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住进了黑店by果茶去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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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听得冷汗直流,大概“吴樊佑”根本不知道招财进宝是什么东西,于是只能拙劣地模仿着各类声音,然后统统撞在了俞小澄的雷点上。
折腾半天后,“吴樊佑”似乎终于发现这办法行不通,于是门也不再出现了。
有这弱智一样的NPC相伴,俞小澄竟觉得这一路没那么枯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吴樊佑”销声匿迹许久后,俞小澄反而觉得有些寂寞,便后高声唤道:“喂,你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么?你要放弃,那我可就走了哦!”
过了一会儿,俞小澄听到一阵脚步声,正疑惑之时,一只热乎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往前一带,她脚下不稳,随即摔进了某人的怀抱中。
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半圈在怀中,那人俯首埋在她肩窝,发丝扫动她耳廓,感觉痒痒的。
俞小澄咬牙切齿:“好好好,这就是你想出的新办法是吧,那你可不能怪我!”
第183章
当搂着俞小澄的人用头肆意蹭着俞小澄的脖子时,俞小澄已经抬脚往那人身下顶去,刚一碰撞,俞小澄立马感觉到对方全身紧缩,双手自然而然松开,整个人后退远离,俞小澄重获自由。
俞小澄冷笑一声,骂道:“就凭你还想占便宜?就算你再也能力,我不睁眼,你就没法对我动手,梦境的规则既能折腾玩家,也能束缚你,傻子!”
一顿冷嘲热讽后,俞小澄摸回墙边,昂首挺胸继续找出口。
可被她教训了一顿的人似乎还不死心,即使蹲在地上起不来,还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俞小澄哪儿能忍,反手抓住那只手,俯身就往大鱼际肌上咬。
这一口,俞小澄没留一点情面,感觉血都被她咬出来了,可对面硬是没哼一声。
俞小澄心中有些疑惑,又不敢睁眼看,松了口,想着就此放他一马。
然而她刚站直身子,那只带着血的手又追赶上来,握着她的手指不撒开。
“这傻子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方才不是挺能说么,怎么现在哑巴了?都被我拆穿了还觍着脸硬装吗?”
俞小澄越想越觉得奇怪,那只手仅仅是拉着她不让她离开,除此以外,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那个滚烫的手心不断有热度自指尖传递,俞小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前想后,终于回想起“吴樊佑”的手指冷得像具尸体,可现在拉着自己的人,明显体温很高。
一边想着,俞小澄一边向蹲在地上的人影靠近,伸手向那人额头探去。
如同高烧一般的体温。
一股羞愧之情瞬间占据了俞小澄的心,脸颊唰的一下着了火,幸亏她与吴樊佑都闭着眼,谁都看不见这尴尬的场面。
“完了,揍错人了……”俞小澄小声嘀咕,心里七上八下的,思考着如果出去了,该找什么理由解释自己莫名其妙揍了吴樊佑一顿。
“要不别承认了,就说是他产生了幻觉。”
心中如此打算,俞小澄不好意思地伸手拍了拍吴樊佑的手,试图将他拉起来。
不过,显然她刚才那一脚与手上这一口相比,同样拼了全力,这一时半会儿,人怕是起不来。
俞小澄苦笑着坐到吴樊佑身旁,伸手抚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只能庆幸他们在这个空间里无法语言交流,否则,俞小澄觉得自己能尴尬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兴许是意识到俞小澄认出了自己,执着抓着俞小澄的手终于松开了。
俞小澄就这么陪吴樊佑在台阶上坐了许久,直到对方终于有了下一步行动。
吴樊佑站起身,再次牵起俞小澄的手,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俞小澄大致猜出,他准备好继续寻找出路了。
于是俞小澄也没闲着,继续往下一路摸索。
走到筋疲力尽时,俞小澄又一次触碰到一扇门,熟练地推开门,冲门内喊了声“招财进宝”。
这一次,没有回声,她终于听到了朦胧的声音,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招财进宝在激动地叫她“姐姐”。
俞小澄拉着吴樊佑迈入出口。
“姐姐!你可算出来了!”进宝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哭。
“我们一路跟着你,可你仿佛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怎么喊你都没用,就看你在楼梯间上上下下,急死我了。”招财又开始唠叨起来。
俞小澄终于放下心,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熟悉的黑暗,黑暗中一块块亮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勾勒出走廊的轮廓,向两边延伸,没有尽头,两个人影杵在一左一右两条路上。
他们终于回到了走廊中。
吴樊佑甩着手,倒吸着凉气,抱怨道:“学姐就这么恨我?也不用下死手吧……”
俞小澄赶紧装傻:“啊?怎么了?你手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吴樊佑身形一顿,随即笑道:“没事,让一条小狗给咬了。”
仿佛有一羽箭射中了俞小澄膝盖,她踉跄一下,抽搐着嘴角说:“呵呵,是么,那她没咬别的地方吧?”
