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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by青浼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05

“你不冷吗?”
平静的反问声自身侧响起,南扶光转头,便看见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的有银立于土坯房外,望着她。
南扶光动了动唇,有银嘲笑她:“做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南扶光深呼吸一口气,胸腔之中的酸痛与右臂的灼烧后带来的痛相互形成了奇妙的回响,来回荡漾……
她就像个木头似的被有银怼回屋子里。
有银用干净的纱布浸泡热水给她擦脸,问她是不是做了噩梦,南扶光眨眨眼不是很确定先问什么,大日矿山为什么下雪了,还是我们现在到底还在不在大日矿山,这里是地狱吗——
“我梦见「翠鸟之巢」的人来了,他们杀人灭口,我们都死了。”
在脸上不太温柔蹭来蹭去的纱布停顿了下,片刻之后,有银嗤笑了声,一如既往嘲笑的语气说“那确实很惨”,然后问南扶光哪怕在梦里,能不能盼点儿好。
“梦里你反抗了,用我给你的那把匕首杀了好多人。”
“这部分可以保留。”有银说,“像是我会干的事。死也要拉很多监护者做垫背的。”
南扶光擦了脸清醒许多,有银又拿出了明显产自云天宗的伤药给她胳膊上药,见南扶光盯得厉害,她解释,是宴几安把药交给她,嘱咐一个时辰就要换擦一次。
有银告诉南扶光,怪物缠斗是真,云上仙尊从天而降是真,「翠鸟之巢」随后赶到也是真,但当时所有人躲进了阴阳景象界,她和多多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看着风吹都能吹跑的娇弱女子拖着昏迷的南扶光进来了……
“她哭着喊你大师姐。”
有银公正地说,“长得很漂亮,哪怕是痛哭流涕的时候也很漂亮,多多盯着她看了好久,都忘记问你是不是还活着。”
小男孩自下往上给了她一脚。
南扶光强调她记忆中是自己走进阴阳镜像界的,然后「翠鸟之巢」的人来了,杀了段南,并准备杀了所有人——
“真的好惨,你别再描述了,我听着害怕……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的时候,不小心看见那只怪物的眼睛了?”
“……”
确实看见了。
南扶光沉默下来,有银又问她要不要去看下自己的情郎。
用了几瞬息想明白了“情郎”指哪位,南扶光听见有银在旁边说,他们是听漂亮的女修强调她昏过去之前还在劈石找人,然后等一切结束了大家就去那地方挖,最后把人从碎石堆里挖了出来。
“……”南扶光听着这描述,半晌才敢问,“是活的吗?”
有银拍了拍她还完好的左边胳膊,说,算是。
南扶光换上了云天宗的道袍,那是她能从乾坤袋里掏出的唯一的干净衣服,整理过后今日第二次离开这土坯房。
推开房门,拾起靠在墙边的黑伞撑开,看着银装素裹的大日矿山,她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雪粒打在伞面发出“噼啪”声,有银裹了裹外套打着抖抱怨八月飞雪,这天气越来越坏了,真是见了鬼。
一路走过,南扶光意识到自己大约没睡太久,因为一切好像才是战争刚刚结束的样子……人不多了,有银说大部分人都被冻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还有一部分已经连夜离开了大日矿山。
时而与「翠鸟之巢」的人擦肩而过,或者遇见几个云天宗弟子在照顾伤员,见南扶光会惊喜地喊她“大师姐”,问她什么时候醒来的,有去见过仙尊没。
在某个残垣断壁上,南扶光还见到了段南,曾经的矿山监管者背着他那把赤怒鬼头镰,大日矿山的监管者仰望着乌压压的天空发呆,白色的睫毛与落雪几乎融为一体……
似察觉到有目光投放至自己身上,他转过头来,一如平日那般面瘫着脸与南扶光对视片刻,最终以几乎不可注意的小幅度,微微颔首。
南扶光很有冲动上前问问他,段北是否也有前来大日矿山,以此作为之前均为一场噩梦的证据。
最终,南扶光还是没有上前搭话,可能确实与段南八字不合。
南扶光在角落某间土坯房里见到了杀猪匠,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穿着灰朴朴的大日矿山黄色矿袍没换……
大概是有人给他处理过伤口以及适当擦洗,除却脸色难看且陷入昏迷外,他看上去比南扶光开始以为的血肉模糊相差甚远。
南扶光高高悬着的心稍微落下,自床沿边坐下,掀开被窝看了眼他的伤口,手僵硬了片刻,最终沉默把被子替他盖上,呆坐半晌,她问:“码头开放了吗?”
