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女领主by三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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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莎不理解纪尧姆说这话的意思,没有回答。
纪尧姆只能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这世界上有很多更残忍的事儿……”
然后顿了一下,他又否定了要说的话:“不,算了,那些您都不必知道了。”
第148章 穿越中世纪148
婚礼这一天的晚宴一般都很漫长, 路易莎和纪尧姆的婚礼晚宴也不例外。大概是晚上7点多晚宴开始,进行了5、6个小时,直到过了午夜, 宾客们这才吃喝结束。这时候人们仿佛是恍然大悟一样才想到,今天有一对新人结婚了!
其实一晚上端酒祝福不少,表演节目的艺人也是每每借着祝路易莎和纪尧姆婚姻幸福、白头偕老来捞取赏钱。不过这都是‘耳旁风’,只有等到晚宴要结束, 新科王太子夫妇要退场了,想看热闹的人才会就此鼓噪起来。
是的, ‘看热闹’……虽然中世纪的婚俗各地差异很大, 就瓦松来说,现在也没有要在宾客的注视下度过‘新婚之夜’的可怕传统。但类似‘闹洞房’之类的活动还是有的(这似乎在古代是全球通行的?),到时候一些低俗玩笑也无法避免。
首先,是路易莎的侍女和女伴,以及一些已婚贵妇人,陪伴着路易莎去到新房。路易莎这个时候就可以进行睡前梳洗了——说实话,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洗澡,即使全都是同性,路易莎也有些受不了。
所以在她的命令下,侍女们在她的浴桶周围,围了一圈屏风。这个举动不算破坏传统,贵妇人们虽然觉得这位新的太子妃有些‘娇气’,这都受不了,但更多人的还算理解, 只当是年轻女孩的羞涩了。
在屏风的保护下脱衣、沐浴,路易莎还是不自在,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很快洗完了澡。至于说洗头,没有洗头,时间也来不及了,现在洗头发根本无法晾干,路易莎的头发可是又长又厚密!
洗完澡后的路易莎,穿着一件雪白的丝绸长袖衬衣裙,长度盖住了小腿。头发则是拆开了发髻,自然披散着……整个人终于松快了许多。不过精神上的紧绷无法避免,路易莎想到接下来的事,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新房里,女士们都陪着坐在床上的路易莎说话。有些已婚贵妇知道现在的巴尔扎克伯爵夫人是路易莎的继母,担心她缺乏某方面的‘教育’。稍微熟悉的两个,还在她耳边说起了如何‘顺利地度过新婚之夜’云云。
对此,路易莎只能微笑地听着……不然还能怎样呢?难道她能对这些热心肠的夫人们说,她懂的姿势比她们加起来的还多吗?巴尔扎克伯爵夫人确实没有教过她这些,巴尔扎克伯爵则是根本想不到这上头,但谁让路易莎上辈子生活在资讯发达、资源丰富的现代呢?
即使她只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大学生,也不妨碍她从一些误点开的图片、小视频,以及偶尔会看的小黄文里了解到很多、很多、很多了……
虽然这都是理论知识,但现在这些人教的不也是理论知识么?而要从理论知识来说,路易莎比此时任何一个人都全面,因为她不只知道那些表面上的东西,还学过生物,看过生殖系统图——她知道性行为的本质,受孕的本质(此时观念里,性行为的目的只能是为了要个孩子,很忌讳享乐,即使多的是人更多还是为了爽)。
就在路易莎这边做最后的准备时,外面纪尧姆在诸多男性贵族陪同下也来到了新房之外。
“呆会儿要怎么做?”
“要顶着小米、香料、水果的攻击‘打仗’,将女士们打败,‘攻陷’新房!这样纪尧姆殿下就能去拿属于他的战利品了了!呵呵,这大概会是纪尧姆殿下打过的最简单,但也最艰难的战争了。我不怀疑他会取得胜利,但那可是‘布鲁多的路易莎’啊!”
“什么?太子妃怎么了吗?”有人不太明白这话。
说这话的人露出了一个颇为暧昧的笑容:“那是‘布鲁多的路易莎’,公认的绝代佳丽……一般来说,这样的女人都会是男人挣脱不开的泥沼,是致命的毒药。不论传说中多么伟大的英雄,多么强大的骑士,遇到那么个女人也就英雄气短了!”
