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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女领主by三春景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28

“是啊,菲利普王子和弗朗索瓦王子更不可能了,他们现在都算是纪尧姆王子的敌人了,是不是?”巴尔扎克伯爵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说王室其他旁□□就差太多了,配不上布鲁多女继承人。别说王室本身不愿意,我们也不会愿意的。”
路易莎对巴尔扎克伯爵前半句话不做评价,按照原书的说法,弗朗索瓦王子有点儿傻白甜,而且出场时年纪比较小,还是个活泼没心机的少年骑士形象。至于菲利普王子,他是个聪明人,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也不会与自己作为继承人的兄长为敌。
这样说起来,他们其实都没有做纪尧姆的敌人的意思。但谁让他们是安娜王后的儿子呢?他们的政治光谱是天生注定的,想要跳反都不能够——呃,也不是完全不能,历史上也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但那终究是极少数。
“……行了,事情也只能这样了。”巴尔扎克伯爵虽然因为‘选妃’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满。但在纪尧姆已经是王太子,不出意外肯定能加冕为王的情况下,也没有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为难对方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再为难,说不定王室和巴尔扎克家族的联姻真有可能会黄。纪尧姆再有偏向,也得考虑他身边那些人呢!就巴尔扎克伯爵知道的,不少人都想介绍有亲戚关系的贵女给纪尧姆,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巴尔扎克伯爵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显得太软弱了,还补充道:“纪尧姆王子马上就会是国王了,我们对他的态度也得转变一下。如果他未来只会是泽布兰伯爵,那还可以强势一些,可要是成为国王,成为我们的封君……路易莎,你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对吗?”
巴尔扎克伯爵之所以这么肯定纪尧姆能做国王,不是因为和路易莎一样知道未来的‘剧情走向’,笃定纪尧姆不会步前面两位王太子的后尘。而是他也收到路易三世二次中风,现在只能卧床,说话都不能的消息了。
就算现在情况稳定了一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以巴尔扎克伯爵的常识判断,路易三世绝对活不了多久了……哪怕是在后世,老人二次中风,而且是如此严重的中风,那也是非常棘手的。而以此时的医疗条件,即使是贵为国王估计也无法可想了!
想到此处的巴尔扎克伯爵甚至在心里怜悯路易三世:连话都不能说了啊,这样死前忏悔要怎么做啊?如果无法完成忏悔,会不会影响到上天堂呢?
虽然以此时大贵族们的作为,对照经文,没有一个能上天堂的。但他们大多对自己还有一定信心,认为自己参加过圣战,又或者做了大量圣事什么的,再加上家族的主保圣人够给力,应该还是能上天堂的——这时候还没有后世意义上的赎罪券,所以也没有买赎罪券洗去罪过,确保自己上天堂。
不过类似赎罪券之类的东西还是有的,只不过不能买卖……这个东西此时叫‘全大赦’,是教会驱使信徒做一些事的‘鼓励’,不能买卖。
像是早期参与东征的十字军,基本上都得到‘全大赦’了,不管他们过去做了什么,总之上天堂是不用发愁了。而按照纪尧姆这次东征给教会长脸的程度,教会颁发一些‘全大赦’估计是会的,到时候转一份给路易三世也容易。
是的,这玩意儿还能转让……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教会给的‘全大赦’本身就是其他圣人转让的——‘全大赦’的逻辑是,圣人们的功德足够多,多到自己上天堂还有多余的。这些功德于是就被教会保存到了‘圣恩宝库’中,全大赦使用的就是这些宝库中圣人多余的功德。
某种程度上,还挺合理的呢……
对于伯爵的问题,路易莎只是微笑,仿佛是一种肯定,至少伯爵以为她这是肯定。而实际,只有路易莎自己清楚,她根本不清楚这其中的‘分寸’。这是让她今后要软硬兼施,还是卑躬屈膝?然而事实上她哪种都不想要。
她已经决定哪怕结婚,她也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了。联姻对象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喜欢对方,这算是扯平了。
考虑到此时离婚的艰难,路易莎觉得自己大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妻子,一个独立的女继承人。反正到时候纪尧姆不喜欢,也不可能和她离婚,最多就是冷淡下来。而冷淡下来,这是路易莎求之不得的!
