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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打江山by麻辣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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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行一抱拳扭头就想走,才想起廖勇明明是景王世子军中主将。
这时谢让淡淡补上一句:“你告诉他,他若是不想死,便只许一人过来,我给他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正好能够大军用完早饭,拔营起寨,他们也该动身了。
杨行立刻叫士兵给他备马,毫不犹豫地出了营门。
谢让负手走回去,对着迎上来的徐三泰沉声道:“传令下去,早饭后大军拔营起寨,按原计划撤出京城,返回陵州。”
“是!”徐三泰抱拳领命,顿了顿关切问道,“大当家,您没事了吧?”
“还好。”谢让道,“叫木兰营在附近警戒,不许喧哗,寨主昨夜照顾我一夜,这会儿才刚休息。”
“属下明白。”徐三泰一抱拳,匆匆离去。
谢让径直走到大帐门口,脚步顿了顿,掀开帐门进去。
前帐有些凌乱,后帐……更乱。谢让迈过地上昨晚他泼溅出来的水渍,还有……他撕破的衣服。
谢让自己脸热了一下。
得亏他昨晚泡冷水之前衣服都已经脱在一旁了,若不然,今天早晨夫妻两个人没有一件衣服出门。
大帐之中打的地铺,厚实的羊皮垫子上头铺了毡毯,毡毯上边再铺被褥,凌乱的被褥几乎看不见人,谢让放轻脚步走过去,熟睡的少女只露出小半张脸,鸵鸟似的,不管不顾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睡得很沉。
谢让轻手轻脚在铺边坐下,凝望着她的睡颜不觉出神,良久,忍不住低头想去亲亲,唇到了脸颊却又停住,怕扰她睡觉,最终也没舍得,停了停又轻手轻脚地出去。
他们眼下哪来的岁月静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谢让走到帐外叫过来罗燕,叫她去给寨主拿换身的衣服。罗燕答应一声转身要走,谢让不放心地嘱咐一句:“拿来给我就行了。寨主的衣服都弄湿了,里外全要。”
叶云岫有点洁癖,每回大战过后都要换衣服,木兰营都已经习惯了,随时都会备着。罗燕很送来一个包袱,谢让接过来,拿进帐中小心放好。
一刻之后,廖勇单人匹马来到玉峰寨大营。廖勇看到绑在营门口的景王世子吓了一跳,急忙下马跑过去,连问了几句,景王世子却仿佛木雕一般,目光空洞地落在不知名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走吧,放心,没死。”杨行阴阳怪气说道,“咱们大当家还没杀他呢,你不快点儿,等寨主醒了可保不准。”
廖勇硬着头皮走进了玉峰寨大营。
谢让在另一处营房见了他,淡淡问了一句:“廖将军来得这么快,你那八万人就在附近了吧?”
廖勇脸色僵硬,顿了顿老老实实答道:“靖安侯明鉴,昨夜听闻军中有变,世子外出未归,玉峰寨大军戒严附近道路,末将不知发生何事,更不敢擅自定夺,大军如今在三里之外。”
“廖将军还知道分寸。”谢让沉声道,“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昨夜宇文长风借饯行之机,给我下毒!”
廖勇顿时脸色一变,一脸惊疑地望着谢让。
“所以他才被寨主拿住绑在那里,若不是寨主找来解药,我这会儿大约已经是死人了。”谢让冷冷一笑说道,“玉峰寨自问从未贪功,小小玉峰寨,统共才不过两三万人马,更谈不上功高震主了,竟然也这般为他所不容么。”
“玉峰寨千里出征,一为家国,二也是为了陵州一方安危,古语云飞鸟尽、良弓藏,可如今大局初定、江山都还未稳,他宇文长风贵为皇子、也当是未来的太子了,便迫不及待要对我们下手了!还是说……这原本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他这话便已经把矛头指向新君了。
廖勇大惊,急忙说道:“靖安侯,这里头是否有什么误会,末将敢对天发誓,末将确实不知情。”
谢让道:“玉峰寨已经禀明了要主动撤出京城,原本就是打算功成身退,我此前就已经给新皇上书,玉峰寨绝不贪功,也绝无二心,不过求一个安稳度日而已。只希望新皇明鉴,前后种种,廖将军当是亲眼见证。”
廖勇躬身应是,脸色难看。谢让语气一转,冷声道:“廖将军当知道轻重。我今日请廖将军来,就是要跟你当面见个话。城中廖将军有八万人,廖将军觉得,我们这两万三千人若是走投无路,殊死一战,可还能拼一个玉石俱焚?”
