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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贾璋传by惊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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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段经历,等贾璋升职后,他就可以把杨叔玉调过来接替贾璋的职位了。
当然,因为官位低,叔玉他是不能一开始就做机要中书的。
但这种东西,都是一步步来的,茂行他熬了四五年的资历,叔玉自然也要熬上这么多年,甚至还要熬上更多年。
茂行他是状元出身,起点就比叔玉高了一大截儿。
叔玉需要比茂行他多熬几年资历,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在翰林院和文渊阁当差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好差事了,如果连这点儿冷板凳都坐不住的话,那他这孙儿也就不用当官了。
他还是赶紧让他们回老家耕读吧,省得留在京中丢尽了他这半辈子攒下来的脸面!
待到四月桃杏纷飞时,贾璋前往贡院,与顺天府府尹一起拟定考题。
在这之后,他就在贡院里闭门不出了,省得有人找上门来求他办事。
到时候瓜田李下,岂不是好事变成了坏事,白费了师祖给他安排差事的心意?
除此之外,贾璋还吩咐顺天府临时调来的五军营兵卒务必要严格监督内外帘官。
所有同考官都必须凑齐他和顺天府府尹两人的手书后才能出门,内外帘官间绝对不许见面。如有违背此约者,先由五军营兵卒控制起来,待到府试结束后再统一转交同考官所在衙门或刑部衙门处理。
贾璋提出这些举措,也是为了杜绝舞弊。
虽然有些一刀切,但效果很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到底,他是来办差的,不是来交朋友的,所以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牛心左性的人在背后嘀咕他不近人情。
换言之,什么叫体贴,什么叫近人情?
难道把考官的责任抛之脑后,任由他们私相授受,制造科举考试的不公平就叫近人情了吗?
贾璋绝不会做那等“近人情”的小人。
贾璋虽然出身富贵,但也是一路考上来的,心里是晓得科举的艰难的。
所以贾璋不会做断人前程的刽子手,也不允许他统领的考官队伍里面出现收受贿赂、断人前程的刽子手。
自古道先礼后兵,该说的话他已经全都说了,如果还有人不长眼睛,犯到他头上,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因为贾璋的态度十分严峻,下面的人也没敢乱搞。
他们都知道,贾璋的靠山是杨阁老,可不是什么没根底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人敢不听贾璋的话。
谁也不想被贾璋穿小鞋,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清楚,被贾璋穿小鞋的滋味绝对不会好受……
在府试顺利结束后,贾璋邀请众位同考官和中榜童生前来兰庭别院聚会,倒是惹得不少考生心旌动荡。
如果贾修撰有收徒之意就好了。
贾修撰他可是阁老的徒孙,三元及第的状元!
若是能做他的弟子,自家岂不是就一步登天了?
不过畅想归畅想,现实归现实,童生们心里也很有数,知道这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更清楚贾璋是不可能收他们为徒的。
先不提贾璋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还没到传道授业的年纪;就算贾璋有传道授业之念,那他大抵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小童生。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心里畅想一二,而且贾璋不收徒也没关系,若是他们能得到贾璋的夸奖也是很好的。
他们只是小童生而已,若能得到状元的背书,他们必然会声名大震,此后文名就有了。
远的不提,只说八月份院试时,院试考官也会参考贾璋的评语与意见的。
如果能得到贾璋的夸赞,那他们成功通过院试的几率将得到很大的提升。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些童生心动了。
这些童生猜的没错,贾璋暂时没有传道授业的念头。
