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女领主by三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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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谁叫你如今完全被爱情点燃了呢?有些头脑发热才是最正常的。”这让路易三世真正相信,纪尧姆并非是要报复任何人。现在发生的事,真的就是表面上那样简单……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为了和她结婚可以做任何事,仅此而已。
“那么,朕就给你一些诚意吧,比如先解除你的婚约……等你率领军队抵达东方时,就会收到菲利普和‘布鲁多的路易莎’解除婚约的消息。再然后,等你胜利的消息传来,你和那位可爱的路易莎小姐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就这么一会儿,路易三世脸上再没有一个中风四年的老人的灰暗,看他的脸甚至觉得他容光焕发。只听他语气愉快、蛊惑般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到时候你只管等着做一个快活的新郎,带着胜利者的光环、骑士的荣耀,去迎娶你高贵的新娘!”
第102章 穿越中世纪102
十字军东征当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一般来说需要至少三方参与者的‘配合’才能组织起来。
首先是东方当地的基督势力,当初是拜占庭,后来又多数是那些十字军城邦国家。现在大陆上连十字军国家都没有了, 也就是一些零散的十字军势力还可以成为这一方了。他们必须要有‘请求’,向西方请求援助,这样才会有接下来的事儿。
再然后,就该是教会出马了, 他们扮演的是中间人、倡导者的角色——不管怎么说,骑士们舍生忘死前往东方, 相比起去抢夺财富, 还是宗教理想更能拿到台面上说,也更能激发斗志(个体的斗志不好说,但群体汇聚在一起,要长期维持士气,‘理想’就比黄金还重要了)。
最后则是十字军本身,多数时候十字军并不是某个领主带着自己麾下的骑士就算了, 而是多位领主组成的联合军……众所周知,‘联军’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所以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就少有上下齐心、众志成城的,麻烦从来不少。
总之,要促成一次十字军东征是很麻烦的,时间、金钱、人……等到全都准备好再出发,怎么也得很长一段时间了。
事实上,就算有东方的‘请求’恰好送来, 汇合到一处的主要十字军势力打算在塔尔图,建立一个新的十字军国家。并计划之后以此为跳板,重新回到大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 是因为来自遥远东方的蒙古人的兵锋杀到了东方,他们针对近东用兵之时,就给了十字军喘息之机。
这样,也是到了第二年夏天,新组建的十字军才出发前往东去。
而这个时候,人在特鲁瓦的路易莎,依旧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这个时代、这片土地其实并不平静、安全,但路易莎是不幸中的万幸,来到这个时代好歹还是个高级贵族。这让她到现在为止,还能过上在她看来算是正常的日常。
“……我亲眼所见,她的金发是染的!虽然那并不是多完美的金发,但我真想打听打听,谁为她调配染发剂……”在红塔的二楼客厅里,侍女们聚在路易莎身边,和她一起聊天儿。
很快有人说起了最近来特鲁瓦做客的一位贵妇人,她是伯爵夫人的表妹,嫁到了高登兰。如今她的丈夫来西岱做外交官,她也一同前来。但又因为西岱呆的有一些无聊了,就来找少女时期的好伙伴伯爵夫人。
这个时候妻子几乎是丈夫的奴隶不错,但如果是贵族,夫妻双方的确会出现各过各的这种情况。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丈夫要领地内巡游,而妻子大多被留在了宫廷之中。至于妻子进入宫廷侍奉更高贵的女士什么的,那也同样会导致夫妻双方分居。
“你觉得她的金发很美吗?我并不这样认为。”海莲娜不以为然地道:“我差不多知道她的配方是怎么回事儿,但没用的!只有发色很浅,或者本身就接近金发的人才能染的出来。事实上,我猜她本来的头发应该是胡萝卜色。”
此时的胡萝卜颜色是一种比较暗淡的,略带一丝橙红感的黄色,这和后世人们日常印象里鲜艳的胡萝卜不太一样。不过这也不奇怪,几百年间水果蔬菜进行了很多改良,样子变化是很大的。
“……而且,如果你恰好条件合适可以染,你也得想清楚了,染发剂本身是会伤害发质和头皮的。至于每次染发之前要用碱性洗液洗头,这倒是不值一提了——哦,最常见的碱性洗液就是你们平常也用的肥皂水了。”
直接用肥皂水去洗头,想想也知道有多伤了。次数不多还好,最多就是觉得头皮发紧、头发发涩。难以冲淋干净的皂垢残留在了头发上,次数一多,毛囊会受损,头发发质也会变脆,会枯燥易断。而此时染发,难道还指望是可持续的吗?基本上没过多久就得重新染了!
