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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by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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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老板,鱼丸粗面。木有粗面。老板,鱼丸河粉。木有鱼丸。啊,老板,那来一碗墨鱼丸粗面——”
周围真空、寂静得与世隔绝般的抽空突然被打碎,猛地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南扶光低头再一看,脚下的水泊消失了。
那一滴水只是一滴水,在她大拇指前方砸出一个小小的水点而已。
僵硬的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微信语音呼叫,来电人是【壮壮】,这种场合下这违和的昵称与麦兜的来电铃声非常搭配,南扶光按下了接听键。
“不回我信息。看看你睡了没。”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磁性,缓慢的语调似乎还带着浅显的调侃。
从未发现一个人的声音能够如此的悦耳动听,南扶光没有警告对方大半夜的给非单身女博士打电话调情很没素质,她抿了抿唇,半晌才从嗓子深处挤出一个“嗯”字。
难以启齿想让对方再说两句。
宴歧大概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南扶光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凭借一个音就捕捉到不对劲。
她听见手机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原本躺在哪的男人坐了起来,他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握着手机的手无声收紧,南扶光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紧紧关闭的窗帘,又迅速收回目光。
“电脑坏掉了,好像是中了病毒。”
她低低地说着,嗓音有些沙哑的可怕。
“嗯?”电话那边男人应了声,“很麻烦?要我下去看看吗?”
“你会修电脑?但中病毒不是杀毒软件的活吗……‘下去‘?”
电话那边以非常自然的语气说:“我在你楼上的套房,你现在捅捅房顶,我能听见。”
南扶光还真条件反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又被自己的条件反射无语到,她沉默了一瞬说“不用”,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在宴先生的声音中她走到电脑旁,再扳开电脑发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文档标题回来了,自动纠错功能也将所有的“Van Dogh”变回了“Van Gohg”。
她盯着电脑看了好久,魂魄这时候才归位一般,三言两语谢绝了蠢蠢欲动想要在半夜十二点多从套房微服出巡下来普通大床房来修电脑的男人,南扶光挂了电话,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
最后她拍了个屏幕,发给她的小助理看,示意文档纠错完成了,让她以后不要再那么瞎,如此低能的错误都看不到。
小助理还没睡,又给她回了个小兔子尖叫表情包。
南扶光选了个刚存的猫猫大哭表情包给她回了过去。

第193章 世界在崩坏
《星空夜》背后隐藏着文森特·梵高留下的秘密, 这件事果然在隔日就发酵,于世界各地引起轩然大波。
人们总是喜欢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在历史的洪流中寻找到过去的蛛丝马迹让所有人兴奋不已。
从前被津津乐道的是《带珍珠耳环的少女》或者《蒙娜丽莎》等画作,他们背后隐藏的神秘故事组成了其艺术价值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人们为此乐此不疲地创作了许多文学作品, 拍了一部又一部的电影……
谁也不知道2025年, 艺术界第一个王炸, 会是逝世于1890年7月那个夏天的伟大画家带来的。
【亲爱的提奥,我终于解开了那个遥远的谜题,一切皆非妄想,它就在身边——】
时隔百年, 炭笔写下的字被高科技光谱类仪器发现, 重见天日。
一百年前, 那个星空夜下,当文森特·梵高将画纸固定在画架上, 提笔写下这行字时, 他究竟想要对他的弟弟提奥·梵高说些什么?
他发现了什么?
他解开了一个什么样的谜题?
「它」具体又指代的是什么?什么事物就在这位伟大的画家的身边?
梵高是否真的只是因为寻常的精神问题进入圣雷米精神病院?
《星月夜》被创作出来的三年后, 那片麦田中,他为何最终还是举起了那把结束自己生命的左轮手枪?