廖勇脸色一凛,玉峰寨的兵什么样他太清楚了,八万人对上两万三千人,他压根没有胜算,顶多也是拼一个两败俱伤。
且不论输赢,若是真闹出那么大动静,旁的不说,新皇那边也无法交代,玉峰寨这番刚刚立下赫赫战功,若真两军火并,新皇在天下人面前也下不来台,总要有替罪羊,所以大概率还是他廖勇掉脑袋。
话说到这里,廖勇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靖安侯容禀,末将绝无此意,更不敢擅自做出任何举动,世子可能是一时糊涂,来日皇上问起,末将也只能这般如实回禀。只是如今……靖安侯打算如何处置?”
“你不必担心。”谢让沉声道,“我已下令大军拔营起寨,我们这就出城退回陵州,至于宇文长风,他是皇子,我不杀他。”
“靖安侯深明大义。”廖勇躬身一礼,说道,“那末将就祝侯爷一路顺风,末将还要驻守宫城,恕不能远送了。”
“廖将军客气。”谢让微微一笑。
既然责任只在宇文长风身上,两军便不必伤了和气,谁也别斗个你死我活,闹出什么震惊朝野的大事情来。两人达成了协议,廖勇匆匆离去。
大军之前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吃过早饭拔营起寨。廖勇那边大军识趣地缩了回去,玉峰寨这边周围警戒的人马也都撤了回来,众位统领近前听令,准备出发。谢让便下令徐三泰带领陵州卫打头,骑兵营押后,大军立刻出城。
杨行请示:“大当家,景王世子的那些侍卫怎么办?”
“全都杀了。”谢让漠然道。
景王世子不能杀,他身边这些个心腹爪牙也不必留,再说这些侍卫知道的太多,杀人灭口才省心。
谢让安排完事情转身要走,却忽然脚步一顿,扶着额头面有倦色。
旁边几位统领连忙关心问询,徐三泰问道:“大当家可是身体还不妥当?”
杨行说道:“大当家死里逃生,刚刚才解了毒,身体虚弱,是不是给您准备马车?”
“也好。”谢让点头道,“我身上确实还有些虚弱,怕不能长途骑马。”
张顺一听,连忙去准备马车。
安顿好一切,谢让走进后帐,发现叶云岫已经醒了,正裹着被子坐在铺上,神情悒悒,黑眸幽幽地盯着他。
“醒了?”谢让拿着包袱走过去,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昨晚真该杀了你。”叶云岫道。
谢让哑然一笑,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热热地亲了一下,低低说道:“怪我。”
他打开包袱拿衣服给她,叶云岫抢过他手中桃红的小衣,鼓着脸骂他:“滚出去。”
谢让一笑转身出去,走到后帐门口背对着她说道:“我中毒身体还没痊愈,让人准备了马车,所以咱们回头坐马车。”
叶云岫冲着他的后脑勺白了一眼。
日头高升,一声令下,徐三泰带领陵州卫打头,各营队列整齐,依次出发。
谢让和叶云岫的马车跟在守备营之后、骑兵营前边,从容离开营地。行至大营门口,马车停住,车帘一掀谢让从车里边下来。
大军一队队经过,景王世子神情木然,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便宛如死人一般。见谢让过来,景王世子眼睛动了动,看向马车,马车里却再没有人出来。
谢让温润从容地走到他面前,一揖到底,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马车上,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景王世子目光狰狞地盯着马车离开,身躯一震,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滴滴沥沥落在白色锦袍上。
马车之中,叶云岫掀起另一侧的车帘,望着长长的队伍前边,玉峰寨大旗和“叶”字帅旗迎风招展。
谢让回到车上,叶云岫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告个别。”谢让淡淡说道,“我怕以后见不着了。”
“?”叶云岫黑幽幽的眸子望着他。
“他觊觎你,我要他死!”谢让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眸光温柔,语气中却尽是森然之意。
“哦。”叶云岫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反正谢让不杀,她早晚也会杀的。
“既然他们一个个都说,我家云岫就该是天下至尊至贵的女子,那我们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让他们失望。”谢让捧着她的脸一笑说道,“云岫,你等一等,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要他宇文长风的命,也要这大梁江山!”
