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娘娘福星高照by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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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五六品的小官,官职不大,但是权力实在太大了,尤其掌管的还是盐税。
盐税这个蛋糕实在太大了,哪怕只指缝里漏一点,也是个极大的肥差。
道保哪怕当个小吏,跟在巡盐御史身边,沾点光那都不得了。
她大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郭珍珠连忙笑着谢恩:“皇上,大哥哪怕不要俸禄跟着走一趟都算长见识了,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道保跟在巡盐御史身边,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金银,确实是长见识了。
皇帝好笑道:“道保去干活,你这个当妹妹的居然要夺了他的俸禄。不知情的还以为朕吝啬,连俸禄都舍不得给了。”
郭珍珠笑眯眯道:“皇上自然是大方的,只是臣妾原本就担心大哥太实心眼,以后还得被人忽悠过去。如今大哥有机会去长长见识,长点心眼,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是皇上的好意,大哥不要俸禄也是应该的。”
她估摸着道保跟着巡盐御史就是暂时的,短了一两个月,长了最多就一年。
毕竟巡盐御史是一年一换,总不可能换了人还叫他这么跟着。
郭珍珠确实觉得道保该长点心眼了,巡盐御史遇到的妖魔鬼怪不少,跟着去开开眼确实挺好的。
在京城里头,道保这辈子可能都见识不到这些,的确是用钱都换不了的机会,不要俸禄算什么,哪怕道保得倒贴钱去也不吃亏呢!
皇帝赞同地点头道:“道保是该长长心眼了,以前就算了,如今不同往日。三官保的年纪渐渐大了,家里的门面就该道保这个长子撑起来。”
道保这毫无警惕心,被人轻易忽悠,以后只怕要给郭珍珠拖后腿。
郭珍珠这两个买卖不会是一时的,起初的银钱多,后边渐渐东西的产量上来了,预订的做完,也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加上皇帝还打算平定三藩后,就收复台岛,扫清海盗,然后把玫瑰花露和化妆刷一并卖去西边。
凭什么叫西边的海商挣他们的钱,他们就不能挣呢!
所以郭珍珠这买卖要长久做下去,三官保年纪渐渐大了不合适,那就只能让长兄道保上了。
要道保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无论如何都扶不起来,郭珍珠不还有四个兄长吗?
那就换人来扶,总不能五个兄长没一个能用吧?
皇帝想到这里,不由微微蹙眉道:“三官保究竟怎么教孩子的,你和宜嫔都聪慧出色得很,怎么几个儿子一个个都是榆木疙瘩?”
郭珍珠看皇帝突然生气,生怕另外四个兄长要被迁怒,刚到手的差事要丢了,急忙开口道:“皇上息怒,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阿玛就经常说做人要踏实本分一点,几个兄长铭记于心,只知道实实在在做人。出了大哥的事,他们以后想必也会注意起来。”
皇帝听了,这才稍微消了气,想想也是,三官保就那样,儿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两个女儿如此聪慧,指不定是郭络罗氏教得好。
想想这次要不是郭络罗氏警醒,特意进宫来告诉郭珍珠,道保的事还未必能传到郭珍珠的耳中,还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总归要郭珍珠知道了,才可能解决不是吗?
皇帝琢磨着,三官保倒是娶了个贤妻。
等后来郭络罗氏再次进宫的时候,郭珍珠才得知皇帝派人给郭络罗氏送了赏赐,是一箱宫里的绸缎,以及一对如意。
她之前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赐,如今又突然得了皇帝的赏,简直是诚惶诚恐收下。
下回进宫的时候,郭络罗氏就小心翼翼告诉郭珍珠这事,还觉得她一辈子还没能沾丈夫的光,倒是沾了女儿两回的光了。
郭珍珠顿时哭笑不得,只觉得皇帝的思路似乎歪了一下,觉得几个兄长不够出色是三官保教得不好。
她和宜嫔都聪慧,那就是郭络罗氏的功劳,于是皇帝就给郭络罗氏送赏赐了。
不过这也是后边的事了,如今郭珍珠总算禀报完毕,正准备告退的时候,就听皇帝心情不错地说道:“京城那铺面的账单和银票都整理好了,刚派人送进宫来,足足有一百万两。”
郭珍珠忍不住伸手揉了下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郭珍珠恍恍惚惚,这才几天功夫,皇帝是去哪里抢钱了吗?
