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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在逃小妾by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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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刻意忽视他脸上一层绯色,只?觉容貌俊美,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偏偏宋吟清清楚楚地“观摩”着他如何顶着一张无欲无求的?皮囊,却做着难以言说的?凶狠动作。
莫大的?反差,刺激得她心神荡漾。
卫辞比她愈先?察觉,目光霎时?浓烈,忽而分神地想,她若喜欢自己的?容貌与?身子,似乎也亦无不可。
宋吟不知他如何想,却知自己纵然喊得嗓子发哑,卫辞仍旧埋头苦干,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一并交予。
直到?她噙着泪滴小幅挣扎,卫辞终于?躬身搂住,唇贴着唇,无比缱绻道:“不要再跑,也不要再离开我。”
偌大的?宅院里竟有一汪浴池,因是夏日,水温略微加热便已然舒适。
宋吟有气?无力地倚靠着他,趁机说情:“不要关我了好不好。”
卫辞语调懒洋洋:“我考虑考虑。”
她当即撅起了唇,不满道:“我都做出了这般大的?牺牲,你怎的?还无动于?衷。”
卫辞被她逗笑?,胸腔颤了颤,恬不知耻地说:“兵不厌诈,你若有条件,需得在使?美人计之前提出来?。”
“……”
宋吟费解地睁开眼,“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眸光微闪,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承诺,永远不会再离开,以及,我要你心里有我。”
永远二字过于?沉重。
若是从前,她自能张口便来?,哄得他心花怒放。可如今,宋吟存了坦诚与?他一试的?决心,再虚言假语,她做不到?。
短暂的?沉默,令两人神情变得凝重。宋吟还是那句话,径直问:“我们谈一谈。”
卫辞定定看她一眼,妥协:“你说。”
“我想要一段平等的?感情。”宋吟与?他对视,正色道,“我只?有你,你只?有我。”
她音色清甜,如此平铺直叙,却蕴含了坚定的?力量,显现出柔弱外表下的?无畏与?强势。
卫辞终于?明白,为何在京中?,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正妻之事。原来?并非瞧中?了那个位置,她只?是想自己能够从一而终。
宋吟悄然打量他的?神情,笃定道:“你懂了,对吧。”
“嗯。”
所以,她其?实很早便坦诚过,只?是卫辞那时?不懂。
她清了清嗓,继续道:“你若能接受的?话,我们不妨试一试。”
卫辞眉心一跳,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字眼:“什么叫做‘试一试’?你还要跑。”
“也许。”宋吟微吸口气?,“从前,你我并不对等,多数时?间是我在忍让着你。谁知道说开了以后,你我是否能磨合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合则聚不合则散才是正道。”
宋吟每说一句,他额角便轻抽一下。
于?卫辞而言,着实难以理解两人亲密到?了这般地步,她竟能云淡风轻地谈着“离别”。三番两次的?逃跑,已经在他心底刻下烙印,旧痕尚未被时?间抚平,她却又重新剜上一下。
气?氛骤然僵住,宋吟明白是没有谈拢。毕竟,两个灵魂实则隔着千年的?距离。
她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你且慢慢想吧。”扔下这句话,宋吟率先?起了身,一边擦拭水珠一边往内室行去。
诚如宋吟所言,卫辞贵为小侯爷,她却只?是一介妾室。地位的?不对等,注定了她难以交心。
过去的?蜜语甜言,含有真意,亦是为了不触怒上位者的?屈从。
卫辞若想得到?她的?心,独自消化掉方才抛出来?的?讯息,仅仅是入门而已。
他果然十分错愕,甚至忘了追问,游魂一般换了干爽衣物,坐在距离书?案不远的?圆凳。
宋吟披着宽大的?男子外袍,虽不合身,总算有了遮挡。她眉目舒展,摊开未写完的?书?稿,不再管卫辞作何感想。

