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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女领主by三春景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8

“那不是钱的问题,各地的金匠纷至沓来,这本身就是一桩难以用金钱计算的好处了。”路易莎笑着解释了一句。
海莲娜虽然不如路易莎,这个站后世视角的人看得清楚,但也能理解路易莎这个说法。点点头:“的确如此,金匠会雇佣帮工,而且他们本身是很有钱的人,聚集一批金匠,特鲁瓦很多人靠他们都能生活了。”
她也算是习惯了,路易莎经常会站在统治者的角度看问题。这很让她敬佩,主要是这样的远见,在此时也不多见呢。
处理完这件事,路易莎又吩咐一名侍从:“您去给制镜工坊的马修传个口信,让他明天进宫来见我。”
第二天,作为制镜工坊副管事的马修,一早城堡刚刚放下吊门,就急匆匆进了城堡。这倒是不怕早,这个时候哪怕是贵族,前一天晚上没有盛大宴会的情况下,也不会休息得太迟……这个时候肯定是起床梳洗完毕了的。
事情也确实这样,路易莎听说马修来了,立刻就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都是熟悉的下属了,路易莎便开门见山道:“工坊最近只制作‘穿衣镜’,是不是太单调了?原本不是预想要制作各种尺寸的镜子吗?”
“最近‘穿衣镜’非常红火……”马修说这话并不是推辞的意思,而是描述事实。而当他说完了现况,接着立刻说道:“您是觉得,现在推出其他尺寸的镜子,不会分散工坊那些主顾的注意力,抢走‘穿衣镜’的风头,是吗?”
“当然不会,而且也不是立刻就要出售其他尺寸的镜子,只是你们应该有心理准备。”路易莎意有所指地道:“你们也会担心,这一波订单风潮过去后,一旦订单少了,闲人是不是太多……吧?”
制镜工坊的人对工作强度不大很高兴,但工作轻松也该有个限度。正常人上班,工资高又日常工作清闲就算了,还经常停工——这种情况下,不会是喜悦,更容易担心会不会要裁员,毕竟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员工嘛!
“能买得起穿衣镜的贵族的确不多,这一次过去后,随着穿衣镜进入各地宫廷,被更多贵族看到,肯定不用发愁今后。但也很难大量出货了……嗯,可以再看看那些去东方的商人,他们或许能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乔瓦尼那些人,不只是将镜子卖到近东!必须要知道的是,此时去往更富庶的远东的航路掌握在东方人手中……一旦镜子在那边打开了市场,他们那儿的海商很有可能会直接过来采购,然后贩卖去远东。
东方是个比本土大得多的市场(如果能打开的话),而远东,那又是个比东方更大的市场了……总之,未来可期。
不过,再怎么未来可期,那也是未来的事儿,而且不一定成真。所以还是得着眼于眼前,尽力开发本土市场。
制镜工坊最初是打算制作各尺寸的镜子的,各种准备都做好了。但路易莎却叫停了这部分生产,让他们先专注于最大尺寸的‘穿衣镜’——这里面,路易莎当然是有自己的算盘的!
“我叫你们一开始只做‘穿衣镜’,是为了让我们可能的买主印象深刻……正如你已经领会到的,种类太多了,有时是会让人注意力分散的。之所以选择‘穿衣镜’,而不是别的,则是为了先声夺人。”路易莎还是很看重马修的,还特意给他掰开了解释。
“这样巨大的镜子,本身放在那儿就让人无法忽视了,它是如此抢眼。看到它的人很难想象,我们这个时代要如何制造出这样的宝物……只有这样的宝贝,叫出天价大家也理所当然。甚至某种程度上,穿衣镜的天价,让它对某些买家,以及未来的买家,更有吸引力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样大的镜子,这样高的价格,市场终究还是太小了……所以我们可以做小一些的镜子,价格平易近人一些。我想很多买不起穿衣镜的人,不会拒绝有一面桌上的化妆镜,又或者尺寸合适的壁镜。至于那些买了穿衣镜的顾客,只要穿衣镜不降价,也不会因此不满。”
这其实就是一个奢侈品品牌内部不同定位的问题,哪怕是再蓝血的大牌,也得有一些入门款,或者比较合适的经典款什么的啊……
“一开始,花样也不适合太多,很多时候过多的选择不代表好。而且新鲜感么,总要一点一点来——先准备做两种,一种是淑女们可以拿在手上的手柄镜,镜芯的形状可以是圆形、椭圆形、蕉叶形。另一种是20寸*20寸左右的方形镜,无论是挂在梳妆桌前作化妆镜,还是作为墙壁上珍贵的装饰物,都很合适。”
“不算镜框的话,手柄镜可以定价为两镑左右就能拿下的商品,具体的你们看看利润率,再做决定吧。至于方形镜,先确定为不超过100镑……”
别看小手柄镜定价为两镑左右,实在便宜,实际上若加上材质较好的镜框,也就要好几镑了。而在中世纪,这绝不是一笔小钱,不能被‘穿衣镜’一面1000镑的价格弄得忘记了这个时代正常的物价。
而且这个价格的话,哪怕是小贵妇,估计也能比较容易买上一个。积少成多,不见得比穿衣镜少赚多少……另外,这也是给制镜工坊的雇工带来了一个保底的工作量。靠这个估计就可以覆盖制镜产业上所有人工、物料成本了,再卖其他的产品,就是纯赚!
