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娘娘福星高照by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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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醉也跟着叹气道:“我们这些宫女去哪里不是伺候人,起码跟个会疼人的主子,不至于叫咱们身上总带着小伤。”
她们两人之前讨好德贵人,也是想日子好过一点。当然两人也有点私心,想着从德贵人身上捞点好处,在宫里的日子就能过得舒服点。
毕竟宫里做什么都需要打点,手里头没有银钱,那就什么事都难办了。
也是云音曾经帮过她们的忙,不然这些话两人都不会说出口去劝的。
另外云音的性子,两人也很清楚,不会转头就告诉德贵人。
所以她们劝过后,只让云音多想想,然后就走了。
云音站在角落好一会才回神,却听见身后传来邓嬷嬷的声音:“她们说得对,你是得为自己着想一下。”
她突然开口,把云音吓了一大跳:“嬷嬷什么时候过来的?”
邓嬷嬷看了云音一眼道:“你上前问那两个宫女后边去哪里的时候来的。”
云音诧异,那她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听着了吗?
不过邓嬷嬷之前没出现,估计没打算拦着两个宫女,更不会把刚才的话告诉德贵人了。
云音满脸迷茫道:“嬷嬷,她们就这么走了?”
邓嬷嬷点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宫里你可以不害人,却得多顾着点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她说完后转身就回去了,两人都跑出来了,德贵人身边没人伺候,恐怕这位娘娘很快又要生气了。
邓嬷嬷回去拦着点儿,叫云音也能有点时间想明白。
只是云音却叫住了她,摇头苦笑道:“我跟着德贵人很久了,身上已经打上了属于她的记号,其他人一看见我,就知道我曾经是德贵人的宫女。”
言下之意,云音离开德贵人,不会有人要她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去的地方。
她自顾自喃喃道:“只要再熬上几年,等我年纪大一点,就能出宫去了。”
邓嬷嬷耐心听完后却问道:“你在宫外还有亲人?他们也会接纳你吗?”
这话让云音慢慢低下头,没有回答。
邓嬷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她们这些宫人常有的事。
每家规定会送人进宫,被选的人,大多要么在家里不受宠,要么亲人差不多没了,也没有能去的地方。
为了活着,她们只能进宫。
邓嬷嬷拍了拍云音的肩膀,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苍白的安慰之语,转身走了。
云音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弹,眼圈渐渐红了。
这时候身后却忽然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要不要跟着我?”
听见这话,云音猛地一回头,露出吃惊的神色来。
永寿宫内,郭珍珠和宜嫔正一起用小礼子做的艾叶鸡蛋汤,听闻能安胎,又能驱寒。
需要安胎的宜嫔和畏寒的郭珍珠都能用了,就是艾叶的味道有点重,宜嫔不怎么喜欢。
郭珍珠也是捏着鼻子喝的,艾叶苦涩的味道哪怕有鸡蛋中和了,依旧不太适应。
两人喝完后用水漱口了一会,才算是缓过来了。
宜嫔正吐着舌头,郭珍珠让朝雨给她倒一杯蜜水的时候,玲珑就过来禀报道:“主子,德贵人身边一个叫云音的宫女被平嫔要了去。”
郭珍珠愣了一下,宜嫔直接呆住了:“平嫔在内务府有什么宫女不能挑,怎么抢了德贵人的宫女?”
这话叫郭珍珠赞同道:“我记得这个叫云音的宫女跟着德贵人很久了,有好几年了吧?她怎么忽然就跑平嫔身边去?”
“德贵人身边的宫女人数多了,应该去了一些,云音也被德贵人赶走了?”
玲珑听后却摇头道:“德贵人身边的云醉和云烟两个宫女主动离开了,走之前还说不愿看德贵人苦恼,才主动走的,因此还得了德贵人的赏钱。”
“奴婢打听了一下,这两个宫女在德贵人之前禁足的时候,就已经想办法四处打点。如今刚离开永和宫,就去了宁寿宫当差。”
僖嫔一听,啧啧说道:“那两个宫女还真有办法,竟然跑去宣嫔那边了。”
郭珍珠也没料到,那两个宫女打点一番后,居然跑去宣嫔的宁寿宫。
不过想想,她们也是从德贵人身边离开的,虽说呆的时间不长,其他不喜欢德贵人的人只怕也不会接受两人。
只是宣嫔不一样,她跟德贵人其实没什么瓜葛,实际上甚至都没说过几次话。
毕竟彼此之间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光靠磕磕碰碰的翻译实在太难交流了。
所以满后宫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宁寿宫,确实也是个好去处。
宣嫔虽说不算特别受宠,但是因为出身草原的缘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会看顾一些。
加上她自己有钱,心也宽,在宫里过得挺自在,对待底下人也不怎么苛刻,给赏钱更是不吝啬。
多少宫人盼着进宁寿宫,还一个个努力学习蒙语,希望能在宣嫔身边凑趣,混个熟脸。
上司有钱还大方,靠山也够大,这么好的环境,哪个打工人不爱呢!
