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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by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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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扶光敷衍地点点头,转移开目光,这时候看到一群蓬莱岛的弟子前来蹭饭,她双眼一亮,揪着身边杀猪的凑过去——
后者无可奈何般顺手将那珍珠的糖果塞进腰间挂着的普通乾坤袋(南扶光给的)中,他尝过了,葡萄果汁味的。
南扶光把他的手从乾坤袋里拔出来,硬塞给一名蓬莱岛的年轻女医仙。
小医仙初出蓬莱岛,平日里莫提这般抱住英俊男人的手,就是用膳时坐得近一些都是没有的,她一张脸飞红得似要滴血。
还是男人先开口问:“请问?”
他倒是没把手立刻抽开。
还是那副压根不在意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的样子,他微微侧脸望着南扶光,只是想搞清楚她又在做什么。
“把脉啊。”南扶光理所当然,“你最近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吃饭也吃得不多。”
她话语落下,包括被迫接受男人的胳膊的小医仙在内,她也不害羞了,与周围的一众同门捂唇笑了起来。
南扶光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
倒是男人一脸无奈地缩回手:“可能是想提醒你他们不管家养宠物吃饭胃口问题,那是另外的价钱。”
南扶光面无表情冲他扬起手。
这时候小医仙才勉强收了笑,再开口说话时温温柔柔:“扶光仙子有何疑难杂症可以去内间请教我们岛主呢……上一次对您的病情束手无策总叫他老人家挂怀,觉得是欠您了一条命。”
南扶光一听,囧着脸心想哪有那么严重,但还是千恩万谢,一边拖着看上去不太情愿的男人往里间去。
诸葛云因为地位特殊所以走到哪都备受尊敬,于渊海宗有一间独立的问诊空间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房门被敲响,上了年纪的医修从内挥手,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时候,站在外面的两个人还在很投入的吵架。
“我没事。”
“这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今早的那碗豆浆你倒了一半给壮壮你以为我没看见吗?那么小的一头猪都比你吃的多,你告诉我你没事?再说一遍,小动物要死的前兆就是它们开始不吃饭了。”
“我不是小动物。”
“是的。你比小动物都不如。”
“冬天到了人的食欲是会下降的。”
“少放屁了,熊都知道要吃饱去冬眠才能不死。”
“我不需要什么医修。”
“那不是‘什么医修‘,那是诸葛云……我的个三清祖师爷在上求求你闭上嘴吧,要不是仙子姐姐我你这辈子连蓬莱岛的‘蓬‘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争吵的声音在门开的一瞬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什么人有些沉重且踉跄的迈过门槛的声音,大概是因为被人推了一把或者踹了一脚——
男人进入地龙烧的很旺的室内时,下意识地被热的蹙眉又很快放松,他挑起眉打量周围的一切,同时南扶光走道他身边,抬手掐了他背上的肌肉一把。
比石头还硬,这样的人怎么如此中看不中用啊。
云天宗大师姐迅速打量了一圈厢房内的构造,目光在诸葛云身后禁闭的又一扇房门上好奇地扫了一眼,在意识到现在不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就迅速把目光收了回来。
她俯首作揖,礼貌地与蓬莱岛岛主问候,嘘寒问暖的寒暄之后她表示她已无大碍,今日来是想替朋友问诊。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便滑到了身边人的身上,厢房里其实光线昏暗,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双眸依旧明亮。
因为不确定蓬莱岛岛主会不会因为不愿意给凡人看病大发雷霆把他们赶走——在诸葛云这吃了闭门羹传出去等同于得罪三界六道所有的医修——她才是真的完蛋了——所以此时此刻云天宗大师姐有些紧张,她吞咽了口唾液,慢吞吞将一缕柔软的发别至耳后。
深呼吸一口气,她才开始讲身边凡人的情况,讲到在演武场被巨石砸到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多沮丧。
甚至有点可怜巴巴。
诸葛云捋着发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却在离开云天宗的那一天起就做了一大堆在外人看来完全是骇人听闻的事,也完成了许多成就……
与那日奄奄一息地卷在被窝里生死难料不同。
也与外面传闻的腥风血雨不同。
她的脚不自觉地在厚重的兽皮地毯上摩擦,打转。
“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内伤需要一些静养……”
“你别说话了吧,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看清楚了砸着你的石头是宴几安弄的,跟我毫无关系,我就不管你。
否则你就别说话。”
“哎,那我哪里看得清——”
“你这个人真的完全不知道好歹,内伤有时候也很严重的,说不定你现在胸腔里打开血就会直接‘哗啦‘一声涌出来……”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说急眼了……嗯?你哭了?”
