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奇美拉蚁又怎样!by银发天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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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玩着刚才从身体里拔出来的念钉,声音平静道:
“因为在你这里……我被坚定了。”
“什么?”
当话匣子打开,后面的话就很容易说了,糜稽将那念钉往身旁的沙子里一插,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让我知道你是只怪物,我可能会真的讨厌你、惧怕你。”
这是人之常情,糜稽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有很大包容度的正常人,既不像伊路米那样眼里只有利用和非利用之物,以至于在他眼里只有‘家人’和‘可利用方’以及‘其他东西’这三个分类,也不像奇犽那样对很多人包容度都大,哪怕是下人都会温柔以待,凭性格和实力被大家喜欢。
他就是个自私阴暗的颜控,只喜欢自己喜欢的。
所以一开始他确实是因为那张各方面都符合他审美的长相而喜欢尤尼亚莉。
“但我在你这里一直都是‘杀人先生’这样一位朋友。”
始于那张和他喜欢的人物角色很像的脸,而后渐渐被对方的游戏技术和好脾气吸引,因为在网络上,对方看不见他的样子,更看不见他家里那几个比他都优秀的孩子,没有对比,也不会拿有色眼睛看他,只会一口一个‘杀人先生’,会在游戏里保护他、对他也很耐心,一旦提供给她帮助也会感谢……就像个真正的圣女一样。
他喜欢很多番剧里的恶役,因为那种自私自利的性格以及给充满着让人作呕的真善美主角团各种阻力,让人的阴暗面得到很大的满足。
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真正善良的正派角色,比如圣女,能被这样的人物眷顾也是件开心的事,不是吗?
所以他对当时同样有这些的尤尼亚莉有好感。
而后呢?
“而后我发现,作为你的朋友能得到的不仅如此。当我想与你分享事情、与你面对面交流时,你不会越过我去看其他人,也会尊重我的选择,也会以同等的回报对待我。”
虽然他对自己家人的教育方针没有太多不满,他也觉得最优秀的是他大哥伊路米,最应该被寄予厚望的是他三弟奇犽。但他依旧没办法忍受时常被忽略的感觉。
[比起伊路米,确实是差了点。]
[你能不能学学你哥,多做点正经事。]
父母对他的评价大多如此,甚至出门在外,最引人注目、最优秀以及最容易被喜欢的也是他的哥哥。
等奇犽出生后,众人的爱又集中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关注奇犽的成长,给予无限厚爱。一开始奇犽还会和他亲近喊他哥哥,但一来奇犽一直被带在父母身边培养,再加上后来被大哥植入念钉,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疏离,甚至因这样那样各种理由变得相看两厌。
再然后呢,然后有了亚路嘉和科特,明明他们都是他带在身边照顾,但他们的视线依旧在奇犽那里。
亚路嘉和奇犽最亲近,一开始好像是因为发色,到后来是因为家里所有人只有奇犽对他最好,会把他当常人看待。
对此他也不在意,反正他永远都不是被偏向的那个。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实就是他一直都是边缘人物,无论在家还是在外。
一直被区别对待的结果就变成喜欢在网络上寻找存在感的人,渐渐变成了更多人讨厌的死肥宅。
对此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好,因为这样的生活很舒服,并觉得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偏向’也无所谓。
直到遇到了尤尼亚莉,直到他成为被‘特别对待’的那个。
“你会为了不浪费我一开始做的计划,而愿意陪我出来。”
他看得出尤尼亚莉也是那种喜欢待在安静的角落里的独处派,但对方还是选择按照他的计划来。
“你没有因为我的计划失误而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又或者索性什么事都不做光等着,而是会反过来用另一种方式隐晦地告诉我我的计划没有失败,换一种方式能得到更好的。”