这次轮到吴樊佑陷入了沉默,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学姐中途干嘛松手?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俞小澄心脏猛然跳动,似乎终于明白为何还能再遇见吴樊佑。
被俞小澄甩开手后,吴樊佑一直停在原地等待,即便不知道俞小澄是否会在别的地方找到出口,是否会遇上什么危险,更不知她是否还会返回,他都选择在原地停留。
俞小澄想,如果自己离开了,吴樊佑打算在楼梯间等多久呢?
又或者,自己遭遇不测,再也回不去了,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种好奇在心底翻起巨浪,让她没能保持住冷漠。
“你干嘛要等我?自己找出口不就好了……”
“我找出口干嘛?如果扔下我,是你对我的惩罚,那我甘愿受罚;如果你不能安全离开,结局怎样都与我无关了。”吴樊佑轻描淡写地回答,“再说,不是你让我留下来陪你吗?”
吴樊佑又用那熟悉的玩笑腔调说着这些伤感的话,却始终未将重要的事说透,大概是碍于旅店的规则。
此刻俞小澄只觉得,吴樊佑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聪明。
他以笨拙的方式关心着她,偏执地相信她的无罪,天真地期待她能走出旅店。
可惜,她从来不得上天垂青,在运气这条道上,她自愿认输。
如果当年她大胆地向吴樊佑告白,说不定她不会成为现在的她。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改变主意了,像我这样强大的人,根本不需要谁来陪我,都是累赘罢了。”俞小澄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对惩罚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以后就算你留在旅店,我也不会带你进入同一个梦境了,你是死是活,就看你个人造化了。”
“……”
走廊里,交谈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不远处两个人影依旧表演着属于自己的剧本,热情地为玩家指引方向。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药房。”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手术室。”
过了一会儿,俞小澄从兜里掏出那张一直未交出的处方单,指了指左边走廊,道:“先去拿药,然后回房吃药,睡上一觉,安静等待梦境结束。”
如今只有俞小澄和吴樊佑两人,不管他们去哪儿,都不会触发医院规则。
吴樊佑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听从安排,跟着俞小澄往左边走廊走去。
穿过无形的水墙,他们第二次来到药房,站在药房窗口前,周围一切如常。
值班的护士伸出手,俞小澄递上处方单,顺便问了下护士能不能处理吴樊佑手上伤口。
护士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将退烧药备齐后,又好心地给吴樊佑消毒包扎。
等到一切完成,他们顺利离开了药房,重新回到走廊,然后转身进了病房。
此时她还没想到,这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开水。”
俞小澄一边将吴樊佑往房间里推,一边关上房门。
正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怪叫,门在二人面前猛然开启,而范正昂的脸出现在门后。
只听范正昂一边叫着“别别别”,一边往门口冲。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门已经随着俞小澄推动产生的惯性闭上了。
俞小澄不敢想象自己此刻脸有多臭,就跟一只苍蝇突然飞进了嘴巴里,她想踩死范正昂的心都有了。
刚才还觉得安全的俞小澄感觉天都要塌了,加上范正昂,就意味着游戏又将开始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病房里来了?”