“哦!您是说这个啊!”之前表示了疑惑的男性贵族嘟囔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布鲁多的路易莎’,的确美貌绝伦,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传闻也有不夸大的时候。”
“太子妃今天简直像是将天空披挂到了自己身上,而她本人就是月亮,所以再闪亮的星星也无法抢走她的光辉。纪尧姆殿下是个令人嫉妒的人,他已经拥有了战无不胜的荣耀,有了身为瓦松继承人的权力,现在连财富和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归他所有了!”
这类议论在今天的宾客中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平常说了路易莎很多坏话,对她表现得再不屑一顾的人。今天也表现出了各种程度的沉默,至少是说不出来各种怪话了。
“可不是么,富庶的布鲁多,最美丽的女人……”说到这里,刚刚暧昧笑着的男人,指了指斜前方一个人,说道:“您知道这位吗?那是克莱门特伯爵,以往最看不上‘布鲁多的路易莎’的那类人。”
“看不上太子妃?为什么?”这实在让一个刚来西岱不久的‘外乡人’不解了。在这位先生看来,‘布鲁多的路易莎’貌美而富有,实在无可挑剔。
“大概是因为我们新的太子妃作为女继承人陪培养长大,思维方式上更像个男人,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冒犯吧——克莱门特伯爵就是那种过于极端的男人,他不仅仅认为女人就该顺从,她们什么都做不好。还认为,就不该给女性贵族地位,即使她们有高贵的出身。”
“他的观点是,女人就该一律去做妓女,除此之外她们什么都做不到。而如果要给她们高贵的出身,高于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的地位,那她们就会骄傲起来,不服管教,妄想踩到男人头上……他大概是一切尊贵女士的敌人了。”
“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怀疑自己的妻子与人通奸,怀有身孕。但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那样的事儿,他只是要通过那样的方式显示自己的权威罢了——为了让妻子承认自己的指责,他让人将妻子关在塔楼上,每天只给一小片面包、一杯清水。结果却是他的妻子,饿得皮包骨了,也没有承认他的的指证。而且怀孕的说法,随着饿瘦了、鼓起的肚子消下去了,也不攻自破了。”
“期间倒是有不少人为那可怜的夫人说话,但全都被克莱门特伯爵回绝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只是在处置自己的妻子,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他身为丈夫的权力。”
“啊,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听到这么个故事,‘外乡人’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毕竟就算是一贯认可男尊女卑,不怎么把女人当回事的中世纪男人,也难得见一个这么极品的。
“是啊,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对谈不到顺从,总是显得过分有想法的太子妃,那当然是没什么好话的。不过您刚刚可能没注意到,就算是他,今天也没说什么,反而一副完全为太子妃迷住了的样子。”
这并不是这位的主观看法,实际上,克莱门特伯爵的确是被路易莎的美貌迷住了。毕竟厌女归厌女,却不妨碍他这种人好色。
也就是这会儿,他倒是有了路易莎能嫁给他,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想法。或许是太自主了,不够顺从,但总能管教好的,大不了多揍几顿么——这对他的确是个巨大的‘态度变化’了,因为他过去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一个性格像路易莎这样‘糟糕’的女人,送给他他都不要!
这不是什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是他真正的内心想法……只能说,不愧是中世纪的男人啊,真就是有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思维。
也是因为好色心起来了,这次男性贵族们跟随纪尧姆来到新房,克莱门特伯爵才格外积极,甚至挤到了靠前的位置。他是想着,等会儿场面混乱,有没有机会占便宜。
很快众人就随着纪尧姆走进了新房,然后迎接他们的就是贵妇人和路易莎的侍女、女伴一起洒的小米、枣子等。劈头盖脸地来了一轮,疼倒是有限,就是让人睁不开眼了——这就是‘守城’的优势了,可以以逸待劳,并抢先攻击。
不过很快的,仆人也送来了男士们的‘武器’,是无花果、小面包、肉豆蔻、各种干花……就是和女士们一样,要投掷这些做‘远程武器’。
而就在男士们要接过‘武器’,加入战斗时,负责主持这个游戏的裁判,忽然高声宣布:“克莱门特伯爵,出局!”