僖嫔又说道:“倒是那个叫云音的宫女跑去平嫔身边,德贵人知道后想必要气得发疯。”
连她们二人都知道了,佟贵妃比两人更早知道平嫔抢了德贵人身边的宫女,不由头疼。
德贵人身边的宫女先跑了两个,一个还被抢了,如今没剩下几个,只能重新挑选。
佟贵妃一边让内务府选人送过去给德贵人挑,一边把平嫔请了过来,问道:“妹妹是对内务府那些宫女都不满意吗,怎的就看上了那个叫云音的宫女?”
平嫔笑眯眯道:“也是正巧,我带着嬷嬷在永和宫散步,忽然就听见这宫女跟另外两个宫女道别。我听了一会,觉得这宫女有情有义。既帮过那两个宫女,又是个重情义的,还十分聪明,才能在德贵人身边留着这么久。”
毕竟很多宫女要么自己犯错,要么替主子受过。
能力和运气在宫里最重要,尤其是运气。
云音能在后宫活这么久,还是在上蹿下跳的德贵人身边好好活着,平嫔觉得她很不错。
正好平嫔要选宫女,又这么碰巧遇到云音,于是就把人要过来了。
至于德贵人愿不愿意,那跟平嫔有什么关系?
佟贵妃听得更头疼了,比起德贵人的张狂跋扈,平嫔看着年纪小,脸嫩还爱笑,却也任性妄为。
她想到以后要给平嫔收拾烂摊子,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佟贵妃对平嫔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毕竟平嫔的眼里全是兴味,完全是因为感觉有趣,才抢走德贵人的宫女。
她早就听说赫舍里皇后去世得早,这个庶妹完全是老来子,又因为容貌有五分像去世的嫡姐,在家里极为受宠。
都不能叫受宠,而是溺爱着长大,就差要月亮都给她摘下来的程度。
若非赫舍里一族这些年压根没有适龄的女子,恰好平嫔的容貌跟赫舍里皇后又十分相似,她也不会年纪不大就进宫来。
这次平嫔抢了德贵人的宫女,下次她又会抢什么?
佟贵妃光是想想,就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只是如今平嫔就抢个小宫女而已,佟贵妃也不能小题大做
说她有什么不对。
佟贵妃只问了问,让平嫔尽快把其他宫女都选好了,也就让她回去了。
惹不起,她还是避着点儿吧!
过了几天,佟贵妃就有点后悔平嫔刚有苗头的时候,自己没有赶紧压下去,她后边是更加变本加厉了。
郭珍珠听玲珑提起平嫔去尚衣局找人做衣服,不知道怎的看上了兰盈做的纱衣,然后拿走了两件。
如今平嫔还派陈嬷嬷过来,跟她说一声。
郭珍珠无语,这是皇帝让兰盈给她做的纱衣,平嫔这就拿走了?
陈嬷嬷的表情也十分尴尬,她没料到平嫔看上就拿走了,劝了好久还是没劝住,只能赶紧过来永寿宫道歉:“主子没见过这样的纱衣,感觉很有趣就带走了两件。”
平嫔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有把所有薄纱衣都拿走了,只拿了郭珍珠的一件,以及良贵人让做的一件。
良贵人那边,还不用陈嬷嬷特地跑一趟,只派个宫女去说一声就好。
只是如今得宠的顺嫔这边,陈嬷嬷还是特地上门来道歉。
宜嫔正巧也在,听见这话又是吃惊,又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嬷嬷不该来永寿宫,而是去乾清宫才是。这薄纱衣是皇上让兰盈做的,如今平嫔拿走了,你该去跟皇上说一声才是,跟姐姐说有什么用呢?”