叶云岫没有丝毫意外,慢悠悠说道:“他是皇子、太子,将来还可能是皇帝,我们不杀他,他大约也不会让我们安生。”
这种人若做了皇帝,哪还有旁人的活路。这大梁王朝,根子里已经烂透了。
…………
叶云岫正月初九出征离开的陵州,如今返程时,已经时值初夏了。
陵州距离京城两千余里,大军也不用太赶,保持着从容的行军速度,十几日后才回到陵州,已经是四月底了。
他们人还在路上,民间忽然就起了一股风潮。先是从淮南开始,一群文人学子撰写文章,赞扬之前的景王世子、当今三皇子宇文长风年少有为,战功赫赫,翼王叛军是宇文长风平定的,京城也是宇文长风收复的,是宇文长风力挽山河,匡扶社稷。
酸腐文人好带动,这个头一开,便有人跟着喊。于是这股邪风从淮南到江南,朝廷北归的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
其实论起来,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实话,这皇位能落到景王头上,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宇文长风帮他争来的。然而别说景王那种暴虐狂妄的性情,身为皇帝,大概都会忌惮有人功高盖主,哪怕是亲儿子。
更有甚者,直接就写文章说,新皇已经年过五旬,希望新皇登基后早日定下景王世子的太子之位,这才是江山社稷之福。
这就有点杀人诛心了。年过五旬的新皇听了会怎么想。
而京城那边,三皇子宇文长风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迟迟没能做出反应。等他再振作起来,想要追查时已经铺天盖地了。
五月中,文武百官奉新皇回到京城时,就连京城的小孩子都在唱童谣,“盖世英雄三皇子,汗马功劳当太子”……
其实明眼人一看这就是离间计,奈何说的差不多都是事实,又恰恰拿捏住了新皇的那点心病,管用就行。
因为最初的文章是从淮南开始的,宇文长风只能怀疑是他的那些个兄弟背地里给他下毒手。
五月底,景王正式登基,史称景宁帝。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大封功臣。五月底一道诏书送到陵州城,敕封谢允之为东安郡王,封地陵州,领河南道按察使。其妻叶云岫为东安郡王妃。
简单说,就是谢让可以管整个河南道的官员,但任命权却还在皇帝。
大军返回陵州之后,叶云岫和谢让便一直住在山寨里。谢让时不时还要出门去陵州或者四县,管理各处政务,叶云岫自回来后便没有离开过山寨。
她就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传令给无忧子,叫他设法联系出尘子,请他回一趟山寨,就说她有需要。
另一件是将之前谢让安顿在四县的临阳军前来投奔的降兵八千余人召回山寨,依旧按之前他们山寨招兵的标准进行精简,精简到六千人,精简掉的划入俞虎的总务部,留下的六千人进行整训改编,给陵州卫补充了两千,野战营补充了四千。
野战营之前步兵营五千人有三千转入了骑兵营,这一补充,野战营的步兵营也是六千人。
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谢让去陵州接了封他做东安郡王的圣旨,回来的时候斜阳西坠,叶云岫穿着家常的衣裙,弄了个躺椅躺在院里的葡萄架下,手里打着扇子,十分悠哉。
“也不怕有蚊子。”谢让道,进来匆匆去洗了把脸,就去给她点艾草,围着葡萄架插了一圈。
叶云岫坐起来看看他,懒洋洋又躺回去,慢悠悠来了一句:“王爷回来了?”
谢让动作一顿,点燃手中的艾草插好,走到躺椅边拿走她遮在脸上的团扇,两手撑在躺椅扶手上弯腰笑道:“这又是怎么了?”
叶云岫睁眼看看他,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带兵打仗,我杀了庆王,我杀了翼王,怎么轮到论功行赏了,你封了王,我就只沾你的光当了个王妃。”
“你还杀了匈奴大王子呢。”谢让笑着提醒。
叶云岫:“对呀!”
谢让把她拉起来,自己坐上躺椅,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怡然晃动躺椅,一边笑道:“这可不怪我,你要介意,这个劳什子东安郡王就算你的,我给你当王妃,行了吧?”
