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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后,女配重生了by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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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她拖着徐太太穿过长廊,眼看着前头太夫人她们正从喜堂出来,孙嬷嬷又用力拖了一把,把人拖到了太夫人跟前,在她背后重重一推。
徐太太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正正好好摔在了太夫人的脚下。
太夫人把脚缩了回来,拍了拍胸口。
这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孙嬷嬷往太夫人面前扑通一跪,一如方才在堂屋时一样,太夫人紧紧皱着眉,以为她又要说什么帕子不帕子的事。
绣一方帕子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喝斥的话还没出口,孙嬷嬷放开嗓子,大喊道:“二夫人,迎儿表姑娘是您的亲生女儿。是奴婢当年把她偷走的。”
“奴婢罪该万死。”
太夫人:!
等等,偷走?偷了谁……为什么要偷?
迎儿是老二媳妇生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同一时间涌进了太夫人的大脑,然后又在下一刻搅成了一团乱麻,她连麻头的线在哪儿都没找着。
在旁人看,顾太夫人一脸威严,不见喜怒,凌厉的眸子直视着地上的两个人。
孙嬷嬷抖若筛糠。
“你这刁奴!”徐太太尖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姑奶奶,你就任由你家刁奴在这里发疯?还不拖下去打死!”
见徐氏不为所动,徐太太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恨恨道:“顾家如此待客,以后请我都不来了。”
她转身要走,一只脚刚迈出去,跪在底下的孙嬷嬷死命扯了她一把。
徐太太顿时摔了个五体投地,她的脸磕到地上,一口咬住了舌头,鲜血染红了嘴唇。
把话说出来后,孙嬷嬷就像放开了最后一层枷锁,一口气说道:“当年,是奴婢把孩子偷走的,还告诉您孩子死了。其实孩子没有死,是让太太带走了。”
“太太她嫁到徐家后,六年无所出,老爷和老夫人要休妻,她就装作怀了孕,还特意挑了和您差不多的时间。”
“她打从一开始就存了把您生的孩子抱走的念头。”
“奴婢是帮凶。”
当年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放火,让她有了机会。
顾知灼牵着徐迎儿,掌心中的那只手冰冰冷冷,还在微微发颤。
她向她鼓励的笑了笑。
徐迎儿抬着头,挺直了脊背,不偏不躲地站在那里,直面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徐氏侧身所有人福了一礼:“让夫人们看笑话了。”
“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帕子是迎儿绣的,上头的灿字也是迎儿绣,是迎儿绣给灿灿的。”
“给嫡亲的堂哥绣一方帕子,合乎礼制。”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哽咽,“我家骄骄没有做过任何丢人现眼的事。”
什么迎儿不迎儿的。
她是骄骄。
女儿还在腹中时,夫君就取好的名字。
顾知骄。

刚刚徐氏好像是要说什么的, 结果说到一半时,让龚老夫人打断了。
同姓的隔房堂兄最是亲不过,堂妹为堂兄做方帕子并无任何违背礼数之举。
“夫人, 这边请。 ”
顾知灼含笑开口。
她离开堂屋时,让晴眉盯着跪在堂屋的孙嬷嬷。她和徐太太说过些什么话, 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孙嬷嬷拖着徐太太过来, 一路上的下人也早让她们避开了。
龚徐两家想要坏了徐迎儿的名声,以为这样就能让顾家舍弃了她,逼她不得不嫁。
哪怕龚海如今要尚公主。
哪怕那些话大多数人都不会信,可日后也难免会招人非议,说她在没有认回来之前对堂兄存了不可告人的念头什么的。
他们顾家的姑娘,凭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孙嬷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了徐迎儿的颜面。
那孙嬷嬷就得同样当着这么多人面, 把顾知骄的颜面给捡回来。
风轻拂着顾知灼的面纱,她的眼神有些怔忪。
顾知骄。
从前这个名字只刻在那个小小的墓碑上,而现在,她活生生地站在了这里。
首辅夫人率先反应过来, 顺若无其事道:“太夫人您家吉时挑的真好, 我都饿了。”
“镇国公府有一道玉脍翡翠羹甚是美味,多年前用过一回后念念不忘。”
镇国公府有些菜谱是王氏的嫁妆,世家传袭下来的, 外头吃不到。
顾知灼含笑道:“那一会儿您可得多尝尝。”
其他人跟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们绕开了地上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太夫人也一同到了宴席, 待众人落座开席后, 又悄悄地走了,只留下了了顾缭缭待客。
徐氏一直没有露面,徐太太和徐迎儿也不见了, 连顾知微也多少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几个未婚的小娘子坐了两席,顾知微和顾知南姐妹俩分坐一席陪客,见她过去,顾知微起身悄悄问道:“大姐姐,我娘和表姐呢,不会是我舅母非要把表姐带走吧。”
顾知灼说道:“你先待客,放心,是好事。等散席后你就知道了。”
顾知微弯唇笑了,坐了回去,熟络地活跃着气氛。
顾知灼和谢丹灵说了一下,许了一朵珠花当谢礼,让她顺道看顾一下两个堂妹,又把琼芳留下来以防万一,带着晴眉悄悄地出去了。
走在回廊,她随口道:“你主子送我的礼?”