实在太离谱了,转眼就百万银两,这才刚开始!
江南那边,道保还没出发,等去了之后,江南那边的订购比京城是只多不少,那很可能又来个百万银两!
钱怎么忽然那么好赚了,果然还是皇帝去抢钱了吧?
见郭珍珠不可置信的样子,皇帝笑了起来:“朕也没料到铺面的买卖会如此红火,只是除了京城的达官贵人之外,商人买得也不少。”
郭珍珠立刻明白了,她就说按照官员的购买力,文官东凑西凑勉强能买一瓶玫瑰花露,武官给力点能买两三瓶,再多也是不行了。
皇亲国戚,有钱的勋贵能多买点,十瓶八瓶也到头了。
但是换做商人,他们虽然地位不高,却架不住手里头是真有钱啊!
郭珍珠回过神来问道:“皇上,这些商人买得很多?”
别是低价买回去,然后高价卖出,赚中间差价,那他们就卖亏了!
皇帝点头道:“一个商人买一百瓶玫瑰花露也是有的,不过朕已经叮嘱过掌柜,他们买的时候告知一声。买得多,这价钱不会低了去,但是卖出去,那价钱就不能高了。”
郭珍珠眨眨眼,所以说皇帝告诉这些商人,买那么多是不可能有批发价的,想都别想。
但是商人买回去想高价卖,那也得掂量掂量,依旧没门。
所以商人还买的话,那哪里有赚头?
三百两买回去,还三百两卖出去,这跟白干有什么区别?
如果商人跑远点,连路费都给不上了,还得倒贴!
果然皇帝才是最大的奸商,抢钱之余也不让别人赚这个钱!
郭珍珠顿时疑惑道:“皇上,那商人买那么多回去,不能提高价钱卖掉,那他们还买来做什么?”
不赚钱的买卖,商人居然还做?
皇帝笑笑道:“朕没叫他们不能卖高价,只是不能卖给自己人。”
这话叫郭珍珠瞬间懂了,自己人不能卖,就坑别人是吧?
这个别人会是谁,不用说,当然是外国人了。
如今这边最多的外国人,其实就是传教士。
能过来的传教士就没有穷的,身上带了不少金子,还有背后的国家当靠山支持。
他们见着玫瑰花露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也想买了。
但是皇帝显然不让传教士在铺面来买,却隐晦提醒商人,他们可以卖给传教士。
卖多少价钱,那就看商人的本事,皇帝就不干涉了!
如此一来,商人确实有赚头,毕竟传教士真是人傻钱多啊!
郭珍珠都忍不住想给皇帝竖起拇指了,她就说皇帝小心眼吧,还记挂着西方卖的香露一滴一两黄金的事,在这里找回场子呢!
她笑着道:“皇上这主意好,叫商人支持咱们的买卖,补贴了军费。又叫商人有了个不一样的买卖,还能从传教士那边赚点银两,确实是一举两得了。”
皇帝和商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只有传教士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闻言,皇帝赞许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他不必多解释,郭珍珠懂得这自己人的含义。
跟郭珍珠说话真是太省事了,皇帝想到在早朝的时候听朝臣商议。
有些朝臣是真不懂,有些是装不懂,都叫皇帝看着挺恼火的。
皇帝挥挥手,李德全拿着一个锦盒过来,放在郭珍珠手边。
郭珍珠打开一看,锦盒里头是满满当当的银票
,估摸着就是皇帝许诺的一成利,也就是十万两了!
乖乖,她过来才多久,就挣上十万两了?
这才几天,后续还有,郭珍珠感觉自己指不定很快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坐拥百万银子了!
光是想想,她就浑身都是动力。
争什么宠啊,还不如搞事业,钱多多得有!
不过郭珍珠很快也冷静下来,这买卖要不是有皇帝当靠山掺和进来,她并不能短时间内挣到这么多钱。
郭珍珠还以为一成利是税后,没想到居然还是税前。
只是皇帝收税的话,跟左边口袋拿出来放到右边口袋没什么区别,压根就不需要收了,反正都是他的钱。
郭珍珠迟疑了一下,她原本觉得卖个一千瓶都要很久,自己拿个两三万两就到头了。
如今居然一下子就十万两,她犹豫着说道:“皇上,这也太多了。臣妾之前想着挣个平日的花用就够了,这买卖几乎没怎么出力,都是皇上安排的,实在不好意思拿这么多。”
郭珍珠虽然对十万两眼馋,但是皇帝正缺钱呢,她一下拿走这么多,鬼知道皇帝这时候大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啊!
