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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女领主by三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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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明显的例子,华夏人喜欢的玉石,在历史上,西方人的认知里就是石头来着,文化传统不同,价值判断也就不同了。也就是后世‘全球化’了,华夏人认可了玉石的价值,玉石在过去不被认同的地方,才有了价值。但即使是这样,价值相对于华夏也明显是偏低的。
然而,就是此时不怎么受认可的这些黑色宝石,戴在路易莎的头上,却有了至上的华美。就好像是纯粹的夜空,广袤、深邃、神秘、庄重,具有其他宝石没有的庄严。
还有手镯,那是一对宽边金手镯,大块大块的黑色宝石用黄金包镶,边缘是藤蔓造型,和衣服上的金色刺绣形成了呼应。
“这是您新作的珠宝吗?我是说,从没见您戴过。”纪尧姆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道:“这很美,我是说您无论戴哪种珠宝,都能让它们熠熠生辉。就好像太阳照射下来,哪怕是廉价的玻璃也能沾光反射绚丽的光辉。”
“不过,我希望这是出于您的喜欢,而不是为了节俭……虽然我们现在需要节俭一些,但这不需要您做这样的牺牲。”
黑色宝石只能说是石头的当下,纪尧姆确实有理由怀疑路易莎是为了厉行节俭才定做这样的首饰。而他说不需要路易莎做‘牺牲’,倒也不是单纯因为爱护路易莎,而是实际来说,路易莎一个人节俭,对国库意义不大。
路易莎本身就不算奢侈——别看她穿戴吃喝都很讲究,但这些大多属于‘个人开支’,是要她用自己的年金、自己的收入去付账的,也不关国库的事。至于别的方面,路易莎相比其他王后,真的很简朴了。
到底路易莎有一个现代普通人的底子,是做不到封建社会天生贵族那样放纵地骄奢淫逸的。
现在国库因为纪尧姆接受了一个烂摊子,情况不太妙。可一个王国的积蓄、收入,相对于个人开支基本上要高不止一个数量级的,路易莎这里节俭确实就是杯水车薪——也有个人挥霍可以把一个国家败掉的,别说是生产力很低的古代了,就是现代,一些不发达的小国也有这种现象。可那终究是少数,至少路易莎不算那种情况。
“不,您误会了。”路易莎意外地看了看纪尧姆,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宝石黄金手镯:“我只是觉得它们也很美,而且真的很衬今天的衣裙,您难道不这样觉得吗?”
纪尧姆微微躲开了一些路易莎的目光,路易莎好像听到他轻声回答了什么,但在人声有些嘈杂的晚宴大礼堂,根本听不清楚——不过路易莎还是下意识微笑起来,这种情况下就算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也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人的交流就是这样奇特的,语言蕴含的信息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很多时候大家还得辅助表情、动作等,才能真正理解意思。所以有有些人说话很含糊,如果是和这类人打电话交流,就得重复几遍才能明白。可要是当面交流,又不会发现有这个问题了。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就算路易莎没听清纪尧姆在说什么,也能凭借对他的了解,从别的地方获取足够的信息,知道他的意思。

第198章 穿越中世纪198
路易莎佩戴黑色宝石制成的首饰, 这在罗本都宫廷引起了一阵效仿的热潮。不过这个热潮明显不具备持久性,和当初她结婚时佩戴刻面白钻石带来的风潮不可同日而语——白钻,或者说无色钻石, 再不流行,那也属于宝石之类,只是价格偏低而已。
黑色宝石就不同了,路易莎才叫它们宝石呢!其他人眼里这就是石头。此时的人们可不会深刻了解每一种宝石的性质不同, 然后以此建立心理价位。譬如在现代,黑色蓝宝石虽然价格相对低, 可占着‘蓝宝石’的名头, 就不可能是白菜价。
此时的人们眼中,宝石最重要的就是颜色,最多讲一些火彩、变光之类(还是最近宝石切割工艺进步了不少,宝石才能显出这上面的差异)。所以,黑色蓝宝石对此时大多数人来说,大概和黑曜石之类的黑色石头没什么不同。
大家会因为路易莎佩戴黑色宝石首饰, 且确实很好看,而跟风照做,可这改变不了对黑色宝石就是石头的底层认知。在这个贵族总是追求最好、最贵、最夺目,誓要将自己与大众从视觉上彻底分开的时代,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他们没有选择黑色宝石的理由啊——它不闪耀璀璨,不色彩缤纷,价值也聊胜于无,它甚至都不是宝石的!