“没有——手拿开。”
外面伴随着南扶光声音落下,好像有一阵拉扯的动静,而此时从诸葛云身后紧闭的房门内有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传来,“砰”地一声特别突兀。
房内一下子安静了,男人定格在弯腰两只手用虎口掐着少女剑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的动作一顿,与她双双转过头去。
此时,蓬莱岛岛主笑眯眯地道:“这位小哥受的恐怕不是内伤吧?”
南扶光“啊”了声注意力迅速转移。
男人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去眼中大部分流光情绪,半晌,他放开了南扶光,略微偏过头,意味不明地扫了那老头医修一眼。
南扶光微微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一次,男人换上了很淡的语气道:“我说了,我没事。你们修士看不好凡人的毛病,算了吧。”
说完,南扶光就一脸懵逼地被他拉出了那温暖的厢房。
理所当然地被云天宗大师姐臭骂一顿,最后她从骂他活腻了开始数落他阴晴不定,偏执狂,控制欲高的像个变态。
男人照单全收。
等她骂累了他道要去茅厕,很快就会回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转身朝外走去。
渊海宗家大业大,出了晚宴的厢房回廊九转曲折,重门一道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何时又飘起鹅毛大雪。
男人抬脚往前走,只穿过一个院落又三道重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疾步靠近的脚步声,他头也未回继续往前走,直到被人从后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推搡到了墙上。
背后重重磕在墙上,他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诧异。
相反他甚至相当配合,在止血草的气息侵入鼻腔时,他懒洋洋地扫过面前横着这人缠着尚未完全包好绷带的手腕,嗤笑一声:“那老头怎么说,就没有叫你也稍微消停一会儿静养——哎?”
他一声困惑声中,宴几安已经着手将他胸口的衣物一把撕开。
露出其下缠绕的白色绷带,清晰可见有黑红的淤血散开。
这么多日,他伤口未好。
龙爪爪尖会分泌与龙涎所带特殊气味相似的毒,还有腐蚀毒性,是以无论被龙挠或则咬伤,不分活物死物伤口均难以自动愈合,死是不致死,就是很磨人。
“你——”
宴几安完好的那边手压着男人的肩膀,在看见他身上伤口以及隐约透出的龙涎气息时,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瞳眸忽然有一闪而过的金光,瞳孔微微缩聚。
男人抬手,不急不慢地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倒也不急着穿好衣服,任由胸前敞开伤口暴露。
“嗯,是我。”
他微笑了下,唇角翘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叫声‘爹‘来听听。”

第124章 你爹教你做人
脸色瞬间阴沉, 眼中闪过惊惧,宴几安再一次将面前高大的男人推回了墙上。
后者背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未等他站稳,便见那张因狰狞而扭曲的俊脸猛地逼近。
“本尊早就该猜到是你!”
他声音变急。
“大日矿山中, 与我争斗时突然消失的浑天裂空兽;九眼九尾火狐法相;尚有进出禁制"黄泉之息‘却无故失窃;日日如何得以金丹之身抵我一剑一掌;古生物研究阁, 突然又出现在日日身边、毫发无伤的浑天裂空兽;将融合兽全部捕捉阻止它们奔赴献祭的苍古巨树;前日那苍龙……一桩桩, 一件件,全都是你!”