有人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箭头为棉花包的箭矢打在了他身上,在他一边脸上留下了一个白色印子。
应该在射出箭矢之前,沾了一些滑石粉之类的东西,这样可以立刻标记出被射中的人——从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来看,这很有必要,因为接二连三有人被射中,裁判都有可能看漏了。还好还有印子在身上,看一眼就能确认了。
可以用箭射人的只有呆在婚床上的路易莎一人,她被众多女士们保护在中间。按照游戏规则,她是不能下床的,但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杀伤’对面男士的人。每当她的箭射中一人,就有一个男士不能够前进了。
此时的房间里,还有布置好的三层‘防御工事’,这其实是提前用彩色的木板制作的,高度只到男士们的腰部,要翻越过去并不难。只不过要在众多女士们的阻碍下、路易莎的箭矢下行进,这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这个时候,路易莎其实也有一些投入游戏了,拉弓射箭,一箭淘汰一个人什么的,真的挺有趣的呢!玩的高兴了,结果就是,对箭的把握很准,几乎是百发百中——其实也是因为距离太近,人太多了,闭着眼睛随便射都很大可能射中,想要射空反而比较难。
不过当男士开始翻越第一排彩木板做的防御工事时,路易莎就不能‘乱射’了。她得瞄准那些冲在前头的男士,确保他们不会突入女士们这边的本部,也就是‘婚床’,从而俘虏自己这个‘女王’。
“哦!又是一个!真是百发百中!”西敏公爵没有冲上去,还是站在了纪尧姆身边,在门口观察着房间内的局势,不一会儿就啧啧赞叹起来。
也确实值得他的赞叹,站在婚床上的是穿着白色衬裙,长发披散的太子妃。很多女士会为这样的穿着感到害羞,从而根本不能在这样的游戏中做什么。但路易莎显然不会啊,以一个现代人的视角,穿着把人包的严严实实的睡裙,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所以她拉弓射箭,一点儿也不犹豫。玩的认真了,脸上泛起红晕,有一种不同于晚上穿着夜色星空裙的魅力。像是从天上的星星,变成了凡间的绝色少女,具体的温度、皮肤的光泽、氤氲的香气,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生机勃勃。
纪尧姆也没有冲上前去,因为这是不允许的。他作为新郎,是男士这边的‘王’,如果‘王’被对方的‘女王’射中,那就没法玩儿了,而且显得有些不吉利。索性,规则干脆就规定,新郎不能上前,只能结束后接手‘骑士们’为他带来的最珍贵的‘俘虏’,也就是敌方的‘女王’。
路易莎是挑着突入最前的男士射箭的,女士们倒也帮着阻碍了,可到底从人数和规则上是有利于男士那边的——他们只要有一个人突入成功,靠近婚床,就能俘虏路易莎这个‘女王’了。而作为路易莎助手的女士们,不能直接阻碍,就只能投掷一些香料、水果什么的。
这样完全靠路易莎一个人射箭淘汰对方,总会有漏网之鱼的……事实上,不一会儿就接二连三有人突破第一层‘防御工事’了。
路易莎赶紧去射这些翻过第一层木板的人,一开始还能都淘汰掉,但随着更多人翻过,她就只能瞄准正翻第二排‘防御工事’的人了。而等到第二排‘防御工事’也被攻陷,翻过的人越来越多,路易莎开始瞄准翻第三层‘防御工事’的人。
因为离得更近了,几乎不可能失误,路易莎淘汰人的效率也同步变快。看起来男士们非常接近婚床了,但就是一度僵持着,根本越不过去!直到路易莎一个纰漏,出现了第一个越过第三排‘防御工事’的人。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纪尧姆的心腹随从,克莱尔骑士。
“哦!不错,干得漂亮,克莱尔!”西敏公爵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大声称赞起来。
然而越过第三层‘防御工事’的克莱尔骑士并没有碰到婚床——按照规则,女士们分布防守在每一层‘防御工事’后。而一旦男士越过了她们面前的‘防御工事’,就不能继续攻击这位男士了。不过,最后围在婚床边一圈的女士们,还可以继续妨碍,并且以自身去阻挡。
就是她们挡在克莱尔骑士前面,克莱尔骑士一时没考虑好是轻轻推开一位女士好,还是‘撕开’两位女士挽着的手好,于是就这么被阻止了一下。然后就是路易莎的箭矢射中了他,他也被淘汰出局了!