怎么,还想郭珍珠开口说原谅,说没关系,回头皇帝见她不计较,也就不会多怪责平嫔了。
陈嬷嬷的表情更尴尬了,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听闻顺嫔的脾气好,待人也和善,自己特地过来道歉求原谅,顺嫔不计较的话,皇帝后边也不会计较。
但是被宜嫔这么一说开,陈嬷嬷低着头就不知道该怎么搭腔了。
她哪里敢去乾清宫,不要命了吗?
陈嬷嬷一时后悔当时鬼迷心窍答应了赫舍里氏,跟在刚进宫的平嫔身边。
谁想到平嫔一进宫,就开始闯祸了呢!
陈嬷嬷如今只盼着顺嫔是真的不计较,不然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郭珍珠是看出来了,这平嫔年纪小被宠坏了,就是个熊孩子啊!
她可能没太大坏心,就是看着有趣,在家里的时候什么都是自己的,于是进宫后也没太大的分寸感。
喜欢就要了,喜欢就拿走了,反正收拾烂摊子还有别人来。
这不,陈嬷嬷就上门来收拾烂摊子了,一个劲低头告罪求原谅。
郭珍珠叹了一口气道:“就跟妹妹说的那样,这薄纱衣是皇上让尚衣局做的。平嫔这直接拿走了,总得告诉皇上一声才是。”
“要告诉朕什么?”
冷不丁皇帝从后边走来,吓得陈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皇帝在后边究竟听了多久,是不是都听见了?
皇帝看都没看脚边跪着的陈嬷嬷,皱眉道:“平嫔拿走朕让人给你做的薄纱衣了?”
郭珍珠点点头,就见皇帝头疼道:“朕刚听说平嫔把端嫔的玫瑰花露拿走了一瓶,端嫔跑去乾清宫跟朕哭诉,哭得朕都头痛了。”
他还想着来永寿宫找郭珍珠避一避,谁知道刚进来就听见陈嬷嬷的话:平嫔究竟抢了多少人的东西?
宜嫔还搭腔道:“皇上,平嫔不但抢了姐姐的,还抢了良贵人让尚衣局做的薄纱衣。”
皇帝挑眉,没料到一向胆小怯弱的良贵人居然也让人做了这个,不过也被平嫔抢走了。
陈嬷嬷跪着也眼前一黑,她刚离开才多久,平嫔怎么又去端嫔那边拿走玫瑰花露了?
皇帝叹着气刚坐下,僖嫔就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人还没到,话先到了:“平嫔忽然去我那边要一套化妆刷,我……”
她猛地见皇帝也在,余下的话只要咽下去,赶紧行礼。
皇帝却摆摆手道:“你先起来,平嫔也去你那边了?拿走了一套化妆刷?”
僖嫔一愣,点头道:“是,不过平嫔刚派人送来一箱金子。”
她这给的实在太多了,索性只是一套化妆刷,还是没用过的,僖嫔就给了平嫔。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也战战兢兢抱着一小箱金子来永寿宫给郭珍珠。
郭珍珠不由挑眉,看来平嫔这熊孩子还是知道抢了东西得给钱,不是白抢的。
而且她目测了一下,这金子是只多不少,比那薄纱衣的价钱是高多了。
皇帝看见后都气笑了:“平嫔这是做什么,到处抢了别人的东西,再送金子过去,当做是自个买的吗?”
郭珍珠也有点想笑,平嫔这是进宫买买买来了吗?
皇帝气不过,但是他跟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计较,好像也不妥当。
他想了想,吩咐李德全去承乾宫跟佟贵妃说一声,让她看着办。
好歹让佟贵妃劝一劝平嫔,别进宫还当是自己家里一样,想要什么就拿走!
郭珍珠心想,这压力就到了佟贵妃那边,佟贵妃也是够惨的,皇帝不想去劝,就交给佟贵妃了。
佟贵妃接棒后,她虽然不想干,但是能怎么办,只好又让人把平嫔请了过来。
她对着年纪小一轮,脸还嫩生生的小姑娘也起不来多少脾气,于是耐心问道:“听说妹妹去尚衣局走一趟就拿了两件衣服?妹妹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尚衣局的人给妹妹做就是了。”
言下之意,想要什么,尚衣局都能做,平嫔没必要去拿别人的。
“尚衣局的绣娘还能给你量身做,那就要更合身得多了。”
意思是抢别人的,回去穿也不合适,还是得定做才行!