她说的是大公主被赐婚给龚海的事。
晴眉笑得眉眼弯弯,这会儿是能说了,她悄声道:“是昭阳公主怂恿龚海来镇国公府逼婚的。皇上为了昭阳公主的事还没有消气,知道后又是火冒三丈,主子就说动皇上赐了婚。”
后面有些话,晴眉不太好说。
龚海这该死的,竟然还惦记上了姑娘,在花楼里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乌伤整理情报时递了上去……
那些话,她光看看,也气得不行了。
顾知灼抚掌笑道:“皇上英明。”
这四个字,她可是头一回说得那么真心实意。
不过……
沈旭睚眦必报,他不爱欠人情,但也绝不会额外帮谁。
她上回给了他一块护身符,他把秦家的世袭罔替给弄掉了。
后来的那块清心符,他也给她季氏的来历,应该算是扯平了啊?
想不明白她索性不想了,目前来看,这位爷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这就够了。她得罪的人够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
说着话,顾知灼进到堂屋,孙嬷嬷跪在中间,徐太太被两个婆子押着双肩,半跪半趴。顾知灼进来的时候,她正涨红着脸尖声叫骂:“……镇国公府这么相信一个刁奴的话,你们还有没有把徐家当姻亲?”
“姑奶奶,你眼看着有人欺负到你娘家头上也不敢吭一声吗。”
“没用的东西,活该你守……”
“堵上。”
徐氏面无表情地说道。
押着徐太太的嬷嬷立刻拿出了一条汗巾,往她嘴里一塞,把“寡”字塞了回去。
徐太太的脸憋得又红又青,呜咽着不停。
“你接着说。”
徐迎儿……顾知骄就坐在徐氏的身边。
徐氏紧紧拉着她的手,对徐太太这个嫂子面色冷硬。
孙嬷嬷一再说是亲眼见到女儿断气的。她信孙嬷嬷,这是在徐家时,唯一一个真心待过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信她呢。
而如今,这样的全心信任,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窝。
她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顾知骄稍稍有些痛。
顾知骄没有呼痛,她感受着这轻微的痛楚,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她是姑母的女儿,顾家的姑娘?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在做完了这个美梦后,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顾知骄的唇角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没关系,就算是死,她也想把这个梦做完。
顾知灼安静地走进去,在下首坐下。
孙嬷嬷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她,支支吾吾道:“……那年,您从北疆回京城,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徐氏是北地人,在成婚后,她和顾尉尉住在北疆。
直到那一年,先帝把顾尉尉调去梁州任总兵。
当时,有一伙前朝余孽卷土重来,占了小半个梁州,并在洛阳登基称帝,四处宣扬要复兴大兴,搅得全天下人心惶惶。这位兴帝自称是前朝末代皇帝的的嫡孙,以此为名,招揽了不少人。
那段时间,北疆也是战乱频发,顾尉尉实在不放心,让人送她和烈烈回京城的镇国公府。
季家也想搬到京城去住,就跟着她同行。
当时的种种,哪怕如今回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
徐氏记得,夫君要赶去赴任,调拨了三百将士护送他们。
从北疆出来后,一路上都还算太平,直到进了翼州,他们遭遇到了一伙千余人的流匪。
士兵让他们躲藏起来,以身为饵把流匪引开。
在赶路时,她动了胎气。
徐家被流匪吓坏了,他们嫌她累赘就自己跑了,把她和烈烈丢了下来,当时烈烈还不到三岁。后来是孙嬷嬷和几个婆子带着她躲进了山里。
她是在山间生下孩子的。
混乱中,她隐约只看到孩子的肩上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后来,山下的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起了火光。
到处都是火,还有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她只能抱着孩子往深山逃,一直到意识模糊前,她只记得自己浑身是血躺在一个山洞里,外头到处都是山火,热得让人窒息。
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烈烈和孙嬷嬷,孙嬷嬷告诉她,孩子死了,还把死婴拿给她看……
“说!”