冷淡就意味着生孩子的几率大大降低,这个时代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原书之中,伊娃不就是嫁给了菲利普,最终死于难产吗?另外,冷淡还意味着,纪尧姆巡游领地时,她住在自己的宫廷之中,基本就是分居了……这是什么神仙单身生活?说不定比她现在做未婚少女还舒服呢!
做未婚少女时,很多事到底不能自主,譬如结婚这事儿,路易莎一直是没有真正的决定权的。可成为一名执掌宫廷、丈夫不回家的贵妇,如果本人还是女继承人,甚至女领主,那就可以说是完全自由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圣灵降临节路易莎去西岱的事儿,路易莎就从巴尔扎克伯爵那儿离开,回到红塔。
再然后,她要去西岱参与‘选妃’的事就传遍了特鲁瓦宫廷。对此,吉娜相当愤愤不平,抱怨道:“多少年没有‘选妃’这样的事了,现在又这样做,是为了给布鲁多一个下马威吗?还是为了报复我们之前提出了诸多要求?”
“可是那本来就是联姻谈判中最常见的事儿了,以当时的情形,这又有什么错?”
“没有那些原因,更多还是因为西岱热心肠的‘好人’太多了,纪尧姆王子刚刚成为王太子,很难强硬拒绝所有人。”
相比起吉娜的反应强烈,路易莎这个当事人倒是心平气和。而且她还记得强调:“另外,没有‘选妃’,我们只是去参加‘圣灵降临节’活动的,很多未婚的青年男女都会去。”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本质上就是‘选妃’,但既然明面上不是,那就不能大声嚷嚷。路易莎尤其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犯这个错——她有一种感觉,这次去西岱必须得谨言慎行。倒不是她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纪尧姆就会反悔联姻,而是肯定会有其他人拿放大镜看她,准备挑刺。
普通的挑刺没什么,路易莎不理会就是了。她是布鲁多的女继承人,只要巴尔扎克伯爵不说话,那些挑刺的话根本影响不到她。而且人生在世,谁又能不被挑刺呢?要想保持心理健康,得学会自己调整。
问题是,现在的西岱,风头不太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当枪使了。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言慎行,尽量不给人留话柄、钻空子,只是最基本的。
怕身边的人不够重视,路易莎干脆将到时候要一起去西岱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仿佛是要开茶话会一样,还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一开始也确实只是聊天,聊生活,聊最近的喜悦与苦恼。平常这样大家一起交流谈心的次数也不多,这一次人来的这么齐,刚好可以来这么一次。
算是‘单位团建’了吧。
说着说着,路易莎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敲了敲手中的高脚杯。等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动作停止了交谈,安静了下来。她才说起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西岱的事儿,这件事已经传的宫里都知道了,但路易莎公开宣布,这是第一次。
不同于那些离得远的未婚贵族青年,路易莎算是住的近的,所以不必收到邀请函就立刻上路——当然,也不能等到圣灵降临节快到了再动身,毕竟大家都知道她住得近,那么卡着日子去,未免显得太冷淡了。
这可不是后世,现代人生活节奏可是很快的!包括有钱人也是如此,他们是不用996,可贪心物欲大多更甚于普通人。贪不够的情况下,一样是赶着时间过日子。
而此时呢,大家生活节奏慢。做客一次约的明明是夏天,提前出发,就算路上慢慢走,春天也就到了。之后住着、住着,就到了秋天,秋天还有热情的主人会留客,说干脆过了圣诞节再走(主要是贵族,他们有钱有空房间,留客不是负担,自然可着劲儿大方)。
可是过了圣诞节,正是天冷难行的时候,又怎么会上路?所以至少要住到春光明媚的时候,就这样一年就过去了。
当然,此时的人们也难得去不同地方的亲友那儿做客,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几次。所以一次这么久,算是把这一辈子的相聚时光都用完了,倒也和后世差不多了。
“……总之,到时候各位会同我一齐去西岱。”路易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一次去西岱,我们必须要小心,当下西岱并不平静。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那儿各派势力还在互斗。包括这一次的圣灵降临节庆祝,也是斗争的一种延续。”
“王太子希望用它转移注意力、缓和矛盾、团结一些摇摆不定的人。那相应的,有一些人就会想要破坏它——别的我管不了,也管不着,但我不希望破坏这场活动的引子是从我,从我身边来。”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会随便惹事的人,但现在的西岱,我们去不惹事,不代表事不会惹你。在大家都默认,我是王太子殿下会选定的未婚妻的当下,我们简直是最好的工具,最好用来做文章。所以,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谨言慎行!”
