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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后,女配重生了by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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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中念念有声:“天地既判,五雷初分。三元悠列,八卦成型……”(注2)
顾白白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但是不知意思。
顾知灼轻声解释道:“三叔父,这是祝由。”
祝由是通过符咒和祝祷来治病的一种方法。
三婶母不是腑脏重疾,她只是一时失了气力,晕厥了过去,才会导致难产。用祝由远比施针更快。
顾白白涉猎极广,自然是听说过祝由的,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念完了一串咒后,为无子把手指按在陆氏额心的符箓上,用指腹飞快地绘了一个符纹。
他的目光深远超然,脸上无悲无喜,突然一声喝道:“醒来。”
陆氏一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顾知灼目若朗星。
她跟在师父身边的日子太短了,祝由术需要对症, 像是性命交关的急症就不适合用,所以, 她也没有机会见识过。
好厉害啊。
顾知灼满眼写着这两个字。
不止是祝由术, 还有观星,元炁(qi),她都想学。
无为子温言道:“你去为她行针提气。”
顾知灼乖乖应是。
陆氏是因为大惊大怒,再加上不慎跌倒,才会突然早产。她并没有腑脏重症,只是气力不足和失血过多, 先前是晕死过去,孩子生不下来会一尸两命,现在既然醒了,只需提气助力和止血即可。
无为子眸光加深, 在戏园的时候, 他站得略远了一些,只能判断出她用的是返魂三针。如今细看,她的银针和自己擅用的格外相似, 都是细针,连下针的手法也与自己如出一辙。
她认穴很准,有一双天生的道医眼睛。
她下针很快, 没有一丝彷徨和不决, 是一个对自己极为自信的丫头。
无为子满意颔首。
一针落下,陆氏只觉得有一股大力从小腹涌了上来,她死死地攥住住了锦被, 既而身体一阵轻松。
针尾轻颤,在阳光中反射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生了,生了!”
稳婆惊喜地高喊着:“生了!”
但很快,惊喜被惶惶取代,她抱出了一个混身是血,面色铁青的小婴孩。
孩子没有哭,憋得太久,已经没有气了。
稳婆连忙把他脸朝下,拍打后背,也依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稳婆双手发软。
产房里的嬷嬷们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全都一动不动。
“孩子……”陆氏听到稳婆说自己生了,可是,哭声呢,为什么没有孩子的哭声?
南南生下来的时候,哭得震天响,稳婆说白白胖胖养得好极了。
是她不小心摔倒,她有心理准备,孩子没足月可能会比南南瘦弱,可是,为什么连哭声都没有?
“孩子……让我看看。看看他……”
陆氏挣扎着想要起身,顾知灼按住了她,陆氏这会儿虚弱极了,没有一点力气,顾知灼很轻易地就把她按了回去。
“三婶母,您莫急。”
顾白白把孩子接了过来,孩子没有气息,软趴趴地卧在他的手上。
他祈求地看着无为子:“真人……可、可还有救?”
无为子轻轻拍打了两下孩子的后背,用指腹在后背的穴位上揉捏了几下,口中暗念祝由咒。
他两指合并如箭,从颈到背,画了一个符咒,又再度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小的婴孩顿时一声呛咳,吐出了一大滩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越来越大,响彻了整个产房。
但没有人会觉得吵,所有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惊喜的笑。
“活了!”
“活了!”
嬷嬷们欣喜若狂。
这位真人,太神了,简直就是活神仙降世啊。
在这儿的除了稳婆和大夫,全都是陆氏的陪房。陆氏晕死过去人事不知,还出血不止,孩子更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她们几乎以为郡主会挺不过去。
现在郡主活了,孩子也活了。
也就只有神仙才能行得了这样的奇迹吧!