当初看日落的那个河畔边,她明明对周围一切都不在意,但在发现他对此没能顺利看到日落一事很较真与执拗,就带他去更好的‘观光点’看风景,让他能如愿以偿。
就连被中断的游乐园之旅,在开始之初她也愿意陪他一起玩所有在她看来是无聊的娱乐项目。
“还有,你会尊重我的意愿。”
就比如这变成了家庭版的多人旅游。
最初确实是因为奇犽他们想要加入他们,并且尤尼亚莉也希望如此。
但不同的是,尤尼亚莉的做法是询问他想征得他的同意,而不是因为奇犽他们想要就直接让他们加入。
虽然最后结果一样,但性质不同,是决定权在谁的手上的问题,是他有没有被尊重的问题。
最后会演变成那么多人的旅游,也只是因为他不想在尤尼亚莉那里暴露自私的一面才大度答应的,另外就是由于他成为决定的那一方有点飘飘然了。
“你也会认真对待其他人的感情。”
在意识到他喜欢她时,她的做法不是装作没看见并享受着,也不是自傲自己被喜欢,而是担心他被‘骗’,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我才如此……”
才如此喜欢你。
哪怕藏在这漂亮人皮之后的是一只怪物。
这么说或许双标。
同样是怪物,同样是来自黑暗大陆的怪物,他就是喜欢尤尼亚莉,而厌恶并惧怕亚路嘉体内的拿尼加。
单纯害怕怪物这点是一部分原因。
但如果被偏爱,这部分原因便不在再是重点,哪怕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他也心甘情愿成为那怪物的猎物。
“以及,我知道你主动告诉我你另一个样子的原因。”
说这话的时候,糜稽下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纽扣:“你可能觉得自己是只怪物,不配得到这种感情。”
从她自述的那些故事能看出一些——因为她失去的太多,缺少对太多感情的认知,以至于明明有也不理解并不认为自己有。
“但我想说,也不用把人类想得那么高大上,人类才是感情最畸形最不纯粹的动物……”
就比如他,自私阴暗虚伪,装模作样地用不属于自己的样子来维持光鲜亮丽的外表,用装出来的友善温柔来掩盖险恶冷酷的一面。
就连现在,他也带着算计。如果他不是明确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他的任何样子而改变自己的态度,或许他也不会选择用真实面目去面对她。
要说配不配,还是他们这些目的本就不纯粹的人更不配。
说着,糜稽看向尤尼亚莉:“……他们都能高谈阔论这种感情,你更可以。”
听到这里,尤尼亚莉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消化着糜稽说的话。
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话。
尤尼亚莉下意识伸手按在属于人类正常身体心脏所在之处,感受着其中的心跳声。
是啊……
至少她现在是人。
不是怪物。
想着,尤尼亚莉露出了笑容:“谢谢。”
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的这些话。
不过离真正的人还差一点。
“我会努力变人。”尤尼亚莉认真地点点头。
见状,糜稽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努力变瘦。”
【重要提示】
‘爱意值’并不等同于‘好感度’,数值的高低不等同于好感度的高低。
每一次‘爱意值’的增加只是与当时那一瞬的心动、溢出的某种强烈情绪、对主人本身的熟悉程度等等等等有关。
所以当与之相对的人类值增加速度很快,并不是说目标人物对主人的‘好感’持续上升,只是说明在那一刻对主人的某种情绪攀升迅速,检测到的情绪可以转换成爱意值。
累积获得糜稽·揍敌客爱意值:429
解锁与糜稽·揍敌客单人线——【交心】
获得糜稽·揍敌客新印象——“无论什么都喜欢”
恭喜主人累积获得2049点人类值
累积找回‘自我’:60%
酷拉皮卡打开房间里的灯,黑暗的房间瞬间被灯光照亮。
他干抹了把脸缓解疲惫,打算洗漱一番休息几个小时,然后正式开启自己的保镖工作。
他当然顺利地应聘上了斯诺拉家族的保镖一职,不过不是直接对斯诺拉家族家主负责,而是保护家主的女儿妮翁。至于具体的保护事项,他们的保卫队队长的原话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要做的就是杀死所有企图想接近老板女儿的人’。
对此酷拉皮卡没有异议,毕竟这只是一份工作,而他也明确知道了顺着这条路走能在拍卖会上见到他族人的遗物。
比起他的保镖工作,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另一件事。
便是眼下——
“回来了?”