“去到西岱,我希望你们不要多说一句话,也不要到处乱跑,尽量低调地呆在一起。如果有人想要找你们联姻,你们觉得那是个不错的选择,又或者你们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提亲——请先和我说,不要擅自答应什么或行动。”
“我并不是说,不允许你们和心仪的人在一起,又或者一个极好的联姻对象找上门,不能答应。只是你们可能很难判断这里面有没有阴谋,我们对西岱并不算很了解,尤其是最近还变化极大,不是吗?”
“那么,是由您来判断吗?”海莲娜想也不想问道。这当然不是反驳路易莎,实际上她是个不打算结婚的人,这事儿甚至和她没关系。之所以问出来,是单纯向路易莎确定一下,确定她是否心里有底。
“我会判断我能判断的那部分。”路易莎理智地说。她有巴尔扎克伯爵给的大量情报,对事情全局的了解肯定比这些跟随她去的侍女、侍从强。
“至于我不能判断的部分,我会酌情写信给纪尧姆殿下,向他请教。”路易莎说起这个有些不自然,但这却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她并不是一个很懂中世纪政治斗争的人,两辈子的政治素养,也就是上辈子看的权谋剧,以及这辈子的一些简单实践了。
至于说上学时候学的政治,怎么说呢,那可以给人一个很高的、理解政治原理的视角。但要说具体的权谋斗争,尤其是充满了阴谋的那种,其实是用不上的。道和术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还有理论和实践的不同。
不过,不管怎么样,看了那么多权谋剧、宫斗剧,即使大部分权谋宫斗都是过家家一样,也给了路易莎一些启示。其中最大启示就是,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自作主张,多和‘队友’沟通,该请求帮助的时候就请求帮助!
一个知道自己拿不准主意,会张嘴问一下的队友,在权谋剧、宫斗剧里已经很珍贵了!
事实上,会遇到不必要危机,很多问题变得难以收拾,不是因为队友水平低、带不动,而是队友都不给自己机会带的!
在当下的情况里,路易莎判断纪尧姆和自己算是队友关系。西岱的情况对路易莎是迷雾一样,人和事不好做判断,对纪尧姆则不然。既然是这样,到时候问他不就行了?
而对于路易莎给出这样的回答,海莲娜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大部分贵族少女,这种时候肯定不好意思为这种事联络即将成为未婚夫的人,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有必要的。不过如果是路易莎,想到这么多,又想到这个解法,感觉就很合理。
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骨子里有一种傲慢,自尊心有时可以说是过强了。只不过她不会流于表面,所以很多离她不够近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但是,有时候又会完全没有贵族的傲慢,连少女的矜持都是不存在的,是完完全全的务实主义者。
这和很多贵族少女甚至完全相反了!平常非常谦卑,完全认可女人天生卑下的教条。可到了某些需要低姿态的时候,又会比谁都矜持、放不下面子。

第122章 穿越中世纪122
路易莎是在圣灵降临节前3个礼拜才出发前往西岱的, 这样她抵达西岱时,刚好再等一个礼拜就要开始这场大型联谊活动了——虽然说是为了圣灵降临节举办的庆祝活动,但‘联谊’肯定是在那之前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到西岱, 刚好可以赶上宾客到来的高峰。一来,不显得失礼,二来也足够低调。
出发前夕,哪怕是前一天晚上, 侍女和女仆们还在努力收拾更多的行李。这和那次去普法尔茨宫廷节不一样,似乎是因为赶上了凉爽晴朗的春末, 主题又是明确无误的‘相亲’, 真是多少衣服首饰都不嫌多!
