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优雅杀猪by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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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突然伸手从自己的辣椒小炒肉里拎起一片胡萝卜,递到了壮壮嘴边。
小猪崽子被他突然的伸手吓得四肢蹄子都蹦离了桌面,毫不犹豫给了谢晦的手指一口,在后者惊天动地的呼痛声中,壮壮连滚带爬地滚进了杀猪匠怀里!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
“别喊了!”
南扶光蹙眉,抓过他高举的一指禅看了眼,就整整齐齐一排牙印有点破皮,放心下来,扔开他的手,骂道,“你怎么想的,喂猪吃猪肉?脑残吗?还好意思在这喊?”
谢晦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嗷嗷地就哭上了,骂出生不足半天的小猪不知好歹,又臭又脏,粗鲁下贱——
且越骂越起劲。
南扶光起先还忍着,忍到后面忍无可忍,转头让杀猪匠捂住壮壮耳朵。
南扶光:“是恶评。小孩子不要听。”
杀猪匠:“……”
“眼睛也捂上吧。”南扶光站起来绕过桌子,“接下来的画面也是儿童不宜。”
南扶光松着手上的筋骨,迈着狰狞的步伐伸手向谢晦,小胖子一个筑基期哪里是金丹期对手,瞬间被吓得蹦起来,大喊救命。
杀猪匠试图当和事佬,摆摆手息事宁人道:“要不算了罢?”
这一开口,直接让谢晦把战火对准了他——
惹不起金丹期他还惹不起五灵根凡人吗?
“你别说话,你这个凡人!昨天你测出五灵根的全宗门上下都知道了,你也觉得很丢脸吧?都不知道南扶光看上你什么,为了你成日顶撞云上仙尊,还拒绝云上仙尊!就因为你会花言巧语么,知道自己五灵根双修道侣无望后送了这出粗痞下贱生物来做不值钱的礼物,倒是符合你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南扶光,他们都笑你,偏偏你最好笑!你得老年痴呆了吗,竟然真的中意个杀猪匠!”
“他身上都臭死啦!”
“你不知道大家都私底下议论你,说你自甘堕落,又不是没吃过好的,堂堂一个金丹期修士成天与凡人杀猪的同吃同住,好好的桃花岭和猪圈没什么区别!”
“这凡人送礼讨你欢心都这般上不得台面,就你当宝!”
他嗷嗷骂完,没等来得及看杀猪匠被骂之后如何羞愧,也没来得及看南扶光被他骂哭,只是忽然就意识到周围安静下来——
南扶光好像没来抓他了。
微微一愣转过头,就看见一步之外,云天宗大师姐面色彻底冷了下来,用拇指顶开了腰间佩戴青光剑——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剑的。
当所有人看见银光一闪,剑已回鞘。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南扶光与谢晦中间的餐桌被整整齐齐剑气一分为二,与此同时飘落在地的,还有谢晦的裤腰带。
小胖子愣了愣,随后涨红脸尖叫一声蹲下提起掉落的裤子,面红耳赤剑,整个人被南扶光拎起来,抖了抖。
“道歉。”
云天宗大师姐的声音里仿若掺着千年寒冰。
“说对不起,向我的人,还有我的猪。”
第70章 开明兽
南扶光是真的生气, 气得浑身发抖,就好像凌晨还在扬言要把杀猪匠连人带着他的猪一块儿扔赤日峰悬崖下的人不是她一样。
“口口声声说我的猪脏,看不见是我揣手上给它抱进来的?”
南扶光踢了一脚被一剑剁成两半的木桌,“这瘸腿桌子你们平日坐么?它吃东西连一滴米汤都没溅出来, 方才凑那么近, 你没看见?眼瞎了?”