当他在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房间里冷不丁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酷拉皮卡只是顿了顿没回话,继续换鞋子。
换上拖鞋后他走进和卧室只有一个隔板的客厅,看向躺在单人沙发上的金发少年,神情冷淡声音平静:“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今天之后这间旅馆客房我就会退掉,开始工作后我可没时间管你。”
这位金发少年自然是前几天在那巷子里遇到的所谓族人。
名为亚兰。
最初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时,酷拉皮卡第一反应自然是莫大的震惊,随之就是难以控制的激动与欣喜,甚至一时涌起的感性盖过时刻维持着的理性,语无伦次地想要询问很多事情。
比如想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问他怎么现在才来找自己,问他是否知道当年屠村的真相和更具体的内幕……想问的事情很多很多,但这一切都从对方那完完全全陌生的气息中渐渐冷静下来。
于是很快他就明确这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族人,至少他从未听说过他们族内有一个叫亚兰的人。
他们窟卢塔族一共129人,彼此之间十分熟悉,所以他不可能记错。另外就是对方的打扮虽和他很像,但有一定的差别,就比如服饰颜色上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传出来的气息很危险,不是杀人狂那种浑身的血腥杀戮之气,而是一种更纯粹的野性,仿佛是来自盛行丛林法则的原始社会的野兽。
但独属于窟卢塔族的特殊火红眼不会说谎,这人确实是窟卢塔族的人。
后来经了解,酷拉皮卡知道了窟卢塔族另一支族人的存在,包括那神秘的预言,不过不算细致,因为亚兰并没有多少兴致和他说那些。
当时听完那些事情,酷拉皮卡是何种心情?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很复杂,有发自内心的欢喜也有说不出的失落,欢喜自然是得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窟卢塔族族人,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失落则是他们之间终是隔着一层跨越不了的阻隔,毕竟在上千年的分离中,他们很多习性和传承文化有很大区别。
比如他们祭祀的祈祷文里歌颂的是上天和土地,而亚兰他们歌颂的是神女和猎物的血肉……终是无法代替那些死去的族人。
但不管怎么说,酷拉皮卡对同族的人都报以最大的善意和珍重,在得知对方无处可去时自然愿意收留,直到——
“你一定要当什么人类的保镖么?”
亚兰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横躺在单人沙发上,头和脚都自然垂落在沙发的两侧,金色的长发垂落一地,说话的时候移开搭在脸上的关于‘近代人类史’的书,百无聊赖地看着酷拉皮卡,说出他这段时间以来重复了好几遍的话。
“都和你说了最重要的不是去找‘眼睛’而是找主人,你为什么非要执着当保镖?”
听到这话,酷拉皮卡将唇抿成直线。
直到他发现这他和这家伙说话不投机。
一开始还能正常聊天,无论是人类通用语还是属于窟卢塔民族语他都会,前者用的有点生疏,后者虽然有不少词义发生变化且在语调上也有差别,但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所以他通过亚兰了解到了很多。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和这个族人说话说不到一起,在谈论起关于回收族人的‘火红眼’时,对方近乎是用冷淡且随意的语气说‘只要找到主人能解决’这种话。
如果只是单纯冷淡且不关心,酷拉皮卡或许只是有点不舒服但不会在意,因为他能理解,毕竟他们虽是同族人,但彼此并不熟,没有感情也正常。但对方的态度是那种近乎冷漠的随意,并表示他应该将此事放一放,寻找所谓的主人才是正事。
这点上酷拉皮卡哪里忍得了?