徐氏止不住地双肩微颤,嗓音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奴婢,奴婢说……”
孙嬷嬷把额头伏在地上,她已经把最难的话都说出来了,其他的也就没有那么困难。
“当时山下全是流寇,杀人放火。我们躲在山洞里,哥儿睡着了,但是,姐儿她哭了。”
孩子出生后,就一直在奔逃,连一口奶都没有喝过,她哼哼唧唧的哭了出来。
孙嬷嬷害怕极了,她看着外头的火光,周围隐约还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怕极了。她怕孩子的哭声会招来流匪,她怕她会跟着没命。
“奴婢捂着她的嘴,想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就听到有人出现在了山洞外头,奴婢一动都不敢动。那个人走进来后,奴婢看到竟然是太太。”
当时徐家把他们丢在半路上,应该早就走远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徐太太当时说是特意来找他们的,孙嬷嬷没有起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其实是他们跑出去没多久又遇到了另一股流匪,他们没办法想着那些将士肯定还会回来找徐氏的,就索性回来了。那天山下的流匪其实都是追着他们过来的。
“太太看到奴婢把手捂在姐儿的脸上。”
“太太说奴婢是想要捂死姐儿。要是奴婢不把姐儿给她,她就去告发奴婢杀主。”
孙嬷嬷当时百口莫辩。
“奴婢只能把姐儿给了太太。”
徐太太面容铁青,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拼命想说话。
“孙嬷嬷,就算她告发,我也不会信的。”徐氏颤着声音,揭破了她的谎言,“你是怕骄骄哭,怕我们被流匪找着,你索性把骄骄给了她。是不是!?”
“我……”孙嬷嬷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只说了一个字,“是。”
她真的很怕姐儿哭。
“太太她嫁进徐家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怕被休。您知道的,咱们北地那里有一个习俗,要是娶回去的妇人生不出孩子,就过继夫家姐妹的孩子,这样就能给夫家带去一个孩子。您嫁的是镇国公府,让您过继,您和二爷肯定不会答应,太太就装作怀了孕,让奴婢到时候把您生的孩子偷过去给她。奴婢当时一直没有答应。”
孙嬷嬷老泪纵横,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真的,奴婢本来不肯答应的!”
这个习俗。徐氏确实知道。
但那至少得双方心甘情愿,谁会去偷孩子!?
她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呼吸,最后问道:“那个死婴又是哪儿来的?”
孙嬷嬷讷讷道:“是太太给的。太太的身孕是假的,瞒得再好也瞒不过一朝生产,她趁着和老爷跑丢,在村里捡了一个死婴。”
当时太乱,孙嬷嬷也不知道她这个死婴是怎么捡的。
她把死婴给了自己,把姐儿抱走了。
孙嬷嬷是真不明白,她何苦非要抱着一个随时会哭闹的孩子四处走。
顾知骄把一切都听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把自己从爹娘的身边偷走。她从小没能和娘在一起,连爹爹,她都没见过几回,没在他膝下承欢没为他守过孝。
顾知骄全身都在发抖。
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夫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迎儿……不对不对,骄骄是我们家孩子?”