原本靠着三条腿勉强站住的木桌被她这一脚踹得“轰隆”一声倒地, 膳食堂内人均被吓得脖子一缩。
云天宗大师姐扫视一圈众人,那锐利目光更是让他们想拔腿就跑。
“骂猪还是借着猪骂人,自己心里清楚,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南扶光大杀四方杀得所有人不敢抬头时, 被她挡在身后的杀猪匠长臂一伸从桌上把壮壮捞下来, 小猪崽子立刻像鸵鸟一头猛扎进他怀里。
相比起可能不太听得懂人话的壮壮, 被骂“身上很臭”“粗痞下贱”的男人唉声叹气,从头到尾脸上不过挂着很常见的无可奈何——
很像那日他站在屋檐下看着地痞流氓砸他的猪肉摊。
生气的好像只有南扶光。
手还握在剑柄上, 剑随时就要再出鞘,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晦, 漆黑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往日她跟药阁众人总是呛得有来有回,闹得鸡飞狗跳也是常态,但看在谢晦是谢允星的弟弟的份儿上,吵得再狠她也就是当场散了就算了,任凭这小子上蹿下跳, 总不至于同他真的计较。
然而今日不同。
此时任由谢晦如何哭闹,她就俩字:道歉。
谢晦自然不干。
就差一屁股赖在地上打起滚, 他拽着裤腰带大喊“那你的猪要我呢”“你脱我裤子又怎么算”, 南扶光不理他,他自顾自闹得面红耳赤——
孩童的嗓门嘹亮尖锐且仿佛有使不完的的牛劲,南扶光被他吵得头疼, 眉头紧紧蹙着,恨不得干脆真的给他一剑。
这时候,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座山自云天宗大师姐身后拔地而起,男人微微弯下腰,自她肩膀后探出个脑袋:“小孩,你就道个歉,如何?我是无所谓,只是你别再惹她生气。”
他语气听上去倒是有商有量。
好脾气到南扶光想骂他软骨头那么好态度有什么用啊换来的便是穿开裆裤的都敢骑到你头上。
动手把与自己同排的脑袋推回去她刚起了个“你给我闭嘴”的话头,还没来得及再骂两句,刚才还哭喊个不停的谢晦忽然安静下来——
他啜泣着,“哦”了声,憋红了脸,身体“啪”一下猛地弯折成了额头碰到膝盖的程度,磕磕巴巴哭着道:“好吧!对不起!”
南扶光:“?”
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化作了完完全全的迷茫。
她重重扭过头,瞪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侧颜——
后者正懒洋洋与谢晦道没关系。
画面一度和谐到南扶光想上大殿烧柱清香啼血怒问三清祖师爷,这世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都目睹了云天宗大师姐站在剑崖书院门口骂上一刻还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杀猪匠,主要内容是下次再随便跟人服软就趁早滚下山。
杀猪匠被骂得语塞,心想壮壮都从他胸腔里爬出来了,那黑洞也在愈合,他本来就该下山的。
然而最后他只是摸着鼻尖喃喃:“道歉的不是他吗,怎么成了我服软?”
南扶光拔高声音怒吼:“他给你道歉?我给你道别吧!出门右拐不送,您一路走好!”
杀猪匠:“……”
男人果然不再说话,阳光下他站在那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低着头,侧耳听只到他胸前那么高的少女训话,等她骂累了正巧远处一声撞钟声响,是早课即将开始。
很是松了一口气般,他伸出一只手至南扶光面前:“好了,仙子姐姐,消消气,且上课去罢。”
南扶光扫了眼眼皮子底下的大手:“伸手做什么?讨打怎么不早点讨,现在有点赶时间。”
杀猪匠沉默了下,而后原本向上的掌心顺势一翻,摸了把趴在南扶光怀里拼命摇尾巴的壮壮。
南扶光侧身躲开他的手,怒道:“不给你。”
“嗯?怎么就不给我了?”