从被灭族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目标就只剩寻回族人的所有遗物并杀光灭族的凶手。作为同族,亚兰不伸以援手也就算了,居然妄图干预他的决定。
是以他对亚兰的态度就冷淡了很多,哪怕这几天对方一直待在他这里,他也很少搭理过对方。
他不好奇也不在意亚兰口中的‘主人’是谁,更不想和他争论太多,只想完成好眼下的工作拿到拍卖会上的第一对火红眼。
“我觉得我没必要重复我所行之事的理由。”酷拉皮卡脱下最外层的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既然你想去找什么‘主人’完全可以自便。”
亚兰像是完全没听出酷拉皮卡声音里的冷淡,只是将手上的书随意扔在地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看,直到眼睛出现光圈重影才移开眼睛看向站在洗漱台前洗脸的酷拉皮卡。
在酷拉皮卡将龙头拧上、哗哗水声停止后,亚兰才开口:“你觉得如果我找到了还会待在这里么?”
诚如酷拉皮卡说得那样,亚兰对酷拉皮卡所在的这一支窟卢塔族的好奇大于同情,遇见酷拉皮卡实属意外。
他最初跑来这边的世界只是想找他的主人。
但人类世界比他想象中的大,他找了好几个月,甚至都把人类世界的文化和常识都学得七七八八了依旧没找到他的主人。
而后在无聊发呆的时候遇见了酷拉皮卡。
同族之间总会有莫名的吸引,哪怕酷拉皮卡带着能遮蔽瞳色的假瞳,他那奇特的打扮也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身份,带着对同族的好奇和天生的亲近,再加上一时半会找不到主人,他便一直悄悄跟着对方观察起来。
这一观察自然发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行为,比如这位族人执着通过奇怪的方式回收族人的眼睛。
在正式认识之后,不解之感尤甚。
他不明白在并不算真正意义被灭族的情况下,这位族人身上为什么有一种不管不顾的自毁式决心,仿佛没了任何牵挂准备与什么鱼死网破。
就好像他只剩自己一人……
只剩自己?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关键,亚兰倏地坐起,看着酷拉皮卡从卫生间走出来。
“怎么了?”
由于亚兰的视线过于直白,像是在打量什么,酷拉皮卡蹙了蹙眉。
不等酷拉皮卡再次问话,就见亚兰突然朝他冲了过来。
而后——
酷拉皮卡怎么也没想到亚兰会突然对他出手,还是毫不留情的杀招,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他在准备防御之前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一疼,直到看见掉在地毯上的断手流出的血在地毯上晕染来开,他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的左手被削掉了。
手臂的疼痛感让酷拉皮卡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拽住右手的锁链准备应对突然变成敌人的亚兰。
但令他意外的是亚兰在削断他的手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他那滴答滴答不停流血的断手,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
酷拉皮卡只思考了一秒就打算先下手为强,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动手,但显然是想对他做些什么。如果打不过他会选择立马逃走,他的这条命可不能浪费在这里。
而后,就在酷拉皮卡准备发动进攻时,就听对方突然道:“……居然是这样么?”
接着,酷拉皮卡就看到亚兰捡起他的那只断手朝他走来,但酷拉皮卡没做他想,在对方靠近的那一瞬就立马从袖口里翻转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在亚兰的心脏……不,他犹豫了一瞬,于是匕首偏移了一点方向,插进了肩胛骨。
他没办法对族人下狠手。
不过亚兰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借此发动攻击,而是……
酷拉皮卡看着亚兰将被他砍下的断手重新接到他手上,并对接口处释放出一种淡淡白光,感受着那断肢愈合带来的痛痒感,酷拉皮卡只剩下了迷茫。
他想不通对方做这一连串奇怪的行为是想做什么。
“你这是……”酷拉皮卡盯着亚兰,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被刀刺穿肩胛骨的亚兰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好像察觉不到痛感,甚至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笑意。
酷拉皮卡觉得这家伙是个疯子,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笑什么。”酷拉皮卡问。
“治愈他人。这是主人教会我的第一个能力。”亚兰答。
酷拉皮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那把肩胛骨刺穿的匕首拔出来,刚想让对方可以先治愈一下自己时,就看那上一秒还裂开的口子,在他拔出匕首后的没多久就快速愈合了,完全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好强的愈合能力。
酷拉皮卡怔怔地看着被匕首刺过的地方。
亚兰顺着酷拉皮卡的视线瞥了眼肩胛骨前衣服的破洞,平淡开口:“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关于族中的预言之事么?”
