甚?”
贾璋很放松地靠在引枕上:“我想告诉妹妹,我对这桩婚事感到欢喜,并非全然因为林家……”
并非全然因为林家,那么余下的原因简直不言而喻。
他是因为黛玉才感到欢喜的。
黛玉耳根有些发热,她玩笑道:“没想到三哥哥这样有钱?以后可以叫二姐姐三妹妹她们一起来找哥哥吃大户了。”
贾璋随意地道:“还能吃上两年,以后她们就得找你了。”
黛玉疑惑地看向贾璋,贾璋笑着解释道:“等我们成亲后,这些私房归你管,全都由你说了算,几位妹妹想吃大户也得找你去了。”
他说完后,黛玉的耳朵彻底红了,她侧过身子不肯看贾璋,轻声反驳道:“谁要跟你成亲?谁要做你的管家婆?反正我是万事不管的。”
贾璋开怀地大笑。
《诗经》里说:“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他见到妹妹这位君子时,心情确实十分欢畅。
在贾璋回国子监后,黛玉见院中海棠正好,便起了赏花做诗社之心。
爹爹的信里说了,让她在闺中多和众姐妹玩笑。三哥哥也说如果喜欢做诗社就去做,不要怕麻烦,黄柏在家里看家,可以替她跑腿。
因为没有后顾之忧,黛玉在严嬷嬷的帮助下,很快就把诗社和小宴给筹备起来了,并且给两位嫂子和众姐妹们都发了请帖。
在黛玉等人开始学习管家后,荣国府女先生就辞馆了。
因为女孩子们都不用上学,她们在嬷嬷那里学完东西后的闲暇时间很多。在这些时间里,大家不是和丫鬟斗嘴儿,就是看书做针线,或是去别处串门说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如今黛玉做东做诗社,倒是一件新鲜有趣的事情,大家都乐意凑个热闹,因此众人都欣然前往。
在严嬷嬷的教导下,黛玉把这场小宴办得极为出色,铃兰桌布置在花木扶疏间,众人都觉得十分雅致。
黛玉的招待也让众人感到宾至如归,就连探春都对黛玉玩笑道:“林姐姐的雅号,合该是三个字的,那样就和三哥哥的是一对儿了。”
贾璋的别号是一枝春,这个别号是根据他当年和蒋凤举的玩笑话取的,听起来倒也还算别致。黛玉的雅号叫菁莪居士,就是根据自己院子的名字取的,取名的态度十分惫懒,这也是探春打趣黛玉的原因。
大家听了探春的玩笑,都拍手叫妙,史湘霓还笑道:“我给妹妹想了个好的,便叫满床笏好了,和小叔那个一枝春正好相对。意头也好,日后……”
还没等她说完,黛玉就跑过来拿着帕子轻轻掩住她的嘴巴了。
“好嫂子,你可别跟三妹妹一起笑话我了。菁莪居士就很好,若是你们觉得不好,叫两枝夏,三枝秋也成!”
满床笏这个典故出自《旧唐书》:“开元中,神庆子琳等皆至大官,每岁时家宴,组佩辉映,以一榻置笏,重叠于其上。”
后来经过口耳相传,这个典故变成了汾阳王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皆来祝寿,孙辈及标下几十人皆为朝廷高官,众人拜寿时把笏板放满床头,家族无比兴旺昌盛。
因为寓意吉祥,《满床笏》在本朝也极其风靡,去年贾母过寿时点的戏就是这一折。在座的媳妇姑娘丫鬟婆子全都听过这一折戏,因此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琏二奶奶的玩笑之意。
怪不得林大姑娘急着捂琏二奶奶的嘴巴呢。一时间,菁莪院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又过了一些时日, 荣国府分家了。
这件事是贾政在休沐时主动来找贾赦提的,贾赦心里忖度着这件事情八成是老太太让贾政过来跟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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