挑起眉,男人很是茫然。
“跟你学一身软骨头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只是一只猪。”杀猪匠语气温和,试图跟她解释道,“多活几年就算猪生赢家了,恐怕并不需要有什么大出息……”
南扶光不理他,并在他话讲一半的时候已经果断转身,土匪气质很重地抱着怀里的小猪仔往书院里冲——
壮壮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伴随着她三步并两步的上台阶的跳跃幅度下巴一颠一癫,然后被南扶光“啪”地一下拍在屁股上,
南扶光:“来,和你的软骨头叔叔说永别。”
壮壮卷成西瓜藤的尾巴甩了甩,打了个响鼻。
几日未光临书院,南扶光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宗门大师姐合该日理万机。
从坐下并把怀里的壮壮塞给无幽托管开始,她的头就没机会抬起来过,以至于下手座整整齐齐的早课堂上少了个人,她也没发现。
桃桃是在誊抄那本《内证观察典》时被叫出剑崖书院的。
来传话的师兄身着符修道袍,是谢从座下弟子,笑眯眯很客气地招呼桃桃说找她有事,桃桃上下打量这见过几次但点头之交都称不上的师兄,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能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详的预感让她几乎扭头就跑。
也就是犹豫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被带到了“南扶光怒沉恶龙百宝箱”事件后发誓再也不会来的陶亭。
花朵绚烂极致开放的桃花树下,一身玄水道袍、长发随意松弛挽起的云上仙尊坐于棋盘后,仙容清雅矜贵,举手投足无需言语,天生具备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他半瞌着眼,手执一枚黑子,未落。
一节洁白的皓腕露于滑落的宽松道袍外,这执剑之手违背常理地白皙修长,当他问桃桃“早上在膳食堂发生了什么事时”,桃桃沉默了下,默默地在前面的赞美中加了一段描述:拧断我的脖子想必绰绰有余。
桃桃提心吊胆地将早上的事复述一遍,尽量没漏掉细节,也尽量遣词委婉。
但无论她怎么做掩饰都跳不过“杀猪匠和他送给日日大师姐的猪”这么核心的词汇。
故云上仙尊皱起眉时,她的心跟着跳了跳。
那枚黑色的棋子被随手掷回棋盒中,“啪”地一声轻响,桃桃腿抖了抖,很想拔腿就跑。
“猪?”
“是。”
“那杀猪匠如何想的,送日日那般粗俗肮脏的凡尘间动物?”
这话怎么说呢?桃桃掰着手指:“好、好像听他们说,是他昨日看日日大师姐情绪低落,于是不知道从哪弄来那只小猪……”
脏倒是不脏。
撇开哪哪都不如常规女修们钟爱的那些珍惜灵兽,倒也勉强还算可爱。
“大家也是没见过这种低等动物,今晨日日大师姐将它抱来时,大家都吓了一跳呢……嗯。”桃桃沉吟,“近些日子事故频发,大师姐劳累疲惫,养小动物开解心情倒也是能理解,但身位云天宗大师姐,金丹期女剑修,也确实是至少得一只稀有灵兽才配得上她。”
宴几安看过来,星眸微沉,不见喜怒。
桃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
“她这些日子,是与凡尘界走的太近。”
“或许吧,大师姐只是心善,不忍那杀猪匠病死罢了。”桃桃眨巴着眼,很老实地缓缓道,“谢晦骂她自甘堕落,与凡人与猪同吃同住,她看上去还是很难过的。”
“谢晦又同她吵架了?”
“主要是还是因为那只猪。”桃桃说,“我们都觉得它配不上日日大师姐的身份。”
“是配不上。”
哪有女修养猪的呢?
自荒古开天辟地,沙陀裂空树拔地而起,从未有过。
“但大师姐自己看着是喜欢的。”
“她喜欢那只猪?”
“确实是喜欢,抱着用了早膳后来又抱着去剑崖书院了哩!”桃桃挠挠头,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困惑中,仿如自言自语地嘟囔,“或许是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小动物罢,以前日日大师姐也很喜欢偷偷来赤雪峰捉兔子玩,只是始终没有带任何一只回去桃花岭罢了。”
宴几安闻言,陷入沉默。
而后一挥衣袖,他打发走了桃桃,后者一步三回头,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以上这番对话有什么远大的意义。
当晚,云上仙尊降临净潭,将那件曾经被南扶光扔进净潭的诛邪辟火衣捞出来了。
——他也只捞了那一件羽衣。
听闻此消息,大家很茫然,南扶光也很茫然,怎么的,沙陀裂空树的污染最终不幸蔓延到了云上仙尊床头,放大其内心邪恶本性,使龙族本性更上一层楼,午夜梦回回忆起宝库里曾经失去的一切让他彻夜难眠?
那怎么不顺手多捞些上来,这区区一件神兵防具,有什么值得他云上仙尊特地跑一趟?
净潭里的好东西多的是呢!
云天宗大师姐:“吐出来的东西还有吃回去的道理?”
众人:“……”
严格来说,最开始便也不是仙尊他老人家自愿吐出来的吧?