当然, 路易莎也不会在乎黑色宝石是否能够长期流行,她会佩戴黑色宝石,就正如她自己所说, 单纯是觉得漂亮、合适而已。以她现在的威望,已经不需要单纯通过珠宝来标榜身份了——君主之类的人物穿戴华丽、塑造超然形象,这在此时并不少见,但也不是全年无休,永远都像个珠光宝气的衣服架子的。
而且不出所料的,等到圣诞节前一晚的平安夜,路易莎自己就换下了所有黑色珠宝,戴上了更符合节日氛围的华丽首饰。这正印证了她佩戴黑色宝石首饰的初衷,完全就是因为喜欢、合适,等到场合不合适,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她自己都会换下来。
“希望今晚不会出错……”在玛蒂尔达远远注视着刚刚坐下的路易莎,对她身上的璀璨仿佛星光闪闪的宝石出神的时候,一旁一个同为乐队成员的女伴有些担心地祈祷了起来。今天是平安夜晚宴,场面十分隆重,除了吃饭喝酒外,也有不少节目表演。王后身边侍女组成的乐队,也会这次献上第一次公开表演。
虽说是排演了很多次了,确定了没有问题,但临到要当着整个大礼堂的人表演,还是会担心、紧张。
“我总觉不太顺手,要我说这都是玛雅的问题,她和我都是小提琴手,她还坐我旁边——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她很容易就会带偏我的节奏。几次出问题,其实都是她的原因,只是不在她旁边就发现不了这一点……我总不能告她的状。”伙伴还在玛蒂尔达耳边喋喋不休。
又说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发现玛蒂尔达根本没有听。伙伴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隔着盏盏烛光,在主桌后望着下面的路易莎。
“亲爱的,你怎么一直盯着殿下瞧?殿下今天不是和平常一样完美吗?”伙伴有些纳闷地问。
玛蒂尔达其实不是在看路易莎,或者说,她原本是在看路易莎的,她被路易莎身上的宝石华服吸引了,同时也艳羡着每一个骑士投向路易莎的爱慕目光(路易莎作为王后,这其实只能算是正常待遇)。
但只是一会儿,路易莎和纪尧姆说起话来,她在看的就是纪尧姆和路易莎两个人了。
她猜想着两个人在说什么,心里觉得自己进入乐队,其实是有利有弊的。好处当然是从今以后,能经常在国王面前表演,有的是机会勾引他。坏处就是,平常都是排练、学习,根本不可能贴身侍奉王后,这也导致她很难有机会观察国王和王后的相处。
她其实有些好奇国王和王后是怎样相处的,不管怎么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国王陛下的确是个严肃的、不爱享乐的人。而王后呢,倒是很会对自己好,可她不是那种柔媚的人,布鲁多女继承人、瓦松第一流贵女的骄傲,那也是一等一的。
这样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谁会先低头……想一下就觉得很难相处融洽了。
爱情的火烧得旺的时候感情好,或许还能过得去,哪怕起争执了,也能很快和好。可爱情的火是不可能一直烧的,就像壁炉里烧着的木柴,也总会有烧成灰后火焰熄灭,甚至于壁炉都冰冰冷冷的时候。
而就玛蒂尔达所知,国王对王后是一见钟情的,现在都过去好几年了。或者少一点儿,只算结婚的时间,那也结婚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别说爱情消失了,据说国王和王后连一次争吵都没有!