她再怎么样也得推脱一下,意思意思。
皇帝听了就笑笑道:“说好给你一成利的,朕还不至于出尔反尔。你拿着吧,军费暂时也足够用了。”
九十万两下去,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叫皇帝的心情相当不错。
而且皇帝确实觉得郭珍珠值得拿这么多,要不是她做出来化妆刷的玩意儿,又指点张卓做出玫瑰花露来,后边这些安排全是空想了。
郭珍珠也是出了力的,皇帝不至于吝啬到压下功臣的银子,反正后边还陆续有收益,这点钱他还不放在眼内。
看皇帝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想给,郭珍珠这才笑纳了:“多谢皇上,臣妾只盼着前线能尽快结束,大胜归来。”
这话皇帝爱听,笑了笑道:“你这得了银子,嘴巴都比平日更甜了几分。行了,以后你要还有什么好主意,不妨告诉朕。”
郭珍珠乖巧应下,抱着锦盒就告退了。
她回去的路上,走路都感觉带着风,匆匆去了翊坤宫,对宜嫔小声说道:“宫外的买卖成了,皇上刚把一成利给了我。”
宜嫔赶紧打发宫人出去,郭珍珠这才打开锦盒。
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银票,把宜嫔吓了一跳:“姐姐,这么多?”
郭珍珠小声说道:“是啊,这里有十万两呢。”
宜嫔更是大吃一惊,也压低声音道:“姐姐,这买卖也太挣钱了吧!”
她原本就觉得这买卖能成,却没想到这么成功!
宜嫔连忙笑道:“恭喜姐姐,这下赚了个盆满钵满,后边还有呢!”
郭珍珠也笑道:“是啊,多得皇上帮忙,才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挣了那么多。”
没皇帝帮忙在外边打点,她这小买卖也不可能赚得这么好!
郭珍珠分出两万两,让宜嫔拿了个锦盒装好,就吩咐林嬷嬷给僖嫔送过去。
僖嫔到底帮着改良了化妆刷,这分成也得有她的一份。
剩下的八万两,郭珍珠准备跟宜嫔对半分。
宜嫔一听,连忙摆手拒绝道:“姐姐的买卖,妹妹可没帮上什么忙,哪能拿这银子?妹妹要拿了,倒是得脸红的。”
她都没帮上什么忙,真拿这个钱,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
郭珍珠无奈道:“妹妹之前帮了我多少忙,如今我难得挣了钱,自然要跟妹妹分了用才是。妹妹可别推辞,在宫里什么都得打点。”
“如今妹妹有了身孕,这吃的用的,都得用最好的才是。御医经常来看诊,打点也不能少,花用的地方也多。妹妹拿着这些,吃穿用度都舒舒服服的,我看着心里也高兴。”
宜嫔听得感动,却还是不好拿这么多银子。
郭珍珠只好妥协道:“也罢,妹妹先拿上两万两,回头不够用了,再问我要就是了。”
听罢,宜嫔只好把这两万两收下,想着这么多钱,自己几年都用不完,压根就不会再跟郭珍珠要。
她还不如帮郭珍珠存着,回头郭珍珠要用的时候也能还回去。
两姐妹各有心思,僖嫔倒是风风火火到翊坤宫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刚给我送的东西,把我吓了一大跳。”
僖嫔摆摆手,示意跟着的嬷嬷去门外守着,喘着气一头汗,显然是急着过来。
郭珍珠忙拉着人坐下,又亲自给她斟茶,笑着说道:“这是皇上刚给我的分成,化妆刷能做好,全是因为你帮着建议了。我这刚拿到一成利,就立刻给你一部分了。”
她没具体说一成利最后拿了多少,僖嫔也没问,只摇头道:“我就提了个简单的建议,帮着找了个雕刻的师傅,你这分成给的也太多了。这样,我厚脸皮拿个两千,那就足够了。”
郭珍珠笑着也摇头道:“以后指不定我还想出什么主意来,得叫你帮着参详。你要今天不收这银子,我以后就不好总去麻烦你了。”
听见这话,僖嫔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再推脱,无奈道:“真是说不过你,只是你这跟散财童子一样,给得也太多了。我要是起了别的心思,得知你这买卖挣了那么多银钱,心生嫉妒,给你使绊子使坏的,你只怕要后悔莫及。”
这话叫郭珍珠笑了,僖嫔能说出来,也就是根本没这心思,却是关心她,担心郭珍珠太大方,引人嫉妒就麻烦了。
知道僖嫔的好意,郭珍珠笑笑道:“放心,谁对我好,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我这事也就告诉了你和妹妹,倒是没打算张扬。而且你要不是个能结交之人,我还能跟你来往吗?”