平嫔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道:“贵妃娘娘,我就是看衣服很有意思,想拿回去看看。回去后我也觉得不妥,于是派人送了金子给两人赔罪。”
佟贵妃自然知道平嫔拿了东西后,回头还让人送金子过去了。
只是这样的话,不计较的人就算了,像端嫔这样也不缺钱,愣是拿了东西再送金子来,就跟侮辱人差不多了。
佟贵妃听着更头疼了,平嫔明显没察觉到事情的关键地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她以为拿了东西,再送金子赔罪,这就完事了吗?
满宫里谁会特别缺钱啊,也就是有些不跟平嫔这年纪小的姑娘计较而已!
佟贵妃深吸一口气道:“这样不行,毕竟是她们先去尚衣局订的。尤其妹妹拿走的一件,还是皇上专门吩咐给顺嫔做的。妹妹这拿走后,顺嫔那边就要少了,在皇帝那里也不好交代。”
平嫔一愣,她没想到自己随手拿走顺嫔其中一件衣服,居然是皇帝命人专门给顺嫔做的吗?
“这、这我真的不知道,只觉得那衣服特别好看。”
她红着脸,自己在闺阁哪里见过这种衣服,见了就十分猎奇,于是带回去看了又看:“那如今再送回去也不合适,毕竟我都试穿过了……”
佟贵妃头都大了,又问道:“那妹妹怎么还去端嫔那边拿了一瓶玫瑰花露,又去僖嫔那边拿了一套化妆刷……这些宫外不也能买吗?家里应该给你买了吧?”
毕竟看平嫔在赫舍里家那么受宠的样子,外头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自然头一个给她买上。
她既是有了,怎么还抢别人的呢?
平嫔看着更不好意思道:“我进宫要带的东西太多了,只是有些不好带,只能舍弃一些。玫瑰花露不好带,化妆刷也是,进宫来看见她们手里头有新的。而且端嫔那边还不止一瓶,僖嫔也不止一套……”
“我也好奇宫里的跟宫外的是不是一样的,所以才拿来比较一下。”
佟贵妃的表情险些挂不住了,她们二人手里头不止一瓶或者一套,平嫔就要拿走一份吗?
这是什么歪理?
赫舍里家究竟怎么教女儿的,怎的把平嫔养成这样?
佟贵妃只能努力耐心劝道:“妹妹这样不好,皇上还给后宫各个姐妹都送了一瓶玫瑰花露。端嫔手上那瓶估计就是皇上送的,才一直舍不得用。”
“妹妹想要,在
宫里也能订下,回头外边作坊做好后会一起送进来。”
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后宫嫔妃不能出去,家里人买了送进来也没那么容易,索性让人跟工坊那边说了一声。
宫里订的,就先做好,一并送进来。
检运处仔细检查后,没问题就会送进后宫分给各个订下的嫔妃,十分方便了。
平嫔还不知道这事,连连点头道:“皇上这个安排好,回头我也订上几瓶。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只是那一瓶玫瑰花露我已经打开了,就不好送回去了。”
佟贵妃听着开始头疼了,平嫔看着就不像是跋扈的性子,说什么她都认错,偏偏认错后就是不退。
平嫔:对对对,我错了,我下次改,这次就不改了!
佟贵妃伸手揉着额角,感觉这对话是继续不下去了,只好让平嫔先回去了。
转头佟贵妃就派人告诉皇帝,平嫔是叫过来问过了,也认错了,但是后边会不会改,她就不清楚了,还是皇帝亲自来吧。
郭珍珠就眼睁睁看着平嫔这个皮球被皇帝踢给了佟贵妃,又被佟贵妃踢了回来到皇帝手上。
她只能吩咐朝雨去泡一壶菊花茶来,给皇帝下下火,别是真的对平嫔一个小姑娘发火了。
皇帝低头喝了一口就尝出是菊花茶来,察觉到郭珍珠的意思,似笑非笑看了过来道:“朕还不至于对平嫔这样的小姑娘发脾气,她性子如此,必然是家里教得不好。”
他要发脾气,也得找平嫔的家长了。
皇帝也不是不知道赫舍里一族为何把年纪这么小的平嫔送进宫里来,他只看第一眼就明白了。
平嫔的相貌跟她的嫡姐,也就是当初的赫舍里皇后有五分相似。
赫舍里的族人觉得皇帝念旧,看见平嫔的那张脸,想起赫舍里皇后,就会对平嫔怜惜几分,接着爱屋及乌,可能也会对赫舍里一族更偏爱两分。
皇帝见到平嫔后,心情却不怎么好,虽说没表现出来,李德全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少年了,也能隐约察觉。
于是皇帝见到哭哭啼啼的端嫔,听得心烦的时候,李德全就建议皇帝出去走走,特意引着他来了永寿宫。
哪里想到,平嫔又闹出别的事来,竟然派人来给顺嫔送金子。
李德全心里对平嫔也是服气的,他也很久没见皇帝这么生气了。
赫舍里一族的算计,就连他这个太监都能看明白,更别提是皇帝了。
皇帝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对赫舍里皇后是有感情的,不然在她去世后,也不会亲自把太子养在身边。
正因为他还有这么一份旧情在,看见平嫔的脸才会更不痛快。
赫舍里一族把皇帝难得一点单纯不夹杂其他的感情用作筹码来算计,他哪能高兴得起来?