反常地捞完诛邪辟火羽衣后,云上仙尊消失了三日。
倒也不是完全消失,他第一日傍晚时分便用双面镜通知了南扶光,道他此番去往昆仑山脉,不日便归。
南扶光很是惊讶这老古董也知道使那用起双面镜,从前他都是用灵气凝结鸟雀千里跨海传简单口讯。
“如今修仙界指望着您。”南扶光含蓄道,“莫再与西王母族群打架。”
清楚地看见双面镜那边,云上仙尊原本沉寂的双眸亮了亮,他似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嗯”了声,挂断了双面镜。
留下双面镜这边的南扶光一脑门问号。
第二日宴几安连过来的通讯时间持续很短,看背景似已经到达昆仑山脉,奈何他本人果然是在昆仑山脉黑名单上的,此刻憋屈地蜷缩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他说一切顺利。
南扶光“噢”了声,莫名其妙他干什么去了怎么就一切顺利。
第三日,宴几安看似有些疲惫,但心情大约是好的,他精准地通知南扶光,晚膳前归。
挂了双面镜,一只手捧着脸一只手捏壮壮手感良好的猪鼻子顺道发呆的云天宗大师姐百思不得其解仙尊大人这是作甚,连续三日,事无巨细报备是为哪般?
“记性真差。”
身后笼罩下来的阴影将她盖住,她微微侧身,看着杀猪匠从她脚边把壮壮抱走。
“任谁被人用剑指着喉咙骂出门不报备,都会狠狠长这个记性的。”
男人语气淡然。
“……”
南扶光想了想,终于想起是那日她同宴几安吵架数他罪证,归来不报害她在同门眼中威信受损便是首当其冲列举出来的第一条。
“哦,这个。”
“亡羊补牢。”杀猪匠评价。
南扶光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实则觉得他说的完全有道理。
残阳落地前,彩色云霞覆盖整座云天宗,宗门弟子纷纷站在山头欣赏难得落日粉霞,云上仙尊如约而至归来。
彼时坐在一对师妹中间,南扶光正试图把壮壮从谢允星的手里抢回来。
熟悉的剑铃声”叮当”轻响,她松开揪着猪蹄子的手回过头,便见云上仙尊翩然落下。
“日日。”
人群之中,宴几安旁若无人唤她小名,而后弯下腰,抖落了下道袍衣袖,袖里乾坤倒置,禁制开启,一头毛茸茸、圆滚滚的灵兽滚落在地。
类虎斑纹,九尾九首,尾如长鞭,各首形态不一,皆有似人面却独眼,东向立昆仑上。
荒古时期西王母座驾,一跃可神行千里,啸辟邪,擅治水。
是开明兽也。
伴随着荒古至今时间洪流,开明兽逐渐数量稀少至无比珍贵,现如今成为修仙入道人士莫说将之当作坐骑,得到一只当作灵兽怕不是要原地转行修御兽术,吹嘘到进棺材躺平咽气的前一刻。
这稀罕生物——
宴几安不知道上哪弄了只来。
更叫人惊讶的是,这只开明兽是更罕见的白色底毛幼兽,纵使假以时日要长至山高扶摇之姿,此刻只有宽大的爪子与短粗的腿,如同漏了陷的芝麻馅元宵,落地滚一圈甩甩脑袋,憨态可掬。
待它站稳,宴几安便半蹲下,挽袖,从后将它往南扶光的方向推了推。
就像这一次。
早晨, 打发走了桃桃他又在桃花树下坐了很久,说是在认真思考也并没有,更多的是单纯的放空,心思简单而直白——
他真的很烦那个杀猪的。
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放平日里他根本余光都不会给予的普通凡人,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周围。
而且还存在感很强。
像只凭空飞来的蜉蝣, 人们常会因它是带翅膀会飞的昆虫类而感到恶心, 却又觉得如果针对它要拿起扫帚赶走也很没必要,毕竟本身毫无威慑力……
且生命短暂。
就像那个杀猪匠。
宴几安陷入矛盾中,直到余光瞥见有一瓣桃花飘落落在了棋盒里白色的棋子,莫名的, 那淡粉色花瓣陪着白色棋子有一种叫人赏心悦目的愉悦感。
看似毫无关联的, 宴几安想起了小时候南扶光学习御剑飞行, 说实话木火水三灵根的她并不是什么剑修的好苗子,当她一次又一次地从非本命剑的瑶光剑上滚到泥潭里, 他总是不辞辛苦地弯腰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拎着她的腰带把她拎起来, 施展清洁术法——
只需要弹指一瞬, 她就会变得干干净净、无比崭新。
那时候,南扶光开心地拽着他的衣袖,让他俯身,再操着稚嫩又欢欣的语气在他耳边道:谢谢师父!