两人陷入了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眼神错开,亦无谁率先打破沉默。
宋吟旁若无人地写?着?话本,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待全册完成,能助三味书肆的声名飘得更远。
她预计等上?一月,再由?汴州“买断”书稿变更为非独家授权。届时,三味书肆赚了个?盆满钵满,《女总督传》亦能从一隅出现在各州各地的书肆、书坊里,让图南先生博得?与东来先生同台竞技的资格。
她做起事来神情专注,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浑身散发着?舒展气息。
卫辞占了小榻,手里攥着?话本,假意捧高,实则眼神落向奋笔疾书的女子。
偶尔,宋吟渴了,顺势抬眸觑一觑,他又飞速翻动?书页,好似看得?津津有味。
别扭与和谐达到了某种平衡,倒也相安无事。
晚间,因?他提过?要去食肆,仆妇送来一套女子衣裳。看似素雅,挨近了才?能瞧见大片精细暗纹,自有内敛奢华之意,显然是卫辞钟爱的款式。
宋吟得?以褪下不合身的长袍,且不必再缚上?厚厚的抹胸,登时,行走间似也轻盈了几分。
卫辞则去了另一间厢房,片刻后出来,着?一身素面夹袍。因?是用了相同的料子,与宋吟比肩而立,明眼人一见便知是浓情蜜意的少年?夫妻。
她故作迟钝,仿佛对他的小心思一无所知,只目不斜视地随着?仆妇往院外行去。
黑楠木马车停在阶前,见了宋吟,立在一旁等候的苍术与石竹福身行礼。
卫辞习惯予她搭把手,下意识抬掌去搀扶,却见宋吟足尖一点,身姿灵活地登上?马车。
也罢,她如今翻墙、骑马俱是熟手,早便不是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
掌心既落空,卫辞面不改色地拂了拂衣摆,蜷缩起?指节,无事发生般掀帘而入。
汴州之地不比京中繁华,临时采买的马车也略显狭窄。宋吟与他对坐,膝头并?紧,端的是乖巧模样。
可卫辞却忽而朝后仰倒,斜斜靠着?软垫,两腿大开,将她夹在其中。时有颠簸,他带了热意的膝骨便也轻轻撞过?来,却再也不挪开。
宋吟无处可躲,偏不想率先搭话,只好生生忍下,由?他没脸没皮地挨蹭。
幸而极快到了食肆,暌违几日的喧嚣人声传入耳中。
宋吟面上?渐渐染了笑,正欲起?身,却被卫辞抢了先。他立在车辕一侧,拨开布帘,如玉指节伸了过?来,熟稔地托住宋吟的小臂。
她几乎要忍不住破功,好容易维持住矜持的神情,款款地被搀扶着?走下。
卫辞倒也非无事献殷勤,从前她身子骨娇弱,若无丫鬟随侍,细节处的照料俱是他学着?来做。起?初自是嫌上?不得?台面,时间一长,倒也觉得?并?无所谓。
也因?于此,宋吟纵然心疼他千里迢迢寻到汴州,俊俏的脸庞亦是明显消瘦,但要打破这思想上?的隔阂,必须下一剂猛药。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
许多事,放在过?去,卫辞最是瞧不上?,偏偏如今上?赶着?做,还甘之如饴。同样的,一些观念,乍听上?去匪夷所思,待他跨过?了那道坎,便也觉得?不过?尔尔。
若他当?真古板到无药可救,宋吟才?懒得?起?头。
梳理过?如麻心绪,她心底淡薄的愧疚一哄而散,学卫辞板正着?脸,进了二楼靠窗的雅间。
两人容貌俱盛,然而阴沉着?面色,无形的冷意在屋中蔓延。素来能说会道的小二连溢美之词也不敢说,轻手轻脚地放下食单,等候发话。
宋吟无意殃及无辜,点了几道符合京中人士口味的特色菜,递还给店小二:“有劳。”
“您客气了。”见她语调温和,店小二不再发怵,转头问卫辞,“公子可要尝尝咱们?汴州的梅子酒?”
卫辞掀起?眼:“代我问问她。”
店小二怔愣一瞬,凭借多年?察言观色得?来的经验,旋即会意,僵笑着?去问宋吟:“夫人可要尝尝?”
“……好。”
谁也不愿先开口,倒是连嘲讽他两句也做不成,宋吟倍感惋惜,抿了抿解暑花茶。
虽是雅间,却不曾设立木门,而是垂下长长丝绦,隔绝里外视线。薄薄一层,自然挡不住食客乘兴而起?的话头,城中新鲜事,随夜风清晰传来。
但听一粗犷男声道:“你们?可知来的是什么大人物?龙云之地的藩王呐。”
“藩王来咱们?汴州做什么。”有人接话,带着?满满惊诧,“怪不得?,我妹夫是捕快,今日原要轮休,晌午被同僚急匆匆地喊了回去。”
宋吟拼凑出一个?讯息,那便是祁渊今夜将启程离开汴州。
于弹丸小地而言,王爷出行,县令亲自迎送,的确是了不得?的阵仗。
她素来爱瞧热闹,视线不经意与卫辞撞上?,默默对视几息,倔强地收回眼,埋头吃菜。
卫辞失笑,狭长双目微微弯起?,刻意不看向她,问:“想去?”