一连串的问题,在同一时间,于全世界六十亿人类的面前如绘卷展开。
在网络信息化发达的今日,当一项轰动全球的伟大发现没有被刻意隐瞒发布, 人们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它背后的组织与发布者——
那是一个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十分陌生的组织名称。
世界联合密码与符号考古组织。
大洋彼岸,华国的社交媒体平台的网友们调这组织的名字——
【我八十岁的老奶与老闺蜜组了个兴趣考古组在小区拿了物业批条合法挖地, 最后挖出秦始皇陵。】
事实大概确实如此。
从今日早上八点起床, 南扶光手机的电话就没停过。
尽管这个时间在国内绝非正常工作时间,但各种来历伟大的电话还是如流水般呼入——
有几个来头甚至耳熟能详。
起先南扶光还以为电信诈骗,然而在接连不断地接到数个这种电话后, 她终于回过神来,这好像不是缅北在拿她当团建。
最后一次挂断电话时,手中的清晨咖啡已经凉透了。
南教授坐在桌边,手边是那杯还没来及喝下、用来提神醒脑的东西……
她用不上了。
经久不平息的震惊早就让她彻底清醒。
许多人、许多公司、许多组织,通过电话从善如流的表达了自己对于项目的投资意愿。
他们强调时效性,都希望自己是最快联系上南教授的那一个,并且在通话的最后总是表示,如果需要更正式一些的形式,他们会在稍后在邮箱补充上一个像样的拟邀合同文件。
南扶光一早上被狂轰乱炸,以至于她怀疑只要现在公布自己的银行账号,今日午饭前她应该就能如愿以偿当上身价九位数现金流亿万富翁。
在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时,她拿起了客房的电话准备在出发前叫一个简单的客房服务早餐。
此时是纽约时间8:45AM。
在一早上的聒噪后,酒店电话里那过分安静的环境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电话那边被接起来了,南扶光捧着菜单点了一份英式早餐,正当对方跟她确认需要的是茶还是果汁时,突然电话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什么细条状硬物刮过话筒发出的特殊声响。
屋内的窗帘紧闭,不知道为什么,南扶光却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剐蹭话筒的东西可能是树枝,这一联想让她第一时间冒出了冷汗。
她对着话筒喊了几声,但那边餐饮部的接线人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咯吱”“咯吱”什么东西刮话筒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的传递到耳膜。
南扶光坐在床边,像是被硬控一般动弹不得,一时间只觉得那声音通过电话线来到了她的房间……
此时她像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而那棵苍天古树的藤蔓树枝正如蛇一般,将这个小小的盒子缠绕,收紧。
窒息感淹没她之前,她再一次得救——
房间清脆的响铃成为了“咯吱”声外突兀又存在感强烈的存在,如溺水之人得以浮木,血液突然打破封印,开始流动!
“叮咚叮咚”的门铃响个不停,就像是没有人来开门的话,它就会这样一直响到下个世纪。
放了过去南扶光可能会生气。
但现在她觉得无上感激。
站起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脚底因为汗湿几乎和酒店的柔软棉拖鞋黏在了一起,甚至有些打滑,但这没妨碍到她脚下踉跄着扑向门,如扑向救命稻草——
房门拉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高大英俊的男人,还有在他身后戴着厨师帽、推着餐车,一脸抱歉加不安的酒店服务人员。
“早。”
男人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嗓音低沉磁性。
“突然想邀请你共进早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顶层套房的早餐种类丰富到不可思议,而且并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正如只有两片的火腿,每样食物都恰巧是两人份。
宴歧拉开紧闭的窗帘,让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在微尘浮动的阳光中,南扶光松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瞥了一眼窗外——
绝望的发现那棵树果然还在。
昨日发生的一切果然不是噩梦那么简单。
早上起来与几乎算是陌生的男人共进早餐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不自在,但她现在并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更何况她已经饿到有些低血糖。
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下,她先拿了一颗葡萄,过分沉默地看着桌另一边的男人替她在碗里倒上了冰牛奶,和很多糖和谷物麦片。
是除却小笼包豆浆油条糯米饭外,她最喜欢的白人饭类别早餐。
“怎么了,不喜欢?”
大概是她目光过于直白,男人头也不抬的问。
南扶光摇摇头,紧接着意识到认真倒牛奶的人看不到,她窘迫的说了声“没有”,然后补充:“昨晚,做了噩梦。”
宴歧慢吞吞地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而后将麦片碗递到了她的跟前,小小的银勺与白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清早的我也不想说扫兴的话,但是我原本指望你的这趟旅行应该是轻松愉快的,比如逛逛街买一双喜欢且舒适的鞋,正午温和阳光下坐在公园长椅喂一喂鸽子,甚至如果有什么懂分寸的男人上前来跟你搭讪提高情绪价值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忍……”
原本站着的男人在她对面落座,嘴巴里说着她其实不太听得懂的胡言乱语。
“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不会让你来。”
南扶光无精打采的搅动麦片碗,发现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他的天马行空。
她有气无力的提醒他,自己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度假的。
男人轻笑了声,不置可否,最后似乎是用忍不住责备的语气道:“反正你总是这样。”
南扶光搅动麦片的动作一顿,有些奇怪的掀起眼皮子扫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不出意料之外他眉头轻蹙,笑容消失,看上去正在不耐烦——
大概就是仿若此时此刻他面对的是三岁小孩,连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这孩子不小心打翻了麦片碗,他很烦躁,但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对她生气根本毫无道理。
南扶光“哦”了声:“您好像很不高兴,关于自己的钱得到了一些进展,而不是打水漂。”
宴歧“嗯”了声,双手在小腹上交叠:“我们的诉求认知不一样,我撒钱的目的不是为了看一百多年前的画家给我留了什么惊天秘密遗言。”
“那是什么?”