弥湿之地到底属于偏远蛮荒地,如今大日矿山坍塌,矿区开放,「翠鸟之巢」入驻接手管理,黑山早市自然不可能在条子眼皮子下顶风作案,如鸟兽散去……
大日矿山码头更沦落为不毛之地。
她得把杀猪的带回东岸,想办法治疗。
有银倒是不意外南扶光的问题,嗤笑一声,眼神有些古怪道:“你是云天宗大师姐,一堆人为你而来,你还等什么码头开放?”
云天宗家大业大,犯不着依靠公共设施,云上仙尊早就找来船只靠码头停岸,做好了一切后续撤回的准备,只待南扶光醒来,便准备动身返航云天宗。
“你们呢?”
“也要回家。”
有银果断的回来惹来云天宗大师姐一瞥,前者笑了笑:“你以为在过去申时之后躺在床上,绝大多数矿工能有什么娱乐消遣,无非便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离开家乡时的乡间路,想着回去的时候,村口那棵枣树是否还在,秋冬季是否还能结成大枣……”
她拍了拍紧紧依靠她站着的小男孩:“我还记得回去的路,也要带多多回去,他是在大日矿山出生的,爹娘不在以后,他也没地方可去。”
“你带他回去?”
“嗯,带他回去,夏天可以到荷塘摸鱼,秋天可以上山狩猎,冬天就一块儿爬枣树,我记得那大枣很甜,如果没记错的话。”有银道,“带他去看看,我在梦里最向往的地方。”
南扶光点点头,想说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
说来道去也只剩叮嘱珍重,她与这大日矿山,或者说矿山之人,无非点头路过,命书上浅墨寥寥数笔。
替杀猪的掖了掖被子。
“喂,癸叁叁壹柒。”
“……”
“你叫什么名字啊?”
南扶光抬眼扫了眼半开窗棱,寒风夹杂着冰雪吹入。
“南扶光。”
雪未有一刻停歇。
”我叫南扶光。”
也许至此今后,大日矿山便要成为终年积雪之地也说不定,毕竟这世间万物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昨日一定应当与今日相同。
“有银,祝你早日回到向往的梦想之地。”
南扶光说。

第45章 大师姐携人硬闯云天宗
自从经历过杀猪匠亲手写下的所谓“剧本”, 南扶光对海上航行这件事有些应激。
上船之后她沉默寡言,一边为杀猪匠的事急得焦头烂额,一边自己也是疲惫至极,找了个偏僻船舱妥善安置杀猪匠, 又乖乖灌了一大瓶云上仙尊塞来的丹药, 南扶光便倒床昏睡。
这一睡昏天暗地, 直到船只靠岸,碧波荡漾中倒映艳阳高照,枯萎的沙陀裂空树半显于碧蓝苍穹后……
一切又是最熟悉的模样,白雪皑皑的大日矿山码头恍如昨日。
南扶光醒来后觉得自己经历大梦一场。
只是不知道这场梦境从什么时候开始, 又在什么时候结束。
只是收拾东西时, 从衣袖里滚落出来的那损坏的矿灯造型腰坠与「翠鸟之巢」身份象征配饰, 提醒着她一切皆非梦境。
还有她伤痕累累的胳膊。
伤口早不疼了,撸起袖子一条雪白的大胳膊, 除却一些狰狞但应该能够去掉的灼烧后疤痕, 什么后遗症也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是修仙入道的修炼凡体真的让她变得瓷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南扶光没有再找任何人追问大日矿山的后续, 记忆停留在「翠鸟之巢」的人于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以及有银描述的梦中秋冬会结很多甜枣的枣树。
她也躲过了来自云上仙尊无论是质问或者是慰问的一切意图,她假装眼瞎耳聋,不见亦无感于后者每次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
南扶光甚至没有立刻动身返云天宗,而是在抵返东岸港口的第一时间, 到吾穷的奇珍异宝阁后面的院子里找了间能够住人的空房间。
当然不是一个人。
——她还带着这几日没有一刻清醒、完全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的杀猪匠。
大日矿山坍塌瓦解,比「翠鸟之巢」还忙碌的是奸商。
南扶光回来那日, 吾穷不在。
找了空房安置好了杀猪匠, 南扶光正欲回宗门随缘逮个她看得上的医修来,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吾穷。
奇珍异宝阁阁主看似准备临时出门,连乾坤袋都只带了一个很简陋的, 见到南扶光第一眼,她瞪大了眼,就像护犊子的老鹰,大惊小怪地扑上来检查南扶光是否四肢健全——
她一边大骂杀猪的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还顶什么用你们跑到大日矿山到底做什么啦差点害得自己死掉。
南扶光听她聒噪,哑口无言。
纠结地蹙眉,她没告诉吾穷现在真的要死的人不是她,是杀猪匠……
忍了又忍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那种无能为力带来的愧疚,几乎就要杀了她。
“你要去哪?”