最后男士这边只剩下3名‘战士’时(包括一直没动的西敏公爵),婚床才被一个男士碰到——这最后能成功,也有围着床的女士们放水的原因,不然总不能叫‘俘虏女王’的行动真的失败吧?
真要是那样,今天新郎新娘怎么过‘新婚之夜’?这不就尴尬了嘛!
这位碰到婚床的男士兴奋地向纪尧姆‘献上这美丽的女王’,而纪尧姆也按照战场上的惯例,重重赏赐了捉到敌方主帅的骑士。
这样闹了一通,然后又是一些带颜色的玩笑和祝福。最后确定路易莎和纪尧姆都躺到了婚床上,盖在了被子下,这些先生们女士们才嘻嘻哈哈地离开。
人都走了,连收拾刚刚游戏残局的仆人也弄完后退下了,婚房内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从喧闹到寂静的转变。这样的突然转变,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路易莎垂着头一言不发,甚至听到了蜡烛燃烧时轻微的‘毕剥’声。
“你为什么低着头?”纪尧姆先开口了。这当然是明知故问。
路易莎没有说话回答,但还是抬起头来了,靠在厚厚的大枕头上,瞅着纪尧姆。大概是因为刚刚一场‘攻防战’,运动量比较大,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路易莎这个时候脸颊绯红,在昏黄的烛光下艳丽得像晚霞。
纪尧姆听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心也越跳越快、口干舌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路易莎披散长发,他知道路易莎有一头黑色卷发,之前看发髻也看得出来。但他没有想到,路易莎的头发散开后是这样的,丰润亮泽,有着丝绸的光泽,又像是流水一样波光粼粼。
路易莎仿佛乌木一样颜色的茂密长发几乎铺满了整个大枕头,像是一块最为上等的丝绒毯子。而枕在这样黑色的‘毯子’上,越发衬托出了她雪白的皮肤、精巧的脸蛋……就像大家总喜欢在装珠宝的盒子里内衬深色丝绒,因为这样才更能衬托珠宝的闪亮与华贵。
纪尧姆见她不说话,又握住了她的手,并且靠得离她更近了一些:“您今天累吗?差不多是这时候,今早就起床了吧?这时还没睡,我猜您肯定累得够呛。”
“您也是一样的,甚至我在午后还小睡了一会儿,算是休息了一下,您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路易莎小声说道。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亲密了,让路易莎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放柔了语气,而且她也实在不能说讨厌这样。
她能肯定自己对纪尧姆没有爱情,但她现在的确不排斥和对方结婚。不管怎么说,生活在中世纪,纪尧姆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而且到现在为止,纪尧姆怎么都不算路易莎不能接受的类型——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可这在中世纪绝不是问题,连拿出来说都显得可笑了。
当路易莎早就有了结婚的心理准备,甚至早早做了预期管理后,最糟糕的情况她都想过了。结果落地后是纪尧姆,居然还显得挺不错的……就,接受良好?
天知道,她最初被通知未婚夫是菲利普王子,也就是原书男主角时,心里想了多少有的没的。一会儿想着,会不会剧情惯性格外强大,自己嫁给菲利普王子,就会接替原书中伊娃的命运,因为难产去世。
至于菲利普王子这个男主角,自然还是要和女主角有一段纠缠不休的爱情的,一切如原书里写的那样。
又一会儿想着,或许自己能改变命运,从生育难关中活下来。只是那样一来,要和一个有八百心眼子的丈夫相处一辈子,想起来也挺心累的——至于男女主角会不会依旧相爱,这一点路易莎倒不太在乎。
且不说中世纪的男性大贵族,有情妇再正常不过,哪怕没有女主角,也该有别的人。就算不考虑这点,路易莎又对菲利普没感情,计划就是要拿他当上司、当盟友的,最好能做个朋友什么的,她管他喜欢什么人呢?菲利普的心思在原书女主角身上,说不定还方便他们各过各的,她长期呆在自己的宫廷呢!
真的,都想到这些了,还有什么不通达的呢?