甚至皇帝一看到平嫔的脸,立刻想到赫舍里一族的嘴脸,恨不能马上掉头就走。
赫舍里一族奢望皇帝看着平嫔的脸,以为平嫔会很快得到宠爱,甚至再次立后,恐怕是想多了。
皇帝只觉得厌恶,多看一眼平嫔都难受。
他理智上当然明白平嫔是无辜的,但是情感上依旧很难接受她。
平嫔的阿玛噶布喇是索尼的长子,噶布喇对赫舍里皇后这个女儿是愧疚的。
当初女儿进宫没几年,生下太子后没多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噶布喇并不想老来女平嫔也进宫重蹈覆辙。
奈何平嫔这个女儿说是生得好,却也不好。
她长得太像曾经的赫舍里皇后了,光凭这一点,平嫔就不可能嫁到别处,只能进宫。
所以噶布喇对这个小女儿也很内疚,于是对平嫔从小就极为宠爱,只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
起码在平嫔进宫之前的日子,她能在家里过得快快乐乐,毫无忧愁。
当然作为阿玛的心是好的,赫舍里一族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
虽说皇帝喜欢诚实坦诚一点的嫔妃,却也不能毫无心机,实诚到毫无保留的程度。
平嫔这样进宫,不说自保,随便谁挖个小坑,她都能乐呵呵跳进去。
到时候她对家族来说就不是助力,而是拼命拖后腿的了。
噶布喇:不听不听我不听!
赫舍里氏其他人能怎么办,只能请索额图去劝噶布喇。
索额图:噶布喇是长子,是大哥,他这个当弟弟的怎么劝!
反正索额图意思意思劝了两次就摆烂了,毕竟他看平嫔也没太长歪,只天真烂漫和随心所欲了一点点,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没有那么糟糕。
赫舍里氏其他人:这就是亲叔叔看亲侄女的滤镜了吧!
不过索额图都劝不动,其他人更劝不了,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平嫔顺利进宫,一进宫还晋了嫔位,比他们预料中的贵人还要好,一个个也心满意足了。
等平嫔受宠后,生下孩子,指不定就能封妃,甚至再往上走!
在赫舍里氏一族的众人开始做梦的时候,皇帝却把索额图召进宫,在御书房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索额图都被骂懵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皇帝能不能明示一下?
他当内阁大学士之后,最近也没犯错啊?
等皇帝后边隐晦一说,索额图立刻懂了,原来是因为平嫔。
他脸上带着愧疚,心里全是震惊:平嫔这进宫才几天就闯祸了?
而且看来还闯的大祸,短短几天就让皇帝暴跳如雷。
什么,平嫔抢后宫娘娘的东西?
从德贵人的宫女,到顺嫔和良贵人的衣服,到僖嫔的化妆刷,到端嫔的玫瑰花露?
索额图眼前一黑,想要辩解,说自己这个侄女没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看着喜欢才拿走的……
什么,平嫔拿走后还给各宫娘娘赔罪送了金子?
索额图只想当场晕过去,那就不用面对现实了。
平嫔拿走就拿走,亲自去各宫赔罪就算了,送金子是几个意思,看不起人吗?
这简直刚进宫,她不但没跟后宫其他嫔妃结交,还直接拉了一大波的仇恨。
尤其最近受宠的顺嫔也在其中,索额图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麻溜跪下告罪道:“微臣替兄长向皇上赔罪,只是平嫔娘娘年纪还小,性子又天真烂漫,还请皇上原谅娘娘一回。”
“微臣当年没能劝住兄长好好教导平嫔娘娘也有错,请求辞去大学士的职务。”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示意李德全去扶着索额图起来:“爱卿一向是朕的肱股之臣,朕也不是有意为难。只是平嫔如此,闹得后宫无法安宁。光是一上午,来朕这边哭诉的嫔妃就不少,哭得朕头疼。平嫔这事就不能轻易过去,不然无法给后宫交代了。”
索额图心想,皇帝要做什么事,哪里需要给后宫交代,分明是要他来交代!