二夫人忐忑极了,说到底把孩子偷走的是她的娘家,是她最信任的嬷嬷。是她有眼无珠,是她瞎了眼,她不该晕过去的,要是她能不错眼的一直看着骄骄,骄骄就不会丢。
在过去的十三年,她从来不知道她的骄骄还活着。
她和夫君期待了好久好久的骄骄。
无论婆母是怪她,怨她,还是恨她,这都是她该受的!
徐氏坚定地说道:“娘。是的。骄骄是我们顾家的姑娘……”
太夫人顿时眉飞色舞,她一拍大腿,高兴道:“好啊,太好了!”
徐氏几乎傻愣住了,顾知灼瞧出了她的心结,故意调侃着说道:“太夫人做梦都盼着有一个乖乖软软的孙女了。梦想成真了。”
“那可不。”
太夫人迫不及待地拉过顾知骄的的手,眉开眼笑:“你最乖,以后祖母的好东西全都给你,不给你大姐姐。”
徐迎儿的眼泪刷得一下流了出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给大姐姐,大姐姐最好了。”
“好,都给你,你说给谁就给谁。好不好。”
“……”
徐氏缓步走到徐太太的跟前,拿开了塞在她嘴里的汗巾。
“你还有什么话说?”
“要不是我,迎儿这死丫头早就让这刁奴给捂死了!”徐太太恶狠狠地瞪着孙嬷嬷,”姑奶奶,你应该感激我。要不是为了给你们徐家传宗接代,我又何苦养一个小白眼狼。”
徐氏声音哽咽:“你偷走她,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我对她哪里不好。”徐太太尖着声音道,“给吃,给穿,从那么小一点点拉拔大……”
“难道在顾家她就会没吃没穿吗!?”徐氏愤而一把掐住了徐太太的脖子,撕心裂肺道,“你偷了她,把她当作草芥一样,这叫好好对她。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想要她了,为什么不还给我。为什么?”
徐太太拼命地挣扎,双腿直蹬,断断续续地吃力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徐家生儿子……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我的,你们徐家是要绝后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迎儿不愧是你亲生的,全是白眼狼。”
“你们死了也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徐氏放开了手。
徐太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徐氏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带笑,但眼神无比冰冷:“感激你?你猜,我兄长是感激你让他有了嫡子,还是会恨不得弄死你。”
“当然是……感激我!谁会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没良心!”
徐氏站直起了身,让人去前头把徐老爷叫来。
徐太太的眼中蓦地亮起了光。
她是为了给徐家生儿子,老爷一定会护着她的!
徐老爷就在前头用席,兴高采烈的喝着酒和同席套近乎,他是镇国公府的姻亲,连首辅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心里正舒畅呢,就让人叫了出去。
徐老爷只听说妹妹要找他,领他进去的嬷嬷对别的全都闭口不言,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等一到荣和堂,看到里头的情形,整个人都是懵的。
“迎儿不是我女儿?”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或者应该说,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徐迎儿”。一个小丫头片子,养大了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只要能像妹妹一样高嫁,给儿子铺路,他就不亏。
许给龚海就是一门天大的好亲事。
徐太太歇斯底里地喊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爷,你妹妹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一心只念着夫家的白眼狼。我可是为徐家生了儿子的……她也敢这么对我。老爷……”
徐老爷脸色发黑。
“你这婆娘。”徐老爷冲过去,对着地上的徐太太踹起就是一脚。他这一脚的力道极重,直接踹在了心窝上。
他能从北地的一个卖羊毛的,到如今进了京城置了大宅子,达官贵人一个个的全都高看他一眼,绝非是因为这婆娘生了儿子。
而是因为妹妹!
又不是他生不出儿子,他还有两个庶子呢,是这婆娘自己生不出来。
“休妻。我要休妻!”
“妹妹,太夫人,我是真不知情啊。”他扯着脸皮讨好着道,“都是这婆娘的错,你们把她送官,对对,把她送官。”
别说送官了,就算顾家一刀捅死她,他都可以帮着报一个暴毙。
徐太太捂着心口,血腥味一阵阵地涌上喉咙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一直以来维护的人,如今轻易就要弃了她,甚至没有犹豫过哪怕一息,她要不是为了给徐家生儿子何苦去养别人家的死丫头?!