俞小澄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一把刀,正虎视眈眈地对准范正昂的脖子。
范正昂一脸无辜,叹气道:“我从楼梯间出来,哪里也不敢走啊,我一个人必定触发诅咒,感觉躲在病房里还安全点……”
“啧,你刚好像是叫我别关门,要不我现在把门给你打开,你到外面去玩会儿,让我们两个刚刚爬了百八十楼的人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俞小澄的话听上去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
范正昂并不吃她这套,赶紧往房间里缩,嘴上不让半分,道:“哎,刚才一个人被关在这屋子里,自然有点慌,现在有人陪,也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们一起休息一会儿吧,说起来我也爬了百八十楼,有点累了。”
说话间,范正昂已经毫不客气地在中间那张床上躺下了。
“要不我把他扔出去?”吴樊佑问道。
这句话毫无掩饰地落入范正昂耳中,他气恼地说:“喂,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合适吗?我好歹练过几年拳,到时候究竟谁被扔出去,可不好说。”
俞小澄思考片刻,最终冲吴樊佑摇了摇头。倒不是怕吴樊佑打不过,只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她实在做不出。
“行吧,且看看这病房又是什么游戏。”
俞小澄说着走到靠门的床边,听着隔帘后的人还在嘀嘀咕咕,她索性壮起胆子将隔帘整个掀开,露出了整张床。
床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并且随着隔帘被归拢到一旁,那诡异的絮絮叨叨声便消失了。
俞小澄又走到另一侧靠窗的床铺,照葫芦画瓢掀开隔帘,这一下,整间病房都清静了。
俞小澄在房中找到热水瓶,给吴樊佑倒了杯水,监督他将刚拿到的退烧药服下,然后安排吴樊佑在靠窗的床铺上躺下,而自己则睡在了靠近房门的那一张床上。
她的举动过于轻松自在,让人误以为已经远离的危险,连范正昂都摒除不安的情绪,迷迷糊糊地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他们就这么休息了半个钟头,那恼人的广播又在房中响了起来。
第184章
“本场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患者热情迎接医生的查房,可别惹医生不高兴哦。友情提示,医生巡房时不喜欢有人睡觉哦。”
这俏皮的女子声音着实惹人厌烦,三人不约而同从床上坐起了身。
俞小澄静静坐着,竖起耳朵等待广播说出游戏时长,可是广播就此终结,再没响起过。
“什么情况?又是持续不结束吗?”
俞小澄茫然地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了。
凌晨4点巡房可还行,明摆着不想让人睡觉,俞小澄对这场梦境实在厌恶透顶。
俞小澄凝视着房门方向,不知巡房的医生何时会出来,经过一番思索,她露出一脸坏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离开病房,医生不就巡不了房了吗?”
范正昂当即表示赞同,吴樊佑有气无力地又躺回了枕头上。
吴樊佑挥了挥手,眼皮沉得一开一合,低声应道:“我就不出去了,刚吃了药,现在有点困,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这时候睡觉无疑是送死,俞小澄赶紧到床边将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一边支撑着迷迷糊糊的吴樊佑,一边叫上范正昂赶紧开溜。
俞小澄还未来得及开口叫招财帮忙从外面开门,走在前面的范正昂就一把拉开了房门。
俞小澄的震惊并没有因此结束,因为走出房门,她发现外面不再是昏暗的走廊,而是一个明亮又宽敞的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四周有无数扇门,看上去像是一个个病房,就跟他们身后这间一样。四周的房间围成中间一个大圆,在这个大圆的正中央,布置着一个护士站工作台,几名护士正坐在柜台后面。
不少穿着病服的NPC从病房出出进进,还有不少患者在这个大房间里走来走去。
俞小澄和范正昂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可回头望去,病房一成不变地待在身后,与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这场游戏不结束,他们根本走不出这个空间。
可是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呢?