宋吟闻声抬眸,瞥见某人不断上?翘的唇角,一边暗骂他幼稚,一边难以抑制地跟着?发笑。好半晌,淡淡“嗯”了声,装作兴致不高的样子:“去也行,不去也行。”
话虽如此,甫一出了食肆,她便同暂作车夫的苍术道:“去城门口。”
说罢,扯了扯卫辞的衣袖,支支吾吾道:“既要去,不如将你的侍卫也都?叫上??”
县令既能为了讨好祁渊,大动?干戈地去书肆寻事,她便好好利用永安府小侯爷的名头,一劳永逸地化解危机。
否则,日后自己?若是离开,光靠沈氏母子,如何能在松山书坊的手中分一杯羹。
卫辞反握住她,揶揄:“狐假虎威?”
宋吟应声:“狐假虎威!”
县令爷召集了所有捕快,排列成两队长尾,殷勤地将祁渊护送至城外。
正说着?临别的客套话,听闻远处马蹄阵阵,众人转头看去,见一行带刀侍卫缓速行来。
祁渊玩味地勾了勾唇,示意下属收剑,语无波澜道:“是本王的老友。”
此番卫辞带了约莫二十人,数目不多,却俱是练家子。是以,不论从侍卫面料昂贵的劲装来看,抑或着?少年?浸在骨子里的倨傲与贵气,绝非池中之物。
他翻身下马,不急着?自报家门,态度熟稔地同祁渊搭话:“来送送你。”
县令爷一听,只当?两位贵人是友非敌,遂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放下戒备,温声问:“这位是?”
卫辞淡淡移来目光,在县令因?讨好而堆起?褶子的脸上?掠过?,颔首,自有苍术上?前出示腰牌。
“小,小,小侯爷?”
县令爷嗓音变了调,不知是惊惧更多,还是惊喜更多。待缓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行礼:“下官李昂见过?小侯爷。”
“免礼。”
卫辞自马车中牵过?宋吟,情绪难辨道,“听闻,李县令为了讨祁王爷的欢心,竟半夜以查点的由?头去我夫人书肆里寻事?”
语气分明平淡,李昂却觉得?仿佛化为了有形的刀刃,冷冰冰刮过?颈下。一时吓得?两腿打颤,几度启唇也发不出声音。
祁渊“哼”笑一声,解围:“宋姑娘也来送我?”
宋吟不过?是要借卫辞的身份震慑一二,免得?县令为了自家女婿独大,往后故意针对三味书肆。倒并?未将谁视作仇敌,遂顺着?祁渊的话头说道:“听闻玉柔姑娘也爱看话本,若以后有幸在龙云开间分店,还望她能多来光顾。”
“好说。”
祁渊虽谈不上?阅女无数,却也有三五美姬,初见宋吟只觉惊艳,既抢不过?卫家人,兴致也渐渐消退。他敛了笑,正色道,“宋姑娘先前答应的传信一事,可还作数。”
宋吟扬扬下巴:“作数。”
她方才?所言并?非客套话,而是的确存了将书肆开遍大令的心思。行商也需人脉,此时卖个?人情给祁渊,将来万事好商量,不亏。
时辰不早了。
祁渊最后望一眼宋吟,眸中炙热淡去,变为寻常不过?的欣赏,挥一挥手,上?马离开。
李昂已是汗如雨下,任他想破脑袋,依旧琢磨不透小卫夫人为何会与三味书肆扯上?关系,只好躬身问:“不若下官做东,请您二位去城里的揽香居坐坐?”
卫辞不答,宋吟出面道:“过?几日得?闲了,我携云掌柜去府上?拜访。”
“哪里的话。”李昂受宠若惊,语气愈发的恭敬,“先前不知您才?是东家,多有得?罪。”
宋吟不置可否,牵着?异常沉默的卫辞回了马车。
他往常若是醋了,决计不是这般模样,看来并?未介怀自己?与祁渊搭话,那又为何木着?脸?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关怀一下,卫辞偏过?头:“所以,祁渊和赵桢奚输在了已有妻室。你跟着?我,不是因?为爱慕,仅仅是因?我当?时尚且独身。”
宋吟被绕得?头晕,岔开话题:“我想开连锁书肆,像钱庄一般,京城、锦州、隋扬、汴州、龙云都?要。”
卫辞倒也不生气,点点头:“可以。”
殊不知,宋吟爱极了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主动?挨着?他坐下,语调轻快:“阿辞,除了方才?你说的那一层,还有一点我实在喜欢。”
她眼眸亮晶晶的,希冀地睁大了些。任谁被这这般专注地瞧着?,都?无法不动?容。
卫辞唇角翘了翘,顺着?她的心意接话:“哪一点?”