酷拉皮卡没回应,亚兰顾自继续说:“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忘记被剥夺属于黑暗大陆的印记后,失去的可能不仅是回到黑暗大陆的权利,还有赐予的力量……”
他是明白了,为什么迁到人类世界的这一族在发展中人数仅剩下一百多人,又为何明明还有不少‘眼睛’存留,这位族人的态度却和已被灭族一般。
他们太弱了。
可能是传承原因,可能是被剥夺了力量的原因,可能是没有危险作伴能力也随之退化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血脉在与其他人类通婚中的不断融合稀释……
他们没有火红眼最基础的能力——夸张的愈合能力。
怪不得。亚兰了然。
“看来我确实有必要和你好好说一下了。”当酷拉皮卡那只被他砍下来的手彻底接好时,亚兰如此说道。
这一回,亚兰无所保留,从窟卢塔族最初拥有的能力到预言之后两族不同的选择,再到他们那一支族人如何存活下来并在近乎灭族时得到了何种救赎……所有的所有,亚兰都一一解释了。
“……所以目前的情况,我想大概只有主人能帮你了。”亚兰最后总结。
酷拉皮卡听得也很认真,从情绪翻涌的震惊到平静,又到激动,下意识反手抓住亚兰的手:“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你说的那个人,她就有办法让眼睛还保留完整的族人都活过来?!”
酷拉皮卡简直不敢相信,害怕对方是在开玩笑。
“我无法保证。”亚兰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能靠‘眼睛’重新长出躯体的基础是‘眼睛’本身就是活的,他也不确定这支族人还有没有这个能力,毕竟以酷拉皮卡这唯一存活之人展现出来的愈合能力来看,感觉希望渺茫。
“总之,关于是否能救活那些人,还是得让主人来判断,如果她说可以,那就可以。”
“她在哪?!”酷拉皮卡没能按下心底翻涌出的情绪,声音有些控制不住颤抖。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尝试,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依旧孑然一人。
原本还算正经的亚兰听到酷拉皮卡的这句询问,整个人就有些丧气地直直往后倒下,倒进柔软的地毯里,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他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待在这里。
若是知道,他现在早就已经待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了。
说到底主人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来这边!
天知道在主人决定她要一个人来人类世界他有多震惊和慌乱。
以主人那完全没办法生活自理的状态,连人都当不明白……不,他不是说他主人不好,他主人在他心里是完美的存在,但无法反驳的是主人她确实当不好人类,刚变成人的时候连衣服都不愿意穿天天光着身体跑出去生啃猎物,就连吃饭用的筷子他都教了很久才愿意用人类的方式进食。大多时间只喜欢自己待着,连族群里的其他人都不想见,说话也说不利索,天天随便一躺就睡大觉……
就这样的状态他哪里放心主人去人类世界的?更别说主人还不要他跟着。
他怎么能不跟着?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照顾主人的,主人怎么可以丢下他?
但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在被命令不能跟着主人一起去人类世界后,他只能听从命令,眼睁睁看着主人一个人离开去那个陌生世界。
一开始他还能安慰自己,主人无所不能,主人强大无比,不管去哪里都不会有事,小小的人类更不可能伤害到她。
但随着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频繁做起噩梦。
一会梦到主人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一会梦到主人被活活饿死,一会又梦到主人孤独无助的样子……
最恐怖的噩梦是人类欺骗了她!利用她的那比孩童还要懵懂的心智狠狠利用她!甚至欺骗她的感情!
他的主人是何其仁慈、善良但容易被骗的主,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办?!