广播并没有给出答案,俞小澄只能大胆猜测,这场游戏的主题是医生巡房,那么只要巡房结束,一切应该就会恢复原样。
俞小澄将吴樊佑交给范正昂照顾,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护士台,她估计医院的护士或许知道医生巡房确切的时间。
见她要往护士台跑,范正昂一脸担忧,急忙提醒:“俞小澄,你当心点,我记得医院规定里有一条是不能听护士说话。”
俞小澄脚下一顿,对于范正昂所担忧的事,她不能说完全不在意,只是她其实记得那鬼影说的原话——“那些护士说话不能听,否则病就好不了了。”
所以,她大概推测,听护士说话并不会犯禁忌,只是会让病情恶化,所以她将唯一生着病的吴樊佑留给范正昂照护,独自前往护士台试一试。
没空与范正昂解释太多,她只让范正昂自己当心,然后便向护士台跑去。
怀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俞小澄出现在护士台前。柜台后,护士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和善,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请问,医生巡房一般几点到几点啊?”俞小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护士笑容甜美,说:“凌晨4点开始,将所有病房巡视一圈后结束。”
听上去十分合理,就是这开始时间有些鬼畜。
俞小澄问:“有几位医生巡房啊?”
那护士答:“有且仅有一位医生哦!”
听到答案,俞小澄的嘴角有些压不住,脑子里瞬间蹦出了应对之策。
只要等医生巡完第一个房间,三人趁其不注意溜进去,岂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正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策略沾沾自喜之时,护士带着甜甜的笑对她说:“咦,你不是右小腿骨折的病患吗?怎么跑出来了,别乱动,当心骨头无法愈合。”
俞小澄正暗骂护士嘴毒,忽然右小腿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疼得她直不起腰来,只能跌坐在地上哀嚎。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小腿,明明完好如初,可那仿佛受过重创的疼痛感是如此真实。
护士推来一架轮椅,好心地将俞小澄扶来坐好,然后推着俞小澄就往病房走。
俞小澄疼得实在说不出来话,见范正昂正扶着昏昏欲睡的吴樊佑站在门前,急忙冲他挥了挥手,眼神示意他赶紧回避。
范正昂急急躲到隔壁房间,等护士将俞小澄送回床上离开后,他才又偷偷摸摸溜回房里。
一进门,范正昂就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倒了?”
俞小澄死抓着膝盖坐在床上,疼痛让她头晕目眩,缓了好久才开口回道:“千万别听那些护士说话,不,她们哪里是在说话,分明是在下降头,她一句话就把我腿弄折了……”
她本以为护士有让人病情加重的本事,没想到她还有无中生有的魔法,这一次算是栽了。
游戏才刚开始,就残了一个,晕了一个,范正昂满脸写着“大冤种”。
“现在只能找个已经完成巡房的病房躲一躲了,只有一个医生,要将所有房间巡视一圈,应该并不难躲。”
俞小澄拿出了一个方案,范正昂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二话不说,将俞小澄扶回轮椅上,然后一边架着吴樊佑,一边推着俞小澄,迅速逃离了病房。
就在三人离开病房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等着看医生会先巡哪间房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空旷的大房间里,除了护士在走动,似乎所有病患都已经回到了病房中。
而每间病房的房门前,都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相同的发型,相同的打扮,就像镜面折射出无数的分身一样,动作一致地推开房门走入了病房中。
藏在柱子后的三人全都懵了,连昏昏欲睡的吴樊佑都使劲揉着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就是一个医生?”范正昂脸都绿了。
俞小澄苦笑道:“呵呵,好有效率的巡房,感觉每一个病人都得到了平等的尊重……”
这场游戏果然不能依靠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想要借着先后顺序摆脱巡房的计划就此落空,俞小澄立刻想到了另一个方案。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大房间里一直躲到巡房结束啊?”俞小澄低声说道。
范正昂点头:“我觉得行。”
吴樊佑却泼了盆冷水一般,消极地说:“前提是这间房中不会有别的陷阱。”
范正昂有些不满地回怼:“只要避开那些护士,还能有什么陷阱?”