当初这小买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时候,僖嫔就比郭珍珠更有信心,还一个劲提出不少建议来,十分支持她。
僖嫔当时就没什么太大的私心,只觉得这买卖能做。如今她依旧没什么私心,还装作坏人的样子来提醒郭珍珠。
郭珍珠笑笑,她早就知道僖嫔这面冷心热的性子。
要不知情的人见着,只以为僖嫔得了好处还反过来说不好听的话,实在是招人嫌,没见宜嫔的脸色就不好了吗?
郭珍珠伸手拍了拍宜嫔的手背,安抚住这个性子急躁的妹妹,这才笑道:“你这性子倒是容易叫人误会,明明是好心提醒,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僖嫔听了,顿时挑眉道:“我从小就是这性子,实在改不了。不是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而且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忠言逆耳,能听得进去还承了自己这份情的人才值得结交,听不进去还反而恼了的,就可以不用继续来往了。
如此一来,倒是能筛选了身边人,对僖嫔来说也不算坏事。
僖嫔摆明是有一点试探的意思,看看郭珍珠的反应,果然她的反应跟自己预料中简直一模一样,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郭珍珠好笑道:“行了,知道你想说忠言逆耳,不过忠言也可以说得好听点。”
得亏是在她面前,僖嫔要在皇帝面前这么“忠言”,分分钟要惹着皇帝生气,被打出去了。
郭珍珠一怔,心想这不会是僖嫔后来失宠的缘故吧?
皇帝虽然不算暴君,也能听得进去话,但是却没那么大的肚子真能撑船。
朝臣的忠言在早朝已经听够了,他去后宫还要继续听,心情自然要不痛快。
郭珍珠感觉自己都要抓住真相了,不过看僖嫔的样子也不在意。
僖嫔本性如此,非要她扭捏着说好话来相劝,也实在为难她了。
真这么做了,反而别扭得很,僖嫔索性还是想怎么说就怎么来。
皇帝虽然心眼不大,但是还不至于跟后宫嫔妃计较,最多少见少宠点,倒也不至于气得把人打一顿或者扔去冷宫。
僖嫔瞥了郭珍珠一眼道:“以为谁都是你吗?不但聪明,说话还那么好听?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郭珍珠笑着点头道:“看看,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夸得我都要脸红了。”
这话叫僖嫔难得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郭珍珠眨了一下眼,所以僖嫔这是无心的实话,倒是比可以说的好话更好听了。
僖嫔都有点脸红了,局促得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珍珠也不再逗她,转开话题道:“咱们这买卖还会去江南开分店,想必很快又能收到分成了。”
僖嫔大为诧异,不过想想也是,有皇帝在背后支持,郭珍珠的买卖开到哪里去都行:“那真是太厉害了,不过后边的分成什么的,你就不必再给我了。这些已经足够多了,再拿我这脸皮都要遭不住的。”
见她坚决不再要,之前要的分成都感觉烫手的样子,郭珍珠只好应了一声,然后提道:“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僖嫔总算来了精神:“是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郭珍珠就说道:“也是我收到的那一箱云蝶锦,不清楚宫里的绣娘哪个更好,担心把布料做坏了。之前做买卖的事忙碌,如今总算闲下来了,想找你推荐一下。”
听了这话,僖嫔笑笑道:“你这事是问对人了,宫里的绣娘就没我不熟悉的。若是说绣娘中手艺最好的,自然是墨兰了。”
郭珍珠点头道:“叫墨兰的绣娘吗?
宜嫔这时候忽然开口道:“姐姐之前让哪个绣娘给四格格做的衣服?那衣服做得柔软舒服,穿着好看也合适。回头我也想让人帮着做几身备着,虽说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都准备着就好。”
这事郭珍珠还真不知道,回想了一下道:“当时我就是让朝雨去尚衣局随意找了一个绣娘做的,叫什么来着?”
门外的朝雨连忙上前答道:“主子,那绣娘就叫墨兰。”
僖嫔满脸诧异到:“这么巧吗?”