而且这一次府试也没出现什么横空出世的少年英才,二十来岁才通过府试的童生前途有限,贾璋是不可能对他们青眼有加,甚至收他们为徒的。
更重要的是,师门也不会同意贾璋收一群既没有天资,又与杨门没有关系的普通童生做弟子。
还是那句话,弟子和门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门生只是投靠过来的普通人才,弟子却是能传承政柄的继承人。
但凡是有脑子的政客,就不会随意定下弟子的人选。
杨宗祯如此,叶士高亦然。
如今的贾璋同样如此,在这个问题上,他是绝不会脑子一热,就做出决定,等到日后再追悔莫及的。
不过贾璋虽然没有收徒之意,但他对这些中榜童生的态度还是很亲近的。
他不但在兰庭别院举办了雅集招待这些门生,还送了众位中榜童生文房四宝,以及他提前吩咐自家书铺刊印出来的时文合集。
这套时文合集里面有不少文章是他当年的收藏,市面是找不到的,对这些即将院试的童生来说很有意义,这也算是他这个座师给这些门生的恩惠了。
尤其是那些寒门出身的门生……
贾璋的这份礼物主要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供帮助,前世经历过贫寒童年的贾璋知道这些寒门学子求学时有多艰难。
希望这份时文集能帮助到他们吧。
他不是宰辅,不能也不敢做出“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许诺。
但对那些穷困之人伸出援手,化作炬火点亮他们前行的路,贾璋自认为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在兰庭别院的宴会结束后,几个家境极贫寒的童生收到了雪檀送过去的银封。
那几个童生在收到这份意外的礼物时都很惊讶,转瞬间,他们就明白了他们这位座师的意思。
贾修撰是担心伤了他们的自尊心,这才让仆人私下里把银钱送到他们手上,这份用心让他们几个心里都很感动。
其中还有一位姓范的童生,竟然感动得哭了出来。
雪檀劝了好几句,才让他止住泪水。
贾璋听到雪檀的禀报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帮助这些人,本来也只是为了心意顺遂,顺便为他们菱哥儿积福罢了,倒不是为了这些人的感激。
人心易变,这些人眼下对他感激涕零,日后说不定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他完全可以在明面上施恩,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知道对方欠了他恩情,岂不是更加爽快干脆?
若只是为了回报,他完全没必要照顾这些人的自尊心。

第171章 上皇宴驾瑞王矫诏,连环圈套叛军伏诛
做过顺天府府试主考官后, 贾璋便开始静待时机。
一旦朝廷出了缺,他就可以运作补缺晋升之事。
有旧日功劳与师祖颜面在,绍治帝不会反对他晋升的事情的。
贾璋对此事颇有信心。
只是, 顺天府府试还没结束多久,太上皇就宴驾了。
而且, 在太上皇宴驾当晚, 朝廷还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
瑞王矫诏叛乱, 篡逆谋反。
当今在内阁阁员与京营节度使严敬的帮助下,连夜平定了反贼,稳定了京畿秩序。
在瑞王与清微园掀起反旗, 决计叛逆当天, 杨宗祯、原朴和张泰维三人都在玉熙宫伴驾。
两代帝王都在这里。
不仅仅只有绍治帝, 还有在瑞王心里,已经死在清辉园的太上皇, 他也在这里!
这位执掌天下几十年的君王躺在床榻上, 脸上散发着回光返照的光彩。
他拉着绍治帝的手, 向绍治帝殷殷叮嘱着种种治国之道,说完这些后,太上皇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日后善待你母后,做个好皇帝。”
“你侄儿很老实,不像十二一样胆大包天。日后你让他做个富贵闲人, 父皇就安心了。”
太上皇口中的侄儿,指的是义忠郡王。
他对不起普贤奴, 只能叮嘱皇帝善待普贤奴的遗孤,才能安心离世。
说完这段话后, 太上皇又咳了起来:“我快八十了,也算活够了。等我死后, 戴权就去给我守灵吧!皇帝举办国丧时,也不要过于奢侈,人死如灯灭,那些仪式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你们几位,都是我看重的好臣子,以后好好辅佐皇帝,大盛中兴,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太上皇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众大臣与戴权见此情形,全都默默地垂下泪来。
他们中有人是真伤心,有人只是在表演,但是不管他们是真心,亦或假意,这对天家父子都已经不在意了。