吴樊佑甩甩头,强睁着眼,有气无力地答道:“谁知道呢,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课方式,你们能想到,恶灵不能想到吗?”
每当吴樊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丧气话时,俞小澄就感觉要遭殃了。
很快,她的这种不祥预感就得到了印证。
俞小澄感觉脚下传来隐隐震动,那震动间隔频率十分均匀,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房中踱步。
吴樊佑和范正昂也感受到大地的震颤,第一反应便是地震了。
忽然,房间里响起一声尖锐的求救声,三人循着声音齐齐望了过去,只见护士站后露出来一个光溜溜赤红色的不明物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浮在距离地面四米的空中,超过护士站的墙体,露出了一小部分。
正当三人一头雾水时,一个高约四米,浑身皮肤赤红,五官怪异,长着獠牙的巨人从护士站后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尖叫连连的病人。
病人惊恐万分,手脚在空中乱晃,试图挣脱巨人的手。
可二者的力量过于悬殊,只见巨人像抓住一根鸡腿一样抓住病人的身体,然后一口咬掉了病人的头,鲜血喷溅,不仅湿了巨人的脸,还将护士站的柜台染得斑驳。
坐在柜台前的护士遭了无妄之灾,气呼呼地冲巨人吼道:“你抓人就抓人,别脏了护士站!”
巨人挠着头,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哈腰道歉:“各位姐姐对不住,光顾着抓溜出病房的患者,没注意脏了姐姐们的桌子,我给你们擦擦。”
说话间,巨人伸出食指,往柜台上一抹,血污的范围被抹得更广了。
护士们怒气冲天,言辞激烈地赶走了巨人,于是巨人又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起来,每走一步,整个地板都随之颤抖。
俞小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那巨人的样子,心中有无数骂人的话,却不知道说哪一句最能表达心中的那份无语。
范正昂:“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吴樊佑:“保安吧。”
范正昂:“谁家保安长这德性啊!这……这……这任谁看到都知道要跑吧……”
是啊,这游戏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呢?
俞小澄觉得,已经有一个分身无数的医生了,多一个地狱保安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管是留在病房内,还是躲在病房外,他们好像都死路一条。
“选一个吧,打医生还是打保安?”俞小澄作出一副“累了毁灭吧”的表情,将决定权交给了范正昂。
范正昂看看俞小澄,又看看吴樊佑,这两个人,一个进房间必定会激怒医生,一个留在病房外根本跑不过巨人,他感觉自己就是在做一道让谁死的选择题。
伴随着脚下传来的有节奏的震动,范正昂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最终对吴樊佑说:“兄弟,要不你喝点咖啡挺一挺!那巨人咱真打不过!”
说罢,范正昂一手架着吴樊佑,一手推着俞小澄,又重新飞奔回到了病房中。
“怎么回事,巡房时间到了还到处乱跑?”
三人一进门就听到来自医生的厉声质问,听语气,这医生脾气不好。
范正昂硬着头皮将两位病友往床边带,吴樊佑走路有些摇摇晃晃,俯身在俞小澄耳边小声说道:“学姐,我可能撑不住了,待会儿发生什么,你别管我了,就到这……”
俞小澄感觉他话还没说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身子往下坠,范正昂努力将他扶起来。
“怎么了?”医生突然发问,视线也开始往三人身上瞄。
范正昂身子紧绷,咽了咽口水,从咬紧的牙缝中蹦出几个字,问俞小澄:“完蛋了,怎么办?”
俞小澄此刻却不慌,让范正昂将吴樊佑扶到中间床上睡好。
范正昂行为上虽然照做了,但嘴上忍不住质疑道:“喂,你这不是直接送他去死吗?挑这个时候,不厚道吧?”
俞小澄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解释道:“反正中间的床头灯没开,那医生看不清。”
正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天花板上的格栅灯忽闪两下,随后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
范正昂目光呆滞,如同心死了一般嘀咕道:“这要还看不见,只能是医生眼瞎了吧……”
俞小澄砸了砸嘴,一脸不爽地看向走到门边按下照明开关的医生,忍着腿上的疼痛站起身,扶着床沿坐在了靠窗的床上,然后对范正昂说:“把隔帘拉上。”
范正昂一边照做,一边忍不住发牢骚:“这样能起什么作用啊?避免一会儿血溅到我们身上?”