这还是因为此时大家没什么洗头习惯,很少洗头,不然就是洗一次要重新染一次了。而要染一次,就得用碱性洗液洗头(其实用碱性洗液洗头,本身就是为了洗掉头发上诸如棉絮等脏东西和油脂,只有这样才能染得上色),时间一长头发就完蛋了。
就算此时的妇女都对发际线后退无所畏惧,相反有些人还会自己拔掉发际线附近的头发,却不能接受其他部分的头发变得稀少脆弱。美女的标准之一,还是要有一头又长又厚密的头发的。
“听起来很糟糕。”吉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过去在家里的时候,除了会用煮过香草鲜花的冷花水洗头,一年也会有几次使用肥皂水、草木灰水洗头,不然真的会很痒,油脂几乎要将头发变成一片一片的毛毡了。”
“但每次洗过之后,清爽是清爽了,又是另一种不舒服。”
“还是路易莎小姐教的办法好,用最好的东方肥皂揉搓出的泡沫洗头,洗完后用清水反复冲淋,还用柠檬汁擦头发,就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发质也会很好。”
‘东方肥皂’是进口自近东地区的硬肥皂,一向代表着优质。不过路易莎让侍女们用这种肥皂洗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知道那种硬肥皂往往陈化了不算短的时间,碱值下降比较多。洗头的话,对头发和头皮的刺激性会小很多。
至于反复冲淋,也是为了冲走皂垢,至于柠檬汁涂抹头发,则是为了用柠檬酸将剩余的皂垢转化为脂肪酸。这样,加上此时的肥皂基本都是‘钾皂’,而不是后世更常见的‘钠皂’,碱性本来就没那么强,就还可以接受了……
路易莎身边,对卫生要求比较高。不能说每个人完全没有虱子跳蚤,毕竟周围其他人的卫生不能保证的话,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别人那儿引来了这些东西。但至少说,这个要在可控范围内……这样的要求就导致,大家洗头难免增多,而且还不能是那种普通的拿水冲淋过就算。
路易莎也是注意到大家用肥皂、草木灰水洗头,感觉挺糟糕,这才教了她们这些——倒不是路易莎吝啬,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洗发水给大家用。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估计这辈子要用完随身超市里的库存是不太可能的,多余的给别人用用,又有什么问题呢?反正此时人们洗头的频率极低,即使是她身边,不算单纯清水冲洗,可能用洗涤产品洗头也就是一个月一次。只是几个侍女的话,估计用量也还能承受。
问题是,用过路易莎提供的洗发水就会明白,那和她们过去以为的软肥皂根本不是一个东西,这就很难糊弄过去了……尤其是海莲娜,她本身就是个炼金术士,当代化学家,更容易看出问题。
洗发水可不比过去她和海莲娜过去实验制取的那些东西,她是真的自己手搓不出来的!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如何弄出来的?避而不答,推脱是秘方?放在别人可以,放在路易莎就不行了,她之前都随便拿出多少‘秘方’了?怎么这个就不可以?
这甚至不同于那些香水,香水推说是‘秘密配方’,大家都是理解的,谁不喜欢独属于自己的特殊香气呢?而且,更复杂微妙的香气而已,独特归独特,却不会让海莲娜这个炼金术士好奇——洗发水就不同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肥皂’,足够让她记挂了。
路易莎当然可以凭身份不做解释,她不说,海莲娜也不可能逼问她。但真的那样想想也麻烦,还是从一开始就别惹麻烦的好。
“没什么,那对你们的头发有帮助就再好不过了。”路易莎的手指捋过一侧垂下来的辫发说道。她今天并不打算出门,就只梳了两条长辫子。这样的好处就是轻松简单,对她的头皮放松很有好处。
“当然有……”海莲娜加入了话题,说道:“对了,您从最近来宫廷的客人那儿听说了吗?”