“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大多时候都?觉得?稀松平常。”她如数家珍道,“我要学骑马,你便寻了温顺马驹,我要学箭术,你便亲自打了趁手的小弓。我说要开铺子,你便给我银票,如今我说要将书肆开遍各地,你也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微微发怔,疑惑:“有什么问题。”
宋吟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上?一口,继续道:“旁的男子听了,定会嚷嚷什么不易抛头露面,或是女子如何能懂这些,可我家阿辞从来不说。”
卫辞会意,耳根红了红:“你是我的,自然强过?一般人。再者,万事有我兜底。”
“你且再说说,为何笃定图南先生便是我。”
他想也不想,理所当?然道:“你上?回不是写?了几页,故事虽不相同,遣词造句时的文风是相近的。”
原来如此。
宋吟:“你知道吗,祁渊从头至尾都?不曾怀疑过?我,只因?他打从心底觉得?唯有男子方能著出《女总督传》。即便我笔下的主角分明是女子,即便书肆的东家亦是女子。”
“这厮如何能与我相比。”卫辞登时有些不悦。
她绽颜一笑,故意道:“都?是臭男人,为何不能比。”
谁知卫辞望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我不是臭男人,不信,你亲自闻闻看。”
“不要——”
未说完的话语被悉数吞吃入腹,双臂亦由?挣扎渐渐变为相拥。万般喜爱,透过?紧紧贴合的唇瓣渡给彼此。

途径正东街,宋吟踢了踢卫辞脚尖,眼里流露出期盼:“我想回书肆看?看?。”
方才抱作一团时,误将?她的发簪蹭掉,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肩侧,衬得?小脸如月,嫩生生的白。
卫辞眸光微暗,没有应声。
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竟不知你还是个出尔反尔的。”
忽而挨骂,卫辞嘴角抽了抽,好?不哀怨道:“我何时出尔反尔了。”
两人亲密乃是天然吸引,又非昭示着事事能因此揭过去。既不曾给出承诺,怎算得?出尔反尔?
加之,如今在卫辞眼里,她便是断了线的风筝。脆弱丝线缠绕在指上,稍稍不留神,活结散开,而风筝将?飞得?不见踪影。
卫辞心有不安,尚做不到大度。
话不投机,方聚起的旖旎气?氛一扫而光,宋吟不愿再正眼瞧他,下?马车时,甚至愤愤拍开伸至跟前的掌心。
夜里,各自洗浴过后,卫辞腆着脸上榻。宋吟故意翻了个?身,顺势将?被衾卷走?,只余一小片被角供他盖住心口。
卫辞失笑,掩唇咳嗽一声,两指捻住她的衣摆往外扯,嗓音无辜又可怜:“我冷。”
宋吟暗暗思忖,既非深秋,且他素来身强体壮,应当是冻不坏。便置若罔闻,往里侧挪了挪。
如此静了片刻,她终是不大放心,悄然偏过脸,想着飞速打量一眼。
谁知,正正好?撞上卫辞似笑非笑的目光。
“……”宋吟面无表情地埋头装死。
卫辞抿紧了唇,忍住没有出言揶揄,否则怕是要被踢下?床去。他跟着往里侧挪去,自后环抱住她:“这般便不冷了。”
近似耳语的低沉嗓音,似是一片羽毛,在宋吟心尖挠了挠。幸而屋内仅燃了盏油灯,光影暖黄,照不出她染上红霞的窘态。
许是没见宋吟挣脱,卫辞寻到缝隙,将?手探了进去,实实在在地肌肤相亲。
她被刺激得?嘤咛出声,再睁眼,已是水雾迷蒙。偏他冰凉如玉的长指不紧不慢地刮蹭,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卫辞低眸淡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宋吟嗫嚅着说?不出话,欲抬眼瞪他,却只有湿润朦胧,仿似无声邀请。
他凑上前细细嘬着嫣红耳珠,指腹轻捻,随着宋吟紊乱的气?息加重?力度。
“吟吟,别不理我。”
她无措地抱紧了横在身前的手臂,如同?落水之人环住浮木,断断续续道:“我们,尚未和解。”
闻言,卫辞另一手也跟着钻入,指腹上的薄茧撩起无形火焰,所经之处,颤栗不止。
宋吟出神地想,他可曾学过抚琴?