太上皇没力气了,绍治帝更是伤心,他们全都无暇顾及别人了。
这几年来,绍治帝和太上皇偶有对抗,但父子间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
绍治帝能够感受到,太上皇有意让他坐稳皇位,并非单纯地想让他做傀儡。
随着太上皇身体机能的下降,随着他本人逐渐证明自己的能力,太上皇渐渐放权给绍治帝,绍治帝对此还是很感激的。
即便绍治帝已经知晓太上皇退位的原因,即便绍治帝清楚,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甘于伏低做小、主动提出让太上皇训政,是个让太上皇满意的孝子。
否则他早就被废黜了。
但他依旧很感激。
如果没有太上皇的青眼,他根本没有机会做这名正言顺的君王。
天家父子,本就无情,太上皇待他这个儿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他跪在床边,眼含热泪,紧紧地握着太上皇的手向他许诺。
“儿臣一定会孝顺母后、善待子民,做大盛的好皇帝。还有义忠,儿臣向您许诺,只要义忠一脉不反不忤逆,那儿臣就不会欺凌义忠皇兄的后人。”
“如违此誓,天地共击之。”
听到绍治帝情深意切的许诺,太上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但他身上的生机已然散尽,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所以他只是略点了点头,在这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太上皇也不想死。若不是想多活两年,他根本就不会让位给绍治帝。
可人力有穷尽,就算太医的医术再高明,就算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的药效再强劲,那也抵不过人体的衰老与时间的流逝。
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太上皇提前退位、多加保养的结果了。
比起那些缠绵病榻痛苦去世的人,太上皇能在体内生机耗尽后衰老而死,也算是喜丧了。
不过太上皇的人生注定是一本传奇,他不愿意平平淡淡地死在乾清宫里。
所以,在得到太医的病危通知后,太上皇就决定要用自己的死亡下一局大棋,为大盛扫清内部的蛀虫与障碍。
就算死,太上皇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于是,那些妄图造反的蛀虫被太上皇一一钓了出来。
死在清辉园的那位,只是太上皇的替身而已。
瑞王、李汲、治国公府……
太上皇早就知道这些人有野心,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大胆。
下了饵料后,这些人竟然全都上钩了。
能够铲除蛀虫,安置好义忠郡王的未来,得到皇帝的保证,太上皇的心事也算是了了。
就算这个时候走了,他也能含笑九泉……
绍治帝手里有太上皇交给他的玉玺、金印和兵符,瑞王手里的兵符和圣旨全都是假的。
太上皇故意露破绽让甄贵太妃拿到的,自然不会是真东西。
瑞王刚带着兵卒进宫,假意投靠瑞王的京营节度使严敬就把他们一行人全都拿了下来。
因为不愿意按照太上皇和绍治帝的剧本走,不想葬送掉自己的政治生涯进而孤注一掷的李汲也命丧于黄泉之下。
他悬梁自尽了,被人发现时面色青紫,形容恐怖。
一代阁臣,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瑞王带兵进城时,贾璋和黛玉刚刚入睡,红杏急匆匆地跑进鹤鸣苑报信。
紫鹃今晚守夜,见红杏过来,连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红杏道:“这是十万火急的要事,妹妹快去叫醒三爷三奶奶!”
紫鹃见她神情,知道她没说谎,心里也是一紧,连忙跑进内室传信。
贾璋听到紫鹃的话后,披着衣服走到外间,刚一坐定,就听红杏禀告,说竹月在巡夜时听到了鼓声和马蹄声。
得到竹月的禀告后,雪檀担心京中要有大事发生,这才让她夜半时分闯入二门传信。
听到这个消息后,贾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他连忙叫醒黛玉,又吩咐红杏和紫鹃:“你们带人去叫醒其他的主子,让他们都去荣庆堂。此事十万火急,万万不能耽误片刻。”
红杏和紫鹃见贾璋态度如此严肃,心知事情不小,忙不迭地按照贾璋的吩咐去做事,生怕耽误了什么。
黛玉母子则是被贾璋亲自护送到荣庆堂,贾母见贾璋连夜把妻儿送到她这里,连忙问贾璋这是怎么了?
听到贾璋说外面有马蹄声和鼓声后,贾母神色剧变:“京里,是不是又要乱了?”