远不止这些。
从这个人以杀猪匠的身份来到云天宗山脚下,遇见南扶光的那一日起,他所做的事, 远不止他列举的这些而已。
宴几安一边说着, 脑海中闪过方才在房间中所见——
南扶光会为眼前的男人生气、语塞甚至被气哭。
胸口一点点的伤口尚未愈合便心急火燎拉着他来找蓬莱岛岛主问诊, 她心急到,进门的时候甚至没有仔细分辨出自门后, 有他这个师父的气息存在。
当她落泪, 男人的手自然而然便伸向她, 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她没有恼怒也没有抗拒。
乖得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野猫。
额角青筋凸起,宴几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似要将面前的人磨碎撕咬,在云上仙尊脸上看到怒意盎然这种事并不常见, 而此时此刻,他确实不能自持平日那般那处事不惊的淡漠。
“你回来了——宴、歧。”
他压低声音, 一字一顿, 嗓音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背抵着身后冰冷的墙,衣领被气势汹汹地拽住,被人如此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地咀嚼过大名, 男人的唇角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看出来你真的很生气了。只是我不是很清楚你在气什么。”
握惯了杀猪刀的手掌心也有剑修一般无二的薄茧,他抬起手,息事宁人般拍拍面前云上仙尊的手背。
“从我第一次出现在轨星阁与你交手,我就没想过要瞒着……是你太蠢,这都没认出来,我记得以前我不是这么教导你的,阿麟——”
“别叫那个名字!”
徒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后者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倒真的也没继续再往下说。
停顿了下,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脸上放空了瞬间。
宴几安觉得这不是要放什么好屁的前奏。
果不其然,紧接着,他便听见男人用那一贯平淡慵懒的腔调,提出了一个更能叫他火冒三丈的话题:“你该不会是在为日日的事生气吧……?”
“别——这样——叫她的名字!”
男人笑意淡了些,心想我取的名字,你仗着记忆不全占了取这名的便宜现在还理直气壮,这不是倒反天罡么,真当老子父爱无疆?
伸手将握住自己衣领的那缠满绷带的手腕握住——
肉眼可见的面前之人因为剧烈疼痛脸上的怒意都扭曲了下。
这云上仙尊倒是硬骨头忍着一声不吭……
哪怕此时此刻他脸血色尽褪,一片煞白。
“有些事我们还是要说清楚。”
当站直了身体,杀猪匠岂止比那云上仙尊高一些许,高大的身形如山笼罩下来,声沉如水,无形的威压铺开。
“没人逼你对她刺出那一剑又接一掌;没人逼你化作原型盘踞于前世道侣上方对她怒吼;也没人逼你用金属性化作锁链锁住她肆意拖行羞辱……事到如今,她不再为你焦虑,不再担忧你负伤,甚至不再看你,均与我无关。”
他拉开他的手。
让那止血草药的气息在鼻腔下于寒风中淡去。
“阿麟,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了。哭闹也不会再是。别再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样闹个不停。”
眼前这杀猪匠嗓音始终平静。
却仿若在坦然承认身份后便有了不同的气势与存在感,轻而易举地三言两语,便足够那目中无尘埃的云上仙尊绷紧神经。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看到那双漆黑深邃、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眸子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翘起的唇边带着淡淡的嘲意。
过去的记忆模糊,但被这双眼睛高高在上地平静注视时,那种深入鬼骨髓的厌恶感,却变得立体清晰起来。
宴几安生平第一次有了崩溃与令人忍无可忍的压抑感,仿若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因此树立炸开,急躁与困惑侵袭了他。
动了动唇,他正欲说什么,正当此时——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恐,自两人身后响起。
此时此刻的南扶光是实实在在地脸发绿。
她就知道这几天宴几安安静如鸡如同一个带着九天玄雷的无尽焚天剑阵高悬于头顶,一旦掉下来就能噼里啪啦把她刺成筛子。
现在好了。
剑掉下来了。
不远处。
只见那杀猪的衣领大敞,露出大片精壮肌肉以及腹部缠的一圈绷带,数九寒天,袒胸露乳,不知廉耻。
在他面前。
道貌岸然的云上仙尊一只手还搭在他胸前,显然那撕开的破布衣服为他的杰作。
两人挨得极近,南扶光最开始看到他们,被惊得像呆头鹅以至于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时,还能看见那杀猪的面带微笑与宴几安说着什么……
后者被说红了眼。
“……”
好好好。
南扶光是真的想过一万种宴几安可能报复她的方式,但她真的没想到对方的歹毒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愧是云上仙尊——
当她还在玛卡巴卡的时候,人家已经御剑乘风,直上扶摇九天!