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熬不住,于是在分别两个月后也跑来了。
刚开始进入人类世界时不怎么能适应,尽管当初从那两个差点让他们灭族的人类那里了解到了很多人类世界的事情,但亲身体验总归不一样的。
不过他很聪明,身手也不错,所以适应得很快,但越适应他越焦急,因为他发现人类社会比他想象中的‘危险’数百倍,根本就不是他主人能玩得明白的,除非他主人选择的是武力征服……
但来人类世界这么久,完全没听说过关于灾难级别的事件出现过,也不知道他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这几天一直跟着酷拉皮卡,就是想通过这个原住民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主人,他依稀听路人说过猎人的权限很大,而他这位族人就是猎人。
结果现在才发现他和他这位族人半天都没通上同一频道。
“那她有什么特征么?”
激动过后,酷拉皮卡也冷静不少,理智回来后就准备着手寻人一事。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只忙着担任保镖这一件事,为了寻找那些蜘蛛,他也在暗地里建立了不少联络网,再加上他猎人的身份,寻人应该不会太困难,如果那位……亚兰口中的主人比较有特点的话。
酷拉皮卡觉得他这位族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不知为何,好像扯到他的主人身上,就有点不正常。
就比如现在,亚兰对此的回答是——
“主人就是主人,最完美的人就是主人。”
酷拉皮卡:“……”
他这位族人怕不是什么教派的狂信徒吧。
原本酷拉皮卡以为,按照亚兰那抽象的描述,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找到那个人。
却没想到只过了几天,他就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主人’。
很好分辨,通过亚兰的态度就可以。
对于其他人,亚兰的态度不是冷漠就是有一定的排斥感,至少不会热情相待。
而那天,他亲眼看见亚兰心甘情愿臣服在那个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的脚下,予以最大的虔诚。
“主人。”
关于如何遇到亚兰口中的主人一事,时间还要倒回到24小时之前。
在酷拉皮卡正式任职保镖的第三天,也就是墓地大楼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同事一同前往友客鑫市。
他虽然急切想知道亚兰口中的那个主人是否真有能力让他的族人‘死而复生’,但因为情报不足无从进展,所以比起寻找那个人,他打算还是先收集族人的眼睛,毕竟只有拿到第一对眼睛,那么如果真遇到那个人才有机会验证那个近乎荒唐的能力是真是假,不是么?
是以,他无视了亚兰第六十八遍对‘主人’的念叨,选择继续保镖的工作。
眼下,他就和他的同事在前往友客鑫市的私人轿车上。
不过出了点意外。
“什么?!你说妮翁她突然昏迷了?!在占卜的时候?!”
电话另一头略显苍老的声音里此时充满着焦急和慌张。
“嗯。”
坐在车后座脸上泪沟尤其明显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人名为达佐孽,诺斯拉家族的护卫队队长,负责老板女儿的人身安全。在这份岗位上,往日虽然也遭遇过不少危险,但都没有这一刻那么棘手。
因为——
达佐孽瞥了眼身侧陷入昏迷的老板的女儿妮翁,一时间不知如何和电话那头的老板解释。
电话那头的诺斯拉家主焦急的声音继续传来,问出他最关心的事情:“具体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我女儿失去占卜能力了?”
“不清楚……小姐是在例行书写这个月份的预言诗时突然昏迷的。”达佐孽实话实说。
就在刚刚,他例行将拜托老板占卜的那些人的资料交给妮翁,让她写下那些大人物在本月会发生的事情的预言诗,以此规避原本未来必定存在的危险和挖掘可能的机遇。
妮翁小姐一开始还不满她父亲给她布置的活太多,甚至打电话过去抱怨,但在对方承诺之后会送她一份惊喜礼物,她也就心甘情愿写预言诗了。
然而在那之后意外突然发生。
妮翁在占卜时会陷入一种‘无我’的境界,简单来说就是会被天生的念能力短暂操控一段时间写出一个人一个月内的预言诗,在此期间内她对外界,包括预言诗的内容都一无所知。
但这一次,就在她拿起笔写下预言诗的第一句话时,突然整个人一顿,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僵直在那,下一秒依附在她肩头那真正操作笔写预言内容的‘念灵体’像是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原本一直定格在诡异微笑表情的脸上浮现惊恐,代替它惨叫出声的是妮翁本人,尖叫了声后妮翁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