“嗅着发财的味儿了,你说我去哪?”
根据吾穷的说法,她接到大日矿山坍塌的第一时间抢了船票准备前往西岸,因为大日矿山出事意味着今后有一段时间黑裂空矿石的产出会成一个大问题,在市场上的奸商开始后知后觉地大量囤货与该矿石有关的基础产物时,她决定一切从源头抓起。
南扶光:“……”
南扶光:“现在大日矿山确实是一颗黑裂空矿石都无法产出,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不能产出了——这件事你猜你想得到,仙盟想得到不?”
南扶光:“「翠鸟之巢」的人已经到了,现在那里虽然围墙是倒了,依然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吾穷听到「翠鸟之巢」已经到位顿时失望无比,嘟囔着“这些条子这次动作倒是快果然无利不起早”,她琢磨要去退船票。
一抬眼见南扶光面无表情抱臂靠在门边,右手似有伤略显无力,整个人疲惫又寡言异常。
吾穷停顿了下,伸手捏住面前人的下巴,不客气往上一抬。
仔细左右翻看。
一边翻看一边皱眉问:“你怎么回事?失魂落魄的,魂儿留大日矿山啦?有屁就放,别让姐姐再问第二次。”
南扶光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拖进了院子,然后踢开了其中一扇门。
第一眼看清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吾穷狠狠地愣了下,等南扶光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吾穷直接骂了声脏话。
被子下,男人赤着上半身,除却那身分布均匀、结实的腱子肉非常眼熟外,剩下的一切都有些陌生——
他气息微弱,在胸口稍偏离要害处,有一处伤口,伤口早已因为失血泛白,皮肉掀开,边缘迷糊却不见鲜血流出,乍一看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甚至还带着气旋漩涡。
吾穷震惊到失声。
半晌,一脸惊悚地转头,问南扶光:“我知道他有时候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把人玩弄成这样,是不是可能有点犯法?”
“……”
南扶光翻着白眼给了她大腿上一巴掌。
她捡着重要的事说,飞快地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吾穷,从一开始进入矿山,到那些一步一遇、不得不遵守的规则,最后是那场所谓的戏剧表演,和表演完成后,她的即刻“许愿成功”。
在描述那只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奇怪怪物时,南扶光额外用了一些时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关于戏剧表演的荒谬故事真实性,她甚至给吾穷看了她带回来的段南的腰坠。
前面吾穷显得比较淡定,甚至接过那「翠鸟之巢」的配饰“啧啧”道她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真货……
直到南扶光提到“黑裂空矿石是怪物的眼泪”时,吾穷神色才逐渐转为凝重。
“所谓的‘演出‘与‘许愿‘,应当本质上只是一次精神力量的交换……你也知道吧,这世界上可不止生物拥有‘灵魂‘,当恒久保持一定的稳定形态,形成相对静止的状态,就好像长期泡在酸坛的石头也会被腌入味儿,至那时,一座山,一块石头,或者一片土地有时候也会生长出自己的精神意志。”
“不懂,那其他矿工对这矿山恨之入骨,他们为什么不许愿‘世界毁灭‘之类的?”
吾穷无语半晌:“‘许愿‘本身要有共鸣,也必须是‘许愿‘之人的意志与力量与其所许愿望匹配——普通凡人,当下最希望的大概都是自己能够离开大日矿山……他们的力量也只能支撑这样的愿望达成。”
”你意思是当时我想拆了大日矿山的冲动非常强大。”
“是啊,你不是放弃了用大日红花换自己自由,死也要回去和矿友共沉沦吗?”