“不是足够了吗?怎么还要增加?”路易莎看着又打开箱子的吉娜问道。
吉娜理所当然地说:“这一次可是要在西岱呆一个月呢!我们得确保您每天都有不同的衣服可穿。之前我们优先清点了礼服裙,但现在想想常服,就是那些剪裁随行的鲜艳连衣裙,还有配合的袖子、披肩、头巾、面纱、帽子,是不是不够多呢?”
“到时候如果不能确保您的着装适合每个场合、从头到尾不重样穿着,那就太可惜了!”
其实此时哪怕是大贵族, 也很难这样奢侈地做准备。参加一场为期一个月的盛会,每天都换衣服不重样,而且每次衣服还都是崭新的,或者接近崭新的。不过路易莎的确有条件那样,所以吉娜才说不能做到就太可惜了——没有那个条件就算了,明明可以却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做不到,那是‘可惜’。
毕竟在此时贵族的观念里,炫富真的是展示实力、表明优越地位, 从气势上压倒他人,从视觉上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不二法门。贵族们可不会觉得赤裸裸地炫富过于粗俗了,简直就像是暴发户。事实上, 以此时的生产力水平,根本不能产生和大贵族财力相提并论的暴发户!
大贵族,或者顶级中产阶级(其实是资产阶级),都是积累数代财富而成。这真是字面意义上,‘你一代人的努力,怎么比得过人家几代人的积累’了。
路易莎看着那些被翻找出来的精美纺织品,摇了摇头不说话。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躲去了书房,随便吉娜他们收拾。
吉娜她们又新收拾出来了一个箱子,第二天出发前才装上船——这大概是她们肆无忌惮收拾行李的另一个现实原因,这一次去西岱全程走水路,相较于车马,船只的运力可强多了。别的不说,多收拾出几箱行李算什么?
不只是给路易莎收拾的行李多,侍女们给自己收拾的行李也格外多。想着反正是船运,‘行李额’宽松得很,与其带少了到时候不够用,干脆就能带多少带多少,反正船行水上又不吃力。
路易莎上了船,这是一艘以此时的标准相当华丽的河船。她对这船不陌生,她现在也经常随着巴尔扎克伯爵巡游布鲁多了,能走水路去就会走水路,而走水路就会乘坐这艘船——严格来说,这艘船归她和伯爵夫人共用,不过伯爵夫人很少需要坐船出远门,所以几乎就是路易莎专用了。
此时内河航运的船只一般不大,这既是因为造船技术的原因,也是没必要。内河航运而已,还是一艘主要做客船的船,太大了反而不方便。
毕竟没什么人会认真疏通航道,大家都在截留水力开磨坊,又或者设立闸道,方便收取航道使用费(其实就是过路费)。太大的船只穿行,很容易遇到不能过的糟糕情况。
所以路易莎乘坐的这艘船也不例外,它大概是20米长,有着颇为复杂的风帆。在后世这应该算小船了,但在此时的内河,这已然是不折不扣的大船!重达五十多吨,内部有多个房间和多种设施,可以供船员和旅客长期居住。
也是因为这样,路易莎在船上也能一个人占有两个房间。一个用来睡觉,另一个用于白天起居——房间都太小了,如果要用睡觉的房间起居,光床就占了大部分位置,那太逼仄了。
就这样一路行船,很快就到了西岱郊外。到这里,他们遇到了几个在歇脚码头等着他们的骑士,原来是纪尧姆估计路易莎今天要来,派他们来送信。信里提到,他已经在码头不远的修道院等着路易莎了。在路易莎进城之前,纪尧姆想见见她,更重要的是有一些事要和她说。
路易莎稍作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要求一点儿时间整理自己。
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都是自己的准·未婚夫了,路易莎当然不用像之前在普法尔茨那样回避对方。这并不是路易莎之前是个‘贞洁烈女’,还没结婚就为未婚夫守身如玉了,连和男人说话都回避。现在对方成了准·未婚夫,就改变了态度。
她当初的回避是为了避免麻烦,她设想的未来生活,可不是和丈夫的哥哥搅合在一起。再者,纪尧姆的行事作风也触到了她那敏感的现代人神经,即使知道他只是以中世纪的方式在行事,一切再‘正常’不过,路易莎也很难释怀……
现在的话,既然是准·未婚夫,不想未来日子过得太麻烦,反而要和对方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至少不能人家主动抛出橄榄枝了,她这边依旧爱答不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路易莎在中世纪‘人在屋檐下’这么多年,多少能做到一点儿了。