“祖母安心,陛下已经掌控了京营,就算有事,也不会动摇朝廷。”
“但我们家里还是要闭紧门户!若真有大事发生,大家聚在一起,也能避免贼盗作乱。损失点钱财无关痛痒,我只担心家里有人受伤。”
安置好黛玉母子和贾母后,贾璋才跑去外院,先是吩咐雪檀带着亲信去荣庆堂门前护卫,后是吩咐黄柏带人把荣国府的大门、后门、偏门、月亮门等全都堵上。
在这之后,他才让高彬给其他亲信家丁发放铁棒、长枪等府库里存储的武器。
而他自己也拎着一把长弓,守在荣庆堂门前。
瑞王叛军进城后直奔宫城而去,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进宫造反,立瑞王为帝。
路上但凡见到巡逻的兵卒,全都一刀杀死了事,省得走漏风声。
但也有人趁机溜出去,妄图浑水摸鱼,劫掠权贵。
因为夜色深沉,叛军的督军队也很难监督到每一个兵卒。
因此,这些人成功地摸到了东城权贵之家的门口。
不过荣国府提前做好了准备,倒也没什么损失。
那些人见贾家是个硬茬子后,就放弃了这里,转去别家发财去了。
天空中星辰明亮,荧惑飘摇,它们一同见证着宫城前一边倒的厮杀。
鲜血溅落在地上,濡湿了石板。
在月上中天时,瑞王逆军已经伏诛,瑞王被答应放他进城的严敬绑了起来,直接押送御前,交由绍治帝处理……
翌日清晨,贾璋揉了揉自己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贾琏已经招募了几个机灵胆大,为了丰厚赏钱不要命的小子出去打探消息了。
贾璋则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家里日常储存着能用几个月的米面粮油。
若事情真有不协,他们家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他默默思索着,贾琏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
厨房上的人端了简单的吃食过来,贾璋和贾琏默默接过早膳,胡乱吃了几口,就在他们心忧如焚的时候,那几个小厮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二爷,三爷,出大事了!”
贾璋和贾琏心里都咯噔一声,却听那几人中为首的小厮道:“大街上巡逻的兵卒胳膊上系着白布条,悲声道太上皇山陵崩了!”
太上皇去世了?
难道昨天晚上,是因为太上皇驾崩,才有人蠢蠢欲动,试图叛逆上位吗?
贾璋立刻问那小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些兵卒说了吗?”
“回三爷的话,说了,说了!那些兵老爷喊太上皇山陵崩,瑞王不孝不悌,趁乱谋逆,勾结外藩,此罪当诛!京中百姓,若有隐匿逃犯者,与犯者同罪,遇赦不赦!”
贾璋听这小厮说完这一长串话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瑞王一夜间从谋逆反臣沦为阶下囚徒,这件事颇有疑点,其中必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但对于他们贾家这样不知情的人来说,叛逆结束得越早越好。
不过,虽然眼下情况已经不再危急了,但贾璋依旧紧闭荣府门户,不许荣府之人随意进出。
昨夜太上皇山陵崩,瑞王又叛上做乱,现在这个时候,外面必然人心浮动。
还有那些零散兵卒。他们很可能扮做匪类劫盗。
贾璋宁愿小心些,也不想家里人因为一时大意,误了自家性命。
强调完这件事后,贾璋对雪檀道:“派人找麻布出来,让丫鬟婆子们裁剪丧服。待到这场风波平息下来,咱们一家就要进宫城,为太上皇哭灵了。”
雪檀听到吩咐后,立即带人去库房找白麻布出来,好给丫鬟婆子们做裁剪丧服的材料。
而贾琏看着贾璋眼下的青黑,劝贾璋道:“三弟,你上半夜一直都没睡,下半夜没歇多久,就又起来了,想来也没歇好。”
“如今叛逆之事业已平息,不如你去歇歇,也好解解乏。”
“有我看着,有高彬他们守卫,你也不用担心祖母她们的安危。”
听到贾琏的话后,贾璋心神一松,铺天盖地的疲倦感从大脑深处苏醒了。
他确实很累了,便没拒绝贾琏的好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二哥了,我听二哥的,这就去休息。”

太上皇大行, 盛朝举国服丧。
按照盛朝法律规定,国丧期间,近支宗室在二十七个月内, 远支宗室及京内文武大臣一年内,不许嫁娶生子, 不许鼓吹作乐;在京军民百姓也需着素服二十七天, 不许祭祀先祖, 以此祭祀大行皇帝。
百日之内,朝廷内上谕、批文、印鉴都要换成蓝色,不许用红笔朱批与红色印泥。
普通百姓没有结亲限制, 但大婚当日, 新娘不能坐大红花轿, 只能用蓝布素轿,新人家里也不能敲锣打鼓, 更不能大宴宾客, 冲撞国丧期间的哀悯气氛。
普通百姓犯禁, 若是民不举官不究,这事情也就算过去。
可若是王公大臣犯罪,一旦有人举报弹劾犯禁者,朝廷必然会严惩不贷。
情况好的话,或许承受罚款、鞭笞等刑罚也就够了。
可若情况不好, 革职、流放,乃至斩监候也是有的。
而且就算眼下无人弹劾, 国丧犯禁一事也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乃至于终身之柄!