名曲向来是轻、重?、缓、急皆有,时而气?势恢宏如惊涛拍岸,时而悠长婉转如细雨绵绵。卫辞指法熟稔,各执一端亦能应对自如。
她短暂地忘却一切,沉溺于靡靡之音,软声和鸣,直至暴风骤雨渐渐停歇。
清理完她身上的痕迹,卫辞独自在浴房待了许久,再出来时,换了条干爽亵裤。
轻若无物的吻落在宋吟通红的眼角,他将?人揽入怀中,眷恋相拥,低语道:“你那些话,都是谁教的?”
他问得?少头缺尾,宋吟却听懂了,翻转过身,强撑着睡意与他对视,嗓音含了余韵所致的喑哑:“这个?嘛,还不能说?与你听。”
担心卫辞吃味,她迎上去堵住两片薄唇,察觉到他面色稍霁,方退开距离,正正经经地道:“历朝历代,有推崇三妻四妾的,亦有推崇一妻并两位侧室的,那么,终有一天,一夫一妻也会被推崇,只是时间?早晚。”
“嗯。”卫辞握着她的手贴于自己脸上,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宋吟莞尔,语气?霎时轻松:“是以?,谁教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心中,唯有一夫一妻才是正道。你如今应了,我便与你试作夫妻,将?来你若反悔或是移情,我便弃你而去,寻一新的——”
未道完的话语被他一吻封缄。
卫辞剑眉深锁,唇贴着唇,模糊不清地威慑道:“不许说?这样的话,假设也不许。”
她忆起先前卫辞在浴池如何搪塞自己,不满地咕哝:“我考虑考虑。”
“……”
见卫辞吃瘪,她心中畅快几?分,继续方才的话题:“所谓的教条不过是由?人拟出来的,习惯成自然,却不代表一定?要遵循。就好?比你自己,旁人十二三开始张罗通房,你呢?”
宋吟说?着,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颇有些难为情道:“你却是到了十七岁,遇见了我,才知晓人事,对不对。”
虽是事实,无端令卫辞听得?耳根发烫,指尖轻点过她的眉心,凉声道:“莫要太得?意,巧合而已,并非是专程为了你守身如玉。”
她竭力忍笑,肩膀仍是抖个?不停,只觉卫辞嘴硬的模样也十分可爱。
卫辞:“……够了。”
不过,经宋吟一提,他渐而认可她的想法。
从前未许诺正妻之位,是因历来讲究门当户对,卫辞听惯了,不觉得?对,亦不觉得?有错。可他与赵桢仪能玩在一处,俱是不喜束缚的性子,既如此,在终身大事上又为何要墨守前人拟定?的规矩。
卫辞看?了她一会儿,目光缱绻:“忽而忆起有一事不曾说?与你听。”
宋吟果?然被勾起好?奇心,眨眨眼。
“我之所以?去戎西,并非为了太子,而是自己想揽功去向圣上求个?恩典。”
闻言,她明白过来,瓮声瓮气?道:“与我有关?”
“不然呢。”卫辞难得?有些牙痒痒,对她又爱又恨,轻叹,“我求圣上赐婚,让你做我的妻子,圣旨如今还同?‘骨灰’留在隋扬。”
宋吟掐指算算,竟真是不凑巧,登时心虚地别开眼:“上天注定?你要遭此一劫,可赖不得?我。 ”
卫辞笑骂:“小没良心的。”
她捞过随意搭在腰间?的手,缠绕把玩,语气?因感动变得?郑重?:“阿辞,你总是令我惊喜。”
真正教宋吟动容的,并非侯府主母的身份,而是卫辞竟许久以?前便想通了。
好?比她惦念着一份礼物,由?他主动送来,总要强过自己央求后才得?到。虽是同?样的结果?,心意却不尽相同?。
气?氛久违地安宁。
宋吟抿紧了唇,只弯着眼睛笑,免得?自己说?出来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毕竟,正妻之位令她感动,却不可能有感激。能回报的,是一次敞开心扉的机会,仅此而已。
卫辞亦是默契地不提他最忌讳的“试一试”,紧了紧双臂,直至亲密贴合,温声道:“睡吧。”
宋吟生长在南方,难以?适应汴州之地的气?候,长久居住委实吃力。且如今卫辞寻了过来,终究要回去京城,在此之前,她需得?为小徒弟兰起阳以?及书肆里的两个?伙计做些打算。
思虑过后,她动笔编撰起算经。