顾知灼笑着俯身道:“您看,不是好好的吗。”
陆氏悬着的心一放下来,再也控住不住眼泪了,轻轻低泣着和孩子的哭声融汇在了一起。
“别哭。”顾白白拉住了她的手。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她明明知道自己产期将近,身子重,还脾气这么急,若是她能小心一点,就不会摔倒了。
她差点害死他。
她盼了九个月盼来的孩子。
“是我对不起他。”
“胡说什么啊。”顾白白用手掌给她抹去眼泪,“你给了他命,你永远不会有错。”
“不哭,会伤眼睛的。”
顾白白柔声细语,抑制着喉咙中的哽咽。一个在战场上被弯刀捅进小腹都不会吭上一声的男人,脸上都已经被泪水浸透了。他回头向着无为子求道:“真人,请您再瞧瞧我夫人,她呼吸有些急,要不要紧。”
“放心,她无事了。一会儿让……”
完了,无为子发现他徒弟认了,拜师茶喝了,连撺掇他们重定天命这种要挨雷劈的话都说了,他居然连小徒儿叫什么都不知道!
顾知灼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过名字,忙乖顺地说道:“师父您先出去坐一会儿,我来就好了,要是有没把握我再去找您。”
无为子含笑点头,甩了一把拂尘,抬步走了,拂尘上的银丝扬起又落下。
顾知灼过去给陆氏摸了脉,连孩子也一块摸了。其实摸不摸都一样,师父这样果断地出去就说明病人已经救回来了。只是,病人们总会生怕医者不尽心,所以,从前就是这样,她会打打下手,再诊一遍脉,告诉病人都好了。
这次也是。
“让大夫给三婶母开些养生的方子就成。安……”她差点直接就叫了安哥儿,话锋硬生生地转了一下,“孩子不用吃药,他挺好的。三叔父尽管您放心吧。”
小婴儿软软小小的,顾知灼压根就不敢抱,连摸脉也怕伤着他。
但她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看着稳婆把他抱走,放到盆中去洗。
上一世,他与他们一同在狱中,撑过了牢狱,最后死在了义庄,死在了三婶母前。安哥儿和南南先后死了,击溃了三婶母所有的意志,她不再挣扎求存而静静地躺在了他们身边,没多久就没了气息。
他们的安哥儿,终于又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
为了这一切,挨雷劈又如何?!
“夭夭。”
顾白白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顾知灼歪了歪头,去看他。
“你刚刚……唤那位真人什么?”
顾白白的心神全在陆氏身上,慢了一大拍才反应过来。夭夭的称呼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顾知灼:“师父。”
顾白白的心提了起来,确认道:“正经拜师,磕过头,敬过茶的?”
顾知灼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道:“我的医术和道术方技全都是师父教的。”
“你、你!你!”
顾白白一把拉住她的小臂,“你跟我出来……”话没说完,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陆氏。
陆氏没有再哭,嬷嬷正用暖和的白巾给她净面。
她笑笑道:“你去吧。”
“三叔父,您留在这儿好了,我出去陪着师父。”
顾白白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推自己出去,一出门,就见顾知微领着顾知南在那里探头探脑,她们年纪小,不让进去,隐约听到有啼哭声后,就待不住了。
“你娘和你……”一时着急,顾白白连生的是儿是女都不知道,“你娘很好,先出去,等收拾好了你再进去瞧。”
顾知南连连点头,雀跃地问了好些话。
远远地是太夫人财大气粗的声音:“……真人啊,您是哪间观的,我明日就过去添些香油钱。十万两,您看行不……”
“娘。”
顾白白催促着把自己推出去,赶忙道:“夭夭拜了这位真人为师了。”
太夫人愣了神,急急地站了起来,连声道:“哎呀,太失礼了。”
她一把拉过顾知灼对着她啪啪拍了两下,动作既熟练又生气,气道:“你这丫头。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骂完,又满脸堆着笑道:“真人,您莫见怪,这丫头太有主见了,总爱自作主张。 ”
“咱们府里还没有上门拜会过,就劳您亲自来走一趟,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替您教训她!”太夫人说着,又拍了一下,瞪着她道,“还不认错。”
顾知灼顿时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当年拜师的时候,顾家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拜了师,跟着师父学医,跟着师父游历,和观里的师兄们一样,早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完全忘记,按礼拜师后,应该需要家里的长辈先去拜访。
师父师父,尊如师,敬如父。
她直接把师父领上门,确实怠慢。
她认错一向快:“师父,我错了。”
“无事无事。”无为子性子随意,完全不在意,“府里有急症,岂能耽误于种种缛节。顾三爷……”
顾白白敬重地说道:“您称呼我白白即可。”
顾知灼噗哧轻笑,又飞快地抬袖掩唇。
顾白白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还不快去斟茶。
按礼,有徒弟在,侍奉这样的事,都是由徒弟做的。
顾知灼下去亲自斟了茶,奉到了无为子的手边。
“师父,您用茶。”
“乖。”无为子问道,“对了,丫头,你叫什么?”