郭珍珠感觉也挺巧的,让朝雨把墨兰给四格格做的小衣服送了过来。
僖嫔拿在手里看了看,点头道:“我看这针脚,确实是墨兰做的。你这运气不错,随意选的绣娘就是最好的那个。”
郭珍珠也笑道:“兴许就是运气,正巧墨兰那时候有空。”
这话叫僖嫔笑着摇头道:“哪里有什么巧合,估计就是专门等着你,然后给四格格做的小衣服。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记住她呢?”
说完,僖嫔又好笑道:“得了,你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墨兰是瞎忙活了一场。”
小孩子的衣服看着容易做,因为不会多做繁复的刺绣,免得那刺绣不够平整,反而凹凸不平叫孩子娇嫩的皮肤刮着难受。
但是就连丝线都得隐着逢,越少越好,这就考验剪裁的功夫了。
衣服拼接的地方越少越好,才不会留下多少线。
这都考验耐心和手上功夫,宜嫔看得出四格格身上这些小衣服都是极为用心做的,摸着很舒服,瞧着仿佛没见着线头,十分平整。
所以她才起了心思,想找给四格格做衣服的那个绣娘来给自己的孩子做。
但是如果这绣娘对郭珍珠有别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宜嫔就道:“要是个心思多的绣娘,那我还是另外找别人做衣服吧。反正宫里的绣娘也不会有差的,找谁做也都可以。”
郭珍珠却道:“先让人去打听一下,这墨兰手艺好,哪怕心思多,她做衣服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总不会经常打交道。”
最多是求她这边多接单,给墨兰多一些赏赐,郭珍珠还是愿意的。都是给钱干活,当然要找手艺最好的那个绣娘。
宜嫔想想也是,绣娘最多是刚开始过来听听她的要求,然后就回去做了,最多做好的时候再来一趟。
其他时候,这绣娘基本上是见不着的。
郭珍珠喊的玲珑,这小宫女如今见人就喊姐姐和姑姑,慢慢攒了点人脉,就看这回能不能打听上了。
玲珑直接去尚衣局打听,很快回来道:“主子,那边说是有个叫墨兰的绣娘,但是月初的时候犯错,如今被责罚,闭门思过,暂时不能做衣服了,只请主子换人来做。”
宜嫔听得一愣,问道:“这绣娘犯什么错了?竟然关起来了,要关多久?”
闭门思过对她来说,不就是把人关起来不让出去吗?
郭珍珠也奇怪,不由看了过来。
玲珑答道:“奴婢问了管事,只说得含糊,说是得关上一个月。于是奴婢只好去找熟悉的同乡打听,同乡就说墨兰给娘娘做的衣服出了问题,连带跟着她的学徒也一并被责罚。”
“墨兰还好,只罚了半年俸禄,再闭门思过。她的学徒就被打了五十板子,如今还下不了床榻。”
郭珍珠听得忍不住皱眉,绣娘一个个身板瘦削,学徒的年纪估计并不大的小姑娘,五十大板下去,如果没有好好上药,估计双腿就得废了,指不定以后都站不起来。
要是发炎感染了,只怕这学徒很快就要没命。
究竟是多大的错,才罚得这般重?
尤其玲珑还打听不出来,尚衣局的人说得含含糊糊的,就叫郭珍珠心里更好奇了。
宜嫔诧异道:“竟打了五十大板?难不成这墨兰的衣服不是自个做的,而是让学徒来做,最后不小心做坏了,所以都推到学徒身上,才重罚了学徒吗?”
这种事却不少见,绣娘带着学徒学艺,学徒要学就得好好伺候师傅。
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得干。
不然师傅的学徒不止一个,要学到东西就不容易。
更别提这些绣娘的手上功夫要全都教出去,教会了徒弟就要饿死师傅了。
所以她们大多就教得很慢,也不乐意学徒们学得太快太好,越过了自己。
师傅手里的活计,交给学徒也是有的,毕竟人也是想偷懒的。
只是一般就让学徒做点边角活,真正的绣活还是亲自来。
毕竟是给主子们用的东西,有一点差错都得要自己的小命。
但是闹成这样,学徒还被罚得那么重就少见了。
难不成真跟宜嫔猜测的那样,墨兰不想做,于是推给学徒做,没想到却做坏了?