“快一点儿,拿一条头纱来,再拿一枚大胸针给我。”路易莎拦住了侍女跃跃欲试要打扮她的手,见对方不解,还解释了一下:“只是赶在进城前秘密见一面,不适合太隆重。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而且纪尧姆殿下还等着呢。”
介于路易莎说的完全是现实,极力想要将她打扮得隆重,从而惊艳纪尧姆的侍女们只能放下刚刚有点儿控制不住的手。按照路易莎说的,找出了一条和她今天穿着相配的头纱和大胸针。
路易莎在船上,一应穿戴妆扮都是以舒适方便为主的。不过想着今天要进城,少不了见人的时候,所以在舒适方便之外,又很简练得体——她穿着一条紧身随行的丝绸‘科塔尔迪’连衣裙,这完全是鲜红的,没有织锦花纹,没有印花,没有刺绣。
当然,红得如此纯正鲜艳,本身已经很能说明价值了。不必那些装饰也能明白这是一件贵族女性家常、外出都可以穿,不会失礼的外裙。
大概是为了凸显这样纯粹的红,前胸中央用的都是穿眼系带,系带也是一样的鲜红,而不是配金银或宝石的纽扣——这件衣服也是有用纽扣的,但在两边袖管上,从肘部到手腕,都是细密的银质小纽扣。所以真的不是没想到用纽扣,前襟就是故意用同色系带拉紧衣服的。
原本这套衣服上,唯一的装饰品只有腰部的银腰链。就是一头松松地扣在链子中部,剩余部分就那样自然垂下的装饰性腰带。既打破了整套衣服鲜红可能的乏味和过于耀目,又不改纯红单色的简练大方。
现在要加上一枚胸针,路易莎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直接就别在了前襟系带的顶端——说是大胸针,其实只有掌心大小,算是‘入门级’的大胸针。它也是银质的,和今天原本就有的腰链、纽扣是统一的,不会突兀。
这枚胸针还是此时最流行(也就是说最常见)的圆环形胸针,银子被金银匠精心做成了一个花环。看起来造型很简单,但莫名让人觉得优雅,而这就是工匠的功夫了。除此之外,这个‘花环’镶嵌的是刻面白钻。
即使此时的宝石刻面技术才起步,水平不高,切割钻石更是难上加难。但得益于钻石本身的高品质,即使只是简单的刻面也释放出了它的优势——那璀璨闪耀的火彩,让它不再是黑乎乎的了,仿佛是黑色宝石中的一种。
这样的钻石和银托很相配,一点儿不突兀,也不会像一些艳丽的宝石那样,抢走这一身红的重点。而且,大胸针出现在那个位置,的确起到了‘标志’的作用,让人更容易注意到了椭圆领口上方的雪白肌肤。
此时的女性服装已经不再将人包得那么严严实实了,体现在领口上,就是常见这种椭圆形大领口。就算不会露出胸口大片肌肤,露出锁骨以及其下一小部分肌肤还是没问题的——这也是路易莎今天这一身鲜红足够出彩的原因。她肌肤胜雪,又细腻光洁,与一身鲜红互相衬托,恰好是雪里红梅,素到了极点,也艳到了极点,几乎刺目。
“头纱来了!”路易莎扣胸针的时候,海莲娜也将头纱取来了。
路易莎今天梳的是此时最常见的双耳壶式发型,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耳机盘发’,像大大的耳机罩在了耳朵上。这个发型特别显脸小来着,如果再加上一条布巾裹住头颈,还能进一步修饰脸型呢——不过和后世电影里常见的双耳壶式发型,一般就罩两个小圆珠网,显得优美简洁不同。实际上的双耳壶式发型,一般会用布巾裹缠整个脑袋。
这就显得僵硬很多了,一股子保守的、循规蹈矩的味道……
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误,除了有些人就是为了兼顾现代人审美故意的,另外就是复原错误了。毕竟看画作和塑像,很容易忽视外面整个缠上了布巾,更容易觉得是类似后世为了使发髻服帖不乱,罩的发网之类。所以各种装饰性的小圆珠网就这么来了,大量出现在影视剧里。
路易莎在真实复原和好看之间,理所当然选择了好看。而且她现在就生活在中世纪,哪有什么‘真实复原’?她现在本身就是最真实的了。
其他人对她梳后世中世纪影视剧的双耳壶式发型也没什么想法,只觉得这是她会打扮。一个略显呆板的发型,经过她这样一修改,实在是美丽了许多——这是中世纪,大家没有这个发型很‘中世纪’,那个发型不‘中世纪’的概念。只要漂亮,为什么不呢?