至于说20寸*20寸的方形镜要价不能超过100镑,这也是有原因的……按照穿衣镜的尺寸,一面穿衣镜可以切割出8面这个尺寸的镜子了。如果方形镜的价格超过穿衣镜的1/8,那不是其他人大可以买了穿衣镜切割做方形镜赚钱?
这样的笑话是决不能出现的!
再者,这样也能体现出穿衣镜的尊贵,‘巨镜’的不易得……将镜子从方形镜做到穿衣镜的尺寸,其难度和成本,都不是线性增加的,而是指数增加——不管在特鲁瓦制镜工坊这是不是真的,至少要让外界有这种感觉。
“说不定,这样的方形镜开始卖以后,大家还会更愿意购买‘穿衣镜’。”路易莎想到了什么,抿着嘴唇笑了笑。
马修不太明白:“?”
路易莎向他解释这其中心态变化:“过去大家会考虑,穿衣镜能否像普通珠宝一样方便变现——大家认可穿衣镜的价值,可是它很难出手,不是吗?一般比较精美的冠冕,王室公主常用的那种,也不过两三百镑呢,那也是最好出手的。而如果是杰作中的杰作,每个家族最知名的冠冕,大家认可其价值,却不一定好出手。”
“啊,巴伦王室那批珠宝!”马修很快联想到了这个。
之前巴伦王室,叔叔夺了侄子的王位,巴伦王室前国王那一系,只有王后带着公主跑回了娘家瓦松。随身带的,就有不少巴伦王室最值钱的珠宝。因为要用钱,也曾找人去给那些珠宝估价,想要卖一部分来着。结果就是,大家看归看,很少有人出价……实在是太贵了。
如果不是运气好,恰好遇到想要大肆采购的大主顾。那样顶级的珠宝就只能慢慢卖,不然就是降价了……而这显然很难接受。
“现在,推出方形镜,等于是给穿衣镜的变现划下了底线。镜框不必说,本来就和珠宝没两样。镜芯的话,大不了分割成8面小的方形镜。假设一面方形镜要价80镑,8面就是640镑……我想这是非常容易出手的。”路易莎一副算计地精明的样子。
“但这是最差的情况。”马修完全理解了,也接过了路易莎的话,笑了起来:“没有人会那样奢侈的……将一面巨镜切割成方形镜,啧啧啧。”
“的确,这样算下来,还在犹豫的潜在买主也会想一想:紧急情况下,最差也能卖到那个数。那买下一面镜子放在自己的城堡中,为自己增光添彩,让妻女欢喜,同时又和储存那些金子银子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不呢?”