因是用了大白话,图形亦多于文字,倒接近于后世的儿童读本。如此一来,云掌柜与沈珂能代为教授,便不会半途而废。
卫辞在一旁静静磨墨,顺道翻阅《女总督传》的最后一册。
虽然以?女子视角为主,遣词造句也非时兴的文绉绉,乍看?之时颇有些不习惯,奈何故事新奇,愈到后面愈发精彩。
“听闻你是差人将?书稿送至邻县去印。”
卫辞毫不掩饰眸中赞许,提议道,“不如腾出后院,雇上工匠,自给自足。”
宋吟揉揉发酸的腕骨,羞赧道:“我想过的,但是银钱不够。”
她当时不愿打草惊蛇,惹眼的贵重?物件统统留在了卫府。钱庄户头里的,一路上又是替人脱籍,又是雇请镖师,再来盘间?铺子,早便挥霍得?差不多。
书肆倒是营收可观,但若要扩张规模,做成松山书坊一般大,远远不够。
卫辞伸手,轻抚她发顶,哄诱道:“唤一声夫君,要多少都给你。”
宋吟白一眼:“想的美。”
待忙活完手中的事,两人去了县令推介过的揽香居。铺名听着花哨,实则再清雅不过。
茶博士斟上自行调配的浓茶,安静退离,外间?有琴师弹奏乐曲,暑意带起的燥热便奇迹般地褪去。
她小口喝着冰酪,因闲来无事,好?奇地瞟一眼卫辞:“你有梦想吗?”
卫辞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
宋吟:“唔,应当说?是志向。”
他挑了挑眉,忆起自十四岁以?后,鲜少听人问起这般的话题。一边回想,一边吞吞吐吐道:“孩提时代,曾想过做武林第一。”
宋吟轻哼:“像是你的性子。”
卫辞也跟着扬唇:“大师父道,我身为侯府嫡子,不宜入江湖,便将?我扔给三师父。加之不久后入宫做了太子伴读,皆是些年岁相当的玩伴,玩着玩着渐也忘了所谓的‘志向’。”
至于朝堂,卫父正值壮年,做儿子的自是乐得?清闲,只待将?来太子即位,他再继承侯府衣钵。但终究与志向无关,便不刻意去提。
他反问道:“你的志向是什么?”
“那可太多了。”
宋吟撑着脸,眼带狡黠,“以?前,我想过攒足了银钱,等而立之年开间?自己的丹青铺子。如今么,便想将?书肆开遍大令,营收多了,再建些学堂,教慈济院里或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识文断字。我们还能以?巡店为由?头,走?亲访友,一路游历,看?遍山川河流。”
卫辞爱极了这个?字眼。
瞬时,紧拧的心结出现松动,随着她言语间?的笑意,被悄无声息地解开。

创办学堂,是宋吟教云掌柜算术后产生?的想法。
若放在上一世,她兴许是个平凡不过的上班族,自顾不暇。但在大令朝,“劫”侯府之富,经营书肆,再去济同样出身穷苦的女子,不失为一桩趣事。
尤其,宋吟重获自由以后,愈发不敢回想被囿于高墙内的十余年。她倒幸运,遇见了卫辞,可旁的女子,又有几个能逃脱魔掌。
究其根源,不外乎一个“利”字。
试想女儿家能识文断字,长大一些,不论是寻得抄书、算账、采药之类的活计,抑或自行从农书上习得耕种法子,皆有利可图。
留在家中既利大于?弊,便也不会轻易被卖给人牙子。纵改变不了贫寒出身,却好过为奴为婢。
宋吟皱了皱鼻头,目露嫌恶:“阿辞,若是那夜你?不曾来,我怕是会被李知应要去,再不然,需得伺候王才富。啧,真遇上了,还不如扯条白绫吊死了事。”
卫辞听得额角直抽,既心疼又后怕。
他素来不去烟花之地,是王县令藏得严实,只对外称作会客别?庄,加之初访锦州闲着无事,才破天荒应下,否则……
“不许动不动便提‘死’。”卫辞警告。
闻言,宋吟“噗嗤”笑出了声,语中满是欢快:“我原以为,你?会更在意?前头说的‘劫富济贫’。”
他面色稍霁:“皆是小数目,不够了差人去钱庄取便是。”
她挤挤眼:“这回不必喊夫君了?”
卫辞先是一愣,旋即唇边漾开笑意?,带着罕见的羞怯,低语道:“大婚之后你?总要改口。”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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