关于这个事情,谢让还真知道一些,起初也是有人提议给叶云岫封个将军的。
表面上,是一帮迂腐守旧的朝臣反对,女子最多只能封个命妇,别说大梁朝,便是有史以来,哪有女子能正经封为朝廷命官的。
而归根结底的原因,还在与玉峰寨风头太盛。
谢让以一介白身,年纪轻轻便封了郡王,在各方看来已经是荣宠过了头,毕竟只有皇族才能封亲王,除了皇族,郡王已经是朝廷封赏的至高爵位了。
这东安郡王的爵位,朝堂上也有许多人反对,尤其那些世家。“谢允之”此人似乎出身草莽,毫无家世背景,却短短几年声名鹊起,地位显赫,本来就已经让许多人忌讳了。
于是有朝臣提出,侯爵再往上,大不了封他个公也就罢了,哪能一下子跳到郡王。
可是,皇帝自己答应的条件,亲笔书信盖了印鉴的。所以这东安郡王不得不封,还要加上个河南道按察使。但是除此之外,皇帝却借口女子没有在朝为官的先例,没有给叶云岫封将军。
景宁帝那是忌惮玉峰寨坐大。
就像他忌惮宇文长风势大,尽管朝臣提议,景宁帝还是没有封太子,宇文长风到手的太子之位眼看就这么黄了。
宇文长风这会儿磨刀霍霍盯着其他皇子,大概都没想到,始作俑者却远在玉峰寨中。

第102章 要不……我们再试试?
夕阳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枝叶斑驳的葡萄架下,躺椅上两个人影倏而重叠在一起,又分开。
自从上回在京城两人圆房之后,他变得特别喜欢亲她。人前依旧一本正经,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人后只要两人独处的时候,有事没事就要亲一口。
大多数是亲脸颊,一旦有了点气氛,就亲嘴巴。这会儿两人挤在一张躺椅上,晚风醉人,夕阳正好,他吧唧亲了下她的脸颊。
“别不高兴了,封不封将军,你都是威名赫赫的玉峰寨寨主,咱们还不稀罕呢。”他笑着安抚道。
叶云岫倒也没多么不高兴,皇帝的封赏她还真没那么在意,就是觉得特别不公平。明明是她出力打仗,借口她是个女子,功劳就没有她的了?
“这是不想给我兵权。”叶云岫道。
说到点子上了。
按照朝廷规制,谢让这个郡王,顶多能拥有一千府兵。叶云岫没有军职,那就不能带兵。
天下人皆知“玉峰寨女将”,而“谢允之”却是个文弱书生。相对于一个用兵如神、威名赫赫的叶云岫,谢让这个文弱书生似乎好控制多了。
或许还想通过控制他这个丈夫来控制叶云岫。
侯爵也好郡王也罢,都是皇帝一句话给的,他们朝中没有根基,只要没有兵权,其实也就很好拿捏。
“何止是不想给你兵权。”谢让说道,“便是陵州眼下的官员,包括陈同升和四县县令,可都是我们自己任命的,陈同升还好,好歹原本有个陵阳县令的官职,吕懋、赵封他们几个,吏部那边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朝廷想拿捏我们,这就可以有理有据给我们派官吏来了。”
叶云岫哼了一声:“来几个杀几个,看他们派得快还是我杀的快。”
谢让噗嗤一笑:“现在他们估计还不敢。”
皇帝还要靠他们来维持河南、河东包括淮南一带的稳定呢,要不怎么给了他一个“东安”的封号。
卸磨杀驴这样的事情,好歹得等磨推完了。新皇才刚登基,眼下急于摆平的是那些之前想跟他争皇位的藩王,还有原本被翼王控制的北方大部分地区,陇右道的藩镇也是表面上臣服了,阳奉阴违,实际上谁也没那么容易放弃手中的权力和地盘。
景宁帝眼里玉峰寨好歹是帮他夺了皇位,从龙之功,能为他所用,再说要是这会儿就明目张胆地对玉峰寨下手,只会让其他诸侯藩镇心寒警惕,防范自保,景宁帝应该没那么蠢。
等他真正把龙椅坐稳了,就该轮到玉峰寨了。
所以玉峰寨正是要利用这几年时间,发展壮大自己,借着谢让这“河南道按察使”的便利将整个河南道控制在他们手中。眼下他们真正掌握的地盘也就只有陵州。
小夫妻就这么窝在躺椅上聊了会儿天下大势,夕阳渐渐落下,晚霞烧红半天,映照着小院一片安闲。
“晚上吃什么?”谢让笑道,“为了补偿咱们寨主,晚饭我来做。”
叶云岫揶揄笑道:“你回来的太早,人家顾双儿都做好了。”
“那我去收拾吃饭。”谢让放开她站起身来,一边说道,“陈同升给陵州宅子那边添了几个丫鬟、厨娘,他倒是会投你所好,其中还有一个会炸香油果子的。你看要不要都带过来?”