若被政敌发现证据扣在手中, 那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毕竟,等到政敌要炮制你时, 直接把这件事抖落出来,只要对方拿得出证据,那你就百分之百完蛋了。
所以贾璋态度严肃地提醒家里人不要胡闹,尤其是自家贪花好色老爹和二哥,必须要多跟他们说几次才行。
贾璋非常担心他们两个会犯错,因此他耳提面命地叮嘱父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出门听戏吃酒。
如果喜欢玩,那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玩,千万别犯了国丧的禁忌,害人害己……
“我听你的,你且放心,我也是好不容易升上去的,哪里会败坏自己的前程?”
向忧心忡忡的弟弟许诺自己不会犯错后,贾琏挤眉弄眼地对贾璋笑道:“咱们老爷年纪大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倒是那宝玉,房里有好些莺莺燕燕,只怕会弄出事来。”
贾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祖母已经跟二叔和薛氏说过此事了,有他们看着,宝玉那边出不了什么事。”
“二哥啊二哥,你怎么还开爹他老人家的玩笑?哪天在老爷那儿说漏了嘴,小心他打你的板子!”
听到贾璋如此言说,贾琏连忙拱手向贾璋讨饶,又亲自斟了好茶给贾璋吃。
贾璋笑吟吟接了他的茶,又吃了两块茶点,这才从贾琏这里离去。
待到荣国府这边接到进宫哭灵的消息后,贾母等人都换了丧服素冠,坐上绑了素白麻布的马车进入宫城。
此时此刻,宫城内部还是往昔鳞次栉比、雕梁画栋的模样,但重重楼宇、层层宝殿都染上了悲凉的气息,就连光辉璀璨的琉璃瓦都好像染上了一层浮灰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来来往往的内外官员脸上都戴着恓惶凄怆的假面,好像自家也要跟着上皇一起去了似的,但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荣国府的马车抵达宫城后,贾赦亲自扶贾母下车。
在把母亲交给妻子邢氏与两个儿媳后,贾赦与贾政一起,带着两个儿子一同前往奉天殿前哭灵。
至于他们的丧服袖子上,自然是全都浸了姜汁的,眼下这个时节,万万不能做那鹤立鸡群、哭不出来的贼子,否则就要给自家招祸了。
来来去去忙活一天后,所有人脸上都恹恹的。
贾母年纪大,精神不济,脸色比贾璋他们这些年轻人还要更加难看一些。
回到荣国府后,贾母等人勉强用了一碗药膳粥饵,然后就沐浴更衣,各回各院,早早地歇下了。
明儿还得一大早就起来,进宫哭灵去呢!休息不好可不成。
万幸的是,贾母她老人家身体好,还随身带了百年老参参片入宫以防不测。
皇后娘娘又体恤她们这些老封君,担心她们跪出毛病来,因此时常找由头叫她们这些老人家休息一会儿。
两者叠加之下,贾母才没有像南安太妃一样晕倒在地。
二十七天后,太上皇被人葬进景陵,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也终于可以归家了。
贾母和贾赦回家后,全都累得病了一场,所幸他二人病得都不算严重,喝完王太医开的药后,两个人全都病愈了。
贾璋他们这些晚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健康问题了。
除此之外,绍治帝拟定的反贼惩处方案也出台了。
瑞王一家被绍治帝送去景陵,和戴权一起守灵去了,切断银钱供给,日后瑞王一家只能以劳作为生,瑞王生母甄贵太妃也被绍治帝送到京郊尼姑庵里带发修行去了。
治国公马家、次辅李家等涉嫌谋逆的人家全都被抄了家。
这些人家里,谋反的主犯判斩监候,从犯或判流放,或判收监,或判革职,或判监禁,反正没一个能得到好下场的,牵连到的文武官员,也被送进诏狱,由绣衣使者审讯。
晋阳伯也赶上了这场革职浪潮。
他倒不是反贼,但他的所作所为也配得上没心肝三个大字的评价了。
毕竟,不是谁都敢顶风作案,冒着天大的风险在国丧期间寻欢作乐的。
寻欢作乐也就罢了,可他还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让家里小妾怀孕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做事还不小心,发现小妾怀孕的消息后没过多久,就漏了风声出去。
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大门到底是不是纸糊的,才这样透风。
在消息传遍京畿后,科道言官就纷纷弹劾晋阳伯,绍治帝得知此事后十分愤怒,当场就拟定了惩处晋阳伯的谕旨。
这位伯爷不但被圣上革职罚金,还被夺了爵位。
绍治帝把晋阳伯一竿子撸到底,让对方一下子就变成了白身。
眼下这个时候,正是绍治帝为上皇去世一事万分悲恸的时候。
他这么没长眼,在这个时候犯了国丧期间的禁忌,可不是正巧戳到了皇帝陛下的肺叶子吗?