玛蒂尔达并不认为国王和王后的‘爱情’会是自己的障碍,这时人们眼里的‘爱情’和后世认知的也不一样。尤其是对男性,还是权势滔天的男性,即使他们爱着某个女子,也不妨碍他们有别的情妇,或者去某个娼妓的臂膀里安眠。
别说是一位国王了,哪怕就是普通骑士,也多的是家里有一个妻子,然后还一边爱慕着一位贵妇人,一边光顾妓院,甚至强迫穷人家的女儿的。
玛蒂尔达在意路易莎和纪尧姆的相处,想要观察,还是想从中学到和纪尧姆相处的、讨好他的技巧。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是现在的样子,路易莎肯定有特殊的技巧,她摸准了纪尧姆的‘脾气’。
这其实是有些误解路易莎,她的高傲只不过是他人认为罢了。和纪尧姆相处时,她虽然也没什么曲意逢迎的时候,可态度也一直很好啊。尤其是私下之外,真的是以对待上司的小心谨慎对待纪尧姆的——她始终没有忘记,这是中世纪,而纪尧姆是一国之君。
即使她是王后,他们的首要关系也不是‘夫妻’,而是‘君臣’……这是上辈子看多了宫斗剧的本能做法,而现在来看,她觉得效果很不错,毕竟结果证明了一切。
最终玛蒂尔达也没能观察出什么来,主桌后面,路易莎和纪尧姆似乎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各自做足了国王和王后的姿态,供其他人‘观赏’。
之后就是没什么可说的晚宴,直到快到玛蒂尔达她们表演了,她们才提前离席,拿着自己的乐器等候——她们前面表演节目的艺人结束之后,她们立刻就要跟上。
王后的侍女组成的乐队为大家演奏乐器,这当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虽然她们的技艺不会比专业的演奏者更高,美貌也不见得比得过一些本身就是交际花或者女奴的艺人,但她们都是贵族出身,这在这个时代绝对能弥补其他方面的不足了,还能超过呢!
之后乐队的表演虽然不算‘技惊四座’,但也对得起听众的叫好了。毕竟表演的曲目不算难,而且乐手的底子是很好的(除了小号手等少数几人),经过一番训练学习,就该有这样的水准。
在众人之中,玛蒂尔达尤其惹眼。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妆扮自己十分用心,知道要表演的乐队其他成员,每一个都是很用心打扮过的。更多是因为她天生丽质,且她对自己的魅力非常清楚,懂得展示自己的长处。
譬如说,她很清楚自己的手臂格外美,修长而纤细。所以选择了一件袖管很贴合的礼服,细密的扣子从手腕扣到了手肘部位,既方便她拨动琴弦时动作,也能很好的展示出那双优美动人的手臂。
又比如说,她知道自己神采飞扬最美,所以在其他人紧张时,她始终是最放松的那个(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玛蒂尔达还一边弹拨竖琴琴弦,一边眉目顾盼生辉,和观赏表演的人做‘交流’。这样轻松自如、艳丽飞扬的样子,在多数因为第一次当众表演而有些呆板的姑娘,几乎是一下显出来了——玛蒂尔达并不担心这样的表现会带来麻烦,类似这样的‘大胆’,宫廷里时不时就会出现一次,根本不算什么。
宫廷这种地方,集中了浮华富贵和尊卑分明,相对来说并没有好出身的‘边缘人’,会拼了命往上爬,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为了往上爬,大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基础’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不要在达成目标前就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比如说她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早早被王后发现自己的目的——当然,引起国王的兴趣后就无所谓了。只要引起了国王的兴趣,哪怕还不到要收做情妇的程度,王后的打压也不算什么了。
是的,面对一个拥有实权的王后的打压会很难熬,可王后始终不可能杀了她,又或者毫无理由地将她赶出宫廷。她也是贵族出身,即使没有‘布鲁多女继承人’那样厉害,也是贵族的一份子,可不是能随意对待的。
然后只要趁着国王有兴趣时更进一步就好了……成为真正的国王情妇后,王后就没法直接打压了。
玛蒂尔达的目光落在主桌几个人身上,没有露骨地直接瞄上纪尧姆,但她很确定,她已经让国王陛下感受到了‘您很特别’‘我是看着您的’……这类信息。
这也算是玛蒂尔达的小技巧了,她知道男人是吃这一套的——他们某些方面就是这样幼稚的,总会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大家都在关注自己。当有人满足他们这种‘错觉’时,他们就会感到极大的愉快,从而产生好感。