“顾知灼。”她笑吟吟地说道。
师父从前是唤她“灼儿”的。
顾白白:“……”
真人不知道侄女的名字?
莫不是小侄女花言巧语哄了真人收她为徒的吧?还真有可能!
像真人这样的神仙怕是很少入世,单纯的紧,小侄女这般机灵,说不定真能哄回来一个师父。
咦,三叔夫的目光怎么怪怪的?顾知灼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她贴心地说道:“三叔父,您先进去吧。”
无为子也是含笑点头,让他不必客气。
顾白白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在轮椅上欠了欠身道:“小子就先进去了,真人您稍坐。”
待他走后,顾太夫人客气地说道:“真人啊,我这孙女顽劣,要是她惹您生气了,要打要骂都可以,咱们家绝不干涉。”
她家这丫头,狗脾气爆得呀,动不动就来气她,总算是有人管教了,甚好甚好。
无为子摸着长须,嘴唇浮起淡淡的笑:“灼儿聪慧,在修道一途上,颇有天份。”
他发须飘飘,慈眉善目,有如传说中的三清真人。太夫人多了几分自得,这丫头任性归任性,也确实聪明,能哄到这样的老神仙收她为徒弟。
太夫人与有荣焉道:“这丫头,从小到大,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她话锋一转,又有点紧张,“不过,真人啊,您会不会要我们丫头出家啊。”
顾知灼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太夫人莫担心,贫道收的是俗家弟子。”
“那就好那就好。”
太夫人本来还想着,顾知灼都定亲了,要是突然跑去出家,她得怎么向公子忱交代。
别的不说,忱儿是真不错,脾气又好又孝顺。灼丫头去西凉的时候,他时时来,每回都会先来给她问安,陪她说说话,性子好得不得了。要是灼丫头一时脑子发抽跑去出家,丢了这么好的姑爷,自己得后悔死。
又寒暄了一会儿,乳娘把洗干净的孩子抱了出来,稳婆在一旁说着讨巧话:“太夫人是个哥儿,很是康健。”
“容容呢?”
“三夫人也好,已经睡着了。”
太夫人赶紧让人抱过去给她瞧了瞧,孩子没有足月,有些瘦小,不过能平安生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喜笑颜开,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皱了起来。
顾知南也把头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去戳他的脸颊。
“好,好!”
顾家子嗣单薄,这怕是灿灿他们这一辈最后一个孩子,三房日后也算是有一个能支应起门庭的人了。
“真好。”
她抱着孩子,来来去去只说着这两个字。
“真人。能否给我家的小孙儿取个名字。”太夫人期盼地说道。
无为子是得道高人,小孙儿又是因为他出手相救,才能活下来的,若是真人愿意为他取名,定能护佑他一生平安。
顾知灼刚想说“以安”。又立马抿住了双唇。
她都在逆天改命了,何必再拘泥于曾经的名字。顾以安匆匆来匆匆去,连人世的繁华都未见过,算不得好名字。
无为子掐指算了算:“履卦,刚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煦字如何?”(注2)
“我们以后就是煦哥儿了。”
太夫人满脸都是笑。
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着,煦哥儿撇了撇小嘴,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响。
太夫人把他抱给了乳娘带了下去,欢天喜地道:“微微,你去和你娘说,已经没事了,给你们添了个堂弟,名叫以煦。”
顾知微眉开眼笑,礼数周全地跟无为子福了福,脚步轻快地跑了。
徐氏死过两个孩子,她怕自己不吉利不敢过来,打发了女儿来守着。
太夫人又让人去给前院的顾以灿和顾以炔兄弟俩带话,忙忙叨叨的,还不忘请无为子留下来用晚膳。顾知灼也没去听,把祝音咒的事跟无为子说了一遍,又道:“师兄说,需要做一场法事来化解。那张符我留在太清观了,师兄镇着,说待您看过后再焚毁。”
祝音咒?这等邪术如今居然还有人用?无为子肃容道:“你带我在府里走走。”
顾知灼回头向太夫人说了一下,领着无为子出去了。
一边走,无为子顺便考校了几句。
从医术到算爻,祝祷,再到星相。
没一会儿,无为子把她的底子摸透了,她医术学得最好,擅急症,擅救命,也擅调养。卦爻精于罗盘,算筹面相只通晓个七七八八,符箓也还将就。但祝由,神咒和星相什么的,就一点都不通了。
偏科偏得厉害。
无为子琢磨着该怎么教,他忽而停下脚步,抬起拂尘指向了某个方位。
“灼儿,这里是哪儿?”