两个嬷嬷松开了按着她双肩的手,徐太太愤恨交加,大叫着反扑过去,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她腮帮子用足了力气,几乎把牙齿都要崩下来了。

“妹妹, 妹妹快拉开她。妹妹。”
徐老爷大声嚷嚷着,脖子上鲜血淋漓,一个深红的牙印清晰可见。
他发起狠来揪着徐太太的头发, 把人扯得往后直仰头。
发簪掉了,一大撮头发连着头皮被一同扯了下来, 徐太太吃痛, 下意识地松开了嘴,徐老爷趁机按着她的头往地上砸。
徐太太胡乱挥舞手脚,两人打作一团。
徐氏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疲惫地闭了闭眼后,淡淡道:“略卖良家子,按大启律, 当绞。”
“等他们打完,全送去京兆府。”
在看向孙嬷嬷时,她的眼中藏着一丝痛心。
徐氏一直相信她,她说女儿的身上没有胎记, 是当时火光映照的痕迹, 自己也信了。
若非徐氏在骄骄的身上看到了无数次午夜梦回中见过的胎记,要不是夭夭告诉她孙嬷嬷“不小心”拿热水烫伤骄骄,若非骄骄住过来后孙嬷嬷就一直神色惶惶鬼鬼祟祟……她怕是也不会怀疑。
徐氏原本是想在煦哥儿的洗三宴后, 和孙嬷嬷开诚布公,谁想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毁了骄骄。
“她也一并送去。”
孙嬷嬷含着胸,脸色灰暗, 没有求饶。
一听到京兆府, 徐老爷的动作顿住了,随后大喊大叫道:“对对,把她送官!”偷孩子的不是他, 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要休了这疯婆子!”
徐氏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一口气把话说完:“徐家本是北地一个小小的羊毛商,是因为镇国公府才有了如今的家业。”
“兄长,你把产业全数变卖,银子给城郊的碧霞元君堂。若是京兆尹判你无罪,就带着徐家上下回北地去,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北地。”
碧霞元君堂是在太清观名下的,堂中都是些被丢弃的女婴。
一开始只是偶尔有女婴被丢在山门前,观里就收留了下来,后来女婴越来越多,观主开了这间碧霞堂。
堂中教导女童识字,学道,和一些类似女红纺织医术的谋生手段。待她们长大后,可以离堂嫁人,可以悟道出家,可以自谋生路,也可以继续留在堂中照顾新来的孩子。
到如今碧霞堂也开了有小三十年了。
“不行。徐家银子都是我家宝儿的。”徐太太嘴上全是血,尖声道,“谁都别想惦记。”
徐老爷难以置信,他的嘴皮不住地翕动着:“妹妹,徐家可是你的娘家,你亲手把娘家打压下去,以后还有谁来给你撑腰?!”
徐氏环视四周。
她没什么心眼的婆母正眉眼温润地拉着骄骄说话。
她还没及笄的侄女不言不发坐在那里,只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的儿女们在外头待客,用小小的肩膀支撑国公府。
他们是她的底气。
而她的娘家呢。
偷了她的女儿,又视如草芥,甚至为了他们自个儿儿子的前程,连她的命都不放过,吸骨食髓。
给她撑腰?这样的娘家,有没有重要吗?
徐家看不起女孩,轻贱女孩,那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碧霞堂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孩!
徐氏走在他们近前,盯着兄长渗血的脖子,冷声道:“你若是办不到,我来替你办,也算是给你们积德了。”
她一甩袖,再没有任何迟疑:“拖下去。”
她轻轻击掌,从外头进来了几个婆子,二话不说立刻拖人。
徐太太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徐老爷又是骂徐氏不念亲情,又是恨徐太太自作主张害苦了徐家。
夫妻两个你踹我一脚,我咬你一口,被大力婆子们拖了出去。
孙嬷嬷朝徐氏的方向磕了两个头,沉默地起身也跟出去,让顾知灼叫住了。
她出声问道:“……弄块帕子,做出骄骄心思不正的假象,逼得顾家把她赶走。是谁教你的?”