脏了弄干净就行。
这一次他也可以这样做。
掌心一翻,云上仙尊的手中出现订阅后就基本没翻阅过的《三界包打听》, 就像双面镜一样这种东西对他这种几乎算拥有两世记忆的老人家来说过于的违和,他花了一点时间弄清楚应该怎么在流动板块发动态——
于是在这一天, 《三界包打听》的流动版, 一名取名为“有事想请教”的新人发了个帖子,问:【任意选择就会实现的话,年轻女修会喜欢什么样的灵兽?】
底下的回答五花八门, 包括“拥有八块腹肌的男剑修”这种离谱的话,但也有正经回答的,正经回答中热度最高的是——
「当然是开明兽,九个脑袋九条尾巴,小时候毛茸茸的像脑袋多的小猫咪,长大了那——么——大一只很有安全感!
啊啊啊啊沙陀裂空树复苏后请仙盟第一时间开始发展生命延续研究吧!
以前人手一只的好灵兽现在都快濒危了!
快来救救小猫咪!」
开明兽,栖息于昆仑山脉,曾经是西王母部族的座驾,后因其本身成年后攻击性强,性格乖戾,难以自然繁殖,成为濒危物种。
但“濒危”不是“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宴几安后来跑去净潭,捞出了西王母部族至宝之一诛邪辟火羽衣,然后带着这件当初他费了一些心思甚至付出一些生命代价才弄来的宝贝,回了一趟昆仑。
一切顺利。
西王母部族虽与他交恶,但他还是成功带回了一只开明兽幼崽。
而且是白化的珍贵变异品种,在“珍贵的开明兽”这六个字前,成功加上了“无比”二字作为前缀。
小心翼翼将幼崽收入袖中,再拿出双面镜与南扶光通话,通知她,他晚膳前会回归云天宗。
宴几安想不到一点南扶光会不喜欢这只开明兽的理由。
记忆中那欢欣的“谢谢师父”在脑海中又响起,云上仙尊不拘言笑的唇角有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放松。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于黄昏扶桑西落前,云上仙尊前所未有守时回到了云天宗,并且在一大堆云天宗弟子炯炯有神的注视中掏出那只异色开明兽,推着它的屁股往南扶光那边送。
但开明兽幼崽完美继承物种性格缺陷,很不喜生人。
它屈于淫威于宴几安的袖子里蹲了几个时辰那完完全全就是食物链顺序造成的结果,而它是在昆仑出生的,看过各式各样长着八个脑袋三尺獠牙削铁如泥利爪奇形怪状的生物……
所以南扶光算什么东西?
于是在被推向南扶光的第一时间,它九个脑袋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然后撇开了自己的脑袋,硬生生一屁股坐在地上。
南扶光“啊”了声,看着那用屁股冲着自己的老虎崽子,茫然地问宴几安这是做什么?
宴几安不回答,闷葫芦似的,低着头去看那只千辛万苦带回来开明兽,见它不肯到南扶光那边去,用脚尖提示性地轻轻踢了踢它的其中一条尾巴。
有本事你踩死我吧。
琥珀色的眸中闪烁着拒不合作,开明兽的屁股就像是跟地面黏在一起了,死活不肯动。
南扶光:“?”
宴几安:“……”
从拿到开明兽幼崽开始一直比较不错的心情变成灰色,宴几安有点儿烦。
南扶光与宴几安相对沉默,中间结结实实坐着只开明兽幼崽做分界线。
聚集在一起看晚霞现在在看比晚霞好看一万倍热闹的云天宗众弟子“哗”一下议论纷纷——
“开明兽!”
“居然是开明兽!我天啊,我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活着的开明兽!”
“……仙尊送给大师姐的?”
“剑修送给另一名剑修一只开明兽?好好好,杀猪用屠龙刀,接下来该整个三界六道修御兽的道友来抵制云天宗了……”
窃窃私语中。
“等下噢,是我《古生物地理志》打开的方式不对?开明兽不是栖息于昆仑山脉?昆仑山脉不是与我云天宗交恶?”
“……”
“西王母部落怎么可能把这珍惜白化开明□□给仙尊呐?”