吾穷一边说着一边蹙起眉,俯身去查看杀猪匠的伤口,仔细看去,那黑黢黢的伤口不是单纯的黑洞,更像是被吞噬的万物星空,深不见底……
就像是被撕开的时空间隙。
伤口深处不是难以愈合的侵蚀,而是联通另一个未知、无穷的世界。
“‘演出‘实质为‘献祭‘,现在他这样,不过是‘献祭‘的结果。”
“什么意思?”
“这样无法愈合的伤口,大概率与那个眼泪是黑裂空矿石的生物以及大日矿山的‘精神意志‘有关。”
吾穷一边说着,做出了个让南扶光头皮发麻的举动——
她撸起袖子,把自己的手握拳放进了杀猪匠胸口的黑洞里。
南扶光:“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南扶光的尖叫声中,昏睡数日的男人终于不负众望地被吵醒,艰难睁开眼,就看见一条胳膊在自己的胸口中,他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
南扶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吾穷:“别喊了,要得体。”
杀猪匠:“你觉得在男人睡着的时候把手伸进他的身体里是什么得体行为?”
吾穷:“哦,您醒了?”
吾穷:“死到临头,您倒是依然在胡说八道。”
像是被杀猪匠奚落后反而安下心来,吾穷收了收脸上上一秒不显的焦虑,看似毫不在意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当她抽出手臂时,她的手上没有血液也没有其他污脏,干干净净。
南扶光的尖叫瞬间卡在嗓子眼,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死死地闭着嘴,太阳穴突突乱跳,呼吸不畅。
“坏消息是他确实是要死了。”
吾穷撸下胳膊上的袖子。
“好消息是他还有救。”
南扶光立刻瞪圆了眼望着她。
吾穷转过头,向着杀猪匠笑了笑:“您可真是洪福齐天,遇见我们俩了。”
“是吗?”靠在床边,男人嗓音淡然,嘲讽道,“我看未必。”
吾穷的意思是,这种类似空间与时间折叠时产生的间隙错乱诅咒,通常人根本不会解除更勿论如何处理,而她见多识广正巧知道处理方式,这是杀猪匠认识她的幸运;
更巧的是,处理方式只有南扶光能办得到,这是杀猪匠认识南扶光的幸运。
杀猪匠闻言,试图提醒若不是她们,他压根不会到大日矿山去。
吾穷无视了他的友善提醒,转头告诉南扶光,古话说以形补形,修仙界有传闻,云天宗拥有能够通晓过去与未来的轨星阁并非偶然,属实是因为在更早以前,轨星阁初代的掌权人偶然得到了一小部分后世命名为“黄泉之息”的未知人士白骨。
此人为谁不可追究,只知其白骨可以逆转时空,随意折叠时间与空间,改变世间因果律,更可轻易使枯骨生肉,腐肉凝肌,逝者起死回生。
“一个稳定的、功能强大至未知的时间转换器。”吾穷戳了戳南扶光的胳膊,“如果我情报没错,轨星阁是不是就在你师父寝宫后的山头?”
南扶光:“?”
吾穷:“不指望你去把这镇宗之宝偷出来,所以你最好是把杀猪的带回云天宗。”
像是确认一般,南扶光又问一遍:“把他带哪去?”
吾穷点点头:“嗯。是的。把这个陌生又强壮且异常英俊又因为救你变得奄奄一息的凡尘男人带回可能视凡人为蝼蚁的你的未来道侣云上仙尊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去。”
南扶光:“……”
如此描述,背德感很难不一下子就拉满。
这也太刺激了一点。
南扶光:“你觉得仙尊他老人家会答应吗?”