被严格查办,本也是他自己活该。
而且晋阳伯自己做事不谨慎,犯下大错后,竟然没能封禁消息,反而漏了风声出去,可见他治家不严。
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资格怨天尤人?
在晋阳伯的事情后,京中勋戚人家全都警醒了起来。
什么革职,什么罚金,全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们唯一害怕的事情,只有夺爵一件。
有了晋阳伯的前车之鉴,这些勋戚人家纷纷紧了紧自家子孙后代的皮子。
大家长们更是三令五申,不许家里子弟犯禁牵连家中,如有违背,严惩不贷。
甚至还有人家在自己门口挂上了成串儿的白灯笼,以做哀思。
生怕绍治帝看自家不顺眼,鸡蛋里挑骨头,说自家不敬上皇,惩治自家一番,到时候他们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治国公府与晋阳伯府送进宫的娘娘先后前往玉熙宫前脱簪待罪,恳求绍治帝宽恕母家,奈何绍治帝只派了夏守忠来打发她们,根本没有见面的意思。
这位六宫都总管皮笑肉不笑地对两位娘娘道:“因为太上皇去世,圣上心里不舒坦,没心情见两位娘娘。如果两位娘娘真顾惜娘家,那还是回去罢。”
听到夏守忠的话,两位娘娘就想为娘家喊冤。
可是还没等到他们开口,夏守忠就先声夺人道:“大中午的,外朝臣子在玉熙宫来来往往,两位娘娘跪在这里,是想威逼陛下吗?”
说到这里,夏太监的语气已经十分严厉了。
“两位娘娘,杂家劝你们听陛下的话。”
“若是在这个时候,您二位还触犯天威、违逆御心的话,那马家和孙家可就真的连最后一条后路都没有了。”
夏守忠心想,马家和孙家孝顺过他不少银子,看在那些银子的份儿上,他就做回好事吧。
反正对自己没什么害处。
不过,若是马娘娘和孙娘娘不听他的话,那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夏老爷他可是黑心黑肝、烂肠烂肚的恶人,可不会为了那点微末情分,就给自己揽责任,给别人出主意,做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蠢事……
他难得生了一回好心,可这好心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接受。
两位娘娘里,只有晋阳伯府出身的孙氏把夏太监的话听了进去,离开玉熙宫,寻思别的路子去了。
而那治国公府出身的马氏不但不听夏守忠的劝告,反而愤怒地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宫?忘了你卑躬屈膝给本宫打伞的时候了?”
“我要求见的人是陛下!陛下见不见我,和你这个太监有什么关系?本宫好歹也是个主子,尚且轮不到你这个奴婢训诫!”
夏守忠听到这话后当即冷了脸,他甩了甩浮尘,阴阳怪气地道:“那娘娘就等着吧,是杂家多管闲事了。”
言罢,他又眯起了眼睛:“娘娘这是来为母家请罪的,还打什么伞?小锦子,还不快去把那位姑娘手里的伞接过来!若是耽误了娘娘请罪的大事,咱们这些奴婢可就是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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