从踏进镇国公府开始,无为子灵敏的五感就非常不舒坦,他能够感觉到,整个府邸被一股浓重的阴霾所笼罩,走了一圈发现也确实如此。
镇国公府理该功德加身,怎会满是晦气。
直到走到这里,他注意到,东北角的上空有一个小小的风团,周围气流不断地朝那个方向涌过去,有些气流中还夹杂着一些金丝,分明就是镇国公府的功德之气。
顾知灼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应该是季南珂的住所。

这么一说,无为子懂了。
从星象上也看得出来,天命之女如今气运旺盛, 以至与她相辅的帝星闪到能亮瞎眼。
无为子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叹道:“阖府的气运和功德, 全在她一人身上。”难怪他的小徒儿要逆天改命, 连魂飞魄散都不在乎。
“啊?!”
顾知灼双目圆瞪,满脸惊诧:“为什么?”
她不懂。
为什么顾家几代人的性命得来的功德和福运,会全都让季南珂得去了?!
她的双手在颤抖,绷紧的指尖隐隐发白,声音沙哑:“她的气运,难道全都是来自别人吗?”
顾知灼想起了一些事。
季氏定下和镇国府的亲事后, 季南珂全家葬身火海,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所以,她跟着季氏进了镇国公府, 从此是镇国公府表姑娘。
她及笄后, 顾家满门获罪,自己和谢璟的婚约不复存在。季氏带着顾琰继承了镇国公府,她是季氏的亲侄女, 名正言顺的嫁给了谢璟,延续了镇国公府和皇家的婚约。
还有青州赈灾,他们还在路上, 青州东阳县就因为一场时疫十不存九, 谢璟用极少的银子完美的完成了赈灾的差事,入主东宫。
还有还有……
上一世,顾知灼就隐隐发现, 在季南珂身边的人总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难道说,她的气运,全都是由其他人的噩运来成就的?
顾知灼通体发寒。
镇国公府,她的亲人,她最重要的人,她的人生,全都是成就季南珂荣光的垫脚石?!
顾知灼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师父,要是我现在把人赶出去,可有用?”
她都被雷劈了,冒着再被劈一次的风险也值了。
“无用。”
“那……”
“就算她死了,也无用。”
顾知灼的双肩耷拉了下来
师父这是把她隐藏的想法也说出来了。
滔天的不甘让她想一刀捅死季南珂。
无为子用拂尘抽打了她一下,顾知灼猛地一个激灵,仿若一阵清风吹进心中,扫过了她心底暴戾和杀意。
拂尘的银丝随风扬起,无为子温言道:“她无故而死,就不仅仅只是被雷劈一下了。”
“你与忱儿命线相连,你们会粉身碎骨,魂魄不存,再无轮回。”
“镇国公府的气运功德已散去了近九成,承受不住天道带来的反噬。”
“就算你能舍了自己,忱儿和顾家满门。但天命气运如今全寄予她一人身上,若没有新的气运之子出现,大启江山会动摇,战乱四起。百姓刚结束了乱世,迎来还不到五十年的太平。你于心何忍。”
顾知灼:“……”
她沉默了。
她可以舍了自己,但是她舍不了顾家和公子。
她逆天改命,为的也仅仅只是他们都能平安活着而已。
见她听进去了,无为子接着说道:“重定天命才是正途,刚刚与你说的全都忘了?”