事情到这里其实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领会了路易莎的想法后,马修就回到了制镜工坊,开始准备制作手柄镜和方形镜的事儿。其实就他们制镜工坊本身而言,没什么要准备的,毕竟之前就打算做各种尺寸的镜子。
不过得通知到玻璃工坊这样的‘上游’,以及金匠这样的‘下游’,让他们配合起来。以免突然被告知,一时手忙脚乱,影响出货。
而就在制镜工坊忙着这些时,第一批穿衣镜已经被送到了买主手中——主要基本是瓦松,甚至离得不远的西岱的订单,运输是比较方便快捷的。
几面穿衣镜走水路平稳地抵达了西岱的码头区格雷夫后,被小心翼翼地抬下了船。
这是各家派到特鲁瓦一起取货的侍从,合伙包的一只中型河船。怕路上出意外,还特意等了一支运货的船队,才一起结伴同行回来。一路上,这些侍从眼不错地盯着自家的箱子,每天都要在停船休息时检查,确保镜子没有磕碰到。
好不容易回西岱了,他们还不敢掉以轻心,生怕最后阶段出问题。那样之前的辛苦全白费了不说,这可是价值1000镑的镜子,犯下这样的大错,也不敢想象在主人那里会有怎样的惩罚——当然了,如果顺顺利利将东西带了回去,这就是大功一件,又是有好处的。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就比您晚了几日下订单,结果您的穿衣镜已经到手了。”在西敏公爵府上,卢卡斯小心地恭维着年轻的公爵。
要说此时宗室之中,哪个年轻人最为阔气、最让人羡慕,那还不是几位王子,而是这位西敏公爵。王子们只要一天没有获得王位,又或者实打实地继承一份土地,日常就只能靠有限的年金,以及不太稳定的‘其他收入’过活。这样,能有多潇洒、多阔呢?
西敏公爵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和国王是同胞兄弟。理所当然地,他得到了一块不错的土地,受封了公爵,并且还分到了不少的钱财。第一代西敏公爵并不是挥霍的人,颇为擅长经营,所以等他前两年去世时,给自己的继承人留下了丰厚的财产。
可以这么说,这个如今都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真是西岱所有年轻公子哥儿羡慕的对象——这不只是因为他家财万贯任意取用,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也是因为他真是个能花钱的主儿!挥金如土这个词儿,是在他身上具现化了。
因为舍得花钱,以及他的高贵地位,这个年轻人身边围绕着一大帮狐朋狗友,大多也是西岱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还有很多人,想挤都挤不进去……卢卡斯算是他半个狐朋狗友,平常不会经常混在一起,不过关系还不错,有什么事也说得上话。
收到信知道特鲁瓦订购的穿衣镜今天会到,年轻的西敏公爵就召集了一些伙伴。大家一起吃喝玩乐,等到穿衣镜到了,就炫耀这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珍宝——这个时候,西岱才只有王太子那儿有一面,可以说是珍稀到家了!就得趁着这个时候炫耀。
“晚几日正是因为您犹豫了啊!”西敏公爵大笑着回答卢卡斯。
“没什么可犹豫的,当我见到‘布鲁多巨镜’时,就想要向殿下买下它。虽然它是一份新婚献礼,但我想殿下不介意这个。他一直很喜欢我在西岱郊外的‘风车庄园’,几次向我出价,我都没有答应……这次和他换又怎么样呢?”西敏公爵以一种委婉的方式炫耀着自己的挥霍。
“结果是我的朋友提醒了我,或许不必那样,应该先打听打听‘布鲁多巨镜’是哪儿来的。若他是孤品一件,再和王太子交换不迟。如果工艺精湛的工匠还能造出一样的,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吗?”
这样的说法,又是引得众人一致赞叹。正说话间,有人急急忙忙进来禀报,说是穿衣镜送到了,就在门外。
于是大家又盯着门口,果然很快就有人抬着一只八角包铜的大箱子进来。箱子用锁头锁着,只有去取货的仆人中的头儿,才有钥匙。他拿出钥匙捅开了锁头,大家都等不及镜子被拿出来,就凑过去看。
看过之后就啧啧称奇:“这包裹得倒是很仔细了,应该是考虑到了镜子容易碰坏。”
箱子里的镜子是整个被一个框架结构固定了,不会因为箱子晃动而在里面移动位置。然后在镜子与框架、与箱子的其他空隙里,都塞满了洁白的羊毛。
仆人又小心翼翼地拔出边角几个垫片,让箱子和框架之间稍微松动了一些,才挪出了夹住了镜子的框架。这之后才不需要那么小心了,拆除框架、清理羊毛,动作快了不少——做完这些,一面完整、巨大的移动式立镜,这才出现在大家面前。

此乃谎言!