他能怎么办,只好低头又道:“微臣年迈,最近身子骨大不如前,经常渴睡,生怕耽误事,还望皇上准许。”
君臣互相推脱了几回,皇帝终于点头了。没让索额图真的辞官不干,只让他离开内阁,回去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索额图这才谢恩后,出宫后连忙去找噶布喇:大哥,你家女儿闯大祸了,我只好把官职赔进去,让皇帝息怒。
又是震惊又是愧疚,拉着索额图坐下后叹道:“是我的错,叫平嫔娘娘连累三弟了。只是娘娘从小心善,也不跟人交恶,怎的她才进宫几天就闯祸了?会不会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所以做局……”
他不相信自己乖巧漂亮的女儿一进宫就会闯祸,肯定是有刁民害她!
噶布喇:他的女儿肯定没错,错的必然是别人!
索额图无语,心想平嫔居然没太长歪,也是奇迹了。不然就跟德贵人一样,只怕不是抢人东西那么简单了!
他只得解释道:“娘娘进宫才没几天,更没什么威胁。尤其娘娘如今惹怒的不是其他娘娘,而是皇上。”
皇帝都怒了,他大哥还觉得女儿一点错都没有吗?
噶布喇看着索额图顿时惊惶又内疚起来:“多得三弟周旋,才没叫皇上降罪于娘娘,只是三弟的官职就这么没了。不如我进宫跟皇上禀明,要罚就罚我吧,不罚三弟了。”
索额图看着他,知道这个大哥是好心,却没必要,摇头后低声解释道:“大哥该知道,当初因为平三藩的缘故,皇上才会重启内阁。如今三藩平定了,那么如今内阁就没必要了。”
皇帝重启内阁,也是为了前线军事能尽快做决定,免得延误战机。
内阁的权力毕竟太大了,战时不得已,战后就没必要继续留着。
噶布喇的声音也低了下去,问道:“三弟,我怎么听说皇上有意扫清海盗,收复台岛,不也需要内阁来辅助吗?”
索额图却摇头道:“平三藩,那是所有人都支持,但是收复台岛却未必了。皇上留着内阁,不过是留着反对他的人,实在没必要。”
皇帝下定决心要收复台岛,朝廷里不少人极力反对,尤其内阁的几人当中,刑部尚书极为反对,觉得台岛的价值没那么大,实在没必要费钱费兵力去收复回来。
“兵部侍郎、福建水师提督万大人以及大学士冯大人都曾上书,劝阻皇上武力攻克台岛,认为难攻,哪怕要收复也该诏安为主。”
但是皇帝诏安多年,对方没同意也没反对,一直若即若离。
若非被平三藩拖住了脚步,皇帝早就下命围剿了。
如今没了后顾之忧,皇帝压根不再理会这些反对的朝臣。直接让福建的水师提督换成了施琅,足见皇帝收复台岛的决心。
噶布喇年纪大了,加上女儿赫舍里皇后去世后,身体更是大不如前,被皇帝封为一等公后远离朝堂,只在家里养小女儿。
虽说他不在朝堂,但是索额图还在,噶布喇对皇帝的性情也熟悉,明白皇帝是说一不二之人。
皇帝既下定了决心,那么收复台岛是势在必行,再多的人反对都没用,索性把内阁都解散了。
既然内阁必然要解散,皇帝开口和索额图主动离开就不是一回事了。
噶布喇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三弟是有成算的,这次正好有借口主动退让,皇上想必对娘娘的怒意也能消退几分。”
索额图沉默了一下,虽说他是顺势而为,但是皇帝对平嫔是不是不再生气了,那就不好说了。
也得平嫔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行,噶布喇是不是得请个女眷进宫跟平嫔提一提?
总不能叫平嫔自个想明白,她能想得到吗?
索额图感觉自己为这个侄女操碎了心,偏偏自家大哥噶布喇一副“我女儿是最棒的,后边肯定不会再出错”的表情。
他只能提议道:“咱们兄弟不好进宫,不如请七妹去宫里看看娘娘?也能给娘娘一点提醒,叫她注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