当然是希望你无忧无虑地度过过分漫长但快乐的一生。
宴歧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满脸阴郁地坐在那,看着南扶光搅动那麦片碗。
在他提醒她不要玩弄自己的食物时,她抬起头说:“这些麦片突然变成了我的脸的形状,写满了扭曲恐惧的,从牛奶的最底端浮了上来。”
宴歧猛地蹙眉,坐了起来。
在他身后拖走南扶光面前的麦片碗时,她却捧起那个碗大喝了一口:“在你来之前,我还打了一通有奇怪声音的电话,差点被吓死。”
宴歧看向了床头被撩在一旁、还没放好回远处的电话听筒。
“但现在我好像没那么怕了。”南扶光以一种不公寻常的平静道,“有你在的话。”
宴歧的目光挪了回来。
坐在桌对面的年轻女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尽管那棵树高耸于外,但冬日朝阳的光线依旧温暖柔和,她冲他笑了笑——
她的年纪看上去比记忆中更成熟一些,脱去了下巴那点儿婴儿肥的软肉,让她的面部变得更加的流畅,那双眼倒还是熟悉的样子。
宴歧盯着有些走神。
他听见南扶光邀请他今日一起午餐,如果可以的话,晚餐也不是不能一起。
出门的时候,南扶光到前台去,非常冷静的报备了自己的房间电话出了问题。
前台确认之后告诉她,今早餐饮部确实收到了她的电话,但没说两句,就被客人那边主动挂断了,他们再派人上楼查看时,正好遇见了准备前往共进早餐的顶楼套房客人,以为他们是约好了,就没有再上前打扰。
南扶光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前台还是给她换了个房间。
南扶光欣然接受,尽管她觉得这压根不是房间的问题。
而这通诡异的电话,和牛奶中漂浮起来狰狞面孔的麦片替这天拉开了一些奇怪事件的序幕。
因为狠狠见识到了男人在驾驶时情绪不稳定的话可能会上演纽约版《速度与激情2025》,南扶光谢绝了宴歧提出相送的邀请,她转头钻进了地铁——
自以为人多的地方最为安全。
直到她在纽约地铁,某站斑驳的墙壁上,亲眼见证了黑色黏稠的液体——像是树木根系液体——从墙缝中溢出。
那黑色液体犹如有生命般扭曲蔓延,然后满满的布满了整面墙。
那些黑色液体扭曲,组成了南扶光惯用的各种社交媒体账号统一的密码组合……
也是她的手机解锁屏。
在滴答滑落的粘液蠕动时,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士正坐在下方椅子上,翻看一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黑色溶液“啪嗒”落在她的书上,她却浑然不觉般,只是翻过那一页时因为某一角莫名其妙地沉重地坠下去,有些困惑地稍一敛眉。
那一页书很快就被翻了过去。
正如这位女士就这样在不经意间错过了真正在她身边滋长的“魔法世界”。
南扶光甚至做好了地铁脱轨、她命丧黄泉的准备。
她毫无怨言,毕竟没有乖乖坐上宴歧的车,是她咎由自取。
但地铁顺利安全的到站,顺着人流南扶光离开地铁站,来到外面大街上,正好是一个很富有纽约气息的街道。
拿出手机想要导航昨日的那个大楼,这时候一家大概也是游客的亚洲人热热闹闹地凑上来,问南扶光可不可以帮他们拍一张合照。
南扶光点头答应,接过了男主人的手机,等待那家人站稳时她打开了相机调试取景——
而后在手机自动打开面部识别功能时,手机上突然出现了无数个面部识别框。
黄色的框铺天盖地几乎盖满了整个屏幕。
南扶光沉默了下,目光上移看向不远处一脸灿烂比着各种手势的一家人,男女老少加抱在怀里的那个一块儿也不超过七个人……
屏幕上的人脸识别,却搞出了人山人海的效果。
南扶光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快门键。
将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看了照片的一家人无比满意的对她比大拇指,夸她照相照的超棒——
尽管南扶光清楚的看见,在男主人手中的手机屏幕上,被留下的那张照片上有无数张模糊扭曲的脸,喜怒哀乐,表情各异。
不远处的那棵树依旧是昨日见到它的模样,阳光像是照不透掩藏着它的云海,街上人来人往,除了南扶光并没有其余任何一个人感知到它的存在。
一百三十八年前,圣雷米精神病院的窗外,星空下,文森特·梵高是否也像今日的她这般,与这棵树隔空遥遥无声相望?