“……”
“我的个三清祖师爷道德天尊,仙尊他老人家难不成又——”
“嘘。”
“去抢——”
“嘘!嘘!别说!”
越发热烈的讨论声中,一名平日里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不记名年轻女符修突然起了一些事,比如之前“云上仙尊净潭取诛邪辟火羽衣”的传闻,她一拍脑袋:“啊!不是抢呀!仙尊之前不是上净潭特地取了那神兵防具,就是为了上昆仑山换这个吧?”
人群安静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
“是啊是啊!”
“原来是为这个——”
“仙尊有心了!”
“……也不得不有心吧,前些天可是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事,扶光大师姐被伤透了心亲口说要解除道侣结契,仙尊看着是不愿意解除的,这不得找补?”
谢晦藏在人群后面,转头问身边从刚才开始就安静得异常的鹿桑:“不对啊,小师妹,当年云上仙尊为取诛邪辟火羽衣,被西王母部落打成重伤,不是你救了他一命么……怎么,这诛邪辟火羽衣倒成了他拿去给南扶光献宝的跳板了?!”
站在一处山石阴影下,从方才就变得有些复杂的目光隔着人头攒动,又扫一眼站在光明下的师姐与师尊,鹿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是师父或许在给师姐赔礼道歉呢——
他虽然默不作声,但看来骨子里确实是不愿意与师姐解除结契的。
此时,一旁的谢晦并不知道小师妹在想什么,只当她哑巴了或者没反应过来其中缘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怎么,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没想明白么,这开明兽该给你的!凭什么给南扶光呀,她有什么贡献值得这好东西!南扶光都有猪了!她就合适养猪!”
“……别说了,谢小师兄。”
鹿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疲惫,亦难掩失落。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
“往事休要再提,救了师父一命的只是前世的我……今世要把开明兽赠予谁,自然都是师父自己可以决定的。”
“……”
谢晦不服气地响亮骂了声“随便你”,臭着脸,闭上嘴。
站在人群中央的谢允星倒是把鹿桑与自家蠢弟弟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在心中给谢晦记下一顿打,她拼命挤开人群,挤到南扶光身边。
用手肘怼了怼身边呆若木鸡的云天宗今日份八卦最佳女主角:“问个问题,你和仙尊……和好了?”
这话未免过于荒谬。
南扶光视线终于从那开明兽那圆滚滚、毛茸茸的屁股上收回来,瞥了她一眼,唇角抽了抽,意思是怎么可能?
“所以这就是在讨好你,以及同你赔罪吧?”
“谁知道。”
“你怎么想的?”
谢允星叹息着蹙眉,问,“你不会就像当年瑶光剑被碎一样,自认为这样就够了然后收下礼物之后开开心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啊?”
谢允星抬起手拍了她胳膊一下,示意她快回答,别装傻。
“他差点要我命。”南扶光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傻逼。”
这事儿早就谈好价格了,一命抵一命。
宴几安有时候听不懂人话但他记性不差,所以他应该知道,就算把整座昆仑山脉搬来也没用。
………………而且什么叫“就像当年瑶光剑被碎一样开开心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前两天她还在为这件事翻旧账呢,一点没忘!
云天宗大师姐在心里嘀咕,与此同时又忍不住瞥宴几安,那日她剑封他的喉头,是不是动了怒,剑气中是否有杀意,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之后他们的相处一直就有点尴尬的。
有事说事,点到为止,尽量有外人在场以免冷场尴尬。
今日这是?
南扶光百思不得其解。
而现场最先搞清楚状况并付出行动的,居然是壮壮。
它先是也有些茫然那个奇形怪状的毛茸茸小畜生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就凭空而降被那只讨厌的龙塞袖子里带回来了,随后意识到这小畜生是龙塞给南扶光的礼物……
可是桃花岭有它了。
一山不容二虎。
再多一个毛茸茸小畜生,桃花岭从此就不是只有它一个小宝贝,新来的甚至可能会跟它抢饭吃……
这谁能忍?!
在任何人开口前壮壮发出了凄惨的猪鸣!
猝不及防地,它开始不停的在谢允星怀里蛄蛹,扭动,翻滚,直到云天宗二师姐“呀”了声再也摁不住它又圆又滑还很沉的身躯,任由它“呲溜”一下从她怀中挤出来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