孙嬷嬷在顾家待了十几年了,顾知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要是有这种脑子,就不会蠢成这样了。
这话一出,加太夫人也挑眉看了过来。
顾知灼重复道:“是谁?”
孙嬷嬷缩着头,讷讷:“是季家姑娘。”说着她又连忙解释,“不过,她不是对着奴婢说的。是上回她想提醒世子爷,世子没理她,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顾知灼的心沉了下来,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孙嬷嬷的脑子是有些拐不过弯,但是记性很好,“她说‘徐姑娘若是不想嫁,她必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你是世子爷是未来的国公爷,你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了。不过,若是她真存了这样的心思,肯定会被赶走的吧?’,她就是这样说的。”
顾知灼发出一声嗤笑:“还真是像她会说的话。”
这字字句句分明就是在挑唆。
孙嬷嬷瞥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大姑娘,奴婢是偷听到的,她应该没有看到奴婢。”
顾知灼压根不信。
哪怕孙嬷嬷说的是实话,也只代表她没有看到季南珂而已。
顾知灼心里憋着气,她匆匆福了福身,就出了荣和堂,本来想直奔季南珂如今住的院子的,转念一想,谢璟来了,季南珂会不会出去见他了,就叫了一个婆子去打听了一下,季南珂果然在前院,于是,她脚步一拐往仪门去了。
一路上,客人们正在陆续离开,显然已经散席了。马车全都停在外仪门,管事们忙而不乱地领着路。
季南珂在镇国公府曾经也是千娇万宠的,哪怕是现在,总也有目光忍不住投诸在她的身上,顾知灼问了几个下人,很快就找到了季南珂。
她一袭青蓝色的裙子,乌发挽起只落了一根珠钗,面上粉黛薄施。她站在月洞门下望了过来,身形纤秀,目含清愁,颇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季南珂注视着她面覆薄纱的脸庞,语调中含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灼表妹。”
顾知灼懒得和她姐姐妹妹的客套,厉声质问:“迎儿从未招惹过你。”
不止是骄骄,就连顾知灼自己,不想无缘无故挨雷劈,自打那次事后,也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都没打过照面。
迎儿?季南珂突然福由心至,听明白了。
“对,是我挑唆的。”
季南珂昂头,是她做的,她不会否认。
“把人捧得高高的,再把人狠狠地踩进尘埃里,这不是顾家最喜欢的吗。”
对姑母是这样。
对她也是这样。
先是让她享尽了富贵繁华,众人追捧,再从云端上把她踹下来。甚至还特意换了一个表姑娘来代替她,不过就是想告诉世人,她季南珂只是顾家养的小猫小狗,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而已。
这些天来,她已经感受够了人情冷温。
也受尽了白眼和奚落。
“伪善!”
季南珂嘴角挑起,带着一抹挑衅,笑吟吟地说道:“这回怕是又得再换一个表姑娘了。”
顾知灼:“……”
老实说,从上一世起,顾知灼就有些弄不懂她的想法。
为什么她能在享受完顾家带给她的一切后,轻描淡写地说,顾家有悖皇恩和天下人,她不能因为顾家对她有恩,就不论对错。能在顾家上下死绝了后,用顾家的银子赈济青州地动的灾民,又对着谢璟感慨,她终于不再欠顾家的养育之恩了。
季南珂的眼底闪烁着偏执的欢愉,红唇轻启:“怎么,被我说中了?”‘
顾知灼扬手一巴掌抽了下去。
与此同时,顾知灼心口猛地就是一阵揪心的痛。
她早有心理准备,连眉梢都没有皱一下。
季南珂被打得促不及妨,身子歪了半边。她捂着自己的脸,清眸中先是一抹难以置信,紧跟着眼底迸出了一股凌厉之色。
顾知灼忍着心口的抽痛,冷笑道:“我忍你很久了!”
“珂儿。”
谢璟是和季南珂约好在这儿见面的,一散席他就过来了。
远远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惊呼地跑了过来,一把把季南珂搂在了怀里。
“珂儿,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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