吾穷怜爱地望着她。
“不行。”
头顶烈阳暴晒,凡尘界枯得快寸草不生,于是知了不厌其烦的鸣叫也成了仙界才有的殊荣。
云天宗山门前,南扶光额间冒出薄汗,几乎被烈阳照得不开眼,她只能微微眯起眼望着不远处的人,在周围人均因刚刚结束的大灾难疲惫不堪,略有狼狈……
唯有云上仙尊,尘埃不沾,若往昔芳华。
南扶光双手垂落。
受过伤的右手好像有了什么奇怪的习惯,指尖不太自然地微微曲着。
早先换下了大日矿山灰头土脸的矿袍,时至今日换上云天宗内门弟子道袍,云天宗大师姐倒也恢复了一些应有的气势——
此时此刻,宽阔的衣袖中延伸出两条袖带,丝绸质地长带稳稳托着身影高大的男人,就像是无形的巨物漂浮在南扶光身后。
被果断拒绝后,袖带不安地上下浮动。
“云天宗非邀约禁止外人出入,尤其凡人更甚禁止。”
宴几安语气冰冷。
“将其带回云天宗山下,任你妥善安置,为师已退步数丈……日日,莫让为师重复第二遍,见好就收,且莫再得寸进尺。”
云上仙尊冰冷警告中,被飘带托举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他面色苍白若纸,叫了声南扶光的名字,沙哑着嗓音,气若游丝。
这一声呼唤,云天宗大师姐听见了,睫羽轻扇,柔软的丝绸一下很有情绪地将男人托举至超高的位置。
“您不用重复第二遍,因为我没在问您的意见。”
用着敬语词却跟尊敬绝不沾边,云天宗大师姐一掀道袍,在云上仙尊面露诧异时,昂首挺胸与他擦肩而过。
至宗门大门前,双目一瞪,冲完全懵逼的守门弟子呵斥:“开门!我看今日谁敢拦我!”
早早听闻,扶光大师姐在西岸一番闯荡,将大日矿山搅得人仰马翻,尚可全身而退……
今日见其本尊,威风果然更甚从前!
守门弟子吓得屁滚尿流,第八百次诅咒今日放他排班守门师兄,哭丧着脸打开云天宗大门,迎入云天宗大师姐,以及……
算得上被她公主抱抱回宗门的陌生男人。
台阶上,大师姐拂袖而去。
台阶下,是半回身望来的云上仙尊,往日高高在上的仙尊大人如今不语一言,一瞬后,垂下长长睫羽,敛去眼中神绪。
好像变了一个人。
但,大概是错觉吧?
看门弟子不禁默默叹息:若非知晓仙尊绝非世俗繁琐轻易可扰,几乎就要将此一瞬,误解成阴鸷失神……噫,怪哉,怪哉!

第46章 云上仙尊:纯纯不速之客
南扶光怀抱重伤陌生凡尘男子, 正面顶撞云上仙尊,一脚踹开宗门光荣归来的事迹被翻译成了很多个版本在云天宗迅速传播开来。
最离谱的那个版本是南扶光对着宴几安拔了剑,剑气伤了云上仙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也伤了他的心。
第一时间带来这个版本故事的是桃桃。
桃桃扒在榻子边观察了躺在上面的陌生男人半天, 如果屁股后面长了尾巴, 这会儿那尾巴都摇成螺旋桨了。
一辈子没离开过云天宗也没见过几个凡人的小姑娘此时被打开了格局, 她说话比较直接,眨巴下眼道:“大师姐,我本以为你在弥湿之地受苦受难,没想到你偷偷吃的那么好。”
南扶光被她说得都心虚, 虽然事实上她一口没偷吃也没乱吃。
叉着腰呵斥桃桃不要讲得他们修士如同吃人的妖怪时, 云天宗大师兄作为第二位访客姗姗来迟。
无幽倒是对南扶光带回来的人长什么样没多大兴趣, 他很有规矩地站在桃花岭洞府外甚至未越过禁制,见南扶光第一句是问:“你与仙尊解除道侣结契了?”
南扶光想了想, 没问他听到的是哪个版本的狗血八卦, 只是含蓄道:“尚未。”
不是“放屁”而是“尚未”。
无幽闻言也是思考了一番, 最后评价了句“胆子挺大”,留下满脑袋问号的南扶光,拂袖而去。
直到他离开南扶光也没弄明白他来做什么的。
谢允星作为第三人,在无幽之后姗姗来迟,当时已是日落西山, 按照流言蜚语的发展速度,南扶光丝毫不怀疑现在在谢允星的认知中, 她和杀猪匠的私生子怕不是已经会打酱油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都带回来了, 她总不能又把他扔出去。
介于云天宗二师姐道德感极强偶尔还喜欢唠叨,南扶光做好了被她谴责的准备,没想到她一脚踏入洞府, 刚说了个“你”字,便陷入了沉默。
这份沉默来得有点突兀,南扶光不得不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
身后是清醒版的杀猪匠,坐在榻子上。
杀猪匠醒来后就抱怨身上的衣服很黏,南扶光一边骂他事多一边只能协助他脱了,于是此时此刻只见男人赤着上身,浑身的肌肉线条在夕阳余晖中高低起伏,显得精雕细琢,非常具有存在感。
……胸口的那洞也很有存在感,颇有古老氏族防风氏其人匈有窍那个架势。
听见洞府外有人说话的声音,杀猪匠转过头来,与谢允星对视的第一眼便成功彻底闭了云天宗二师姐的麦,现在又转头用眼神问南扶光,这次又是谁?