“……盖拉德男爵小姐,是不是——”晚宴结束之后,在侍女给路易莎拆散发髻梳头的时候,雨果夫人在一旁有些迟疑地说出了口,但她没说完就被路易莎打断了。
路易莎只是对着面前的玻璃镜眨动了一下眼睛,多年下来已经足够有默契的雨果夫人就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往下说了。又过了一会儿,头发梳顺了,头皮也经过了一番按摩,另一名侍女端来热水给路易莎热毛巾擦脸时,路易莎才开口说话。
“盖拉德小姐很可爱,也很聪明,至少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所以您也不需要做什么。”
虽然玛蒂尔达做的不那么明显,但宫廷这种地方从来不会少敏锐的人,像一贯细心的雨果夫人就察觉到了。至于路易莎,主要是她当时就在主桌后、纪尧姆旁边,算是‘沾光’吧,更容易发现玛蒂尔达的‘小花招’。
另外大概就是‘直觉’了……一个女人瞄准了自己的丈夫,人在现场的话,只要不是特别迟钝的,总会比较容易发现。这甚至不需要明确的证据,也不需要分析,很多时候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但知道归知道,路易莎的确不好做什么。
就像她说的,现在玛蒂尔达还没‘出格’,正常是不能对她做什么的。这有点儿像是有人暗恋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对对方没意思,但也不太可能在对方没表白的情况下,直接先拒绝——也有人察觉到了就要说清楚,不喜欢拖泥带水,可那终究是少数。
考虑到还要承担‘错觉’的风险,如果是自己感觉错了,岂不是尴尬?就更少了。
当然了,路易莎如果是个‘妒妇’,那倒是无所谓了……虽说作为王后,就要做好丈夫随时沾花惹草的心理准备,可‘爱的独占欲’这是人之常情。别说是侍女已经表现出那种心思了,历史上还有王后善妒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只要国王多看一眼的女人,都要惩罚一番后赶出宫廷呢!
路易莎不是什么妒妇,虽然不至于纪尧姆真的豢养情妇也觉得无所谓,但她这方面主要还是现代女性的认知:重点不在女人,而在男人。只要男人有那方面的心,驱赶再多女人也没用,最终只会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并且在对方眼中越发面目可憎。
也不是说赶走潜在情妇,又或者对国王丈夫看得严一些就一点儿用都没有,有的时候是真能通过这种方式达成‘忠诚的婚姻’的。或者至少将丈夫找情妇的时间延后一点,再延后一点——只是这对路易莎这个现代女性来说,就实在没意思了,甚至会觉得恶心。
所以她的主张就是,玛蒂尔达没有出格犯错的话,就不用管她。当然,如果她出格犯错了,那也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雨果夫人虽然在常年的相处中,知道路易莎性格不同于普通人,但也不会想到路易莎居然‘洒脱’到这个程度。在她的认知里,还是路易莎非常宽容,而且也确实不是善妒的性格,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还什么都没有,连风吹草动都算不上呢。这时候就有所反应,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玛蒂尔达的事就暂且按下不说了,雨果夫人也只是暗暗记在心里,决定多留心玛蒂尔达的情况——现在倒也不算太担心,她也看得出来,纪尧姆肯定是对玛蒂尔达没有另眼相待的。当然,未来的事说不准,这是只说现在。
又过了几分钟,纪尧姆也来了时,路易莎还瞄了一眼摆在房间里的座钟,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钟了……平安夜晚宴,这也是没办法了。
路易莎现在都住自己的王后套间,纪尧姆也和她一起在这个套间起居。至于他自己的房间,基本是不去住的,不过白天会在那边办公、接见一些关系亲密的臣属,所以现在那边倒更像是一个上班的地方了。这样工作和生活分开的感觉,纪尧姆似乎是觉得不错,也很满足。
反正路易莎是没有见他带工作来路易莎这边过……
不过偶尔也有意外,他和路易莎总会聊天,而聊的内容也不受限制,其中就包括治国理政的事。那些他一说路易莎也跟得上,还经常会有很深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见解——因为这个原因,难免会说到工作上的事。