事实上, 没有人的荷包可以说深不见底,全看拿钱干什么而已。即使是最富有的领主,库房历年积攒, 投入到战争中,也会像干燥的树叶一样,飞快被烧光。不过总的来说,遗产丰厚, 和王室关系密切,从领地地缘角度看, 战争风险比较小的西敏公爵, 还没有体会过差钱是什么感觉。
虽然,以他败家子的程度,总感觉哪怕没有战争,再这样过上十年,他也该穷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贵族的账单就是这样, 看起来光鲜,仿佛只买贵的、不买对的,钱都不是钱了。实际,拆东墙补西墙才是精髓,没有哪个贵族可以说完全不差钱。
别人笑西敏公爵是败家子,败坏家业的速度飞快,今后也得体会手头紧的生活。而西敏公爵只会笑那些人,从来没富贵过!
西敏公爵的富有, 也很好地体现在了这面刚到手的‘穿衣镜’上。关键不是镜子,虽然镜子的编号‘4’显示了他丝毫没有犹豫,1000镑的开销和10镑没什么不同。关键是镜框……毕竟镜芯都是1000镑, 下订单快一些也不会更贵,花钱的差别就在镜框了!
这面镜子的镜框当然不是什么‘基础款’:金银交错的主体部分用料扎实,尤其是在银质的底子上,雕刻了金子的小雕像,光是金子就用了12磅左右。要知道如今行情,100枚金百合金币才1镑重(金百合金币含金量大概是98%,不过按照此时的标准就算是足金制造了),而1枚金百合金币可以兑换2苏,10枚金百合金币就是1镑。
光是12磅黄金,就可以打造价值120镑的金币!
当然,不能这么换算,因为大家都知道,铸币是有铸币税的,而且收的不低,所以12磅黄金绝对不值120镑。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换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还不是全部,众所周知,一件相当于珠宝的物件上,最值钱的总不是那些金银。同等重量下要论价值,还得看宝石啊!
这面镜子上就没有少了宝石!上面用作镶嵌的大小宝石不少,有值钱的,也有相对没那么值钱的。不过总的来说,最显眼的还是左上角和右上角两块宝石。其他宝石,连带着镜框主体的金银,甚至镜芯,加起来也远远比不上这两块宝石。
左上角的宝石象征的是东升的太阳,用的是一块红宝石。右上角的宝石象征的是西落的月亮,用的是一块闪亮的欧泊……红宝石、欧泊,这都属中世纪四大贵宝啊!
那块红宝石,用了新时兴的刻面切割,颜色纯正,大概有半个核桃那么大。那块欧泊,是传统的圆形蛋面,璀璨光华得仿佛月光碎片,同样大小——红宝石周围是黄金的‘射线’图案,代表阳光,欧泊周围是白银的‘射线’图案,代表月光。
看得出工匠的技艺高超,只不过技艺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有那样两颗宝石‘挂在高空’,金匠技艺只要不是太差,都能衬托得出众。
“嚯!好大的红宝石……前两日进宫,正好看到有宝石商人拿了几块宝石想卖给几位女士。其中有一块红宝石,比您这个略小些,也不如您这个美,要价已经超过600镑!就这样,大家也只说值这个价儿!”有个纨绔子弟当即就嚷了出来。
“那么,女士们买下了那块宝石吗?”西敏公爵漫不经心地道。
“没有。”那纨绔子弟摊了摊手:“600镑也实在太贵了,如今宫廷里也只有那几位能买得起。但她们本来就不缺少珠宝——”
“您说话还是太客气了!”有人笑嘻嘻地打断道:“珠宝永远不会多,所以还是嫌贵——或许出得起那个价钱,可总归是口袋不够深!”
卢卡斯心里摇头,西敏公爵身边这些狐朋狗友果然不成器啊!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讽刺宫里几位尊贵的女士没钱吗?且不说这话对不对,就算是真的,这样直接将所有人都得罪的说法算什么?
是的,他们不过是在西敏公爵的宅邸随口说说,应该不会传到王后为首的宫廷贵妇耳中——话说回来,他们不会忘记了,自己就是王后那一边的吧?虽然他其实不会去告密。卢卡斯和他父亲都是很‘灵活’的那种人,别看现在是铁杆王后派,实际给各方都留了余地。
不管怎么说,国王陛下的情况是明摆着的。一个中风的国王,即使还能清醒地思考,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归主的怀抱了。而王后之所以能手握权力,也是源于他的丈夫无法亲理朝政,只好分享一部分实权给妻子。
而一旦国王人没了,新国王继位,王后的地位就会滑落,甚至会变得有些尴尬——安娜王后和雅克王太子可不是亲母子!