南扶光感觉到世界的崩坏。

第194章 引渡人
因为宴歧临门一脚却表现出了不配合, 整个联合组织其实从昨日开始就想把他踢出局。
个别一脑门搞钻研的学者都是这样的,他们从骨子里不太看得起有钱人,尽管他们需要他们的钱,但那当然并不是什么恩赐, 不过是有钱人找些领域给自己的身份镀金, 互赢互利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昨日开始送上门来的现金就络绎不绝,归拢一下或许几乎能把整个纽约博物馆买下来,人们像疯了似的。
但这并不妨碍今日南扶光一脚踏入会议厅后,依然在最中央的位置看见了宴歧, 男人坐在他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双腿交叠, 低着头又在摆弄手上的手机。
全程面部表情看似十分愉悦。
貌似周围那些盯着他、快要喷火似的怨念眼神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南扶光的手机震动,是壮壮在发微信问她到哪了是不是坐地铁坐丢了, 她捏着手机没立刻回, 就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挑了挑眉, 随后她的手机就响了。
刚到市内还没来得及打开会议模式,好在此处人多,每个人都在低声交谈不算肃静,铃声响起不算突兀,但也引得二三人转过头来……
南扶光手忙脚乱的摁掉了来电呼叫, 一抬头发现不远处的人像是柴狗一般听觉敏锐,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她。
他抬起手, 指尖冲着她, 掌心朝着自己,旁若无人的冲她招招手。
南扶光走过去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开口就是这么伤人的话,我还以为今早吃了我送来的早餐后, 你说话会稍微客气点。”
上位者大度,说话带着息事宁人的体贴,全程笑容不改的样子总让人以为他是个人傻钱多、很容易糊弄诶傻白甜……
若不是昨日他一意孤行打断了研讨会的顺利展开。
听说后来还真的把天价账单送到了他的侄子面前。
“我在这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幸的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第二台因素原位仪。”
双手交叠,男人好整以暇端坐解释。
“无论他们花多少钱,都弄不来第二台这样的东西。”
南扶光明显不信,这种精密仪器再怎么签保密协议,总有办法找到路子把它的制作过程逐一突破,完全无懈可击?
但她懒得反驳,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最终荣誉花落谁家她毫无兴趣,在相对一阵无言之后,她瞄准了个无人的角落就准备挪过去。
宴歧看出了她想走的姿势和心不在焉,于是换了个话题:“脸色不太好。”
“什么?”
“来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事吗?总不能是在地铁上也晕车了吧。”
尽管对方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南扶光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些审视的味道,尽管知道他充其量是个不相关的人,但她还是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窗外,高耸入云的巨木阴影之下,新的一天正井然有序的拉开帷幕。
这世界上六十亿的人,也许意识到自己正存活于巨木阴影下的人寥寥无几。
可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好处呢?
南扶光第一次有了关于这件事的困惑,也许就像是许多年前站在麦田里的文森特·梵高一样,能够心甘情愿地入住精神病院,大概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顶着那棵无处不在的巨木阴影,还要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和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可实际上生活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但并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述说自己看到的一切,有什么东西无处不在的渗透在他们的生活里……就像一双眼睛,白天,黑夜,房门紧锁的房间,它无时无刻的不在凝视着你。
住进精神病院可能会好一些,对护士或者病友说这种话,充其量,对方可能只会微笑着敷衍:「好啦,那你明天要不要给那棵树浇水?」
喉头滚动,长久投放的视线从巨木上收回,南扶光垂眸对视上男人那双漆黑审视的双眼:“地铁的墙……在往外渗透黑色的液体。”
她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眼前的人不过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但可能是昨晚停不下来响起的微信提示音。
也可以是今早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就像今早我在麦片碗里看到浮起来的麦片是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
她的语气变得快了些。
“但是我看见一滴黑色的液体真正的落在了那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书页的一角,那一页纸因此垂落下去——”
她说着,大概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很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于是突兀地闭上了嘴,低低道了声抱歉退到了阴影中。
她知道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但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他人的眼中看上去是多么的茫然无措,或许别人只是觉得她精神不稳定,但这副血色瞬间尽失的模样,在男人看来却刺眼异常。
一瞬间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仿佛感觉到了眼睛真实的刺痛,这刺痛锁喉伴随着血液流通而细微的传递回导向了心脏,那种陌生的疼痛感再一次笼罩了他。
当南扶光一次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无言的恐惧,如海潮汹涌般翻涌上来,他站了起来,穿过人群来到她的面前,对低着头的人道:“我相信。”
南扶光抬起头。
光这一眼,就让宴歧觉得昨日踹宴几安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当你自以为是的将精心呵护的孩子放入你认为的世外桃源,让她可以暂时远离一切的纠纷,甚至是战乱——
在最开始的设想中,她应该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无忧无虑的度过美好的一生。
但事实上,当你终于忍不住来到那片作为自由的放逐地探望她,原本只是想看看她过得怎样,或者是在她的门前放下一块金子让她原本就很好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但你却发现,有那么一群外来的人正偷偷将过去的纠纷带给她,她过得并不好,像是在泥泞里挣扎。
这怎么可能让人不心痛?