南扶光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起伏,目光如炬盯着那杀猪的。
“无论你脑袋里现在在想什么离谱的剧情,你最好都告诉自己那是臆想。”
男人此时仿若还没感觉到失态的严重性,慢吞吞的转过身来。
“你怎么才来?”
他语气里还有责怪。
“你这仙君师父若是方才欲对我有杀心,此时我恐怕已经驾鹤西去。”
那你倒是驾上快去。
南扶光才不愿理他搁那胡说八道,飞快扫了眼这人如同浪荡子般敞开的衣襟:“衣服穿好!”
严厉的如同浪荡子八十岁老母亲。
杀猪匠被凶得一愣,随后以一种完全没必要的优雅,慢吞吞拢上了自己的衣服。
南扶光看着他扣上胸前最后一处盘扣,语气完全没有改变:“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不远处,两名雄性生物同时陷入沉默。
在南扶光脑壳一阵突突狂跳加晕眩时,她看见那杀猪的,瞥了眼几安一眼。
“问你话!”南扶光道,“你看他做什么?”
杀猪匠开始唉声叹气,自认为沾上云上仙尊果然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前几日跌跌撞撞迈过他家门槛,撞入他的怀中的可爱少女剑修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人,凶如百岁老奶。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等着宴几安揭穿他——如方才一般数落他干过的事——然后南扶光将比现在变得更凶。
但他等了一会儿,等来的却是身边人无尽的沉默。
过了许久,宴几安才抬眼,扫了眼南扶光,不急不慢、惜字如金道:“吵架。”
南扶光:“?”
此时现场三人,唯有男人一听这话,几乎是立刻就微笑了起来。
别人或许会困惑恨他入骨的云上仙尊为何一反常态如此这般替他掩盖事实,但几乎只用瞥他一眼,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世间万般规律皆于自在变化法则中存,但唯有一条铁律不破:让一个雄性生物亲口承认另一个雄性生物是比自己强上十倍百倍千千倍的存在,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现如今,宴几安与南扶光两人,莫说道侣做不成,眼看着师徒情分都要烟消云散……若世间还能有什么让他在南扶光眼中形勉强不是负数,只能是他本身渡劫期剑修这个过硬的实力。
若今后南扶光有主动找他说话一日,大概也就是捧着某本剑谱问他“这招是什么意思”这一种可能。
连这都被比下去,他云上仙尊,当真会一无所有。
想通了这一点,此时此刻哪怕是男人都有些替他唏嘘——
要么不说天道不站在云上仙尊那边……
但凡这条龙能早一日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都有立场与资本揭穿他,届时哪怕他实力再强身份再尊贵,南扶光也不会因为“慕强”便随便扔下拉扯她长大的好师父,不管不顾转头跟他跑了。
那时候,「旧世主」又如何?他必然会陷入被动境地。
可惜,今夕何夕,君已歧路。
唇角勾起,这一次清晰的笑意浮现在男人唇边,面对云上仙尊此时酸的快冒泡的憋屈,他微微眯起眼……
很难没控制住自己不笑出声来。
“是了,吵架。”杀猪匠点点头,转向南扶光时眉眼弯弯,“我让他叫我‘爹‘,他不愿意来着。”
南扶光:“???”
你有病吧?