有时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路易莎也是信口而谈,这都没什么。可有的时候,问题恰好是比较上心、紧急的,又一下谈的深了,其实也就和工作差不多了。换个角度看,就是路易莎和纪尧姆两个人开小会、做头脑风暴嘛……
今天就是这样的意外时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晚宴不停,然后今天又过于兴奋了。总之,虽然是过了凌晨一点才躺下准备睡觉的,但路易莎和纪尧姆都有些睡不着。于是借着房间里烧着壁炉的火光,以及壁炉台子上点着的几根蜡烛,躺在床上说起话来。
其实这时候卧室里还有人在,是看壁炉的女仆。冬天要整夜用壁炉,所以必须要有人照看壁炉,主要不是为了适时添柴,而是防范火灾——对此,路易莎和纪尧姆都是适应的(主要是路易莎,纪尧姆都谈不到说‘适应’的,他从小如此,这反而是他所习惯的),倒是不妨碍他们旁若无人地讲小话。
“……所以您在为这件事儿头疼啊,缺少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帮助您追讨赃款。”路易莎听完纪尧姆现在的为难之处,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纪尧姆刚刚继位时,倒没有立刻掀桌子,算是安静了几个月。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好脾气的,或者打算延续之前路易三世旧格局的人。那只是他生性谨慎的体现,就像他在上战场前,也会先了解情况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边没有这样的典故,但道理是相通的。
现在已经摸清楚一些底细了,就准备要动手了——具体操作是很复杂的事,但事情本身却不复杂,类似于华夏的‘和珅跌倒,嘉庆吃饱’那样。既然前面路易三世留下了那么多贪污腐败的大臣,现在不利用一番就太浪费了。
解决掉他们,既可以最快、最简单地给纪尧姆的人腾位置,也能靠收缴赃款,暂时给国库续一段时间的命。
现在可以说是国库最空虚的时候了,一方面是路易三世时期欠账太多,另一方面,纪尧姆刚刚继位,花钱的地方也多。
如果这两年没有太大的战争和天灾,纪尧姆肯定是要休养生息的。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治下肯定没有路易三世时期那样贪腐横行了……这样只要几年下来,积累生产配合相对合理的分配,国库要充盈起来也是挺快的。
但这个‘挺快’,对现在的瓦松财政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才说要收缴赃款给国库续一段时间的命。
这个想法是没有问题的,方向也很对,就是具体操作需要注意。这需要主持这件事的君主有足够的权威,不然很容易翻车,尤其是在君主权力没那么告的西方,更是如此。另外,负责做实际工作的人也得是既精明强干,又不怕得罪人的那种。
这样的‘孤臣’在华夏不难找,朝堂上总是有的。但在西方的话,朝堂诸君就很难见到这样的了。
“您是有符合要求的人选吗?如果有的话,请您一定推荐给我。”纪尧姆注意到了路易莎若有所思时垂下的眼睫,一下有了猜测:“或许他是您重用的人?即使是如此,也先借给我吧,我会补偿您的。”
“不,我不能说他一定合您的心意,只是说他可以试试看。他的确是一个很擅长和大臣打交道的人,就我所知,他放贷给官员就没有收不回账的。据他所说,他完全猜透了官员‘私账’,即使那些人说没钱,他也能自己找到钱。”
路易莎想到的是科西莫先生,那个来自罗兰西,是伽利略家族的养子的科西莫先生。他来到路易莎身边后,一开始路易莎只是试着让他打理一些放贷给肥皂商的业务(这样是扶持特鲁瓦肥皂产业),之后倒是因为做的太好,一下脱颖而出了。
现在他也管着路易莎的大笔资金。

第199章 穿越中世纪199
纪尧姆是非常信任路易莎的, 不只是因为路易莎是他的妻子,他对她还有这很深厚的感情。更是因为一直以来,路易莎表现得都很可靠, 尤其是当他给与她信任,她就从没让他失望过。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以至于路易莎推荐了伽利略家族的科西莫,即使科西莫年纪轻轻,不是贵族, 且此前并未担任过任何官职,是个一文不名的人, 纪尧姆还是认真考虑并召见了他。
科西莫是在几天以后赶到罗本都别墅的——说实话,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事业居然还有这种发展!虽说最开始去特鲁瓦,向路易莎这个‘未来的王后’毛遂自荐时,他就想过走王后路线这条捷径,说不定能成为王室的顾问、御用货币兑换商什么的,可现在实在是太快了。
按照他的设想,最快也得十年才到那一步呢!