用隔帘将中间床铺完全遮挡后,范正昂一脸不安地坐到了俞小澄身旁。
他刚坐好,医生就负手走了过来,果然一来就指着被隔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床铺问道:“干嘛呢?都查房了还把帘子拉上,在里面睡觉呢?”
医生的话把范正昂吓得浑身一抖,面色凝重地望向俞小澄。
俞小澄不慌不忙开口道:“他比较害羞,平日最怕见人。”
“怕见人刚才还到处乱跑?简直胡说八道。”医生并不相信,一把便将隔帘掀开来。
此时床上的人睡得正安稳,呼吸平缓,对外界动静丝毫没有反应。
坐在一旁的范正昂瞬间呼吸凝滞,瞪大了眼睛盯着面色一点点阴沉下去的医生,感觉下一秒医生脑袋上就能喷出火来。
俞小澄轻声咳嗽,带着些指责的口气,道:“病人也有隐私不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一个病人最不想让人看见的模样展露人前,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哈?他不想让人看见什么?不想让人看见他在睡觉吗?”医生攥紧拳头,眼睛里泛着火光,感觉要变身了似的。
范正昂用手肘戳了戳俞小澄的胳膊,示意俞小澄要不要逃跑。
俞小澄冲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他没有睡觉!”
医生怒指着吴樊佑的脸,道:“眼睛都闭上了,不是睡觉?你在逗我?”
俞小澄一脸严肃,回:“他是瞎子。”
范正昂的震惊程度不比医生小,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俞小澄,简直看不懂俞小澄到底打算干什么。
医生气笑了,提高音量质问:“行,就算他眼瞎,那瞎子听到医生来巡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算什么事儿啊?”
范正昂嘴角抽搐,替俞小澄捏了一把汗,他就是想帮吴樊佑遮掩,可这么明显的睡相,感觉什么歪理都不管用。
俞小澄异常冷静,对医生提出的质疑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三个字:“他瘫了。”
医生有些站不稳,手指方向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变,一口气憋了半晌,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目光凶狠地盯着俞小澄,问:“瘫了?瘫了的人方才怎么还能跑病房外乱逛啊?”
事态发展至此,范正昂总算明白俞小澄的策略了,其实就两个字——瞎编。
这一次,没等俞小澄开口,范正昂便举起手,理直气壮地回道:“就是因为瘫了,我才扛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说完又看向俞小澄,暗示一般问道,“是吧?”
俞小澄立马点了点头,继续胡扯:“对,我这朋友最大的优点就是助人为乐。看我腿折了,用轮椅推我出去溜达一圈;看隔壁病友瘫了,立马扛着人绕场一周。”
说罢,俞小澄和范正昂相视假笑起来。
医生将信将疑,可好歹没有再发火,闷声吐槽:“又瞎又瘫,该不会连话都说不了吧?”
俞小澄立马接话:“啊对,真是神医啊,一眼就看出病人毛病来了,太神了!”
范正昂也配合地拍手奉承:“太厉害了,简直华佗在世。”
“又瞎又哑又瘫,这不就是植物人嘛!”医生有种想骂人又不知道从何骂起的感觉。
俞小澄:“哦,原来是叫植物人啊。”
范正昂:“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终于,医生一脸晦气地将隔帘拉上,看样子是放弃了对吴樊佑的询问,转而看向了俞小澄和范正昂。
“你俩是啥病来着?”医生问道。
俞小澄小心抬起右腿,正好让医生帮忙解决一下疼痛不止的问题。
谁知医生看完只是微笑道:“问题不大,吃颗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又看向范正昂,似乎在等待着对方道出自己的病症。
范正昂心中困惑,说:“我这……该有什么病吗?我身强体壮,连感冒的机会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