顾知灼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地握拢成拳。她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跟着无为子往前走,听他说道:“还记得祝音咒吗。”
这怎么可能不记得。
“天命之女得天道祝祐,世间气运可为她所用,她得了镇国公府的气运,相应的也承受了祝音咒带给镇国公府的诅咒。”
啊?顾知灼双唇微张,回首看着他。
“因为这诅咒,让你得了生机。”
“这就是天道因果。”
天道因果……顾知灼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四个字,低头沉思。
师父的意思是,因为诅咒的影响,天命出现了一丝变数,公子成为了新的帝星。
“这诅咒不是因你而起,天道反噬也不会落在你的身上。灼儿,这是天道对你的怜悯。”
无为子想说,别整天骂天道了,不然还得挨雷劈。
“天道是公允的。”
两人在内院走完了一圈,然后又去了外院,顾以灿闻讯匆匆赶了过来,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谢应忱。
顾知灼就问:“你们怎么在一块?”
“我看他没人招呼,过去招呼了一下。”顾以灿把后脑勺对着他,拱手向无为子行了礼。
要不是谢应忱说,他都还不知道妹妹居然拜了位师父。
“师父,这是我哥,顾灿灿。”
顾知灼介绍了一下,寒暄了两句后,三个人又一块儿领着无为子逛了外院。整个镇国公府在无为子的眼中,就像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他全部走完,若有所思道:“灼儿,国公爷什么时候入阁?”
“七月初一。”这是礼部和钦天监定下的吉时。
无为子掐指一算,定了时间:“那就七月初一吧,我来做一场法事。入阁后,顾国公受万民香火和大启气运,可以用这股香火气运断开镇国公府对她的功德滋养。”
“七月初一当天,她不能离开镇国公府。”
这个她,指的是季南珂。
顾知灼连连点头。
她又低声向顾以灿解释了几句,顾以灿听得目瞪口呆,从前他并不信道,但是,真人既然是妹妹拜的师父,那他就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忍不住一再看向东北角。
顾知灼说完,又悄悄扯了扯谢应忱的衣袖。
谢应忱蓦地侧首,对上了一双水盈盈的剪水秋瞳,眼神交汇间,他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柔和。
“好。”
他不说。逆天改命之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谁也不告诉。
顾以灿左看看,右看看。
好什么好?!
他把妹妹拉开,明晃晃地站到了他们中间。
这样才好!
“你们是怎么了?”
顾知灼总觉得他有些别扭。
有点想打人,但又打不了的样子。
她问道:“你们刚刚没吵架吧?”
“没事。”顾以灿笑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我和谢应忱关系好着呢。”
顾知灼:“……”连名带姓的叫,一看关系就不好。
无为子大致上都看完了,了然于心后,准备回去准备一下法事。顾知灼心知师父他五感敏锐,镇国公府肯定让他呆着很不舒坦,就没有强留。
他也不让他们送,说是自己可以走回去。然而,从京城到太清观,至少得走到大半夜,顾知灼怎么可能答应。
谁家好人让师父一个人大半夜在外头走山路的啊。
谢应忱接口道:“师父,我送您吧,我正好也要回去。”
“师父,您听话,师兄来京城都还是我叫人送回去的呢,怎能让您步行。您要是不答应,就别回去了,住在这儿,我给您收拾院子。”
好说歹说,无为子总算是应了。
谢应忱的马车停在仪门,顾知灼扶着他坐上马车,一直送到了角门,等马车从角门离开顾以灿狐疑问道:“你什么时候拜的师?”
“我都说了我很厉害的。什么都会!”
顾以灿嘟起嘴,去捏她的脸颊,顾知灼咯咯笑着一个低腰跑走了。
“快说嘛。”
“不告诉你!”