尚衣局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让墨兰禁足,罚了俸禄,学徒地位低微,这罚就要重得多。
僖嫔皱眉道:“指不定是墨兰自个做坏了衣服,不想承认,于是推到学徒身上。这学徒被打了五十大板,就剩下一口气,只怕也说不出真相来,这事就让墨兰给避了去。”
不管哪一种都有可能,郭珍珠倒是没有武断猜测,而是问道:“可知道墨兰她们做坏的是哪位娘娘的衣服?”
玲珑脆生生答道:“主子,是德嫔娘娘的。”
郭珍珠心想:怎么又是德嫔啊!
她有点惊讶,却好像不意外,这宫里但凡出点什么事,好像都跟德嫔有点关系?
郭珍珠只是不解道:“德嫔不是在永和宫禁足吗?怎么还叫人做衣服了?”
僖嫔嗤笑道:“德嫔是禁足,只是她不能出永和宫而已,别人却是能进去。再说了,皇上也没剥夺她的嫔位,吃穿用度还跟之前一样。”
所以一年四季的衣服还是要做的,绣娘就要去永和宫给德嫔量身裁衣了。
说完,僖嫔又沉吟道:“墨兰的手艺不错,我瞧着她在宫里呆的年份也不短了,很清楚德嫔是什么性子的人,没道理会推给学徒来做。”
主要是德嫔太难伺候了,其他娘娘的话,墨兰可能会偷懒,但是对上德嫔,她是不敢的。
看德嫔连别的娘娘说挑衅就挑衅,更别提墨兰一个小小的绣娘了。
所以之前的推测都可以推翻了,僖嫔都忍不住好奇起来:“墨兰给关起来了,那学徒打得都说不了话,咱们总不能咱们直接去问德嫔吧?”
郭珍珠想了想说道:“尚衣局的人应该会知道一点,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僖嫔惊讶道:“怎么,你准备从尚衣
局那边打听?她们不肯说,想必是尚衣局让绣娘们闭嘴了,这时候去打听估计也打听不到什么来。”
毕竟绣娘们还要在尚衣局底下干活,这事看来会影响尚衣局的名声,才会把墨兰关起来,又打了学徒,摆明就是不能让这消息传出去。
听罢,郭珍珠微微一笑,提起另外一件事道:“妹妹不是说要找绣娘做小衣服吗?”
宜嫔突然被cue,露出比僖嫔更茫然的表情来:“是,我是打算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两件小衣服来着,姐姐是打算去尚衣局找绣娘做了?”
郭珍珠摆摆手道:“墨兰不能接,那我就换个人来做这小衣服。尚衣局最不缺的就是绣娘,玲珑多带点赏钱去物色个好绣娘,要是对方愿意透露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僖嫔听得挑眉,好家伙,这是打算用人之前先吊个萝卜贿赂一番,愿意说了就能做宜嫔这孩子的小衣服,不愿意说就换人继续贿赂吗?
宜嫔也诧异:还能这样?
还别说,这个法子虽然老套,却真的好使。
玲珑去尚衣局走了一圈,还真叫一个绣娘愿意张嘴。
这绣娘在尚衣局也呆了很多年,跟墨兰的地位差不多,但是不大看得上墨兰。
郭珍珠知道后对玲珑忍不住侧目,她还真聪明,竟然转了一圈打听后,就找上了墨兰的死对头。
对手栽倒闹了笑话,这绣娘巴不得墨兰更倒霉,自然愿意张口了。
玲珑把绣娘请了来,郭珍珠装模作样看了下绣娘做的帕子,偷摸着打量面前的绣娘。
绣工确实不错,人进来后也低眉垂眼,很是规矩的模样,郭珍珠不由微微点头:“这帕子绣得不错,妹妹也来看看?”
宜嫔接了帕子过来看了两眼,确实绣得好,这帕子上绣的兰花,仿佛能闻着淡淡的兰花香气。
“确实不错,你叫什么?”
绣娘连忙行礼道:“娘娘,奴婢名为兰盈。”
郭珍珠恍然,难怪帕子上绣了兰花,因为名字里就有个兰字:“你这名字跟墨兰一样,都有个兰字。”
兰盈低下头答道:“娘娘,正因为奴婢跟墨兰的名字撞上了一个,墨兰一起进尚衣局后就对奴婢有些不满。”
她犹豫一会,又低声说道:“娘娘,墨兰是尚宫的侄女。平日做事十分张狂,还抢其他绣娘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