“我方才,在诸葛云那厢房中。”
宴几安飞快瞥了南扶光一眼,像是不确定她对此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他受如此重伤,却骗你自己无事,我看不过去。”
方才他在啊。
南扶光闻言,倒是对方才宴几安在厢房中这件事没多大反应,只觉得他整句话的逻辑完全说不通:他重伤得快死了骗我没事,快死的是他,被骗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可别告诉我一个人能在被刺穿手腕后如醍醐灌顶到这个程度——
那刺穿的是手腕,又不是大脑。
因此性情大变也不叫痛定思痛,叫被不明生物夺舍。
云天宗大师姐目光闪烁,把疑惑写在脸上,未等她发问,便被那杀猪的打断,他瞥了宴几安一眼,开口时强调:“别钻这种莫名其妙的便宜空子,并没有什么‘如此重伤‘。”
“很重。”
“你还挺看得起自己……”
杀猪匠嗤笑一声,停顿了下。
“的眼神。”
宴几安阴沉下脸,再次沉默不语。
杀猪匠随即解释自己只是在那日混乱撤离时不小心踩着了别的御兽道途修士的灵兽尾巴,那灵兽激痛之余回头给了他一爪子,区区皮外伤,可能是兽爪带毒伤口才迟迟未曾愈合,但实在无足挂齿,所以才未与她提起。
“你要不高兴我瞒着你,我现在就能道歉。”男人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南扶光:“?”
南扶光:“……”
宴几安觉得他的道歉并不是真的在跟南扶光道歉——
近在咫尺,那张一本正经的侧脸明晃晃地写着:来看你爹教你做人。

第125章 不可以
南扶光是听够了他们两在一唱一和的打哑谜叠加胡说八道, 她沉默了下,瞥了那杀猪的一眼随即转身便走。
只听见男人“哎”了声,很快的她身后便响起脚步声亦步亦趋,那贴上来之人仗着自己腿长, 几步走的相当从容。
身后有人伸手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脖子。
粗糙的大手还带着外面的凉气, 她条件发射地缩起脖子, 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这脚步一顿,身后那人大概没料到她会忽然停下来转身,步伐没收住便撞到她的后背,南扶光只觉得背仿佛撞到一堵墙般, 整个人被弹得摇晃了下, 接连踉跄后退数步, 险些坐地上去——
幸亏男人眼疾手快伸出胳膊,从后一把捞住于她腰间, 将她顺势捞起来站稳。
可是待她站稳, 那横在她腰间的手也并没有发挥“止乎于理”的精神礼貌挪开。
便是这般大喇喇地将她固定在怀中。
他另一只手再次手欠般伸出, 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脖子。
南扶光要烦死他了。
“你有完没完?”
她“嗖”地抬起头,额头差点儿撞着男人的下巴,拧了下腰。
“放开。”
这一次,他倒是真的乖乖放开了她。
南扶光抿了抿唇,转身进入屋内, 烧的正旺的地龙让人冻僵的四肢回温,几乎是立刻她便听见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云天宗大师姐愣了愣, 这才反应过来庆功宴准备的食物她碰也未来得及碰, 光只有方才,在外面喝了一肚子西北风……
外加一肚子气。
“饿了?”
那从方才开始就不再废话,只是小动作繁多的人开口。
“吃糖吗?我刚拿了长得像珍珠的。”
嗓音微哑, 仿若浸透了外面的寒气,却没有明显的寒意。
“或者我再去给你拿别的?”