陵州那边上回说过之后,陈同升就弄了个侯府出来,结果靖安侯府的匾额还没挂出来,如今又得改东安王府了。
“不要。”叶云岫摇头,“把那个会炸香油果子的仆妇给我送来。安排她住在别处。”
暑热天气,喝个甜豆浆、吃个香油果子不要太美。
她不喜欢有下人在身边。山寨这一方小院,已经是他们两人最后的私人空间了,平日便是木兰营和亲卫营的人,一般也少有出入。
不过两人越来越忙,山寨这边也安排了两名妇人负责帮他们打扫清洁、洗洗刷刷。除此之外,门一关,这就只是他们自己的地方。
“我就知道!”谢让一脸的果然如此,笑道,“我都带回来了,带回来两个厨娘,还有一个擅长做菜炖汤的,就安排在木兰营那边找个屋子吧,平日除了你使唤,还能帮木兰营煮个饭之类的。”
物尽其用,他们两人跟前也用不了两个厨娘。两口人的饭,谢让偶尔有空闲也会做,或者顾双儿来做。顾双儿毕竟是木兰营女兵,平日也要训练打仗。
城中那王府大半空着,平日就只有徐三泰住着,徐三泰住的西跨院,又给各营的将领安排了进城落脚的宿舍。这些人平日都在军中,也不用人专门做饭,所以谢让索性就把那两名厨娘带了回来。
之前不确定谢让能不能赶回来吃饭,顾双儿给叶云岫煮了绿豆汤,豆沙馒头,炖了一只鸡和两样时蔬小菜。谢让看过之后,又拿了他从陵州带来的新鲜的明虾,炒了一个油焖虾。叶云岫前段时间征战辛苦,她本身又瘦,他这阵子总是想方设法给她补补。
小夫妻收拾了吃饭,饭后不想出门,就在院里转圈溜达消食。谢让晚间一般还要写写算算,处理各种事务,叶云岫便先去沐浴。
不大会儿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拿了帕子随意坐在谢让旁边的椅子上擦干。她换了寝衣,露出优美的颈部和两条手臂,那若隐若现的雪白仿若莹玉拖曳着余光,谢让捏着狼毫的手紧了紧,索性把笔放下。
“你洗好了?那我去洗了。”
叶云岫浑然不觉,嗯了一声,侧头去看他纸上写的东西,谢让站起身,却忽然就凑过来,吧唧亲了她一口,噙着笑出去了。
叶云岫抬手擦了下脸,总觉得会被他亲到口水。
山寨庶务如今交给俞虎,陵州和四县的官员也都得力,谢让身上的杂务就少了许多,也能有更多的精力来整体布局、着眼长远。尤其从京城回到山寨这段时日,他总是特别忙。
叶云岫见他写的是整个河南道州府官吏的名录,索性起身挪到他那张椅子上,把纸拿起来看。
河南道一府二十九州,光是知府、知州就有二十九个,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就不用说了。各处州县的官员官府都有名录,谢让写的这一份自然不同,他把这二十九州的知府、知州分做了三下,虽然没有标明,叶云岫看了看却也大致猜到,分类的依据应当是可不可用、能不能为他们所用。
很快谢让沐浴过后,也换了白色中衣、披散着湿发进来,叶云岫抬头看了一眼,他本身长得清俊,举止沉稳,平日素来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这会儿散开长发披散在背上,气质就不同了,灯光下越发眉眼阴柔,莫名显得有些……妩媚。
叶云岫想到“妩媚”这个词,自己没憋住噗嗤笑了下。谢让挑眉瞥过来,不用猜就知道她心里不知又在编排他什么。
收到谢让指责警告的眼神,叶云岫忙收住了笑容,转移话题问道:“这个,第一类,墨点的是什么?”
“有能力也有脑子,半年内我要收为己用的。”谢让言简意赅说道。
叶云岫点头,目光瞟过那几个名字,“那第二类,画圈的几个呢?”