卢卡斯父子正是看穿了‘后党’的不长久,所以不管眼下如何风光,总记得做人留一线、左右逢源。
“这两块儿宝石是从哪儿来的?是公爵您自己出的,还是特鲁瓦的金匠采购的?”卢卡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猜一定是您的收藏,这样的珍宝金匠根本没有本钱持有。况且特鲁瓦并非宝石集散地,要找到这样的宝石,恐怕很难。”
西敏公爵笑了起来:“都说卢卡斯你是个聪慧的人,这一次可猜错了!正是金匠在特鲁瓦采购的,他们同行业,或许能赊账吧。总归等到我的代理人去付账,是没有问题的——或许特鲁瓦过去不是宝石集散地,但今后就会是了。”
“特鲁瓦玻璃镜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了,而这样的镜子,要镶嵌宝石的地方可太多了。金匠、宝石商人,全都会涌向特鲁瓦……特鲁瓦本来就有‘特鲁瓦集市’,国际商品在那儿汇聚,其中也有宝石。只不过过去不成气候,而且大多只是过境,并不会在特鲁瓦找到最终的买主。”
“谁能有您的聪慧,总是看的这样明白呢?”卢卡斯照旧恭维了西敏公爵,然后跟着道:“您说的也对,特鲁瓦很快就会成为宝石集散地之一了……商人们总是很敏锐,金匠们甚至现在就能买到这样的宝石了,这里很难说没有他们的‘功劳’。”
“这是他们的用处。”对此西敏公爵是无所谓的。
他身边围绕的各路商人就是最多的,谁都想从他身上赚一笔,对此西敏公爵看的清楚。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与此同时,他也把商人们完全当工具使用,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不用。至于为了‘好用’一点儿,多付出的金钱,别人看觉得不值,他却觉得就是工具使用费而已。
“说实话,这面‘布鲁多巨镜’比我想象的要好,哦,他们说这叫‘穿衣镜’是吗?镜框的工也是上上之选,并不比国王陛下的御用金匠做的差。”西敏公爵走近了一些仔细看,然后又退后:“最稀罕的还是镜子本身,瞧瞧,照的多清楚啊!和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都打算再下一份订单了。”西敏公爵说这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显然很有效果,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您这是打算在您不同的住处,都安上‘穿衣镜’吗?”有人敬畏地问,这是对金钱财力的敬畏。
“哦,那倒不是……我打算为我那位亲爱的堂兄送一份礼,这就挺合适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泽布兰伯爵了,应该有一些祝贺的。”西敏公爵解释了一句。
‘泽布兰伯爵’指的就是纪尧姆王子,之前在泽布兰争夺战争中,他大胜而归。这之后,就算安娜王后再不满,甚至还想让纪尧姆王子,将到手的泽布兰让给自己的小儿子弗朗索瓦。也因为国王的毫不动摇,纪尧姆王子最终还是被封为了泽布兰伯爵。
“是的,泽布兰伯爵……”有人喃喃自语:“这也是纪尧姆王子该得的,不是吗?”
“倒不能这么说,这俗世之中,多的是该得的没有得到呢!”有人兴致勃勃地说道,甚至还举出了一个相关的例子:“就比如说我们可敬的泽布兰伯爵吧,虽然泽布兰很好,可他原本是能统治布鲁多的。”
“相比起布鲁多,泽布兰也就不算什么了……布鲁多原本也是他该得的。”
“说到这一点,这次去特鲁瓦的制镜工坊下订单,卢卡斯先生是亲自去了一趟,是吗?”那人侧着头,将话递到了卢卡斯面前:“您也是见机得快,婚礼之后就是泽布兰伯爵的册封仪式,宫廷里可不‘轻松’……一下全给您躲过去了。”
这似乎是在说,连着举办仪式,宫廷上下忙的脚不着地、累的人仰马翻,所以不‘轻松’。但在场的都知道不是那个意思,而是那段时间因为国王和王后的意见不合,宫廷气氛波诡云谲,完全是要下大雨的样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最后王后服软了,一切平稳收场了……但想想当时的情形,大家都叫苦呢!
卢卡斯做出‘与我无关’的手势,无奈说道:“我可预测不到那之后的事儿,谁能想到呢……”
想不到什么?是安娜王后的贪得无厌、异想天开?