谢允星道德感比较强,缺点就是因此不太会撒谎,所以在第四次目光扫过榻边男人侧脸清晰的下颌线、宽阔的肩以及凸起的锁骨时,她没能理直气壮地问出南扶光搞出那么多事是疯了还是鬼迷心窍……
她只能东拉西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顺便问了南扶光到底为何在大日矿山耽误这般许久。
南扶光想了想,从收到了一封来自凡尘人书生的匿名信说起。
信中说沙陀裂空树枯萎只与一只神秘的怪物啃食而非《沙陀裂空树》描述的那般与真龙神凤有关,起先她以为是胡扯,直到她在大日矿山几番扑腾,见到了信中描述的那只怪物。
那只怪物的眼泪是黑裂空矿石。
怪物被释放了,能力诡异且不可控,见之人陷入疯狂。
为了平息怪物不让方圆几百里的人们都被它踩成肉饼,南扶光被迫死去活来地遵循大日矿山的规则,期间听了另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修仙入道者曾经与被神明领导的凡人爆发了一场战争,他们各自盘踞不净海东岸与西岸。
在战争中沙陀裂空树曾经一度枯萎,两方趋于平衡,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神明率先离开了。
双方讲和,修士一方以引渡神明座下曾经负责记录世间一切的言官去往东岸为由,将言官杀死在了引渡的那艘船上。
至此,言官死去,曾经的战争事实被直接掩埋,人们忘记了这一段历史。
谢允星听完,沉默片刻,委婉地说这一个故事听上去有些反动,修士好像是彻彻底底的大反派。
南扶光:“……”
现在能说什么?
南扶光:“大概是因为写故事的人天生反骨仔,见到修士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谢允星问:“谁?”
南扶光回头看向两人身后那榻子上坐着的男人,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大概是早就在卖猪肉的职业生涯里习惯了,他坦然回视两位女修的目光,平静地说:“饿了。”
南扶光:“……”
谢允星:“……”
因为现在人人视桃花岭为马蜂窝,更没哪个敢给南扶光以及其带回来的蜂王送吃的,谢允星好心带来了晚膳,一些果子和不知道上哪整来的烤地瓜。
身为修士南扶光总是饿得慢,实在不行打坐调息也能撑十天半个月,刚想拒绝,那边杀猪匠坦然接受了食物,用沙哑的嗓音道谢。
南扶光惊悚地看着谢允星突兀缩回递出食物的手指,然后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南扶光:“……”
现在又能说什么?
南扶光:“没事的,他不随便咬人。”
那边杀猪匠仿佛耳聋没听见她在说什么,接过食物后非常自然的将之一分为二,那些从后山采摘有恢复体力与修补受损识海功效的鲜果都被他推给了南扶光,他自己则留下了烤地瓜。
这人对食物有明确的喜好,在这方面也是一点没想着客气……
像条护食的蠢狗。
南扶光一边腹诽一边抓起果子,捏个清水咒随便冲了冲塞进嘴巴里,嚼了两下,她嘲笑杀猪匠:“住着我的洞府,枕着我的枕头,创造我的流言蜚语,食物还要先挑……”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杀猪匠看过来。
确实不喜欢。
黏糊糊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没说过。我猜的。”
言简意赅的回答。杀猪匠收回了目光,低头撕开一层红薯皮,热气腾腾白雾升腾而起。
云天宗大师姐找茬失败,三言两语便被说得哑口无言,蹲坐在榻子旁,放空。
谢允星坐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甚至没有太多的眼神交流,但是等南扶光又随便抓起一颗果子递到嘴边,榻边的男人头也不抬地提醒她那是生的,南扶光“噢”了声立刻叛逆地一口咬下去,然后被酸得脸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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