“这个月就杀。”谢让笑,解释了一句,“这些私底下都不利索,翼王一党,或者其他藩王安插的人,我们正好趁着现在收拾了,我们不收拾,皇帝那边抽出手来也得收拾,动作越快,皇帝可能越高兴、越觉得我们忠心办事,也便于震慑收服其他的人。”
他走过来,指着第二类的名录说道,“剩下这些,大都是贪官、庸才,作奸犯科之辈,之前各方势力纷乱,鱼龙混杂,只要花点工夫不难找到把柄,等我挨个梳理一下,看看是直接清理还是拿捏留用。”
叶云岫当初张口要的河南道,河南道不设节度使,景宁帝给了他这个按察使。按察使有监管官员的权力,却没有用人权,眼下这关头,贪官庸才只要拿捏得当,却也能有他的用处。
眼下玉峰寨是别人眼里的朝廷新贵,从龙之功,那他们也别闲着。
“第三类你记一下,这些大约是在我们对立面的,死忠顽固、或者原本就是景王府的人脉。”谢让说道。
叶云岫啧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道:“狡猾,我喜欢。”
她说的喜欢大概是指杀贪官吧,可这话却很难不让人有歧义。谢让意味不明地睇了她一眼,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一人抱着一块帕子擦头发。
叶云岫把头发晾干,就跑去爬上床睡了,不大一会儿,身侧的床有人坐下,然后躺了下来。
叶云岫原本迷迷糊糊已经要睡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手臂伸过来落在她的腰上,手掌握住她的手。
然后,另一条手臂也伸过来,叶云岫被动地抬了下头,谢让手臂伸进她脖子下,把人搂进怀里。
叶云岫也没抗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便准备睡了。
一个多月来,两人自从京城回来,便一直睡同一张床,甚至明明天气都热了,他也喜欢抱她。
可是,上一回的圆房,对两人来说都算不上美好。他那时已经不太清醒,只剩本能,而她初经人事。
所以谢让回来之后,对宇文长风的恨意却日益加深,宇文长风毁了他们美好的第一次。
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两人虽然同床共寝,也更加亲密,却不曾真的做过什么。他担心她的身体,她也担心他的身体。那所谓的蛊令人感觉太邪门了,一直到多日过去,两人才彼此稍稍放心。
可是,不够美好的第一次,显然让叶云岫有些抗拒这个事情了。
谢让也不敢再轻易碰她。实则他对自己这方面,也没有多少信心。两个都是新手,没有经验就罢了,可是理论也不多。
叶云岫纵然生在末世,从小被养父一手带大,穿来时才十四岁,根本也不曾有过什么靠谱的性教育。
窗外点了艾草,屋内也挂了驱蚊的香囊,馨香满帐,叶云岫似睡非睡间,身后的人吻了吻她的耳垂,然后热热地落在了她的脖颈。叶云岫因为他这些动作动了一下,停了停却没说话。
“云岫……”谢让停了停,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道,“要不……我们再试试?”
停了一会儿,叶云岫问道:“你……你会吗?”
“我有钻研……”
“可是……你不是说,怕怀孕吗,我也怕。”
“我不进去……我小心点。”身后的人呼吸乱了一息,低声道,“我们……我们慢慢来,会有法子的。”
“那你……你就试试。”黑暗中少女软软慢慢的声音道。
她背对他侧身躺着没动,于是,他尝试着收紧了双臂,稍一用力便把人箍进怀里。
晨光初绽,某个大当家轻手轻脚下了床,不期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你醒了?”他不自觉噙笑,然后兜头砸过来一个东西。
大当家脸一热,接住那件绯色的小衣,赶紧拿出去亲手洗了。
…………
封王的圣旨一下,外界一片轰动,往来陵州送礼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好在这回有个王府了。
据说陈同升连夜叫人做了“东安王府”的匾额挂了上去。
一时间谢让这个郡王爷成了风云人物。整个陵州都在欢欣鼓舞,他们陵州出了一位年少有为、造福百姓的郡王爷,上个街都能听到百姓在聊“郡王爷”。
陵州府衙和四县那边,陈同升等属下也悄然改了称呼。陈同升等人以前也不曾称过他侯爷,主要是“靖安侯”存在的时间太短了,都还没适应过来,又变成郡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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