已经为自己的大儿子争取到了原本该落到继子头上的富庶布鲁多,又为小儿子筹划着带着庞大嫁妆,以及一个强宣称的巴伦公主。现在还要将泽布兰划拉到小儿子名下,以免强宣称不起作用,最后成为一个没多少土地的寻常贵族?
明明是纪尧姆王子打赢了泽布兰争夺战争,功劳在他。而且,国王陛下坚持让纪尧姆王子打这一仗,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要给这个儿子安排一个前程——之前安排出征的时候没反对,现在打赢了,就要来摘果子了?
说实话,不只是国王这次不再愿意任由年轻的妻子随心所欲了,其他人,凡不是‘后党’的,恐怕都心里倾向于纪尧姆王子……这也是中风的国王,这次能轻而易举压制妻子的原因之一吧,是是非非,大家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过去安娜王后喜欢将好东西都争取给自己的儿女,大家也不说什么,毕竟这是人人都有的私心。况且国王的合法子女都很多了,如果不争,年纪较小的几个真的没什么出路!
其中女儿也就算了,有公主的身份,准备一份嫁妆,嫁一个国王或者大贵族,总是差不多。王子则不同,真可以前途天差地别!
可现在,眼看着菲利普王子和弗朗索瓦王子,光明的前途都确定下来了,安娜王后还要‘贪得无厌’……除开一些利益相关的人,其他的旁观者多多少少心里是有偏向的。
这种偏向,一个人、两个人不算什么。毕竟大家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一点儿偏向就出多少力,去帮纪尧姆王子,或者反对安娜王后。但有偏向的人多了,哪怕只是一人一句话,也可以形成不小的舆论压力。
卢卡斯到底有一个‘后党’父亲,他们父子再左右逢源,实际上还是安娜王后的人。所以说到这份上就是极限了,而且他很快又转移了话题:“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在特鲁瓦发现了什么!”
“哦,您能在特鲁瓦发现什么呢?虽然那里是布鲁多的首府,是巴尔扎克伯爵的宫廷所在,每年还有一冷一热两个声斐国际的大集市。但那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美丽,有特殊存在的地方。相比之下,同在布鲁多,还离西岱更近,我倒是更愿意去普罗万转转。”
“那是一座美丽、整洁、繁荣的城市,不是吗?”
“当然喽,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能够离开西岱这个挤满了人的‘小岛’,去到舒适得多的布鲁多。这本身已经很好了,特鲁瓦也没什么可不满的。”
“哈哈,别这样说!这次,我可是在特鲁瓦发现了一朵盛开在那儿的稀世玫瑰。”因为要转移大家的话题和兴趣,所以卢卡斯故意往夸张了说:“你们肯定想象不出来,未来的布鲁多女伯爵,如今的路易莎郡主,那是怎样的美女……真可以说是超凡脱俗!”
虽然是想夸张了说的,但说完后的卢卡斯再想想,又觉得这番说法完全就是事实。一下更理直气壮了起来,完全不见心虚。
‘美女’总是吸引人的,果然如卢卡斯所预料的,其他人无论相不相信他的说法,这时都出声说了起来。
“路易莎郡主?我听说她是在丰特罗的修女院长到了12岁,然后才被放弃拥有一个男性继承人的巴尔扎克伯爵接回……说实话,我很难想象,一个还在吃奶时就被送去修女院,并在那里长到12岁的姑娘,能怎样吸引人。”
“是的,修女院的姑娘!哦,别介意,我不是对那些虔诚的人们有意见,我只是想到了我的一个婶婶,她也是在修女院长大的。她是一个好人,但总是很安静,很无趣,淡薄的像是一个雾气里的影子。我的叔叔根本无法和她快乐生活,新婚时期就重归了情妇的怀抱。”
“说的不错!虽然偶尔也有例外,但修女院长大,回归世俗的姑娘?要么过于‘迫不及待’了,像是在修女院里呆太久,等不及要享受世俗;要么就是‘手足无措’,对修女院外面的世界,一切都不适应,娶她们并不像是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淑女;再不然,就是您说的那样,过于虔诚了,这是最多的!”
“虔诚是好事,可世俗世界,应该收起修女院里那一套,不是吗?”
“不不不,路易莎郡主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小修女’,收起你们那套想法吧!”卢卡斯既是为自己的‘品味’正名,也是为一位他心中仰慕的美女正名。虽然说话的方式,正名的方向,在后世人听来,会觉得太‘男凝’了,但这本身就是男尊女卑的‘男凝’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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