追追跑跑,顾以灿很快就追上了她,他们肩并着肩,顾知灼说起在戏园子的惊险,顾以灿配合地连连惊呼,直接去了荣和堂。
他是隔房的侄子,三房忙得很,他过去反而不便。等了没多久,太夫人就回来了,听说无为子已经走了,太夫人惊得差点拿出鸡毛掸子。
“你这丫头,太失礼了。”
“祖母啊,今儿府里事情这么多。您想想,安国公府的事还没有了呢。安国公中风,世子在宫里跪着,三婶母刚生了煦哥儿,现在精神不济,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么一说,太夫人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
对了。若非安国公府出事,容容也不至于会难产。
他们家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向来很好,又是姻亲,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那可是容容的亲娘和亲兄长,他们要出了什么,容容怕是也受不住。
“哎,我这老姐姐哟。”太夫人叹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得过去瞧瞧。”
推着轮椅进来的顾白白刚好到这些话,他就过来和太夫人说这件事的,连忙接口道:“娘,我去吧。刘嬷嬷说,太医已经来看过岳母,人是救回来了,但舅兄如今还在顺天门跪着,他身子弱,再跪下去要出事的。”
刘嬷嬷是安国公身边的老嬷嬷,安国公府人丁单薄,也就一儿一女,世子更是膝下空空。安国公被公主气得中风,世子还被问罪,府里无人操持。刘嬷嬷急过了头,只得过来找陆氏讨讨主意,结果差点害陆氏一尸两命。
刘嬷嬷吓得一直守在产房。
顾知灼趁机坐下,兄妹俩坐在一块,她用手托着下巴,问道:“三叔父,宫里到底怎么说。”
侄女这些日子来已经撑起了镇国公府,顾白白没再把她当孩子,认真地回答道:“世子伤了公主,罪不可免。”
“那面首呢。”
顾白白冷嘲道:“皇后不承认那些人是面首,说是舅兄和岳母在疑神疑鬼。”
他发出连连冷哼,面色沉沉的。
“皇后娘娘说,公主平日里在公主府烦闷,召了几个伶人说唱,并不为过。”
“皇上听说舅兄刺伤了公主,让他跪在外头,没叫起就不许起。”
安国公府刚出事时,顾白白就命人在宫中打听过了,简直气不可耐。
“公主回了公主府。”
“这桩婚事,舅兄真是憋屈死了。”
安国公世子陆今宜天生弱症,生于武将家却打小习不了武,偏爱书画。原本顾白白与他只是点头之交,直到成婚后才渐渐交往甚多。
陆今宜是一个脾气非常好,又宽和的人。
他从前也爱四处游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做一幅画,有的时候也会寄给顾白白赏玩,有一次甚至还到了北疆,他跟着商队走走停停,用了一个月时间,为顾白白画了一张谍画。
他的心思细腻,有些多愁善感,又洁身自好,只想娶一妻一同游历作画。谁能想到,皇帝会让他尚公主,尚的还是昭阳公主。这日子过得,光是想想,就让顾白白为他不平。
“伶人?”顾知灼冷笑道,“那让公主把伶人孝敬给皇后好了。”
顾白白:?
顾知灼剥了一颗松子放进口中,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笑得两眼弯弯:“公主孝顺,为皇后调教了好些伶人赏玩。”
皇家无赖,那就得比他们更无赖。
闹开了才好,究竟是不是伶人,皇后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赏玩”这两个字听得顾白白眉头直皱,偏她目光清澄,又不好说什么。
“你这丫头。”
顾白白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真是有几分邪性。
“安国公府在京城里早没有半分颜面了,怕什么。”
昭阳公主把安国公府和陆家往泥里踩,踩完了还要把脚上的泥往他们脸上蹭。
“娘,我先去了。”
“三叔父,我同您一起去吧。 ”顾以灿起身道。
顾白白行动不便,顾以灿也不放心他一个人。
顾白白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能用顾家的人,只能由岳母调动安国公府。
一开始安国公还心有顾忌,不想与皇家撕破脸,可是,陆今宜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朝后都没能回来。安国公终于忍不住了,命大管事带护卫冲进公主府。反正女儿也出嫁了,罪不及出嫁女。府里就他们母子二人,要抄家要灭族一共也就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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