南扶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从室外回来,挂着睫羽上的寒气化霜此时又化作水,她这一瞥倒是雾蒙蒙、湿漉漉的,乌眸明亮。
——谁被如此瞅一眼都会原地投降的。
男人在心中唉声叹气地想着,不得不举起双手认输,一边再次强调自己不是故意骗她,那日染血的绷带就扔在桌子上,她哪怕再多问一句他也会坦白从宽。
南扶光此时知他是受野兽咬伤外伤,只是伤口伤口愈合的慢,总比那看不见的内伤日日夜夜加重磨人来的好,她遂放心下来。
踢了踢面前站着的人的鞋尖,打发他去拿了一些糕点,待他拿回来后便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埋头吃起来。
任由男人抱着胳膊,坐在她对面看她吃了一会儿:“你胃口倒是不错。”
“嗯。”南扶光眼皮子都懒得抬,“受伤严重到吃饭吃不下、伤口也不愈合、还忌讳行医的人又不是我。”
坐在对面之人换了个坐姿:“别装了,你其实没那么生气。”
南扶光闻言,终于抬眼,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别人事事瞒你。”
宴几安前车之鉴。
一切的恶果开端便是从他试图先斩后奏,瞒着南扶光收鹿桑为徒弟开始的……
师徒情分渐离,则起源于他隐瞒自己知道大日矿山其中晦暗之事实,知道真相后,对南扶光来说像是信仰崩塌一角也不为过。
后面繁多操作,数不胜数。
“不是的。”
不远处,云天宗大师姐平静的声音响起,她放下手中糕点,拍拍手上残渣。
“是个人都有秘密,也有权拥有秘密。你有掩藏是因为有自己的盘算,若没想害任何人也不是想害我,便是你可自由行驶的权利……我无权干涉,为什么要生气?”
男人闻言,心中微动,至表面不过眼皮轻抬,睫毛扇动,他歪了歪头,笑着问:“这便是我从那废病安置塔中爬出来后,你仅是给了我一巴掌就算了的原因?”
此话一出,南扶光望着他,茫然地眨眨眼,像是没想到他还敢提这茬。
“不全是。那是因为后面接二连三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发生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怨念地碎碎念。
“那个时候我还是很生气的。”
她继续慢吞吞地掰着手里的糕点,仿佛跟它有仇,掰了一盘子的碎渣。
“你变作那个样子,我在高塔之上与你对视一眼抽身离开,若你身死……”
“嗯?”
“百年之后,过奈何桥想起来这件事,我也还是会愧疚得想哭的。”
“……”
“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看着桌对面慢吞吞垂下的毛茸茸脑袋,男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那种先前体验过得酸胀再次在胸腔蔓延开……
这很奇妙。
事实上他自己都并不清楚胸腔之内有什么,是否真的幻化有了与人类完全相同又完整的器官。
可那酸软的涩意完完整整地出现,如同一万只鸟雀飞入心间,恶作剧般啄食。
他无限量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的是跟那条龙近墨者黑,早知道方才离他远点。
“但你最后原谅我了。”
只得仓促地勾起唇,无力的笑容却带着一点气音,几乎就要暴露此时此刻的仓惶。
还好对面的人没抬头,她认认真真地把一颗莓果从糕点上扣下来,扔进盘子里,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嘟囔:“你想说什么?”
“嗯。”
男人随意应了声,实则双眼在盯着她发顶的漩,觉得那个漩看上去都他娘的好乖。
他可能走火入魔了。
“这事办的,是不是有点双标?”
他的提问换来了一个软绵绵的瞪视。
吃不了人那种。
桌子下被踢了一脚,桌子上对面的人推来被她糟蹋过的糕点渣渣,送到他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示意他吃。
南扶光站了起来,目光游离,四处寻找蓬莱岛还没离开的弟子,准备去讨要一些外伤敷药。
“发瘟颠的话少说。”她警告他,“你不可以再骗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反正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无震慑力的威胁。
宴几安心神难宁许久,哪怕打坐也无法安心入定。
再次降世以来,他或许时而会于梦境窥得前尘往事一隅,但那大多数都时候战时发生的事,如大规模的战争,无数的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倒下,不净海沿海被血水染成了红色,随之而来的是饥荒,瘟疫……
这导致后来他对于渊海宗古生物研究阁在做的事并无太大异议,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达到最终的稳定,这是他们这样的人必须懂得的道理。
不能优柔寡断。
正如宴震麟在很早很早以前,曾经也有过柔软脆弱的时候,那段往事曾被他刻意回避,连师尊都说会动摇他道心之忆可择而避之,宴几安一直做的很好。
直到这一日,他再入梦时,果断穿过了那道白色浓雾聚集的森林,向着前方被隐蔽的记忆走去。
人们均道是旧世主创造了真龙与神凤,其实这个认知在严格来说是有偏差的。
真正被就是那个人亲手创造出来的,其实只有真龙宴震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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