他都要心痛死了。
深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他压抑着不要爆发所有的负面情绪,想要一刀斩断那棵树,不用管是否因此三界六道可能因此崩塌……
然而实际上他能做的只有轻拿轻放,就像是他手中拎着的是一根脆弱的蛛丝而已。
“不要再追寻这件事了。”
“不知道这个建议你会不会听。”
他想过南扶光的一万种拒绝的回答,或者一万零一种可能她会乖乖听话,那样的话他会感谢所有存在或者不存在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可能已经晚了。”
仰着头望着男人,南教授缓缓叹了口气。
“你可以看到窗外那棵树吗?它比想象中更加苍翠,茁壮。”
他看见自己的心脏裂开了一条细缝。
然后缓缓沉入了冰原湖底。
这一天的研讨会那个男人没有再露出一点儿笑意。
机器被打开像是不要钱一般长久运作。
当然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接下来他们没有再得到任何的研讨进步,那一句由碳被永久封存在钴蓝颜料下的字迹再也难寻其踪迹,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文森特·梵高不曾留下任何的支持片语。
离开的时候,南扶光在公共出口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的男人。
冰天雪地中,他仰着头望着一片乌压压的天,目光正对着远处的那棵巨树。
长长的睫毛微耷拉着敛去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点微光,在南扶光追寻那抹光深入望去时,上一秒好像还在发呆的人转过头来。
他唇角咬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双眼微微眯起,面容也变得模糊。
“心情不好吗?”南扶光拿出手机,捣鼓着打车的同时站到他身边。
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停留在打车界面便被锁上顺手放进了男人的口袋里。
“为什么心情不好?”南扶光问,“今天一整日,宴先生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你找面镜子照照就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受尽委屈的孩子还在仰着头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事实上这个行为让他更加难受了,咬着烟屁股的男人言辞含糊。
南扶光就这样沉默地站在他身边,也不问他要回手机,只是眸中的光也跟着黯淡下去。
宴歧浅笑一声,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两根手指取下唇边的烟,递到她的眼前:“试试吗?”
眼前的滤嘴被夹在两根过分修长的指尖,有一个浅浅的牙印咬痕,大概是什么时候不经意磕碰的痕迹。
无论如何也是刚刚眼睁睁看着从他唇边拿下来的,怎么看好像对于两个刚认识不超过一个星期的人来说都过于亲密。
换了以前,南扶光可能会问对方有没有体检报告——
无论是乙肝还是精神病,总有一个沾点有毛病。
但她所有做的事不过是沉默着接过了那只烟草,含在唇边。
前方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雪子,她深吸了一口烟草,因为不会过肺又硬吞,呛了很大一口。
在她咳得弯下腰、眼泪都飚出来时,旁边的人
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同时接走了她手中几乎要烫到自己的烟草,顺手放回唇边时,笑着发出一声气音。
南扶光直起身时,不意外的发现他们鼻息之间的气息近到不可思议,也因此达到了一致的频率……
烟草的气息或许是沾染了风雪的清透,也有可能滤嘴上留下的唇瓣的温度还未被吹散去,当隔着白雾对视,前方的冰雪也有了一丝丝连绵柔软的气氛。
“送你回去吧。”宴歧道。
“什么?”南扶光茫然地问。
“不想让你离开我眼皮子底下哪怕一秒了。”
男人脸上浮上一丝丝笑意。
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穷追不舍确实是会感觉到厌倦的。”
南扶光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乖乖跟着爬上了他的车。
昨天的劳斯莱斯送去修了所以换了辆根本不适合在雪天开的法拉利,但哪怕这样违和的搭配,也总比奇奇怪怪的地铁站和人群给人安心。
晚餐之前南扶光收到了晚宴的邀请函,落款是世界联合密码与符号考古组织的会长私人专用章。
起先南扶光还有些困惑,虽然是华国几乎唯一的核心成员,但显然五千年悠长历史并没有在文森特·梵高与他的《星月夜》中起到太多启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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