听到路易莎也在关心他,纪尧姆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了不笑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路易莎的脸颊和头发,路易莎没有拒绝……
第149章 穿越中世纪149
虽然新婚之夜休息的很迟, 但到早晨六点钟之前,路易莎和纪尧姆还是起床了。今天他们可不能睡‘懒觉’,之后还有一系列的事要做呢!
路易莎今天穿了一套樱桃红的织锦缎礼服, 鲜艳的红色映衬得她皮肤雪白。在侍女为她梳头时,纪尧姆正在外面房间和侍从说话——新房其实是一个套间来着,为的就是给里面的寝房留一点儿私人空间。
不一会儿,路易莎戴上王冠时, 纪尧姆从外面走了进来。纪尧姆见她戴的王冠正是行‘见面礼’时戴的,就是那顶主石是他送的红宝石的王冠, 走过去说道:“这是一顶很漂亮的王冠, 您有很多漂亮的王冠,对吗?”
路易莎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的,很多顶,但它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样式非常特别。很像是袖珍画画师会在插图里画的那种, 显得灵巧可爱。”
纪尧姆点点头,也接过了自己随从拿来的领圈戴上……领圈可以说是此时贵族男士最重要的珠宝了,甚至超过王冠。女士们不是公主、王冠,戴王冠也挺常见的,但男士们如果不是国王、大公、王子之类,且出席重要场合,戴王冠似乎就少见了。
戴上领圈的同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吩咐道:“那枚蛋白石胸针带着吗?带着的话,请给我拿来吧。”
就像纪尧姆一下从王冠上认出了经过了切割打磨的红宝石,路易莎也一眼看出, 纪尧姆这枚璀璨华贵的蛋白石胸针正是自己为红宝石回赠的那枚。明白纪尧姆为什么偏偏要戴这枚胸针的路易莎只是转过头,似乎要对着镜子涂一下口红,没有说什么。
纪尧姆走到了一旁的座钟旁,就看着分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动,大约沉默了有那么两三分钟吧。他先开口说道:“一会儿我们得去见国王陛下和王后殿下,然后还要去圣母教堂,做一场弥撒和捐助。”
“啊,另外还有一件事儿,关于‘晨礼金’,也会有人来对您宣布。”
其他的都好说,贵族新婚后的一些仪式而已,倒是这个‘晨礼金’有一点儿说法——它就是此时贵族男性结婚的三大礼金的最后一样,也是最重要、传统最深厚的一样。过去的订婚礼金和‘床榻礼’,真要省去也不是不能省,只有‘晨礼金’绝不可以省!
省了这一条,约等于新婚之夜后丈夫对妻子不满意,要把人送回娘家的意思。就算这样之后没有真的送新娘回娘家、婚事作废,实际情况也不会多好,至少联姻算完蛋了。联姻本来就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是结盟的一部分,还是重要部分。但新郎一方这样做,双方都结仇了!
路易莎点点头,确定自己完全没问题,又抓紧时间给自己洒了一点儿香水,就要和纪尧姆赶紧出去……时间可是很紧张的!就算大家体谅昨晚闹到了很晚,他们又是新婚之夜,可以稍微迟一些,那也不能迟太多!除非他们想就此事成为整个宫廷的话题。
纪尧姆闻到了路易莎洒的香水味道,有柑橘、花香、木头香味,另外还有一些他不能确定的奇妙香味。虽然闻所未闻,一开始并不习惯,但其香味的华丽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多复杂的味道并不是一股脑混合,而是遵从一种纪尧姆说不上来,不过确定一定有的方法组合。
这样才有了盛大、强烈,却不混乱的感觉。
路易莎见纪尧姆注意到了自己的香水,还闻了闻,就问:“您要来点儿吗?这种香味也很适合男士呢!”
怎么说呢,这款香水其实是男香来的,非常复古华丽的男香。但因为路易莎实在太喜欢了,所以是男香也收了一瓶——甚至因为香精版太香了,留香也很久,日常喷有点儿‘抓马’感,得需要舞会之类的场合才能使用,所以几乎没怎么用过。
不过这辈子的话,倒是能随便使用了。因为此时人们用香料,无论是香水、香膏,还是焚香,香气浓烈、留香长都是优质指标,是不讲究个‘适可而止’的。
纪尧姆听路易莎说适合男士,倒也没多想。这个时候的香水、焚香等,都是不分男香女香的。事实上,就连服装完全完成了男装女装的分野,也就是这一两百年的事儿!这种情况下,香水之类的东西男女没有区别,这很正常了。
甚至此时的人们根本没有香水这种东西,要分男香女香的概念。而且从务实的角度来说,也确实没有必要……一瓶香水谁都能喷洒,具体的香味只要好闻就行,做什么就要认为这个香气是女生的,脂粉感重,那瓶香水的香气是男生的,尤其锐利?