路易莎从海莲娜手中接过了那条白色的星云褶皱头纱,直接压在了头上。并不怎么整理,只是对着镜子转了一下身,确保它们不会轻易滑下去,就对其他人点了点头,意思是她这边结束了,可以走了。
派来做使者的骑士在码头上见路易莎下船,赶紧打开了马车门,等路易莎上车。
就这样,路易莎在雨果夫人和海莲娜两个女伴,以及跟随的4名骑马骑士的陪伴下,去了纪尧姆信里说的那间修道院。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修道院,条件中等,以西岱城外这样的地理位置还是混成这样,就说明这里的修道士挺咸鱼的了。
大概是因为纪尧姆提前打过招呼吧,修道院的人对突然出现的一行人并不惊讶的样子。等到路易莎从马车上走下来,低着头进到修道院更里面,甚至一路都没有遇到靠近的修道士。而当她来到庭院,终于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纪尧姆。
路易莎朝这时候都跟着的雨果夫人、海莲娜点了点头,她们就不再跟了。反而远离了一段距离,就是看得见,但估计听不到纪尧姆那个位置说话声的距离。
纪尧姆在路易莎走进修道院庭院,还看不清她,只能看到隔着一些灌木闪过的影子时,忽然心跳得快极了。他感到一种口干舌燥,皮肤微微发麻,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就是在普法尔茨曾有过的感觉。
他以为一年多的时间,记忆淡忘了,甚至有时会怀疑当时一切的真假。但其实没有,淡忘的只是最清晰、最表面的东西。至于埋藏更深的,最最单纯的‘感觉’,灵魂深处全都记得。只等找到对的钥匙,就能打开尘封的一切,于是一切历历如绘、历久弥新。
然后,那个红色的影子忽然一闪,再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已经没有什么遮挡着她了。纪尧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路易莎——其实还不怎么能看清楚面容,但看人本来就不必一定要看到脸才能确定,远远看着就够了。
远远看着不能确定的人,往往在内心之中也谈不到多在意了。
当随着路易莎一步一步走近,纪尧姆罕见的手足无措。或许是一年多的时间横亘在前,让本就不熟的两人更陌生了。又或者是一年多前在普法尔茨,他的主动‘效劳’也没有取得什么效果。现在面对路易莎,他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做起,从哪儿说起。
“日安,殿下。”路易莎轻巧地向纪尧姆行了一礼。
纪尧姆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但这并不是因为他走神了,反而像是专心太过导致紧张,反应下意识慢半拍。不过也就是‘半拍’,一闪即逝的不自然后,很快他就回应道:“是,日安,路易莎郡主。”
然后就不说话了,路易莎等了几秒钟,确定纪尧姆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只能自己打破这沉默,说道:“谢谢您邀请我,您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纪尧姆要在路易莎进城之前和她秘密见面,是因为思念她,爱情的火使他煎熬。至少纪尧姆身边的侍从,还有路易莎身边那些人,大多是这样想的。不过,路易莎本能觉得不是那样,就算有这个因素,纪尧姆应该也是另有原因的。
她能感觉到,纪尧姆也是务实主义者,作风是爽快的那种。如果他真想见路易莎,大可以去城里码头那儿等着接她,何必赶这么一会儿时间,要来秘密见面——或许有人会,因为浪漫嘛。但纪尧姆不像,真的不像。
不是说完全不可能,毕竟纪尧姆都对路易莎‘一见钟情’了,谁知道接下来能发生什么呢?
“……是。”纪尧姆又是慢半拍才有回应,不过之后就顺畅起来了,和路易莎说起了他要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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