“什么?”路易莎没反应过来。
“那些客人可都是从西岱来的,新组建的十字军主力正在集结,这次瓦松的骑士们会由泽布兰伯爵统帅……他们从西岱南边的小镇往东去,要取道罗兰西,乘船到东地中海——东方啊,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踏上君士坦丁堡的土地。”
海莲娜和她的父亲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希腊人,不过他们都没有在希腊这块土地上生活过,反而是在君士坦丁堡度过了最重要的时光,他们对君士坦丁堡是非常有感情的。但现在,东罗马国势已经愈发衰微……
从当初西方传说中的富裕帝国,变成了一个文化上存在感依旧很强,其他方面却不怎么重要的国家。几十年前好不容易还于旧都,收复了首都君士坦丁堡,但也仅限于君士坦丁堡了。除了君士坦丁堡,及其周边一圈土地,就只有几块不大不小的领地还承认东罗马的名义统治。
当然,也就是名义统治罢了,实际这些‘飞地’也都是自治的。
如果不是在君士坦丁堡讨生活艰难,海莲娜父亲那样的知名学者,又何必来到西方呢?他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有多大野望的人。
“哦……”听海莲娜这样说,路易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远离了自己‘来处’的思乡之情,她太了解了。某种意义上,她甚至比海莲娜要无望的多,毕竟海莲娜还能怀抱着有一天回去的念头,路易莎却连这个念头都很难有。
“嗯,只要你想,一切就都是有希望的。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回那片你长大的土地,我可以帮助你。”路易莎自己是没法回‘现代’了,但帮助海莲娜去君士坦丁堡却只要花钱、派人就够了。
海莲娜听路易莎这样说,愣了一下,先是感动和高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亲爱的朋友,我完全明白您的情谊,真的非常感动。但想一想,我或许只是离开的太久了,所以将那儿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忘了,好的事情则在思念中变得更好。”
“我是说,君士坦丁堡的确是个文化的宝库,可……可她其实有更多可以说糟糕的地方。”说到这里的海莲娜自嘲一笑:“‘现实’是不会骗人的,如果真的那么好,帝国也不会衰落到如今不可挽回的地步。”
“别那样说,或许有一天她就能重新崛起振作了,就像历史上她也一度衰弱,然后又重新兴盛,还迎来了黄金时代。”路易莎安慰海莲娜。
她说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但如果按照上辈子的历史,这一次的东罗马可没有机会复兴了。而这样糟糕的未来,哪怕是猜测,也没必要说给海莲娜听。
只是路易莎没想到,海莲娜却对东罗马的未来并不抱什么希望。听了路易莎的安慰,也只是说:“别,不,小姐,这完全没希望了,这次和过去那些危险时刻都不一样。过去哪怕是最糟糕的时候,国家都还有再次强大的基础,精英、土地、人民、政治……但现在的帝国还有什么呢?”
“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又或者日薄西山的太阳,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了——除非,有青春女神的仙酒,叫人返老还童。又或者有太阳神的马车,能让太阳重新自西边升起,恢复到如日中天。”
“这是神明的权柄,凡人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个话说起来就沉重了,路易莎想转移话题,但她显然不是这方面的好手,就只能向其他人暗示。其他人接受了路易莎的暗示,立刻有人说道:“说起来,这次负责统帅我们国家骑士们的,是泽布兰伯爵呢,大家都很信任他……希望伯爵能像过去一样,带来胜利!”
这个话题转移的比较生硬,不过这个时候海莲娜也配合。听了后就笑了笑:“泽布兰伯爵过往的战绩的确让人不得不信任,这里除了他具备一个将领的超然才华外,多多少少也有好运的缘故吧?战场上,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呢。”
“我听人说,泽布兰伯爵的行剑礼上,他得到的宝剑就是王室的主保圣人活着时祝福过的,象征勇气、强大和幸运……”
路易莎现代人那种抬杠精神一下上来了,下意识反驳:“王室王子,几乎每个人都有能带来好运的经历和宝物,这算什么?应该是泽布兰伯爵的战绩惊人,一些人穿凿附会吧。”
海莲娜笑着拍了一下路易莎的肩膀:“最近关于泽布兰伯爵的新闻,都是他将统帅瓦松的十字军骑士的事儿,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刚刚与‘波茨利亚的索菲亚’解除了婚约……真奇怪,怎么突然要解除婚约呢?”