“那么,来一点儿吧。”纪尧姆点了点头。
然后路易莎给他的手腕、脖子和耳后都擦了一些,还解释道:“这些部位要比身体其他部位更热一些,更有助于香水的味道散发出来,嗯,您的手绢需要撒香水吗?”
于是纪尧姆又拿出了他的手绢,不同于女士的手绢,具有装饰品的作用。此时男士手绢真的就是用来擦嘴、擦汗的,所以相对较小,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刺绣装饰,就连材质也是相对朴素的白色平纹亚麻布。
路易莎给他的手绢也洒了一点儿香水,然后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叠起来,然后才塞回纪尧姆的衣袖里——此时的衣服没有自带的口袋,要么系荷包,要么就只能把要携带的东西塞进袖口、衣襟后等位置,和华夏古代也差不多。
洒完香水后,两人才一起去国王的寝宫,在那里见了路易三世和安娜王后。这也不是路易莎第一次见这对夫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安娜王后,尤其关注路易莎,对她说了一些示好的话。
这是要通过她向纪尧姆求和吗?路易莎不确定,但她并没有接受对方递出的橄榄枝。尤其是在安娜王后邀请她在王宫多住时,她笑了一下,立刻说道:“殿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儿,这完全要看夫君的意思。”
“嗯,至少‘蜜月’期间,当然是太子殿下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了。”说这话的时候,路易莎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只不过不是别人以为的害羞了,而是路易莎本人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矫揉造作了。
当然,别人不会这样认为她,‘蜜月’期间夫妇一直在一起本来就是应该的。拿这个做理由去回应安娜王后的‘邀请’,也非常合理,接下来只看纪尧姆有没有这个想法了。
路易莎也是非常明白这一点,才通过这样的话术,将话引到纪尧姆身上的——她并不确定安娜王后的求和是真心,还是演戏,而纪尧姆肯定比她清楚。或者,就算确定安娜王后的确是真心求和的,也要看纪尧姆愿不愿意接受呢!
如果纪尧姆就是不愿意接受,难道路易莎还要因为安娜王后是真心求和,就帮着安娜王后和纪尧姆对着干吗?
纪尧姆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了,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过等到婚礼庆典结束后,我还是会和我的妻子去罗本都居住。那里对我来说更加方便,也没有宫廷这边这么拥挤。宫廷住了太多人了,并不适合新婚夫妻住。至于我代替陛下巡游领地时,我的妻子可以去拉尼城堡住,她会在那儿建立自己的宫廷,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番话是一点儿余地也没留,但纪尧姆并不在乎这让安娜王后脸色一下都不好看了,就这样带着路易莎告辞离开了。
“纪尧姆殿下和太子妃已经出宫了吗?”有人注意到了王宫外马车和马匹组成的队伍,其中打头的就是一辆极为华丽,但有些陌生的马车。一下便猜到这是王太子夫妇去圣母教堂,做结婚后第一天的弥撒和捐助去了。
“是啊,就在刚刚……从陛下的寝宫出来后,就直接出宫了。”有人看到了更多,就过来八卦道:“看起来,纪尧姆殿下和太子妃非常亲密,一直牵着手呢!”
“真是难得的眷侣,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布鲁多的路易莎’是那样出名的美女。就是不知道,她的美貌能为她带来多久的好运了,就我所知,即便是美女,也多的是被丈夫抛到脑后的呢!像这位太子妃的古怪脾气,恐怕……”有人忍不住酸酸地说。
但也有务实的人,点点头说:“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只要赶快生下继承人就可以。我听说,太子妃会有自己的宫廷,就在拉尼城,这样的话……”
路易莎当然没听到这些议论(虽然也猜得到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了),她此时正乘坐马车和纪尧姆一起去圣母教堂。圣母教堂也在西岱内城,甚至还是西岱内城的中心,所以王宫距离她也不远,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