只能说路易莎确实是个不拘一格用人的, 有着现代人思维方式的她,当然不会在意科西莫并未贵族的出身,完全是看他的能力说话。既然科西莫展现出了极为出众的能力,现在又恰好有个机会适合他,路易莎当然乐得顺水推舟。
说到底科西莫还是她的人,这次如果真的很好解决了纪尧姆的问题,不管他以后会不会转而为纪尧姆办事,对路易莎来说都是有好处的。纪尧姆用完他就还回来, 路易莎还能继续用这个着实好用的人才,且纪尧姆肯定要记她的‘推荐之功’的。而如果不还了,那就是她的人去了纪尧姆手下, 这也会增加她的影响力。
以最快速速度赶到罗本都别墅后,科西莫立刻就见到了纪尧姆。
纪尧姆有些意外他的年轻,但还是让侍从给他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科西莫除了一开始面对纪尧姆有些紧张外,开始谈正事就进入了状态。仔细听纪尧姆的心腹侍从说过后,沉思了几分钟,就总结说道:“所以,陛下您需要从贪官污吏手中拿回他们偷走的钱,您是打算查账吗?”
虽然是问句,可从刚刚的说明中科西莫已经明白了纪尧姆这边的打算,这更像是陈述了。但直接陈述表达不出他反对的潜在意思——是的,科西莫不太同意‘查账’,只是不好直接说,所以故意用了问句表达不赞成。
纪尧姆不是迟钝的人,当然不会听不出这个意思,问道:“查账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不,陛下,查账当然没什么不好,账目是不会说谎的,假账也一定会留下痕迹。小人的意思是,像诸位大臣那样的人物,他们的账本一定经过了很高水平的‘修饰’,要从中找到问题会很难——有痕迹没错,但这就像是森林里打猎,猎物当然是留下了痕迹的,可也不是所有猎人都能满载而归。”
科西莫揣测着纪尧姆的神色,非常小心地说:“而且这样起底账本,波折肯定会很多,可能到最后打草惊蛇。”
纪尧姆当然不会因为科西莫否定了自己的打算就生气,他是个务实的人,这时候甚至还有些高兴。因为他也很了解科西莫这类人,他们要寻求晋升之阶,往往会非常积极。这种时候的‘反对’,就不会是单纯的判断,后面一般都跟着他们自己的解决方案呢!
“那么,您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纪尧姆问道。
科西莫抖擞起精神说了起来:“是的,陛下,小人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不知道您是否清楚,这些大人代替王国去地方收缴各项税款时,收取的钱财只有一部分是硬币,其他都是实物。从谷物牲口,到布匹木材,什么都有,或者说有什么要什么。”
以实物抵税,或者本来某个税种就特定要求以实物的形式上缴,这在古代社会是非常常见的。这主要是因为钱币供应不足,尤其是在乡村地区,人们很少有‘交易’发生,日常更少见将资产以钱币的形式积存下来。如果强行将所有税都货币化,这些人都会因为要获取钱币被平白剥削一层,陷入悲惨境地。
而这样做的国家,大多也没有好结果。首先是没有那么多货币供应是现实,原本的实物税也改收钱了,只会导致钱荒加剧,这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好事。其次,对于古典社会中的国家来说,实物经常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收取实物,能方便国家大量掌控某些特定实物,要用的时候很方便,同时也能减少商人操纵市场。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量掌握实物的话总是让人安心的——钱当然也有用,但有的时候钱换物资从来不只是算术题。
在后世那样相对自由、能够以很快速度全球流通的市场上,各国都要搞储备,由此可知掌握物资的重要性。在中世纪,这更是重中之重。
“……就小人的经验来说,收取的硬币入账,往往会修饰得很到位,要查出问题很难。但实物方面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太多太杂,而且那么多东西就堆在仓库里,所以可以说是处处是漏洞。”科西莫成长的伽利略家族正是早期银行家那一类,经常接触这些,那可太懂了。
“查仓库里的实物吗?”纪尧姆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科西莫又说:“陛下,查仓库也很麻烦,而逼得太紧张了,说不定会有人烧仓库,来个死无对证呢!要小人说,您大可以派人去地方上,地方上当然不可能全都是那些人的人。相反,他们要从地方上拿走更多东西,不知道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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