海莲娜还是有分寸的,虽然有打趣路易莎的意思,却没有直接说出来。有些话说出来就容易被传出去做闲话,显然海莲娜也知道路易莎对成为闲话的女主角没什么兴趣——不过,她的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去年在普法尔茨庆典期间,纪尧姆对路易斯的效劳是明摆着的,临走时居然还不留姓名地给路易莎送了价值连城的红宝石。现在,无缘无故要解除之前的婚约,这怎么让人不联想到一起啊!
不过,就算联想了一些的海莲娜,这个时候也不会想到,纪尧姆解除婚约,真的完完全全是因为路易莎。在海莲娜的想象里,路易莎更可能是原因之一,或许纪尧姆本身就对那桩由继母安娜王后一力主张,各方面都差强人意的婚约不满。
而作为‘原因之一’,海莲娜认为路易莎完全是足够的……‘不如不遇倾城色’,西方没有差不多意思的诗句,但类似的感悟也是存在的。
“类似的事情总有非常隐秘的内情,没有更多消息,很难猜对。”路易莎有些心虚地说。
她不想将这件事和自己联系起来,但她心里很清楚,肯定是有一定关系的——原书之中,纪尧姆和女主角索菲亚的婚约也是解除了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要等到纪尧姆成为王太子,聚拢在他身边的一群人,都认为原书女主并不是一个配得上他的选择,这才结束了婚约。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又能是因为什么呢?只能是因为她这个‘外来变数’带来的变化了。
“是啊,很难猜对。”海莲娜笑着说。
看着这样的海莲娜,路易莎的心虚并没有持续下去,反而因为‘逆反心理’消退了不少——就算是她带来的变化,那又怎么样呢?倒不是说原书之中女主角本来就是要被解除婚约的,现在解除婚约就算有路易莎的原因,路易莎也对这件事没有责任。
而是,她的责任也就仅限于承认这一点了,不然呢?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做出任何推动其发生的努力,也没有试过阻止,严格来说她只是存在在了那儿而已。真正掌握主动权、做出决定、坚决执行的另有人在,她可以决定自己,也只能决定自己……
海莲娜当然没有要打趣路易莎到底,看她恼羞成怒的意思。所以见差不多了,就转移了口风,顺势说起了‘波茨利亚的索菲亚’:“说到‘波茨利亚的索菲亚’,其实也不算运气太差。好吧,至少对波茨利亚公爵来说,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
“听说为了体面结束这桩婚约,叫这位原本的准亲家不至于满世界嚷嚷,最后成为各个宫廷里的笑料之一……陛下给予了难以拒绝的补偿。除了原本已经送出的礼物不必收回,还为‘波茨利亚的索菲亚’另外择了一位佳婿。”
“哦,对了,还有嫁妆。原本对波茨利亚公爵可不算轻松的嫁妆,也由国王陛下包了。甚至为了安慰为即将嫁女而‘伤心’的波茨利亚公爵,国王陛下还会给他一笔抚慰金。”
“我听说波茨利亚是慕伯汉的小公国,波茨利亚公爵一直很缺钱。这一代的波茨利亚公爵总共还有3个婚生女儿,呃,这其实不多不少对不对?但就是这样,他也备不齐嫁妆,以至于前面两位小姐都嫁得不算好。”吉娜也凑过来说话了。
这里说‘嫁得不算好’的意思就是低嫁了,对于嫁妆不足的贵族少女,这是很常见的。毕竟有爵位的贵族男性不愁婚配,只想往高了看。既要新娘出身高,足以与自己匹配,又要她能带来足够的财富,使自己大赚一笔。
而没有爵位可继承的贵族男性,更需要往高了看!哪怕不能傍上一位带土地的女继承人,也得指望妻子的嫁妆能丰厚一些啊……不然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是的,轮到第三位‘波茨利亚的索菲亚’,因为结婚对象是我们国家的王室王子,嫁妆总不能太差——听说正是为了凑出嫁妆的头款,所以婚约履行才一拖再拖。”
纪尧姆本身并不在意‘波茨利亚的索菲亚’有多少嫁妆,如果他真的嫌弃新娘嫁妆不足,当初就不会随继母他们,给自己折腾出了这么个出身未婚妻了。但包括安娜王后在内,当初促成这桩婚事的人,却不能答应波茨利亚公爵给嫁妆金大打折扣的要求。
说到底,这件事本来就做得不好看,抢走了‘布鲁多的路易莎’,给安排了一个‘波茨利亚公的索菲亚’就算了。大体上能有一个王子婚事的样子,也还能下得来台。毕竟王室内部分利的时候,也是各凭本事的,在给了基本的体面后,外人也说不上什么。
可如果基本的体面都没有,那就是笑话了!安娜王后可不想成为那样的笑话,所以促成这桩婚事后,可以说是对波茨利亚公爵‘苦苦相逼’……虽说,波茨利亚公爵愿意为家里出一个瓦松王子妃多出钱,可干毛巾是榨不出多少水份的,也就只能‘苦苦相逼’了。
这都搞得安娜王后有些后悔给纪尧姆订下这桩婚约了——当初订下‘波茨利亚的索菲亚’,主要是这姑娘是安娜王后的表侄女,且她的母亲和安娜王后的关系真的非常好。当初想着波茨利亚公爵再穷能有多穷?而且就像此时很多领主一样,平时穷归穷,却不耽误他们真正要用钱的时候搜罗出钱来。
当然,现在也不用后悔了,毕竟婚约已经解除了,接下来还会由国王路易三世出钱,将‘波茨利亚的索菲亚’嫁给瓦松国内的贵族……
第103章 穿越中世纪103
闲话中谈到了东方, 谈到了东罗马的海莲娜不会想到,就在她说起那些时候,真有一个来自东方的商人抵达了特鲁瓦, 而且对方还认识她呢!
赫兹尔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身穿鲜艳的丝绸袍子,大胡子浓密,十个手指头上都带着金戒指。他的面容特征和装扮风格, 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东方人,甚至还是异教徒。但他自如地进入特鲁瓦, 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正如那句话说的, 只要有充足的利润,商人们是无处不在的!将自己的货物卖给魔鬼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和宗教信仰不同的人打交道呢?所以东方有基督徒商人,西方也有他们称之为‘异教徒’的商人往来。
不过,这样的商人始终是比较少的,所以深具冒险精神, 也确实有门道、有运气的家伙,一旦做成了这样的,大抵都会发大财——赫兹尔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而就他打听到的那些消息,一切似乎不坏!
让赫兹尔来布鲁多的原动力是最近一段时间,由尼斯商人出口到东方的穿衣镜!那些穿衣镜一下就俘获了贵族和富商们的心,虽然价格着实昂贵,却依旧有人很快出手了。当初乔瓦尼那些尼斯商人贩去的第一批穿衣镜,很快售空。
赫兹尔见那些玻璃镜是如此受欢迎, 又通过这段时间往来东西方的朋友打听到了。这些玻璃镜由布鲁多的特鲁瓦生产,买卖并不受限,并非是什么特许经营商品。只不过得提前下订单, 但下订单后也不必等太久。
赫兹尔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生意,不可能由尼斯商人做完——尤其是他在听说,其实还有小尺寸的壁镜和小手镜也在卖后,更认为这个市场就算不大,也没有想象中的小,尼斯商人是不可能独占的。
就这样,赫兹尔有了做这个生意的想法,只是他可不能贸贸然行动。不过之后听说的一件事,加速了他的计划……他从一个朋友那儿听说了,安东尼·斯科特大师居然进入了布鲁多领主大人的宫廷,成为了领主继承人的老师!
赫兹尔并非是东罗马帝国的人,从宗教上他是异教徒,从血统上他算是混血吧。他这样的人,混得不好就是两边都不认可,混得好则可以在两边左右逢源,他大概属于后者。当初斯科特父女人还在君士坦丁堡时,他就是往来于君士坦丁堡内外的商人之一了,在城内也有产业、有住宅。
实际上,当时他和斯科特一家是邻居来着。
安东尼·斯科特这个关系增加了赫兹尔的动力,所以他先写了一封信去特鲁瓦,然后就采购了一批货物——他的主要目的是贩回玻璃镜不错,但空着手去,浪费一次做生意的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在货物的挑选上,他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除了一些西方人向来喜欢的东方特产,香料、挂毯、高级硬肥皂,还有精油这样较为小众的商品……精油其实也很受欢迎,但确实不是大多数做东西方贸易的商人会选择的商品。
之所以赫兹尔会选择精油,也是听有人说起,特鲁瓦宫廷很喜欢‘香’。当然,这个时代但凡是有那个实力的,大多都喜欢香。重点是,既然特意强调,那就不太可能是普通的喜欢了——其实这也算是‘三人成虎’的典型了,一些消息就是会传着传着就走样。
真正特别喜欢‘香’的显然只有路易莎,其他人都在正常的喜好区间里。就算大家多少受路易莎的影响,也因为路易莎没有刻意大力推广的行动,也没有超出‘普通喜欢’的程度。
赫兹尔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和他的伙计、货物在东地中海港口上船,一路来到了瓦松南部港口。不出所料的,他的商品很受欢迎,又因为陆运麻烦,他这个外来者为了避免更多的风险,便在南部港口就卖了多数货物。
没有卖的,是每种货物中最拔尖的部分。尤其是据说特鲁瓦宫廷会喜欢的精油,他留下了大部分——他此去要多多仰仗布鲁多的领主,就算有安东尼·斯科特大师牵线搭桥,也该有所讨好才是。他预备这些东西,部分可以在特鲁瓦试试销路,其他就送到宫廷做礼好了。
就这样,一路直接取道特鲁瓦的赫兹尔,在特鲁瓦热集市时来到了这里。
说实话,赫兹尔原本是无心赶热集市的,他本身又不是什么批发商人。而且这个时候想也知道,很多来特鲁瓦的大商人说不定就会下穿衣镜的订单,说不定他就要因此多等待……但没办法,他也是抓紧时间出来的,这不就是赶上了么!
既然赶上了,就干脆趁此机会多看看、多逛逛,说不定就有过去没发现的商机呢!虽然他来特鲁瓦的初衷是贩运玻璃镜回去,但如果发现一些其他可以使他大赚一笔的商品,他也是绝不会吝惜金钱的——刚刚在南部港口脱手了大部分货,再加上带来的、预备采购玻璃镜的货款,他现在可是钱包满满。
来到特鲁瓦,赫兹尔的第一印象就不错。西方的这些城市,他在南部港口登岸后,就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其中也有还不错的,但不得不说,大部分都挺糟糕,一般人口越多的越糟糕。
特鲁瓦的人口在此时已经不算少了,再加上现在是热集市期间,更多人、牲口、货物汇聚到这里,拥挤之下它应该格外不适宜下脚才对。事实上,过去的特鲁瓦集市,尤其是相对燥热的热集市期间,的确是这样。
不过,这次赫兹尔见到的,是从去年年初就开始整改的特鲁瓦城,这就大不一样了。他进入这座虽然拥挤,但还算有序的城市时,第一感觉就不错。
入城时被教导‘靠右’的规则,虽然觉得这有些多事儿,增加了不必要的规矩,怀疑是此地为了收取更多罚金而设立。但真的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才发觉这个规则的好处!之前赫兹尔就进过和特鲁瓦差不多大的城市,哪怕那儿没有举办大型集市,感觉也比特鲁瓦更难通行。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小的规则是如此简单,不需要增加任何成本……他心中暗暗记下这个,预备着回去后,或许可以将其进献给某个贵人,到时候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然后,在还算顺畅的交通外,赫兹尔很快注意到了特鲁瓦城的环境。其对比此时差不多规模的西方城市就算是很好的了,空气中虽然难免因为人多、牲口多有一股臭味,或者说‘人味’,但总体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尤其是在鼻子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更是无所谓了。
这很难得,要知道赫兹尔信仰的宗教可是尤其注重清洁的,连带着气味当然也是重中之重。虽然过去他生活、往来的东方城市,也难免因为人口聚集,在一些区域味道谈不上好闻。但总的来说,大街上不会有浓烈的臭味,一些贵人的宅邸、常出入的地方,更是芬芳好闻。
这就让赫兹尔来到西方后,鼻子是最受罪、最不适应的。
赫兹尔看到了路边在这个时代算是数量很多的公共厕所,心里也暗暗意外。向本地的掮客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修建公共厕所、重新规划排污渠、清理城市积累的污秽,都是过去一年多,他们的郡主组织的。郡主是一个爱干净,同时又在意市民福祉的未来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